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香港與珠江三角洲的經濟融合量化利益及成本宋恩榮摘要自中國在一九七九年對外開放以來，香港透過外發加工，由一個低增 值 的 制 造 中 心 ， 轉 變 成 為 珠 江 三 角 洲 （珠 三 角 ） 的 高 增 值 服 務 樞 紐 。 透 過 外 發加工，香港的資源由低增值用途重新調配作高增值用途。香港與珠三角 融合，除達到資源重新調配的效果外，也可帶動技術轉變和創新，從而對 長遠的經濟增長產生影響。因外發加工而產生的資源調配效果，大致可以量化為香港與珠三角相 關的出口貨物及服務輸出所衍生的收入和就業機會，內文將會詳加分析。 至于經濟增長效應，則較難量化，因此會采用定質分析。要全面而準確地評估香港與

2、珠三角融合的利益和成本是不可能的。原 因很簡單，歷史不能訴諸實驗：我們無法確切知道，假如中國沒有在一九 七九年對外開放，香港的發展會怎樣。然而，我們卻可憑經驗推測如中國不對外開放，香港會有何發展。由 于在七十年代，香港已是亞洲“四小龍”之中，經營成本最高昂的地區， 因此，香港勞力密集的制造業，必會逐步被淘汰。香港屈指可數的大廠商 多會遷移至東南亞，而絕大部分小廠商則會因為無能力開拓國際化業務而 宣告破產。不過，乘內地對外開放之便，香港的小廠商得以在珠三角建立 “世界工廠”，為香港的支援配套服務帶來龐大機遇。廠商把業務轉移至東南亞，并非如轉移至珠三角一般，可為香港創造 大量服務業職位。因為服務需

3、求往往受區域因素限制，且價格彈性不大， 是以香港較難向其他區域出口服務1。在“四小龍”當中，香港的教育水平1在二零零二年，香港84%的服務出口為運輸、旅游及與貿易有關的服務，而這 些服務的需求都受區域因素限制。金融服務的價格彈性可能較高，可是金融 服務只是香港二零零二年服務出口的 5%,全球服務業市場障礙重重，規管甚 多。偏低，又是最遲發展科技的，沒有先行者的優勢，因此難以發展高科技制 造業。如中國不對外開放，香港最終會流失大部分勞力密集的制造業務， 而又難以從服務業或高科技產業顯著得益。外發加工本研究指出，香港的外發加工分為兩個階段進行。第一階段由一九七 九年至一九九六年，主要涉及制造業的外

4、判；至于第二階段，則由一九九 六年開始至今，除制造業之外，還涉及各種服務的外判。在第一階段，由于內地的服務業發展仍然非常落后，香港作為中國的 服務中樞，暫時享有壟斷地位。直到鄧小平于一九九二年南巡后，中國才 逐漸放寬對外商投資服務業市場的限制，至一九九六年左右，內地的服務 提 供 者 （例 如 鹽 田 港 ）才 明 顯 加 入 競 爭 行 列 。 在 第 二 階 段 ， 由 香 港 享 有 的 暫 時壟斷迅速被打破。在第一階段，港商的投資在珠三角建立龐大的工業基地，由于香港是 國內享有壟斷地位的服務中樞，珠三角高度依靠香港提供的服務，因此為本港的第三產業創造了大量就業機會。盡管當時制造業因工序

5、外判以致職 位嚴重流失，但本港的失業率仍然維持在低水平。在第二階段，由于較不受選址限制的工序已于第一階段遷移，故外發 加工造成的職位流失情況略為放緩。然而，由于外圍宏觀經濟環境欠佳， 而香港亦已失去作為服務中樞的暫時壟斷地位，因此第三產業創造就業機 會的步伐遠不及第一階段快速。融合的過程不再如先前般順利，而失業率 亦見上升。盡管如此，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即使沒有珠三角，香港的低檔后勤 服務亦會轉移至別處。例如，香港某些銀行已把其軟件支援、數據處理及 會計工作轉移至印度、東南亞或澳洲。至于無法遠遷的服務，珠三角的 “鄰里”效應可能發揮顯著作用，最佳例子或許是香港市民在深圳的消 費。不 過，這“鄰

6、 里”效應看來不算 太大：自二零零零年以來， 香港市民 在深圳的消費開支已見下降，而且只占香港二零零二年本地生產總值的 0.46% 或 香 港 私 人 消 費 開 支 的 0.82% 。 從 下 文 可 見 ， 若 不 是 透 過 與 珠 三 角 融 合而創造大量就業機會，香港的失業率肯定遠比現時為高。內地迅速發展的挑戰隨著內地迅速發展，香港勢必失去其暫時的壟斷地位。假使香港對內 地的開放措施采取孤立主義策略，深圳的港口當會借助其他投資者而非香 港投資人士的力量建設。香港不但會喪失其暫時的壟斷地位，同時更會坐 失良機，無法從珠三角的迅速增長中受惠。內地的迅速發展創造大量商 機，可供所有人分享。

7、面對內地迅速發展的挑戰，香港唯一可行的策略是 提升技術及服務質素，并促進與珠三角融合，以分享其增長之成果。通過 此策略，香港可找到眾多高增值活動替代被淘汰的活動。近來香港雖然找到一些高增值活動，其規模那不足夠維持繁榮及充分 就業。香港近年找到的新商機多數與珠三角有關。從一九九五至二零零二 年，香港總出口在此報告中，息出口中的轉口以凈值（即轉口包含N服務）而非總值量度。轉口 毛利比率一般較低（二零零二年為19%）,轉口總值往往夸大轉口的重要性。每年的平均增長率只有1.8%,可是香港與珠三角相關的 出口（包括輸往珠三角的港產出口、向珠三角輸出的服務、轉口往珠三角的 貨物、產地來源為珠三角的轉口貨物

8、，及通過商貿服務指把購自香港以外地方的貨品轉售到香港以外的地方，而有關貨品從來沒有進 出過香港。商貿服務是香港離岸貿易（即由香港公司進行，鄭沒有經過香港的 貿易）的一部分。輸往其他市場的珠 三角貨品），每年平均增長率那有7.3%。從一九九五至二零零二年，如果 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沒有增長，香港總出口在這七年間將不會有13%的增 長，而會下跌達7%。為了從內地的迅速增長獲得更多商機，香港應該加 強與珠三角融合，并在提升技術及服務質素方面加倍努力。與內地的貨物及服務貿易港商在內地/珠三角的投資，形成了龐大的貿易貨流。香港對內地及 對珠三角貿易順差相當可觀。在商品貿易方面，超過九成由內地進口香港 的貨

9、物，并非在香港使用，而是經香港轉口往其他地方。這些進口貨物其 實是香港輸出的轉口服務。二零零二年，與內地相關的香港出口貨物和轉 口服務達3,015億元4。香港從內地輸入的留用進口貨物（即在本地使用的 進口）只有450億元，或占與內地相關的香港出口貨物和轉口服務總額約七 分之' 0自一九九八年以來，香港與內地的服務貿易一直享有盈余。香港在旅 游服務方面向來錄得赤字，但到了二零零三年年初，由于“香港游”旅行 團配額取消，赤字旋即轉為盈余。至二零零三年年底，“個人游”計劃實4這個數字包括輸往內地的港產出口總額4 1 4億元及與內地相關的轉口服務總額 2,60 1億元。施后，盈余更大幅增加。香

10、港在服務貿易的所有主要項目包括運輸、與貿 易有關的服務和旅游業上，均享有盈余香港與珠三角融合的利益及成本摘要下文綜合分析資源重新調配效果和經濟增長效應資源重新調配效果把資源重新調配的效果，可以大致量化為與珠三角相關的香港出口 所衍生的收入和就業機會。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增長快速，而且總額龐 大。 必須強調的是，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絕大部分以世界市場為目的 地。理論上，這類出口所衍生的利益應同時歸因于世界市場（需求方面）和 珠三角（供應方面）。由于在任何經濟交易上，需求和供應都必不可少，因 此沒有簡單利落的分析方法，可將需求與供應兩者所起的作用清楚地區分 開來。不過，基于實際理由，本研究把分析重點

11、集中放在供應方面。相對 于香港與珠三角，世界市場非常龐大，可輕易吸納更多來自香港-珠三角的出口貨物。限制香港一珠三角出口增長的因素，是供應而不是需求。在 政策方面，特區政府難以影響世界市場，但那能夠提高香港-珠三角的供 應能力，例如推動兩地融合。因此本研究視世界市場為既定因素，把與珠 三角相關的香港出口所衍生的收入，歸因于香港與珠三角的融合。本研究采用投入產出分析，量化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所帶來的收入及 就業機會。以下引述的數字，反映上述出口所帶來的直接及間接收入/就 業機會（即直接影響加上其他支援與珠三角相關出口的行業所產生的間接影 響）。本研究亦有計算誘發性的影響，即隨著收入增加，市民的消費

12、因此增加而引發的影響也計算在內，但 誘發影響并非研究的重點。我們應對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所帶來的收入/就業機會打個折扣，以反映 真正帶來的利益，因為用于這些出口的資源也有其他用途。正如上文所述，假如中國沒有開放，香港 未必能在高科技產業或服務行業顯著獲益，因此需要打的折扣并不太大。由于直接及間接影響約為所禾I益：一 一九九五年，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所帶來的收入，占香港本地生產總 值的16.6%,二零零二年更上升至 24.8%。在一九九五至二零零二年 期間，上述出口所帶來的收入增長，差不多占期內本地生產總值增幅 的 76% o一九九五年，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所創造的職位，占香港就業人數的16%,二零零

13、二年更上升至23%。在一九九五至二零零二年期間，因 上述出口而增加的就業機會，占期內就業人數增幅的85%。一與一九九五年比較，二零零二年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所帶來的收入和就 業機會，分別激增74%和59% ,但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的增長前景并不 明朗，原因是預期珠三角的貨物會改經深圳的港口轉運，令與珠三角相 關的香港轉口服務增長放緩，甚或下跌，而與珠三角相關的香港出口接 近六成是轉口服務。雖然旅游服務的輸出料會急遽增長，但在二零零二 年，旅游服務只占與珠三角相關的香港出口 6.4% 0旅游服務必須迅速 增長，方可抵銷轉口服務可能下跌所帶來的影響。成本一 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以轉口服務和服務輸出為主，

14、專門發展這些服務 或會導致出口收益不穩。不過，目前并無證據顯示情況的確如此。事 實上，服務出口一直較港產品出口穩定。有影響（直接、間接及誘發影響 ）的三分之二，本研究就上述出口利益所匯報的數字，實際上已少報三分之一。與珠三角融合已促使香港經濟結構迅速轉型，造成摩擦性失業。香港的自然失業率，似乎由九十年代上半期的2-3%升至下半期的3-4%。長遠的增長效應長遠增長效應十分重要，但卻極難量化。- 香港在內地的直接投資，令香港的資本回報增加，從而刺激在香港的 投資。早前一項研究估計，香港經濟的增長率會因此而提升約 1.5%(Sung and Wong 2000:217)。- 與珠三角的融合提供了更多

15、“邊做邊學”的機會，從而帶動增長。隨 著香港企業在內地拓展業務，他們會不斷擴充營運規模，進軍新市場 或研制新產品，學習機會自然增加。- 在八、九十年代，香港某些知名企業藉進軍中國市場，以及把握香港 在中國因素推動下急速增長的良機，積極擴展營運規模，成為國際級 大型企業，在市場上極具競爭力。香港擁有大陸以外規模最大和業務 最為全球化的華人企業，這對香港的長遠增長至為重要。珠三角的研發能力結合香港在金融及高檔服務方面的優勢，可產生強大的協同效應，對長遠增長大有助益。一 不少香港居民的配偶和子女長期定居珠三角。這些兒童如能來港定 居，必定有助改善本港的人口老化問題，有利香港的長遠發展。一 從內地移居

16、香港的成年入境者，對香港人口的技術水平產生負面影 響。早前一項研究估計，低技術人士從內地移居香港，令香港在九十 年代中期 的增長率每年下跌差不多1%(Sung and Wong, 2000： 221)。然而，若論工作和學習的積極性，新移民卻勝于本地工人。按照過往 經驗，經過一段長時間后，這些新移民往往都能順利融入社會。一 在政策方面，提升新移民的技術水平，要較鼓勵生育以緩和本港的人 口老化問題來得容易。總的來說，跨境婚姻對香港大有好處。各類市場的互動影響金融市場“紅籌”及國企股是香港 股票市場兩大 重要支柱。二零零二年香港股市 的總 市 值 中， 紅籌 及國 企 股約 占27%。 然而 ，廣

17、東的 企業在 香港 總市 值所 占 比 率卻 少于1%。 大型 的中 資 企 業多 為國 營企 業而非 地方 企業。 由于內地的金融政策是全國性而非地區性的政策，故此金融市場的互 動是全國性而非限于廣東一省。舉例而言，香港開辦離岸人民幣業務 關乎國家政策，與地方政策無涉。盡管香港在內地的對外直接投資 中，投入廣東省的資金差不多占一半，是以在香港離岸人民幣業務市 場中，廣東省將舉足輕重。勞工市場 大部分相關事項已經簡述于政府發表的人口政策專責小組報告 書。一九九九年年底至二零零一年年底期間，新來港人士約占勞動 人 口 增 幅 的 30%。不少國際及本地研究資料顯示，新移民對本地工資影響輕微。重大

18、影響只是短期效應，且只在大批移民涌入、適值經濟嚴重衰退的情況下 才會產生。長遠來說，香港的勞工市場一向有能力承受大量新移民， 問 題 不 大 (Lam and Liu, 1997:91)。房地產市場 根據政府發表的主題性住戶統計調查，在二零零一年年中，香港 530 萬 名 年 滿 18 歲 或 以 上 的 人 士 當 中 ， 有 4%(212 100 人 )在 內 地 擁 有 合 共189 000個 住 宅 物 業單 位 ，但在 內地定 居 的 人 士 僅 占 0.8%(41300 人)。 另 有3.2%(172 000 人 )計劃在 未來十 年 移 居 內 地 。香港人購置國內物業，大多作為

19、度假之用。這些內地物業不能取代香港的住宅物業。由一九九七年至二零零三年九月，香港人為購置內地住宅物業而向本港銀行 取得 的貸款 總 額 達 110億 元 ， 僅 占 同期 內 用 以 購置 香港住宅物業所取 得貸 款的 1.3% 。由 于 所 涉 支 出 相 對較 少 ， 故 對香 港市場構成的影響不會太大。社會問題經濟融合所引發的種種社會問題，如非法入境、罪案，以及公共健康 危害，代價可以十分巨大，“沙士” 一疫就是明證。然而，在全球化的世 界中，處理這些問題的上策并非隔離孤立，而是深度融合。積極的跨境合 作往往是解決問題的良方。內地與香港關于建立更緊密經貿關系的安排（CEPA）隨著內地經濟

20、迅速發展，香港低檔的轉口服務，特別是與運輸貨物直 接有關的貿易支援服務（例如航運、貨車運輸、倉儲）將被取代。香港要在 高檔服務，如物流、金融、保險、仲裁、公司總部功能及高質素個人服務 等方面尋找商機。香港的服務業正面對急劇結構轉變，香港必須在技術及 提供高質素服務方面維持領先地位，始能成功轉型。因為CEPA給予香港版商進入內地服務業的優惠，能夠幫助香港服務 業面對轉型的挑戰。CEPA亦鞏固香港作為中國首要服務樞紐的地位，從 而刺激海外在香港的投資。短 期 來 說 ， 更 緊 密 經 貿 關 系 安 排 (CEPA) 大 抵 不 會 對 與 珠 三 角 相 關 的出口有重大影響。雖然CEPA會惠

21、及金融及其他服務的出口， 但在二零零二年，該等服務在與珠三角 相關的香港出口中，分別只占0.3% 及1.6%。CEPA或會減慢卻不大可能 扭轉制造業出口急降的趨勢。CEPA亦不大可能扭轉大量貨物舍香港而改經深圳出口的情況，盡管速度或會放緩。從短期來看，由于CEPA已令投資者對香港信心大增，因 此其主要裨益應在于 刺 激 海 外 投 資 增 長 。 長 遠 而 言 ， CEPA對 于 與珠 三 角 相 關的出口，可以產生十分巨大的影響。一九九五至二零零二年間，服務輸出在與 珠三角相 關 的 出 口 貨 值 中 所 占 比 例 增 長 快 速 ， 而 在 CEPA的 帶 動 下 ，服務輸出或會成為與珠三角相關的出口中最大的一項。旅游業及“個人游”據估計，“個人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