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構建超主權國際貨幣的思考

一、關于國際貨幣制度改革的關于更國際貨幣制度改革的主要問題是國際貨幣本質的選擇。無論是布雷頓森林體系下的金匯兌本位制,還是牙買加體系下實際上的美元本位制,都存在著嚴重的缺陷。布雷頓森林體系因難以避免的“特里芬難題”而最終宣告解體,牙買加體系也沒有能夠解決“特里芬難題”。在現行的國際貨幣制度下,貨幣危機不斷發生,而且頻率和范圍都有增加和擴大的趨勢,使人們不能不關注國際貨幣制度改革的問題。2008年金融危機激化以及美元對主要貨幣貶值,關于國際貨幣制度改革的問題又被再次提起。2009年,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發表了“關于改革國際貨幣體系的思考”的文章,提出了建立超主權國際貨幣問題,在世界范圍內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關于建立超主權國際貨幣的建議由來已久。早在1943年,英國經濟學者凱恩斯(JohnM.Keynes)和美國財政部長助理懷特(HenryWhite)在關于戰后如何重建國際貨幣秩序的方案“凱恩斯計劃”和“懷特計劃”中已經提出。之后,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為解決國際儲備資產不足而創立的特別提款權(SDRs)也帶有一定的超主權國際貨幣的特征。20世紀70年代“替代賬戶”方案提出的目的之一就在于將SDRs作為主要的國際儲備資產。近年來,SDRs又重新受到人們的關注,格林沃德(BruceGreenwald)、斯蒂格利茨(JosephStiglitz)和周小川都對SDRs寄予厚望。另外,經濟學家蒙代爾(Mundell)也曾多次提出他的世界貨幣的構想和創建世界貨幣的具體步驟。本文試圖通過建立超主權國際貨幣的四個方案的比較與思考,來尋找國際貨幣本位改革之路。二、“斯德哥爾摩計劃”提出的班柯的內容“凱恩斯計劃”的要點如下:第一,建立類似于世界中央銀行的國際清算聯盟,由國際清算聯盟發行一種稱為班柯(Bancor)的國際貨幣,用于各國財政部和中央銀行之間的結算。第二,班柯建立與黃金的固定平價,各國貨幣形成與班柯的固定匯率。各國貨幣與班柯的匯率是可以調整的,但必須經過國際清算聯盟的批準才能調整。第三,各國中央銀行都在國際清算聯盟開設班柯賬戶,并利用該賬戶進行清算。發生國際收支順差的國家將得到的班柯存入該賬戶,發生國際收支逆差的國家支出或透支該賬戶的班柯。順差國和逆差國都有責任調整國際收支的失衡?！皠P恩斯計劃“是中央銀行系統向國際領域的延伸。正如該計劃所表述的,“創立這樣的一個聯盟的想法是很簡單的,也就是將在任何封閉系統內展示的運行體系的必要規則一般化。如果貸方的余額只能在內部轉賬而不能轉移到結算系統之外,清算同盟就永遠也不會陷入向它提取的支票無法承兌的困境。它可以按它的心愿把隨便什么貸款給予任何一個成員,并且保證收益只會轉移到其他成員的清算賬戶上。它惟一的任務只是保證它的成員都遵守規則,而且給予成員的每一筆貸款都是審慎的而且對整個同盟也是可取的”(Keynes,1969)?！皠P恩斯計劃”提出的班柯實際上是一種超主權國際貨幣,凱恩斯明確制定了關于班柯的定值、份額、管理等的條款。具體如下:1.班柯的黃金價值應該由聯盟理事會固定。成員國不能直接或間接的以超過平價的本國貨幣價格購買或銷售黃金,平價根據它們的貨幣的班柯值和班柯的黃金值來確定。然而,它們購買或銷售黃金本身并不會受到限制。2.每個成員國將被指定一個份額,份額的大小決定了該國在聯盟管理中的責任和享受聯盟提供的信貸便利的權利。初始份額可以參考每個國家戰前三年的進出口總額的均值來固定,也可以是這個數字的75%。如果由于某個原因使得這個規則變得不適當的時候,就要由一個特殊的估價來代替。隨后,在過渡期結束之后,份額應該每年根據每個國家前三年的實際貿易量的連續平均值進行修訂,當戰后五年的數據都可獲得時,就轉變為使用五年的均值。3.成員國應該同意以向其在聯盟的賬戶的貸方轉移班柯的方式接受其他成員國的貨幣余額支付。他們應該被賦予向其他成員國轉移班柯的權利,這有著從聯盟賬戶透支的效果,只要這樣產生的借方余額的最大值沒有超過他們的份額。清算聯盟可以收取一筆小額的轉移費,用于滿足它的經常支出或其他理事會支持的任何支出。4.當成員國余額超過其份額的四分之一時,成員國每年應該向清算聯盟儲備基金支付其班柯賬戶平均余額的1%的費用,無論它是借方余額還是貸方余額;當其余額超過份額一半時,再追加支付平均余額1%的費用,無論它是借方余額還是貸方余額。5.成員國不經過理事會的允許,在一年內不可以使其借方余額增加超過其份額的四分之一。如果它的借方余額至少兩年的均值超過了份額的四分之一,它將有權降低它的貨幣的班柯值,如果降低不超過5%,無須經過理事會的同意。除非理事會認為這個程序是合適的,否則這個程序不能重復進行。理事會可以要求借方余額達到份額一半的國家提供合適的抵押存款以應對它的借方余額。在成員國的能力范圍內,理事會決定這些抵押存款采取黃金、外幣、本幣或政府債券的形式。作為允許成員國增加借方余額超過份額一半的條件,理事會可以要求實施下面的全部措施或其中任何一個措施:第一,如果成員國認為貶值是合適的方法,它可以讓本國貨幣正式貶值;第二,如果成員國沒有對跨國資本交易進行管制,它可以進行管制;第三,完全放棄一個合適的黃金或其他流動性儲備比例,以減少其借方余額。此外,理事會可以向成員國政府建議實行通過影響國內經濟來恢復國際收支平衡的內部措施。如果成員國的借方余額至少一年的均值超過了份額的四分之三,并且相對于聯盟賬戶中的總借方余額來說理事會認為它是過量的或者它正以一個過快的速度在增長,理事會可以要求該國采取措施改進它的頭寸。如果該成員國在兩年內不能相應地降低借方余額,理事會可以宣布該成員國處于拖欠地位,除非理事會允許,否則該成員不再有權透支。如果成員國負有對拖欠國的債務,它有責任向聯盟進行支付以作為拖欠國借方余額的償還。即使成員國自己陷入拖欠國的地位,也要接受這個安排。6.貸方余額至少一年的均值超過其份額的一半的成員國應該與理事會討論采取什么措施來恢復它的國際收支均衡,包括(1)擴張國內信貸和國內需求的措施;(2)本國貨幣對班柯升值,或者鼓勵貨幣收益率增加;(3)削減關稅和減少其他不利于進口的措施;(4)發放國際開發貸款。7.成員國有權通過向清算聯盟支付黃金而獲得貸方余額。但是任何成員國沒有權利基于其班柯余額要求黃金,因為班柯余額只為向其他清算賬戶轉移而使用。然而,理事會可以決定在貸方余額超過份額特定比例的成員國之間分配聯盟占有的黃金(1)。三、基金組織reg“懷特計劃”的要點如下:第一,建立國際貨幣穩定基金,資金總額50億美元,由各會員國以黃金、本國貨幣或政府債券認繳。各成員國根據黃金外匯儲備、國民收入、國際收支等指標確定認繳的份額,然后根據認繳的份額擁有投票權。第二,國際貨幣穩定基金發行一種稱為尤尼它(Unita)的國際貨幣,用于各個成員國之間的清算。第三,尤尼它建立與黃金的固定平價,各成員國貨幣建立與尤尼它的固定匯率。各成員國貨幣與尤尼它的固定匯率可以調整,但必須經過國際貨幣穩定基金的批準才能調整。第四,基金組織的任務主要是穩定匯率,并對會員國提供短期信貸以協助解決國際收支不平衡問題。“懷特計劃”中的尤尼它也是一種超主權國際貨幣,“懷特計劃”關于尤尼它的條款規定如下:1.基金分配的分配。根據確定基金生產除非85%的成員投票支持,尤尼它對黃金的價值不會改變。當發生改變時,基金持有的黃金發生的收益或損失都要平等地分配到基金成員中?；鹳~戶應以尤尼它記賬并公開。2.對成員國本國貨幣的價格決定只有當有必要糾正成員國收支余額的基本性失衡時,并且得到成員投票的四分之三贊成的情況下,成員國貨幣兌換價值才能改變),不能改變其價值。任何一個成員國不能直接或間接以超過平價的本國貨幣價格購買或獲得黃金,平價就是相應的本國貨幣的尤尼它值和尤尼它的黃金值;任何成員國也不能直接或間接地以低于平價的本國貨幣價格水平銷售或處理黃金。3.本國貨幣或證券無論什么時候,成員國貨幣貶值到某一重要程度,該國必須向基金繳納一定數量的本國貨幣或證券,它等于基金持有的該國貨幣或證券的尤尼它值的減少量。相似的,如果成員國貨幣升值到某一重要程度,基金必須還給該國相當于基金持有的該國貨幣或證券的尤尼它增加值(2)。四、sdrs具有超主權儲備貨幣的特征美國經濟學者特里芬(RobertTriffin)在1960年出版的著作《黃金與美元危機》中指出:在美元與黃金掛鉤,其他國家的貨幣與美元掛鉤的條件下,美元取得了國際核心貨幣的地位。但是各國要取得美元以作為結算與儲備貨幣,就要有足夠的美元流出美國,也就是要求美國發生長期貿易逆差。而美元作為國際核心貨幣的前提則是必須保持美元幣值穩定與堅挺,這又要求美國必須保持長期貿易順差。這兩個要求互相矛盾,因此形成了一個悖論,這就是通常所說的“特里芬難題”。如何解決這個難題,國際社會一直沒有找到答案。1969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為解決這個難題創立了特別提款權。根據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協議條文1969年第一次修改案,創立特別提款權的目的是希望其成為主導的儲備貨幣。1976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協議條文第二次修改案擴大了SDRs的使用范疇,其目的也是努力提高SDRs的國際貨幣地位。1979年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第34屆年會提出了設立替代賬戶以吸收各國手中過度積累的美元資產,并使SDRs成為主要國際儲備資產的建議,但由于各種原因替代賬戶建議被無限期擱置起來。實際上,特別提款權本身已具有某些超主權國際貨幣的特征。隨著當今國際貨幣制度的缺陷和矛盾逐漸暴露和激化,國際金融危機的發生日益頻繁,SDRs又重新受到人們的關注。美國經濟學者格林沃德和斯蒂格利茨建議使用SDRs作為國際儲備資產。他們認為特別提款權可以在不引起美國支付赤字的情況下依據世界貿易的發展而得到擴張。既然SDRs是美元、歐元、日元和英鎊等一籃子貨幣的加權平均值,那么它將比任何單一貨幣更穩定,并且可以被用作為像石油這樣的國際性商品定價的穩定的國際賬戶單位(1)。周小川也提出,“創造一種與主權國家脫鉤、并能保持幣值長期穩定的國際儲備貨幣,從而避免主權信用貨幣作為儲備貨幣的內在缺陷,是國際貨幣體系改革的理想目標?！?2)他認為,重建具有穩定的定值基準并為各國所接受的新儲備貨幣可能是個長期內才能實現的目標。而在短期內,國際社會特別是基金組織至少應當承認并正視現行體制所造成的風險,對其不斷監測、評估并及時預警。同時還應特別考慮充分發揮SDRs的作用,SDRs具有超主權儲備貨幣的特征和潛力。他指出應該拓寬SDRs的使用范圍,從而真正滿足各國對儲備貨幣的要求。由此可見,周小川的建議是從不斷拓寬SDRs的使用,以逐步達到建立超主權貨幣的目的。五、貨幣聯盟體系的構建美國經濟學者蒙代爾早在1968年就提出了創建世界貨幣的想法。2003年,蒙代爾又進一步提出了創建世界貨幣的具體步驟。他認為建立世界貨幣的基本計劃可以分三個階段實施:第一階段,向穩定的匯率過渡。這個階段是建立三方貨幣(美元、歐元和日元三種主要貨幣,簡稱DEY)聯盟的準備階段,這三個國家的中央銀行為三種貨幣之間的匯率設置上限和下限,以形成這三種主要貨幣的穩定的匯率體系。第二階段,建立以DEY為基礎的三方貨幣聯盟。這個貨幣聯盟并不是一個單一貨幣的貨幣聯盟,而是一個多種貨幣的貨幣聯盟,是一個具有共同貨幣政策的固定匯率區。蒙代爾指出,要形成這樣一個聯盟應具備五個條件:第一,有一致的通貨膨脹目標;第二,設立衡量通貨膨脹的共同指數;第三,穩定彼此之間的固定匯率;第四,建立DEY中央銀行來決定貨幣政策;第五,建立鑄幣稅的分配機制。第三階段,以DEY單位為平臺,創建INTOR即世界貨幣。貨幣聯盟將逐漸擴大并延伸和推廣到其他國家。建立一個作為國際貨幣管理機構的基金組織理事會,該理事會由成員國財政部長和中央銀行行長組成,所有國家在該機構中都有投票權。同時,采用一種稱為INTOR的世界貨幣,該貨幣可自由兌換成美元、歐元、日元。這個創建世界貨幣的過程可以從美國與歐洲、歐洲與日本或美國與日本的雙邊匯率開始,或者所有三方同時開始。三種DEY貨幣在貨幣籃里的權重不必始終固定,可以由理事會相機做出改變。隨著貨幣籃子里經濟體的擴大或者相對縮小,貨幣籃的權重將得到適當的調整(3)。六、從國際收支格局看,從順、逆差整體調節機制到真正構建凱恩斯計劃和懷特計劃都是在建立布雷頓森林體系以前提出的。雖然它們都提出了建立超主權國際貨幣的設想,但是它們卻存在明顯的差異。首先,凱恩斯計劃建議采用世界性中央銀行的方式來運作超主權國際貨幣,強調透支原則;而懷特計劃建議采用國際貨幣基金的方式來運作超主權國際貨幣,采用的是存款原則。在凱恩斯計劃下,“任何一個具體的成員國都不必承擔義務,用它們的資源去支持任何特定的國家或任何國際性的項目或政策”(Keynes,1969)。與凱恩斯計劃不同,懷特計劃強調各國都要事先向基金繳納一部分存款,這勢必造成對成員國資源的占用從而給成員國帶來負擔。這樣,在基金中的存款大小,只能取決于各國的經濟實力。另外,懷特計劃采取先存款后貸款的原則,存款的大小決定了貸款的額度,這也意味著基金能夠提供的貸款是有限的。其次,凱恩斯計劃提出份額的大小主要取決于成員國的對外貿易規模,而懷特計劃提出份額的大小主要取決于成員國的經濟實力。在凱恩斯計劃中,為了安排聯盟與成員國之間的信貸,成員國也需要向聯盟交納一定的份額,份額的大小主要取決于各國的平均貿易量。成員國交納的份額決定了它們在聯盟管理中的責任以及享有聯盟提供信貸便利的權利。而在懷特計劃中,各成員國根據黃金外匯儲備、國民收入、國際收支等指標確定認繳的份額,然后根據認繳的份額擁有投票權。也就是說,各成員國的份額大小主要取決于各國的經濟實力,各成員國在基金中具有的決定權主要取決于份額的大小。這樣,便可以保證美國在國際貨幣制度中的絕對主導地位。再次,凱恩斯計劃將國際收支失衡的責任賦予了順、逆差雙方,屬于一種對稱性的調節機制。而懷特計劃則將失衡調整的責任單方面賦予了逆差國。從上述凱恩斯計劃的條款中可以看到,無論是借方余額還是貸方余額,只要其超過份額的一定比例,就應該繳納一定的費用,并承擔國際收支失衡調整的責任。但是,在懷特計劃中,當成員國出現暫時性國際收支逆差時,由國際貨幣穩定基金提供短期貸款;當成員國出現基本性失衡時,通過改變其與尤尼它的匯率來解決。相比較而言,凱恩斯計劃具有很多優點。雖然凱恩斯計劃并未被最終采納,但正如鮑格頓(JamesM.Boughton)所分析的,這并不是因為懷特提出了更好的計劃,而在于美國的政治地位(Boughton,2002)。當然,凱恩斯計劃也存在一定的問題。特里芬曾經指出,反對凱恩斯計劃的主要意見在于:首先,如果順差國家承擔了如此廣泛的關于積累班柯的義務,那么它們就會受到通貨膨脹壓力的威脅。其次,凱恩斯計劃自動賦予未來的國際收支逆差國很大的借貸權利(Triffin,1961)。特別提款權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在1969年創設的一種儲備資產和記賬單位。當時創設的重要目的之一是為了增加儲備資產,解決國際流動性不足的問題。但由于特別提款權的發行數量有限,這個目的并未得到實現。特別提款權從創立到現在共進行過三輪分配,總量為2041億SDRs,相當于3210億美元,約占世界總儲備資產的3.3%。特別提款權作為一種具有特定用途的貨幣形式,由國際貨幣基金組織通過向其會員國賬戶存入一定數量的特別提款權來建立,并嚴格按照各國份額的比例進行分配。特里芬在評論特別提款權時曾經指出,這一分配規則無論在經濟上還是在道德上都是無可非議的,但是按份額分配意味著美國和歐盟這兩個最大的經濟體將得到全部特別提款權的三分之一,這實際上使富人更加富有(Triffin,1968)。廣大發展中國家也認為,特別提款權的分配方法沒有考慮到發展中國家的利益,使得真正具有國際流動性需求的國家卻得不到更多的流動性補充。按照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預想,特別提款權將在國際清算、商品與資產標價、儲備資產等各方面發揮作用。然而,事實上,特別提款權的使用僅局限在基金組織等少數國際組織范圍內,在私人領域的使用仍然很少。特別提款權在國際貿易、金融資產中的定價作用也相當有限。另外,從超主權國際貨幣的角度來分析,特別提款權還存在一個重大缺陷:它僅是一種被稱為“紙黃金”的賬面資產,沒有任何實質性資產作為基礎,因而它很難成為超主權國際貨幣。但是,特別提款權作為一種國際儲備資產也具有許多優點?？死?P.Clark)和波拉克(J.Polak)指出:首先,以一籃子貨幣作為SDRs定價的基礎,保證了SDRs作為儲備資產購買力的穩定。其次,SDRs可以降低信用風險與系統性風險。SDRs分配是對國際儲備資產的永久性增加,不存在收回的風險。只有通過借貸市場獲得的SDRs,才面臨由于國內經濟條件的變化被收回的危險。再次,SDRs的創造成本幾乎為零,同時如果一國持有的SDRs與基金組織分配的SDRs相等,那么該國與基金組織就不會發生任何有關SDRs的費用(ClarkandPolak,2002)。蒙代爾的構想由來已久,他認為戰后國際貨幣制度的關鍵缺陷在于世界貨幣的缺失。蒙代爾樂觀的指出下一次大危機也許就是再次召開布雷頓森林式的大會,為建立新的國際貨幣制度創造條件的時候。他提出的方案比較明確具體,分三個階段按步驟實施,即穩定匯率,創建貨幣聯盟,然后不斷擴大貨幣聯盟,創建INTOR。應該說,蒙代爾的方案有一定的合理性,先從大國貨幣聯盟開始,然后不斷擴大聯盟的范圍?？梢哉J為,如果大國之間能夠在各自貨幣之間的匯率以及貨幣政策上達成一致,那么其他國家加入這個聯盟只是早晚的事情。但是,大國之間的利益如何協調,其難度可想而知。七、超主權國際貨幣的發行凱恩斯計劃與懷特計劃是在國際金本位制時代提出的,“班柯”和“尤尼它”都與黃金有著密切的關系。在布雷頓森林體系解體以后,黃金已經在國際流通領域非貨幣化了,重新實行國際金本位已經不可能。但是,凱恩斯計劃與懷特計劃提出的超主權貨幣的基本構想和運行機制很有啟發意義。特別提款權方案由于缺乏結實的資產基礎,它難以成為超主權國際貨幣。但是,特別提款權的定價方式具有重要的參考價值。蒙代爾的構想沒有具體提出超主權貨幣的方案和機制,但是他提出的路徑卻值得認真考慮。筆者在借鑒這些方案的思想和機制的情況下,提出如下構建超主權國際貨幣的設想。第一,凱恩斯計劃中關于建立清算聯盟式的世界性中央銀行的建議是可取的。沒有世界性的中央銀行,超主權國際貨幣難以創立。但是,世界性的中央銀行運行方式與一個國家的中央銀行的運行方式肯定是不同的,它在目前的情況下只能采取基金的方式。因此,根據懷特計劃建立起來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又是合適的組織形式。因此,需要建立一種超越現在的國際貨幣基金組織職能,能夠承擔起超主權國際貨幣發行和管理的職責以及辦理各國中央銀行之間的清算業務的世界性中央銀行。第二,超主權國際貨幣不能像SDRs那樣僅是一種賬面資產,它必須以現實的貨幣資產為基礎發行。各成員國向世界性中央銀行交納基金,基金由外匯資產和本幣資產組成。外匯資產與本幣資產的比例由成員國共同決定,世界性中央銀行以這些貨幣資產為保證向各成員國發行超主權國際貨幣。也就是說,成員國以外匯資產和本幣資產向世界性中央銀行換取超主權國際貨幣。超主權貨幣在形式上與一個國家的貨幣是相同的,主要包括硬幣、紙幣和存款貨幣。各成員國必須保證這種超主權貨幣可以廣泛用于各種國際經濟活動的支付。第三,超主權國際貨幣以若干個主要國家的貨幣定值,定值方式可以參考SDRs的定值方式,具體定值方法可以采用加權平均的方法。超主權國際貨幣作為一種世界性的貨幣,不宜采用過少的貨幣也不宜采用過多的貨幣定值,可以選擇國內生產總值和進出口貿易總值占世界較大比例的5個經濟體的貨幣如美元、歐元、人民幣、日元、英鎊來定值。參與定值的貨幣幣種每10年應該根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