1、第三章 漢字的構形與構意第一節 漢字因義構形的特點漢字是表意文字，早期的漢字是因義而構形的，也就是說，漢字依據它所記錄的漢語語素的意義來構形，所以詞義和據詞而造的字形是統一的。這一點，在小篆以前的古文字中表現得更為直接、明顯。下面是一批古文字，有甲骨文、金文，也有說文解字中的小篆?？梢钥吹剑@些字的形體都是依據漢語的某一詞義或語素義構造的，因此，這些字的形體也都可以用相應的詞義或語素義來解釋： 1 2 3 4 56 789撩 10惚 1 4 分別是甲骨文的“鹿”、“魚”、“山”和“車”。“鹿”象鹿形，以多歧的角為其特征；“魚”直接描繪魚的形象；“山”象山峰并立之形；“車”象車之兩輪及轅、 衡等

2、形。 5 8 分別是金文的“木”、 “其”、 “皿”和“禾”。 “木”上象枝，中象干，下象根；“其”是簸箕的形象；“皿”象盛食器具之形；“禾”象禾苗之形， 上象禾穗與葉， 下象莖與根。 9 10 分別是小篆的“鳥”和“水”。 “鳥”是鳥的象形；“水”是水紋的形象，因與川區別而將兩邊的線條斷開。 110 這10 個字直接描繪物象，它們都與物象相似，一看就知道畫的是什么，可以直接據形識義。 11 12 13 14 15 16 17莆 18舉 19縱 20忌1114分別是甲骨文的“上”、“下”、“玄”和“刃”?！吧稀焙汀跋隆笔窍鄬Φ母拍睿坠俏牡摹吧稀焙汀跋隆狈謩e用一根短線條放在一根長線條的上面或下

3、面，以標識“上”或“下”的意思； “玄”象于臂肘上加標示符號以表臂肘之義；“刃”是在“刀”上加一短豎， 指出刀刃的位置。 15 16 分別是金文的“本”和“末”。“本”是在“木”的下部加標示符號，表示下部的樹根，“末”是在“木”的上部加標示符號， 表示上部的樹梢。 17 20 分別是小篆的“甘”、 “寸”、 “卒”和“音”?！案省笔窃诳谥屑訕耸痉?，表示甘美的滋味；“寸”是在人手下寸口的地方加一標示符號，表示寸口；“卒”指士卒，古代士卒的衣服是有某種標記的，“卒”即在“衣”字上加指示符號， 用士卒所穿的有標志的衣服來表示“士卒”的意義； “音”是在“言”上加“一”，以與“言”區別。 11 20

4、這 10 個字要表現的是比較抽象的事物或難以直接畫出的物體，只能用輔助的方法指出它們的位置或關系。雖然這些字需要一些略微抽象的思考，但它們也是屬于因形而知義的。 21 22 23 24 2526272829談30 21 24 分別是甲骨文的“益”、“監”、“宿”和“采”?！耙妗毕笏谄髅笾袧M溢的樣子，這個意義后來寫作“溢”；“監”象一個人用眼睛往盛水的器皿里看，古人以水為鏡，“監”描繪的正是古人照鏡子的形象，這個意思后來寫作;“宿”象人在屋中坐臥于席上之形， 表示“止息”的意思； “采”象在木上采摘的形象。2528分別是金文的“牧”、“取”、“初”和“集”?！澳痢睆摹爸А睆摹芭！?，以會“放牧”

5、之義。 “取”表示“獲取”， 周禮 曰“獲者取左耳”， 故用以手取“耳”會意；“初”的意思是“裁衣之始”，故用“刀”和“衣”會意；“集”以眾鳥集于木上表示“會集”義。 2930 分別是小篆的“析”和“友”?！拔觥庇靡浴敖铩蔽觥澳尽北硎尽捌饰觥绷x；“友”以兩手相助表示“友善”之義。21 30這 10 個字都是由兩個以上的構件組成的。它們的意義由組成它的構件的意義、構件的數量及構件組合的相互位置來表達，字形和字義之間也是有統一關系的。 31 32 33 34 35 36 37 38漩39岣40 亨 31 33 分別為甲骨文的“汝”、“淮”、“洛”。它們的左邊都有相同的構件“水”，說明這些字的意義都

6、與“水”有關，“女”、“隹”、“各”分別提示它們的讀音。 3437 分別為金文的“鋸”、“鈴”、“鋁”和“銘”。它們共同的構件為“金”， 說明這些字都與“金屬”有關， 它們的另一個構件“居”、 “令”、 “呂”和“名”分別用來提示它們的讀音。 3840是小篆的“清”、“情”和“請”。這三個字右邊的聲符相同，它們的區別是靠左邊的義符來實現的，表示這三個讀音與“青”相近的字，分別與“水”、“心理活動”和“言語”有關。很顯然，這一組字的字形和字義的關系不象以上三組字那樣具體，它們的表義構件只是表示這些字字義的意義類別，也就是說，這些字的表義構件，已將它們的意義限定在某一個義類中，同時又有示音的構件表

7、示讀音。它們是在更概括的情況下作到了形義統一。古漢字的形義統一是一個歷史概念，其統一的情況存在著歷史階段的不同。漢字的形體和意義都隨著語言和社會的發展而處于不斷發展變化之中，并且，在很多時侯兩者的發展變化不是同步的。有一些字，到一定階段，形義關系就會變得不清晰， 甚至脫節。但是，由于漢字是表意文字，據形識義是漢民族的文化心理，所以對于后代 形義關系不清或形義關系脫離的字，人們又總是試圖對發展后的字形和字義作出新的詮 釋，以期使形義關系得到新的統一。例如，說文小篆是比甲骨文晚、且又經過了標準的文字，許慎根據小篆的形體來分析構意，從而使形義關系統一，他的說解有很多是與 甲骨文不同的。例如：至，甲骨

8、文作“”，畫的是一支箭射到地面上，表達“到達”這個意義。小篆字形寫作“視”，說文對字形的解釋是“鳥飛從高低至地也?！卑焉习氩靠闯渗B展翅飛翔的形狀。東，甲骨文字形作“”，畫的是一個兩面扎口的口袋，就是后來的“橐”字。因為“東橐”的古音與“東西”的“東”相近，所以借用來表示“東西”的“東”。到小篆中，這個字的字形演變為“提” ，說文根據這個字形以及它與“杲” 、“杳”等相關 字形的聯系，把它講解為“日在木中” ，表示太陽升起的方位，即“東方” ?，F代漢字都已變成了筆畫，不再是具體物象的描摹，但由于現代漢字是從古漢字發 展來的，與古漢字的形體是一脈相承的，因此大部分現代漢字的構意仍是可以講解的。 例

9、如：眾：三人表示眾多。滅：火上有覆蓋物則熄滅。州：川表示水流，點表示水中的陸地。意：存在心里的意義發出來就是音，所以意從音從心。災：屋內起火，表示成災。這些都說明，漢字作為表義文字體系，因義構形的特點是很清楚的，字形攜帶的意 義信息也一直是十分豐富的。第二節漢字的書寫單位和構形單位一、漢字的書寫單位一筆畫及其屬性漢字是刻成、鑄成或寫成的，刻紋、鑄跡、線條和筆畫是漢字的書寫單位。甲骨文是刻在龜甲、獸骨上的，它的書寫單位是刻紋。大部分金文是鑄在鐘鼎上的，它的書寫單位是鑄跡。刻紋和鑄跡都很難歸納出類型，也很難數出數目、定出刻鑄的先 后次序。到小篆階段，書寫的線條已相當標準，線條的樣式已可分出類別，構

10、成一個字 的線條數也基本上可以數出來了。小篆的線條依形狀可分為八類：線條名稱定義書寫樣式舉例橫無曲、無折、無斷的左右平放的線條痼瓊澳豎無曲、無折、無斷的上下直放的線條辟和燃斜向左下或右下的直線炕鰻弧沿同一方向旋轉而不封閉的線條鞘碳儲瞪曲中途方向改變的弧線蹬夥里win折中途方向改變的直線鋅蛆封首尾相接的線條蛾蠕賄點斷不足構成上述筆畫的短線條輕策祺多數小篆的線條也可以數出數目，如：,3筆,3筆,4筆,8筆,8筆但由于小篆圖畫性尚未完全淡化，線條書寫的先后次序很難標準，筆順沒有形成。 盡管如此，這已為隸、楷筆畫的形成打下了良好的基礎。筆畫是指漢字在書寫過程中有始有終完成的最小的連筆單位。隸變以后，漢

11、字線條 的類型基本確定，一個字的線條數和書寫順序也可以確定了，也就是說，筆畫形成了。 到了楷書階段，漢字的筆畫就更為標準了。筆畫包括筆形、筆順、筆畫數等屬性。筆形指筆畫的具體形狀，筆順指書寫每個漢字時的次序和方向，筆畫數指組成一個漢字的筆畫的數目。 現代漢字的筆形一般可分為六大類：筆畫名稱定義書寫樣式舉例橫無曲、無折、無斷的左右平放的筆畫一平王豎無曲、無折、無斷的上下直放的筆畫1川豎撇向左下的斜筆J八杉捺向右下的斜筆大文折方向變化的連筆凸及占 八、構不成橫、豎、撇、捺、折的短筆興淡這六類筆形是從漢字書寫過程中的很多筆形中歸納出來的，實際上，每類筆形都包含很 多變體。一般把“挑”看作“橫”的變體

12、，把“豎鉤”看作“豎”的變體，因為大部分 的“挑”和“豎鉤”都是“橫”和“豎”變來的，是“橫”和“豎”為了和其它筆畫的 配合，由書寫連筆造成的。也有人把“點”歸入“捺”中，因為很多“點”是“捺”在 與其它構件組合時的變體。筆形的分類可粗可細，如果為了檢索、排序、教學或信息處 理則宜粗；如果為了教授書法或描述寫法則宜細，如點可細分為橫點、豎點、撇點、捺點、折點、提點、頓點等，小學課本就把漢字的筆畫分為24類，但無論分得多細，也是以上述六類為基礎的。漢字在長期的書寫過程中，為了書寫的方便和間架結構擺布的美觀需要，逐漸形成了先上后下、先左后右、先外后內最后封口的書寫筆順。與小篆比較，很簡單的字形，小

13、篆的順序也難以固定，例如： “瞪” ，小篆可以先弧后橫：鞘，瞪；也可以先橫后弧：磨，瞪。而楷書則已形成了 “辟,口”的有規律的筆順。筆形和筆順的定型后，組成一個漢字的筆畫數就可以確定了。漢字的筆畫數是一種重要的檢字手段，也是衡量漢字繁簡程度的一個標準。二筆畫的組合筆畫與筆畫的組合有以下三種情況：1 相離。例如：二、門、八、小、川2相接。例如：丁、上、人、廠、斤3相交。例如十、七、力、井、也筆畫與部件的組合有以下三種情況：相離。例如：旦、引、術、孔、幻相接。例如：兀、天、滅、丕、夭相交。例如：夫、本、末、中、斥把漢字的書寫單位和構形單位區別開來，在理論上是非常必要的。首先，漢字的構件 是表達構意

14、的， 筆畫卻不具有表達構意的功能。 如 “革” 是以整體的構形來表示 “去毛之皮”這一構意的， 拆分成筆畫后， 各筆畫表達不出構字意圖。 這就使構件與筆畫有了根本性質上但不都是寫完一“口”再寫漢字的書寫與結構并不完全一致。 書寫是一筆一筆實現的，個構件、再寫第二個構件。只是在書寫完成后，才能看見全部構件的布局。例如：“回”由口 wei”和“口”兩個構件組成，但書寫時并不是先寫完“口”，也不是先寫完“口”再寫“口”。分別實現的。“柬”由“木”和“日”兩個構件組成，但書寫時并不是將“木”和“日”先一后所以， 雖然不少形素是由多個筆畫構成的， 我們在作構形分析時，并不以筆畫作為下一層次的單位。當然，

15、 也有少數構件是單筆畫的，為了理論體系的嚴謹，份：在書寫時，稱為筆畫；進入構形時，稱為單筆構件。二、漢字的構形單位這種單筆構件應具雙重身漢字的構形單位是構件。 當一個形體被用來構造其它的字，成為所構字的一部分時，“木、叔”是“椒”的構件,我們稱之為所構字的構件。如“人、止”是“企”的構件, “一、元、寸”是“冠”的構件。一漢字的基礎構形元素一一形素構件是有層次的，最小的基礎構件我們稱作形素。當我們對每個漢字進行拆分，拆 到不能再拆，而又能夠表達構字意圖的最小單元時，這些最小的單元就是形素。例如我 們對“鞭”字進行拆分，依層次可拆成如下形體：“革”、“人”、“更”就是楷書“鞭”的形素。又如繁體字

16、“屣”，可作如下拆分：“禾”、“禾”、“廠”、“止”就是“四的形素?！氨蕖焙汀板铩倍际且缹哟尾鸱值?，而下面的“器”和“解”則是一次性拆分的：/ 口 緘.皤 ）砧造. 一椒林從上可以看出，形素在層次組合的字中，是逐層加入的。也就是說，雖同是構形的最小單位，它們卻可以有不同的出現層次。和“揩”出現在組合的第一層，而“陣”卻到第四層才出現。三成字構件和非字構件構件有成字構件與非字構件之分。成字構件即能獨立表達構意的構件。也就是說，當它不作其它字的構件時，本身就是一個完整的字，與語言中的某個詞對應。如“日” 在作“晴”字的構件時，表示所構字的意義與“光亮”有關，而“日”本身就是一個獨 立的字，與語言中

17、“太陽”這個意義相對應?！扒唷痹谧鳌扒纭钡臉嫾r，其構意是提示“晴”字的讀音，而“青”本身就有“ qing ”的讀音和“青色”這個意義?！叭铡焙汀扒唷倍际浅勺謽嫾?。非字構件是依附于其它構件來表達構意的構件。這種構件本身不能獨立存在，無法與語言中的詞對應。如“輸”中的“tr依附于“木”而存在，表達“果實之形”這一構意，它本身不能獨立存在，不能與語言中的詞對應。 “太”字中的一點是為了和“大”相區別的一個標示符號，只能依附于成字構件“大”而存在，其構意只有在所構字的具體環境中才能表達出來。有一種對漢字結構的傳統分析方法，就是根據構件是否成字，將漢字分成獨體字、準獨體字和合體字三個大類。獨體字是由一

18、個成字形素構成的，如“人” 、 “口” ；準獨體字是由一個成字形素和一個非字形素構成的，如“果” 、 “刃” 。合體字是由兩個以上的成字形素構成的，如“息” 、 “偉” 。四構件在組構中的功能構件在構字時都表達一定的構意，構件所承擔的構意類別，稱為這個構件的功能。漢字構件的功能有以下四類：表形功能構件用與物象相似的形體來表達構意，我們就說構件具有表形功能。例如，甲骨文的“ 眉 ”字中表示眉毛的構件“ ” ， “ 面 ”字中表示面部輪廓的構件“ ” ； 金文的 “ 胄 ” 字中表示頭盔的構件“” ，“ 旦 ” 字中表示日影之形的構件“”小篆的“輸果”字中表示果實的構件“tr ，孺番”字中表示爪印

19、的構件“tr 等，承擔的都是表形功能。表義功能構件以它在獨用時所記錄的詞義來表達構意，就是構件的表義功能。如“木”本指樹木， 在由它參構的字 “杜” 、 “梅” 、 “桃” 、 “桐” 等字中， “木” 表示這些字的意義與 “樹 木”有關?！把浴北局秆哉Z，在由它參構的“tr、縮舌”、“tr、“言吾”等字中，“言”的構意是“言語” 。 “木”和“言”所承擔的就是表義功能。有些表形構件是非字構件， 本身沒有獨立的音義， 它們與表義構件的區分是明顯的。但有些表形構件是成字構件，本身具有獨立的音義，這樣表形功能與表義功能有時就難以區分。我們可以從兩方面來進行區分：一、表形構件是以象物性來表達構意的，因

20、此只存在于古文字中。今文字的表形構件筆畫化，原來的表形構件失去了象物性，一部分意化，成為表義構件，如古文字的“目”和“牛”就是這樣；一部分記號化，必須用古文字的形體替代后，才能看出原來的造字意圖，如小篆的“輸”和“礵”中表示果實和獸蹄的圓形物到楷書中變成了記號。因此，表形構件在今文字中已不存在。二、應當觀察這個字的構件組合是形合還是意合。形合是指字的構件以象物性以及組合時上下左右的相對位置來反映事物的實際關系，從而表達構意。表形構件一般存在于形合字中。如“ 涉 ”字將兩腳放在“水”的兩邊，以兩腳跨越水的具體形象表達“涉水”之義，這樣組合完全表達了事物的本來情境，所以“ ”中的三個構件承擔的都是

21、表形功能。再如金文的“ 盥 ”字，兩手在器皿兩旁，器皿中放了水，完全是洗手的實際物象的反映。整個字的構形屬形合，它的構件即是表形構件。意合是指構件通過固定地貯存在形體中的意義來表達構意，而不以形體的象物性及構件的擺布位置與實際物象的對應來表達構意?？瑫吧妗弊?，將古文字中跨于水的兩腳移至右側寫成“步” ，將“水”置于左側，變成以“水”和“步”的意義信息表達構意的會意字，其構件都成了表義構件?？瑫邦隆弊种械乃袠嫾m還保留著原來的相對位置，但構件都已失去了表形作用，只提供“盥”與這些意義信息有關，其構件已成為表義構件。示音功能構件在構字時表達示音的構意，就具有示音功能。例如“江” 、 “河”

22、、 “渭” 、 “洛” 、 “汾” 、 “湘” 、 “浙”是不同水的名字，都從“水” ，構意與“水”有關，它們的構件“工” 、 “可” 、 “胃” 、 “各” 、 “分” 、 “相” 、 “折”分別與全字的讀音相同或相近，承擔的是示音 功能。通過這些示音構件，可以將“榆” 、 “松” 、 “桐” 、 “梨” 、 “桃” 、 “楓”所對應的水 名提示出來，并與其它水名區別開來。在具有示音功能的構件中，有一部分還同時可以提示詞源意義，也就是具有示源功能。例如： “昏”的意義是“黃昏” ，當它作“婚”的示音構件時，同時也提示“婚”由“黃昏”而得名。再如：“望”的意義是“水脈”，具有“細而長”的特點，

23、由“望”作聲符而構成的一些形聲字，如ST 、“莖”、“腔”、哪宴等，其詞義都具有“細 而長”的特點。因為提示意義來源只是示音功能附帶的功能，不能單獨存在，所以不單 分一類。標示功能構件不獨立存在，而是附加在另一個構件上，起區別和指示作用，即具有標示功能。承擔標示功能的構件一般為非字構件。例如：甲骨文“玄”中的“”是標示臂肘之所在，“刃”中的“、”用以標示刀刃之所在，“本”下邊的一橫標示樹根的位置，它們起的都是標示作用。 “玉”中的“、 ”是用以和“王”相區別， “刁”中的“ ”是為了 和“刀”區別開來，這些標示構件的功能是用以區別。5代換功能有些構件本身不直接表達構意，而是作為另一構件的替代物

24、，只有將其代換為相應的構件才能講解其構意， 這種構件所承擔的功能是代換功能。如 “赤”中的 “土” 和“ ”已不能直接表達構意，將這兩個構件代換為小篆的“嘭”和“擼”后，其構意便可解說。有一部分簡化字是用符號代換的方法簡化的，如“趙”中的“乂”代換的是“肖” ， “動”中的“云”代換的是“重” ， “黨”中的“兒”代換的是“黑” ，上述“乂” 、 “云” 、 “兒” 承擔的就是代換功能。承擔代換功能的構件一般都已失去了理據，在講解構意時，切忌在不加代換的情況下按照構件的外形作主觀臆測。第三節 漢字的結構一、平面結構和層次結構漢字由有限的形素組成數以萬計的單字，有兩種不同的組合類型，我們分別稱之

25、為 平面結構和層次結構。平面結構是由三個以上的構件一次性集合而成。前面談到的“器”字和“解”字即為平面結構。甲骨文的“叟”是“搜”的本字，象手持火炬在室內搜索之形，它的三個構件“”、“”、“”是一次性集合而成，分不出組合的先后次序。甲骨文的“厚”象手持農具除草之形，它的三個構件”、“辰：一種農具，即蚌鐮“ ”也是同時參構的。 小篆“吩歸”是“女嫁”的意思，它的三個構件 “匪 止“愿婦”和“霰”也是一次性集合而成，分不出組合的先后層次：這種平面結構的字，其構意的表達有兩種類型：一種是把多個意義信息集在一起來表示總的字義：如小篆的“歸”由“止”和“帚婦”提示意義，“ ”提示讀音；楷書“解”用“?！?/p>

26、、“角”、“刀”三個表義構件一起表達構意。這些字都已不是實際物象 的組合，它們是通過構件本身所帶有的意義信息或聲音信息來表達構意的。另一種是圖畫式的組合：甲骨文的“叟”和“厚”就是通過對實際物象的描繪來傳達“搜尋”和“除 草”之義。但是，漢字的大量組合卻是層次組合，全字是由形素或構件分作假設干層次逐步累 加上去而構成的。以小篆的“籟”和楷書的“瀾”為例：口/束木/ 柬八 ）闌 門/ ）瀾這兩個字都是由形素逐次累加而成的。這種層次結構的漢字，其構意是通過直接構件來 表達的，其它構件不直接對全字的構意起作用，只是因為逐級生成全字而對全字的構意 間接地起作用：籟：由“口”和“木”作為組合的起點，生成

27、“束”，表示“束縛”義?！笆焙汀暗丁苯M合為“剌”，產生了 “乖戾”義，徐借說：“束而乖違者，莫假設刀也。 ”在下一個層次里，“剌”以聲符的身份和義符“貝”組成“賴”，既保持了 “剌”的聲音，又產生了 “贏利”的意義?！百嚒庇肿鳛槁暦汀爸瘛苯M合構成“籟”，表示樂器的名稱。瀾：先由“口”和“木”生成表示“束縛”義的“束”?！笆焙捅硎尽胺謩e”義的“八”構成“柬”，表示“挑揀”?！凹怼弊鳛槁暦汀伴T”組成“闌”，生成“門前柵欄”的意思?！瓣@”又作為聲符和“水”組合為“瀾”，既保留了 “闌”的聲音，又產生了 “大波”的意思。由以上的例子可以看出，在層次組合中， 形素的功能只在自己加入的層次里起作用

28、，每一個層次都生成一些功能，也可能消失一些功能。整個字的構意則是通過直接構件來表達的，而直接構件的功能又是通過下層構件逐級生成的。有一些字，屬于平面組合和層次組合綜合構成。如小篆的“蠢”、“整”和楷書的“懈”：蟆，癲蟆/ 鞭:做）邊、/痛/蠕二傣/辮/眷覺揩匪蜂/痛牛角解、刀/ 、懈“蠢”是經過三個層次組合而成的字，在組合的第二層出現了平面組合?！罢焙汀靶浮倍际莾蓪哟螛嫵傻淖?，“整”的第二層是平面組合，“懈”的第一層是平面組合。因為平面結構與層次結構在構意的表達上，前者是集合式的，后者是生成式的，所以在分析漢字的形體結構時，正確區分這兩種結構類型，才能保證部件的拆分不出錯誤，也才能準確分析造

29、字的理據。二、漢字的構形模式構件的形體在作平面組合和層次組合的過程中，是有功能參與的。構形模式是指構 件以不同的功能組合為全字，從而表達構意的諸多樣式。因代換構件只是其他構件的替 代物，不直接形成構形模式，因此，這里的構件功能主要指表形功能、表義功能、標示 功能和示音功能。根據構件的組合情況和構件在組構中的功能，我們從歷代漢字的實際狀況出發，總結出十一種構形模式：全功能零合成。由一個成字基礎構件構成的字即為全功能零合成。因為只有一個成字構件構成，它既表義又示音，因此它對全字所起的作用是全功能的。這個構件從構件成為全字，在身份和功能方面都發生了變化，我們假設這種變化是由它和“零”合成而引起的，因

30、此稱這種構形模式為“零合成”。如：甲骨文的“離”字，金文的“馬”字，小篆的“聆龜 ”字等，全字的形、音、義信息都是由構件自身提供的。隸書和楷書中的“日” 、 “人” 、 “更”等已經失去了原來的表象物性，但音、義信息仍由它自身提供，也是零合成字。 標形合成。 由一個表形構件加上標示構件， 即為標形合成。 如： 小篆的 “舉 寸 ” 是以表形構件“又”加標示符號“一”構成，表示寸口所在的位置； “胙母 ”是在表 形構件“女”中加兩點，標示哺乳女性的特征； “莆甘 ”是在“口”中加標示符號， 表示甘美的滋味，它們的構形模式都是標形合成。 標義合成。 由一個表義構件加標示構件， 即組成標義合成。 例

31、如小篆的 “忌 音 ” 是由表義構件“言”和標示構件“一”構成；楷書的“吏”由表義構件“史”和標示構件“一”構成；“太”由表義構件“大”和標示構件“、”構成。4會形合成。兩個以上的表形構件組合在一起，即為會形合成。會形合成字都是以形合的方式來組合，也就是說，這種合成字不但構件是以物象表達意義，而且按物象的實際狀態來放置構件。如甲骨文的“ 齲 ”由表形構件“ 齒 ”和“ 蟲 ”構成，以齒中有蟲的組合方式表示齲齒； “ 貯 ”由表形構件“ 貝 ”和“ 寧 ”構成，且將“貝”置于構件“ ”之中，形象地傳達“貯藏”義。一般說來，這種會形合成字如果構件在三個以上，大多是平面組合。例如甲骨文的“ 降” ，

32、以兩個向下的“止”與“ ” 象山形同時組合，表示向下走； “ 陟 ”以兩個向上的“止”與“ ”組合，表示向上走。小篆的“孺莫”由三個表形構件“辮”、“嘛T、“辮”及其相對位置關系表示“日暮” ，都是以事物的實際狀態為依據來平面組構成字。5形義合成。用表義與表形構件組合在一起，表示一個新的意義，即為形義合成。例如：小篆的“茂胃 ”由表形構件“ ”和表義構件“肉”構成。再如， “柬”的本 義是“挑揀”，小篆作“蛉”，由表義構件“八”和表形構件“束”構成， “八”有“分別”義， “束”象枝葉被捆縛狀，全字的構意是把捆在一起的東西分揀出來。6會義合成。用兩個以上的表義構件組合在一起，表示一個新的意義，

33、即為會義合成。會義合成字的構意，是由表意構件所提供的諸多意義信息融合而成的。 “塵”由表義構件“小”和“土”構成，“雀”由表義構件“小”和“隹”構成， “逐”由表義構件“L”和“豕”構成，“寶”由表義構件”和“玉”構成，這些都是會義合成字。以上的六類構形模式，都是表形構件、表義構件和標示構件組合，沒有示音構件的介入。漢字有了示音構件的介入，字面所含的信息量更大了，而且有了更經濟的區別手段，在漢字構形史上，是一大進步。7 標音合成。 用標示構件與示音構件組合， 即為標音合成。 如： 甲骨文的 “ 千 ”是由示音構件 “人” 和標示構件 “一” 構成。 “百” 是在示音構件 “白” 上加標示構件

34、“一”構成。標音合成字是用來區別同音字或近音字。因為漢字具有因義構形的特點，因此用標音合成構成的字不多。8形音合成。用表形構件與示音構件組合，即為形音合成。這種模式在甲骨文是一種很重要的模式。甲骨文中的一些象形字，出于區別或更便于識別的原因，再加上一個示音構件，以增加字音的信息，便成為形音合成字。例如甲骨文中的“鳳” 、 “雞” 、 “星”等，原來都是象形字，以后又增加了“凡” 、 “奚” 、 “生”這樣的示音構件，使字面所含的信息更為飽滿。再如，小篆的“管”由表形構件”和示音構件“止”構成。9義音合成。用表義構件與示音構件組合，即為義音合成。它以表義構件來表達義類，又以示音構件來提示讀音，形

35、成了同類字以音區別，近音字以義區別的格局，例如：A組：河 何訶蛆坷苛奇軻珂軻痢呵B組：混 演渙滂汪浩濫洪滔涌潰淙A組字音都與“可”相近，以“水”、“人”、“言”、“蟲”、“土、“山”、“金”、“玉”、“車”、“廣”、“口”表示其義類而區別；B組字義都與“水流的狀態”有關，以“水”充當它們共同的表意構件，而又以“昆” 、 “寅” 、 “奐” 、 “旁”、 “王”、 “告”、 “監”、“共” 、 “舀” 、 “甬” 、 “貴” 、 “宗”提示其聲音而區別。下面再講兩種綜合的結構模式。它們都是適合平面結構的構形模式：無音綜合合成。這種合成是表形、表義與標示構件的一次合成，但沒有示音構件介入。例如小篆

36、的“礴葬”，由表示草的表形構件“辮”、“辮”，表示“死”的表義構件“腸”和標示構件“一”組合而成。有音綜合合成。這種模式是由多個表形、示音、表義、標示構件一次合成的。例如甲骨文的 “ 漁 ” 從兩手舉網， 魚聲。 甲骨文的 “ 春 ” 從三個 “木” ， 從“日” ， “屯”聲。三、傳統的漢字構形分析方法“六書”上面我們講到的漢字構形分析方法，是在界定了部件的構意功能之后，根據直接部件組合的結構來確定每個漢字的模式的，也就是一種“結構功能”分析法。這種分析方法與傳統的“六書”是什么關系呢？漢字發展到小篆時代，許慎將字形進行了一次大的規整，同時也將構形模式作了一次簡化。在說文解字中，許慎提出了分

37、析漢字構形的“六書” ，并給它們下了定義， 舉了例字：一曰指事，指事者，視而可識，察而可見，上下是也；二曰象形，象形者，畫成其物，隨體詰詘，日月是也；三曰形聲，形聲者，以事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日會意，會意者，比類合宜，以見指，武信是也；五曰轉注，轉注者，建類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日假借，假借者，本無其字，依聲托事，令長是也。嚴格說來，只有前四書象形、指事、會意、形聲是用來說解形義關系的條例，轉注和假借是用來說明文字在使用過程中字與字之間的關系的。象形字即根據文字所要記錄的詞義，用直觀構圖或圖形象征的手段構成文字的一種造字方法。如小篆的“槌門”法衣”“孩冊”等。指事字要表現的是比較

38、抽象的事物或難以直接畫出的物體，只能用輔助的方法指出它們的位置或關系。它們或者直接用抽象符號指示出一種位置關系，如“慝”、“庸”等；或者是在原有的象形符號的基礎上加上標示符號，如“獰”、“嚓”和“舉”等。會意字是利用已經造出的象形字或指事字進行拼和，來表達新的意義。例如“取”、“森”、“析”、“歪”、“闖”、“閃”等。形聲字是靠著一個表示義類的義符和一個提示聲音的聲符構成的。能夠與意義聯系的是義符，聲符只是提示字的讀音，幫助我們找到該字所記錄的詞。例如“燒”、“燎”、“煙”、“精”、“瞳”、“筒”、“?！钡?。這樣看來，“六書”的前四書也是用“結構一功能”分析的原則確立的。前面講過的11種構形模

39、式，大約可以涵蓋自甲骨文以來的可以分析構意的各類字形。我們知道，自今文字以來，構件就沒有表形功能了，因此，有表形構件參與的模式也就隨之消失，也就是說，11種模式只剩下 7種，這就是構形系統的簡化。而系統簡化的工作，從許慎就開始了。小篆經過許慎的規整，首先把構件成字化，也就是加以意化，表形構件一般只出現在獨體字和準獨體字中，把合體字構件的功能簡化為表義、示音和標示三種，構形模式也就簡化為前四書了。前四書對經過許慎規整過的小篆字形是契合的，但是，它無法涵蓋小篆以外的其他字體，特別是古文字字體。一般人勉強用前四書分析各類漢字時，常按小篆把獨體字稱 作象形字，采用標示構件的字稱作指事字，有示音構件的合

40、體字，都籠統稱形聲字，沒 有示音構件的合體字都籠統稱會意字。上述十一種構形模式和“六書”中的前四書，以及漢字結構的三分法，可以大致形成以下的對應格局：全功能構件+O零合成字獨體字象形表形構件+標小構件標形合成字準獨體字指事表義構件+標小構件標義合成字示首構件+標示構件標音合成字形聲表形構件+示音構件形音合成字合體字表義構件+小白構件義音合成字示音構件+各類構件有音綜合合成字表形構件+表形構件會形合成字會意表形構件+表義構件形義合成字表義構件+表義構件會義合成字各類構件無示音無音綜合合成字在用結構功能分析法把漢字分成11種模式以后，可以看出勉強用前四書分析各類字體的做法確實有削足適履的弊病。比方

41、，前面已經說過，會形合成字與會義合成字在特點上是很不一樣的，會形合成字的構件所居的位置是與構意有關的，如果在考據時把構件位置不同的會形合成字釋為同一個字，勢必要產生誤識。 又如，傳統獨體字在小篆里確實絕大部分還保留象物性，但是這些字在隸變、楷化以后已經義化，再稱為象形字很不妥當?？瑫邢喈?一部分獨體字是粘合而成，如果用獨體象形字的觀念去看，更是難以理解了。再如，甲骨文 里的標音合成字，用標示構件來分化同音字， 它既不能進入形聲字一一因為其中沒有表義或 表形構件，又不都用成字構件構成； 算作指事字也不妥當一一因為它有示音的要素，可以說,傳統“六書”里找不到它的位置。所以，我們現在用“結構-功能

42、”分析法確立的構形模式， 對各時代的漢字都可以囊括，它表達了 “六書”的基本精神，防止了 “六書”的局限，也能 涵蓋前四書，在理論上和操作上應當是可行的。不過，“六書”的影響實在太大了，在普及的領域里，有時還不得不使用它來大致界定漢字的構形、解釋漢字的構意，但有了對結構功能分析的全面認識，對“六書”條例的使用，可以更慎重一些，力求不產生失誤。第四節漢字構形與構意的分析一、漢字形義統一的條件在第一節講過，因義構形是漢字的特點，但是，漢字又是處在不斷的發展變化中的。 形體、意義和使用三方面的發展變化，都會造成形義關系的不清晰甚至脫節。當我們通 過形體來證實意義，或通過意義來解釋形體時，必須知道，漢

43、字的形義統一是有一定條 件的，這些條件主要有三個：就字形來說，必須用表示筆意的形體；就字義來說，必須 用本義；就字用來說，必須用本字。一筆意我們把還保持著原來的造字意圖，可以從字面上直接觀察構意的形體，叫做筆意化 字形，簡稱“筆意”。第一節提到的那些攜帶著意義信息的甲骨文、金文、小篆和現代漢 字的字形，都是可以據形識義的，我們說這些形體都保留了筆意，或者說，都是筆意化 的字形。漢字發展到今文字階段，由于筆畫的形成，形體趨于簡化和整齊，出現了一些脫離 了原始造字意圖的形體，形義的統一關系不能直接顯現出來，也就是發生了書寫的筆勢 化，例如：“亦”，小篆作“嚓”，是在一個正面的人形的腋下加上標示符號

44、，指示“腋窩”的意思?？瑫驯硎菊嫒诵蔚摹芭颉弊止P畫化，上下斷開，寫作“”，便失去了筆意?！凹妗保∽鳌案！?，象一只手握住兩把禾苗，因而有“兼得”義。楷書改曲線為 平直筆畫，兩個“禾”字的線條省并、變形，表示手的“又”字失去象形特征，構意就 變得模糊了。這些都說明，一部分楷書的形體與原初的構意已經不能吻合了。在講解這些字形的 意義時，字形與字理產生了矛盾。解決矛盾的方法是找到筆意。二本義字形發展的同時，字義一一也就是構形所依據的詞義，也在不斷發展變化，致使形 義關系不清晰。我們所說的形義統一的“義”，必須是本義。本義是與字形相貼切的詞的義項，是由筆意分析出來的，可以用文獻來證實的詞義。例如

45、“木”的本義是“樹木”，“監”的本義是“照鏡子”，“益”的本義是“滿溢”，“宿”的本義是“止息”。詞義在應用過程中，會從本義出發，沿著本義的特點所決定的方向，按照民族心理 和習慣，不斷引申出很多新的意義，這就是引申義。如人們一般認為樹木的知覺比較遲 鈍，因此“木”由“樹木”義引申有“麻木”義。“照鏡子”須仔細審視，故“監”從本義出發引申出“觀察”義，再引申出“監牢”義。 “益”由“滿溢”引申有“多”、“增多”、“好”等意思?！八蕖笔且归g的行為，一宿過后即為第二天，因此“宿”就有“往昔”、“舊時”的意思，這就是“宿怨”、“宿仇”等詞中的“舊時”義。近引申義與字形的關系尚能間接看出，遠引申義，如“

46、監”的“監牢”義，與字形 的關系則已變得模糊不清了。探討字形與意義的關系，一定要用本義來講，通過本義溝 通構意。才能到達形義相統一，如果用引申義特別是遠引申義講字形，容易產生牽強附 會的弊病。三本字本字指的是專為記錄某個詞所造的字，它的形體是以這個詞的某一義項為根據而造 的。如：“其”是“簸箕”的本字，故甲骨文的“其”象簸箕形；“汝”是“汝水”的本字，故字形從“水”；“亦”是“腋窩”的本字，故“亦”的古文字字形是用符號標示“腋 窩”的位置。再如：“信用”這個意義的本字是“信”，“伸展”這個意義的本字是“伸”。本字是據詞義而造的，是形義統一的。但文字在應用的過程中，同音借用的現象很多。如：用“其

47、”字記錄第三人稱；用 “汝”字記錄第二人稱；把“亦”用為副詞。這些地方用的就不是本字，而是因為讀音 相同而借用的字，我們稱這種字為同音借用字，簡稱借音字；由于同音借用而使本字具 有的意義稱作借義。如：“汝”在記錄第二人稱“你”這個意義時是一個借音字，第二人稱“你”這個意義是“汝”的借義。再如，該寫“伸”的地方寫了 “信”，如孟子告子上：“今有無名之指，屈而不信”，這句話中，“信”和“屈”相對，記錄的是“伸展”的意思，這里的“信”是“伸”的借字，“伸展”義是“信”的借義。借音字與其所記錄的字義是脫節的，用借音字的形體來講解它所記錄的意義，必然 會出錯。只有本字才能保證形義關系的統一。以上從字形、

48、字義、字用三個方面說明了形義統一的條件，一言以蔽之，我們說的 形義統一就是本字的筆意和本義的統一。二、分析構意的基本方法現代漢字雖然多數具有可分析的筆意，但在隸變、楷化的過程，也確實出現了一批 因粘合、省簡、變形、錯訛而變得看不出造字理據的字。在文獻中，雖然多數時候用本 字，但遇到借字的時機也非常多。而對字義來說，用引申義的時機比本義多。對于那些 不具備形義統一條件的字，在通過構形分析構意，進而探討文獻詞義的時候；或者通過 詞義分析漢字構形的時侯，需要做三方面的工作：一筆意的恢復現代漢字構形理據喪失在字形方面的原因是筆意的模糊，這一點又是由以下幾方面 的原因造成的：.隸變造成的象形性消失。古文

49、字象物性很強，經過隸變，書寫形制發生了由曲到 直的變化，使字形的象物性由淡化以至消失，構形理據不能直接由字形看出。例如：“蟲”小篆寫作“做”，是個象形字，隸書寫作“蟲”，象物性消失。有人根據隸書字形把“蟲”的構意胡亂解釋為“蟲者屈中?！薄笆浮毙∽鳌叭濉?，象箭形，隸書作“矢”，失去了象物性。“衣”小篆作，是上衣的象形，隸書作“衣”，失去了象物性。.隸變和現代漢字簡化造成的形體變異與混同。原來的一個形體變成了幾種不同的過字形的分析而得到了。例如:洲著埸咒柱-造人卜I I從臥危北監寫法，又使得很多原來不同的形體變得沒有了區別，這樣，好多字的構形理據就不能通腰隘耦岷部 %嶗囪舔櫓土地赤走志黑隸變使“

50、人”變成了 “卜”、“等，但“人”的構形理據是絕不可以用“卜”等字形來解釋的。隸變使“大”、“天”、“火”等不同的形體都變得和“土”沒有了區別, 但這些字的構形理據也是不可以用“土”來解釋的。在簡化現代漢字時，符號替代造成一些部件合并。如:叔 B澳登B彳堇歉 H 坐榭封矗又馭雞漢鄧僅歡鳳圣樹對轟以上的字中，除了“馭”外，其它字中的“又”字已經完全變成了人為約定的記號，這些字的構形理據與這些記號沒有任何聯系。隸變造成構件的粘連，使構形理據無法從字面獲得。如：“更”在小篆中寫作“緘”，從“支”、“丙”聲，經過隸變“丙”和“支”粘連不可 分了，其構形理據也就不能直接從字形看出了?！昂痹谛∽袑懽鳌?/p>

51、咬” ，人藏在室內草中，草下有冰，表示寒冷，隸書作“寒”中間的兩個和“人”粘合在一起，構形理據無法從字面獲得。隸變和現代漢字簡化造成字形象物性消失和構件的變異、混同、粘連，使構形理據變得模糊不清。要想根據字形講解構意，就必須找到筆意化字形。通過變異字形尋找筆意的工作我們叫做“復形” 。例如： “為”有“勞作”義，但楷書“為”的字形無法與“勞作”聯系起來，這就要對“為”字作“復形”的工作，即找到保留著原初造字意圖的形體。我們找到“為”的甲骨文字形“ ” ，是手牽大象進行勞作的形象，這個字形與“勞作”義是統一的。再如： “昔”有“往日”的意思，楷書“昔”從“ ”從“日”，“日”可以和“往日”聯系起

52、來，但上部的“ ”是什么？通過復形，我們找到“昔”的甲骨文字形“ ”，上象洪水。傳說古人曾經歷過一個洪水時期，那次洪水給人類帶來了慎重的災難，也給人類留下了難忘的印象，所以古人用“水”和“日”會意，表示“往昔”。通過復形找到字形來源，構形理據就可解釋了。漢字由起源而漸進為現代楷書，其間經歷了很多的發展階段。就形體的外觀來說，不同歷史時期的漢字存在較大差異，但各歷史階段又是相互聯系、一脈相承的，漢字字體的演變又是有一定內在規律和一定發展趨勢的。我們在找筆意的時侯，就要依照漢字形體演變的規律和趨勢，只有這樣，才能做到不主觀，才能保障科學。二本義的探求很多現代漢字的常用義都已不是造字時所依據的本義，

53、而是后出的引申義，致使形義不能統一。我們在作構形理據的分析時，要注意找它們的本義。因為本義乃是引申義的源頭，是統帥一系列引申義的義項，在尋求引申義和字形的關系時，必須通過本義作過渡。如： “企圖”義是“企”的引申義，這個引申義與字形的關系已經不是那么直接了?！捌蟆钡谋玖x是“踮著腳看” ，這個意義與“企”字從“人”從“止”的構形是相合的。再如：橫，在“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敝杏小澳妗?、 “不順”義。這是“橫”的引申義，我們要想弄明白“橫”字何以有“不順”義，就得通過“橫”的本義作考察。說文六上木部：“橫，闌木也。”闌木就是擋門的橫木，它攔住開門的方向，阻擋門的推進，所以引申有“不順” 、 “橫逆”的意思。由“不順”又引申為“錯綜雜亂” 的意思， 由此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