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譯倫理視角下的學術期刊質量調查

出版英語學術期刊和文化出版物是中國“離開”政策的一部分。在我國公開出版的9600多種期刊中,用英文和其他外文出版的已有數百種之多。許多大型企事業單位、專業學會、科研院所、高等院校(特別是221工程建設學校)都編輯出版外語版期刊,包括學報、學刊、年鑒、年報、文摘等定期出版物。這些期刊不但對外宣傳我國的政治制度和文化思想,而且成為我國科研人員跟國外同行直接對話的重要窗口,為我國科技、文化融入世界,世界人民了解中國,發揮了重要的作用。外語版期刊的翻譯、編輯、出版,作為對外傳播的一個領域,其傳播力、影響力和滲透力是值得研究的。2011年暑假,本人受命參加上海市新聞出版局組織的部分上海英文版期刊的編校質量檢查。我檢查的15種期刊主要為工程技術和醫學方面的專業學術期刊,也有個別文化類外宣期刊。我國外語版期刊的文章絕大多數出自國內專業人士之手。看得出來,論文大都由中文翻譯過來(自譯或他譯),有的文末注明譯者姓名。由于有的譯者(或兼作者)缺乏對翻譯倫理的認識或翻譯能力欠佳,致使部分文字質量不盡人意,特別是專業論文。編校質量檢查只針對文字差錯,不涉及文章修改,核心問題是“錯不錯”,不是“好不好”,著眼于各類文字差錯。為了便于掌握,編校差錯只設定正確與規范兩個層面。說“1米等于99厘米”是不正確,扣1分;說“1米等于100公分”則是不規范,扣0.1分。按照有關部門對差錯率與編校質量的規定,我所檢查的期刊中1/3不合格,1/3過得去,1/3優良。要指出的是,優者中鮮有裝幀考究、印刷精美、文字嚴謹、編排醒目的期刊可與同類外刊媲美。翻譯倫理和職業道德是譯者行為的準則。“道德關系無疑是一種最普遍同時也是最重要的社會關系。這種關系深刻地影響著每一個社會成員的現實行為和心靈世界,使之打上鮮明的倫理烙印。更重要的是道德關系作為人的基本社會關系蘊含著豐富復雜的倫理內容。”(吳建國等,2006)以下從翻譯倫理的視角、對審讀英文版期刊中發現的問題,就語言轉換、專業期待、譯德和服務意識等方面分別舉例分析,意在把倫理研究與翻譯實踐結合起來,著眼未來,改進工作。一、根據“授予”而作表語翻譯倫理中最基本的一條是再現原文的思想內容。但是由于譯者認識上或語言水平上的偏差或缺陷,在語言轉換中往往不能盡善,產生各種問題,如句子結構殘缺、邏輯矛盾、詞語不匹配、缺乏連貫性、繁瑣冗長等。當然,從編輯角度講,還有標點、字體、體例和大小寫等問題。由于一般沒有中文原文參照,以下只能就句論句。例1:AsforthefirstShanghaiMayorQualityAwards,BaoshanIronandSteelCo.,Ltd.wasconferredtheAwardofOrganizationandFanBingxin,ChairmanoftheBoardofShanghaiMitsubishElevatorCo.Ltd.(SMEC),theIndividualAward.英語動詞的用法有一定要求。上例中,Confer當“授予”解時,其用法是Conferanaward(amedal)onsb/sth,其被動語態應為:anaward(amedal)isconferredonsb/sth。如果“授予”仍使用這一動詞來表達,則該句可修改為:AsforthefirstShanghaiMayorQualityAwards,theAwardofOrganizationwasconferredonBaoshanIronandSteelCo.,Ltd.andtheIndividualAwardonFanBingxin,ChairmanoftheBoardofShanghaiMitsubishElevatorCo.,Ltd.(SMEC).例2:Thisindicatesthatsmoke-freegingerpartitionedmoxibustioncangetsimilareffectswithpenicillamine.上例中形容詞similar的使用有一定的搭配要求,跟介詞to搭配,且其組成的短語修飾名詞時一般置后。建議改為:Thisindicatesthatsmoke-freegingerpartitionedmoxibustioncangettheeffectssimilartothoseofPenicillamine.例3:Themethodisaccordingtotheexplanationleafletofthecompany.作為復合介詞的accordingto不能做表語,此處應改為inaccordancewith。例4:Somereasonsmaybethat:(1)fewsamples;(2)themoreimportantroleofVEGFthanthatofiNOSduringneovascularization.此句問題較多:所列原因只有兩個,不能說some;that后面應跟從句;few有“很少”或“幾乎沒有”之意,應改為afew;(1)(2)之間的連接以and為好;原譯中的(2)句式不對,須作較大幅度的調整。這樣,上例可改為:Thereasonsmaybethat:(1)thereareonlyafewsamplesand,(2)theroleofVEGFismoreimportantduringneovascularizationthanthatofiNOS.可見,在語言轉換過程中,以上數例譯者的英語能力有一定缺陷,有的還是基礎性的。二、身體相關人體從交際的倫理角度來看,學術期刊或文化類期刊的讀者都會有一定的閱讀期待。期待不僅在內容上,而且也在表達內容的語言上。檢查發現,專業期刊譯文中有不專業的文字、表達不當或語體不符。例5:Particlesobtainahighkineticenergyaftertheirspeedsareacceleratedthroughthenozzlefromthesubsonicrangetothesupersonicrange.中文原文可能是“粒子經過噴口的速度從亞音速加速到超音速,粒子獲得高動能”。After-從句中theirspeedsareaccelerated的主謂結構不匹配,accelerate是對particles而言,而不是speed。故后半句宜改為:...afterthey(particles)areacceleratedthroughthenozzlefromthesubsonicrangetothesupersonicrange.例6:Analysisofthechemicalcomponentsofthemoxasmokeshowedthatitcontainscomponentsthatcanbenefitthebodybutalsothatmayharmthebody.本句中,三個that-從句架床疊屋,可去掉兩個,保留一個。這里“身體”不涉及具體臟器和部位,宜用health代之。整句修改為:Ananalysisofthechemicalcomponentsofthemoxasmokeshowedthatsomeofthemarebeneficialtoandsomemaybeharmfultohealth.例7:Particleswithsmalldiameters(<8μm)escapedalongtheparalleldirectionofthesubstratesurfacewhilelargeparticles(>15μm)escapedbasicallyalongthedirection,theanglebetweenwhichandthesubstratewaslargerthan45?.本句中,“與(底盤)表面呈大于45度的角度”可譯為theangleof>45?withthesurface.不必繁瑣地說成theanglebetweenwhich(direction)andthesubstratewaslargerthan45?,while之前常有逗號,其中escaped承前可省。后半句可修改為:(...surface),whilelargeparticles(>15μm)basicallyalongtheangleof>45?withthesurface.如果期刊出版方推出的文本與接受方讀者的期待視野有偏差甚或有沖突,不管這種偏差或沖突源自意識形態上或是源自表達方式上的,都可能影響接受和傳播。三、正確的期刊文字是對與錯的問題翻譯的服務倫理要求譯者以翻譯服務讀者,養成服務意識。外文版期刊的國際化,除了文本內容力求達到國際水平,吸引更多的國際學者撰稿外,在版面設計、裝幀、排版等外觀方面也要考慮對方的接受環境和審美取向,使國際讀者有親切感。現在,我們不少期刊設計傳統、外觀平庸、排版呆板,缺乏吸引力。更有甚者,個別期刊套用漢語期刊格式,設置版權頁,內中主管單位(如supervisor,responsibleinstitute)、主辦單位(如director,sponsor)、編輯單位(editorialboard)、出版單位(publishedby)、印刷單位(printedby)等一應俱全,更加令人費解的是還標明發行范圍(distributionscope)。國外期刊只是不拘形式地寫明主辦單位與出版單位而已。期刊文字不完全是一個對與錯的問題,還有一個好與不好的問題,要在正確的基礎上提高質量。30年前,英美等國就提倡簡明英語。簡明英語包括篇章布局合理,言簡意賅,多用短句或簡單句,多用主動態,避免言詞含糊等內容。簡明英語的創導者實際上要求語言更有效地、更便捷地為人類服務。但是,我們在專業期刊中還是發現較多的有違這些原則的句例(以下例8、例9雖然無錯,但不是本族語者常用的表達方式),其中部分是服務讀者意識不強造成的。例如:例8:Theforceprovidedbytwoparallelrubberbandsistwicetheforceprovidedbyonerubberband.這句話我們按照國人的思維方式很容易回譯為:兩根平行的橡皮筋所提供的力為一根橡皮筋的兩倍。但是,英語為母語者可能說成:Twoparallelrubberbandsprovidetwiceaslargeaforceasonerubberband.例9:Thetreatmentof3monthsistakenasonetherapeuticcourse.這句話也符合中國人的思維方式,可以把它回譯為:三個月的治療為一個療程。而英美人可能更樂意這樣說:Threemonthsconstituteonecourseoftreatment.上面兩句說明這樣一個問題。譯者往往習慣于按自己的思維方式來處理譯文,而不考慮讀者如何更好地接受。像constitute,provide之類的無靈動詞一般譯者都應了然于心。又如:例10:Becausethemagnetinstallationspaceislimitedbythevacuumvessel,aninnercoolingcoilisabetterchoice,using9.3mm×9.3mmsquarecopperwirewithaΦ6.5mmhollow.后半句可修改為:(...thevacuumvessel,)thebetterchoiceisusinganinnercoolingcoil,a9.3mm×9.3mmsquarecopperwirewithaΦ6.5mmhollow.主句以betterchoice為主語,把句子的結構重心放在句末,a9.3mm×9.3mmsquarecopperwirewithaΦ6.5mmhollow為coil的同位語。四、解釋“1.2.2”譯德即翻譯道德或譯者的職業道德,主要包含譯者的志趣、責任心和品德三個方面。志趣體現譯者對翻譯事業的使命感,責任心反映在譯者對翻譯工作的態度上,而品德表現在譯者人格、誠信等方面。以下只就責任心方面作簡單討論。例如一本年鑒中有譯文為:例11:Thenumberofdayswithtemperatureatorbelow5℃was3,andextremelowtemperatureintheyearwas6.1℃,happeningonJanuary24and25.°應為:Thenumberofdayswithtemperatureatorbelow-5℃was3,andextremelylowtemperatureintheyearwas-6.1℃happeningonJanuary24and25.據原譯的上下文,5℃之前應有“-”號,極端低溫應為零下6.1℃,不是(零上)6.1°C。這就是說,要在6.1℃之前加上“-”號。此外,在“extremelowtemperature”中,extreme系extremely之誤,因為修飾形容詞low的應該用副詞。又如:例12:Theannualamountsunshinewas1,792.9hours,about275.7hourslessthan2,068.6hoursinnormalyears.例中275.7小時是常年日照量(2,068.6hours)和當年日照量(1,792.9hours)的確切數量差,在275.7之前不該加about。以上兩例,一個在數字前面漏符號(還有副詞寫成形容詞),一個在數字前面無端地加about。這都不是譯者的能力問題,而是信筆寫來,沒有認真檢查,缺乏責任心的表現。搞錯數字,是科技翻譯的大忌。對此,只要譯者細心一點,責任心強一點,是不難解決的。林語堂說:“以譯者所負的責任言,第一是譯者對原著的責任,第二是譯者對中國讀者的責任,第三是譯者對藝術的責任。三樣的責任心備,然后可以謂其有真正譯家的資格。”(轉引自羅新璋,1984:418)林語堂是就文學翻譯外譯漢而言的。對于應用翻譯的漢譯外而言,當然要對漢語原文負責,對外國讀者負責,對科學技術負責。五、跨文化的交流以上所述的語言轉換、專業表達、服務意識和翻譯道德等幾個方面歸納到一條,即是翻譯的倫理問題。新世紀以來,隨著翻譯市場的迅速擴大,國內外愈來愈多的翻譯研究者開始重新關注翻譯倫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