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農戶兼業化進程及其對農業生產影響的分析 農戶兼業化進程及其對農業生產影響的分析 以江蘇省北部農村為例 【作 者】胡浩/王圖展 【作者簡介】胡浩，南京農業貿易學院 王圖展，南京農業大學經濟與貿易學院 【內容提要】經濟經濟發展水平不同，導致農戶兼業化的發展動因差異較大。從蘇北農村農戶兼業化的調查分析中可以看到，我國農戶的兼業結構尚未穩定，隨著經濟的增長，存在著純農業戶、一兼戶轉變成二兼戶、非農戶的現象。而農戶家庭收入的不足、農業收入占家庭經營收入的比重較大、農業勞動力的剩余是農戶兼業的主要決定因素。雖然現階段的農戶兼業對農業生產尚未產生大的消極作用，但其潛在影響不可忽略。如何有效引導農民合理兼業，

2、是一項重要的實踐課題。 【摘 要 題】農村調查 【關 鍵 詞】農戶兼業化/農業生產/蘇北農村 農戶兼業（注：我國的兼業農戶的概念與日本及歐美有一定的不同。日本是指家庭成員中有1人或1人以上從事兼業的農戶；歐美是指農業經營中有從事兼業的農戶（今澤夏樹：農業經營學講義，第66頁）。而我國是指家庭成員中有從事兼業的，且其收入超過農戶總收入的10以上的農戶。）是一種農戶改變以往單純從事農業生產的狀況，在從事農業生產的同時又從事非農業生產的經營形式，是經濟發展過程中農業經營主體在行業選擇上所發生的必然變化。從與我國農業經營結構相似的日本、韓國及我國臺灣省的經驗來看，隨著經濟的發展，農戶兼業會不斷深化，最

3、終形成相對穩定的兼業結構。 根據以往的研究，農戶兼業的直接動因是由于農業過剩經濟學家七戶長生等認為農民的收入水平低下是農戶兼業的主要決定因素。而經濟學家嘉田良平則形成了著名的推拉說，認為是農業內部的推力和非農美國人類學家Peggy Barlett（1990）考察了喬治亞州道治縣的一些農戶后指出，影響農戶兼業的經濟因素和非經濟因素包括：土地和資本市場以及經濟發展階段等的不同，農戶兼業的影響因素及各個時期的兼業水平會不一樣。 近年來由于我國的國民經濟持續保持一個比較高的發展水平，農業在GDP中的份額不斷下降，農村剩余勞動力也有增加的傾向。非農行業對農村勞動力保持了一定的拉力作用，而農產品價格的持續

4、走低又使農民的相對收入較低，因此，根據國外的經驗及理論推測，我國的農戶兼業化應該有了進一步的發展。因此，為了準確把握我國農村農戶兼業化的進程，并進一步分析其對農業生產的影響，以便提出相應的政策建議，我們對江蘇北部農村的農戶兼業化現象進行了實地調查。選擇無論是農戶的收入水平還是兼業化程度都接近于全國平均水平的蘇北地區作為本次考察的對象，是期望其更具有典型意義和代表性。 蘇北農戶兼業化進程的實證分析 第一次農業普查資料顯示，1996年江蘇省的農戶兼業化現象已經相當普遍，兼業農戶占農戶總數的61.40，高出全國平均水平24個百分點。其中二兼戶（注：農戶類型劃分仍然沿用第一次全國農業普查的口徑，即：家

5、庭從業人員主要從事農業，如有少量從事非農業，其非農收入不超過10的農戶為純農業戶；家庭從業人員中以從事農業生產活動的居多，或從事農與非農活動的從業人數等同，但農業收入超過非農業收入的歸為農業兼業戶（一兼戶）；家庭從業人員中以從事非農活動的居多，或從事農與非農活動的從業人數等同，但非農收入超過農業收入的歸為非農業兼業戶（二兼戶）。）的比重更是達到35.40，遠遠高于全國6.62的水平（見表1）。這主要是江蘇的經濟相對發達，農外就業機會較多造成的。但同時，江蘇省內的農戶兼業化也表現出明顯的地域差異。蘇南、蘇中、蘇北從南向北，經濟發展水平由高向低，兼業化程度也呈現由高向低的趨勢。對三個地區的兼業化程

6、度進行一個詳細的分析，可以發現，蘇南、蘇中、蘇北的一兼戶比例由低向高，分別是14.00、27.00和28.70；二兼戶比重則由高向低，分別是72.00、51.10和12.70。這至少可以說明，在我國現有農業經營條件下，隨著經濟的增長，存在著純農業戶、一兼戶轉變成二兼戶，農戶的收入水平大幅度提高的現象。反過來說，要提高農民收入，鼓勵農戶的兼業應該是一種選擇。 表11996年及2001年兼業農戶的構成狀況 資料來源：1997年全國和江蘇省農業普查資料；*為2002年筆者在蘇北的3縣實際調查300家農戶的資料。（注：2002年調查的三縣為濱海縣、鹽都縣和大豐市。樣本的選取方法是首先在三縣市中隨機抽取

7、一個中等收入水平的鄉鎮，然后在該鄉鎮再隨機抽取一個村進行逐戶的問卷調查。） 表1還顯示了1996年與2001年蘇北地區的農戶兼業化程度的對比情況。1996年的兼業農戶占全農戶的比率為41.40，基本上與全國平均水平持平。而在本次調查中，這一比例已上升到62.90，5年提高了近21個百分點。但該比例仍然低于1996年蘇中的78.10和蘇南的86.00的水平。這既表明了相對于蘇南、蘇中而言，蘇北地區的兼業化程度較低，也表明了蘇北地區的農業兼業化仍然會進一步地發展。調查顯示，一兼戶和二兼戶的兼業經營雖然都有不同程度的深化，各占被調查農戶總數的38.71和24.19，分別比1996年上升了10個百分點

8、和11個百分點，但一兼戶的比例仍然超過二兼戶，這與經濟發達地區形成了鮮明的不同。 為了更好地把握農戶兼業化的進程，我們從經營規模與兼業化的關系、家庭勞動力狀況與兼業化的關系及家庭收入水平與兼業化的關系進行了分層分析。 純農戶、一兼戶及二兼戶的經營面積與兼業化程度呈反相關的關系。300戶農戶的調查表明，純農業戶、一兼戶及二兼戶的戶平均經營農田面積分別是4.81畝、4.63畝和4.36畝，如此小規模的經營面積是造成兼業的主要原因。然而，三種農戶的經營面積的微小差異是否是兼業程度的決定性因素呢？在調查中，幾乎所有的農戶都認為如此小的面積差異并不是選擇兼業與否的標準。但經營面積越小越容易兼業，反過來，

9、有一個比較好的兼業就會輕易地減少經營面積是客觀存在的事實。 再從家庭勞動力狀況與兼業化的關系來看，存在著以下幾個傾向。一是家庭從業人員數量與農戶兼業化程度成正相關。勞動力絕對數量越多，其兼業化程度越高。這可以理解為勞動力的絕對剩余引起了農戶的兼業化行為。二是無論哪一種農戶，非農產業從業人員占農戶勞動力的比例都較高。純農業戶以從事農業生產為主，但也有少量人員從事非農業活動，在本次調查中，這一比例為13.00，戶均為0.28人；一兼戶和二兼戶的比例更高，分別為39.22和59.23，戶均高達0.91人和1.54人。三是家庭從業人員平均年齡與兼業深度呈現一定的規律。二兼戶兼業程度最深，其從業人員平均

10、年齡最小，為38.12歲；純農業戶兼業程度最淺，其從業人員平均年齡最大，為44.17歲；一兼戶居中，為40.60歲。四是兼業人員的受教育程度也是按純農業戶、一兼戶到二兼戶的順序逐漸提高。這說明了年輕的、受過一定教育的農民更容易離農，隨著兼業走向多元化，從事農業的勞動力將趨向老齡化。 從家庭收入水平與兼業化的關系來看，兩者呈正相關。純農業戶盡管以農業生產為主，但仍有一部分收入來自于非農行業，其非農收入為472.73元，占家庭總收入5651.53元的8.36，非農經營在家庭中略顯次要，農戶經濟的農業依存度比較高；二兼戶的非農收入絕對值最大，為7895.85元，占家庭總收入12398.00元的比重高

11、達63.69，兼業經營在家庭中占有重要地位；一兼戶大致處于純農業戶和二兼戶之間，非農業收入占家庭總收入9636.42元的49.65。可以認為，在現階段的農戶經營中，兼業化程度越高，農戶收入水平也越高，農戶經濟的農業依存度（農戶收入中農業收入的比例）越低。 表2蘇北農戶的農業要素投入及生產率（注：由于本文暫不考慮農戶內部農業生產結構的差異，所以，表2只是橫向反映三種戶型在農業要素投入和生產率上的不同，某些指標因諸如種子費、水利管理費、家畜飼料與防疫費等項目的缺少而不能簡單匯總。） 資料來源：筆者2002年蘇北農村調查。 農戶兼業對農業要素投入的影響 農戶的兼業經營對農業生產的影響，一是表現在對資

12、源的競爭，特別是對勞動力的競爭會影響到農業生產要素的投入水平，這是一種負面的影響；二是表現在由于兼業收入的增長可能會帶來農戶增加對農業生產的投入。也就是說，在農戶兼業化過程中，農戶的農業要素投入及農業生產率會呈現出不同的結果。 首先，勞動力資源的投入情況。調查顯示，兼業農戶勞動力投入比純農業戶少，這可能是由于戶均耕地面積決定的。但畝均家庭勞動力的投入，兼業農戶也少于純農業戶。在兼業農戶中，二兼戶的勞動力投入少于一兼戶，這說明了在農業勞動力投入上存在著隨著兼業程度的增加而投入減少的情況。然而，分析三種農戶的農業勞動生產率可以發現兼業農戶的勞動生產率要高于純農業戶。 其次，從農業中間生產要素的投入

13、來看，兼業農戶一般要高于純農業戶，兼業農戶更傾向于高投入高產出的經營方式。調查表明，雖然兼業農戶的勞動力投入、戶均耕地都比純農業戶少，但畝均耕地資金投入較大。特別是畝均（水稻）的化肥農藥投入一項，兼業農戶顯著大于純農業戶。從長期來看，由于要素邊際報酬遞減規律的作用，這種僅僅依靠化肥投入來替代其他要素投入的做法可能并不利于農業的可持續發展，但在短期卻可以提高勞動生產率。 再次，盡管各戶型在畝均（水稻）臨時工費投入上差異不顯著，但在畝均（水稻）機耕費用的投入上差異明顯。二兼戶全年畝均投入最少，最多的是純農業戶，高出二兼戶34.76，一兼戶居中，兼業農戶存在用雇工勞動替代自家勞動和機耕勞動的傾向。將

14、二兼戶按照收入差異劃分不同的規模，與各戶型比較用工費用與機耕費用，上述問題表現得就更為明顯。表3顯示，二兼戶各組的用工費用與機耕費用之比均高于純農業戶與一兼戶，低、中收入戶分別為0.961和0.871，在高收入戶中這一比例達到1.661，雇工勞動替代機耕勞動的傾向十分明顯。這實際上可以看成農業生產中的技術問題，即由于現階段的農村勞動力價格低廉，加上戶均耕地面積較小（不存在規模效應），機械與勞動的代替尚未發生。長期來看，這種傾向對于農業現代化當然是不利的。 表3蘇北農戶戶均水稻用工費用和機耕費用比較 資料來源：筆者2002年的蘇北農村調查。 分析與討論 根據以上的調查結果，我們對農戶兼業化的原因

15、及其對農業生產的影響作進一步的分析與討論。 （一）現階段農戶兼業化的原因 1.現階段的農戶家庭收入的不足是農戶兼業最直接的動因。為擺脫低收入的局面，兼業是一種簡便方法，具有明顯的速效性。近幾年我國農民的人均純收入增長滯緩，與城鎮居民收入的差距進一步擴大，使農戶的兼業經營在提高收入水平上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以蘇北地區為例，1996年農民人均純收入為2320.20元，2001年為3295.00元，平均每年增長7.27。而同期蘇北城鎮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由1996年的4462.80元增加到2001年的6988.00元，平均每年增長9.38。城鎮居民的收入水平本來就比較高，再加上年均增長率要高出農村居民

16、2.1個百分點，兩者的差距進一步擴大，2001年的兩者差額達歷史最高水平的3693.00元，大于當年農民人均純收入。在農民的相對收入低下的同時，農民支出卻保持了較大幅度的增長。1995年農民人均現金支出為2466.10元，2001年增加為3091.80元，增幅達25.37。從價格指數上看，農村居民消費價格指數（1978=100）從1995年的366.5上升到2001年的397.8，而同期農產品收購價格指數從1995年的519.7下降到2001年的400.6（注：數據來源于江蘇統計年鑒2002。），此消彼長，說明了彌補當前農戶家庭收入的不足單純依靠農業生產已不足取，兼業經營是必然路徑。 九五期間

17、江蘇省農戶收入中，農業收入盡管仍然占有重要地位，但其比重在逐年下降，而非農收入不斷增加，年均遞增18以上，成為全省農民收入的主要來源，這與農戶兼業化是分不開的。 2.農業收入的基礎作用及保有土地的積極意義是農戶兼業的保證。一方面，從事農業生產對農戶家庭來說并非是無利可圖，農業收入是許多農戶的基本收入。在本次調查中，70的農戶認為經營農業在維持最基本的家庭收入及糧食的自給方面有重要意義。從江蘇全省來看，1990年、1995年和2001年農業收入占農民家庭經營收入的比重分別為85.02、84.27和75.59。因此，在當前非農產業就業困難的現實情況下，完全放棄農業收入是不理智的。另一方面，土地的資

18、本特性隨著 3.農業勞動力的剩余為農戶兼業提供了可能。這主要指以下幾個方面：（1）農業勞動力的絕對剩余。按照蘇北16個經濟薄弱縣現在的耕地和生產條件，大約共有390萬人屬于剩余勞動力范疇（尤健，2002）。既然數量如此眾多的農業剩余勞動力不能被農業完全消化掉，那么出路就在非農行業了。（2）農業生產的季節性剩余。農業勞動有忙、閑之分，具有明顯的生產間隙性。在農業生產間隙進行兼業化經營，以尋求現有資源約束條件下收益的最大化，這是市場經濟中農民作為經濟人的理性行為。（3）家庭勞動力質與量的差異。在家庭弱質勞動力能夠完成農業作業的情況下，獲得非農就業機會較大、創收能力較強的青壯勞動力往往傾向于尋找農外

19、就業機會，增加家庭整體收入。 綜上所述，現階段農戶家庭收入的不足產生了兼業的必要性；家庭勞動力的剩余使兼業成為可能；而農戶對農業生產的依賴使兼業成為現實。由于這些原因不可能在短期內消失，農戶兼業化即使存在著地區差異，進一步深化也是必然的。因此與國家相比，目前我國的農戶兼業經營為過渡型，尚未形成比較穩定的永久型兼業。也就是說，現在的兼業農戶可能僅僅是由純農戶向非農戶轉變的中間戶型，其中的大部分將來會完全脫農，農戶數量也應該有較大幅度的減少。只有當農戶平均收入水平與城市居民的收入水平相當接近時，兼業農戶才有可能保持相對的穩定，形成所謂的永久型兼業。 （二）農戶兼業化對農業生產的影響 1.農戶兼業化

20、對農業生產發展尚未產生明顯的消極作用。從總體上考察，農戶兼業化尚未對農業生產產生根本影響。（1）由于農戶經營的耕地面積相對較小，而農戶勞動力又處于一個相對剩余的狀態，大量滯留在農村的剩余勞動力目前尚不能充分消化在非農產業當中，絕大部分還得在降低農業生產成本、增加農業效益上下功夫，以求使現有資源發揮最大作用，從而增加收入水平。（2）目前?a href='/socialsciences/newidea/24400.html'>系統潭鵲吶嬉禱脅蛔鬩遠耘瞪蟮牟渙加跋臁鏡韃橄允荊顆禱胍患婊謀壤腿勻揮?5，這樣高比例的農戶從事農業生產使得即使存在的農業副業化現象對農業生產產生的影響也

21、會顯得微不足道。（3）兼業農戶的家庭收入普遍要高于純農業戶，農業信息搜集能力以及市場應變能力都要優于純農業戶。從農業投入的角度分析，對農業有一定的積極作用。 2.農戶兼業化對農業生產的潛在影響不容忽視。農戶兼業對農業生產的潛在影響主要表現在以下幾方面：首先是農戶兼業的深化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到農業的規模經營。雖然農業的規模經營更多地由土地政策、農戶收入水平等因素決定，但當農戶更傾向于永久型兼業時，土地的流轉會比較困難。其次，由于土地邊際報酬遞減，二兼戶無法擺脫向非農產業資源、時間、精力投入上的傾斜，農戶兼業化有使農業生產率降低、農業勞動力老弱化和婦女化的潛在可能。農村大量年輕勞動力向農外產業流出可能導致未來農業勞動力的不足。這在其他的一些研究中也得到證實，如高強（注：根據高強的調查，陜西榆林地區20歲以下的農民92務農，51歲以上的農民90.4以上務農，農業生產已經出現老弱化。）等。與此同時，傳統的精耕細作農業生產技術可能逐漸消失。再次，在農村過剩農業勞動力轉移過程中，部分農民或多或少地存在摞荒現象，使得我國農業生產上耕地稀缺的矛盾進一步激化，給糧食增產帶來一定困難。 農戶兼業化的發展思路 由于我國農村的農戶兼業化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