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從“輯工號子”解讀輻工與天車的不解之緣 周白玉石墩崗來源：文學教育中旬版2009年第03期摘要在以手工制鹽而聞名的千年鹽都自貢，天車成為這座城市的一張名片。但隨著技術 進步，天車時代劃上了句號。一座座天車因完成了它的歷史使命而被撤除，特別是上世紀90 年代，天車更以驚人的速度消失，天車的消失，與之相伴的文化也在逐漸消亡。保護天車文 化，2008年我們走進了輯工，真實的感受了他們與天車的情緣，見證了那一段輝煌的歷史。關鍵詞輯工；號子；天車有鹽井，就有天車。有天車，就有輻工。流傳在鹽場“天車是鹽之母，輯工是鹽之父?！钡?說法，充分表達了輻工與天車間的不解之緣。在自貢鹽業歷史上，可以將“天車林立”的

2、記載來推測當時輯工的重要。隨著鹽業由傳統工 藝向現代工藝開展，使得圍繞修制井、提掏井而設置的大批天車逐漸退出歷史舞臺。更令人遺 憾的是，在解放初期伴隨輻工勞動時產生的“根工號子”在隨著輻工的減少也幾乎消失。從上世 紀的最多200多名輻工到現在僅有的13人，天車也從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的上百座到現存的 19座，自貢市的這一“活化石”面臨著徹底消亡的危險。2008年6月至8月，我們走近了天 車，走近了輯工，探索著他們當年的生活。一、天車和輻工的工作天車被譽為四川自貢鹽場奇觀之一，是將假設干杉木連結，以竹蔑繩捆扎成巨大的支架，豎 于井口，用于采鹵、淘井、治井。輯工那么是專職維護天車的工人，因為天車的頂

3、部和底部各有 一個大輻，所以叫輯工，這個工種是很有危險性的。天車是由很原始的方法用樹木捆扎而成， 一般有幾十米高，為維護天車的正常運轉，經常需要高空作業。所以較之其他工種，輻工是最 難的一種，在采訪中輻工劉師傅告訴我們：在解放前，輻工是鹽工里面很有地位的工人，需要 過硬的技術，更需要膽量，不是一般人能夠從事的。有一句話“輯工輯工三年學工”口（無女 工），我們足以看出輯工工作的難度。輯工不僅要豎造天車，而且還要管天車的大小檢修和日常維護，但凡天車發生故障，不管 大小不分晝夜都必須立即排除馬上出動。也就是說，輯工需要一年360天都懸在離地面幾十米 的高空作業，有人說輯工上了天車就像礦工進了礦井，戰

4、士上了火線，誰也保證不了萬無一 失，所以輻工不僅要膽大心細具備良好的身體素質和相關知識。當我親身了解他們后發現，其 實除了需要心理素質和相關知識外，他們還有一個共同點，就是對天車的熱愛和責任，是他們 創造了天車，并在以后的歲月中細心的呵護天車，他們是那個年代天車上的“蜘蛛人二、“輯工號子”和輯工情懷我們知道輻工在建造和維修天車時都是室外的集體工作，所以在工作中我們常常也會聽到 堅定有力又富有自貢特色的“號子二勞動號子是在勞動過程中，尤其是集體協作性較強的勞動，為了統一步伐，調節呼吸，釋 放身體負重的壓力，勞動者常常發出的吆喝或呼號。北方為“吆號子、南方為“喊號子”，在自 貢輻工嘴里那么稱此為“

5、哨子”（方言）。號子的產生是應用于勞動的民間歌曲，具有協調與指揮 勞動的實際功用，也就是說它是從最直接的勞動中產生的，其節奏和力度都與勞動的速度和強 度有關。關于輯工現場工作及輯工號子我有幸見過，今年5月，在吉成井天車的維修中，我第一次 看見了輯工是如何扮演的“喊著哨子的蜘蛛人:5月的自貢已經是驕陽四射，13位老輯工穿著 有些發舊的藍色工作服，帶著一頂藤編帽，腰間系著“腰繩兒”（保險繩）、斧頭。他們的工作 是更換箍頭時將座放在箍頭上的天滾子以及重700斤的舊箍頭用多線滑輪、葫蘆從天車頂上吊 到地面，再將新的箍頭吊到天車頂上安裝，恢復原狀。在分工中有6名輯工依次爬上了天車， 余下5名帶著其他工作

6、者一起在天車下運輸新的箍頭。地面工作的劉師傅在工作中是組織和領 導者，所以勞動的口號一般也是由他來喊，仔細聽后發現有兩種不同的號子。第一種，在剛剛開始拉緊輯子的時候，大家一起爆發力，動作較迅速的時候，由劉師傅領 著喊，這種號子簡單，有力，速度均勻統一，結構工整，沒有旋律，也沒有特別的歌詞2：走著（領），嘿卓（合），走著（領），嘿卓（合）走著（領），嘿?。ê希咧I），嘿?。ê希┳吲叮I），嘿喲（合），走哦（領），嘿喲（合）走著（領），嘿卓（合），走著（領），嘿卓（合）第二種，是在把新的箍頭快拉到天車頂架的時候，由劉師傅喊一句，所有勞動者和一句， 這時的速度放慢了，但是力量更大，號子中也有了

7、些旋律感，歌詞也有了些內容：嘀理和卓映（領），嘿呀啤映（合）；嘿呀噂歌（領），嘿呀口卓歌（合）嘿呀咿兒口卓喲（領），嘿呀咿兒口卓喲（合）。如此三句簡單卻流暢、有力的反復，使得在他們強大的體力勞動中也還算工作的有些滋 味。另外有位姓謝的師傅還告訴我，其實在以前（60年代左右）領著大家喊號子的人有時也 會在“領”的局部非常隨意的變化唱詞，即興創作，喊一些非常生活的語言，或是打趣、調侃， 那時的他們在枯燥的工作中聽起來是可以緩解壓力的，也能讓情緒更激動，只是謝師傅說有些 話“不好聽、沒告訴我。但我相信這些就是他們最真實的生活。三、輯工天車情，保護“輯工號子”由于天車在現代制鹽工業中的作用消失殆盡，而

8、其維修本錢又非常高昂，于是，天車隨著 自貢城市化進程的變化而淡出，甚至消失，遍地鹽井的盛景成為了鹽都兒女永恒的城市記憶。 目前僅存的19座被遺留下的天車，是自貢歷史的見證和標記，每一座天車都有不同的歷史和 故事，它們代表了自貢歷史上不同時期的井鹽文化。如同19座天車一樣，自貢井鹽歷史上最 后的13名輻工一直堅守在屬于自己的歷史空間中，每年周而復始地維修天車，保護天車，修 復自貢受損的鹽業文化。他們對天車的情愫不是我們能想象的，他們中有一家4代都為輯工的 工人，他們很驕傲的告訴我，那個時候的輯工是很有地位，屬于技術工，工資也很高，一個輻 工就能養活一家人。世代與天車以建造和維護天車為生，輻工們說

9、：“只要有天車，我們就有 一種責任感與使命感”，天車已經是成為他們生活的一局部，所以在每撤除一架天車時輯工們 都會流汨O時值1995年，兩座80多米高的天車從自貢人視線里消失，許多人為之扼腕嘆惜。原自貢 市文化局局長滎德鈴圍著井架哭的情景至今留存在許多人腦海里。據當地人回憶，大十四井拆 下的1。00根杉木，“鋪得比一個足球場還寬工當時燒鹽的煤炭質量不好，只好把拆下的木料 當柴燒，許多老鹽工見此情景淚流滿面。隨著輯工工作的淡出，昔日驕傲的輯工號子聲也離我們遠去，在一些音樂書籍和相關資料 中，我們也幾乎很難尋覓到輻工號子的蹤影。黑龍江有著名的搬運號子，湖南常德高亢噫亮的 工程號子，長江流域還有非常

10、著名的川江船夫號子等等，可是這個擁有讓我們這座城市聞名世 界的天車和它的創作者留下的輻工號子卻即將成為被遺忘的歷史，它的存在看似只是勞動的附 屬品，可我們為什么沒有想過，隨著輻工的消失，我們還能用什么來記住他們，輻工號子是他 們的工作和生活的寫照，即使有一天不能再現，我們可以有地方再尋覓輕工的工作節奏和真實 生活淺影。有人曾將鹽都天車美譽為“東方的埃菲爾鐵塔”，說它是千年鹽都的重要標志。了解手工制 鹽的人都知道天車和深井是手工勞動時代的頂峰技術，但隨著1984年鹽業的改制，很多天車 已經被逐漸撤除，這不得不讓人惋惜，甚至一些年代久遠，價值極大天車也差點沒逃脫厄運， 比方自貢大安區的省級重點文物

11、保護單位吉成井就差點成為房地產開發的犧牲品，而對于吉成 井遺址的價值，外國專家給予很高評價。德國專家、慕尼黑大學教授文淑德稱：“像吉成井這 樣的鹽業遺址要是放在德國，早就興盛不已了?！眮碜悦绹迳即壍膶＜伊_泰認為：“如果對吉 成井遺址進行保護維修，將是世界級工業現場遺址博物館?！鼻叭擞弥腔酆脱篂槲覀兞粝氯?此有價值的遺產，我們是沒有資格去踐踏的。天車堪稱科技史上的一個奇跡，雖然作為生產技術已日漸落后，但作為城市文化符號，形 象卻日漸清晰；輯工的身影也在漸行漸遠，但我們不應該忘記那一段輝煌的歷史；今天我們不 在聽得到“走著，嘿哮”的喊號子聲，但在勞動號子的舞臺中卻永遠保存下了輯工號子的位置。 保護天車文化，記住這座因鹽文化而聞名的千年鹽都。注釋：12008年7月6日，在自貢多樂山莊采訪輯工謝師傅，由他口述。2008月5月，自貢市吉成井天車維修中收錄整理輯工現在喊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