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離婚案件中涉股財產的認定與分割的若干問題 摘要離婚案件中夫妻共同股權的認定和分割是司法實務的一個重要課題。夫妻共同股權既有股權的共同特征，又有其特殊性。夫妻共同股權的認定應當堅持婚姻法第17條及司法解釋規定的夫妻共同財產認定的基本原則，同時還應當從股權投資的延續性、婚姻倫理等方面來認定股權及股利的歸屬。夫妻共同股權的分割既應當遵守婚姻法的規則，還應當受公司法、企業法相關規則的制約。關健詞 離婚 股權 夫妻共同股權 認定 分割隨著我國社會主義市場經濟的發展, 個體私營經濟的迅猛發展和證券市場的不斷完善, 使個人持有股權成為經濟生活中普遍存在的現象，使我國夫妻共同財產的認定和分割也日益復雜化。修訂

2、后的婚姻法及有關的司法解釋, 完善了我國的夫妻財產制度, 對夫妻財產的認定、分割進行了詳盡、具體的規定, 但遺撼的是對于夫妻關系存續期間股權的認定及分割仍不明確, 是目前困擾司法實務的一個難點問題。一、股權和夫妻共同股權的性質股權是一項獨立的民事權利。股東遵循公司法的相關規定，以轉移出資財產的所有權為對價,取得股份有限公司的股票和有限責任公司的出資證明書，因此，股權的取得首先具有法定性。其次，股權劃分為財產性權利(包括分紅權、新股優先購買權、剩余財產分配權、股份轉讓權等) 和公司事務參與權(包括表決權、召開臨時股東會的請求權、對公司文件的查閱權等) ，所以，股權的權能是綜合的,它們共同構筑起股

3、權這一整體權利。1再次，股權存在盈利性與風險性。股東可以通過持有股權而獲得公司利潤分紅和剩余財產的分配，同時股權的盈利性受各種因素的影響而處于變化之中，如果在公司破產的情況下，股權應當以出資額為限為公司承擔責任,從而決定了股權是具有風險性的。第四，股份可以依法轉讓，從而決定股權具有流轉性，但公司法和證券法同時規定了特定主體股份轉讓的限制性。從婚姻法及其解釋看，夫妻共同股權不僅包括公司法意義上的股權，還包括合伙、股份合作、個人獨資等意義上的投資份額，其除受公司法、證券法、企業法等法律規制外，還受婚姻法的規制，指的是婚姻關系存續期間, 是夫妻一方或雙方獲得的股權或者一方或雙方用夫妻共同財產投資合伙

4、、股份合作制企業、公司而獲得的股權。夫妻共同股權除具有一般股權的共性基本特征之外, 還具有自身獨特的法律特征:首先, 夫妻共同股權的主體具有夫妻身份。其次, 夫妻共同股權形成于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是在婚姻期間夫妻用共同財產投資形成的, 或者是夫妻一方或雙方因繼承、受遺贈、受贈與、債轉股、配股、行使股票期權等方式形成的，雙方另有約定或法律另有規定的除外 。再次, 根據婚姻法第17 條的規定, 除當事人另有約定或法律另有規定外, 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夫妻一方或雙方用夫妻共同財產投資所得的原始股權及一方或雙方所得的繼受股權, 都屬于共同財產。第四, 雖然合伙、股份合作制企業、有限責任公司中的股份, 可以為

5、夫妻共同擁有, 但依“股份不可分原則”,2 在行使此種夫妻共同股權時, 只能作為一個整體由顯名一方行使; 雙方均是顯名人的, 各自行使其享有的夫妻共同股權份額。夫妻共有的股票也只能由顯名的一方行使，雙方均是顯名人的, 各自行使其享有的夫妻共同股權份額。二、夫妻關系存續期間股權的認定世界各國婚姻法大都將婚前財產認定為個人財產。例如, 德國民法典第1363 條規定:“丈夫的財產和妻子的財產不成為婚姻雙方的共同財產;此規定也適用于婚姻一方在結婚后所取得的財產。”日本民法典第762 條規定:“夫妻一方在結婚前就有的財產作為特有財產。” 3修訂后的婚姻法, 將夫妻財產制度分為約定財產制、法定財產制和個人

6、特有財產制三種。我國婚姻法第13 條規定:“夫妻在婚姻關系存續期間所得的財產歸夫妻共同所有,雙方另有約定的除外。”這種婚后所得共同所有制度是我國的法定夫妻財產制,在此基礎上對婚前財產和婚后所得加以區分,確認不同的所有權。 4對于夫妻關系存續期間取得的股權, 夫妻雙方可以通過約定為夫妻共同所有或各自所有。在夫妻雙方沒有約定的情況下, 適用法定財產制, 這時就要針對不同的情形, 對股權的歸屬作具體分析：1. 股權作為夫妻共同財產的法定情形。婚姻法第17 條將夫妻共同財產的范圍限制在夫妻雙方在婚后取得的勞動收入和其他合法收入, 主要包括: (1) 一方的工資、獎金所得；(2) 生產、經營的收益；(3

7、) 知識產權的收益, 且只能是已經取得的收益；(4) 繼承或受贈的財產, 但被繼承人或者贈與人明確表示遺產是由一方繼承或者財產是贈與夫妻一方的除外；(5) 其他應當歸夫妻共同所有的財產。因此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夫妻一方或雙方基于以上任一途徑取得的股權, 應屬于夫妻共同財產。所謂婚姻存續期間應從男女雙方婚姻登記之日即領取結婚證書之日算起, 不論雙方是否開始共同生活, 自登記之日起雙方所取得的財產都屬于夫妻共同財產。2. 股權屬于個人特有財產的情形。根據 2001 年12 月24 日最高人民法院下發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婚姻法若干問題的解釋(一) 第19 條明確規定: “婚姻法第18 條規定為夫妻一方

8、的所有財產, 不因婚姻關系的延續而轉化為夫妻共同財產, 但當事人另有約定的除外。”據此, 個人婚前財產除非夫妻雙方約定婚前的個人財產在婚后為共同所有, 否則不能轉化為夫妻共同財產, 所以通過婚前個人財產所取得的股權也就并不當然地轉化為夫妻共同財產。同時，由于財產的存在形式是可變的, 財產存在形式的變化并不影響財產的歸屬。所以個人財產的存在形式如果發生變化, 只要個人財產的所有人有證據證明, 其擁有的股權是由其婚前個人財產轉換而來的, 該股權當然是夫妻一方的個人特有財產。因此, 在夫妻關系存續期間由夫或妻個人特有財產所取得的股權, 只是個人財產所有權形式的轉化, 而不影響其所有權的歸屬, 該部分

9、財產仍應歸夫或妻個人所有。3. 婚前個人股權在婚姻存續期間取得收益的性質認定。公司按公司法和公司章程的有關規定, 按股東出資額從公司可分配的利潤中向股東支付股利。股利的分配通常采取現金和股票的形式, 現金即通常所說的紅利, 股票分配則是指送配股或轉配股, 是公司將紅利折算成股份送給股東或將紅利折算成一定股份以一定價格配售給股東, 這種形式是公司擴張股本的行為, 也是股東將所獲利益再投資的行為。這種股權收益的歸屬現行婚姻法沒有明確規定。如果依從物隨主物的民法原理，股利作為股份的孳息的歸屬應當隨股份的歸屬，即股份的歸屬決定股利的歸屬，無論是婚前還是婚后取得。但從常理講，婚后股利的取得是因為一方經營

10、、生產或努力取得，從維護婚姻誠信、穩定的立法原則以及夫妻榮辱與共的基本家庭道德標準，應當認定為夫妻共同生產經營或努力取得的財產，視為夫妻共同財產。筆者認為，婚姻存續期間取得的股利, 在夫妻沒有約定的情況下, 就是婚姻關系存續期間夫妻一方取得的財產收入。這種通過投資取得的增值或收益應歸夫妻共同所有, 本金當然仍歸個人所有；如果用婚前財產投資虧損, 按婚姻法的有關規定, 則該部分損失由原財產所有人的配偶一方承擔。合伙企業、股份合作企業、獨資企業有投資份額也同樣適用這一規則。三、夫妻共同股權的分割方法基于意思自治原則, 夫妻可以協商的方式分割共同股權，如果夫妻協商不成,按照夫妻共同股權的分割進行分割

11、。無論協議分割還是依法分割, 除符合婚姻法、繼承法的規定外, 還必須考慮夫妻共同股權的類型、特性及公司法、合伙企業法、證券法以及相關司法解釋、行政法規和合伙協議、公司章程等約定或規定。1、有限責任公司共同股份的分割以夫妻一方的名義所持有的有限責任公司的出資證明書,是證據證券。它是證明股東出資和享有股權的憑證,既不能公開發行,也不能上市流通。有限責任公司是典型的人資兩合公司。我國公司法第35 條規定: “股東間可以相互轉讓其全部或部分股份出資。股東向股東以外的人轉讓出資時, 必須經全體股東過半數同意; 不同意轉讓的股東應當購買該轉讓的出資。如果不購買轉讓的出資, 視為同意轉讓。經股東同意轉讓的出

12、資, 在同等條件下, 其他股東有優先購買權。”據此, 如果夫妻雙方均是該公司的股東, 雙方可以根據各自所持有的股份數額協議維持現狀或分割差額，也可以依法院判決認定，其他股東無須行使優先購買權。如果只有一方是公司股東, 可協商或判決股份歸屬股東方所有,同時給予另一方相當于該股份價值一半的補償；協議或判決股份歸非股東一方所有或雙方折半共享的, 則必須經全體股東過半數同意。并且, 在同等條件下, 其他股東較非股東配偶一方有優先購買的權利。2. 以夫妻一方名義所持有的股份有限公司的不記名股票,是證權證券。由于該種股票并不記載有股東姓名,轉讓時受限制較小,只須在證券交易所交付股票即可完成股權的轉讓,因而

13、這種股權的分割方法較簡便。3. 以夫妻一方名義所持有的股份公司的記名股票,是身份性很強的一種股權記載形式,因股權持有者身份的不同劃分為資格股和普通股，分割方法也不同。(1) 資格股。發起人持有的記名股票屬于資格股。對此, 公司法第47 條規定:“發起人所持有的本公司股份自公司成立之日起三年內不得轉讓。”這意味著如果夫妻雙方離婚時公司成立尚未滿三年,那么作為發起人的夫妻一方所持有的記名股票是不可轉讓的。所以在分割該股權利益時,只能由持有方繼續享有該股權,而給另一方以適當的經濟補償。另外,公司的董事、監事、經理所持有的股票也屬于資格股,如果夫妻一方持有該種股票,依照公司法第47 條第2 款的規定,

14、在任職期間不得轉讓,具體的分割方法與發起人持股的情形相同。（2）不清潔股。根據我國擔保法第78 條第2 款的規定, 不清潔股票因設定質權而禁止轉讓。此部分股票也只能維持原狀, 并給予沒有持股或少持股方以相應的折價補償。(3)普通股。 股權的某些記載形式諸如出資證明書、記名股票等要求記錄股東姓名,并以此作為行使財產性權利和公司事務參與權的依據,而在實踐中為了便于各項權利的行使,股東姓名處往往載錄一人的姓名。因此,僅通過股權記載形式往往難以判斷其財產的屬性。如果籠統地認定為個人財產,則對另一方的利益存在嚴重的保護不足。為了使夫妻雙方的財產權得以平等保護,貫徹“夫妻雙方對共同所有的財產有平等處分權”

15、的原則,需要明確舉證責任,應由股權載名的夫妻一方證明系個人財產出資取得該股權,否則應認定為“共有”股權。4. 合伙共同股份的分割合伙是人合性企業。根據最高人民法院關于人民法院審理離婚案件處理財產分割問題的若干意見第9 條規定，一方以夫妻共同財產與他人合伙經營的, 合伙股份宜判歸作為合伙人的夫或妻所有, 對另一方給予合伙財產價值一半的補償。根據合伙企業法第21 條的規定, 如取得其他合伙人一致同意, 也可以由夫妻協議或由人民法院判決歸非合伙人一方所有或雙方折半共享。如將全部股份歸非合伙人一方所有, 合伙人一方應當得到相當于該合伙財產價值一半的補償。對于夫妻雙方都是合伙人的,如夫妻一方不愿意繼續充當合伙人而轉讓股份時, 另一方作為合伙人依照合伙企業法第22 條的規定享有優先購買權。在一方轉讓股份時, 另一方擁有的股份應當同時估價, 然后將轉讓股份的價金與股份估價的價金相比較, 分割價金的差額部分。5. 股份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