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談報紙性質的命題孫旭培命題要符合邏輯報紙是傳播信息包括事實的和意見的信息的一種媒介。但從報紙在人類社會政治生活中的作用來看，對于報紙性質應該有個什么樣的命題呢？對此，歷來有許多說法。常見的說法有：報紙是社會言論的工具；報紙是階級斗爭的工具；報紙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工具；報紙是階級的言論的工具報紙是經濟建立的工具；報紙是人民的教科書；報紙是傳播知識的工具；以上所列說法，大多數在一定的場合都是可以成立的，但用來作為報紙性質的命題，絕大多數都是不適當的。因為它們有的只是概括了一定時期部分報紙的特點如“報紙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工具、“經濟建立的工具等，有的是以報紙的部分作用作為報紙性質的命題如“報紙是傳播知識

2、的工具等，有的是沒有表達報紙區別于其他事物的本質屬性如“報紙是人民的教科書等，有些命題同時具備了上面所講的幾種缺乏如“報紙是階級斗爭的工具、“無產階級專政的工具等。到底哪一種說法真正適宜于作為報紙性質的命題呢？要答復這個問題，就得弄清報紙性質作為命題所要遵循的起碼的前提，然后根據某個命題是否符合這些前提來進展判斷。總之，命題要符合邏輯。我認為，以下幾個前提是必須具備的。其一，報紙性質的命題必須從歷史和現實的全部報紙現象中去抽象和總結，而不是從某一階段、某一部分報紙中去抽象和總結。因為我們討論報紙性質的命題，不是為制定某個時期指導報紙工作的文件尋求一個提法，而是為了建立科學的新聞學的需要。而新聞

3、學是以所有的報紙現象作為其研究對象的，因此報紙性質的命題，必須與“報紙這個概念的外延相一致，也就是能大致概括世界上印刷報紙問世以來的各階級，各團體的報紙，官方報紙和民間報紙，政治性的、經濟性的、文化性的報紙等。只有這樣的命題，才能引導人們認識報紙的全貌。同時，新聞學不只是單純的總結過去還要預見將來，因此要求報紙性質的命題同時還能概括可以預見的將來的報紙，也未嘗不可。但現今有些命題，說的是“報紙的性質，“報紙之前未加任何限制詞，通常應是斷定了“報紙的全部外延，即泛指所有的報紙，實際上卻是以全部報紙現象中的一部分來定報紙的性質。如“報紙是無產階級專政的工具這種命題，僅從邏輯學的角度，就可以看出它犯

4、了定義者的外延比被定義者的外延狹小的錯誤。人們看了會問：那末掌握政權前的無產階級報紙呢？這種“瞎子摸象式的以部分代替全局的結論，是不能作為報紙性質的命題的。其二，不能以某一時期報紙所擔負的任務，或所起的某種作用，作為報紙性質的命題。比方“人的概念，我們可以說人是能制造工具并使用工具進展勞動的動物。這個命題就很好。但是假如我們因為人在不同的開展階段中有不同的創造力，就說人是能創造石器工具的動物，或者說人是能制造青銅器和鐵器的動物，或者說人是能蓋高樓、建工廠的動物，這些話本身雖然并沒有什么錯誤，但它們作為人的概念的命題，顯然都是不恰當的。同樣，我們在討論報紙性質的命題時也遇到這種情況。誠然，一定社

5、會和時代中的許多報紙，就其作用而言，是起階級斗爭的工具的作用，或經濟建立的工具的作用，但它們作為報紙性質的命題同樣是不恰當的。上述命題是以夸張報紙的某個作用在先，以這個作用取代報紙的性質在后，缺乏科學的抽象、本質的概括。其三，報紙性質的命題，要有新聞學的特點，表達報紙的特有屬性。在邏輯學的“分類概念中，一個大類中包含了幾個小類，這個大類就叫母類，這些小類就叫子類。一個子類區別于其他子類的那些特有屬性，叫做子類差。邏輯學中有一個常講的公式是：“給某個概念下定義，就是提醒出這個概念的母類加子類差。這就是說，在定義、命題中，提醒子類差，即提醒該事物區別于其他事物的特有的屬性，是起碼應該做到的。可是，

6、有些命題沒有做到這起碼的一點。比方，“報紙是階級斗爭的工具的說法。它沒有把報紙與軍隊、警察、法院等許多的階級斗爭工具相區別的特有屬性表現出來，因此是不宜作報紙性質的命題的。這并不是說這個說法根本不能存在。應該肯定，它極言一定時期的報紙在階級斗爭中起的作用。有的革命家、政治家正是從這個角度使用了這一說法。而這并不意味著，新聞學可以直接把它搬來做為對報紙性質的命題。當然，它不宜于作報紙性質的命題，不僅僅是個邏輯上的問題，更重要的是個理論和理論問題，本文因篇幅所限，不能討論了。一個常見的、也是推不倒的命題那末，什么是報紙性質的較為適宜的命題呢？我認為較為適宜的命題是，報紙是社會言論的工具，這是一個常

7、見的，也是沿用已久而推不倒的命題。說報紙是社會言論的工具，這是從馬克思到現代都有的說法。馬克思、恩格斯屢次談到報紙是反映和表達社會言論的。成為共產主義者以后的馬克思，甚至說：“報紙是作為社會言論的紙幣流通的。他還把報紙同“公眾言論的關系，比作驢同“驢背上的袋子的關系。可是如今卻有某些人，拼命攻擊“社會言論的工具的提法，其最堂皇的理由，是說它抹煞了階級性。馬克思主義認為，任何社會的社會言論和報紙，就其主體而言，都必然表現出這個社會的統治階級性質，這種性質根本不存在可抹煞的問題。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的意識形態?的著名著作中說：“統治階級的思想在每一時代都是占統治地位的思想。這就是說，一個階級是

8、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物質力量，同時也是社會上占統治地位的精神力量。支配著物質消費資料的階級，同時也支配著精神消費的資料，因此，那些沒有精神消費資料的人的思想，一般地是受統治階級支配的。既然被統治者的思想，一般地受統治階級支配；那末，社會言論也會一般地受統治階級支配。馬克思、恩格斯接著舉例說：“在某一國家里，某個時期王權、貴族和資產階級爭奪統治，因此，在那里統治是別離的，那里占統治地位的思想就會是關于分權的學說，人們把分權當作“永久的規律來議論。這里講的“人們，顯然包括被統治者在內，這里講的人們“議論，就是社會言論。就是說，社會言論把資產階級的分權學說，看作“永久的規律。可見，一個社會既然是有階級

9、性的，作為社會言論的主體，作為這些社會言論的工具的報紙，當然是有階級性的。可見，那種抹煞了階級性的指責是站不住腳的。當然在某一社會中，如資本主義社會中，也會出現少數與統治階級思想不一致的報紙，但它們畢竟是少數，是弱勢，不處于支配地位，不能改變整個社會言論的性質。我們說報紙是社會的言論工具，還有一個原因是，報紙雖然能產生很大的影響力，但它自身并不是權利機關，而是通過反映社會言論來影響社會的，這種影響力只是一種言論的力量，“理智的力量。同時，報紙在效勞對象上有廣泛的社會性，它總是以享有盡可能多的訂戶、盡可能大地影響社會為自己的努力目的，它必須與黨派團體內的宣傳材料、集會講演等言論形式有很多不同之處

10、，所以無論何種報紙，從內容到形式都要突出其公開面向整個社會的特點。因此，馬克思說，“任何機關報也都是“代表社會的。傾向性的概念不必進入命題如前所述，我們不必因為報紙只在一定歷史時期存在的階級性，而否認報紙是社會言論的工具的命題。但是，無論在什么時期，各種報紙存在著不同意義上的、不同程度的傾向性，這確實是客觀存在的。那末，應該不應該有一個報紙是有傾向性。但傾向性，不限于階級性。同一階級、黨派中的各集團之間，同一階級的各階層之間，都會有利益和觀點的不同，因此都會有不同的言論表現，這就使各種報紙表現不同的傾向性，亦即不同的黨派性、集團性等。1874年成為共產主義者同盟機關報的?德意志-布魯賽爾報?馬

11、克思是它的主要撰稿人，在它的聲明中就是使用“傾向的說法，而不是用諸如“階級斗爭的工具之類的極端提法，聲明說：“我們的報紙是徹頭徹尾有黨性的。因為它有表達的十清楚確的傾向。為什么只提“傾向性？我想，這與前面提到的，馬克思認為即使“任何機關報，也應“代表社會言論有關。傾向性的概念，并不限于階級性、黨派性，它還可以有其他含義，因不同的歷史條件而有所變化。比方到了階級差異完全消失的社會，因為革新與守舊的差異、先進與落后的差異、學術流派的差異還會存在，作為其言論表現的報紙，各種報紙不可能絕對平均和公允地反映形形色色的社會言論，仍會有不同的傾向性，只是失去了階級性的內容。因此，說報紙是有傾向性的社會言論的

12、工具，似乎能更好地解釋和說明歷史上、現實中和將來的各種報紙現象。比方，它至少比“報紙是階級的言論工具的命題科學和嚴密。“報紙是階級的言論工具的命題，固然提醒了世界報業中的一個重要特點，即用這把尺子，能把資本主義報業與社會主義報業區分開來。但這只是一把刻度很大的尺子，在詳細分析和衡量各家報紙時，那么要求有一把刻度很大的尺子，在詳細分析和衡量各家報紙時，那么要求有一把刻度更細密的尺子，而不能只用要么是無產階級言論工具，要么是資產階級言論工具這把尺子來定性。因為確有不少報紙，盡管其階級傾向性不可否認，卻有強與弱、鮮明與不鮮明的差異。任何事物，都必須通過一定的量來表現其質的規定性。真正堪稱對立的兩個階

13、級的言論工具的報紙，只是事物的兩極，不可能是報紙的全部。假如一概稱為階級的言論工具，就毫無分寸感可言，就無法區別對待。以此論推導下去，你也無法解釋，馬克思、恩格斯當年為何在“資產階級的言論工具上發表了那么多的文章，而“資產階級的言論工具又為何肯發表無產階級革命導師的文章。當著我們對各種報紙現象進展科學分析的時候，不能不成認報紙傾向性的存在；但當著我們作為讀者去選擇報紙時，情況似乎又發生了變化，比方當有人問你：你是喜歡報道新聞客觀公正的報紙呢，還是喜歡報道新聞時帶有傾向性的報紙呢？你肯定會答復：喜歡客觀公正報道新聞的報紙，而不喜歡有傾向性地報道新聞的報紙。即使那些對社會言論工具之說持反對態度的人，也會希望自己獲得的新聞是記者本著客觀公正的態度報道出來的。這種看上去很矛盾的現象，是怎么來的呢？這是因為報紙面對的讀者群，都是一定歷史時期、一定社會甚至一定環境的讀者群，在這特定的時期和環境中，作為讀者群的主體不是全部，由于都受占統治地位的思想的影響，在許多事物上可以有共識，報紙客觀公正地反映的，是社會共識。因此，客觀公正不但受到讀者歡送，也應該是報紙和新聞工作者追求的目的。這種客觀公正，與從新聞科學的角度成認報紙的傾向性并不矛盾。因為這個傾向性是在分析歷史上各個不同時期不同種類的報紙現象，特別是出如今階級對立鋒利、階級斗爭劇烈的時期的報紙現象中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