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學于儒，知古鑒今——《簡明儒學史》之書評（遼寧大學09級歷史學院石淑琴290201123）儒家思想也稱為儒教或儒學，由孔子創立，，后來逐步發展為以尊卑等級的仁為核心的思想體系，是中國影響最大的流派，也是中國古代的主流意識。儒家學派對中國，東亞乃至全世界都產生過深遠的影響。而且儒學在今天仍然具有很重要的影響。對此想要真正全面的了解儒學（或儒家思想）發展，上海師范大學哲學系教授李申所作的《簡明儒學史》，就有對中國傳統的儒家學說進行了深刻而詳細總結和概述。作者李申曾任中國社會科學院世界宗教研究所研究員、儒教研究室主任。他的著述很豐富，其中涉及儒學或儒家思想的有《中國儒教論》、《上帝一一儒教的至上神》、《儒學與儒教》等等，《簡明儒學史》就是作者在完成其著作《中國儒教史》和《中國儒教論》之后而作的。該書是上海市重點學科建設項目研究成果，曾得到上海師范大學教材編寫基金的支持。一、《簡明儒學史》的大致脈絡從全書的布局來看，我認為此書共分為三大部分。其中第一部分為導論，最后一部分是為后續，中間七個章節可謂第二部分，這部分主要是介紹了儒學各個時代的儒學面貌。導論中，作者首先提到了儒學為“為道之學”，作者認為儒學可以從不同的角度進行描述和回答，然而這些描述的核心，則都是圍繞一個字在做文章，這個字就是“道”。因此，作者認為儒學，可以定義為，或規定為，或者概括為,為道之學”。而道則是“主張”,主義”，不是規律。在作者看來，道是人自己的主張，是人的行為所采取的某種方式；同規律相比，道是人在自己的行動中給自己規定的東西。所以原則上它就不是統一的，才會出現正義之道、不義之道等等。其次作者提出了儒學之道的核心內容是如何治國平天下；而學習、研究這個天下之道，是儒學的出發點，也是儒學的歸宿。而修身又是治國的前提；格物致知則卻是修身的前提，制禮是儒學最重要的內容。層層遞進，環環相扣。再次，作者還提到了儒學與經史術藝，以及儒學與天文律歷的相關內容。此外，還涉及了對大儒與小儒之介紹。,出將入相，使天下一之以仁義”能夠立功的儒者才是大儒。最后，作者指出了儒學的兩個階段，即重視禮儀制度和重視心性理論。另外作者在導論的結尾之處對儒學進行了一個總結，即儒學是一個宗旨，兩個階段，三條線索，數個方面。中間一部分共有五個章節，第一章著重介紹了儒學的起源。作者指出儒者之道，就是從伏羲、神農、黃帝、堯、舜創始，并且一脈相傳的先王之道所謂先王之道，就是治國平天下之道，即如何治理國家的道。而“法天”是儒學在建立自己思想體系時的基本原則。《漢書?董仲舒傳》,道之大原出于天，天不變，道亦不變。是從禹繼舜，舜繼堯。三圣相受而守一道，云救弊之政也。”其次，作者著意介紹了孔子的地位、作用以及孔子與儒術獨尊。從孔子逝世（公元前479年）到儒術獨尊，約三百五十年。另外，在儒學的基礎上，作者對五經、六經到十三經進行了概述。并對《詩經》、《尚書》、春秋與三轉，以及《中庸》、《孟子》和《論語》等進以詳細說明。第二章則敘述了漢代儒學。首先，在漢代儒學制禮作樂事業中。從漢初的儒學到黃老政治和儒學獨尊，到漢代的禮儀建設，漢代的祭禮，漢代的作樂都進行了詳細得當的介紹。其次，介紹了漢代儒學的“治平”措施，這主要有刑德之辨、義利之辨，而人才是事業成功的保證，對國家的治理，尤其如此。由此在儒學與人才的介紹中，作者提到了孝是漢代如儒學中最重要的道德，；廉是國家對于官吏的基本要求。那么既孝且廉，就是國家推行儒學之道的基本保證。并且對儒效與復興黃老也作了說明。再次，在天命歸宿諸說中，作者介紹了有德受命說、天人感應說。在天人感應說之下，天文學也得以發展，天文學是當時儒者非常重視并且親自參與的一門學問，這也是儒學的必要組成部分。此外，在此基礎上，作者還涉及了漢代的讖緯與河圖，以及劉邦受命與儒學的圣人觀念，并引出了圣賢的使命與責任。另外，，在漢代的經學中進行了概述，并介紹了今文經學、古文經學、漢代《春秋》學、漢代《詩》學、漢代《易》學、漢代的《尚書》學和漢代的禮學。最后，在該章節最后作者敘述了漢代儒學的理論建樹。第三章主要是對魏晉至唐代中期儒學。從劉邦做皇帝到曹魏代漢，是儒學成為國家統治思想時期。從曹魏代漢到唐朝中期唐肅宗即位，是對漢代儒學繼承、消化和反思的時期。首先是對漢代儒學的反思中，作者側重于天命與德行、禮樂教化，從尋求禮意到有無之辨以及名教與自然對漢代儒學反思最重要的成果，就是提出了防止仁義禮樂流于虛偽形式的理論主張。,以無為有”、“崇本息末”、“任其自然”，就是這些主張的概括。其次，在這一時期天人之際理論得到了繼承與發展。不論是符命祥瑞觀念，還是災異觀念都經歷了繼承發展，起伏或波動時期。再次，這一時期經學也處于不斷發展之中。諸如王弼《周易經》、何晏的《論語集解》、杜預《左傳注》和范寧《春秋谷梁傳集解》以及郭璞與《爾雅》，作者都進行了諸多說明。另外，唐代前期的經學與制禮也在繼承前朝的基礎上發展，于是作者對孔穎達的《五經正義》作了詳細的說明，并簡要說明了其它的儒者經疏。唐代前期的制禮中，從《貞觀禮》到《開元禮》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確定了上帝的名號，另一項重大舉措則是完善了孔廟祭祀制度。最后，作者介紹了這一時期儒學的領地興衰。第四、五章主要是對宋明時期儒學的介紹。其中宋明儒學主要是從宋明儒學的前奏、王氏新學的興衰、程朱理學的興起、宋代及其他儒者和金元儒學以及明代儒學加以介紹說明。而清代近代儒學分為四個小節，即回到六經；清初到乾嘉時期的儒學、內憂外患的儒學以及中學之體的破裂。自然，儒學作為一種思想體系，不會像有形的質地，說推翻就推翻了。所以直至五四運動時，有人提出了“打倒孔家店”的口號，只不過這一時期的儒學，僅成了一個游魂。此后一切關于儒學問題的討論，也就僅僅與這個游魂有關了。最后一部分是本書的后續，在這其中作者提到了康有為的思想，以及他想回歸中學。作者說：,康有為以后的大師級人物，如章太炎、梁啟超等人，則基本上用了所謂西學的方法來研究儒學。雖然他們都師出儒學名將，然而他們的學問也只能算作西學。至于他們的在下一代，就便是如此了。”4二、簡評《簡明儒學史》根據此書的脈絡，我們可歸納為作者分別論述了入學的性質、內容以及將儒學思想放在中國封建時代的框架內，一次敘述了中國儒學在各個歷史發展階段的演變及特點。（一）作者遍覽眾多儒經注疏，稍有空論作者在論述儒學發展的過程中，特別是在儒經注疏方面，有著縝密而獨特的見解和結構安排。第一章中作者在儒學基礎中各種經書注疏的運用，可謂是詳細得當，疏而有輪。比如作者在介紹到《孝經》時，引用過《孝經?圣治章》：曾子曰：,敢問圣人之德無以加于孝乎？”子曰：,天地之性人為貴。人之行，莫大于孝。”甚至在作者提到孝的最高境界時，提到：‘嚴父配天'時，引用了'孝莫大于嚴父，嚴父莫大于配天。'嚴父，就是尊嚴其分。嚴嚴其父的榜樣，就是周公。”如此，作者在引用儒經之中，又對其進行了自己的見解。在《大學》的敘述中：,知之而后又定，定而后能靜，靜而后能安，安而后能慮，慮而后能得。物有本末，是有始終，知所先后，則近道矣。”以及《中庸》中引用的“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等等。這些引用不是說明作者是在群覽儒經注疏之后，才能對其運用，做到游刃有余，何處該運用，何處該注釋自己的見解。（二）史料全面豐富，會貫古今此書的內容包含有數個方面，包括經史術藝、天文音律等等。用現代的學術分科，則可以說此書的內容涉及到了政治、倫理、經濟、法律、宗教、哲學等方面。并且在貫徹三條線索時，都能根據具體環境引用具體的史料來加以論述。例如，在儒學傳承史，先后引用了許多儒經注疏，主要體現為：第一，在《詩經》篇介紹時，引用小雅首篇中：,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大雅首篇《文王》：,文王在上，於昭于天。周雖舊邦，其命維新。”這些都是作者從古老的經籍中所選的素材，可見作者運用史料的價值性，特別是在音律的的引文,律歷，天所以通五行入正之風”。第二，關于法律、天文、經濟、政治等，作者又分別引用,律歷，天可以通五行之風”,政治變子下，日月運于上矣。”等等，從這些史料的的運用中不難看出作者運用的游刃有余，融會貫通。此外，作者在敘述魏晉南北朝時期的經學時，從引用,得意忘象”“得象忘言”的注易原則，說明王弼《周易經》的最深印象，到引用,依，倚也。仁者功施于人，故可依。”說明何晏《論語解語》主要是收集了漢儒對《論語》的注解，以及引用郭璞的話,話《爾雅》者，所以通詁訓之指歸，敘詩人之興詠。總絕代之離司，辨同實而朱號者也。“如此等等，說明作者史料之豐富，如果不是遍覽儒經注疏怎能有此妙手之用？作者表達能力之強，功力之厚，層層遞進，既表現儒經發展的延續性，又說明作者對儒經注疏的熟悉，如此精妙，令人贊嘆。（三）按時代順序敘述，具有歷史節奏感;重點突出，主次分明作者在此書中完全按照歷史發展的過程作為全書的脈絡，極具有歷史節奏感。既能夠使人感覺各個時期儒學發展的特點，又能夠展現在整個歷史時期儒學發展的延續性、持久性。體現中華文化的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從導論孔子的“朝聞道，夕死可矣。”，作者開門見山，直接點出自己的觀點，點出儒學的概念，隨后逐次展開入學的性質、內容，發展脈絡等等。而在整個全書的正文中，作者更是史料與論點緊密結合，甚至達到了疏而不漏。中華民族雖有五千年的歷史進程，但是作者并沒有在整個儒學發展的歷史進程中泛泛而談，而是很好的把握了歷史長河中的重點問題重點突出，做到了重點論與兩點論的統一。比如作者重點某些儒經注疏，重要的儒學代表人物以及其中重要的歷史事件等等。由點及線，由線及面，可謂是匠心獨運，運用自如。例如，在漢代入學的介紹中，即黃老政治已不符合大統的漢朝天下，特別是在七國之亂的發生中，統治者也開始尋求適合的治國之道，而這時儒學就進入了統治者的眼中，并且這一時期的儒學也已經發展到適合統治者的需要。其次，作者在介紹儒學的“治平”措施中，提到的刑德之辨、義利之辨等，都是當時統治者的應用之處。當然還有其他方面的內容，但是作者卻善于把握重點，以此來突出儒學在這時期與統治階6級的結合。此外，書中提到了著名人物董仲舒，就在儒學的發展中極具有代表性，以及宋明儒學中的朱熹、二程、王陽明等等，都是重點的描述、介紹。但是，作者在對清代、近代的儒學情況就進行了相對簡明的介紹。如此，作者在整本書中，雖以歷史發展為主線，但是也不是沒有重點。而是主次分明，該突出的突出，源流分明。使人讀后，不丹能夠在心中構架起儒學發展的整個歷史脈絡，而且還能夠對重點的部分具有極深的印象。（四）指點迷津，溝通作者，恰到好處作者在引用經典古籍之時，難免會出現很多難懂晦澀之處，對此作者并沒有一帶而過，而是充分考慮讀者的需要，給予了相應的注解。如在作者引用《孟子?萬章上》,匹夫而有天下者，德必若舜禹，而又有天子薦之者，故仲尼不有天下。”作者注釋到,孔子之所以沒有能夠做天子是因為沒有人向上天推薦。”如此，就省略了我們在查閱古籍的時間，而能夠繼而往下看，并且能在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當然，全書中作者解釋的地方多而不煩，恰當而又精確。此外，在對于孔子的介紹中，作者說到,由于后世君權的強大，儒者把君主說成不僅是君，而且是師，以至于只有孔子和他的幾個弟子可以被稱之為師，其他的儒者就不能再得到這樣的名分了。“如此假如作者自己的見解，更增添了文章的活性，并且便于與讀者拉近距離，有利于作者與讀者之間進行心靈上的溝通和交流。當然，在第三章魏晉至唐代中期儒學中，對漢代儒學的反思中一一節，特別是在對反思的總結中，作者提到,對漢代儒學反思最重要的成果，就是提出了防止仁義禮樂流于虛偽形式的理論主張。”以及,但是由于主張者往往強調那無形的根本，忽略外在的形式，也會導致不守規范，破壞仁義禮樂的弊病。”以及后來對仁義禮樂的解釋，這些不僅可以看出作者對前面的著重強調，更能夠使作者形成整體意識。所以，可以說作者在指點迷津，溝通與讀者的關系上是恰到好處的，不過于也無不及。是謂“中庸”也。（五）注重理論與實際相統一，做到從實際出發7作者在談及裴愈的《崇有論》時，說到,現實中，反對裴愈所說的'放者'的力量，比'放者'的力量要大得多。理論上，又有'崇有'的言論堅決維護禮樂制度。而提倡'以無為本''任其自然'的主張只是要求人們要真誠地對待仁義禮樂，并不是要求擺脫仁義禮樂。因此，無論是朝廷上還是現實中，'放者'和支持'放者'的'以無為本'言論，都只能是因閑暇的談資，而難以成為治國的'方針'。如此看來，作者不僅是對儒學本身深有研究，而且也對當時的歷史真實狀況也是了若指掌。魏晉這一時期的儒學發展放到當時的現實環境中，使理論與實際相聯系，又為歷史過程中的空洞性，做到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聯系實際疽'當然縱觀全書，我們也可以明顯看出，作者所敘述中的儒學更多的與歷代政治相附，作者對每個時代每一個階段儒學的發展及其環境，并根據其內容變化，地位增減，而表達了政治統治中儒學的角色。可以說作者把儒學的萌芽、發展及其清代以來的衰落發展緊密聯系起來，更為重要的是它本身就是以朝代順序作為儒學發展的階段，這一方面強調為服務封建王朝的統治需要而導致當時統治思想的儒學變革；另一方面又重視儒學特別是主流學說對王朝興衰更替的指導作用。（六）見解獨特，文字簡煉首先，開篇導論中，作者就把儒學定義為“為學知道”。此外，對于中國哲學的第二批學者們把道界定為西方哲學中的,規律，并且被我們接受下來，成為現代對道這個哲學概念的解說，作者,然而如果誤入分析，則這個界定是不正確的。道是'規律’，而是'主張'主義。”其次，在提到《孟子集注?孟子序說》中,孟子有大功于世，以其言行善也”時，作者說,《三字經》中的‘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中，前一句是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