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就業中地域歧視的經濟學分析以河南省為例【提要】近年來，就業中地域歧視備受人們關注。本文從全國就業形勢，公眾對河南人存在的“刻板印象”以及勞動力市場信息不對稱角度分析了地域歧視得以存在的原因，并順勢給出了這種歧視可能造成的影響和提供了應對的建議。【關鍵字】就業地域歧視刻板印象信息不對稱一 前言就業歧視問題是一個古老的命題，長期以來各種歧視都受到過國內外研究著的關注。在我國，傳統上我國經濟研究者除了就整體就業歧視進行研究，還對包括戶籍歧視、性別歧視、年齡歧視、疾病歧視、學歷歧視、容貌歧視等都有研究。近幾年，農民工問題備受關注，農民工歧視也進入研究者的視野（農民工就業歧視問題分析張慧，上海經濟研究，

2、05年第十期；對當前農民工歧視行為的分析，趙耀，經濟管理與研究，06年4期）。但是我國在地域歧視方面研究成果很少，本文筆者針對近來存在的就業中的地域歧視現象作出分析。因為無論是河南人、四川人，還是東北人等，他們在就業中受到歧視，其性質和本質是一樣，今故只以河南省為例。在正式分析之前對就業歧視以及地域歧視做一界定是有必要的。1970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主薩繆爾森對歧視的定義是當收入的差距的產生僅僅是由于不相關的個人特征，如種族、性別、性傾向、或宗教等原因時，我們稱之為歧視【1】。羅伯特·G·伊蘭伯格和羅伯特·S·斯密斯在他們的著名的勞動經濟學教材中這樣定義就

3、業歧視：當雇主針對既定的生產率特征支付的價格因勞動者所屬的人口群體不同表現系統性差別時，我們據可以認為勞動力市場上存在著歧視。【2】而1958年由國際勞工組織通過的(就業與職業)歧視公約(第111號公約)中“就業歧視”是指“根據種族、膚色、性別、宗教、政治觀點、民族血統或社會出身所作的任何區別、排斥或優惠，其結果是剝奪或損害在就業或職業上的機會或待遇上的平等”。薩繆爾森和國際勞工組織分別從歧視產生的原因、表現和結果上定義了歧視；羅伯特·G·伊蘭伯格和羅伯特·S·斯密斯是從受歧視者所屬的人群定義了歧視，這樣綜合三者，就業歧視可以簡述為雇主以不相關因素把具有

4、同等生產效率的雇員劃分為不同的人群并對他們區別對待。那么，就業中的地域歧視不過是地域作為不相關因素的就業歧視的具體表現。二 地域歧視產生的原因（一） 全國就業形勢嚴重向買方市場傾斜的大環境。我國就業形勢嚴峻已是不爭的事實，不管從總體勞動力供給，勞動力結構的正面數字顯示，還是從因就業問題而產生的現象以及政府部分陸續出臺的各種促進就業的政策，都顯示出我國嚴峻的就業問題和我國經濟解決就業問題的相對乏力。據預測在2001-2010年我國每年包括新增就業人數、農轉非人口、下崗人口總計1950萬人等待就業崗位【3】，加上近幾年畢業大學生人數激增以及我國經濟對就業的彈性遞減更加劇了就業的壓力。作者信息：王向

5、，吉林大學經濟學院經濟學專業，本科生；地址：吉林省長春市吉林大學前衛南區南苑二舍451寢；E-mail：shiyigekeren;Tel經濟結構方面，我國經濟轉型正處于關鍵時期，不管是產業結構優化升級及新興產業的引進，還是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都改變著勞動力市場對勞動者的需求結構，結構性失業人口增多。此外，從側面也能看出問題的嚴重性。比如就業培訓學校、認證考試異常火暴；就業促進法得到討論并成就草案；國家對大學生自主創業給予金融上的支持；就業促進工程的設立等等。勞動力買方市場形成，勞動力市場上的雇主在招聘談判中具有明顯優勢：就業者為爭搶職位競爭激烈，雇主則對雇員任意挑選

6、，這種優勢是雇主施行就業歧視的大背景。（二） 公眾對河南人的敵視。公眾對河南人的歧視，無論是在語言上，還是交易、就業等經濟活動中，都是包括造假、無賴、失信等丑化河南人的概念集。對河南人歧視由來已久，由于河南人口眾多，近代以降迫于饑荒、戰亂，河南流民遍布各地，但是異地河南人從來沒有很好地融入當地社會圈子，遭到區別對待，這是歷史根據。改革開放以后，地區、城鄉經濟發展日益失衡，人口大量流動，河南人口最多，外出務工人員也最多，所以做壞事的概率也就越大，這是現實基礎，同時河南人群眾意識比較強，一旦個別做了壞事，往往整體被貼上標簽。隨著我國市場經濟逐步完善，人員大量流動和近年來社會經濟信息化、網絡化迅速蔓

7、延開來，丑化河南人的段子和負面新聞也迅速得到傳播【】。歧視河南人的現象一旦釀成，社會心理學中“刻板印象“【注】的發生便不可阻擋，即帶著概念化、模式化的偏見看待所有河南人，各個行業的雇主們也不能例外。這種成見如何在招聘中起作用，我們在下面會分析。（三） 雇主的信息甄別。勞動力的典型特征，是就業機會與勞動力資源之間的信息分布不對稱，因而，第二次世界大戰后以來，勞動力市場信息不對稱問題一直是理論研究的焦點。信息不對稱導致逆向選擇從而使得帕累托最優的交易不能實現，在極端情況下，市場交易甚至不存在，結果市場機制對資源的配制失效或低效率，“看不見的手”沒有發揮很好的指揮作用，這也是經濟學家有時候主張政府干

8、預的理由之一。解決信息不對稱問題的辦法，無非有兩種：1、政府干預，比如說政府建立健全的社會保險和大眾醫療，是為了克服信息不對稱條件下的逆向選擇問題；2、市場解決自身存在的問題，這又分為雇主對信息的主動篩選、甄別與雇員的信號發送，比如說保險公司設有不同層次的險種以對投保人對風險的偏好加以分類，從而避免道德風險；求職者通過教育文憑向雇主表明能力以避免雇主逆向選擇等【6】。但是，勞動力市場是要素市場，市場機制對要素的配制和解決存在的信息不對稱問題更有效，信息不對稱領域的經濟學家們也是從這個角度分析的。對于勞動市場市場解決自身存在的信息不對稱問題，2001年諾貝爾經濟學獎得住邁克爾·斯賓塞和

9、約瑟夫·斯蒂格利茨分別勞動力市場信號模型和信息甄別模型。如果以教育作為唯一區分雇員能力高低的信息的話，信號模型中，博弈的順序是雇員先行，雇員在簽定合同前根據預期到的工資函數選擇教育水平，然后雇主根據雇員的教育水平提供工資；而信息甄別模型則把博弈順序顛倒過來，是雇主在先就提出合同菜單，雇員再選擇一個與雇主簽約，然后根據合同規定接受教育，完成教育后得到合約工資【4】。現在假設其他條件都相同，以地域作為唯一區分雇員能力的信號，顯然一個人的地域是他出生前就已經選定，不可以再選擇的，即雇員對自己的地域選擇沒有主動權，同時雇員認為地域對就業無關，所以也沒有動力對提供此信息。又由于雇主對河南人刻板

10、印象存在，那么，雇主就更有動力去甄別。【注】刻板印象這一術語是1922 年Lippman 在其著作公眾輿論中提出的,它是指按照性別、種族、年齡或職業等進行社會分類,形成的關于某類人的固定印象,普遍認為它與某些特征和行為相聯系（杜秀芳 國外刻板印象研究新進展河北師范大學學報（教育版），2004（11）其實，雇主有一系列的信息需要去甄別，最后選出最適合的人選。由于勞動力市場嚴重供過于求并形成買方市場，雇主處于挑選雇員的優勢位置，挑選就需要通過一系列的信息，條件定得苛刻一些，并不影響他們對雇員的獲得；又由于對河南人“刻板印象“的存在，所以雇主在招聘中加入了地域信息，并把他們作為低生產率群體。在其他信

11、息都相同條件下，視這種“刻板印象”對雇主影響不同，可以把雇主分為兩種：完全歧視型和不完全歧視型。完全歧視型雇主是絕對拒河南人于門外，他的合同菜單里根本就沒有考慮河南人，是為非河南人制定的，沒有河南人選擇的余地。所以，河南人在這些雇主那里得不到工作。不完全歧視型雇主是對河南人和非河南人都接受，但是雇住會制定的工資高低不同的合約，最后就因為地域的不同，河南人得到低工資的合約。在圖中表示見下圖【6】： 該圖是信息甄別模型的圖形表示，W，P表示工資和地域，L1和L2分別表示河南求職者和非河南求職者的效用曲線。在完全歧視型雇主那里L1顯然是不存在的，雇主給出一個合約W,P供非河南求職者選擇,只存在雇主和

12、非河南求職者的博弈；在不完全歧視型雇主條件下，雇主給出兩個合約：W1,P1W2,P2,此時混同均衡不存在，有唯一的分離均衡，L1的均衡在A點，L2的均衡在B點，WB >WA。這樣同等生產效率下，不同的地域得到不同的工資。三 就業中地域歧視的影響（一） 加強或是夸大全國的就業形勢。全國就業形勢本來就已經很嚴峻，在勞動力買方市場下，雇主乘勢利用，歧視河南籍就業者，使同等生產率得到不同的待遇，必然造成河南籍就業者觀望以待，使更多人找不到合適的工作。這種歧視進一步結果就是強化了就業壓力，進一步增強了勞動力買方市場的優勢地位，在其他條件不改變時，就會形成惡性循環。（二） 對河南籍勞動者不公平。人人

13、生而平等，就業面前亦然，而且我國憲法和勞動法都有權利平等的規定，平等就業權是公民的基本權利之一，是公民在憲法中的平等權在勞動領域的延伸和具體化。但是實際生活中，一個人就因為生于河南，具有河南籍，在就業市場里就被雇主作為低生產率看待，本來跟生產率無關的地域信息，雇主作為重要甚至最重要的考量，對河南籍的就業者與非河南籍就業者區別對待，具有與他人同等能力河南人得到了不同的工資，不公平昭然若揭。河南人在就業市場中碰壁，難怪有人寫了河南人惹誰了的文章了。（三） 勞動力市場運行效率低下使勞動力資源無效利用。因為勞動力市場地域歧視的存在，阻礙了勞動力的正常流動，使勞動力的供需雙方交易次數和交易成本增高，尤其

14、是求職者，或使勞動力的求職者受到更多的損失，影響在就業勞動力的工作穩定，進而造成無效或低效交易的次數增多，制約勞動力要素的重組和優化組合，最終使得勞動力市場對資源配制的無效率。（四） 造成社會群體的隔閡和矛盾，同時可能使歧視的現象普遍化。“刻板印象與偏見常常成為消解社會和諧的因素”5，由于就業中地域歧視的存在，歧視者群體和被歧視者群體之間的隔閡必然會增大，而被歧視者往往是更大的受害者，當他們的經濟利益狀況持續惡化并得不到緩解，而且又很難通過自身的努力改變境況的時候，就有可能產生反社會的行為，對社會的穩定不利。另一方面，被歧視者很容易在其他場合變成歧視者，他們或是處于報復，或是以為社會歧視是當然

15、的考慮，在勞動力市場上受過委屈的被歧視者，在其他公眾場合可能會去歧視別人。這樣，加以時日，歧視毒瘤便布滿社會，更加深了社會、經濟、政治等各種矛盾。四 原因下應對地域歧視的建議（一）繼續完善社會主義市場制度，充分發揮市場機制以及各種政策的作用，改善就業形勢。我國就業形勢是非常嚴峻的，我國人口和勞動力人口都已經接近高峰期，解決就業問題是近幾年我們國家一直極其重視的領域。我國社會主義市場體系基本建立，但是還不完善，尤其是各種包括勞動力市場在內的各種子市場，它們有的還是新生的，有的本身有各種限制，所以說，要充分利用和發揮市場機制的作用，繼續完善我國的市場體系是勢在必行的。勞動力市場畢竟是要素市場，解決

16、這個領域的問題市場有更大更有效的優勢。歐洲十八、十九世紀是自由經濟時代，政府只是作為“守夜人”，對經濟干預最少的政府被認為是最好的政府，但是自凱恩斯革命至今，世界上已經沒有哪個經濟學家，哪怕是所謂的新保守主義的經濟學家也不否認政府在經濟生活中的重要作用。政府在解決就業問題這個宏觀經濟學的重要議題必不可少，政府應當進一步完善勞動法和加強執法力度，在我國產業升級優化中發揮引導作用，對有利于擴大就業的行業和部門在政策上給予一定的傾斜，對處于弱勢的勞動者給予技能培訓和就業信息等方面給予協助等。（二）克服對河南人“刻板印象”的對策。“刻板印象”的產生也不完全是空穴來風的結果，是有一定的現實基礎的，只是被

17、接受者概念化、模式化了。破除人們對于河南人的“刻板印象”，必須首先解決破壞河南人形象的群體的不道德行為和非法行為，通過法律、道德、教育等方式避免和阻止這些行為再度發生。同時，“刻板印象”是一個社會現象，單個人或一些人對扭轉局勢可謂杯水車薪，必須發揮河南政府的整體帶動作用，重塑河南形象；社會媒體要有職業道德，不要以一味吸引讀者眼球為目的，對河南的新聞報道要實事求是。另外，盡管“刻板印象”有利于人們在認識事物時簡化信息處理，對事物有較快的初步認識（擺脫“社會刻板印象”影響營造良好交際氛圍喬芳），但每個人應該不要因此而一偏蓋全，一葉障目，應該更理智的認識事物，并且努力地做到流言止于智者，尊重人是獲得尊重的前提。（三） 限制雇主在招聘中對信息處理的行為。有學者已經撰文指出：“由于法律缺少對用人單位用人自主權的限制，這就使用人單位可以隨心所欲地制定用人規則，由此導致了用人單位侵害求職者平等就業權的現象經常發生。”（注：姚鳳梅，楊福忠：法律，直面就業歧視，領導之友2003.2）。雇主在招聘當中對求職者的信息甄別不是任意的，應當受到約束，而這種約束就需要法律來進行。國家在反就業歧視方面存在不足，需要加強反就業歧視的立法；同時勞動法也需要不斷修整和完善、加大執法力度。至于雇主個人的反省第二點中以已經提到。注釋：【1】 美保羅·薩繆爾森；威廉·諾德豪斯 著，蕭琛；樊妮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