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計的本質與內涵

這個問題自古以來就存在。可以說，在莫言的藝術運動之后，有一場關于這一問題的討論，這些討論伴隨著項目的發展。到目前為止，對設計的本質有很多不同的看法。在這里,我們有必要對設計的本質進行探討。一、設計與科學、技術的關系柳冠中教授從設計的目的這一角度來看待設計的本質,他認為:“以系統的方法,以合理的使用需求、健康的消費,以啟發人人參與的主動行為來創造新的生存方式——工作、生活方式。”進而又解釋到:“工業設計為人服務的最高目標就是不斷創造豐富的具有物質功能和精神功能的產品,形成一個由各種產品組成的物化系統環境,從而為人們提供一個合理的生存和使用方式。”日本學者大智宏等則是從設計的表現形式方面來認知設計的本質,他們認為:“最簡單的說,現代設計離開了人的手,就會像浮萍那樣,飄浮在物象化的水面上。因此,必須將它重新返回到人的手中。就是說,只有放棄被物像化了的意識和欲望,把設計前具有自然欲望的自然存在的人,和把設計后具有精神欲望的人類自然放在對稱的位置上,才有可能開始真正的設計活動和設計理論研究。”美國學者赫伯特·西蒙(Hebert.A.Simon)的界定則是從設計同科學、技術的比較中看出設計的本質。他最早提出“設計科學”的概念,并將設計科學界定為研究人工物的科學(TheScienceofArtificial)。西蒙認為,設計科學是獨立于科學與技術以外的第三類知識體系。科學研究揭示、發現世界的規律是“什么”,關注事物研究如何;技術手段告訴人們“可以怎樣”;而設計則綜合這些知識去改造世界,關注事物“應當如何”。二、設計中的物與人根據上述設計本質的界定,我們可以發現,設計中包含的核心要素是人與物以及連接人與物的科技。設計中最為核心的關系就是“人與物”的關系,其它關系都是圍繞著人或者物的本身而相聯系。圍繞物的問題的研究主要是自然科學的研究,而圍繞人的問題的研究主要是社會科學的研究。進而有了“自然—物—人—社會”關系的產生,這些關系的存在又需要設計系統地考慮這里面的各種關系。(一)“人—一個基點——功用我們首先來看物與人的關系,在人類生活中,科技只是一座隱藏在物與人之間的橋梁。物與人之間的聯系實際上是物質和精神的關系。對于人來說,物首先是作為一種物質而存在,一種事物最基本的意義就是對人類有用,若某一事物對某一類人沒有用處,這一事物對這一類人就無意義的。事物的功用是事物之所以存在的基點,也是“人—物”關系得以存在的基點。因此,把握設計的本質規律,第一個需要把握的就是事物的“功用”。(二)物質與精神功能的平衡事物對于人類的功用也就分成物質上的功用和精神上的功用。前者一般稱之為物質功能,后者稱之為精神功能。那么,對于設計來說,站來功用的基點上,必須要考慮物的物質功能和精神功能的平衡。這種平衡會因時、因地、因人等的不同而不同,這是一個復雜的平衡。根據簡召全的觀點,產品的物質功能主要包括技術功能、實用功能以及環境功能等,而產品的精神功能主要包括審美功能、象征功能以及教育功能等。實際上,如果從廣義功能的角度,產品應該還具有文化功能、社會功能、認知功能等等。因此,隨著時代的發展,產品的物質功能和精神功能也是由縮變化,其內涵和外延不斷得到拓展。(三)設計本質上的變化在設計的關系中,我們前面已經討論過,“人—物”關系是其最核心的關系。但同時又由于人類是生活在第一自然和人造自然的大環境中,從而引發設計本質關系中的另外2種關系,那就是“自然”同“人—物”的關系和“社會”同“人—物”的關系。這幾種關系的出現,更加明確和豐富了設計的本質。設計中的這3種基本關系的確立是有層次的,而不是說一概而論。“人—物”的關系是其它幾種關系的基礎,是最為核心的一種關系。從而又由于物與自然之間的本質聯系,導致了“自然—‘人—物’”關系的出現,而同自然這一實體相對的不是單獨的物,而是“人—物”的關系。相應的,由于人同社會之間的本質聯系,出現了設計中的第二層關系中的“社會—‘人—物’”的關系,同樣,同社會相對應的也不是單獨的人,而是“人—物”這個核心關系。在這3種關系里面,我們可以看到“人—物”關系是最為本質的,是“自然—‘人—物’”、“社會—‘人—物’”這2種關系的基礎。但同時作為實體存在的人又不得不面對自然和社會對人的種種約束,不斷調整同自然、社會的種種關系。人同自然的關系實際上是人同“所有的物”的關系,包括人造自然中的各種物;人同社會的關系實際上是人同“所有的人”的關系。三、“物”“漢”的缺失在工業化設計范式下,由于工業化的標準化、批量化的生產,最終使得“人—物”的關系處于一種破裂的邊緣。一方面,同質化的物無法滿足人類多樣化的需求,另一方面,則是花樣繁多、華而不實的產品充斥著人類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隨著工業文明基礎不斷受到質疑,新的“人—物”關系也在逐漸形成。(一)從大眾到分眾:設計何以成為人類的追求在新的“人—物”關系中,人的內涵發生了很大的變化,不論是在量上還是在質上。一方面,表現在質上的變化則是對人的多樣化的認同,逐漸從“大眾”中的人變為個體的人,由此引發了針對個體設計的發展,如人性化設計、個性化設計等。另一方面,表現在對人群的細分,從而產生了“分眾”的概念。楊裕富認為:“現代主義設計運動盛行時期,由于現代主義的普同性迷思,促成設計為大眾而‘大量生產’的迷思。事實上,在已開發國家早在20世紀70年代,次文化的概念就逐漸被‘分眾’的概念所取代,到了80年代,精于市場調查的日本商社與生活研究單位,終于提出了‘分眾的誕生’的概念,一掃單一產品‘大量生產’的迷思,所謂‘后福特(生產)時代’也就名正言順的不得不為廠商、設計者所接受。”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從大眾到分眾,人的不同群體性和文化性得到了重視,而不再從單一的生產商的角度來看待產品的設計。在量的變化上,主要是后工業設計中對大眾中的所有人的概念的擴大。在工業化時代,這個大眾是指所有的工業化國家的普通大眾,實際上并不包括第三世界國家的。“我們還遠非一個全球化的國家。國家仍被分成2種基本的類型:一邊是由工業發達的北美、日本和歐洲組成的工業三強(加上一二個像澳大利亞和新西蘭這樣的國家),另一邊是世界上的其它國家”。但是,近年來這種傾向已經有所改變,全球化的發展使得一部分理論家開始思考為全人類的設計,把人的概念大大拓展了。其中美國人維克多·帕帕納克(VictorPapanek)對這一點認識的最早,在1970年《為真實世界的設計》(DesignfortheRealWorld)就提出了這個問題:“設計應該是為廣大人民服務,而不是為少數富裕國家的服務。在這里,他特別強調設計應該為第三世界人民服務。”同時他還提出“設計不但應該為健康人服務,同時還必須考慮為殘疾人服務”。由此,我們可以看出,在后工業時代,設計中人的內涵發生了很大的變化,首先是后工業時代中人的廣度的拓展,從一部分國家的人到全世界所有的人,特別是相對落后地區的人。在人的概念的最大化的同時,人的概念也在不斷的細分、最小化,從大眾到分眾,從分眾再到個體。后工業文明下的設計不斷從宏觀和微觀來看待其服務的對象—人。宏觀到整個地球,微觀到個體的人。(二)人類對于產品的責任是對環境的破壞正如我們在前面所說的,物的大量消費使得我們的生存環境不堪重負。我們的環境已經飽受全球變暖、臭氧層破壞、浪費、水污染、資源消耗、噪音等的影響。這些影響使我們不得不反思我們的造物運動是否過了頭。一噸的產品要關系到30噸的廢物,這是何等的消費模式。我們制造的產品是不是都是有用的、人類需要的產品當然,我們不能否認人類對產品的依賴及需要,但是我們能否適當地承擔起對我們賴以生存的環境進行保護的責任人類應該對環境的破壞負全部的責任。實際上,人類現代生產的產品中有一部分是沒太大需要的泡沫商品。“許多商品一味地追求銷售場面上的競賽,過于以銷售為目的,而那些被賣掉的商品在實際生活中卻無法成為有用的道具,最終成為泡沫商品”。這些泡沫商品的出現,是因為我們沒有真正考慮到使用者的實際情況,而純粹為了制造者的商業目的。為了自己的商業目的,銷售者甚至進行夸大的宣傳和制造消費需求等來刺激消費者產生購買行為,但是購買以后的利用率則不得而知,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一方面是物的大量生產的浪費和環境破壞,另一方面卻是銷售者在不斷地制造消費需求、刺激消費。在高漲的消費需求下是我們對物的真正意義缺乏思考,人與物之間的本質關系被埋沒了。“現代設計已經背離了物質的內涵,只作為一種商品存在,越來越表面化”。(三)世界文化的多樣性在環境問題和可持續發展等問題的基礎上,人類反思自己的行為,從而產生了人類對“人—物”關系的重新定位。人類意識上到人類的行為已經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影響到了人類賴以生存的地球和人類文化的同質化。因為地球村的出現,歐美等強勢文化借助于其經濟的巨大影響力,使得地球文化的多樣性受到了巨大的威脅。信息社會的到來更是為世界信息的傳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世界文化在逐漸同一化,甚至比20世紀50年代到70年代的國際主義風格的造型同質化更為迅猛。這種文化的同質化使得有識之士認識到世界文化多樣性的必不可少,尊重其他國家的傳統和文化是相互交流的基礎。站在全人類的高度來看待“人—物”的關系,就形成了“社會—人—物—自然”這個大的體系,實際上是“人—物”關系中,人不再是單獨的人,而是人的系統,物也不再是單獨的物,而是物的系統。從而形成了“人的系統—物的系統”的“人—物”關系,是站在共同生存的可持續發展觀點的基礎上的“人—物”關系。(四)功能與情感的關系如果說在工業化生產的時代,人們追求的是物質的大量生產的話,那么在后工業化時代人們追求開始傾向于“非物質化”的一種需求。人們不再注意機器生產的產品性能如何,而是關心這樣的產品能帶給我們什么樣的感受。不是因為人們不在乎產品的功能,而是產品具有的功能是一種理所當然的基礎。人們更在乎在這一功能基礎上的使用感受。美國認知心理學家唐納德·諾曼在其對人類情感的分析中,就把人類對產品的認知分為3個層面,第一層是本能水平,第二層是行為水平,第三層是反思水平,并詳細分析這3種不同水平的認知如何同物產生聯系,指出設計如何在3種不同水平進行產品的設計。在這里我們看到的是有關產品中應該有情感、意義、文化等各種精神要素的提升,在工業化設計范式下沒有得到充分重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