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川劇展演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傳承川劇展演與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傳承摘要近年來展演的川劇大戲，通過對歷史與人性問題的拷問，對充滿民間生活情調和地域風情的蜀地文化性格的重塑，不斷激活增殖著川劇文化論文聯盟的傳統價值和現代精神內涵，這種集成、精品、超越物質的活態傳承對于川劇文化歸屬的意義重大；繼起的川劇代表性傳承人的褶戲示范演出，以獨具個性的演繹和飽含特定時代感的興趣發揮，提供了非遺理論的鮮活摹本和豐富面相，對于川劇文化空間的生長起到了引領與促進作用。川劇展演作為地方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理論活動向縱深推進、多向度展開的這一過程，有助于我們進一步反思地方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理論活動的運作機制與開展方向。

2、關鍵詞川劇展演；活態傳承；代表性傳承人；文化空間中圖分類號G12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8-0139(2022)03-0010-6主持人語：非物質文化遺產是人類創造的世代相傳的精神和文化珍貴財富，表達著人類文化的多樣性，是激發人類創造力的重要源泉。近年來，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工作目益受到國際社會和我國政府的高度重視，社會各界對非物質文化遺產的保護、傳承和利用非常關注。2022年2月25日，我國公布了?中華人民共和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5月29-6月11日，第三屆中國成都國際非物質文化遺產節將在成都舉辦。值此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公布和國際非物質文化遺產節在成都舉辦之際，我們特開設研究專欄。

3、本欄日登載的文章，或對我國新公布的矧物質文化遺產法?核心理念進展解讀，或對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和傳承的方法、策略進展理論探究，或對非物質文化遺產本身及其生存現狀進展分析研究，或從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和創新理論提出新的考慮，希望能為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和利用工作提供有益的借鑒，推進有關研究工作的深化開展。隨著我國?非物質文化遺產法?的施行，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傳承和利用工作將進入新的階段，希望更多的人們可以關心、支持、參與到該項工作中，為繼承和弘揚中華民族的優秀傳統文化、促進社會主義精神文明建立做出奉獻。近年來，在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視野覆蓋下，作為傳統表演藝術的川劇展演活動掀起一次次波瀾，一

4、撥又一撥的大戲劇目和褶子戲精品搬上舞臺，可謂場面壯大，氣象萬千，大戲琳瑯、褶戲精出。從匯演、調演、展演到川劇代表性傳承人的示范演出，可以說，川劇的演出活動，不僅走出了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探究戲劇的情境，而且借助經濟的力量，政府的力量，也逐步走出了以開掘與搶救為主調的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的初始階段；從一種看守、封存、珍藏的居高臨下地姿態中走了出來，開場步人了以保護與傳承為重心、并將保護措施與傳承原那么詳細細化的較為理性成熟的階段。關注川劇的保護與傳承，即應該更多地關注這一過程，而不是它不確定的結果；應該更多關注這一過程中人文的重構以及傳統的意義增殖與生成，而不是急于給它定性定論。伴隨著川劇傳承與保護活

5、動的展開過程，我們應該更多考慮的是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活態傳承的川劇展演對于川劇文化歸屬的示范意義，是川劇代表性傳承人演出帶來的文化空間開拓的契機和衍展可能性的問題。一、活態傳承與川劇大戲的文化歸屬非物質文化遺產，不同于物質文化遺產的特質，即在于它是活態的文化，它存在于當下特定的民間生活方式中，甚至就是他們生活本身。因為它獲得普通民眾的認同，也就成為一種積淀豐厚的歷史精神的活的標本與文化傳統的鮮活載體。川劇要實現作為非物質文化遺產的傳承，首先要從觀念上解決什么是活態傳承的問題。所謂活態傳承，是可以充分調動和挖掘蜀地的文化資源，多向度闡釋和實現川劇的文化歸屬的。那么，在非物質文化遺產背景下，如何

6、開掘在特定歷史階段深深影響蜀地民眾生活的川劇文化價值，展示當下蜀地人的生存需要、精神訴求?近年來的川劇展演以?易膽大?、?死水微瀾?、?巴山秀才?、?塵埃落定?、?青銅魂?等一批經典大戲，為我們奉獻了_一場又一場的視覺盛宴，從不同層面、不同角度進展了尋找文化地標、實現川劇活態傳承的嘗試和探究。這其中，我以為，新編考古題材劇?青銅魂?和實驗哲理劇?塵埃落定?，在這方面獲得的實績尤其引人矚目。?青銅魂?以三星堆考古文物青銅縱目面具、青銅神像為媒介，不僅以銅匠與村姑的旖旎戀情與悲情故事，復活了遠古時代普通人的情感世界和社會生活；而且以靈叟為代表的青銅家族前赴后繼、生死不悔鑄造青銅神像的情節，再現了魚

7、鳧王朝神秘深邃的祭祖盛典，唱響了青銅時代的英雄頌歌；更以天上、人間、歷史、現實凝融一體的多維空間的挪動和措置，映射出青銅記憶的藝術之魂與人性之美。此劇更打動我的，那么是它營造的凝重的歷史光影與爛漫的時代激情形成的舞臺張力場：從男女主角眼中牽出的長長細線勾勒出富有時尚氣息的愛情表達，跌宕靈動的川劇唱腔搖曳古蜀文明綿綿的輝光，縱目神懸照的姿態與穿透歷史的凝望浸透蜀地人虔敬而溫潤的生存理念，火紅的綢緞演繹亙古綿延的具有時代流動感的生命意志，還有鄉村的寧靜明媚、愛情的輕艷芳馨，勞役的苦澀沉重、光焰的熾烈閃耀，一起構筑了那個時代勞動者的生存狀態與當下普通人的精神困惑之間延伸、對接和融人的精神通道，從而實

8、現了青銅精神的歷史意義向現實功能的轉化。這種承載著蜀地民眾生命智慧的歷史記憶通過戲曲想象的復活，顯示了觀念的力量，隱性地推動歷史向前的步伐。而實驗哲理劇?塵埃落定?充分估量了現代劇場觀眾對小說原作的認知期待和文化品昧，將本不易改編的原小說過于專業化的哲理意味，作為重要元素在劇中穿綴出來。本劇最成功的地方，是在簡化矛盾的同時，對人物之間離合關系的興趣表現。全劇的主干矛盾是在陳智林扮演的老麥琪土司與兩個兒子之間圍繞著爭奪權欲之柄展開的。麥琪傳位的矛盾心理，集中表達在他的那句我的兩個兒子，傻的真聰明，聰明的真傻話中。假設傳位給大兒子，對于頭腦簡單、蠻武霸氣、機心太重、比自己更權欲熏心、一眼就能窺破其

9、心思的論文聯盟大兒子，雖然不是理想的人選，但自己可以掌控場面，仍然具有太上皇的地位，操縱大局，不失權欲之柄；傳給傻兒子，對于這個在麥琪看來傻的時候不夠傻，聰明的時候不夠聰明的兒子，老麥琪有些琢磨不透，一旦傻兒子即位，一定會行善舉受子民擁護，自己那么會失去土司統治之位，喪失極欲之柄；更因為傻兒子身上無法預見的神異性，老土司對控制場面的神力消失充滿了焦慮和恐懼感。其次，此劇在主干矛盾的外圍，以幾對人物的身份離合和關系緊張感，刻意凸現了富有后現代意味的光怪陸離、充滿善惡糾葛與人性困境的人物關系常第一層是沈麗紅扮演的土司夫人與麥其土司合作與對抗關系的隱伏。土司夫人的大段唱腔，極富抒情的韻味性，減弱了高

10、腔高揚叱咤的調性，一變而為低調沉吟的敘說，華美與悲憫的興趣糅合，透過身世敘說勾連二人昔日惺惺相惜、今日假設即假設離的關系。一句他看不到如今，只能望著將來，表露了她的愛子之切、識子之真。第二層是新英雄哥哥和傻子弟弟緊張關系的凸現。教傻子用槍，看似扶教弟弟盡為兄責任，但卻暴露了他欲借手打死麥琪篡奪土司權位的野心。當將來的土司終究該誰來當的話題扯開，傻弟弟道出只有父親心里最清楚時，新英雄對觀眾發問他是個傻子嗎，揭開了他疑忌、挑釁老土司和傻子關系的一系列預謀。而傻兒子行動的諧與內心的莊之間的對應亦得到很好的映照。第三層是麥琪土司與戎貢土司明爭暗斗、打情罵俏。麥其土司也有他的得意之處，如他嘲笑戎貢土司自

11、以為是、想獨攬土司大權坐擁天下的狹隘，可見他還有居一隅、望國中的一點眼界，這可看作是近代革命風潮影響在麥琪土司身上投下的一抹亮色的影子。而老樹枯藤要開花高揚的拖音這一句幫腔幫錯了，再來甩出的趣話，營造了跳出劇情之外的瞬間驚悚與幽默感。第四層是傻子與戎貢土司女兒的戀情，反向地建構了與主干故事多重套疊的戲劇空間：這一次又是權欲之柄惹的禍，但卻是天下最漂亮女人覬覦至高無上權利的關目。她不但想通過掌控傻子一步到位，登上麥琪家主人王后的位置，而且欲玩弄麥琪的兩個兒子于股掌上，替母親打新天下。此劇借助對川劇唱腔抒情調性底蘊的挖掘，以及直插云霄的轉經筒，精致亮麗的唐卡、消沉壓抑的天空、紅艷欲滴的罌粟、詭異暖

12、昧的家事氣氛、歡快流動的民俗事相等舞臺布置和場景轉換，刻意營造了各種人物之間離合關系的多重興趣，不斷推進和次第展開著故事敘演的空間和層次：不但重新詮釋了近現代革命史視野覆蓋之下、又富有后現代色彩的哲理劇，而且在舞臺表演張力場的營造中巧妙地激蕩和考驗了不同社會階層觀眾的情感承受維度。不可否認，作為展演的川劇表演活動，是經過精心組織籌劃的集中展示行動，它與民間自發存在的、原生的川劇演出相比，顯然是非常態的。但近年來展演的川劇大戲，正是通過對歷史與人性問題的拷問，對充滿民間生活情調和地域風情的蜀地文化性格的重塑，以集成的、精品的、超越物質的演出形態，不斷激活、增殖著川劇文化的傳統價值和現代精神內涵。

13、從匯演、調演、展演推出的以?青銅魂?和?塵埃落定?為代表的一批經典大戲劇目看，川劇的展演活動可以說越來越顯示出它從原生的演出形態中自然延伸、挖掘和開拓出來的一種活態基質的力量。二、代表性傳承人與川劇褶戲文化空間的多重建構2022年6月5日至7日，在成都錦江劇院舉行了三場川劇代表性傳承人的示范演出。這種專門由代表性傳承人擔綱的川劇褶子戲名家展演，作為川劇展演的一種實驗和探究，以即時即事的個性演繹、使褶子戲故事的多重興趣得以飽滿呈現，更引發了我們對川劇展演形態將來開展方向的進一步考慮。終究該怎樣理解傳承人的代表性?這種代表性如何勾連展演態與原生態、新生態演出之間的關系，更好地解決傳與承的對接?如何

14、將非常態的調演、展演形式與民間自然聚落的原生態演出活動、以及新民間語境下川劇的一系列娛樂化、舞蹈化、民俗化、碎片化的新生態演出實現移人和新的交融?與大戲通過宏大敘事構架歷史與現實的通道、提升人性的向上一路探求不同，與留給觀眾場內的沉醉、場外的回味和審美的沉思不同，川劇褶子戲的專場演出，可以說從題材、故事段落和表演形態上，都表達出向下一路、回歸世俗、面向普通群眾，娛樂底層眾生，充分調動現場熱鬧感和觀演互動性的鮮明特色。如?石懷玉驚夢?和?花子罵相?兩出褶戲，就以各見其長的唱做和白口，掀起了劇場觀眾的聲浪和轟動效應。?石懷玉驚夢?是川劇相當經典的鬼戲。肖德美扮演的石懷玉，先是通過高揚叱咤的唱腔追憶

15、了上京應考、途中染并遇狐仙蓮娘相救、結為夫妻、贈以丹珠、助其奪魁的故事前境。接著交代了他入贅相府、另結新歡、恩將仇報、殺害蓮娘的罪惡行徑。在場觀眾的陣陣喝彩是對扮演者的表唱技藝最熱烈的表揚。而隨著臥帳內外，夢醒之間，喪心病狂，無可救藥的石懷玉與千里尋夫、討珠索命的蓮娘真幻疊印，虛實相生，鬼的溫順迷恨與人的狡詐乖張交纏一氣，艷事與悲情往復沓來的故事展開后，與跌宕旋變的唱段相得益彰的，還有高難度的做工和絕技。伴著蠟燭的明滅、影子的提挈、三襟的踢踏、水發的狂甩、帽翅的搖擺、黑袍的抖動、鬼臉的涂抹、僵尸的驚倒，石懷玉的扮演者把觀眾帶人了自己殺妻后彷徨愧疚、人夢時恍惚焦慮、索命時恐懼驚駭，最終精神崩潰、

16、驚厥而亡的人生迷途；而虧心事兒做不得煞尾幫腔，不僅將觀眾帶離了劇情，而且恰到好處地點化了此劇的道德譴責意味。此劇是小生唱做并重的應功戲，肖德美的表演唱做俱工，使觀眾真正領略了川劇鬼戲亦真亦假、亦正亦邪、亦熱亦冷、亦喜亦駭、亦冥頑亦嬌媚、亦風情亦兇煞的境界。又如?花子罵相?，許明恥扮演的陳仲子，能將那種迂腐、食而不化、一味受人調弄嘲笑卻自恃自得的人物演得滿場活趣、歷歷生風。此褶花子一角的扮演，讓我對川劇襟襟丑的藝術魅力大長見識。許明恥的白口戲，人上場，滿眼是戲；一人在臺，滿場活氣。有時看似不緊不慢，內在的張力卻因為方言的調諧、典故的串綴、包袱的揉入而顯得充滿力度，有時又如口吐蓮花、遍撒珍珠，頂真

17、、諧音、俚語、俗話及蓮花落、繞口令、歇后語、三句半的化用，真是百煉鋼化為繞指柔、出神人化、到達了爐火純青的高度。觀眾輕松詼諧、笑料不斷的氣氛中，體味了一個乞食為生者胸懷天下、考量世情上下的情懷，理解了一個閑云野鶴替滿腹經綸、懷才不遇的失意文人打抱不平的義氣后，充分欣賞和享受了看似玩世不恭的打趣將底層百姓宣泄憤怒的罵的藝術發揮到淋漓盡致說話藝術的盛宴，也最終深深認同了卑賤者最聰明的民間智慧的力量。又如?華容道?和?馬前潑水?兩出褶戲，更以精彩的表情和身段極大地調動了觀眾入戲出戲的情緒。?華容道?中孫譜協和王厚盛分飾曹操和關羽，二者的表演可謂相得益彰。沒有刻意鋪排驚心動魄的大場面，而專力貫注于友敵

18、狹路的小動作渲染，這樣的藝術處理，因為滿足了普通百姓對使氣逞強、你恩我怨的好奇，所以故事演來眉眼生風、煞是好看：尤其是拂去了白臉奸臣臉譜的曹操面部表情、身段細節的跌宕變化，論文聯盟令人叫絕：敗走奔逃時意味深長的三笑、狹路相逢時苦心算計的周旋，扯舊交情時絮絮叨叨的試探，脫身逃走時一時夾意的狠話二人唇槍舌劍的言語機鋒，不僅襯托出關羽忠與義的兩難，而且讓觀眾看到了一個又驚又怕、亦諂亦懦而又處變不亂、能伸能屈的亂世梟雄形象，禁不住為這一個心計瑣碎、鹵莽得意、狂妄自得，無論使盡何種招數定要闖過人生風口浪尖的民間草頭王形象不斷喝彩。?馬前潑水?是陳巧茹第一次嘗試扮演的壞女人嫌貧愛富、自討休書的崔巧鳳。但這

19、個人物卻讓觀眾恨不起來，甚至更想為這弱女子一掬同情憐愛之淚。面對披紅掛綠、高頭大馬游街而來的昔日丈夫，身處舊情難忘、有心悔改卻遭遇馬前潑水的境遇，她以低徊哀婉、迤邐不絕的唱腔，讓觀眾體貼人微地領受了她內心積聚的癡情苦恨和愧悔不安。哀婉含情的眼神、柔弱無助的身段、飄拂無依的水袖，表演的充分舞蹈化和詩意化，召喚著觀眾重新打量這個因希望生活平安富足而導致覆盆悲劇的女子的內心真實。而小心迎拜、泣訴跪求、愕然端盆、拾掇傾水、呼天搶地、失神瘋癲的身段做工，不僅把因丈夫無情棄絕而悔恨交加、無地自容的小婦人的心理變態刻畫得極盡傳神，而且也讓觀眾屏息在回頭不知錯、懺悔不容諒的小女子情毀心碎的慘烈情狀中不能自拔，

20、對遭受身心踐踏而難以立生的舊時代女性的卑微無助發出深深的憾惋和嘆恨。呈如今舞臺上的表演假如沒有觀眾的參與，戲劇即無法完成自身。褶子戲展演的精彩，正在于這種當下的沉醉感和俗諧熱鬧的互動性。?拿虎?以幽默詼諧而稍帶挖苦意味的四川方言，以三七字句穿插順口溜的大量念白，調侃本無英雄膽氣的伍三被縣令逼著上山拿虎的故事。任廷芳扮演的伍三豐表情生動，時而佯裝大笑，時而哭泣，時而皺眉，時而憋屈；一會兒討好老虎，一會兒與土地老兒爭理，一會兒怒罵縣令不仁，一會兒發愁身后家親，把觀眾帶入了碎片式的嘮叨家常的親切氣氛里，小人物的慵懦恐懼和子民無力對抗官長生殺予奪、隨意驅遣的無奈也獲得了觀眾的寬慰、理解和同情。?堂會三

21、拉?一劇，魏益新老先生演活了包城知縣這個周旋與妻子、妻弟、妻父之間的為難角色。因為家事風情的包袱、滑稽詼諧的白口、委曲求全的無奈、憐恤親朋的摯情，將看似平常的家庭故事演繹得充滿夫妻嬌憨、溫情與賞愛，而斗嘴慪氣中又往往笑話不斷，觀眾充分感受了一場家庭鬧劇變成了風情趣劇的鮮活氣息。?馬房放奎?最精彩的局部是老伯陳榮的表演。年屆七十的楊昌林先生表演功底不粘不滯、深湛老到。奉命斬奎的陳榮，以豐富的面部表情變化，尤其是不斷穿插的彈須、理髯、吹須的動作，將痛下殺手、于心不忍，難禁哀求、擔憂被罰，吐血自殺、捐軀救奎的矛盾心態和最后抉擇形象生動地傳達出來，從而以濟困扶微，張揚道義的自我犧牲，開釋了小民的憤怒和

22、不平。而?鬧隍會?那么舍棄了威官加恩垂憐小民的套路，將傳統的清官題材加以變形。與城隍同庚的縣太爺為生日清冷，喬裝扮城隍，微服察民情，胡瑜斌扮演的官丑石知縣一路上坐轎玩竿、渡河涉險，將一個波瀾不驚、并沒有多少劍拔弩張的官民矛盾的故事，演來跌宕起伏，充滿幽默。在一個注重實務、親民愛民的清官形象躍然場上的同時，娛樂元素的輸入，張揚了鄉里隍會的熱鬧風俗和巧設計囊、調弄城隍的小民大智慧。對于川劇代表性傳承人的示范演出，可能存在不同的看法和爭議。但我以為，傳承人凸現的代表性，恰恰顯示了川劇展演作為地方性的非物質文化遺產理論活動進入了一個向縱深推進、多向度展開的過程。傳承人的代表性，要強化和突出個人風格和藝術個性，因為，代表性傳承人對川劇藝術進展的個性演繹和飽含特定時代感的情趣發揮是獨具魅力、無法復制的。但在此根底上，也應該考慮以代表性傳承人為核心建立富有特色的系列性傳承團隊問題。傳承團隊的建立，能凝聚傳承人的群體心理，使川劇演藝群體從整體上找到社會身份的歸屬感和主體間的情感認同，最大限度地激發傳承人的創造積極性和藝術精神自覺。最重要的是，川劇代表性傳承人的示范演出，給我們提供了審視的摹本，同時也記錄、呈現、展示、傳播、衍展了非遺背景下川劇演出的多變樣態，這種摹本和樣態將川劇的藝術精華、豐富面相作為一個整體和活體傳承下來，從而營造和構建了川劇表演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