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典閱讀與人格養成旨向下的課外文言文教學策略老師們暑假好。幾個月耕耘播種，一個月休養生息，老師們是不是和我一樣，喜歡足夠的假期也需要足夠的假期來調試身心，積蓄能量。響應教育部2023年暑假研修的號召，這個暑假，我們工作室借助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通過“思想鑄魂”“固本強基”“師德引領”等專項學習，對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二十大精神、教育法律法規等有了更加深入的理解，堅定理想信念，陶冶道德情操，涵養扎實學識，勤修仁愛之心，樹立“躬耕教壇、強國有我”的志向和抱負。同時，我們重點學習了智慧平臺“學科教學能力提升”版塊中“課程標準國家級示范培訓”課程，在立足課堂教學、研究課程標準等方面獲得了鼓舞和啟發。高平臺、高水準的學習資源能激發和放大學習熱情和成長愿望，我們希望開學后，學生看到的我們，因為在他們看不見的時候堅持了學習和研修，更加可敬也更加可愛，我想這是教師的“為悅己者容”。所以我們又給自己加了點功課——結合長春市教研室開學培訓內容，就回憶性散文和課外文言文教學做幾次面對面的集體備課，爭取開學上課時能有所進益，讓暑假研修所得能真正作用于課堂，作用于學生。下面就以課外文言文教學為例，向老師們匯報一下我們的研討和思考，題目是“經典閱讀與人格養成旨向下的課外文言文教學策略”。“經典閱讀課堂教學與師生人格養成”是我們工作室自成立以來一以貫之的研修課題。經典作品作為文化載體之一，保留了社會生活的重要信息，承載著民族經驗與人類記憶，那些悲歡離合與喜怒哀樂，隨文入心。與經典作品對話，可以啟迪一個人自覺地在精神世界和心靈家園里和自然談話、和歷史談話、和自己談話、和他人談話。在經典閱讀中，我們放開視野和心胸，博采眾長，涵養己身，思接千里，心游萬仞。振葉以尋根，觀瀾而索源，教師與學生一道，通過遵循學科之道的日積月累的學習，以越發雅正的人格立于課堂、立于校園、立于鄉土、立于家國、立于天下，是從語文教學走向語文教育的正道。在這方面，工作室的老師們早已達成共識。而這次課外文言文教學的研討，在怎么做教學設計、課堂上怎么講的實操層面，卻爭論了很長時間，研討了近三個小時，在探究學科本質、教讀民族經典、謹記人格養成等方面，進一步達成共識。課外文言文不是教材內容，卻是中考必考項目。大家爭論的焦點是，上一節課外文言文研討課，是不是應該直接做答題訓練。圍繞這個焦點，我們主要討論了以下三個問題。問題一：課外文言文是不是文言文？這個問題是在討論進入焦灼狀態時我提出來的。什么是課外文言文？一種約定俗成的理解是沒選入教材的卻可以用來考試的文言文。課外文言文閱讀難以劃定邊界范圍，不好把握。但很顯然，課外文言文就是文言文，課外文言文的學習就應該遵循文言文本身的學習規律。不能因為它范圍大、內容多就違背文言文的、語文學科本身的學習規律。這讓我想到丁仲禮院士對有關碳排放問題的反詰：中國人是不是人？這與我們的問題當然不是一個層級的問題，但邏輯上是一個道理。我們不能因為中考課外文言文以試題的形式出現，在教學中就丟掉它文言文閱讀的根本屬性、只保留它應試的末梢屬性。我們討論課外文言文教學，其實還是應討論文言文教學。各級語文試題中，以課外閱讀選文的方式考查的依然是課內所得的素養和能力。就文言文而言，學生更需要通過真實閱讀、老實閱讀、踏實閱讀、扎實閱讀而獲得良好的文言語感，才能從容面對陌生選文的挑戰、準確理解考試題目的要義。真實閱讀，就是平時要養成真讀選文的習慣，而不是養成大致看一下就直奔試題而去的壞習慣。老實閱讀，就是平時閱讀文言文要老老實實讀準、理解好文言文中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不認識就是不認識，不明白就是不明白，老老實實查工具書，不能以差不多就行自欺。踏實閱讀，就是平時閱讀文言文不能浮躁，要能看清文章也能看準注釋，在注釋中看到已知和未知的關聯信息，還可以做補充注釋，把有關經典文章的書上的每一行小字都讀清楚之后，一定心生踏實的喜悅。扎實閱讀，就是平時多讀多背，有扎扎實實的閱讀量的積累，而不僅是試題量的積累，見不同的文理，見不同的文風，文言文的世面見多了，考試就不會少見多怪了。所以，我們如果不斷接近學科本質，就不會簡單地只用講題的方式，尤其是鼓勵學生大量做課外題的方式去講授文言文，不管這篇文言文有沒有選入教材。例如，為隱去標點的文言語句斷句這個題型，多練幾道斷句試題當然是可以的，比這個更重要的是平時多讀多背文言經典篇章段落。獲得了語感，就是掌握了規律，斷句就是庖丁解牛的游刃有余，至少可以八九不離十，而考試考斷句，從難度上說考“八九”就是頂格考查了，一定不會考到十。在工作室的習作《對話經典，學教語文》這本書中，我們嘗試這樣界定經典的性狀：經典有如下性狀：文字有限意蘊無邊，蘊含人生至理自然規律，為讀者提供尊貴的心靈歸屬；穿越古今歷久彌新。流傳到今天的文言文，很多都是經過時間淘洗的我們本民族典范的、文化內涵深厚的作品，代表我們的民族智慧。如果我們只研究如何答題，我們講的就不是文言文，就是面無表情地在處理一塊考試的材料。我們尊重考試，但我們也應該在經典閱讀和語文教學的“復歸于樸”上做點堅持。所以，我們不能功利地只去研究怎么做文言文試題、課外文言文試題，不能只在課外文言文卷子中去讀課外文言文，而是要從教師開始，在教材（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課內）的啟發、引領下，和學生一起老老實實讀幾本完整的文言文書籍，積累語感素養，提升閱讀能力，這才是學科本質屬性所在。問題二：為什么要學文言文？為什么要考（課外）文言文？《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的“課程目標”中已經給出了答案：通過語文學習，熱愛國家通用語言文字，熱愛中華文化，繼承和弘揚中華優秀傳統文化、革命文化、社會主義先進文化，關注和參與當代文化生活，初步了解和借鑒人類文明優秀成果，具有比較開闊的文化視野和一定的文化底蘊。這也是語文老師的使命和擔當。如果我們的語文課堂不能切近地影響一個人的精神的話，我們把這個任務交給誰呢？這就是我們學習《岳陽樓記》一定要聯通“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不以物喜，不以喜悲”的人生境界的原因所在。范仲淹是誰培養的呢？當然是他母親培養的。那是不是經典作品培養的呢？是不是應天府書院培養的呢？今天的范仲淹，新時代的龍圖老子，不可以是我們的學生嗎？應天府書院的老師允許他在皇帝駕臨書院附近時“獨不見皇帝”，間接成全了他科舉及第與皇帝金鑾殿相見的宏愿，這是一種思想上的包容。我們如何在課堂上給學生思維的空間？引領學生多讀一些經典作品，不用試題束縛住學生的思維，讓學生有愿望企及天人合一，讓學生有夢想走向家國天下。一篇《岳陽樓記》非常關鍵，但僅有一篇《岳陽樓記》是不夠的，如果學生通過我們的課堂教學引領，能去游歷《岳陽樓記》的周邊，能去探尋《岳陽樓記》的前世，能去拜訪《岳陽樓記》的親族，文言文教學，包括課外文言文教學，要是能鼓勵、感召、引領學生走向更廣闊、更美好的經典閱讀的世界，不斷得到人格養成的正能量，這樣的語文課，一定是受學生歡迎的，一定是禁得住時間考驗的，從教師成長的角度，也是能讓自己在未來少些遺憾、多些欣慰的。思維空間需要打開，思維的習慣是卻最難改變，我們教語文，可以通過一節又一節課去改變。我們講這節課外文言文課也是自我改良的機會。今年長春市中考試題給我們的提醒，不是說課外文言文試題練得不夠多、不夠狠，而是我們日常課外文言文教學被試題束縛得太拘謹了。如果今后的課堂上還以拘謹來應對，不還是原地打轉嗎？所謂課外文言文不是誰練得多就會了，而是誰真讀得多就會了。所謂“會了”，就是在課內文言文學習及課外經典閱讀中形成了語感素養和閱讀能力。那么，如何去達成呢？工作室習作《對話經典，學教語文》這本書中，我們嘗試以“閱讀——背誦——默寫——化用”的教學策略，來達成這個目標，簡稱為“讀——誦——默——化”：運用“讀——誦——默——化”的教學策略，師生會因心生仰慕而一步步親近圣賢的智慧，并將其作為人格養成的鏡鑒。回歸本真，讀起來、誦下來、默出來、化得來。慢慢地，你就會結交經典中的“他”，“他”亦會走近現實中的你。經典閱讀中的人格養成，因為認同而走向皈依。我們認為，“讀——誦——默——化”是學生語文學習的基本功，也是教師的必修課。在經典作品前，我們都得做一個謙虛恭敬的學生，用“讀——誦——默——化”的虔誠姿態去閱讀體悟經典作品本身，不斷章取義，不亂貼標簽。教師備課時要看到一部相對完整的《世說新語》，一部相對完整的《史記》……其中有國民精神，有漢語風骨。問題三：如何把握（課外）文言文學習的“道”和“術”？語文教師在教學中把握“道”和“術”的關系，跟手藝人做手工的道理是相通的。中國傳統的木匠活兒榫卯相合，可以說體現著力學、數學、美學，也可以說體現了器物平衡支撐的規律性，這就是“道”。怎么做呢？我們可以給學生一個榫卯相合的具體木器，用仔細觀察和反復實踐去習得方法，具體的操作細節，多深多淺、多寬多高，這就是“術”的把握。可以通過對“道”的覺悟而精進“術”，也可以通過對“術”的操練而接近“道”。課外文言文教學也是如此。《義務教育語文課程標準》（2022年版）在“課程性質”中提出：語文課程致力于全體學生核心素養的形成與發展……語文課程在推廣普及國家通用語言文字、增強凝聚力、鑄牢中華民族共同體意識，建立文化自信、培育時代新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優勢。工作室提出的“經典閱讀與人格養成”，是在探究經典閱讀涵養出的每一個“具有動力一致性和連續性的自我”，每一名學生，包括每一位教師，我們都是母語使用者，都擁有開放的充分的母語實踐空間，而經典的文言文閱讀恰恰能補充、夯實、修復、提亮我們日常缺失的那一部分，也是前人留給我們的彌足珍貴的那一部分。就課外文言文而言，語言本身，就是雅正的熏陶，一定要和語言相融，還是那句話，多讀、多背，這是實實在在的術，對每一個木塊的切磋琢磨，這看起來是小術，這也符合大道。從語文教師的角度解讀人格，是人的品格、格調、格局、精神底色。人格養成的歷程，是自尊自愛、自知自省、自信自主、自勝自強、自娛自適的成長之路，是成為君子的歷程。課外文言文的選文，可以多一些價值引領，可以少一些道德綁架；可以多一些活潑心性的啟迪，可以少一些陳腐道學的說教。所以課外文言文選文可以多給學生一些在當下生活中、多元語境下自在理解的空間。這不是向學生低頭，是尊重學生成長規律，也是我們和學生共同成長的機會。我們在習作《對話經典，學教語文》這本書中這樣表述：新時代的語文教學，應更關注學生的人格建構和精神建構。新時代的語文教師，應更重視經典閱讀課堂教學在語文教學以至語文教育中的作用，應更重視經典閱讀課堂教學在充實學生文化底蘊、提高學生文化品位方面的獨特功效。根據教學實際和師生個性，有選擇地進行經典閱讀課堂教學，會為師生的人格養成提供豐沛的給養。從實操的角度，我們當然不能把一節課講虛，要具體的閱讀和理解，那都是我們語文學習的基本功，確實要時時操練，前面已經談及。從精神的角度，我們也不能心虛、氣虛，要在課堂上借助經典閱讀讓學生看到人生、世相，理解本民族的文化要義，傳承本民族的文化薪火。未來，當學生在生活中不被外界困擾的時候，往往是因為他們看到了理解了更多的人生與人性，具有積極穩定的人格。這更是（課外）文言文教學的“道”之所在。還有一些學者關于閱讀的觀點也可以參考，比如：1.大部分老師花了大量時間教授的語法規則、語文知識、閱讀方法，遠不如孩子自由閱讀成績更突出。2.衡量語文課的好壞，就看是否促進了自由閱讀。3.一旦孩子因樂趣而閱讀，好事就接踵而來。4.孩子是通過閱讀本身學會閱讀。5.廣泛閱讀的人最終都會走向偉大的書。語文老師的“術”，應該是為學生提供走向自由閱讀的路徑，爭取不在無意當中做了遮擋和攔阻。以上集體研修的過程是工作室“學而時習之”的縮影，三個問題的追問是工作室對“復歸于樸”學科本質的探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