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minalizationinLegalEnglish

andTranslatingTacticsfromChineseintoEnglish

法律英語名詞化現象剖析及漢譯英策略趙軍峰廣東外語外貿大學高級翻譯學院廣州市510420

請比較下面兩個意義相同的句子：a.AstatutoryinstrumentcanbeusedtomakeregulationsunderthissectionandsuchastatutoryinstrumentcanbeannulledifeitherHouseofParliamentpassesaresolutiontothateffect.b.ThepowertomakeregulationsunderthissectionshallbeexercisablebystatutoryinstrumentwhichshallbesubjecttoannulmentinpursuanceofaresolutionofeitherHouseofParliament.

我們認為，第二個句子更符合立法語言的需要，句中的斜體部分體現了法律語言的諸多特點。名詞化結構（nominalization）主要是以英語名詞短語代替漢語一個句子，它可以避用人稱主語，從而防止句子結構過于臃腫。法律英語常用結構復雜的長句,從句子特征來看，還是名詞結構占優勢，而不是從句或動詞占優勢。再請看以下節選自新加坡《遺囑法》有關條文的名詞化現象：Nowillshallberevokedbyanypresumptionofanintentiononthegroundofanalterationincircumstances.在這個看似簡單的立法語句中出現了3處由動詞轉化為名詞的表達法。1.英語名詞化概念與功能

名詞化是“指從其他某個詞類形成名詞的過程或指從一個底層小句得出一個名詞短語的派生過程”。(戴維·克里斯特爾，2000：240)名詞化是指名詞從其他詞類的派生,如動詞(feeling,swearing,twiddlingone’sthumbs)或形容詞(redness,theinconceivable,thegood,one’scontemporaries)，但也可從名詞派生(womanhood)。(Trauth&Kazzazi，2000:327-8)也就是說,名詞化本身是一個過程，這一過程不管是派生或是零轉換,其結果都是出現或產生名詞。韓禮德(1994)指出，名詞化時不可避免出現語義變化，包括語義功能、語法功能和語法類別三方面。以韓禮德為代表的系統功能語言學從語境和交際功能的角度出發，把名詞化與隱喻聯系起來。韓禮德還將各種語義轉化為實體的路徑圖示為:relater(關聯點)→circumstance(環境)→process(過程)→quality(性質)→entity(實體)。在這里，名詞化只能從左到右，而不是相反，逆向運動，否則違反名詞化生成原則。名詞化在語言三個不同層面上的功能體現為：1.1小句內部的功能一方面，名詞化的“事物”可以成為小句的“參與者或者環境成分的一部分”。另一方面，名詞化常常和其他語法隱喻結合成名詞化詞組，在小句中承擔成分。在小句內部，名詞化還常常與其他語法隱喻結合在一起，用于組織“評價”和體現“邏輯關系”。1.2語類功能名詞化結構代替一個個小句從而使單位小句的信息密集度增大，表達更多的內容。因此，韓禮德認為名詞化是語法中產生詞匯高密集度的主要來源。名詞化濃縮信息、表達簡潔的特點往往能滿足人們的一些特殊交際需求，實現特定的交際功能。而在法律語言中，名詞化通常用來壓縮冗長的法律條文，使之成為更加意義明確和概括全面的陳述。1.3語篇功能韓禮德的元語言功能分為概念功能、人際功能和語篇功能。在概念功能和人際功能中存在概念隱喻和人際隱喻，那么語篇功能中似乎也有理由存在語篇隱喻。語篇隱喻是通過展開一個語篇的主位結構和信息結構來組成語篇的工具。名詞化結構既可減少句子或分句的出現，又能包容大量的信息，反映言語行為的嚴肅性和客觀性，與此同時，對語篇的連貫、流暢起著重要的銜接作用。2．法律英語名詞化剖析

法律語言是隨著法律制度的產生、沿革而發展起來的(潘慶云,1997)。它屬于一個具有內部大體一致的區別性特征的語體范疇，是全民語言的一個語域，即具有一種具體用途的語言變體。法律語言在詞語、句式結構和句法選擇、篇章結構三方面獨具特色。2.1法律英語的文體特征法律英語是指以英語共同語為基礎，在立法和司法等活動中形成和使用的具有法律專業特點的語言，具體而言，是指法律界通用的書面英語（包括法律、法規、條例、規章、協定、判決和裁定等），尤其是指律師起草法律文件（合同、章程、協議、契約等）慣用的語言（孫萬彪，2004）。Mellinkoff(1963)曾在他的經典著作《法律語言》中概括性地把英美法律語言的特征歸納為以下幾點：(1)頻繁使用常用詞的不常用意義；(2)頻繁使用古英語和中古英語中常用但現在罕見的詞；(3)頻繁使用拉丁詞；(4)使用沒有進入普通詞匯的古法語和盎格魯-諾曼語；(5)使用隱語；(6)使用專業術語；(7)多用正式詞語；(8)故意使用意義不定的詞語；(9)過分講究準確。從文體上講，法律語言屬“冰凍體”（frozen），也可以表述為“莊重體”（solemn）或“刻板體”(rigid)。法律英語語句正規，有高度的程式化，專用于嚴肅客觀地表述所涉事項。法律英語文詞艱澀難懂，語句冗長復雜，有時候被認為是“神秘的”，甚至“矯揉造作”的。盡管隨著時代的變遷，法律英語也呈現了一些簡化趨勢（plainEnglishcampaign）,但是為了使法律規定和合同條款的表述更加精確嚴密，法律文書中句式依然會顯得結構復雜、文辭冗長。為了突出客觀公正，不帶主觀色彩，法律英語句子中較少出現人稱主語，更多的是被動語態和名詞化結構。2.2法律英語名詞化之理據體裁是為達到一系列特定的交際目標而可以辨識的交際事件，通常由學術或專業社團成員所自然而然地理解。體裁具有高度結構化和慣例化的限定手段，表達圈內人的意圖、定位、形式和功能價值。因此語篇社團的專家會有意地利用這些限定手段在社會認可的框架內來體現一些私人的意圖(Swales,1990)。每一種體裁都是使用慣例化的語言和語篇知識來實現特定交際目標的成功例證。從體裁角度來講，Bhatia(1992：217)認為“形形色色的復雜的名詞化結構在學術以及專業體裁文獻中已經變得有些臭名昭著”。盡管在非專業人士看來，諸如名詞化之類的語言手段只是圈內人加強內部交流而將圈外人拒之門外，從而突顯專業地位的一種策略。然而對于特殊的語言社團而言，名詞化是一個不可或缺的語言手段，通過增強語篇粘連以及指代一些技術概念來體現文體的精確、明晰和無歧義性。Bhatia(1992)明確區分了名詞化現象的

三種具體體現，第一種是語法學家R.Quirk等人（1982）所謂的復合名詞性詞組(complexnominalphrases)，多見于廣告文體；第二種是名詞性合成詞（nominalcompound或compoundnominalphrases）,多見于科技體；第三種習慣上被稱為名詞化結構（nominalizations），是立法文本的典型特征。盡管三者在語法功能上扮演類似的角色，但在語法體現上完全不同。此外，三者的語篇功能也不一致。Bhatia(1992,1994)高度名詞化(highlynominal)是法律英語一個極為明顯的特征標記法律文體采用名詞化結構的非人格化效果可以產生一種不容置否的權威性,此外,名詞化結構組合方式多,詞匯密集高，意義容量大,適宜表達法律文體精細復雜的思想概念。立法語篇呈現出高度非個人化以及非語境化，其“言外之力”(illocutionaryforce)不受文本中起草人和聽者/讀者的變化而受影響。從認知的角度講，立法語篇試圖呈現給我們一個獨特的和示范性的世界，用權利和義務、許可和禁令等規范來引領我們的文明社會。為了避免產生曲解，立法者會盡可能使各種條令在語言許可的范圍內做到精確、明晰而非歧義性。在另一方面，由于立法者面臨的是紛繁復雜的人類行為，無法預測在具體適用場合如法庭所發生的一切。因此，他們又會動用一切可能的手段來包含每一種可以預測得到的可能事件，從而使得立法語篇具有高度的概括性。在英語立法語篇中體現出這種雙重功能要求立法人/起草人通常使用的手段包括插入修飾語、復合介詞結構（如hereinafter,hereto,thereafter,withregardto,pertainingto等等）、句法間斷（syntacticdiscontinuities）、二項和多項表達式等（見Bhatia,1994）但用的最多的語言手段是名詞化根據王晉軍(2003)對20篇不同文體的英文的統計分析，我們比較明晰地了解到不同文體中名詞化的應用差異是相當大的：法律為最高，達83.5%；其次是科技，為72.6%；新聞居中，為40.3%；而童話和寓言最少，為0.7%。法律文體最多，正是其追求準確、權威和信息的緣故。Biber,et.al（1998）基于語料庫的研究結果也證明了這一點。Forexample,Noobliteration,interlineationorotheralterationmakeinanywillaftertheexecutionthereofshallbevalidorhaveeffectexceptsofarasthewordsoreffectofthewillbeforesuchalterationshallnotbeapparent,unlesssuchalteration

shallbeexecutedinlikemannerashereinbeforeisrequiredfortheexecution

ofthewill;butthewill,withsuch

alteration

aspartthereof,shallbedeemedtobedulyexecutedifthesignatureofthetestatorandthesubscriptionofthewitnessesbemadeinthemarginoronsomeotherpartofthewilloppositeorneartosuchalterationoratthefootorendoforoppositetoamemorandumreferringtosuchalterationandwrittenattheendorsomeotherpartofthewill.分析如下，此例句由132個單詞組成，在這個并不算長得離譜的立法語句里有10處由5個動詞轉化的名詞表達。值得我們注意是，其中execution重復了2次，alteration重復了6次，而alteration也正是本句的話題。根據Bhatia(1994)的分析，立法起草人使用名詞化主要出于以下兩種考慮，一是通過重復一些相同的概念來避免重復與之相配的冗長的司法解釋從而加強語篇的連貫性，二是立法語篇較為典型的做法，即用一種便利的手段在相同概念的不同位置加入修飾詞來表達人類行為的諸多方面。將動詞名詞化可以使得行文者從從容容地將立法細節和修飾語一點點放在文本之中。3.名詞化現象對法律漢語英譯的啟示既然名詞化現象是法律英語典型的文體特征，那么我們在起草英文法律法規或者在進行法律語言的漢譯英實踐時應充分注意這一點。名詞化結構雖以短語的形式出現，但它表達的則相當于一個句子所表達的內容，因此，使用名詞化結構譯文必定簡潔緊湊。同時，為了保證譯文的客觀真實，這一結構也不可忽視。法律文體的可知性為法律文體的可譯性奠定了理論基礎，說明“翻譯法律文體是可能的”（海云，2005：15）。Forexample,由于戰爭、洪水、禁運、爆炸、材料短缺、禁止進口或出口、司法或政府限制、罷工或其他勞動問題,或其他當事人不能控制的原因不能執行本合同時,雙方均不負責。Neitherpartyheretoshallberesponsibleforthefailureoftheperformancehereunderifcausedbywar,fire,flood,embargo,explosion,shortageofmaterials,prohibitionofimportandexport,judicialorgovernmentalrestrictions,strikeorotherlabortroubles,oranyothercausesbeyondthecontroloftheparty.雖說漢英翻譯沒有固定的模式可套，但畢竟這兩種語言各有某些固定的表達特點，所以掌握好英語的名詞化結構對法律文本英譯必是大有裨益。在漢英翻譯中,法律漢語中的許多結構必須轉換為英語中的名詞化結構。根據初步的平行語料統計，筆者將漢譯英時所使用名詞化結構歸納為以下幾種情況:3.1漢語的主謂結構轉換為英語的名詞化結構國家提倡勞動者參加社會義務勞動，開展勞動競賽和合理化建議活動。譯：Thestateshalladvocatetheparticipationoflabourersinsocialvoluntarylabourandthedevelopmentoftheirlabourcompetitionsandactivitiesofforwardingrationalproposals.本合同屆滿或因故提前終止，本款規定在本合同終止之日起3年內仍然有效。UpontheexpirationorearlierterminationofthisContract,theprovisionsofthisArticleshallsurviveforaperiodofthreeyearsfromthedateoftermination3.2漢語的動賓（狀）結構轉換

為英語的名詞化結構

經一方提議，董事會會議一致通過，可以在合營期滿六個月前向商務部申請延長合營期限。AnapplicationforextensionofthejointventuretermmaybesubmittedtotheMinistryofCommercesixmonthspriortotheexpirationofsuchterm,ifsuchapplicationisproposedbyonepartyandunanimouslyadoptedatameetingoftheBoardofDirectors.變更勞動合同需經雙方協商同意，并辦理勞動合同變更手續。Modificationofalabourcontractshallbeimplementedthroughconsultationandagreementofthepartiesinvolved，proceduresforthemodificationshallbeundertaken.3.3漢語的小句轉換為英語的名詞化結構轉讓注冊商標經核準后，予以公告。Theassignmentofregisteredtrademarkshallbeannounceduponitsapproval.合作經營企業應獨自對本協議項下生產的產品質量、使產品符合技術數據和遵守區域內不時有效的法律、法規負完全責任。TheCJVshallbesolelyandfullyresponsibleforthequalityoftheProductsmanufacturedhereunder,fortheirconformitywiththeTechnicalDataandfortheircompliancewiththelawsandregulationsfromtimetotimeinforceintheTerritory.3.4漢語的連動結構或兼語結構

轉換為英語的名詞化結構除非本協議另有規定，任何一方未能或延遲行使其在本協議項下的任何權利、權力或特權，不應視為其放棄該權利、權力或特權；單項或部分行使任何權利、權力或特權，亦不防礙其進一步行使該權利、權力或特權或行使其他權利、權力或特權。Unlessotherwiseprovidedforherein,failureordelayonthepartofanypartytoexerciseanyright,powerorprivilegeunderthisAgreementshallnotoperateasawaiverthereof,norshallanysingleorpartialexerciseofanyright,powerorprivilegeprecludefurtherexercisethereoforexerciseofanyotherright,powerorprivilege.經董事會聘請，董事長、副董事長、董事可以兼任合營企業的總經理、副總經理或者其他高級管理職務。Attheinvitationoftheboardofdirectors,thechairman,vice-chairman,orotherdirectorsmayconcurrentlybethegeneralmanager,deputygeneralmanagerorotherseniorexecutivesofthejointventure.3.5法律漢語中常見的“…的”結構，除了用林克難（2002）所總結的八種常見譯法外也可以用名詞化結構譯之同一申請人在不同類別的商品上使用同一商標的，應當按商品分類表分別提出注冊申請。Withtheintentiontousethesametrademarkongoodsunderdifferentclasses,anapplicantshallapplyfortrademark-registrationseparatelybyclassification.違反本法規定，拒報或者謊報國務院環境保護部門規定的有關污染物排放申報登記事項的，環境保護部門或者交通部門的航政機關可以根據不同情節，給予警告或者除以罰款。UponthesubmissionofnoorfalsereportonsuchregistrationitemsasrequiredbytheenvironmentalprotectiondepartmentoftheStateCouncilforthedischargeofpollutants,anyviolatorofthislawshall,uponthemeritsofthecase,bewarnedorfinedbythecompetentenvironmentalprotectiondepartmentorthenavigationadministrationofthecompetentcommunicationsdepartments.參考文獻1Bhatia，VijayK.“PragmaticsoftheUseofNominalsinAcademicandProfessionalGenres”[J].PragmaticsandLanguageLearning.Vol.3,19922Bhatia,VijayK.“CognitiveStructuringinLegislativeProvisions”,inGibbons,John.LanguageandtheLaw[M].LondonandNewYork:Longman.19943Biber,Douglas,et.al,CorpusLing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