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歸來的留白陸犯焉識的答案小說原著講述了知識分子陸焉識從 20 世紀三十年代直到文革結束的整個命運歷程，其中不乏漫長勞改過程中 的苦難和文革結束回家后與兒女生活的格格不入。電影只截 取了小說結尾“老犯人”回家后，和半生等焉識、此刻卻因 為失憶不識焉識的馮婉瑜最后相守。如此改編一方面被一些 影迷“質疑”回避鋒芒不如活著犀利，另一方面也讓觀 眾對電影背后的大量“留白”產生興趣。陸焉識是什么樣的人？他犯了什么罪？ 電影中倉皇逃回的陸焉識雖然蓬頭垢面，但仍會在見婉瑜之前盡力洗干凈自己的臉。小說中的陸焉識是舊上海的富 家公子，擁有“照相機功能”般的超強記憶，會四國語言， 能在腦海中盲寫十幾萬字， 是個追求

2、自由、 視妻子婉瑜為 “牢 籠”的風流才子。 在美國留學、 重慶當教授的時候， 他曾“犯”兩樁情事，在大西北漫長的勞改和流放中，他才慢慢咀嚼 到家中妻子婉瑜的靜美、發現了自己對婉瑜的深愛。陸焉識究竟犯了什么“罪”？和 20 世紀五六十年代其他被一夜之間抓起來的“右派”分子一樣，他也完全不知道 自己的“罪狀” ，不關心政治的他無非是“出身”不好，又 喝過些洋墨水，有些知識分子的“較真”和自由精神。他的“罪”是生不逢時。陸犯焉識流放西北時曾經歷過什么?電影歸來用陸焉識中途逃回家見婉瑜遭遇的一場驚心動魄的“正面抓捕”暗示了陸焉識經歷過的痛苦。而在小 說中，這段描述是全書的“重頭”，甚至于他對于婉瑜的

3、愛，也是在二十多年的勞改中慢慢咂摸出來的。小說中的陸焉識為防止“口禍”，裝了年結巴。和其他“犯人”一起在茫茫大西北經歷了酷寒、饑餓和人性的泯滅，也曾被小殺人 犯當成唯一的“親人”，經歷過數次生死時刻。導演張藝謀在采訪中也稱被小說中陸焉識費盡心機、冒著被凍死、打死的危險去看大熒幕上女兒一個鏡頭的描述打 動，不過，要交代這一段，又需要太多的筆墨交代更多的背景，最終只狠心選取了小說的結尾， 不提陸焉識的流放經歷對于質疑他不夠犀利的聲音，他也曾間接反駁，“在現行體制下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馮婉瑜是什么樣的女人？她和焉識如何能有這樣“驚心動魄”的愛情?電影中鞏俐扮演的馮婉瑜是一位樸素、溫婉的中學教師，在被組

4、織告誡、女兒“背叛”的時候，仍然獨自保留對 陸焉識的尊重和愛慕。而小說中，馮婉瑜這一角色更為豐滿 動人。她原本是一個舊式的閨秀， 陸焉識視與她的婚姻為“失 去自由”。和她在一起時，他刻意與她保持距離，卻在二多年的分離中逐漸領悟到她那種安靜的美麗和對自己驚心 動魄的愛慕。小說結尾陸焉識回家后的婉瑜堪稱“神來之 筆”，已經患上“老年癡呆”的她仿佛時光倒流，像少女 樣和陸焉識約會，卻把他當成了另一個男人。臨死之前的她 似乎從一生的束縛中徹底掙脫出來，最后的日子她拒絕穿上 衣服，兒女為她“害臊”，只有老陸焉識守護了她最后的自 由。陸焉識和女兒丹丹之間到底是一種什么樣的感情?電影中新謀女郎扮演的女兒丹丹咬牙切齒地對陳道明說：“沒有人希望你回來。”而在陳道明“歸來”的雨夜她更背叛了父親向組織“告密”。很久以后父親真正歸來，她心中始終有此“罪孽”，卻同時恨父親讓自己成為“罪人”，直到陳道明漫不經心的一句“我知道”。中“丹丹”的原型是小說中陸焉識最小的女兒，也是他最疼愛的一個。大女兒出國，兒子淪為平庸的小市民，只有小女兒還保有對父親、母親的私心，雖然其中也摻雜著怨恨與糾結，因為父親的“問題”才貌俱佳的她曾經一度淪為老姑娘，她羨慕父母的愛情。事實上，小說中陸焉識的“歸來”并不完美，子女們的冷漠和不幸讓他無可留戀。婉瑜死后，陸焉識也選擇了再次“流放”，他已經無法融入現世的復雜。這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