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構對稱性漢語成語的詞素啟動效應

1結構對稱詞素單元在之前的研究中，研究了結構對稱漢語滿語的認知特征。結果表明，結構對稱滿語在漢語交際中的加工明顯優于非結構對稱滿語。但該文僅是從整詞識別的角度發現了成語整詞識別的結構對稱性效應,有關成語識別存在結構對稱效應的機制尚需要進一步研究。因此,本研究從詞素的角度出發,進一步探討結構對稱成語識別的加工機制。以往關于多詞素詞認知機制的探討,雖然提出了多種解釋模型,其中有些模型發現了詞素表征及通達在整詞識別過程中的作用。如多層聚類表征模型和多層交互激活模型認為,在心理詞典中含有詞素層和整詞層兩個不同的表征層,整詞表征的激活來自詞素表征,詞素表征的通達是詞的識別的必經環節或必經階段。但是,這些模型沒有考慮到詞匯內部詞素的組合關系及其內在結構方式的特殊作用;其證據主要來自于西方拼音文字材料及漢語雙字詞的研究,并沒有探討結構對稱詞素對成語識別的影響,因而無法發現在成語整詞表征單元和詞匯內的詞素單元之間存在一種“格式塔詞素單元”及其對整詞識別機制的作用。反思前項研究及有關研究所得的啟發是:在結構對稱成語中,由于構成成語的前面兩個字和后面兩個字語義相同或反襯、疊形或疊音,具有局部整體性,因而各自成為一個獨具語義的“格式塔”結構單元(大詞素),它大于詞匯內的自然詞素(字)單元,卻小于詞匯整體。這種特殊的“格式塔詞素”結構單元可能促進結構對稱性成語的加工進程,從而縮短整個成語的加工時間。為了驗證這一假設,進一步考察結構對稱成語的認知特點及其機制,本文從詞素的角度出發,運用詞素啟動作業,通過比較結構對稱成語和非結構對稱成語中的詞素啟動效應,探討在成語識別過程中詞素的結構對稱性效應,試圖查明結構對稱成語中存在特殊的“格式塔詞素”的證據,以及因此而促進結構對稱性成語識別進程的機制。2方法2.1材料表面同前文,即在意義上一一互相匹配的結構對稱成語和非對稱性成語各20個。在每類成語中,高熟悉度成語和低熟悉度成語各半。2.2測試對象24名大學生,隨機分成兩組實驗。男女生各半,視力或矯正視力正常。2.3儀器奔騰Ⅱ計算機一臺,配一臺VGA彩顯,一個話筒。2.4回車鍵刺激實驗采用2×2×2被試內設計。自變量是成語熟悉度的高低、成語的結構對稱與否和啟動刺激的種類(構成成語的前面兩個字和后面兩個字)。所有刺激成語隨機呈現,各類成語的連續出現不超過3次。成語中的所有漢字采用(96×96)pixel的矢量字形,在屏幕上的物理大小為4cm×4cm。被試眼睛距屏幕154cm,視角為1.5度。用詞素啟動作業實驗,其程序是:先在計算機屏幕中央呈現一個“十”,作為注視點,持續時間為500ms;之后立即呈現啟動刺激,即構成成語的前二個字或后二個字,呈現時間是150ms(SOA,另一組同質被試是300ms);其后呈現掩蔽刺激300ms,緊接著呈現目標刺激成語,呈現時間是500ms。要求被試迅速、準確地對著話筒清晰而勻速地讀出該目標成語的名稱。被試的反應信號通過話筒傳給計算機,計算機自動記錄下從目標成語刺激呈現到被試讀出成語名稱之間的反應時,以ms為單位,主試記錄下被試的錯誤命名反應。若被試的反應時短于80ms(搶答)或長于1200ms(延遲)均計作錯誤,計算機不予記錄本次反應時間。按回車鍵后,開始下一輪刺激的實驗。正式實驗前用與實驗材料相應的預備材料安排10次練習,使被試熟悉和掌握實驗程序及要求。3關于soa的結構對稱和非對稱成語的啟動行為當SOA為150ms時,被試在不同詞素啟動刺激下對結構對稱和非對稱成語的平均反應時及其標準差列于表1。因被試對成語識別的反應錯誤率小于5%,故未列入統計分析。對表1中的數據進行被試內設計的方差分析,結果表明:詞素啟動的結構對稱性效應顯著,F(1,11)=8.26,P<=0.05,即結構對稱性成語中的詞素啟動效應明顯大于非對稱性成語中的詞素啟動效應;顯示出成語中詞素的結構對稱性效應促進了成語的識別進程。在成語的結構對稱性、熟悉度和啟動詞素的位置之間存在顯著的三階相互作用,F(1,11)=7.44,P<0.05;進一步的簡單效應分析結果表明:無論成語的前二個字啟動還是后二個字啟動,詞素的結構對稱性效應都只是在低熟悉度成語的識別過程中很顯著,檢驗結果分別為F(1,11)=7.57,P<0.000;F(1,11)=6.86,P<0.05。在非結構對稱成語的識別過程中還存在顯著的成語熟悉度效應,F(1,11)=5.86,P<=0.05。結果同時表明:無論在結構對稱成語還是非對稱成語的識別過程中,都存在顯著的啟動詞素的位置效應:F(1,11)=77.46,P<0.001,即成語前二個字的啟動效應明顯大于后二個字的啟動效應。當SOA延為300ms后,被試在不同啟動刺激下對結構對稱和非對稱成語的平均反應時(ms)和標準差列于表2。因被試對成語識別的反應錯誤率小于5%,也未列入統計分析。對表2中的數據進行方差分析,結果同樣發現了顯著的啟動詞素的結構對稱性效應,F(1,11)=13.66,P<=0.01,以及顯著的啟動詞素的位置效應:F(1,11)=37.5,P<0.001;同時存在成語熟悉度和啟動刺激之間的顯著交互作用,F(1,11)=5.52,P<0.05。但進一步簡單效應分析的結果有所不同:無論前二個字啟動還是后二個字啟動,成語的熟悉度效應都不顯著,F考驗的P值均小于0.05。比較表1和表2中SOA為150ms和300ms兩種條件下的實驗數據,可以發現:隨著SOA的延長,對成語識別的反應時也隨之延長。經F檢驗分析,結果發現:SOA的主效應顯著,F(1,22)=8.6,P<0.05。進一步的簡單效應分析表明:SOA與成語的結構對稱性、熟悉度和啟動刺激之間的四階交互作用接近顯著水平:F(1,22)=4.06,P=0.054;SOA與成語的結構對稱性和啟動刺激之間的三階交互作用達到顯著水平,(F(1,22)=5.60,P<0.05。可見,啟動詞素的加工時間影響對成語整詞的識別。4結構對稱中的不對稱性對引導作用結構對稱成語與非結構對稱成語有相同之處,即都是一直保留在現代漢語中長期習用的、意義上整體化的、結構上定型化的固定詞組;都由四個詞素組成;習慣上人們理解的是其整體意義,而非局部的詞素意義。兩者的不同之處在于:結構對稱性成語的詞素具有特殊的內在組合關系,即其前面兩個詞素與后面兩個詞素各自疊形或疊音,語義重復或反襯,由于這個特點,四個詞素便組合成了兩個具有局部整體性的更大的詞素單元。本實驗結果說明,這兩個更大的詞素單元具有格式塔性質,表現在它們的啟動效應顯著大于非結構對稱性成語中的詞素,可以促進整個成語的加工進程,即無論是前兩個詞素啟動還是后兩個詞素啟動,對結構對稱性成語的加工都要顯著快于非結構對稱性成語,F(1,11)=8.26,P<0.05。因此可以說,結構對稱性成語中存在“格式塔詞素”,它是一種特殊的加工單元,不同于整詞單元,也不同于自然詞素單元。漢語字(詞)認知過程中左右視野(右左半球)加工的不對稱性對于解釋結構對稱成語的認知機制可能具有一定的啟發作用。雖然有關大腦半球功能不對稱性的研究結論不盡一致,但大多數研究都發現了左右半球機能(即右左視野加工)具有不對稱性。如Coney關于“漢字認知過程中視野不對稱性的定位效應”的研究結果表明:(1)無論漢字的大小及其排列方式如何,在漢字認知過程中均存在視野不對稱性的定位效應,即右視野比左視野具有認知優勢。(2)詞語中的某個關鍵字對整個詞語的認知具有重要作用(但該研究只討論了一字詞、二字詞和三字詞,而沒有討論四字成語)。由于結構對稱性漢語成語是由兩個具有重復意義或反襯意義的格式塔詞素構成,故無論用其中哪一個詞素啟動或目標成語中的哪個詞素落在被試的優勢視野內加工,均能促進整個成語的加工。而非結構對稱性漢語成語由四個(至少三個)彼此意義不一樣的詞素組成,故啟動詞素內不一定含有其關鍵字;呈現整個目標成語時,其關鍵詞素(字)也不一定落在優勢視野內加工,以致影響整個成語的加工進程。這或許是結構對稱性漢語成語的識別進程優于非結構對稱成語的又一機制。此外,實驗結果還顯示,無論在結構對稱還是非結構對稱性成語識別中,前兩個詞素的啟動都有預加工的作用,它可加快整個成語后期的加工,因而促進整個成語的加工進程。但F檢驗的進一步簡單效應分析結果表明:前兩個詞素的啟動效應只能加快高熟悉度成語的加工進程,F(1,11)=7.57,P<=0.001,而對低熟悉度成語的加工不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F(1,11)<1。可見,詞素啟動的預加工作用受成語整體意義加工的影響。當對成語整體不熟悉時,詞素的預加工不起作用,對成語整體的加工決定著對成語的識別進程。進一步分析后面二個詞素的啟動效應也可得到類似的啟示:成語整體的概念驅動作用大于詞素的預加工作用,以致后二個詞素的啟動效應對高熟悉度成語的加工不起促進作用,F(1,11)=3.89,P>0.05;只有在成語整體的概念驅動作用比較微弱的情況下,后二個詞素的預加工作用才發揮出來,表現為能夠顯著地加快低熟悉度成語的加工進程,F(1,11)=6.86,P<=0.05。因此,本實驗結果既不能完全用“詞匯分解模型”來直接解釋,也不能完全用“整詞通達模型”來直接解釋,似應根據漢語成語的特點,建構一種新的理論模型來加以說明。在這種新的模型框架內,應該是能夠反映詞素層與詞匯層交叉激活的一種網絡結構,詞素層的結構及其與詞匯層的激活關系與詞素的特點及其相互之間的組合關系有關;具體而言,在詞素層中可區分為對稱詞素和非對稱詞素兩個水平,前者的激活對整詞通達的作用更大。但如何具體表述這一修正后的新模型還有待于進一步研究。5結構對稱期內認同對形式塔詞素學習過程的影響(1)在成語認知過程中存在顯著的詞素結構對稱性效應,顯示出在結構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