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2月第一屆“炎培杯”文藝學術交流論文征集活動第1卷第1期國內文交所的發展歷程與轉型思考歐驊杰11廣東芳源新材料集團股份有限公司廣東江門529100摘要本文梳理了國內文化產權交易所（文交所）自誕生以來所經歷的五個階段，并深入分析了文交所發展過程中一度產生的行業亂象問題的根本原因。針對文交所的未來發展，本文認為應當完善法律規制、提高行業和人才的準入門檻、加強風險管理、保護投資者利益，同時提出了擁抱數字時代、拓展交易品種與合作模式等建議，以期促進文交所行業的規范化和專業化發展。關鍵詞：文交所；文化產權交易；藝術品；收藏品；證券化；數字化；數字藏品；創新中圖法分類號G124 DevelopmentandTransformationofDomesticCulturalPropertyExchanges:AReflectiveAnalysisOuHuajie11GuangdongFangyuanNewMaterialGroupCo.,Ltd.,Jiangmen,Guangdong,PRCAbstractThispaperdelineatesthefivedevelopmentalstagesofdomesticculturalpropertyexchanges(culturalexchanges)sincetheirinceptionandprovidesanin-depthanalysisoftherootcausesoftheindustrychaosthatemergedduringthedevelopmentprocess.Regardingthefuturedevelopmentofculturalexchanges,thispaperpositsthatlegalregulationshouldbeperfected,theentrybarriersfortheindustryandprofessionalsshouldbeelevated,riskmanagementshouldbestrengthened,andinvestorinterestsshouldbesafeguarded.Additionally,thepaperproposesembracingthedigitalera,expandingtherangeoftransactionalproducts,andexploringnewcooperationmodelstofosterthestandardizationandprofessionalizationoftheculturalexchangeindustry.KeywordsCulturalExchanges;CulturalPropertyTransactions;Artworks;Collectibles;Securitization;Digitalization;DigitalCollectibles;Innovation1引言隨著文化產業的發展和國家對文化市場的重視，文化藝術品交易所或者文化產權交易所（文交所）作為一種新型的文化產品交易平臺應運而生。文化產品由于具備商品的屬性，不僅可以在傳統的藝術品、收藏品二級市場流通買賣，還可以通過證券化后在文交所進行交易，所以文交所的存在不僅為文化產品的交易提供了場所和機制，還推動了文化產業與金融資本的融合。然而，由于我國在文交所設立和管理方面曾經存在法規不完善和監管缺失等問題，導致投機、賭博、詐騙、非法集資等亂象頻發，并引發了一系列金融風險和社會問題。2017年后，隨著國家對國內文交所進行逐步清理整頓，文交所的發展開始回歸服務實體經濟。因此，研究國內文交所的發展歷程以及轉型路徑，對于規范文化產品交易市場、促進文化產業健康發展具有重要意義。2文化產品的交易和投資需求促進藝術品證券化的誕生藝術品、收藏品作為特殊的文化產品，具有極高的價值和文化內涵。隨著人們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文化素養的提升，越來越多的人開始關注并投資藝術品、收藏品。然而傳統的藝術品、收藏品在投資和交易方式上存在信息不對稱、交易不透明、價格波動性大等問題，一定程度上限制了相關文化產品的流通和收藏市場的健康發展。在此情形下，藝術品、收藏品等文化產品的證券化產品成為一種投資創新模式。通過將文化產品證券化、份額化、標準化，轉化為可交易的證券產品，投資者可以通過購買證券產品間接參與藝術品投資。與直接購買藝術品原件相比，藝術品證券化產品降低了投資門檻，提高了交易流動性，并分散了投資風險，為投資者提供了新的投資選擇。國內文交所作為藝術品證券化產品的交易平臺隨之興起，其交易模式曾主要以藝術品份額化交易與現貨電子盤交易兩種形式進行，此外部分文交所還推出了如藝術品投資基金、藝術品信托等證券化產品和投資模式，以滿足不同層次和風險偏好投資者的投資需求。3國內文交所的發展歷程自國內首家文交所成立以來，國內文交所市場經歷了從無到有、從小到大、從亂象頻發到整頓規范的發展歷程，從誕生至今可以分為起步期、發展期、繁榮期、整頓期和轉型期五個階段。3.1起步期（2009年至2010年）國內文交所概念的發起者彭中天在接受《經濟》記者采訪時表示，當初設計文交所的初衷是為國設計利器，搶占文化話語權與定價權。2009年8月，上海文化產權交易所作為國內首家文交所正式成立，為文化藝術品交易提供了一個全新平臺。該所參考傳統證券交易所的買賣方式，推出了集中競價、掛牌以及協商轉讓三種定價和交易方式，為后續文交所的設立樹立了榜樣。同年，天津、深圳文化產權交易所設立，并在其后兩年，成都、鄭州和湖南等多地也陸續成立了文交所。隨著文交所的逐步成立，藝術品份額化交易模式也逐漸興起。這種交易模式通過將藝術品證券化并分割成若干份額，使得投資者可以在交易平臺上直接買賣藝術品產權份額，降低了藝術品的投資門檻，同時也增加了藝術品市場的流動性。在此期間，上海在2010年最早推出了藝術品份額化交易，天津文交所也推出了類似期貨T+0交易模式的“藝術品股票”，并引發了市場的廣泛關注。特別是在2010年前后，國內經濟面臨樓市調控和股市低迷的雙重影響，持有大量流動現金但缺少投資機會的國內高凈值人群和企業也開始關注藝術品投資收藏領域，文交所這個投資渠道也開始得到政府和市場投資者的關注。3.2發展期（2011年至2013年）在藝術品份額化交易的推動下，各地文交所數量迅速增加，并普遍推行類證券化模式。截至2011年7月31日，全國各地的文交所數量已經達到36家??。然而，隨著文交所市場的快速發展，市場熱情激增、熱錢大量涌入，加上缺少相關監管的法律法規，藝術品份額化交易也暴露出了一系列風險和問題。原本應該承擔價格發現的文交所市場，卻普遍充斥著過度投機、市場操縱、投資者權益保護不足等亂象，嚴重損害了文交所的公信力和投資者利益。由于缺乏有效的外部監督和內部制約機制，文交所可能會濫用其規則制定者的地位，隨意調整交易規則，從而損害投資者對市場公平性和透明度的信心。例如天津文交所初始頒布的《天津文化藝術品交易所份額交易暫行規則》，藝術品份額化交易產品的日價格波動限制設定為15%的漲跌幅，月度累積漲幅上限為100%，年度累積漲幅上限為900%。2011年初，天津文交所上線的10只藝術品份額化交易產品都存在過度投機的情況。2011年3月17日，天津文交所對“黃河咆嘯”與“燕塞秋”兩只藝術品份額實施無限期停牌措施。隨后天津文交所在一周內多次修改交易暫行規則，將原來的日價格漲幅限制從原有的15%下調至1%，并規定在連續三個交易日達到此漲幅限制后，下一個交易日將對該份額實施停牌一天的處理。盡管采取了多次修改規則的措施，后續8只藝術品份額化交易產品依然連續三日保持漲停，市場投機熱情未見顯著減退。天津文交所多次修改規則的行為不僅沒有成功抑制交易市場的過度投機，反而加劇了市場的不確定性，進一步加劇了市場投機氛圍的蔓延。在此期間，市場面臨著顯著的行業監管缺失與自律機制不足的問題。一方面是當時對藝術品份額化交易監管未上升到國家層面，例如天津文交所和鄭州文交所都是交由地方政府金融服務辦公室監管，造成宏觀層面的監管力度不足；另一方面，各地的文交所既是發起組織者，同時也是交易規則與方式的制定者，這種身份的重疊導致文交所存在權力濫用的道德風險。以《天津文化藝術品交易所暫行規則》為例，該規則未明確天津文交所的監管職責，缺乏對市場行為監督的制度依據，也未能對投資者充分提示交易風險。規則的缺失使得文交所在預防市場操縱、控制價格波動、保護投資者免受信息不對稱風險等方面存在顯著不足，投資者需要在缺乏足夠風險認知的情況下做出投資決策并面臨較高的投資風險。除了以上亂象外，還有眾多文交所通過掛牌拍賣的交易模式，變相實現拍賣行的功能，并通過收取各類費用實現盈利目的。根據當時文化產權交易所的行業標準和普遍做法，每件藝術品或者文物上拍最低需繳納上千元的目錄費，除此之外還存在各式各樣的服務性費用。即便投資者送拍掛牌的藝術品或文物未能在拍賣中成交，文交所仍需收取相關費用。甚至有文交所將價值僅數百元的文物仿制藝術品進行拍賣，人為抬高其價值至原有價值的數十倍乃至數百倍的情形，相關行為損害了文化產品市場的公平性，也對文交所的健康發展構成了威脅。面對以上的市場亂象，國務院對全國范圍內的文交所進行了第一次的清理整頓。2011年6月初，國務院辦公廳向國資委、證監會、商務部等部委下發了《關于進一步整頓產權交易所的征求意見稿》；11月24日，國務院發布了《關于清理整頓各類交易場所切實防范金融風險的決定》（國發〔2011〕38號），要求成立由證監會牽頭的聯席會議機制，對全國各地數百家交易所進行清理整頓。該《決定》的發布，標志著管理層對類證券化交易所清理整頓工作的正式啟動。2011年12月30日，中宣部等五部門聯合發布了《加強文化產權交易和藝術品交易管理的意見》（中宣發〔2011〕49號）。該意見明確規定，不得將任何權益拆分為均等份額公開發行，不得采用集中競價、做市商等集中交易方式進行交易。此外，不得將權益按照標準化交易單位持續掛牌交易，且任何投資者買入或賣出同一交易品種的時間間隔不得少于5個交易日。2012年2月2日，時任證監會主席郭樹清在清理整頓各類交易場所工作會議上，再次敦促地方政府加速清理整頓各類交易場所。2012年7月12日，國務院辦公廳發布了《關于清理整頓各類交易場所的實施意見》（國辦發〔2012〕37號）。以上規定的出臺，初步規范和整頓了國內大批非法、不合規的文交所，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文交所行業無序發展的蔓延趨勢。3.3繁榮期（2013年至2015年）經過2012年前后的第一次整改，全國范圍內的文交所相繼退出了藝術品份額化交易，僅剩天津文交所仍在進行藝術品份額化交易。隨著郵幣卡收藏市場的升溫，各地文交所交易重心逐漸轉型為郵票、錢幣和電話卡等實物收藏品的交易業務，以及上線藝術品在線交易、大宗商品電子盤交易等板塊。需要注意的是，郵幣卡電子盤產品與先前的藝術品份額化產品有著顯著的區別：藝術品份額化交易的標的物原件本身具有獨特性和不可分割性，只是它的物權權益通過證券化等單位拆分后進行上市交易。投資者購買的是藝術品的一部分權益，并非實物本身。而與之相對應的郵幣卡電子盤市場，主要交易標的物為郵票、錢幣、電話卡等實物，具有大批量、實物自身標準化程度高等特點，投資者可以通過電子化交易平臺進行實物物權的轉讓，也可以選擇在合約到期后提取現貨。2013年5月，南京文交所率先拿到江蘇省政府的批文，并在同年10月上線了錢幣郵票電子盤交易平臺。自此之后，郵幣卡電子盤行情一度瘋狂增長。據媒體公開披露的數據，截至2016年，全國范圍內的郵幣卡現貨電子交易場所的數量增加到311家，行業整體的成交金額超過2萬億元人民幣，相較于2013年增長超過3400倍。以南京文化產權交易所上市的“三輪虎大版”郵票為例，該郵票在2014年2月13日正式上市交易，初始發行價格為239元人民幣。在隨后的市場波動中，該郵票于2015年10月30日達到了歷史最高價的109,863元人民幣，然而三輪虎大版郵票的現貨市場交易價格僅維持在750元人民幣左右，線上電子盤交易價格與線下現貨價格之間存在超過100倍的價差。在2014至2016年期間，幾乎所有的郵幣卡交易所均存在價格嚴重偏離其現貨參考價格的情況，在本輪郵幣卡電子盤行情的狂熱中，存在著眾多市場操縱行為，這些行為對市場價格也起到推波助瀾的作用。2020年4月20日，武漢市洪山區檢察院對一起涉嫌操縱郵幣卡電子盤交易市場的案件提起公訴。2014年6月9日，北京產權交易所有限公司與福麗特公司合作建立福麗特平臺，以集中交易方式進行郵幣電子盤交易。被告人張某某、秦某合伙成立一家投資公司用以從事郵幣卡交易，2015年該公司以單價20元收購了共計485,971張《映日荷花片》的明信片，并于同年9月10日向福麗特交易平臺提交申請掛牌并上市交易。在2015年12月30日至2016年5月11日“映日荷花”的交易期間，張某某、魏某等人通過操縱多個控制賬戶，利用公司實際持倉量超過30%的絕對優勢，利用4個操盤賬戶進行自買自賣、頻繁撤銷委托買入訂單，以及調動45個“貢獻賬戶”配合進行市場操作，以此來人為控制價格的漲跌。2016年5月6日，“映日荷花”價格遭遇急劇下跌。5月11日，福麗特交易平臺宣布暫停“映日荷花”的交易。通過以上操縱市場的行為，該投資公司非法獲利超3億元。經歷了2015年5月28日國內股票市場的大跌之后，各地的文交所和郵幣卡市場也隨之進入震蕩下跌的趨勢。從2016年開始，各地陸續出現有關文交所和郵幣卡市場涉嫌詐騙的負面輿論報道，因市場價格暴跌引發全國多地郵幣卡投資者開展維權行動。鑒于郵幣卡電子盤交易中的過度投機、內幕交易、價格操縱等問題頻發，自2017年6月起，國內上百所郵幣卡交易所開始采取停盤整頓的措施。3.4整頓期（2016年至2017年）從2016年開始，國內的文交所和郵幣卡行業進入監管體系逐步健全的階段，從國家到地方層面再次有序推動交易所監管整治工作。2016年3月15日，文化部實施了新版《藝術品經營管理辦法》，并于3月24日強化落實，將藝術品金融化領域納入監管范疇，郵幣卡行業亦隨之步入有章可循的監管新時期。2016年7月26日，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印發包括《中國互聯網金融協會自律懲戒管理辦法》在內的五項制度通知，旨在深化郵幣卡行業的自我監管。同年11月3日，北京市對50余家交易場所實施了第二輪現場大規模檢查。12月31日，證監會發布風險警示，指出郵幣卡行業“類證券交易”潛藏風險。盡管面臨市場波動，文交所和郵幣卡行業于2016年內仍展現出快速發展態勢，新交易平臺不斷涌現，截至年末各類郵幣卡交易平臺總數達到124家。進入2017年，針對文交所和郵幣卡行業的新一輪清理整頓監管行動全面展開，要求于6月30日前基本完成相關工作。3月17日，清理整頓辦公室向各省下發《關于做好清理整頓各類交易場所“回頭看”前期階段有關工作的通知》，明確指出郵幣卡類交易場所存在的違規交易行為，如集中連續競價、T+0交易模式等，違反了38號文、37號文的相關規定，部分交易場所甚至涉嫌詐騙等犯罪行為。該《通知》強調，交易場所應禁止開展類似證券發行上市的現貨發售模式，并立即停止郵幣卡等違規交易，同時采取必要措施控制相關人員和資金，預防風險事件。此外，還需預先制定風險處置和維穩預案，確保在風險事件發生時，能夠有效固定交易數據、凍結資金、核查庫存等。上述文件的出臺，對文交所的交易模式、投資者權益保護及風險防范機制提出了明確要求。在本次清理各地文交所的行動中，由于眾多文交所的停業整頓，大量投資者遭受了重大損失，因此紛紛發起維權行動，這進一步加劇了文交所行業的信任危機。隨著監管政策的不斷收緊，不合規的文交所被相繼關停淘汰，電子盤交易平臺模式也逐漸淡出市場舞臺。在此背景下，大量文交所開始轉型，轉向普通的藝術文化品在線拍賣行和網上商場，市場也逐步趨于理性。整體而言，這次整頓力度更大、范圍更廣，對文交所行業的長期發展產生了深遠影響。3.5轉型期（2018年至今）經歷了國家對國內各地文交所的再次整頓清理后，隨著文交所行業的規范與發展，整個行業也逐漸呈現出規范化、專業化、多元化的發展趨勢。多地文交所通過建立戰略合作關系進行競爭優勢互補和資源整合，提高交易效率、規范交易模式、避免資源浪費、地區資源優化配置。在政策引導下，一部分文交所開始以投資者購入價回購已掛牌交易的藝術品份額，已發行未上市的份額則由原始持有人和交易商原價回購，以響應政策清退份額的要求。在實踐的過程中，文交所逐漸回歸文化產品交易的本質，各地文交所也逐漸形成不同的發展模式。例如一些文交所開始關注“大文化”概念，通過設立非遺藝術品交易、文化四板等模式，拓展業務范圍和盈利能力；另一些文交所則開始嘗試與政府、金融機構、文化企業的合作，推動文化資源與資本的對接和融合。以深圳文交所（亦稱深圳市文化金融服務中心）所構建的文化四板為例，作為針對文化產業設立的專業性資本市場，兼具投融資服務的孵化功能。該平臺在國家關于區域性股權市場的相關政策導向下，促進深圳本土文化企業的成長壯大以及文化產業的整體繁榮發展，服務范疇涵蓋股權融資服務，并擴展至包括股權交易在內的全方位金融及其他綜合性服務。在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背景下，文交所開始探索文化數字化轉型和文化數字資產交易體系建設。例如浙江文交所聚焦長三角區域一體化發展國家戰略，在文化數字資產交易領域“率先開展區域市場一體化建設”，與上海文交所、安徽文交所優勢互補，共同打造國內首個集“在線登記（確權）、在場交易（流通）、在鏈交割（監管）”于一體的文化數字資產交易體系。通過積極挖掘文化數據價值，推動數據版權確權、交易、應用，構建良好的數字文化版權生態。江蘇紫金文交所更名為“江蘇省文化產權交易所有限公司”，通過注冊資金增加、入股公司變更，形成了國有股份控股的多元股份結構，并開展電影、電視等文化產品的版權交易。從2022年6月開始，國內數字藏品市場進入了快速發展階段，多地文交所也在探索將數字藏品交易納入業務范疇，并實現數藏交易的合規化。2022年7月，上海市人民政府辦公廳印發《上海市數字經濟發展“十四五”規劃》，提出支持龍頭企業探索NFT（非同質化代幣）交易平臺建設，推動資產數字化、數字IP全球化流通、數字確權保護等相關業態在上海先行先試。有了政策的支持，更多文交所利用自身的專業性服務優勢，為數字文化作品和數字文化衍生品確權、流轉提供創新解決方案，通過搭建聯盟鏈、推出數字藏品交易平臺、發布數字藏品等方法入局數字藏品行業，在交易制度、避免投資炒作等方面建立規范制度和標準，一定程度上推動文交所在數字文化產業方向的轉型發展。4對國內文交所發展歷程的幾點思考回顧國內文交所的發展歷程，我們可以從中汲取到大量經驗和教訓，對行業未來的發展路徑具有參考意義。4.1藝術品證券化自身具有較高的價格風險藝術品的證券化雖然一定程度上能發揮價格發現的功能，增加藝術品交易流動性和分散投資風險，但藝術品證券化的標的自身也存在價格不透明和波動風險。由于藝術品、收藏品這類文化產品作為非生產性資料的固有屬性，難以投入新一輪勞動生產中，所以本質上并不會產生新的現金流，也不產生直接的經濟效益，它的價格更多取決于買家對其價值的認可。同時這類資產市場需求相對較小，常常不存在一個具有廣泛認可度的公允價值市場，因此這類文化產品在定價和估值上不僅容易受到多種復雜因素的影響，其自身本來就具有高度的主觀性和不確定性，很大程度上取決于買家的在主觀上預期其未來售出能達到的心理價格。這種擊鼓傳花的特征也容易影響藝術品證券化市場的，加上投資者存在的非理性投機行為、市場信息不對稱以及監管和法律制度的尚不完善，藝術品證券化產品二級市場容易產生急漲急跌、過度投機、市場操縱等亂象，到最后引發市場系統性的風險事件。4.2法律規制與監管體系不夠健全從國內文交所的發展歷程來看，文交所的興起與發展離不開政策支持和市場需求的雙重推動。盡管國家對于文交所市場的監管政策呈現不斷收緊的趨勢，但法律規制與監管體系的完善經常滯后于文交所市場的快速發展，導致市場監管存在空白和漏洞，還是讓部分文交所和不法分子實現金融欺詐有了可乘之機。從文交所和郵幣卡市場早期的無序發展、亂象頻發，到國家兩次大規模出手整改文交所的歷程來看，都是直到發生大批投資者維權事件后，國家相關部門才開始整頓市場，未能對文交所行業做到超前的引導規范。回望國內文交所的發展歷史，部分文交所和郵幣卡市場以“互聯網+金融”的名義，實際進行金融通道業務、游資炒作乃至非法集資、金融詐騙的行為，加上當時缺少監管法律、法規制度和行業自律的規范，各地的文交所各自為政、沒有統一的監管組織管理，使得監管部門也難以及時、有效、提前地遏制市場亂象和風險的發生。4.3普通投資者的保護機制不夠完善在先前文交所市場的發展中，投資者保護機制的不完善是制約行業良性發展的重要因素之一。藝術品證券化產品自身的復雜性和高風險性，使得普通投資者往往較難獲得充分的信息披露和風險提示。從當時公開的媒體報道來看，大量中小投資者都是看到文交所交易的火爆才跟風進場，實際上并不關心投資標的底層資產和價格風險。由于存在較高的非理性行為和信息不對稱，極其容易導致普通投資者的決策判斷失誤并造成投資損失，莊家也能處于更有利的地位操縱市場，不僅損害了投資者的利益，也影響了文交所行業整體的聲譽和形象。由于缺乏有效的監管和自律機制，文交所可以利用其規則制定者的身份修改對其有利的交易規則，未能做到交易市場的公平、公正和透明。加上當時文交所普遍對投資者的投訴和維權處理存在不足，進一步加劇了普通投資者的不滿和信任危機。5對國內文交所的發展建議和展望5.1完善法律規制與監管體系，健全行業和人才準入門檻文交所行業的規范化發展，離不開法律法規和監管體系的完善，以及行業從業人員的準入規范限制。針對文交所的類證券、期貨交易模式的特殊性，應從國家層面上出臺具體的監督管理實施辦法，明確文交所的監管部門、設立條件、經營范圍及交易規則，為市場監管提供具體的法律依據。另外可以通過設立專門的監管機構，加強對文交所市場的日常監管和執法力度，對文交所的日常交易進行監測分析，嚴懲超范圍經營、無資質經營以及內部交易和人為操縱等違法行為，并通過打擊市場操縱、價格欺詐等違法行為，維護市場秩序和投資者權益。同時相關監管部門可以考慮設置統一的文化產權交易清算、結算中心，提高文化產權交易和結算的效率。通過文化產權交易體系中登記、交易、結算三項業務的分離，將文交所的交易資金納入監控范圍，能有效避免交易保證金被文交所惡意挪用和洗錢行為，確保投資者的資金安全，降低行業的系統性風險。隨著文交所的不斷發展，對相關專業的人才需求也將不斷增加。一方面應從整體行業上加強人才培養機制，吸引更多優秀人才參與文化產權交易市場的建設，為文交所的長期發展提供人才保障；另一方面應當明確行業從業人員的準入門檻，這方面可以參考比較成熟的證券、期貨、基金業從業人員資格考試。通過設置從業水平考試的入行門檻，用以考促學的方式，確保文化產權交易從業人員具備最基礎的職業操守和行為準則，并對從業所需掌握的文化和金融知識做到應知應會，提高從業人員的專業水平和道德素養。5.2加強行業的風險管理和投資者保護機制從文交所以往的發展歷程來看，隨著文交所業務的不斷拓展和市場規模的不斷擴大，風險防控和投資者保護機制卻未能做到同時、同步的協同跟進，大量文交所在行業無序的發展過程中，由于交易規則不明確、管理不善、風險防控不當等原因，最終被停業清理和整頓，導致眾多投資者損失慘重。因此，完善風險管理和投資者保護機制是文交所行業健康發展的基石：一方面，文交所需要建立健全投資者保護機制，應當對投資者進行風險評估和分級管理，加強對投資者的教育引導，包括完善交易標的的信息披露制度、加強對投資者的風險提示和教育、增強投資者的風險意識和自我保護能力、建立投資者投訴和維權處理等機制；另一方面，文交所還需要加強風險防控體系建設，如設立風險準備金、統一的清算中心制度和加強交易規則制定和執行規范，提高交易市場的風險識別和應對能力。通過建立完善的風險管理和投資者保護機制，確保文化產權交易市場的公正性、透明度、穩健性和安全性，保障投資者的合法權益，文交所市場的長期發展才有可持續性。5.3擁抱數字時代，拓展交易品種與合作模式的探索通過觀察文交所兩次整改后的轉型，可以看出文交所行業自身具備一定的發展韌性，未來仍需要不斷地創新與探索。在藝術品份額化交易受到監管限制后，文交所行業調整業務方向，開發了郵幣卡等新的交易標的。然而這些創新并未完全解決文交所面臨的問題，在郵幣卡交易業務陷入停滯后，文交所行業再次面臨業務轉型的壓力。這表明文交所的發展不能僅停留在表面創新上，而是應當深入挖掘有效市場需求，探索符合市場規律的業務模式。目前，文交所行業通過積極拓展交易品種和交易模式，豐富市場層次和提高市場吸引力。例如通過推動跨界融合與業務拓展，探索多元化的業務模式。當前有部分文交所通過與文化旅游、金融、互聯網等領域進行深度合作、拓展業務范圍，例如通過與文化旅游部門合作，推出文化旅游產品產權交易；通過與影視娛樂公司合作，推動包括電影、電視劇、音樂、動漫等文創產品、數字版權、電影電視劇IP及衍生品的交易；以及與金融機構合作，為文化企業提供融資服務等業務。特別是文交所作為文化產業與金融產業的橋梁和紐帶，應當更加注重金融與文化產業的深度融合和合作。除了傳統的藝術品交易外，部分文交所開始逐步涉足知識產權、數字文化產品等新興產業領域的品種交易，并在傳統的文化產品交易業務基礎上，提供確權登記、估值、投融資等增值服務，延伸文化產品的增值鏈，有效提升文化產品的附加值。隨著文化和數字產業的不斷快速發展和政策的持續支持，為了應對市場競爭和投資者需求的變化，文交所擁抱數字文化產業的轉型機遇，更加注重線上交易平臺的建設和數字化技術的應用。通過構建數字資產交易平臺，引入區塊鏈、大數據、人工智能等現代先進數字技術，能夠提高交易系統的安全性、交易效率、服務質量和降低交易成本。區塊鏈技術可以確保交易數據的透明性和不可篡改性，大數據和人工智能技術則可以幫助文交所更好地分析市場趨勢和投資者行為，可以有針對性地為交易雙方提供個性化服務，能有效提高文化產品交易雙方的匹配度。數字藏品是文交所近年來重點發展的業務領域之一。數字藏品通常指經過區塊鏈存證的數字化藝術品、文物、收藏品，具有唯一性、不可篡改性和可追溯性等特點。部分文交所的數字藏品交易平臺不僅支持數字藏品的展示、收藏和交易，還通過智能合約等技術手段實現數字藏品的權益分配和利益共享。以青島文交所為例，通過積極構建如“音創通”“文博通”“漫數通”等數字版權交易平臺，不僅支持數字版權的交易和流轉，還通過創新拓展“數字版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