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案主自決的理論、實踐及其選擇易鋼，吳斌(華南農業大學公共管理學院，廣東 廣州5 1 0 6 4 2 )摘要“案主自決” 一直是被社會工作倫理高度強調的專業價值觀。但是，關于什 么是“案主自決”，人們的理解并不相同，實踐中有許多困惑。一些學者劃分了“積極自由”和“消極自由”兩 種不同意義上的“自決”概念。從社會工作的實踐層面來看，“案主自決”至少包括四點限制，社工界有一種所謂“家 長主義”的矯正。社會工作者的專業知識不是表現在指導案主怎樣做方面，相反是表現在幫助案主發現其問題的所在、提 高案主自決的能力、提供案主自決的機會、幫助案主實施更有利的方案等方面。關鍵詞 案主自決”；社會工作；倫理選擇在

2、社會工作倫理守則中，“案主白決” 一直是被高度強 調的專業價值觀。美國社會工作協會(N Z S W)將“案主自 決”列為社會工作倫理最基本的守則之一，強調社會工作者 應該盡一切努力去擴增案主自決的可能性，認為它是社會工 作實踐中一項核心的倫理價值。我國社工理論和實踐發展 歷史不長，在構建社工倫理體系的過程中，認真對待這一倫 理原則是十分必要的。它不僅是一個影響社工倫理體系構 建的重要問題，同時又是一個在理論和實際運作中經常發生“潛在兩難”的困惑問題。、案主自決的理論要求案主自決一般是指社工實務的過程中，案主有自由選擇和決定的需要與權力，而社工人員在個案的工作中，有義務尊重案主的權利和選擇。M

3、i c h a e l H o r m e認為，“社會工作者 應當鼓勵和促進案主做出自己的決定并按照自己的標準去 生活的能力。社會工作者不應當欺騙或驅使案主進入一個違背他的真實意愿的活動過程”】“。自決不僅指意志自由上的自決，而是在實際生活中真正有權力做決定，不受他 人限制、干涉或命令。社工專業人員應該充分尊重案主，避 免過度影響案主，保障案主應有的權利。為了回應對“案主自決”的批評并捍衛其在社會工作專業價值體系的核心地位，一些學者劃分了“積極自由”和“消 極自由”兩種不同意義上的“自決”概念。作為“消極自由”的“自我決定”，是指一個人的行為完全是發自他自己的愿望、選擇和決定的情形，如Z o

4、f i a B u t l - c m 將自我決定描述為一種“反映一個人支配他自己的生活并做出與此相關的決定的權利。” 2 I s i ah B e r l i n則認為案主自決需分兩個層面來看：“ 一個是正向的案主自決，指的是個人可依其愿望自由地采取行動，運用必須的能力及資源去 完成目標。一個是負向的案主自決，指的是除去任何會阻礙 78個人朝向自我愿意或目標發展的負向行動。” 3 J ( 因此，依 據“消極自由”的觀點，“自決”是案主作為個人具有的天生 的、不可剝奪的權利，在任何情況下，尊重案主的自由意志原 則都是不能違背的。“積極自由”認為，“自我決定”不是一種無條件的自我 選擇，而是在一

5、定范圍內作出自由選擇。自由和自決不再是一種案主天然具有的權利，而是需要借助于其他工作尤其是 社會工作實現的理想。“積極自由”是允許對個人生活的適 度干預。出于他人利益或社會利益的考慮而對案主生活進 行干預是合理和必要的，而且，社會工作者一般而言掌握比 案主更多的專業知識、助人技巧、社會資源，他們有道德的責 任和職業的義務運用這些知識、技巧和資源，幫助因受到種 種限制而不能滿足自身需要的各類人群。也就是說社會中 的相對“強勢群體”幫助“弱勢群體”是社會的基本正義和基 本要求。二、案主自決的實踐困境案主自決倫理的基礎從哲學的觀點來看，它主要來自十八世紀歐洲的“民主”、“自由”、“天賦人權”等觀念。

6、哲學家 康德認為，尊重個人自主性就是相信每個人具有無條件的價 值“。在康德看來，每一個人都具備為自己作出選擇的 能力以及為了追求自己選擇的目標而行動的能力。因此，各 種以理性的理由試圖使一個人改變他的思想特別是試圖使用權利、法制或操縱的方式去實現，在道德上是不能接受的。案主自決的倫理價值直接來自有關自主性觀念，指每一個人 都有自由行動意志和能力。相對于“案主自決”的原則，社工界有一種所謂“家長主 義”的矯正。在社會工作范圍內所謂的“家長主義”是指專 業人員對于善意的干涉行動的標準和案主的不同看法，為了 保護案主的福利而采取違反案主意愿的干預行動。但是“家長主義”名下的干預如果沒有受到限制是會引

7、 發問題的。如果干預超出絕對的必要，甚至采取干預行動時 因為機構或個人利益，卻“偽裝”是為了案主利益，問題就出 現了。因此，人們又提出了家長主義干預的先決條件：.案主決定的能力有限制：有些案主如兒童、老人、智力 障礙者、重病者等，常常出于無法控制自己的理智，很難自我 決定。另外，即使案主有能力作決定，但他們的決定有時是善變的，相互矛盾的。.抉擇的外在限制：基于法律上或其他強制性的規定， 個人的愿望受到社會普遍規則的約束。同時，個人的經濟條 件、家庭背景等也都會限制個人的抉擇范圍。另外，由于社 會工作者本身的限制，等等。.其他價值的優先性：如果某些社會工作者已有的價值 目標和理想與案主所擁有或追

8、求的價值體不一致，因此，對 于案主的“自主選擇”行動就不熱衷了，甚至反對或干擾案 主的行為。在實際的情境中，即便人有能力來為自己作決定，但決 定的正確與否，不僅受到決定者的信息充足、個人經驗、知識 與能力的影響，也和做決定當時的情境與時機有著密切的聯 系。這樣，一方面社會工作者必須尊重案主自決的權利；另一方面，這并不是說社會工作者只能扮演？肖極被動的角色， 僅憑案主自己做決定。社會工作者首先應該肯定案主有自 決的權利，并鼓勵他自我開掘潛力，尊重案主的決定。同時 也可以提供建議，幫助案主思考和作出負責任的選擇。當案 主的決定是明顯會導致有害結果時，或者會侵犯他人的權利 時，則應積極地介入這種決定

9、，以避免案主或其他人受到不 必要的傷害。這就是“案主自決”在實際過程中的限制。三、案主自決的價值選擇從以上分析我們看到，案主自決有不可忽視的價值和重 要性。但在社會工作的實踐中，案主自決的實施可能是最具 困擾與爭論的倫理守則之一。正因如此，社工實踐過程中， 要實現案主自決的理想并非易事。許多社會工作者在實務 中不可避免地將遭遇到自決與干預的倫理抉擇。有些案主 可能會依賴社工人員而接受干預，有時候案主有可能反抗， 拒絕社工人員的專業判斷而提出的干預。所以，社工倫理學 者認為，社工人員協助案主自決應該是與案主一起選擇有關 決定的各項信息，并且讓案主了解社工人員的價值判斷與想 法，討論其自決中的權力

10、與責任范圍，亦即幫助案主了解在 專業協助中彼此的角色定位與權力，盡早與案主達成共識。 同時，提出一些可供社會工作者面對兩難情況時選擇的決策 指標已成為當務之急，作為他們采取干涉案主自決行動的理 由或基礎。B i e s t e k ( 1 9 5 7 )提出過一個最常被引用來規范案主自決 權利的基本框架，即“案主自決時權利被限制在案主需要有 能力可以做出積極與建設性的決策，也被限制在民法與道德 之下，以及機械功能之下。” 4 j ( 并建議，社會工作者在 采取干涉行動時可以依據兩種決策來考慮，亦即案主的特性 及情況的特性：1 .關于案主的特征：是否有足夠的資訊；案主是否 有能力理解相關資訊；案

11、主是否同意干涉此行動；案主 在干涉行動后對干涉的態度。2 .情境的特性：R e a m e r列出有必要采取干涉的情境特 性有：危害的后果將是不可逆轉的；必須暫時限制案主 的自由度；有立即需要性和危害性-。上述指標僅提供專業人員研究或發生采取干涉行動與否時思考，無法有一套放之四海而皆準的公式和步驟，但至少提供一些指稱和考照，供社會工作者就情境作判斷及區別，以及進一步的研究檢查。近年來，隨著增權觀念的逐漸獲得重視，一些研究者也從增權的觀點來看案主自決的實施，認為過去的有關案主自 決的討論都是以社會工作者為中心來評判案主是否有自決 的能力，是否有相關知識。但是，案主自決是一種內在智慧， 應向案主內

12、在尋求，而非外在的他人或物。所以個人要發展，要實現自我目標，并非僅靠外力推動，而是透過每個人獨 特的個人經驗和個人意識，同時給予自我決定機會。社會工 作者的角色在于創造一個環境、提供一個條件，在案主生存 和發展的過程中支持與喚醒自決的生存和發展之道。在社工實務中，社工人員除了自決與干預會涉及專業角 色與專業權力處理的難題外，另一個重要因素是社工人員進 行干預以后，專業關系會受到何種影響的風險評估。因此， 社工人員在處理案主問題中，面對案主自決的難題總是戰戰 兢兢是難免的。總之，案主自決即是社會工作者在尊重案主價值和尊嚴 以及確信案主具有能夠改變能力的前提下，提供給案主認識 自身潛能的機會，幫助案主對當下情景作出分析，鼓勵案主 自我做主和自我決定的工作倫理原則。這一原則的實施是 以不違反兩個基本原則為前提的，即自決并不是意味著可以 損害自己或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