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肇《物不遷論》直解_第1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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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僧肇《物不遷論》直解夫生死交謝,寒暑迭遷,有物流動,人之常情。余則謂之不然。生死交互代謝,四季周而復始,萬物都在遷流運動,這就是世人對宇宙人生的通常看法,即世人所理解的無常觀。然而,我認為并非如此。何者?《放光》云:法無去來,無動轉者,尋夫不動之作,豈釋動以求靜,必求靜于諸動。為什么呢?《放光般若經》說:事物(現象)根本沒有來與去,即沒有運動轉遷。要探索事物沒有運動轉變(即“物不遷”)的道理,豈能離開事物(現象上)的遷流運動而尋求事物靜止不遷的道理呢?所以,必須在事物的遷流運動中尋求事物靜止不遷的道理。必求靜于諸動,故雖動而常靜。不釋動以求靜,故雖靜而不離動。必須要在事物的運動遷流中尋求事物靜止不遷的道理,所以事物雖然表面上是運動遷流的,實際上是常常靜止不遷的。不離開事物運動遷流的現象而尋求事物靜止不遷的本質,所以事物雖然是靜止不遷,但卻不離開運動遷流。然則動靜未始異而惑者不同。緣使真言滯于競辯,宗途屈于好異。所以靜躁之極未易言也。雖然動靜本來并非對立的關系,也不能相互分離,但是迷惑的人卻認為動靜是截然不同的。對于事物的存在狀態,他們認為事物要么是運動遷流,要么是靜止不動。就是說,事物不可能既是運動遷流,又是靜止不動。正因為世人二元對立的觀念,致使(本來超越二元對立的)真理徒然陷于語言辯論之中,大道被二元對立的學說所歪曲。所以,事物的存在狀態--動與靜的究竟之理在語言上很難說明白。因為只要使用語言,就很容易落入二元對立的概念世界中,從而難以說明超越二元對立的真理。何者?夫談真則逆俗,順俗則違真。違真則迷信而莫返,逆俗則言淡而無味。為什么呢?談論真理就會違背世人的常識,隨順世人的常識則會違背真理。違背了真理就會陷于常識的迷信中,就會迷惑諸法的本性,而不能返末歸本;違背世人的常識則又會使言談寡淡無味,而難以使人信服。緣使中人未分于存亡,下士撫掌而弗顧。近而不可知者其唯物性乎。然不能自己,聊復寄心于動靜之際,豈曰必然?真理是很難以語言表達的,這樣就導致中等程度的人對真理將信將疑,下等程度的人對真理拍掌大笑而不屑一顧。看來,最接近世人而不為世人所知的,只有事物的本性(本質)吧!雖然動靜的道理很難說清,可是我還是要分析一下。不敢說一定正確啊!試論之曰:《道行》云:諸法本無所從來,去亦無所至。我就嘗試著分析。《道行經》說:從根本說,一切事物并沒有從哪兒來,即來無所來之處;也沒有往哪兒去了,即去無所去之處。中觀云:觀方知彼去,去者不至方。中觀學認為:從方位上看,我們知道事物(好像)已經離去;但是,已經離去的事物(實際上)并沒有到達新的方位。這里我們重點探討一下。為什么世人認為事物在運動遷流呢?從這兒我們可以看到一個關鍵詞:空間。事物的運動總是不能離開特定的時間與空間的。事物從一個方位運動到另一個方位,所以就事物所處的“空間的變化”而言,事物確實在運動遷流。故此,“觀方知彼去”?!叭フ卟恢练健?,就不易理解了。那個已經離去的事物明明到達了新的方位,中觀為什么說事物沒有達到新的方位呢?這就必須要結合另外一個關鍵詞來說明了:時間。下文中有很多內容都是站在時間角度來解釋“物不遷”的,在這兒我們不妨先稍做分析,以為對下文的理解打個基礎。隨著時間的流逝,事物隨時都在發生著變化。后一秒的事物,就已經不是前一秒的事物了。無論我們把時間細分到何種程度,依然是這個道理。其實,就究竟、徹底而言,時間是無限可分的。因此,我們根本找不到一個相對穩定不變的事物實體(自體)。如果結合時間來說,事物就是一直在變化的。我之所以把“觀方知彼去”譯為“從方位上看,事物(好像)已經離去”,就是這個原因。那個在后一秒離去的事物,已經不是前一秒的事物了,所以是“(前一秒的事物)好像已經離去”。正因為前一秒的事物是貌似離去,而非真正離去,所以,到達新方位的事物也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在舊方位的事物了。故此,中觀說“去者不至方”--已經離去的事物(實際上)并沒有到達新的方位。看來,世人“無常(萬物都在遷流運動)”的觀念是錯誤的,因為這只是看到了表象。問題的癥結在哪兒?根據以上的分析,我們可以看出來:1、世人只是看到了事物在空間(方位)中的運動,即位移--在方位、位置上的移動。然而,世人卻忽略了事物在時間上的變化。所以,世人認為事物的遷流運動,是一個本身不變的實體(事物的自體)在空間中的運動。2、世人雖然注意到了事物在時間上的變化,也認為隨著時間的流逝,現在的事物也不再是過去的事物了。然而,世人還是認為雖然過去與現在的事物在表面上有所不同,但畢竟在表面變化的背后,事物還是有一個不變的實體的。比如賀知章的詩句“少小離家老大回,鄉音無改鬢毛催”,人們雖然注意到賀知章外在的變化,但還認為是“同一個賀知章的變化”。人們以為“所見事物之生滅,惟為體上之作用,于自體非有生滅”(事物的變化只是事物自體在不同的時空環境中,所起的不同作用,那個能起作用的事物自體是沒有變化的)。其實,此即佛教所在在批判的顛倒見——”常執“。斯皆即動而求靜,以知物不遷明矣。以上說的,就是在事物的運動遷流中尋求事物靜止不遷的道理。由此可知,事物根本上是沒有運動遷流的,這個道理很明顯。夫人之所謂動者,以昔物不至今,故曰動而非靜;世人之所以認為事物是運動遷流的,就是因為過去的事物沒有(一成不變地)來到現在,故此世人的無常觀是:事物是運動遷流的,而非靜止不動的。這句話的隱含意義很深,結合以上的分析我們知道,世人注意到了過去的事物與現在的事物有所不同,所以才會認為“過去的事物沒有(一成不變地)來到現在”。但這不等于“事物沒有來到現在”,只是“沒有一成不變地來到現在”。也就是說,在世人的觀念中,還是執著“同一個事物在運動遷流”。如果世人沒有這樣的執著,僧肇大師也就沒必要作此論了。所以“昔物不至今”的意思是“過去的事物沒有(一成不變地)來到現在”,而非“事物沒有來到現在”。因為“事物沒有來到現在”,恰恰是僧肇大師的看法。所以,諸家把“昔物不至今”譯為“事物沒有來到現在”,最起碼而言是不夠嚴謹、準確的。我之所謂靜者,亦以昔物不至今,故曰靜而非動。我之所以認為“事物是靜止不動的(物不遷)”,也是因為這個理由:過去的事物沒有來到現在,故此事物是靜止不動的,而非運動遷流的。在這兒請注意,我對僧肇大師說的“昔物不至今”翻譯為“過去的事物沒有來到現在”,以區別于世人對“昔物不至今”的理解,即“過去的事物沒有(一成不變地)來到現在”。按照僧肇大師的理解,既然過去的事物沒有來到現在,即意味著過去的事物并沒有離開過去(的時空環境),所以雖然事物表面上在運動遷流,實質上卻是靜止不動的。對于“昔物不至今”這一現象,世人與僧肇卻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結論。世人認為雖然事物隨著時間流逝而有所變化,但說到底是“同一個事物在變化”,即如上文所說,是同一個事物的自體穿梭運動于不同的時空,起著不同的作用,致使事物外在有所變化。但僧肇把分析重點放在了”事物本身“,即事物的”自體(實體)“上。就是說,他認為在不同的時空中存在的,完全是不同的事物。根本不存在“同一個事物(的自體)穿梭于不同的時空”,也可以說是根本沒有“一個事物的實體穿梭于不同的時空”。以佛家的話說,意即根本沒有一個“我”在穿梭于不同的時空。佛家所說的“我”,就是“事物不變的自體、實體”。如果認為事物有“我”,有個“不變的自體、實體”,就是有“自性”了。所以,佛家是否定事物有“自體、實體與自性”的。當然,自性一詞在不同的語境中,有不同的含義。比如《壇經》中六祖就把眾生的本性(真如佛性)稱為“自性”,而這并非此處所否定的”實體“(佛典中處處指示佛性即是無可執著的空性)。動而非靜,以其不來;靜而非動,以其不去。世人認為過去的事物沒有(一成不變地)來到現在,所以事物是運動遷流的,而非靜止不動的;我卻認為過去的事物根本就沒有來到現在,根本就沒有從其所處的那個特定時空中離去,所以事物是靜止不動的。看到這兒,相信會有人提問:按照僧肇的觀點,既然過去的事物根本沒有離開過去的時空,沒有來到現在的時空中,那么過去的那個事物現在依舊應該繼續存在。如果這樣,我們就應該能同時看到兩個以上的事物!但實際上并非如此。為什么我們現在看不到過去的那個事物,只能看到現在的這個事物呢?僧肇回答說“以其不去”:因為過去的事物根本就沒有從其所處的時空中離去,其依舊存在于過去(的時空)。既然過去的事物還存在于過去,那么你”現在“當然看不到了!然則所造未嘗異,所見未嘗同。逆之所謂塞,順之所謂通。茍得其道,復何滯哉?可見,雖然所接觸的現象不曾有差別,雙方所得出的結論卻不曾相同。違背真理就只能閉塞迷惑事物的本質,符合真理就能通達明了事物的本質。如果掌握了事物動靜不二之道,還有什么想不通的呢?傷夫人情之惑久矣,目對真而莫覺!悲哉!世人對于“人之常情(即文章開頭的無常觀)”的迷惑已經很久了,面對著真理卻認識不到!既知往物而不來,而謂今物而可往!往物既不來,今物何所往?世人既然知道過去的事物不會來到現在,然而卻認為現在的事物可以去往將來!很多人把“今物而可往”誤譯為“現在的事物可以回到過去”,這在上下文的邏輯上是錯誤的,顯得莫名其妙。當然,如果不就上下文理解,單獨理解“今物而可往”這句話為“現在的事物可以回到過去”,自然沒什么錯誤。在這兒,僧肇是在使用類推法:就像“過去的事物不會來到現在”,同理,現在的事物也不會去往將來。現在的事物不會去往將來,所以“今物何所往”?--現在的事物能夠去往何處呢?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是:正如過去的事物只能停留在過去的時空,現在的事物也只能停留在現在的時空。何則?求向物于向,于向未嘗無;責向物于今,于今未嘗有。為什么呢?于過去尋求過去的事物,對于過去(的時空)而言,是存在過去的事物(未嘗無即有、存在);于現在尋求過去的事物,對于現在(的時空)而言,是不存在過去的事物(未嘗有即無、不存在)。于今未嘗有,以明物不來;于向未嘗無,故知物不去。對于現在而言,是不存在過去的事物的,這說明過去的事物并沒有來到現在;對于過去而言,是存在過去的事物的,所以我們會明白,過去的事物并沒有離開過去。合起來就是:過去的事物不來不去--沒有離開過去,沒有來到現在。但有人把“故知物不去”譯為“現在的事物沒有回到過去”,這在此處的語境、邏輯上是錯誤的,因為僧肇是先借著對于“過去的事物(即昔物)”的分析,而闡述其“不來不去”即“不遷”之理的?!肮手锊蝗ァ钡绞裁磿r候才可以譯為“現在的事物沒有回到過去”呢?貫通上下文,到下一句時,才可以這樣翻譯,但現在還不到時候。復而求今,今亦不往。上面分析的是過去的事物(即昔物),那么現在的事物呢?同理,現在的事物也不會離開現在,而去往別處。這句話也正好佐證了我以上的觀點,即應該把“故知物不去”譯為“過去的事物并沒有離開過去”。因為僧肇在上面分析的對象,是過去的事物。推理到這兒,我們才可以說,現在的事物既不會去往將來,也不會回到過去。這時,才可以把“故知物不去”譯為“現在的事物沒有回到過去”,因為“復而求今,今亦不往”已經說明:現在的事物也不會離開現在,而”去往別處“。是謂昔物自在昔,不從今以至昔;今物自在今,不從昔以至今。這就是說,過去的事物自然存在于過去,不是從現在回到過去的;現在的事物自然也只能存在于現在,而不是過去的事物來到現在。僧肇認為,既然昔物不至今,那么今物也不至昔。所以,今昔之物互不流動:不能在現在求得“向物”,也不能在過去求得“今物”。因而昔物在昔,而今物在今,互不遷流。故仲尼曰:回也見新,交臂非故。如此,則物不相往來,明矣。所以孔子說:顏回能認識到事物隨時都在發生著變化,頃刻(交臂)之間,事物就不再是原來的事物了。這樣看來,(不但在世人常見的空間層面,而且)在時間層面上,事物不相往來的道理,已是十分清楚了。這句話開始點出了關于事物運動狀態的另一個關鍵詞:時間。既無往返之微聯,有何物而可動乎?既然過去的事物、現在的事物沒有絲毫往返遷流的跡象,還有什么事物有實在的運動遷流呢?然則旋嵐偃岳而常靜,江河競注而不流,野馬飄鼓而不動,日月歷天而不周。復何怪哉?所以,旋嵐排山倒海而風靜止,江河競注而水不流,游氣飄蕩飛揚而塵不動,日月歷天而轉不周。這有什么奇怪的呢?《宗鏡錄》說:前風非后風,故偃岳而常靜;前水非后水,故竟注而不流。前氣非后氣,故漂鼓而不動;前日非后日,故歷天而不周。這就是本文所分析的,事物在時間上是剎那生滅,念念不同的。正因如此,我們說:并沒有同一個事物在時空中穿梭運行,并沒有同一個“我”在六道中輪回不已。噫!圣人有言曰:人命逝速,速于川流。是以聲聞悟非常以成道;緣覺覺緣離以即真。圣人說:人的生命消失得很快,比河流還快啊!原話為--《論語》:“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晝夜?!币虼耍暵劯灾祟I悟了世界并非常住之理而成道;緣覺根性之人覺悟到世間萬相都是因緣聚散之理而契入真諦。茍萬動而非化,豈尋化以階道?假如只是悟到萬法(表面上的)遷流運動,卻沒有悟到(本質上的)“非化”之理--即萬法沒有運動遷變(物不遷),那么,又怎么能通過沿循幻化之相而逐步通達真諦(萬法的本質)呢?簡單翻譯為:如果只認為萬物在變動而非幻化,又怎么能通過幻化逐步上升到真理?復尋圣言,微隱難測。若動而靜,似去而留。可以神會,難以事求。反復體悟圣人的教導,實在是微秒幽隱、高深莫測啊!事物好像是遷流運動,其實是靜止不動的;好像是(從當下的時空中)離去,其實還是停留的。這樣的道理只能心領神會,而難以在事相上尋求。是以言去不必去,閑人之常想;稱住不必住,釋人之所謂往耳。豈曰去而可遣,住而可留邪?因此,說事物離去未必是真的離去,目的在于破除世人的邪常(常住)觀念;說事物停留未必非得理解為停留,目的在于破除世人所謂“事物從當下時空離去,去往另一個時空”的看法??吹竭@兒,一定有明眼人看出來了,前面不是說“事物本質上是靜止不動的”嗎?怎么這兒又說“稱住不必住”呢?“稱住不必住,釋人之所謂往耳”這句話恰恰表明,僧肇此論的目的并不是簡單地以“物不遷”來反對“物遷(即文章開始說的世人的無常觀)”,并不是簡單地以(本質上的)靜止不動來否定事物(表面、現象上的)遷流運動。雖然本篇篇名叫做”物不遷論“,但實際上,僧肇想要表達的卻是“動靜未始異”的觀點,所以僧肇并非用“常”反對“無?!?,片面地強調事物靜止。顯然,僧肇為了糾正無法了解如來真意的人們一聽“無常”就認為萬物流動,一聽到“不住”便起生滅之心的偏頗認識,于是創作了《物不遷論》。由此可知,僧肇造《物不遷論》的主旨在于:破除“動靜有異、動靜對立”的觀念。故《成具》云:菩薩處計常之中而演非常之教?!赌υX衍論》云:諸法不動,無去來處。所以《成具光明定意經》說:菩薩處在執著邪常的眾生當中,而演說無常(事物表面上是運動遷流)的教法,目的在于破除眾生的邪常見解。而《大智度論》則說:諸法根本沒有運動遷流,沒從哪兒來,也沒往哪兒去。斯皆導達群方,兩言一會,豈曰文殊而乖其致哉?經論上的這兩種看法貌似截然相反,其實目的都是為了破除眾生不同的偏執,言辭雖然不同而目的一樣,豈能因為文字上的不同而認為其本質上有分歧呢?是以言常而不住,稱去而不遷。所以對于圣人說的“常”,我們不能依文解字地理解為“事物絕對是靜止不動的”,因為在現象層面上,事物沒有片刻的停留、滯住。意即不能以真諦否定俗諦,以靜止否定運動,不能以二元對立的觀念看待事物的存在狀態:要么是靜止,要么是運動;要么是常,要么是無常。這樣的話,就無法見道了。圣人說“事物(表面現象上)離去”,其實本質上沒有遷流運動。不遷,故雖往而常靜;不住,故雖靜而常往。事物沒有遷流運動,所以雖然表面上是(從所處時空)離去,而去往別處,其實是靜止不動的。事物表面上是沒有停留、滯住的,所以雖然本質上是靜止不動,但現象上卻是時時(從所處時空)離開,而去往別處。雖靜而常往,故往而弗遷;雖往而常靜,故靜而弗留矣。雖然事物本質上靜止不動,但(表面)現象上卻是時時離開當下,去往別處,所以說:事物雖然時時離開當下、去往別處,但本質上是沒有遷流運動的。雖然事物在(表面)現象上是時時離開當下、去往別處,但本質上是時時靜止不動的,所以說:事物本質上雖靜止不動,但表現在現象上卻是沒有停留的。然則莊生之所以藏山,仲尼之所以臨川,斯皆感往者之難留,豈曰排今而可往?是以觀圣人心者,不同人之所見得也。正因如此,莊子才說:把船藏在山谷里面,把山藏在深澤之中,可說很牢固了。但不知不覺中,大力的造化已默默地遷移,而昏昧的人還絲毫不覺察??鬃釉诤舆吷蠂@道:消失的時光,象河水一樣日夜不停地流去。這都是感嘆隨著時間的流逝,事物自身在時刻變化著,哪有一個不變的事物自體(實體)在不同的時空中穿梭運動呢!圣人們何嘗認為當下的事物離開了當下的時空,而去往別處呢?因此,如果能悟入圣人之見,就會不同于世人的所見所得。何者?人則謂少壯同體,百齡一質,徒知年往,不覺形隨。什么緣故呢?一般人認為,從少年到壯年是同一個軀體,活到一百歲還是這個軀體。他們只知道年齡在隨著時間而增長(生命在逐漸走向盡頭),而察覺不到人的形體隨著年齡同時也在遷變。是以梵志出家,白首而歸。鄰人見之曰:昔人尚存乎?梵志曰:吾猶昔人,非昔人也。鄰人皆愕然,非其言也。因此梵志出家,白頭而歸。鄰居見他,問道:你就是以前那個梵志活著回來了嗎?梵志說:我好象是當年的梵志,又不是當年的梵志。鄰居聽后皆感驚訝,認為他在胡言亂語。這就是世人的無常觀:認為“同一個梵志”在穿梭于時空,“同一個梵志”在時空中遷流運動。所謂有力者負之而趨,昧者不覺,其斯之謂歟?莊子所說的”有力者“(無常)背著天地奔馳,昏昧的人而不覺知,這正如梵志的鄰居們似的。難道不正是這個意思嗎?是以如來因群情之所滯,則方言以辨惑,乘莫二之真心,吐不一之殊教,乖而不可異者,其唯圣言乎!因此,如來根據眾生內心不同的執迷,以善巧靈活的言教解疑去惑,憑著動靜不二的真心說各種去留不一的法門。其說法貌似常常自相矛盾,其實如來所表達的真諦則是相同的,指向是一致的:即都是指向超越二元對立的不二法門。這恐怕只有圣人的言教,才能使人們通過不同的途徑達到不二的真理了!故談真有不遷之稱,導俗有流動之說。雖復千途異唱,會歸同致矣。所以就真諦(本質層面)而言,就有事物不遷的說法;就俗諦(現象層面),就有流動的說法。盡管有千種不同的論調,最終還是殊途同歸。而征文者,聞不遷,則謂昔物不至今;聆流動者,而謂今物可至昔。至于那些死嚼字眼的人,一聽到事物不遷的說法,就認為過去的事物絕對不能延續到現在(從而在現象層面,否定了事物發展的連續性,這叫斷見);一聽到事物流動的說法,就認為現在的事物可以轉變為過去的事物(以為“同一個事物”從現在變為過去,這叫常見)。既曰古今,而欲遷之者,何也?既然(在時間上)有古今(過去與現在)的差別,就意味著過去的事物不同于現在的事物,為何要認為“有一個事物在遷流運動呢?是以言往不必往,古今常存,以其不動;稱去不必去,謂不從今至古,以其不來。所以說事物“去往(別處)”,卻不必理解為事物真的“去往(別處)”,因為事物都各自存在于(停留在)其所處的時空,都沒有真正離開其所處的時空。這叫“古今常存,以其不動”。說事物(從其所處的時空)離去,卻不必理解為事物真的離去了,因為前文僧肇以“昔物不至今”為例,論證了過去的事物并沒有離開過去,而來到現在。這叫“不從今至古,以其不來”。合起來,就是“不來不去”,事物存在的本質就是不來不去。說事物來去,只是就現象(表象)而言,事物似乎有來去。不來,故不馳騁于古今;不動,故各性住于一世。事物沒有從過去來到現在,所以事物不會往返于古今之間;事物沒有真實的遷流運動,所以就各自停留在其所處的時空(也可理解為事物各自停留在某一特定的時間點上)。然則群籍殊文,百家異說,茍得其會,豈殊文之能惑哉?盡管經論上的文句不同,百家學說各異,如果能夠領會圓融、貫通真俗二諦,文句的不同難道就能困惑我們嗎?是以人之所謂住,我則言其去;人之所謂去,我則言其住。然則去住雖殊,其致一也。所以,只要世人認為事物(絕對)是靜止不動(從而否定現象上的遷流運動),我就說事物時時從所處的時空離去;只要世人認為事物是(絕對)時時從所處的時空中離去(從而否定本質上的靜止不動),我就說事物其實是停留、滯住于所處的時空,而不曾離去。然而,離去與停留雖然表面上是不同的,實際上是一致的,即“動靜未始異”。故經云:正言似反,誰當信者?斯言有由矣。所以《普要經》說:正面的話象是反面的話,有誰可以相信呢?這話是有根據的(都是破執的方便而已)。何者?人則求古于今,謂其不住。吾則求今于古,知其不去。為什么呢?世人于現在尋求過去的事物(而不可得),因為過去的事物沒有來到現在,就說事物是絕對沒有停留、滯住的。我卻于過去尋求現在的事物(而不可得),所以知道現在的事物根本沒有離開現在的時空,而進入過去(因為過去的時空只存在過去的事物)。前一句是“不來”,昔物不至今;后一句是“不去”,今物不至昔。合起來還是“不來不去”。今若至古,古應有今;古若至今,今應有古。現在的事物如果能回到過去,那么過去就應該有現在的事物;過去的事物如果能來到現在,那么現在就應該有過去的事物。今而無古,以知不來;古而無今,以知不去。但是,于現在找不到過去的事物,所以知道過去的事物沒有離開過去而來到現在;于過去找不到現在的事物,所以知道現在的事物沒有離開現在而回到過去。若古不至今,今亦不至古,事各性住于一世,有何物而可去來?這樣看來,過去的事物沒有離開過去而來到現在,現在的事物也沒有離開現在而回到過去(因為在過去找不到現在的事物)。既然事物各自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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