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克納與南方

一美國的文化轉型時期進行現代文化的發展19世紀末。20世紀初至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這是現代美國文學發展的高峰。各種文學流派的興起與發展、高峰與低谷,反映了美國現代社會各個時期的政治、經濟、文化特征與時代思潮。尤其是從第一次世界大戰開始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美國文學在建立了自己的民族文學的基礎上,取得了新的發展,產生了眾多的流派、作品、作家,從不同的方面和角度反映出美國這個高度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里的種種矛盾以及精神世界所面臨的種種問題。在這一時期里,由于美國政治、經濟的發展變化,歐洲弗洛伊德精神分析學、象征主義、意識流等現代哲學文學思潮的相繼傳入,現代美國文學呈現出最輝煌的時期,不同的文學流派伴隨著美國社會文化的發展應運而生,以威廉·福克納(WilliamFaulkner)為代表的基于地域和民族而形成的南方文學,使福克納成為本世紀最有影響的現代美國作家之一。1865年,美國南北戰爭結束,美國社會經歷了巨大的變化。南方各州的奴隸主種植園主們在失去財富與地位、痛苦與混亂的現實中,一方面頑固抵制,另一方面不得不加強自身的工業發展。北方工業的擴展更為迅速,鐵路不斷向西延伸,技術進步和各種發明給美國社會結構、各個部門帶來了革命性的變革。社會的大變革必然給美國人的生活方式、政治、經濟帶來變化。舊的價值觀念和信仰逐步在以大城市為中心的文化沖擊下失去了原先的統治地位,并為新的價值觀念所取代。新舊兩種價值觀念的摩擦與沖突必定引起深刻的社會矛盾的不斷的激化。嚴峻的社會現實使現代美國小說逐步接受了真實反映生活的信條,而成為現實主義文學,成為現代美國社會的真實寫照。二選“和”配“的”威廉·福克納(WilliamFaulkner,1897～1962),是20世紀美國最杰出的小說家,生于密西西比州一個在美國內戰失去財富和地位,沒落的南方種植園家中,因此從他的家史中預見到這一不可逆轉的歷史趨勢。他的家世小說不同于一般的家世小說,他活靈活現地虛構了背景城市約克納帕塔法(YoknapatawphaCounty),寫活了三大家族錯綜復雜的關系,創作出了約克納帕塔法系列長篇小說,在這些作品中深刻地反映了南方貴族地主的沒落和衰敗,傳統的價值標準的破產,嚴重的種族問題即暴發戶的不義之財。在以后的諸多小說中大部分都跟這三大家族有關系。在這中間,新與舊、黑人與白人、南方與北方、農業與工業發生劇烈的沖突與摩擦,最后理所當然是腐朽的古老傳統被新興的資本主義勢力所戰勝擊敗。在新舊交替、急劇演變的時代進程中,各種各樣的人物終究逃脫不了客觀勢力與主觀弱點的趨勢而成為犧牲品。福克納的小說是整個美國南方的受難史,從美國獨立之前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戰,他從不同的角度敘事,增強了作品的層次。他喜歡運用回憶、內心獨白、反省以及打破時間和空間的意識流的寫作手法,并將這種創作手法融進反映人與人的關系之中以至于整個南方的命運之中。這一切都對美國現代的許多小說家產生了影響。三艾米莉的歷史形象《獻給艾米莉的玫瑰》(ARoseforEmily)是選自《威廉·福克納短篇小說集》(TheCollectedStoriesofWilliamFaulkner,1950)中的一篇,它第一次發表是在1930年4月,被譽為福克納最負盛名的短篇小說。故事還是發生在約克納帕塔法郡的杰弗遜鎮,小說被作者分成5個小部分,在這5個寫作空間里,運用回憶來描述艾米莉·格瑞森(EmilyGrierson)神秘的一生,塑造了一位被剝奪了與他人建立正常人際關系的婦女如何逃避現實以至于精神失常的形象,反映了新舊南方價值觀念之間的沖突。她的個性沖突、所作所為源自她南方古老而輝煌的家庭背景,福克納用神秘、暗語、象征等寫作手法來揭示艾米莉是南方腐朽傳統的象征,特別是出色地運用了意識流這一現代創作手法,時序顛倒、敘述角度變換使通篇故事都籠罩著一種神秘的氣氛,讀起來令人費解難懂,但卻隱含了作者更深層更無窮的寓意。福克納打破了傳統的模式,小說一開頭就告訴讀者艾米莉死了,整個鎮子里的人都去了。她的死象征著南方古老傳統、價值觀念、生活方式的徹底滅亡和消失,就像一座紀念碑一樣塌落了。她父親死的時候,表明南方種植園主昔日的榮華和財富已經走向滅亡,但她仍固守住在象征著傳統的18世紀的老房子里,把她父親的畫像掛在她臥室里最顯眼的地方,只有一個黑奴被她使用。時代在前進,她仍要享有她父親活著時的特權拒絕交稅,實際上拒絕接受新時代的現代思想。艾米莉作為福克納筆下的人物總是對歷史念念不忘,用歷史這面透視鏡來觀察衡量現實,總感到格格不入。福克納用了大量的篇幅來描寫令人好奇的艾米莉的房子,我們能看到過去的富有和輝煌。傳統以它固有的保守方式被艾米莉關死在她禁閉的房門里,就像瞎子一樣與現實隔絕,它不時地散發著腐爛的臭氣(thedisusesmell),給周圍的現實生活帶來壞的影響。作者多次提到艾米莉房子的臭氣,實際上是在暗喻南方古老傳統正在慢慢地腐爛。下一代如果要擺脫臭氣熏天,就必須清掃艾米莉的房子——古老傳統的發源地。艾米莉雖然活著,但她就像一具尸體一樣,她堅守昨日的輝煌似乎守著一條金鏈子。喜歡“therisinggeneration”來改變她冒犯她,但是新勢力也不容舊勢力的存在,他們請她納稅,半夜偷偷潛入她的房間就像盜賊一樣(likeburglars)。這是一場新舊勢力不可避免的摩擦和沖突。福克納筆下的人物,在看似客觀的描述中不時透露出他作為一個資產階級人道主義者的憐憫與同情心。艾米莉的父親死后,她病了呆在老房子里許久,小說中隨處都會見到“poorEmily”的字眼,人們關注她可憐她,等人們再見到她時,她和一個來自北方的未婚小伙霍莫·拜瑞(HomerBarron)走在星期日下午的大街上,婦人們恨得要死,認為有傷風化,聽說都快要結婚了。后來人們曾見到她把頭仍抬得高高的在藥店買毒老鼠的砒霜,但人們再沒有見到霍莫·拜瑞,也沒人奇怪。直到艾米莉死了,人們才發現霍莫·拜瑞早被艾米莉用砒霜毒死在她的床上,而這么多年她居然和一具死尸共枕。對于艾米莉怪異的外表舉止,這里,我們不妨用弗洛伊德以潛意識為中心的精神分析學說來解釋說明她的變態心理和所作所為。因為弗洛伊德的理論依據和學說是建立在他所接觸的病人的感情世界和思想空間之上的。艾米莉最終被霍莫所拋棄,她就把長久以來被壓抑扭曲的心態以令人費解的方式發泄出來,用以宣泄她內心對現實社會潛在的抗爭。福克納對于整個北方工業社會這部復雜的機器充滿了憎恨,他對資本主義的批判是因為它破壞了南方原有的文明。對于霍莫的神秘消失和死亡,福克納沒有直接地解釋與描述,只提到艾米莉在買砒霜,實際上,霍莫代表象征著北方擁有機器的一種新生的資產階級力量,他與艾米莉的結婚是不可能的,這是南方與北方,新舊勢力的不妥協,因此,艾米莉就用最毒的毒藥作為武器來殺死霍莫,來阻止北方新勢力的進程,霍莫的死也體現了福克納的“犧牲精神”。值得一提的是,那位為艾米莉操持家務、終生為伴、默默無聞、忠于職守的黑奴,在小說中福克納只用寥寥幾筆描寫了他,但他也是極其重要的,實際上在當時的南方奴隸制已經廢除,艾米莉仍繼續使用黑奴,也反映了艾米莉拒絕放棄過去的優越和任何事情,艾米莉死了,黑奴也神秘地消失了,作者對黑奴的去向沒有交待。黑奴是南方種植園體制下的產物和標志,既然代表南方種植園勢力的艾米莉死了,黑奴的消失是極其自然的。黑奴的出現和消失卻實實在在地提醒區分著過去和現在。《獻給艾米莉的玫瑰》(ARoseforEmily)通篇都體現了作者的創作意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