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體融合背景下上海電視新聞紀錄片的創新發展以《人間世》為例的考察

2016年6月11日至8月13日每周六20∶35，上海廣播電視臺打造的電視新聞紀錄片《人間世》在上海最主要的地面頻道新聞綜合頻道播出，并在“看看新聞”APP同步上線。該片一開播，便在競爭激烈的黃金檔中，取得了4.6%的高收視率，同時立即在傳統媒體和新媒體兩個輿論場引發廣泛關注和熱烈反響。作為一個電視新聞紀錄片，《人間世》取得的這個成績無疑非常值得關注，《人間世》成為在媒體融合背景下電視新聞紀錄片創新發展的重要樣本。一媒體融合背景下電視紀錄片的傳播環境1.國家政策扶持，為電視新聞紀錄片發展打造良好政策環境近年來，國家出臺一系列政策扶持紀錄片發展，營造了越來越寬松的發展環境。2010年，廣電總局頒布《關于加快紀錄片產業發展的若干意見》，將紀錄片確定為“形象展示中國發展進步的重要文化傳播載體”，將紀錄片產業定位為“重要文化產業”，并提出了紀錄片產業發展的主要任務和措施以及進一步加強和改進管理的多項規定。這成為一項標志性政策，為中國紀錄片的發展指明了新方向。在這一政策的扶持下，2011年中國紀錄片播出總量約為58000個小時，其中首播量約為16000個小時，市場總投資約為8億元，總收入超過10億元。[1]2014年，國家新聞出版廣電總局實行“電視上星綜合頻道每天至少播出30分鐘國產紀錄片”的規定；同時規定，自2015年1月1日起，“同一部電視劇每晚黃金時段聯播的綜合頻道不得超過兩家，同一部電視劇在衛視綜合頻道每晚黃金時段播出不得超過兩集”；同年，總局同時批準了北京、上海的紀實頻道上星播出，大大拓展了播出平臺。這些政策帶來的效應是2015年中國紀錄片全年總產量超過1.9萬個小時，同比增加9.1%；投資超過20億元，同比增加19.1%。電視紀錄片播出總時長達到61000個小時，全年播出總量同比增長10%。其中，中央電視臺播出總量18300個小時，增長10.6%；省級衛視頻道18700個小時，增長19.6%；省級專業頻道24000個小時，增長4.8%。[2]與此同時，國家紀錄片發展專項扶持資金也經歷了從500萬元（2010年）到1000萬元（2014年），再到2000萬元（2015年）的增長。2.受眾規模特別是網絡受眾不斷增加，孕育了電視紀錄片的巨大市場截至2015年，中國網絡視頻用戶達5.04億人次，在線視頻市場廣告規模預計為247.9億元，新媒體成為不可忽視的新勢力。2014～2015年，中國電視紀錄片的受眾呈現持續年輕化傾向。北京、廣州等一線城市，年齡段為25～54歲的受眾占比超過60%，其中又以25～34歲的受眾最多。[3]與此同時，由于門戶網站、視頻網站紛紛開設紀錄片頻道，紀錄片又收獲了大量年輕網民受眾，大多數網絡受眾年齡處于34歲以下。紀錄片網民受眾比例的增長，并不僅僅是一個收看平臺轉移的問題，它同時帶來了受眾對紀錄片收看習慣的變化，包括收看內容、收看時長、收看頻率、收看形式等各方面的偏好。如2015年，紀錄片《鳥瞰中國》在騰訊視頻獨家上線，播出15天播放量達1.2934億次，其中四成在手機終端收看，四成在微信H5收看。[4]因此，隨著受眾中網民比例的增長，電視紀錄片必須根據受眾需求，在內容、呈現、傳播途徑等各方面予以修正。圖12011～2015年所有頻道紀實類節目人均收視時長3.互聯網成為增加電視紀錄片傳播力的重要平臺政策支持推動紀錄片迎來發展加速期，2014年中國紀錄片年生產總投入約19億元，總收入約30億元；而到2015年，總投入超30億元，總收入接近47億元。[5]隨著經濟投入的增長和收入的增加，市場競爭也日趨激烈。除了電視臺的紀錄片欄目、紀錄片頻道之外，互聯網也重新強化或者打造了大批紀錄片欄目或者節目，較為著名的有鳳凰、騰訊、搜狐等綜合性門戶網站，更有優酷、樂視、土豆等視頻網站。從紀錄片視頻點擊量看，鳳凰、騰訊、愛奇藝排在前三名。這些較為優質的網絡播出平臺，除了廣告收入之外，有些已經在付費收看上取得突破。而從內容上看，優質的紀錄片內容許多為電視臺出品，如鳳凰網的紀錄片來源于鳳凰衛視、央視、上海紀實、BBC、美國國家地理等；騰訊視頻紀錄片頻道，頂級首播推送的也大多為電視臺制作內容，如美國國家地理頻道、BBC等。事實上，由于互聯網為用戶收看紀錄片提供了更為彈性的時空選擇，同時也由于電視受眾尤其是年輕受眾向互聯網平臺的轉移，許多紀錄片已經把互聯網視為比電視臺更加重要的傳播平臺。圖2騰訊紀錄片頻道首頁的“頂級首播”推薦圖3紀錄片視頻點擊量來源Top104.全媒體傳播環境下電視新聞紀錄片面臨的傳播機遇從前述分析可以看出，中國的電視紀錄片正處于發展的加速期，隨著市場、產業的日益成熟，內容競爭、渠道競爭將更加激烈，現有政策扶持的邊際效應也將降低。為了追求更廣泛的傳播力和影響力，全媒體傳播成為大趨勢。從2015年點擊量過億的9部紀錄片來看，《舌尖上的中國》《跟著貝爾去冒險》等娛樂性較強的作品除了獲得較好的電視收視率之外，也收獲了較高的網絡點擊量。全媒體傳播顯然提升了作品的傳播力。另外，《侶行》這類戶外真人秀節目原本只投放于網絡，由于播出后反響熱烈，也被電視臺購買，拓展了電視播出平臺。因此，打通電視和互聯網兩個平臺，將是未來紀錄片拓展傳播力的重要途徑。與此同時需要關注的是，一些直面社會問題的具有新聞性的紀錄片也獲得了較好的點擊量，說明受眾在知識性、娛樂性之外對公共性的需求依然非常強烈。如關注空氣污染問題的《穹頂之下》，關注冤案問題的《念斌：沉冤得雪》，都獲得了非常大的關注。特別是《穹頂之下》，從103分鐘的時長看，在互聯網的傳播相對受限，但它仍然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獲得了3.2億次的點擊量，充分說明這類和受眾日常生活息息相關的公共性問題的巨大吸引力。表12015年網絡瀏覽量過億的電視紀錄片二《人間世》生產傳播背景：上海電視臺兩次新媒體轉型改革2014年10月，《人間世》投入拍攝；2016年6月，《人間世》在電視臺首播。從投入播出情況來看，《人間世》的生產經歷了上海電視臺近年來較大的兩次新媒體轉型。1.2014年上海電視臺的全媒體轉型：打造全媒體生態2014年3月，原上海文化廣播影視集團（以下簡稱“大文廣”）與上海廣播電視臺、上海東方傳媒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小文廣”）全面整合，正式組建上海文化廣播影視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新SMG”），與上海廣播電視臺一體化運作。大小文廣整合后，主要從資本支持、優勢資源相互利用、機制優化、環境打造幾個方面，推動全媒體轉型發展和內容創新。全媒體轉型圍繞加強內容生產、拓展渠道、提升產品和服務展開。下面詳細介紹幾個主要部門展開的相關改革措施。（1）電視新聞中心：建設全媒體指揮中心，實現全媒體流程與組織再造。2014年，上海電視臺電視新聞中心著眼于“提高全媒體生產和分發效率”，重新聚合采訪隊伍，成立大采訪部。除聚合全體記者隊伍外，還將攝像、車隊吸收進來統一調度。同時進行流程再造和考核機制改革，以推動記者完成全媒體轉型。建設全媒體指揮室主導整個采訪流程，適時通報每位記者的工作動態，讓記者“可融合”；對記者進行全員全媒體轉型培訓，提高新媒體內容生產能力，讓記者“能融合”；改變考核機制，增強全媒體轉型的社會效益評估和經濟效益評估能力，讓記者“想融合”；建立“全媒體工作室制度”，重點塑造典型“全媒人”，優化機制“探索融合”。（2）東方廣播中心：整合四大廣播板塊，重點推出數字媒體產品“阿基米德”。東方廣播中心整合了新SMG旗下12個廣播頻率和四大廣播業務板塊，啟動“廣播全媒體制作中心”項目，致力于實現廣播節目“多信源采集、多媒體編輯、多平臺分發”，提升上海廣播的新聞策劃能力、資源整合能力、信息處理能力、數據分析能力及多平臺分發能力，從而打造“廣播全媒體夢工廠”。（3）第一財經：實現廣播、電視、日報、周刊全媒體整合。第一財經利用報紙、電視、網站和移動端各自優勢，整體統籌，在新媒體報道創新方面進行了積極探索，開拓出了一條“4D（報紙、電視、網站、移動端）聯動，整體合力”的轉型之路。如建立全媒體指揮平臺、成立內容聚合中心、形成內容生產的迅速有效機制；開發新媒體產品、建設新媒體矩陣、提升內容傳播抵達率。（4）東方衛視中心：攜手優質互聯網伙伴，推動全媒體轉型。東方衛視中心充分延展現有業務、攜手優質互聯網合作伙伴、創造全新內容、打造全新業態。全面啟動“哇啦”改版，打造粉絲專屬互動娛樂平臺；力促東方衛視中心與阿里數娛達成戰略合作，推動以“夢之聲、娛樂寶”“東方衛視天貓旗艦店”為代表的系列合作項目；合作開發番茄手機，以優質內容帶動精準營銷，率先布局移動終端；借力地鐵WIFI架設搶占流量入口，打造移動互聯內容客戶端，計劃未來3～5年覆蓋全國主要城市。（5）百視通：緊緊抓住新媒體用戶資源，引領建設互聯網媒體生態。百視通的用戶規模現居國內國有新媒體第一位，正在以XboxOne產品跨界布局家庭游戲領域；通過控股“中國第一移動廣告平臺”艾德思奇，打造中國首個跨屏的廣告程序化投放和精準營銷系統平臺，深度挖掘百視通旗下IPTV、OTT、XBOX、風行網、手機平臺的廣告價值。2.2016年上海電視臺的融媒體轉型：打造“看看新聞Knews”2014年的全媒體轉型，裹挾在大小文廣合并的巨大轉折中，未能形成現象級的全媒體轉型產品。2016年3月，上海電視臺根據中央部署以及上海關于傳統媒體轉型發展“進一步推進深度融合、整體轉型”“重在擴大影響力”的要求，以電視新聞中心為試點單位，實施電視新聞采編隊伍的整體轉型。其中，全新打造了融媒體新聞產品“看看新聞Knews”。該產品的轉型目標是：聚焦上海廣播電視臺視頻新聞生產優勢，整合臺內外宣傳資源，建成一條面向海內外的24小時持續更新的互聯網視頻新聞流“Knews24”和一個以“原創+視頻聚合”為特性的新聞客戶端“看看新聞Knews”，將其打造為華語世界最優質的以原創視頻新聞為核心競爭力的融媒體新聞IP，繼續領跑全國廣電行業，為全國廣電媒體轉型提供經驗。圖4看看新聞圖標在內部機構設置上，電視新聞中心和外語中心合并成立了上海廣播電視臺融媒體中心，同時對電視新聞中心和外語中心進行調整，拆分整合為上視新聞中心、Knews新聞中心、綜合節目中心、外語節目中心。其中，Knews新聞中心由東方衛視新聞編播部、國內新聞部、國際新聞部、評論專題部、境內外記者站、原看看新聞網骨干人員以及外語中心部分人員組成，負責“看看新聞Knews”的內容生產。在傳播渠道上，“看看新聞Knews”主要覆蓋了傳統媒體和新媒體三種渠道。一是傳統的東方衛視頻道。東方衛視的新聞節目將由“看看新聞Knews”團隊生產，繼續包含目前開設的《看東方》《東方大頭條》《東方新聞》《直播上海》《環球交叉點》《雙城記》《防務新時空》等，但其內容將做進一步優化，在時效性、準確性、感染力、引導力方面進一步提升。二是SMG所屬東方明珠新媒體公司的IPTV、手機電視和BesTV互聯網電視平臺。在已經覆蓋近億名用戶的三大平臺上，開設“看看新聞Knews”專區，提供一條24小時持續更新的視頻新聞流“Knews24”和一批可供點播的互聯網視頻新聞節目。三是手機客戶端。該客戶端以視頻新聞為特色，以原創視頻深度報道為核心競爭力，以具備新聞性的直播互動為產品亮點，以聚合網絡新聞視頻為內容保證，使“看看新聞”APP成為整個“看看新聞Knews”IP的內容首發平臺和關鍵組成部分。目前，“看看新聞”APP的裝機總量近60萬，日活躍用戶數量峰值接近8萬，日活躍用戶率保持在7%～12%之間，用戶日使用時長14分鐘，閱讀數超過10萬的文章平均每天10篇以上。三《人間世》的內容創新與傳播創新在上海電視臺的一系列改革背景中，《人間世》誕生了。這部新聞紀錄片一經播出，迅速成為一個現象級紀錄片產品，在各個輿論場收獲贊譽。1.解構社會矛盾問題，積極傳播正能量醫患關系在當前社會中容易引發輿情事件，主流新聞媒體對于醫患關系的報道，很容易被觀眾視為“為醫生、醫院背書”，從而缺乏認真解讀和思考。而那些展現醫生、醫院“高、大、全”形象的報道，更是難以為當前的輿論環境所接受。作為一個紀錄片，《人間世》并沒有單純地從醫患矛盾這類抓眼球的事件入手，而是客觀而樸素地記錄了醫生、醫學、醫院的可為與不可為，呈現了醫學、醫生、醫院、相關機制的不完美，以及在不完美的境遇里，醫生、患者作為個體，作為一個人的真實選擇。在這個角度下，不再強調醫生與患者孰是孰非，不再將醫生、醫學神化，這顯然比醫患沖突事件報道、對醫生醫院刻意宣傳的報道更容易貼近受眾。表2《人世間》劇情對于《人間世》的選題，許多專家不乏溢美之詞。張頤武教授提出：“《人間世》是一個現象級的新聞作品，但是從文化研究的角度看，這還是一個現象級的文化作品，人間世這三個字本身就體現了中國人的處世之道，‘人間世’講的就是中國人的處世之道。人間世的主題——理解、信任、堅持、選擇等都與中國優秀傳統文化中的‘仁義禮智信，溫良恭儉讓’一脈相承。我們說要講好中國故事，首先就是要講好中國的文化，要讓這些美好的傳承內化于心，外化于行。尤其是，在高速發展的現代社會，講好中國故事，弘揚優秀傳統文化對于彌合社會的裂痕、達成共識、促進和諧是非常重要的。”[6]強熒研究員提出，“上海媒體對醫療類選題的長期關注，從《急診室的故事》到《人間世》，我們對于醫患關系的探討更加深入了，最大的突破是直面醫學的不完美。《人間世》對醫療選題的內容進行了拓展，拍攝的是醫院的故事，講的是人間百態，講的是處世之道。這種深入生活的拍攝，其實是海派紀錄片、海派新聞長期以來秉持的特點。一個負責任的媒體，應該是不懼怕觸碰當下熱點問題的，前提是要把握好時、度、效。熱點問題做得不深刻，選題方向把握有偏差，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是我們離現場還不夠近，看不清楚，所以不敢觸碰。《人間世》這種蹲點報道、沉浸式報道、田野調查類的報道，是值得堅持的”。[7]正是《人間世》將醫患關系細化為救人、理解、信任、告別、團圓、新生等多個主題，才使得受眾在春風化雨的描述中，對醫患關系的解讀更深了一步。2.沉浸式報道，鍛造作品真實性與貼近性為了能夠做到真實客觀，《人間世》報道組選擇回到新聞報道的原點，通過長時間的蹲守，盡可能地接近新聞發生的現場，接近新聞報道對象的生活和內心世界，真實地呈現醫患生態。將近兩年的時間，攝制組深入瑞金、中山、華山、兒童、眼耳喉鼻、婦產等十多家醫院蹲守，積累1000多個小時的拍攝素材，以時間換深度，這是創造精品作品的保證。（1）8個月前期采訪，明確了“拍什么”為了獲得醫院的信任，攝制組首先進行了8個月的前期采訪。8個月里，攝制組的編導每天在不同的醫院和醫生一起上下班，和醫生、患者交上了朋友。這8個月的時間，記者開始理解為什么對醫生而言“有時是治愈、常常是幫助、總是去安慰”；開始理解治療是一個不斷做選擇的過程，對于患者而言，最艱難的往往不是手術過程中，而是手術前的決定和手術后的等待；開始理解導致醫患間不信任的，不是沒有達到預期的治療結果，而是治療過程中“醫患溝通的缺失”，是醫患間沒有達成“共識”。這使攝制組意識到，“沉浸式拍攝”的鏡頭不只是對準醫學本身，更是要對準與醫學有關的人，要講述的不是“醫學的故事”，而是要講述“人的故事”，這才是《人間世》要呈現的“人間世態”——通過拍攝醫院里的極致手術、極致案例來探討醫患之間、人與人之間、人與社會之間應該遵循怎樣的“處世之道”，通過解剖具體的醫院故事，來解剖當今中國社會需要、但容易被我們忽視的“核心價值觀”：理解、信任、堅持、敬業等。（2）全面記錄、事前培訓與規范，明確了“怎么拍”在無預設的故事、無預設的人物、無預設的結果的“三無”狀態下，治療過程中呈現的醫生和患者的關系忽遠忽近：開始是期待，對醫生極度信任；檢查結果出來后，往往是猶豫；制定治療方案時，開始徘徊；出現波折時，不信任與焦慮情緒迅速蔓延；如果遇到復雜病情難以確診，信息不對等導致的沖突隨時可能發生；等到一切塵埃落定，治療結果好與不好，往往又會讓劇情的發展走向兩個極端。這其中，任何一個片段被隨意放大，都可能會“失真”。攝制組的選擇是，耐心跟隨醫生、陪伴患者經歷治療全過程，記錄每一個關鍵的階段，不“以偏概全”。為了保證拍攝的專業性，并同時兼顧醫學倫理，攝制組在上海市衛計委的幫助下成立了兩個委員會——“醫學專業委員會”和“醫學倫理委員會”，前者負責對一些關鍵的醫學表達把關，后者則對拍攝涉及的倫理問題提出專業的意見。其間涉及多項醫學規范化培訓，制定了拍攝中的原則性條款，保證了“沉浸式拍攝”的順利實現。（3）五大需求，明確了“怎么剪”1000個小時的素材，先“沉下去”，再“走出來”，才能更好地理解素材，發現最珍貴的品質。這其中的工作量巨大，如每一集《人間世》的文稿在15000字左右，背后的場記往往有80萬字。十集《人間世》，每一集的內容和主題并不是事先確定的，而是建立在對素材的一次次排列組合上。在素材的選擇中，沖突性并不是選擇的主要標準，能夠說明主題的素材才會被選中。首先是要選擇不違反倫理要求的素材；其次是素材必須具備足夠“厚”的層次，滿足五大需求：精彩的故事、真實的生態、獨立的觀察、善意的表達、態度的呈現。這些素材，應當能夠從中抽離出更多“社會的關照”“人性的關照”，甚至是“哲學的關照”，通過這些素材進行一場“理性的生死問答”。3.全媒體傳播，打通傳統媒體和新媒體兩個平臺上海廣播電視臺融媒體中心領導提出，“在融媒體時代，新聞播出的那一刻，恰恰是新聞傳播的開始”。這一觀點說明，上海廣播電視臺在進行融媒體改革之后，已經將節目在電視臺播出后的傳播，視為新聞工作的另一塊重要領域。為了獲得更大的傳播效果，《人間世》的傳播兼顧了傳統媒體和新媒體，也同時兼顧了官方媒體、都市媒體、自媒體。據不完全統計，截止到8月中旬，《人間世》在“看看新聞”APP同步上線的總點擊量超過1300萬人次，在自有APP端的總發稿量突破300篇，共計瀏覽量超過2000萬，自有官方微博推出的#《人間世》#話題，總閱讀量近1500萬，討論數近2500條。除SMG自有平臺外，《人間世》在其他外部媒體和微信公眾號的所有發稿量累積達190篇，閱讀總數超過3500萬人次，其中《這部紀錄片剛播第一集，大家都說“瑞金醫院真有魄力！”》一文的閱讀量突破360萬+。中宣部、上海市相關領導也對該片做出重要批示。此外，特別值得一提的是，《人間世》不僅在傳統電視頻道播出時取得收視佳績，在互聯網知名視頻網站“豆瓣網”上的評分更是高達9.7，在豆瓣電影中國紀錄片的排序中，這個分數位列第二，這一成績在互聯網視頻領域是罕見的。節目開播后，先后有20多家主流媒體對《人間世》進行翔實報道，予以高度評價。2016年6月29日，《人民日報》在評論專版顯著位置專門刊發評論員文章《重建醫患信任媒體堪當橋梁》，高度評價《人間世》的主流價值；2016年7月21日，中央電視臺《新聞聯播》專門對《人間世》取得的巨大反響進行報道；2016年8月4日，《光明日報》發表評論文章《〈人間世〉帶來的啟示》；2016年8月3日，《中國青年報》“冰點周刊”發布特稿《縫合》；2016年7月17日、7月19日《南方周末》連續刊載文章《有時是治愈，常常是幫助——醫療紀錄片〈人間世〉中的生死》《總比火化了，剩下一捧灰，要好得多——〈人間世〉中的器官捐獻》。此外，新華社、《中國新聞周刊》、《解放日報》、上海觀察、《文匯報》、澎湃新聞網站等主流媒體也都對《人間世》進行了大版面報道。同時，在嚴肅新聞領域依然占主導地位的電視端，《人間世》充分利用上海電視臺新聞綜合頻道、東方衛視平臺的影響力，通過《新聞報道》《新聞夜線》《上海早晨》《新聞坊》《東方新聞》《看東方》等傳統新聞欄目，做大節目在傳統電視觀眾人群中的影響力。與此同時，《人間世》在傳播中重視對融媒體平臺以及自媒體的應用。今年6月初，上海廣播電視臺電視新聞中心正式轉型為上海廣播電視臺融媒體中心，看看新聞APP、看看新聞Knews24新聞頻道正式上線，恰恰為《人間世》打造了一個融媒體傳播的大平臺。在這個平臺上，《人間世》推出了數百條新媒體新聞產品，包括短視頻、圖文混編、H5、網絡調查等多種類型。同時，看看新聞網成立了專門的融媒體推廣團隊，通過微信公眾號、微博、客戶端等平臺，把《人間世》的碎片化內容，主動推送到上海發布、澎湃、文匯、上海觀察、醫學界、丁香園、毒舌電影等有影響力的新媒體平臺，為《人間世》在“看看新聞knews”上的播放帶來了較好的引流作用。同時，《人間世》節目還與上海市衛計委、上海各大醫院的微信、微博公眾號形成了“矩陣聯盟”，并以“看片會”的形式，舉辦了十場《人間世》線下活動，拉近與受眾和相關領域的距離。在主動“喂料”的同時，《人間世》節目組更加注重優質內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