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合支付市場現狀及增值服務布局研究

近年來，隨著移動結算的發展，在線交易場景不斷整合，金融支付交易變得越來越復雜。微信支付、支付寶等多種支付方式的出現,使得線下商戶和消費者面臨“一柜多碼”“一柜多機”的困擾。聚合支付作為整合多個支付渠道的技術方案應運而生,其迎合了零售支付市場交易雙方的實際需求,提高了金融支付的效率和體驗。一、聯合支付的發展(一)提供一站式支付及對賬服務聚合支付是指聚合技術服務商利用自身技術優勢,采用交互式方式將多個收單機構的支付渠道進行整合,為商戶提供一點接入和一站式資金結算及對賬服務。聚合支付出現后,聚合技術服務商在商戶側整合條碼或條碼設備,在支付服務側整合支付接口和支付渠道,將原有點對點的M*N網狀連接方式轉化為具有中心節點的M*1*N星型連接方式。具體連接形式如下圖1所示。(二)建聚合支付系統目前,聚合支付業務發展迅速,主要集中在線下條碼收單業務中。常見的提供聚合支付服務的模式有兩種:一是收單機構自建聚合支付平臺,該模式下,收單銀行機構/支付機構自建聚合支付系統為商戶集成聚合二維碼或智能POS,并將交易信息轉接至支付寶、財付通等被聚合方,商戶拓展也由收單機構自行完成,如建設銀行“龍支付”、北京錢袋寶“美團錢包”等;二是收單機構與聚合技術服務商業務合作,由聚合技術服務商拓展商戶并提供技術集成方案實現商戶側“一碼通用”,收單機構在與服務商開展外包合作中上送支付請求和交易指令,如上海富友與利楚掃唄、樂刷支付與超盟、拉卡拉與收錢吧等。從部分機構調研反饋情況看(見表1),聚合支付服務大多是由收單機構與聚合技術服務商合作提供的。(三)市場準入退出門檻聚合支付出現后,由于聚合技術服務商未被納入監管,市場準入退出沒有門檻,其數量一直處于快速變化中,尚無針對全部聚合技術服務商的權威統計和規模數據。據市場機構統計(四)對業務成本進行業務布局據市場調研了解,在與收單機構合作開展聚合支付業務中,聚合技術服務商傳統收入主要為業務分成,以及在收單機構底價基礎上的差額收益(0-0.15%);營業成本包括商戶拓展、市場營銷、系統對接、硬件投放、人員管理、日常維護等支出,行業整體實際利潤微薄。隨著行業競爭的不斷加劇,部分聚合技術服務商以聚合支付為流量入口進行了增值服務場景布局(包括運營管理、會員管理、移動電商、廣告投放等),尋求新的收入來源和盈利空間。例如,收錢吧依托聚合支付C端流量形成“收錢吧福利社”等公眾號,拓展移動電商平臺服務線下商戶超過150萬家;利楚掃唄以聚合支付為媒介開展廣告營銷,2018年實現廣告流量收入占比16%。二、聚合支付流程當前聚合支付服務主要表現在收款掃碼和付款掃碼兩個場景中。收款掃碼場景下,先由付款人用支付寶、微信等手機端APP生成付款二維碼,經商戶收銀員使用內嵌聚合系統的掃碼槍(收款盒子等)掃碼后,由商戶側聚合支付系統自動識別其對應的發卡側機構并將支付請求傳輸給收單機構,再由收單機構經銀聯/網聯發送至發卡側銀行/支付機構。發卡側機構在后臺核驗訂單交易信息后完成扣款并返回支付結果。付款掃碼場景下,先由聚合技術服務商為商戶安裝聚合二維碼卡臺/智能POS等,經付款人掃描聚合二維碼后跳轉至相應頁面并調用客戶端支付控件生成支付請求,再由聚合技術服務商系統將交易信息傳輸至收單機構,收單機構經銀聯/網聯發送至發卡側銀行/支付機構。發卡側機構在后臺核驗訂單信息后完成扣款并應答。聚合支付的業務流程具體分析可見圖2。可見,在收款掃碼和付款掃碼兩個場景下,聚合支付業務流程中交易信息均需通過掃碼至聚合技術服務商系統進行識讀、解析、傳輸。聚合技術服務商系統介于特約商戶和收單機構之間,已經成為交易信息傳輸的重要環節和入口。而相應的資金鏈路上,隨著央行“斷直連”和支付機構客戶備付金集中存管工作的推進,無證經營支付業務得到整治,聚合支付服務不斷規范,資金“二清”三、聯合費用的發展中存在的主要問題(一)落實主體責任由于聚合技術服務商掌握著大量商戶資源,收單機構在業務合作中對聚合技術服務商的依賴加大,弱化了收單主體管理責任的落實。例如,在商戶審核中,收單機構通常采用系統對接方式,由聚合技術服務商錄入上傳商戶基本信息后開展形式審核。而聚合技術服務商在商戶拓展中可能存在偽造商戶資料、集中推送至收單機構的沖動,若收單機構未切實履行應承擔的商戶審核和管理責任,容易形成虛假商戶入網。(二)交易交易信息被化,暗箱操作有待防范在聚合支付業務流程中,聚合技術服務商系統成為交易信息傳輸的重要環節和入口,其在便利多元支付選擇的同時也存在交易信息安全隱患。一方面,付款人掃碼后的每筆交易信息/訂單信息均需由聚合技術服務商系統識讀后傳輸至對接的收單機構系統發起支付請求和返回支付結果,信息傳輸中存在變造交易可能。加之聚合技術服務商合規意識不強,暗箱操作有待防范。另一方面,聚合支付交易中匯集了大量用戶信息、商戶信息和交易信息。在激烈市場競爭下,脫離金融監管的聚合技術服務商容易成為信息泄露重災區。2018年11月,媒體曝出部分聚合技術服務商在高頻流量下利用微信公眾號“掃碼自動關注”功能囤積大量“粉絲”進行非法變現的新聞,嚴重侵犯消費者的信息安全。(三)收單機構的對接條碼支付興起后,少數已形成規模的聚合技術服務商存在同時與多家收單機構就同一家“發碼”機構(微信、支付寶等)的二維碼受理開展合作情況。然而,因不同的收單機構的市場策略、風控措施等存在差異,聚合技術服務商同時對接多個收單機構,可能會利用聚合系統將商戶交易有選擇地送至價格較低或風控寬松的收單機構,形成套利空間。這在一定程度上存在擾亂收單機構間競爭秩序、甚至規避監管的風險。(四)監管約束不明確一是隨著條碼支付的發展,當前對聚合支付服務商發碼資質、聚合二維碼的生成識讀、編碼規則、承載內容等方面缺乏明確的監管約束,存在業務管理空白。二是隨著聚合二維碼卡臺、掃碼設備(掃碼槍/收款盒子)形態出現,交易信息經過聚合支付系統識讀解析后傳輸至收單機構,使得傳統收單管理辦法規定的“聚合支付服務商不得從事交易處理、密鑰管理等核心業務”的要求邊界模糊,終端機具的認定也面臨困難,難以有效防止交易信息被篡改或經未授權的交易終端發起。四、政策情況總體上,移動支付時代催生了支付方式多元化,聚合支付服務一定程度上推動了收單受理側的連通。2017年,央行發布《中國人民銀行關于持續提升收單服務水平規范和促進收單服務市場發展的指導意見》,嚴禁聚合技術服務商從事收單核心業務。但隨著支付市場競爭加劇,聚合支付行業業務有了相當大的擴展,需要進一步規范管理。(一)規范聚合支付交易行為一是重申聚合技術服務商的外包服務機構定位,壓實收單機構外包管理責任,明確收單機構合作業務邊界,包括商戶身份真實性的審核與管理、收單協議簽訂等。二是抓住聚合技術服務商系統關鍵環節,按照業務安全性、透明性、一致性原則,制定出臺聚合二維碼生成、識讀,交易信息傳輸、留存以及終端密鑰管理等方面的標準規范。三是遵循抓大放小原則,適時考慮把規模以上聚合技術服務商納入央行備案監管,引導聚合支付行業規范發展。(二)在現有外包服務機構信息共享系統信息上加強監督圍繞聚合支付現狀,可由中國支付清算協會進一步加強行業自律,建立健全外包服務管理機制。一是探索在現有外包服務機構信息共享系統中新增從事聚合業務服務商相關標簽,督促收單機構完善相關外包合作信息,注重區分傳統外包服務機構與聚合技術服務機構。二是組織出臺聚合支付行業自律規則、外包服務機構分類評級管理等文件,明確聚合技術服務商權責范圍,雙向加強聚合支付服務的機構管理和業務管理。(三)收單機構“斷直連”工作在條碼支付新興業態下,收單業務外包服務層層轉送,支付交易鏈條延長,交易信息真實性、完整性難以追蹤。目前,收單機構“斷直連”工作接近尾聲,兩聯平臺承擔著大量網絡支付業務。對聚合支付交易的非現場監管,可以借助銀聯網聯系統監測追蹤每筆交易的信息流和資金流,實時比對支付請求和支付結果避免變造交易可能,充分利用大數據、云計算實現穿透式監管,積極探索“事前事中預警”機制。(四)匯聚交易信息隨著線上線下支付業務的融合發展,聚合支付在豐富消費者支付選擇的同時,也匯聚了大量交易信息。監管之外的聚合技術服務商成為交易信息安全的“洼地”,支付敏感信息和外延私人信息范圍劃分有待明確,交易信息傳輸和留存利用存在隱患,強化支付交易的透明度和金融消費者權益保護凸顯重要。(五)整合支付渠道生成的聚合二維碼并不兩相通目前,我國各支付機構和銀行條碼的互不相通給聚合支付帶來商機。但實際上,各個聚合二維碼之間仍存在互不相通問題,聚合技術服務商各自為戰搶占著市場份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