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頁大數據時代的中國環境法治問題研究 在大數據的價值作用不斷顯現的今天，如何基于密集的環境數據拓展環境法學研究領域，提升環境法治能力，是環境法學者共同面臨的重要任務。 一、大數據的概念 狹義大數據，是指絕對量極大、增長更新速度極快、種類極多、范圍極廣的數據集群；廣義大數據，是指通過充分利用現代信息技術連續主動地收集、獲取、分析一定對象的海量極限數據集群，它探索、揭示、預測事物發展的內在規律和發展趨勢，是一種工具和手段。縱然如此，上述兩種定義也只是在一種寬泛意義上的大數據定義，精確的大數據定義至今還沒有人能給出。當然，追求大數據的精確定義或概念固然有其價值所在，但我們更強調的是要有大數據的意識

2、和運用大數據的能力。 二、大數據應用于中國環境法治問題研究的基礎 (一)中國環境法學的任務及其研究重心需要環境數據的參與 相較于其他法學學科，環境法學受自然科學領域的影響更大，對數據的需求也比其他法學學科更多。數據參與環境法治研究，將有更大的說服力，在提倡實證研究的今天尤為明顯。如果說環境法基本原則是環境法的精神所在，那么，環境數據就是構成環境法的骨肉的重要部分環境法具體規則的必要基礎。 (二)建構完善的中國環境法治體系需要環境數據的參與 環境法學是一個復雜的學科，研究環境法學必須要與社會的經濟狀況、人口情況、產業結構結合起來。如何尋求這樣的一條道路？大數據的應用或許能給以我們最好的答案。進言

3、之，環境法學者如要全面關注環境法治實踐，深入研究相關立法、司法、執法問題，提出完善中國環境法治體系的具體構想，就必須高度重視中國環境法治實踐中有關大數據的分析與應用。 三、大數據的應用對中國環境法治研究的主要影響 (一)大數據的應用對國家環境發展戰略研究的影響 隨著國家對大數據的重視和應用，環境法律法規及相關環境政策，將在更大程度上發揮其應有的功效。國家站在全局和長遠的角度，根據人口數據、城市人口流動數據、產業結構及分布數據、地理環境分布數據、不可再生資源數據等各方面數據，進行統籌安排。根據這些數據，加強省際之間、經濟帶之間、城市群之間以及它們內部各城市之間的合作，打破地方壁壘，最終形成多層次

4、的交叉協調的環境治理格局。 （二）大數據的應用對環境法治體系構建與完善的影響 構建以國家為中心，各省級行政區為節點的環境法治體系，必須保證其制度建設與實施的內外一致、相互促進。中國環境法治體系的構建與完善所需的信息是一個龐大的信息群，這些信息可以分兩個層次即全國的與地方的，包括在這兩個層次上的經濟社會全貌、環境整體狀況、環境的各類質量標準、環境污染程度等級劃分標準，隨著環境科學技術的進步，還應包括環境基準與環境容量。因此，運用大數據進行中國環境法治體系的構建與完善，首先就要建立國家層級的與地方層級的綜合性大數據系統。 具體而言，國家層級的綜合性大數據系統包括全國各類整體數據的子系統和各地方的綜

5、合性大數據系統。地方性的綜合性大數據系統包括常住人口數據庫、產業結構數據庫、能源結構數據庫、大氣質量數據庫、水資源數據庫、環境質量標準數據庫、工業三廢排放數據庫、污染物排放標準數據庫、污染程度等級劃分標準數據庫等。其中環境質量標準數據庫、污染物排放標準數據庫、污染程度等級劃分標準數據庫對地方性環境法規的制定起著基礎與關鍵的作用，而其他數據庫對中央的統籌協調、國家環境法與地方性環境法規的一體化對接則起著重要作用。 (三)大數據的應用對環境法基本原則的影響 環境法基本原則具有指導整個環境法體系的構建和環境法律實踐整個過程的重要作用，它們是根據環境的特點以及環境問題的特點確立的，集中地體現了環境保護

6、的核心理念。 1.大數據與環境保護優先原則。優先是一個順序概念，包含絕對保護優先和相對保護優先兩層意思。在劃定生態保護紅線的區域，就應當推行絕對的優先保護。生態紅線標準的確立，哪些區域應當劃為紅線保護，絕對優先需要絕對排除哪些社會生產活動等諸多問題，如果不建立在全面而充分的數據分析基礎之上，則很難做到相對的合理。同樣，在需要相對優先保護環境的地方，如何進行微觀的具體規劃，優化產業布局，有序開展產能置換、兼并重組、升級改造等工作，則應建立在對前述如人口數據、產業結構數據、能源結構數據、環境基準、環境容量等全面的數據分析基礎之上。單個的規劃與項目建設做到相對的環保優先，不能排除無數個做到相對環保優

7、先的項目規劃其整體會超出環境承載力進而損害環境。因此，數據對環境保護中的總量控制也是不可或缺的。 2.大數據與預防為主、防治結合、綜合治理的原則。該原則集中于以下兩個內容，即防與治的內容，防就是要做到防患于未然，治就是要做到全面治理。大數據的核心在于預測，這與“預防為主、防治結合、綜合治理”的原則天然契合。大數據重視相關關系，大數據的特點主要是盡可能的全面，這些都是貫徹預防為主、防治結合、綜合治理的原則所必須具有的要素。大數據的價值屬性與預防為主的環保理念的天然契合，亦是通過大數據對其他原則和制度的影響所體現出來的。 3.大數據與環境責任原則。環境責任包含事前責任和事后責任兩部分。運用大數據技

8、術，不僅可以有效地促使政府和企業履行事前責任，而且對他們事后責任的追究也變得相對簡單容易，因為大數據技術的運用使得對政府和企業追究環境法律責任所需證據的獲取得以有效解決。隨著無線傳感技術的發展和進入環境自動監測時代，環境數據得以及時有效地收集并不斷積累增多，這為污染源解析工作的開展直接提供了數據支持。政府依據環境科學相關技術，研測出符合本地區實際的環境容量或是環境自凈能力，以環境質量基準(所謂環境質量基準，是指經科學試驗確定污染物或因素不會對人或生物產生不良或有害影響的最大劑量或濃度)為基礎制定出相關環境質量標準，綜合經濟、人口、產業等情況，完善本地區的環境法律法規體系。通過合理布局無線傳感器

9、，即科學合理設置監測點位(斷面)，把收集到的環境數據對比環境容量和相關環境質量標準查找出污染源，進行能動的環境執法并定期地反饋企業的生產作業對環境的影響情況，充分履行環境的事前責任。對于企業而言，應當根據自己的生產日志、污染物處理日志包括排放日志等定期向政府匯報或向社會公開有關信息，并根據政府或民眾的反饋情況，及時做出調整。任何企業都是以盈利為目的并期待利益的最大化，因此，對其主動調整的期待不能過高，那么，保證事后責任的落實就顯得尤為必要。對于舉證困難的問題，由于環境監測技術和數據存儲技術的發展而變得不再是問題。在大數據時代，數據分類與存儲技術空前提高，借助計算機科學技術建立龐大而細致的環境數

10、據系統，此系統可細化為種類、總量、日期、企業等多個分類標準，每個分類標準又可同時包含這些屬性，以便于不同的需要而利用。環境監測部門把監測收集到的環境數據存入環境數據系統，既可成為一種重要的歷史信息資料，又可成為一種重要的證據而加以保存。檢查環境職能部門與企業有沒有積極地應對潛在的環境問題，以及對他們進行的責任追究，將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環境數據系統。 4.大數據與協調發展原則及合理開發利用原則。協調發展需要綜合決策，若要綜合決策，就需要掌握各方面的數據信息，因為對待問題，不僅要能夠有定性的準確認識，還要能夠有定量的準確把握。不僅要能做到綜合的決策，更是要能做到科學的決策，這也是合理開發利用原則貫徹

11、的基礎。國家是大數據收集的集大成者，國家要做的就是如何利用這些數據為決策服務。顯然，基于全面數據基礎上的決策，自然會最大程度提高決策的綜合性和科學性，因而是一種最優的決策方法。 (四)大數據應用對環境法基本制度完善的影響 應當說環境監測制度和環境標準制度是其他一系列環境法制度的基礎，完善環境監測制度和環境標準制度，是建立健全環境法體系的關鍵，同時也是促進環境法有效實施的關鍵。運用大數據進一步完善環境監測制度，就是分析人口數據、城市人口流動數據、產業結構及分布數據、地理環境分布數據等外部數據，使得環境質量監測點位(斷面)的布局具有代表性、科學性和可行性，能夠全面客觀地反映國家或者地方環境質量狀況

12、，從而建設一個科學、合理、實用的環境監測網。同時，依靠這些數據可以適時地對環境質量監測點位(斷面)進行調整，使其符合社會的變化發展需要，令收集到的環境數據持續發揮效用。 運用環境大數據可以極大地促進環境標準制度、環境影響評價制度、排污收費制度以及限期治理等制度的完善和有效執行，這為國家或地方的環境標準的制定提供了科學的數據，包括環境背景值、環境容量、環境質量基準等等。完善的監測制度能使環境影響評價結果更具科學性，對環境影響評價失職的問責將會更加快速有效，并能及時顯示和應對由評價錯誤所帶來的環境損害，這主要是因為環境影響評價的基礎數據庫和評價指標體系的建設必須依賴于完善的環境監測制度及其監測獲取

13、的環境大數據，通過跟蹤監測同時進行數據分析得以及時發現問題并解決問題。由環境監測帶來的環境大數據，對污染物源解析工作來說亦有核心的作用。因為只有摸清產生污染源的主要因素，治理才能有的放矢。做污染源的解析，需要一定時間的監測，以獲取大量的監測信息。要做大量的源分析，需要選擇合適的點位進行長期的觀測和監測。一份具有參考價值的源報告必須基于常規性、持續性的監測數據和解析，才能科學確定來源，如果只是典型時段采樣，導致分析結果可能出現偏差，污染源的判斷也就不夠準確。 此外，環境數據的公開程度對公眾參與環境保護有關鍵性的影響。信息自由、數據開放對于環境保護的益處是，將在很大程度上激發公眾參與環境保護的熱情

14、，公眾參與環境保護的方式將靈活多樣，有關環境方面的政府決策將更加透明合理。完善環境保護公眾參與制度，應強調政府的環境數據責任，包括環境數據的收集、公開、真實、及時、有效等。這是對公眾環境知情權訴求的最佳回應，也是保障公眾環境知情權的最佳途徑。 四、中國環境法治問題研究者應該如何應用大數據 (一)環境法治研究應用大數據可能存在的主要誤區 環境法治研究應用大數據存在的誤區主要是由思維認識不夠全面客觀而造成的，主要體現在：一是忽視甚至排斥環境數據的應用。二是從單一學科視角看待環境數據的價值意義。三是僅重視環境數據的作用而忽略其他數據的重要性。四是數據迷信導致數據奴隸。五是忽視理論研究。 (二)環境法

15、治研究應用大數據應當遵循的基本原則 環境法治研究應用大數據需要有一套成熟的應用規則加以規制，首先就要遵循以下幾條原則：一是國家利益至上原則。關于國家環境資源等方面的信息，有可能涉及國家安全、國家秘密等重大國家核心利益。對這方面的數據，在沒有得到法律法規的授權時，禁止任何個人和團體以任何名義、任何方式保存、使用和公開。對于泄露涉及重要國家機密的環境數據的行為，相應責任人應當承擔相應的法律責任。二是合理使用和權利保護相結合原則。科學可靠的數據一定是經過一系列復雜的程序如收集、處理等得到的。對這些數據的使用，在優先考慮到國家或集體利益的同時，又要兼顧到私人合法利益。三是科學真實有效原則。首先要確定獲

16、取數據的前置條件和程序是經過科學論證的；其次要確保數據運用程序的嚴謹、規范、合理，確保數據演變的客觀真實，杜絕程式污染；最后要將運用大數據所得到的結果進行交叉驗證，確定其有效性和真實性。 (三)環境法治研究應用大數據應當注意的幾個事項 環境法治研究應用大數據應當注意的事項主要有：首先，應對大數據有一個客觀理性的認識。既要認識到環境大數據的重要性，也不忽視環境個案以及環境小數據甚至其他數據的重要性；既要看到數據的重要價值作用，也要能夠不唯數據是從；既要能夠具體應用，也要能夠對其進行抽象概括。其次，雖然大數據的應用重視對相關關系的應用，但因果律的追求，始終是社會科學研究的核心。在法的領域，有相關關

17、系并不一定有因果關系，如原因的原因與問題有關，但它卻不是真正的原因。因此，對于環境法學而言，在從相關關系考量大數據的應用之余，還應注重對問題的因果研究。最后，科學真實有效原則不僅體現在環境法治研究領域，在環境法律實踐領域同樣有著重要的作用。因此，無論是環境法治研究者還是環境法律踐行者都應科學真實有效獲得或應用有關大數據。 五、大數據時代中國環境法治問題研究將呈現的方法樣態與基本格局 在環境法治研究方法上，不存在著簡簡單單的“最壞”與“最好”，也不存在著從“最壞”到“最好”層次劃分。大數據時代的中國環境法治研究方法樣態應是一個多元并存的格局。對于不同層次、不同領域的環境法治問題，恰當的研究方法的

18、運用以及多種研究方法的融合，將十分有助于研究者更加全面把握研究對象的本質。 每一個時代都有自己獨特的法律現象或法律問題，各個時代的法學必須針對這些現象或問題提出新的解釋或解決方案。隨著大數據在中國環境法治研究中應用的逐漸增多，未來中國環境法治研究在方法上必將形成個案研究與群案研究相結合、小數據應用研究與大數據應用研究或分或融的多元格局并存發展。 六、結語 有理由相信，大數據的應用將在國家環境戰略的完整形成、國家環境法治體系的健全完善及推動環境法的基本原則向環境法的基本制度及向環境法的具體規則的轉化與構建、在環境執法司法守法及環境法治宣傳教育中發揮越來越重要的基礎作用和促進效應。 本文并不倡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