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標題擬制的五種方法標題是論文的“門面”。論文標題擬制的首要標準是“表意明確”，但不少作者為了“表意明確”，又往往犧牲了標題的簡潔。而很多期刊對論文標題的字數是有上限規定的，在這種情況下，如何擬制明確又簡潔的論文標題，便成為值得廣大作者思考的問題。考慮到多數期刊要求論文標題不超過20字，我們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提高要求，以“單篇論文標題字數不超過15字”為標準，圍繞已刊發的核心期刊論文，歸納總結出5種明確又簡潔的擬制方式。一、只呈現表達“研究發現”的完整一句話這一擬制方式有三項要求，一是論文標題呈現的是“研究發現”，二是論文標題“只呈現”研究發現，三是論文標題呈現研究發現時，表達的是完整的一句話。一般情況下，要素齊全的論文標題應當包含研究主題、研究問題、研究框架、研究發現。但是，如果把上述要素一一呈現在標題中，難免導致標題冗長。從字面上看，只呈現一個要素顯然比同時呈現四個要素，更節省字數。更重要的是，這里“只呈現”研究發現而擬制出的論文標題，仍然算格式規范的標題。因為我們這里所說的“研究發現”，指的是完整的一句話而非幾個字詞。正因為使用完整的一句話去表述“研究發現”，這才使得標題中雖然看上去只有“研究發現”一個要素，實際上里面也同時體現了研究主題、研究問題等其他基本要素。因此，這樣擬制出的標題仍然是規范的。比如，《性惡論改變中國》和《“無”魯迅的“竹內魯迅”》這兩個論文標題，分別只有7個字和8個字，都是十分簡潔的論文標題。從字面意思上看，上述兩個標題表達的都是觀點，屬于“研究發現”。與此同時，透過這兩個“研究發現”，即使不讀論文全文，我們也能知曉論文在研究什么。《性惡論改變中國》這句話說的是“改變中國的是性惡論，而不是別的什么理論”，因此我們可以推導出，論文的研究問題可能是“什么（中國）改變中國”。之所以說“可能是”，是因為這是我們閱讀論文全文之前、只看論文標題而做出的初步判斷。至于研究問題到底是不是它，需要把論文繼續讀下去才能知道。而讀完論文，發現作者研究的確實是這個問題。再看《“無”魯迅的“竹內魯迅”》。該標題說的是“竹內魯迅”里面沒有“魯迅”，既然如此，那么，我們可以認為論文的研究主題是“（竹內）魯迅”，研究問題是如何認識、理解“竹內魯迅”。也即，“研究發現”同時包含了研究主題、研究問題，一箭三雕，標題表意齊全，但字數節省了很多。二、善用冒號或破折號“善用冒號或破折號”就是在標題中使用冒號或破折號。其深層含義是，要善用副標題，并借助冒號或破折號，“打碎”那些冗長的論文標題，將標題碎片化的同時也讓標題信息更加鮮明。一般來說，冒號或破折號主要起兩個作用，一是用在總說性話語的后面，表示引起下文的分說，二是用在需要解釋的詞句后面，表示引出解釋或說明。前面提到，完整規范的論文標題包含多個基本要素。如果采用常規方式去擬制標題，比如不使用冒號或破折號，那么，為了把標題中的多個基本要素串聯起來，人們往往不得不使用助詞“的”以及各種連接詞。而有了冒號或破折號，擬制標題時就能減少助詞“的”以及各種連接詞的使用頻率，從而在事實上起到精簡標題的寫作效果。我們先看《民粹主義：一個“歐洲問題”？》這個標題。如果不用冒號或破折號，那么，作者就需要考慮，“民粹主義”和“一個‘歐洲問題’”這兩部分如何連接起來。一旦考慮使用一些字詞將二者串聯起來，那么實際寫出來的標題，往往比使用冒號或破折號“更費文字”。比如，我們可以將其改寫為《民粹主義是一個“歐洲問題”嗎？》，這可能是不使用冒號或破折號的情況下所能擬制出的最簡潔的標題之一。其他表述如《對“民粹主義是一個‘歐洲問題’”的反駁》或《質疑“民粹主義是一個‘歐洲問題’”》，則需要用更多字數去表述。當然，字數更多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未使用冒號或破折號，擬制出的標題缺少一種停頓感或節奏感，其“強調”的意味不如使用冒號或破折號擬制出的那些標題。我們來對比一下。原標題《民粹主義：一個“歐洲問題”？》，很簡潔，不拖泥帶水，節奏感很強，強調了“歐洲問題”幾個字。而上文改寫的那幾個同義標題，比如《民粹主義是一個“歐洲問題”嗎？》《對“民粹主義是一個‘歐洲問題’”的反駁》或《質疑“民粹主義是一個‘歐洲問題’”》，“民粹主義”和“歐洲問題”被同時嵌在一個連貫的長句子里，有些平鋪直敘，而少了一些“單獨凸顯”的機會。三、多用高度凝練的專業術語“專業術語”是在特定學科領域用來表示概念稱謂的集合，是通過文字等形式來表達或限定科學概念的約定性語言符號。作為特定學科的交流工具，專業術語本身往往是高度凝練的。如果不凝練、不簡潔，那么就很難起到促進內部交流的積極效果。“專業術語”如果不凝練、不簡潔，甚至在實際表達時跟其他普通表述一樣，要用差不多的文字去表達，那么，這樣的話語也很難真正成為通用的內部語言。因此，在擬制標題時，如果我們能合理使用高度凝練的專業術語，就可以起到凝練表達、節省字數的寫作效果。比如，《貧困地區存在“粘蠅紙效應”嗎》這個標題，就使用了“粘蠅紙效應”這一專業術語。“粘蠅紙效應”說的是，在信息充分條件下，無條件轉移支付等價于給地方選民的現金支付，兩者對地方公共支出會產生同樣影響，但大量實證研究表明，前者對地方政府公共支出的擴大效應更加明顯，兩者并不等效，即“錢粘在它所到達的地方”。因此，原標題《貧困地區存在“粘蠅紙效應”嗎》如果不使用專業術語而以大白話進行表述，則潛在的表述可能是《貧困地區是否像對待自有財政收入那樣珍惜財政轉移支付？》。但這樣一改，論文標題就顯得過長，不夠簡潔。而“粘蠅紙效應”作為經濟學領域里中的通用概念，其本身就對上述現象做了專門概括和命名，而且概括得很形象。在這種情況下，擬制標題時直接使用專業術語，要比把術語所指向的社會現象用普通語言表述出來，更為明智。在標題擬制時使用專業術語，不僅能起到精簡標題的效果，而且能借助專業術語本身的專業性，進一步凸顯標題的科學性和系統性。類似的標題，還有《“意外考試悖論”研究進展》等，大家可以自行分析，我們不再展開。四、多用“詞語”概括研究問題研究問題是論文標題的主體部分。很多時候論文標題不簡潔，往往是因為研究問題表述繁瑣。這時，如果我們能把研究問題表述得很簡潔，也就更可能擬制出簡潔的論文標題。詞組比句子簡短，一個詞語比兩個詞語簡潔。同樣的意思，如果能用幾個詞甚至幾個字就表達出來，那么肯定比用一句完整的一句話去表達更簡潔。因此，要達到精簡標題的效果，我們可以嘗試多用“詞語”去概括研究問題，能用一個詞就不用兩個詞，能用兩個詞就不用三個詞，以此類推。具體來說，用“詞語”去概括研究問題有如下4種實現方式。一是“××與××”。如《從好學生到好人》這個標題，作者使用了“從……到……”這一句式以及“好學生”和“好人””等詞語來概括研究問題。從中可以看出，論文研究的是學生的學業評價，即到底用什么標準去評價學生的學業表現。二是“主題的××”或“主題：××”。如《富人治村的邏輯與后果》和《美國雙層股權結構：發展與爭論》，兩者的主題分別是“富人治村”和“美國雙層股權結構”，研究問題分別用了“邏輯”和“后果”、“發展”和“爭論”等詞語來概括。需要指出的是，這些標題的研究問題之所以能用少量的幾個詞做出概括，很大原因是因為其前面的研究主題高度凝練、內蘊深厚，一定程度上減輕了研究問題的表達負擔。三是“××的主題”。如《形式“共意”視域下的“樣板戲”研究》，這一標題用“形式‘共意’”這個詞語作為研究視角，與研究主題一起構成了研究問題。四是“主題+密碼”。如《質疑法定資本制之改革》《中國“劇場”概念流變考》，這兩個標題里的研究問題均是按“主題+密碼”的形式概括的，分別使用了“爭議”和“概念”密碼。五、使用一級主題和二級主題一級主題是指論文的大主題，二級主題是對一級主題的進一步縮小。從邏輯上說，一級主題和二級主題既可以同時視為研究主題，也可以把二級主題視為一級主題延伸出的研究問題。由于研究問題是在研究主題基礎上延伸得來的，而二級主題又是對一級主題的進一步聚焦，因此，論文標題中同時呈現一組邏輯關系嚴密的一級主題和二級主題，事實上就相當于同時呈現了研究主題和研究問題。再加上表述研究主題所用的字數，往往比表述一個研究問題所用的字數要少。因此，使用一級主題和二級主題來擬制標題，能夠起到標題簡潔的寫作效果。比如，《村“兩委”選舉中派系賄選現象研究》這一標題，一級主題是“村‘兩委’選舉”，二級主題是“派系賄選”。從字面上看，上述標題似乎只有研究主題而缺少研究問題。但是，如果注意到這里的研究主題指向的是“派系賄選現象”，而這一現象屬于負面的政治現象，我們實際上就能猜到論文實際的研究問題。按照正常的邏輯，面對一個負面的社會現象，論文要研究的往往是該現象的來龍去脈，比如它是如何形成的、未來如何做出整治。據此，就可以得出該論文研究的是“派系賄選現象”的形成及約束辦法。再如，《教育的婚姻回報：“學得好”與“嫁得好”》這一標題，主標題里的“教育的婚姻回報”顯然屬于一級主題；副標題里的“學得好”和“嫁得好”，分別對應主標題里的“教育”和“婚姻回報”，是對一級主題的進一步聚焦。由于“學得好”和“嫁得好”都是以單個詞組的形式出現的，因此可以把它們視為二級主題，即兩個單獨的變量。同時，上述兩個單獨變量放在一起，又構成了一個研究問題，即研究教育的婚姻回報中“學得好”和“嫁得好”二者的關系。不過，如果像剛才提到研究問題的那句話去表述，寫出來的標題將明顯比原標題長得多。六、小結以上就是論文標題明確又簡潔的5種擬制方式。通過以上擬制方式，我們應當看到：論文標題能不能實現明確又簡潔的擬制，關鍵在于兩點。一是，作者能不能將論文標題的基本要素做出合并。比如把研究主題、研究問題蘊含于研究發現中，或者把研究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