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蒙古科爾沁左翼后旗吐爾基山遼墓發掘簡報

2003年3月，圖爾基山勘探礦發現了古墓。遼源博物館和科爾沁左旗文學研究所的相關人員到達現場進行保護。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了解情況后，派人員到現場進行研究。隨后組建了由內蒙古文物考古研究所、通遼市博物館、科爾沁左翼后旗文管所組成的考古隊,于3月21日對該墓葬進行正式發掘,5月16日發掘結束。一、挖掘初步結構(一)吐爾基山遼墓該墓葬位于通遼市科爾沁左翼后旗大吐爾基山東南麓的山坡上,南距吐爾基山水庫行政村約1公里,西南面有吐爾基山紅領巾水庫,西北有哲里木盟采石礦。吐爾基山遼墓距通遼市50公里,地理坐標為東經122°52′13″,北緯43°38′38″。這里位于松遼平原西端的堆積平原,由壟狀沙丘、沙丘間洼地和帶狀河谷組成。(二)南壁壁畫型。據外部空間來,當事人選擇了女室或室該墓葬開口于表土層下,地面上沒有封土。該墓葬為石室墓,由墓道、墓門、甬道、墓室及左右耳室組成。墓葬方向為115度。1.墓道墓道為長斜坡墓道,長48米,部分已經被破壞,兩壁用石塊壘砌,石塊之間用黑膠泥粘合,外側也抹有黑膠泥,殘高約10米,應是為了防止塌方而壘砌的。在靠近墓門部位抹有白灰面,北壁及墓門上方繪有線描猛獸形象的壁畫,墨線勾勒,線條簡單,造型粗獷,南壁也有壁畫的痕跡,但由于墓道內填充有大量的石塊,砸毀得比較嚴重。2.墓門墓門口有封門石,封門石長2.06、寬1.5、厚0.45～0.5米。在甬道中間有一道木門,兩扇對開,每扇門上各有上下三排鎏金銅門釘,每排六個,在門板上明顯可以看出有許多木楔子,應該是起固定作用,門上有一把已經銹死的鐵鎖。3.墓室及甬道墓室與墓門之間由甬道相連,甬道長2、寬1.38、高1.5米。墓室近正方形,長3.92、寬3.7、高3.36米。墓室為疊澀頂,從距地面約1.6米處開始疊澀起頂。墓室內有1.2米左右厚的淤沙,從剖面看可分為39層。墓室四壁應該都有壁畫,但由于墓室內進過水,壁畫絕大部分已經脫落,僅藻井及墓門上方殘存一部分。藻井直徑約1.78米,上面繪有月亮及太陽圖案,月亮中繪有桂花樹及玉兔,為墨線勾勒;太陽中繪有一只火烏,太陽為紅色,火烏為黑色;藻井中心有一個圓洞,應是鑲嵌銅鏡的地方,后來我們在墓室地面上發現了已經脫落的銅鏡。4.耳室2個,位于墓室的前部,呈長方形,左耳室長1.36、寬0.9、高0.98米,右耳室長1.3、寬0.86、高0.99米。兩個耳室均有木門,耳室門上各有上下三排鎏金銅門釘,每排三個,其中右耳室的木門已經被淤沙推出室外。二、絲織品的u3000范圍葬具有彩繪木棺、內棺及棺床,其中內外棺之間夾有絲織品。彩繪木棺最長2.31、最寬1.3、最高1.05米(圖版拾,1)。以紅、黑兩色為主色,上面雕刻有仙鶴、鳳、纏枝牡丹、祥云等圖案,其中仙鶴、鳳以及部分牡丹花葉子為貼金,四周懸有鈴鐺,在棺蓋上面還有三個類似葫蘆的鎏金銅飾件,下面襯有花葉。棺首有一個小門,門上有一把銅鎖,鎖上系有鑰匙。小門兩旁各站立一個人,都是手持骨朵,面向小門而立,兩個人都是濃眉大眼,長發批肩,身穿契丹傳統圓領長袍,袍上繡有團花,腰系絲帛帶,結結于腰部,二人腳尖均朝向小門,團花、骨朵頭及靴子均貼金箔(圖版拾,2)。在小門與地面之間有一個拱橋將二者連接起來,拱橋橋面上有彩繪的花卉圖案,橋面兩側有欄桿。內棺的棺蓋正面有三團貼金龍紋圖案,兩側各有一對貼金鳳展翅飛翔,前面的一只正回望另一只,神態生動。棺床為須彌座狀彩繪棺床,長2.56、寬1.48、通高1.07米,共由8層組成,上部有鏤空的欄桿,欄桿上共有6只鎏金銅獅子,棺首4只,棺尾2只,欄桿下懸掛有上下兩排銅鈴,中間部位有四只兩兩相對的貼金鳳,兩只貼金鳳之間飾有火焰寶珠紋,周邊雕刻有波浪紋飾。需要說明的是,由于受田野條件的限制,彩繪木棺當時沒有被打開。彩棺運回呼和浩特市以后,我們在由中國國家博物館、中國文物研究所五名人員組成的專家組的指導下開棺。在打開彩繪木棺的棺蓋以后,發現里面還有一層內棺,保存較好,內外棺棺身與棺蓋均由榫卯結構相連接。內棺內平躺有一具尸體,身上有大量的絲織品,但由于棺內多次進水,絲織品保存狀況極差,尤其是身體下部的絲織品已完全失去強度,并與淤泥混合在一起。尸體頭部戴有一個金屬箍,頭兩側各有一個形制相似的鎏金銀牌飾;頸部纏繞著一長串由瑪瑙、黑水晶、鏤空金球串成的項鏈;腳和膝蓋部有銅鈴,左腳邊有纏繞得非常規整的繩子(圖版拾,3)。我們采用C形臂X光機對棺內進行了整體探測,清楚地了解了絲織品覆蓋下的骨骼走向,以及頭、頸、胸、手腕、手掌、腳掌部位存在的金屬物質的位置和數量,這對下一步保護文物以及準確清理內棺的工作起了極大的指導作用。另外,在清理骨骼的同時,我們還發現了大量的水銀,我們進行了采集,以備以后化驗研究。三、遼王造型上的成就吐爾基山遼墓出土了豐富的隨葬品,許多隨葬品在工藝和造型上都極具特色,再現了當時遼王朝在政治、經濟、文化、藝術等方面取得的成就。吐爾基山遼墓的整理工作還沒有最終完成,現初步可知出土200余件(組)隨葬品。(一)金銀器、玻璃器墓室內出土的隨葬品主要有銅器、銀器、金器、漆器、木器、馬具、玻璃器和絲織品等(圖版拾壹,1、2、3、4)。銅器有鐘、鈴、牌飾、銅泡等,大部分為銅鎏金。其中的鎏金銅牌飾上面鏨刻有十分精美的樂舞圖案,圖案有擊鼓、吹笛、吹笙、吹排蕭、彈琵琶、吹觱篥等。銀器有盒、筷子、蓋碗(圖版拾貳,3)和壺等,金器有單耳八棱金杯、針等。其中的龍紋金花銀盒(圖版拾貳,2)和獅紋金花銀盒上面鏨刻有栩栩如生的金龍、雙獅以及鸞鳥等圖案,金杯上鏨刻有形態各異的人物和動物圖案,均十分精美(圖版拾貳,1)。漆器有案、盒和盤等。漆案放置于棺床前,長91.5、寬79.5、高22.3厘米,上面放置有金銀器、玻璃器、漆器等。漆盒有貼銀花漆盒(圖版拾貳,5)、貼金銀花漆盒以及包銀漆盒等。馬具有包銀木馬鞍、馬鐙、帶飾、牌飾等。馬鞍有鏨花鎏金銀馬鞍前橋和金花銀馬鞍后橋等;馬鐙有鎏金銅馬鐙和鐵馬鐙等;帶飾鑲嵌有鎏金銅牌飾或玉飾。玻璃器為1件玻璃杯,質地細膩,手感很輕。口徑9.4、底徑3.9、高12.5厘米(圖版拾貳,4)。這些隨葬器物中,銅器主要分布于墓室的左側靠近耳室門的地方;金銀器和玻璃器大部分分布于棺床前的漆案上;漆器則多放置在棺首前和漆案上,小部分放置于左耳室;馬具位于墓室右側的馬鞍支架上,但馬鞍支架已經腐朽,馬具大部分掉在地面上;瓷器主要分布于左耳室中;絲織品主要在棺中,還有一小部分在彩繪木棺及兩側的帳架上。(二)金飾及其他織物內棺內的隨葬品主要有帶流蘇的鎏金銀牌飾、摩羯狀金耳墜、金手鐲、金戒指、瑪瑙手鏈、圓形金銀牌飾、金耳勺、帶香囊的瑪瑙項鏈(上有鏤空金球)、針線包、荷包以及銅鈴等。這些器物中,帶流蘇的鎏金銀牌飾上面雕有牡丹和祥云圖案,每個金牌飾下面均垂五串流蘇,每串七個流蘇(圖版拾貳,6)。摩羯狀金耳墜上嵌有綠松石,細部紋飾鏨刻,摩羯形象為龍首魚身。金手鐲為雙龍首,鐲身素面。金戒指戴于手套外,左手戴了三個,右手戴了兩個,個別金戒指上嵌有瑪瑙面,上面蹲伏有金龜,龜背鑲嵌綠松石。圓形金牌飾上有三足火烏的圖案,應該是象征太陽。圓形銀牌飾上有桂花樹、仙女、玉兔等圖案,應是象征月亮。針線包保存狀況比較差,包里有1枚金針。墓主人頭戴棉帽,手戴手套,身上穿11層衣物,外層損毀嚴重,內層保存較好,尤其是第7層不僅保存較好,而且十分精美,是1件羅裙,上面的黃色對鳳圖案清晰可見(見圖版拾壹,3),明顯帶有晚唐風格。四、產品立下診斷,以表型確定我們在田野工作結束以后,將吐爾基山遼墓出土的人骨標本送到吉林大學邊疆考古研究中心人類學研究室對人種、性別和年齡進行了鑒定,并進行了頭部容貌的復原。人種成份分析的結果表明該例個體的種系歸屬應為北亞蒙古人種。根據骨盆判斷為女性,根據骨盆、牙齒及椎骨的綜合分析判斷,其年齡應為30～35歲。復原像采取了胸像的方式。墓主的發式、服飾、裝飾品按照出土時的樣式進行了復原。復原像很好地體現出北亞蒙古人種的特征:額部較短,眼睛小而細長,為明顯的“單眼皮”,鼻根低矮,顴骨比較突出,臉頰較長,薄嘴唇。五、付款時(一)唐代金銀器上的刻紋樣吐爾基山遼墓出土的金銀器造型、紋飾、工藝等方面包含了諸多外來因素,其直接影響應該來自于唐王朝,如其金器采用的鏨花工藝和銀器采用的金花工藝等出現并流行于唐代,其鏨刻的紋飾也與唐代金銀器上的類似,比如出土的1件菱花形金花銀盤,與江蘇丁卯橋唐代窖藏出土的1件盤十分相似,只是盤中心的圖案略有不同,前者是龍首魚身的摩羯圖案,后者是雙鸞戲珠圖案。吐爾基山遼墓墓主人身上穿的服飾圖案也接近于唐代流行紋樣。因此,無論是從墓葬形制,還是從出土器物看,其風格都接近于晚唐和遼代早期的風格,再加上在墓道左壁上發現的契丹文字,在墓室內發現了脫落的契丹人物壁畫,我們推斷此墓應該是遼代早期的貴族墓葬。(二)契丹文和墓主人由于墓內沒有發現墓志,所以不能據此確定墓主人的身份。墓道左壁上的契丹文很有可能說明了墓主人的下葬年代,但是也已經殘缺不全。因而,我們只能根據隨葬品說她是遼王朝的一個貴族。(三)遼代考古的發現吐爾基山遼墓出土了大量的珍貴文物,有漆器、木器、金銀器、絲織品、銅器、瓷器、鐵器以及玻璃器等。特別是彩繪木棺和棺床,在內蒙古自治區尚屬首次完整發現。出土如此多有精美圖案的絲織品,在遼代考古中也是比較罕見的。吐爾基山遼墓中出土了大量的與藝術有關的文物,如鎏金銅鐸、鎏金銅長鈴、銀角號等,在出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