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獸醫在朝鮮半島的傳播與發展

中醫學是中國工人對幾千年疾病的綜合經驗和智慧。它是經過反復的醫療實踐而形成并發展起來的一門獨特的理論體系和豐富的實踐經驗的獸醫學科。它獨特的理論體系、優秀的臨床療效、幾乎沒有副作用的天然藥物和自然治療方法，保證了中國人民的身體健康，促進了獸醫的發展。在其發展過程中,不僅保障了中國畜牧業的發展,而且在距今1000多年前傳到今日本、韓國等地,為東亞地區乃至世界獸醫學發展作出了重要貢獻。關于中外獸醫交流問題,是中國獸醫史研究的主要方面,然因相關的研究較少,本文結合現存記載,試就中獸醫學東傳日本、韓國1000年史料進行梳理,期望對中獸醫外傳有一個全新的了解。一、學者的基本情況現存最早的中國獸醫史論文是1939年9月上?！缎轮嗅t刊》(全國僅福建省圖書館有全套雜志)署名“朱中德”的“中國獸醫學史”(《新中醫刊》第2卷第4期第30~38頁),但沒有觸及中外獸醫交流史;1942年5~6月中央畜牧獸醫出版社《畜牧獸醫月刊》分兩期連載了謝成俠教授(1914—1996年)在陸軍獸醫學校任教時撰寫的“中西獸醫學史略”(《畜牧獸醫月刊》第2卷第9期第197~203頁、第2卷第10期第231~236頁),該文已經有了“中獸醫學傳往國外的影響”的內容(科學出版社1986年5月《中國畜牧史料集》第354頁),雖然該部分涉及日本、韓國的中外獸醫交流史不足1000字,但后世著作基本沿襲了這些內容。研究中國獸醫史較多的學者是中國農業大學于船教授(1924—2005年),他為《中國大百科全書·農業卷》(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0年9月)撰寫了“中國獸醫史”,先在《中國獸醫雜志》發表(《中國獸醫雜志》1982年第5期41~46頁),此后結合自己的研究與考察又發表了“中獸醫學在國外的傳播”(《農業考古》1990年第1期351~354頁、北京農業大學出版社1991年6月《獸醫科學進展·臨床醫學分冊》第264~270頁)、“中國獸醫針灸術在國外的傳播”(《中獸醫醫藥雜志》1990年第4期46~47頁),主編了《中獸醫學史略(附中獸醫名人錄)》(農業出版社1992年9月)、《中獸醫學史簡編》(山西科技出版社1993年1月)。中國農業大學許劍琴教授撰寫的“中獸醫學對世界獸醫學的影響與貢獻”(中國農業出版社2004年10月《獸醫與獸醫教育概論》第34~43頁)也基本是對于船教授論文的補充。介紹中獸醫學東傳的著述主要以《中獸醫學》教材為主,雖然只有數言片語,但對使用教材的獸醫(畜牧獸醫)專業師生起到了普及作用。目前使用的教材又分本科、?？啤⒅袑Ｈ齻€層次,本科主要是中國(北京)農業大學主編的四個版本(按照時間分1974年本、1979年本、1987年本、2002年本,于船教授主編了前3個版本,劉鐘杰、許劍琴主編了2002年本,后3個版本均為中國農業出版社出版),?？朴袃蓚€版本(一是孫永才主編的高等農林?？平滩摹吨蝎F醫學》、另一個是姜聰文主編的高職高專教材《中獸醫基礎》,兩書均由中國農業出版社出版),中專包括職中有3個版本(一是戴永海、王自然主編的高等教育出版社本、二是姜聰文主編的農業出版社本,兩書名稱均名《中獸醫基礎》;第三是黃定一主編的農業出版社本,書名《中獸醫學》。前兩個版本是中等職業教育國家規劃教材,后者是全國中等農校教材)。中獸醫專業學歷教育在很多學校都有,目前已經擁有中專、?？啤⒈究?、研究生(碩士、博士)四個層次,但只出版了中專、本科兩個層次的統編教材,涉及中獸醫學東傳的主要有《中獸醫基礎理論》(全國中等農校教材)和《中獸醫基礎理論及診斷學》(全國高等農業院校教材):前者分王正之主編本、閻效前主編本,兩書均由農業出版社發行;后者由于船主編,對中獸醫學東傳相比其它著述較詳,但史料一樣。二、《安全面傳》與馬經思想相關文獻記載距今1000多年以前的隋唐時期,中獸醫學發展的早期便已經向東方的鄰國傳播,尤其朝鮮半島(韓國、朝鮮)、日本等的獸醫學在古代受中國的影響很大。早在公元482~507年之間,日本天皇就派人到中國學習獸醫(Klide.A.M,etal.:VeterianryAcupuncture.第286~287頁,UPP1997年8月)。隋代時,日本圣德太子曾命小野妹子等兩次來到中國,帶來大批留學生學習中國古代的科學技術以及制度等。公元702年(日大寶二年),日本大寶律令中已有烙馬臀部、燒烙蹄底的記載(于船:《中獸醫學遺產的繼承和發揚及其對國外的影響》,見:馬世昌主編,北京農業大學出版社,1993年6月《獸醫專業教育概論》第13頁)。公元804年(唐貞元二十年;日延歷23年),日本人平仲國曾隨遣唐使來中國學習獸醫。他回國后培養一大批弟子,分布于日本各地,并形成了稱為“仲國流”的獸醫學派。公元1551年(日后奈良天皇天文20年),出版獸醫著作《馬醫醍醐》12冊,其中載有平仲國與其子安國、眼心3人討論病例的內容,題為《仲國百問答》,其主要內容來源于唐代李石的《司牧安驥集》。以后日本所出現的《仲國秘傳集》(日天文22年,1553年)、《安驥拔書》(日永祿五年,1562年)、《療馬圖說(桑島流)》(日天正元年,1573年)、《馬療治秘傳書》(日文祿二年,1593年)等,也都是主要參考《司牧安驥集》和中國古代其他獸醫著作編寫而成。公元1604年(日慶長九年)桑島學派的繼承人橋本道派所編著的《假名安驥集》12卷,主要參考《司牧安驥集》編譯而成,今將其序言摘譯如下:“自本朝平仲國以來,養馬佳著很多,代代相傳到藤氏仲綱。由仲綱傳至道蝸,道蝸再傳到我。不以這些馬書為依據,難免有所偏頗。本人雖才智淺薄,已參閱馬師皇《安驥集》,欲研習其獸醫妙術?，F在抽暇將我邦馬書及師皇刊本為藍本,加以增刪,選其精華,刪其蕪雜,校其訛誤,并刊假名于是書。雖然選擇或有未精,搜集也未較廣,但奉赦編撰,已編成本書共十二卷”(謝成俠編著《中國養馬史》第42頁,農業出版社1991年5月;中村洋吉著《獸醫學史》第25頁,東京養賢堂1990年9月;白井恒三郎著《日本獸醫學史》第84~86頁,東京文永堂1944年9月初版、1979年3月復刻)。中國明代由喻本元、喻本亨編集的《元亨療馬集》是國內外流傳最廣的一部獸醫古籍,丁賓1608年為該書作序。日本德川八代將軍吉宗為了培養日本馬醫,曾向中國有獎征集《元亨療馬集》等醫書,聘請專職馬醫。據中村洋吉氏《獸醫學史》記載:1724年(日享保9年)唐船(中國船)5號船主施翼亭攜帶《元亨療馬集》、公元1725年(享保10年)唐船主李亦賢《療馬集》均被賞銀3枚;1728年(享保13年)又特聘中國沈大成、陳采若、劉經先東渡傳授養馬、騎乘、相馬,以及馬病診療等技術,其中劉經先為祖傳三代獸醫,他負責傳授方藥、針灸、燒烙、馬病診療和家畜去勢等技術。在日本頗具影響的4冊《清朝馬法口傳》,就是記述他們3人技術的醫書(《獸醫學史》第35~36頁、第45~47頁)?！对喁燅R集》可能在1724年(日享保9年)以前就已傳入日本,因1656年(日明歷2年)已有《馬經大全》一書的出現。該書的編撰者是一位被日本尊為國師的中國獸醫馬師問(日本寶善堂1656年梓),書分春、夏、秋、冬四卷八冊,寫作全是漢文,僅旁附少數日文片假名,但從內容上來看,它的編目與丁序《元亨療馬集》基本相同,或就是該書的翻版。1760年(寶歷10年),日本還出版了泥道人編撰、醫道の日本社發行的以馬針灸為主的《萬病馬療針灸撮要》一書(山西科技出版社1993年1月《中獸醫學史簡編》第116~118頁:第六章“中獸醫學向國外的傳播”,第一節“古代向國外的傳播”,一“傳往亞洲鄰國”);1879年(明治12年)出版的《農耕牛病相療圖解》有“漢藥(中藥)應用法”的論述(笹崎龍雄等《中國の獸醫と家畜針灸》第33~36頁,東京養賢堂1987年;《中獸醫學史簡編》第119頁)。中獸醫傳入朝鮮比傳入日本更早。白井恒三郎氏《日本獸醫學史》記載:“韓國(韓鮮)醫術受中國的影響,日本的醫術則間接受到中國的教化,獸醫也是遵循此軌(《日本獸醫學史》第8~11頁)”;公元595年(日推古天皇三年)高麗(朝鮮)僧人惠慈曾到日本,向圣德太子的侍丞橘豬弼傳授療馬之法,并稱“漢(指中國)有馬醫之士,頗能此道?！?《日本獸醫學史》第10~11頁)。從目前朝鮮半島留存的獸醫古籍來看,其主要內容也多源于中國。如與日本相比,朝鮮、韓國的獸醫古籍沒有日本多。據日本真柳誠博士(茨城大學人文學部)對韓國漢城大學奎章閣古醫籍書志考察,獸醫古書僅有《馬經抄集諺解》(。李曙,朝鮮人著)、《牛馬羊豬染疫病治療法》(。著者未詳),后者還注明是“崇禎九年丙子月日海州牧開刊”(真柳誠.ソウル大學奎章閣の古醫籍書志.日本茨城大學人文學部紀要《人文學科論集》第41號第21~42頁,2004年3月),據中村洋吉氏《獸醫學史》記載,朝鮮獸醫書還有徐居正撰寫《馬醫書》(《獸醫學史》第213頁);而韓國金信根編的《韓國科學技術史資料大系·醫藥學篇(50)》(漢城市驪江出版社1988年)收錄了《新編集成牛馬醫方》、《牛馬羊豬染疫病治療方》、《馬經抄集諺解》等3種,中國本土僅見《新編集成牛馬醫方》,據《日本獸醫學史》記載,《新編集成馬醫方牛醫方》在日本也是廣為流傳(《日本獸醫學史》第56頁)。公元1399年(建文元年)朝鮮人趙浚、金士衡、權仲和、韓尚敬等所編著的《新編集成馬醫方牛醫方》一書,用中文寫成,并由中國人(奉列大夫典醫少監知濟生院事南陽)房士良作序。序文說:“左丞相平壤伯趙公浚、右丞相上洛伯金公士衡體上至仁,當醫國壽民之余,推廣是心,以及于物,乃與醴泉伯權公仲和,西原君韓尚敬等撰集馬方,于是經以伯樂之經,緯以元朝之決,撮諸書可效之方,采東人(指朝鮮人民)已試之術,以成是編。鏤梓周流,樂與三韓,廣開耳目”。全書均是漢文,以中國古代的獸醫學理論為基礎,對相馬、養馬以及獸醫診療針灸驗方進行了論述,有馬牛病癥150余種處方212個,針穴計143處,同時還全文記載《伯樂針經》等中國獸醫針灸專著(郭光紀等校釋《新編集成馬醫方牛醫方校釋》第1~6頁,農業出版社1985年7月;據1879年奉天文萃齋借日本稻葉君山博士收藏的木版高麗本影印校釋),最后附有新編牛醫方。卷末而且刻有“崇禎六年正月日濟州開刊”。細閱內容大多取材于《司牧安驥集》等書,并采集了朝鮮本地人的醫療經驗,而且有些資料,在我國現存古書中反而已找不到(謝成俠氏《中國養馬史》第42頁)。三、日本回空決策日本1974年4月成立了獸醫針麻研究會,1979年改稱“日本獸醫針灸學研究會”,該會明確指出是“研究和交流獸醫針灸針麻技術為宗旨的群眾性學術組織”,刊出《獸醫針灸學研究會會報》等。1976年6月日本還成立了“日中友好畜產研究會”(原稱“日本友好民間養豚研究會”),并于當年11月舉辦了豬病針灸療法學術討論會,1979年11月又舉行了介紹中國畜牧業和中獸醫療法的學術討論會,據他們統計應用電針治療家畜跛行的顯效率達71.7%,治療馬冷痛、原發性腸臌氣及結癥的有效率達75.0%(《中獸醫學史簡編》第120頁)。1980年聯合國大學(UNU)把中國獸醫針灸技術納入分享傳統技術(STT)項目,北京農業大學于船教授作為主持人,1982年6月在日本東京召開的STT學術會議上作了“中獸醫針灸的研究和應用”學術報告。1981年11月,日本邀請上海針灸講學團到該國傳授中獸醫基本理論和針灸技術。1983年8月在上海召開了“中日獸醫針灸學術討論會”(顧問:日中友好畜產研究會理事長清水英之助;團長:麻布大學獸醫學部副教授松原利光?！吨袊F醫雜志》1983年第12期第47~48頁),1985年鄭森淵將《重編校正元亨馬牛駝經全集》(中國農業科學院中獸醫研究所重編校正)譯成日文,暢銷于日本;1987年1月,北京農業大學于船教授經日本帯広畜産大學(OUAVM)獸醫科主任龜谷勉教授聯系、并應該校鈴木省三校長邀請前往講學,主要介紹了中國獸醫針灸學;順道拜訪了日中友好畜產研究會理事長清水英之助先生、麻布大學高喬貢教授、松原利光副教授、竹中良二先生,清水英之助先生贈送了他和笹崎龍雄先生合著、東京養賢堂出版的《中國の獸醫と家畜針灸》(《中國獸醫雜志》1987年第3期封底)。當年5月由中國畜牧獸醫學會聯合日本獸醫針灸學研究會、美國國際獸醫針灸協會(日本岐阜大學北沢馨教授任大會執行委員會副主席、日本帯広畜産大學龜谷勉教授任組委會副主席)等,在北京召開了“國際獸醫針灸學術討論會”(IVCA),中外專家211人(國外67人)出席會議,有216篇論文交流(《中國獸醫雜志》1987年第6期58頁)。1988年7月,東京文永堂出版了麻布大學(AzabuUniversity)竹中良二和高喬貢兩位博士翻譯的北京農業大學于船教授主編的《中國獸醫針灸學(日文版)》,日本帯広畜産大學龜谷勉教授等又將北京“國際獸醫針灸學術討論會”編印的中英文論文摘要全部譯成日文(《獸醫針灸治療學國際會議講演要旨集》)由日本株式會社サニアイ藥業發行,次年還發表了“獸醫針灸麻醉與針灸治療”(《日本獸醫師會雜志》第7期第467~476頁;《中獸醫學史簡編》第121~122頁)。1988年5月,紀念《元亨療馬集》付梓380周年學術研討會在安徽六安召開,日本獸醫學家莊保忠三郎教授、濱學博士、長尾壯七教授、木肋祜順教授、神川喜代男教授、清水英之助先生等蒞臨,介紹了日本有關研究(《中國獸醫雜志》1988年第7期第57頁)。1993年10月,以推廣普及中獸醫學、中獸醫針灸為目的的日本獸醫東洋醫學研究會(獣醫東洋醫學會)、日本小動物針灸漢方醫學研究會(小動物鍼灸漢方醫學研究會)陸續宣布成立,并邀請中國部分大學知名學者講學,而兩個學會也積極創辦會刊、開設講座,加快日本傳統獸醫學的發展。中國農業大學也和日本麻布大學合作,聯合培養中西獸醫結合方向臨床獸醫學研究生,北京農學院副教授陳武博士就是在王清蘭教授和若尾義人教授指導下歷經3年(1996~1999)培養的博士,其學位論文是“二尖瓣閉鎖不全模型犬血流動力學效應的研究”。日本木村直美1996年跟隨張克家教授、陸鋼教授學習,1999年7月取得中國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