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根本上改變教與學的方式

——復雜的經驗中學習

中央教育科學研究所崔相錄

“為全面實施素質教育，培養學生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轉變學生的學習方式和教師的教學方式，教育部在《全日制普通高級中學課程計劃（試行修訂稿）》中增設了包括研究性學習在內的綜合實踐活動”

——教育部關于印發《普通高中“研究性學習”實施指南（試行）》的通知2001年4月11日印發

“實施以培養創新精神和實踐能力為重點的素質教育，關鍵是改變教師的教學方式和學生的學習方式”——普通高中“研究性學習”實施指南（試行）思考與討論：1、傳統的教學方式有哪些弊端？2、“書本中學習”有哪些優點和缺點？3、“復雜的經驗中學習”有哪些優勢和劣勢？4、如何實施“復雜的經驗中學習”？

要讓學生在自己經歷的復雜的經驗中學習，是當今世界很多國家教學改革的主旋律，也是公認的基本的最佳學習方式。復雜的經驗中學習

Learningthroughcomplexexperience不是主要通過書本而是主要通過經驗學習 不是主要通過簡化的、模擬的經驗（如練習題、應用題、拓展題等）而是主要通過真實的、具體的、完整的經驗學習。人們（或學生）只能在充滿開放性和偶然性的多元而復雜的經驗中才能真正得到完整的（或說“自然的”）知識，真正提高人們在現實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多種能力。不是無加選擇的、任意的復雜經驗而是其中滲透著課程內容的那種復雜經驗學習是利用經驗的藝術教師是經驗的設計者經驗是最好的教師教育是經驗的改造經驗——“非常相似于食物”（muchlikeameal)人們只有經歷了經驗（食品）才能通過“積極加工”（消化）獲得知識。傳統的教學方式

課程過于注重知識傳授課程結構過于強調學科本位、科目過多和缺乏整合課程內容“難、繁、偏、舊”和過于注重書本知識課程實施過于強調接受學習、死記硬背、機械訓練課程評價過分強調甄別與選拔課程管理過于集中六個過于從課程論角度可簡稱“書本中教與學”從教學論角度可簡稱“傳授式教學”三個中心教學教材中心、教師中心、課堂中心改變課程過于注重知識傳授的傾向，強調形成積極主動的學習態度，使獲得基礎知識與基本技能的過程同時成為學會學習和形成正確價值觀的過程。改變課程結構過于強調學科本位、科目過多和缺乏整合的現狀，整體設置九年一貫的課程門類和課時比例，并設置綜合課程，以適應不同地區和學生發展的需求，體現課程結構的均衡性、綜合性和選擇性。改變課程內容“難、繁、偏、舊”和過于注重書本知識的現狀，加強課程內容與學生生活以及現代社會和科技發展的聯系，關注學生的學習興趣和經驗，精選終身學習必備的基礎知識和技能。改變課程實施過于強調接受學習、死記硬背、機械訓練的現狀，倡導學生主動參與、樂于探究、勤于動手，培養學生搜集和處理信息的能力、獲取新知識的能力、分析和解決問題的能力以及交流與合作的能力。改變課程評價過分強調甄別與選拔的功能，發揮評價促進學生發展、教師提高和改進教學實踐的功能。改變課程管理過于集中的狀況，實行國家、地方、學校三級課程管理，增強課程對地方、學校及學生的適應性。

教育部于2001年6月8日頒布的《基礎教育課程改革綱要（試行）》中明確提出旨在克服“六個過于”的“六個目標”二戰前：歐洲“新教育運動”、美國“進步教育運動”，如：英國“雷迪阿博茨霍爾姆學校”德國利茨“德國田園教育之家”德國凱興斯泰納“勞作學校”比利時“羅列隱修學校”美國杜威“實驗學校”二戰后：“終身教育運動”、“綜合制教育運動”、“非學校化”19世紀末以來，人們以克服書本中學習及班級上課制弊端為目標的改革嘗試和努力，一直沒有停止過：經驗中學習（learningthroughexperience或learningbyexperience)與此相似的說法眾多，如做中學習(learningbydoing)、實踐學習、活動學習、游戲學習、干中學習、使用中學習、問題學習、問題解決學習（problemsolvinglearning）、探究學習、“間接學習”等。經驗中學習，就是學習與經驗（尤其是自我的直接經驗）相結合，就是學習中引入經驗過程，讓學生在經驗中學習完全知識，同時積累各種必要的經驗，尤其提高各種素質和能力。在古代的教育中，學習和經驗是緊密地融合在一起的，如：“多聞”、“多見”——孔子“行可兼知，而知不可兼行，君子之學，未嘗離行以為知”——王夫之“學、思、行三結合”——————王陽另一方面，是針對此前300多年來流行的班級上課制和書本中學習而提出的批判和改革要求。經驗中學習，優勢極為明顯。第一，由于學習不脫離農工業勞動，職業技術培訓、社會實踐—即在自己直接經驗中學習，學生容易學到實際的、完整的明確知識（explicitknowledge)、默會知識(tacitknowledge)以及必要的經驗性知識。第二，由于同樣原因，學生容易提高各種實踐能力和必要的素質。能力包括利用和創新性地應用知識的能力、操作的技能技巧等；素質包括勞動態度、作風、習慣，分工合作的態度、習慣，做人的標準等。“多聞”、“多見”——孔子“行可兼知，而知不可兼行，君子之學，未嘗離行以為知”——王夫之“學、思、行三結合”——王陽明在古代的教育中，學習和經驗是緊密地融合在一起的美國學校教育，自從20世紀初以來，逐漸建立了“經驗中學習”的傳統。后來，這種學習方式在美國極為廣泛普及，不限于此，又廣泛地傳播到西方以及東方國家，其中包括中國。“經驗并非心智和自然界、主體與客體、方法和材料的結合，而是一種無數力量的繼續不斷的相互作用”——（《民主主義與教育》第198頁）“教育在理論上和實踐上都是以經驗作為基礎”——（同上，第298頁）。

單靠這種學習方式難以保證學生更加廣泛地、系統地學習各門學科知識這種學習需要投入更多的時間、精力、財力、物力等經驗中學習的局限性我們在現實教育改革中不難發覺，兩種學習方式，一個是“復雜的經驗中學習”，一個是“在書本中學習”，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進行激烈的“競爭”以及“爭斗”。這要看我們如何認識和選擇什么？不同的選擇決定不同的教育命運，決定不同的教改方向。“復雜的經驗中學習”的實施

在大課堂上實施在教室—在小課堂上實施中小學生的學習主要在小課堂上進行，所以我們應把討論的側重點放在小課堂上在大課堂上展開復雜的經驗中學習是必需的、絕不可忽視的一個方面，包括（組織學生或學生自愿參加）：生產勞動或職業技術勞動就地域和學校生活中的主題和專題開展研究活動社區服務各行各業的現場實習各種展覽館、紀念館、科技館、博物館的參觀學習名勝古跡和自然景點的觀光旅游假期和假日社會體驗各種家務、家政實踐青少年活動站、少年宮等的活動各種文化、文藝、體育活動等大課堂實施——九種逼真的“復雜的經驗中學習”小課堂實施要編寫和使用經驗課程，即把學科中心教材改變為經驗中心教材。經驗課程，是以某種經驗的領域和內容為題目編排的。在我國，在部分單元、章節上嘗試編排和采用經驗課程是可行的。

1.經驗課程（experiencecurriculum，experience-centred-curriculum)任何事物、事件和經驗實際上都是多學科知識性的，因而只有應用多學科知識才能完滿地加以解釋和解決。應用多學科知識解釋復雜經驗、解決復雜問題的最佳方法，不外乎就是整合課程。整合課程，可以通過多種方式來實現，如：①編寫采用綜合學科，如科學、社會、藝術等；②采用把不同學科的兩節課或兩個單元課結合在一起，由一個教師教兩個學科（如歷史和文學，歷史和地理）的辦法來實現；③選定恰當的主題，如“十九世紀歷史”，圍繞著這個主題編排歷史事件、文學、藝術、音樂、科學發現、地理變化等其他相關學科的內容。2.整合課程（integratedprogram或curriculum）)大主題（中心主題、“領域”、“主題群”）、主題、小主題（“亞主題”、“子課題”）都可以在不同程度上把所有有關信息和材料聯系在一起。明智地進行選擇的主題，如“酸雨”、“城鎮污染”、“生命是一個奇跡”、“拍賣會”、“交通”、“生長”、“家庭”等，都對學生有很大的吸引力，而且引領學生在解決復雜的問題中進行綜合學習和提高各種能力。3.主題教學（thematicinstruction)通過分析綜合從現實中的典型現象找到本質。案例學習、范例（examplemodel)學習、典型事例學習，都可看作是同類。瓦根舍因提出的科學史的—范例的教學，也可歸類于此。4.案例教學（casesystem,casemethod,casemethodofinstruction,casestudymethod)前者讓學生在提出問題、解釋問題、解決問題中獲得真知和能力。后者，讓學生通過決定目的、擬定計劃、實施、評價四個步驟完成“作業”,從中獲得真知和能力。5.問題教學和設計教學（problemteaching,problemmethod)和(projectmethod)探究教學這里指，把那些與學科單元和課時教學內容有直接聯系的課題（project，不是一般的problem）在課堂上進行探究的活動。探究大體上經過情境、提出問題、設計方案、推理、驗證、表達、交流的過程。實際上，在各種課題的探究中選擇的步驟和方法都有所不同。學生通過探究過程可以真正掌握知識，全面提高能力，而且樹立科學的世界觀、價值觀和科學態度等。6.探究教學（teachingbyinquiry,inquiryteaching)大情境學習是由美國溫特貝爾大學認知與技術小組提出的一種突出地體現真實的復雜的經驗中學習觀念的建構主義教學事例之一。賈斯珀系列（TheJasperProject)從1984年開始啟動，使用于5年級以上的數學教學，由12個歷險故事（17分鐘錄像）組成，每個故事都像精彩的偵探小說，解決問題所必需的原始的數據都鑲嵌在故事之中。創設這些大背景，主要目的在于幫助學生整合數學概念及其他學科的知識，通過提出和解決真實情境中的問題，提供給學生以合作的機會和發展深層理解能力的機會，以提高學生探究的能力和解決真實任務的能力。這也是一種基于課堂并超越課堂，最終使學生面向真實世界解決問題的案例學習。7.大情境（背景）學習知識的建構，不僅是個人的而且是社會文化條件下的建構—即社會建構。合作學習對每個成員提供相互表達和交流的機會，因而可以提高每個成員的表達、交流、相互理解的能力，以及合作探究、分工協作的能力。對話和交流又是一個對探究過程和結論的檢討、提升、完善的過程。只有通過充分的表達、交流、理解才能實現個人—社會的知識建構之目的。8.合作學習（cooperativelearning)練習題、應用題、拓展題等傳統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