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學生在抗震加固中成長

過去有座山，山上有一座寺廟……”我以前在山上。“園,清華園里有個園中園——清華大學附屬小學。想起小時候母親講過的故事,我就想從起了2011年清華附小在抗震加固中發生的一個個美好故事。有了這些故事,學校就成了裝滿故事的博物館、成了傳奇發生的地方。分享“大猩猩”的故事:增強師生對清華的認同感十多年前,作為教育部更新觀念報告團主講人,我在人民大會堂做過“為生命奠基”的專題報告。如今,“為聰慧與高尚的人生奠基”是清華附小的辦學理念。清華附小的辦學理念,一要基于基礎教育的屬性,二要基于辦學背景的特性。水木清華本是皇家居地,因庚子賠款而成為清華大學,民族屈辱讓清華人更懂得要肩負民族使命、報效祖國。正是基于這種思考,學校在加固附小校園地基的同時,注意梳理并改造校園文化,以加強師生對清華的認同感。我在大會上給老師們講了這樣一個故事:美國有一部著名的電影叫《大猩猩》。劇組要招募300多個演員來扮演大猩猩。不久,黑人、白人、黃皮膚的人都聚到劇組。白人只和白人湊在一起聊天,黑人只和黑人坐在一起說話,黃種人只和黃種人互致問候。但當化妝師把他們都化妝成大猩猩的時候,一個奇怪的現象發生了:不管是白種人、黃種人,還是黑人,大家都聚在一塊兒說話了!突然間大家明白了:有了認同感,原來都是“大猩猩”!接下來的排練非常地順暢,這份彼此的認同,來自他們穿上了同樣的外衣,處在了同樣的環境,知道要奔向同一個目標,成為那個共同理念下的踐行者!清華附小的每一個人又何嘗不是如此!附小人給自己算了算時間賬,我們究竟在哪里待的時間長?正如老師們所言,我們都愛自己的父母,眷戀生你養你的小家,但我們總要離開小家,走到社會的大職場中去,清華附小就是我們的大家庭。這個大家庭可以給你提供安全感與歸屬感,還有溫潤的氛圍、深思的故事、心靈的角落、沁人的書香。它是我們文化意義上的母親,大家要像親近母親一樣親近附小。加固改造后的附小校園環境是有百年清華根基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座建筑,每一處景觀都化做種種精神的符號,帶著清華烙印。學校每一次開學典禮,全體師生都會把右手放在胸前呼號:“選擇了清華,就選擇了一生的責任!”為建筑工人分豬肉、戴紅花:彰顯尊重的力量2011年的夏天特別熱,而且雨水大,七座樓都要加固,加上連廊及新建的華宇池和傳達室,以及兩排簡易庫房與平房,工程難度可想而知。但不能耽誤學生上課,9月1日學校必須開學。工期很短,我很著急。我希望工人師傅們帶著感情干活,務必使工程保質保量且按時完成。我找到了六建公司經理,想給施工人員送西瓜解渴。可對方說:校長啊,不能吃西瓜,一不解餓,二不衛生。萬一給工人吃壞了肚子,就沒人干活了。那怎么辦?對方試探著說:“給我們燉豬肉和土豆吧,豬肉漲到一斤20多元,我們經費緊張吃不起,這些天一直是燉菜,如果給工人們開一次胃,那干活就更有勁啦!”于是,我領著班子成員,冒著酷暑,買來了一頭豬和幾百斤土豆,為在工地上干活的670多名工人,燉上了七大桶豬肉燉土豆,場面令人振奮。那天傍晚,六建打出“感謝清華附小為酷暑中的員工送來溫暖”的條幅,工人們帶著碗筷集合到空地等待分肉。六建經理讓我講幾句,我一手拿著大喇叭,一手拿著大勺,笑著說:“親愛的同志們吶,今天我代表全校1600多名師生,感謝你們的辛勤勞動!今天是三伏天的頭伏,大家流著汗給校園打地基,我們感動啊!學校為你們做了幾桶豬肉燉土豆,愿你們吃在嘴里,甜在心里。拜托各位師傅挖地基的時候帶著感情干活啊!我們的孩子們忘不了你們!9月1日那天,我們一定會在你們當中評選十佳員工,把你們請上主席臺,給你們戴大紅花,送上一點心意!好不好?”“好!”響亮的聲音過后,肉香飄散開來。七排長長的隊伍來到我們面前。我一邊說著“謝謝”,一邊為工人們盛上滿滿的一勺勺肉。工人師傅微笑著回應我:吃在嘴里,甜在心里!經過連續三個月的艱苦奮戰,工程終于趕在9月1日前順利竣工,清華附小成為海淀區唯一一所準時開學的抗震加固的學校。在開學典禮上,學校把工人師傅代表請到了臺上,孩子們為他們系上紅領巾,學校為他們發了紅包。參加典禮的領導和教師們都很感動,感動于學校對農民工的尊重。更感動的是工人師傅們。他們無不為之感慨:不愧是清華附小啊,這么有人情味!其中一位師傅激動地說:“這是我有生以來第一次領獎,是我一輩子珍貴的記憶啊!”還有一位師傅說:“我們在許多城市干過活,竣工時,望著自己辛苦勞動的成果,只能是背著行李失落地離開。但這次在附小的工作不一樣,我們收獲了勞動后被尊重的感覺。”這樣別開生面的開學典禮,對師生來說,不也是終生難忘的一課嗎?其實,分豬肉前的那段日子,我每天都在和包工頭們較著勁。這個不行,要體現清華元素,那個不行,要推倒重來……學校施工期間,很多事情我都親力親為,甚至因為不時地要去摳墻泥,我的手指甲沒有一片是完整的,兩只腳全部腫脹,用手一按一個坑。分豬肉的故事讓我知道,當工作被賦予了方法與心意后,教育的力量就能顯現出來,工人師傅的態度明顯轉變了,我的腳腫也消了。就沖這些,我還要感謝那些工人師傅們,包容了我的性情與脾氣。紫色的窗框、綠色的門:體現兒童元素的學校清華附小本有七個建筑環繞在一起,加上錯落有致的園林風格,整體校園別有韻致。在十多年前,清華建筑學院的專家們歷時四年半拿出附小的設計方案,獲得國家最高建筑獎。十多年來,隨著時代的發展,大家逐漸覺得附小有些過于素樸,缺少靈動與童趣。利用加固建筑的時機進行文化改造,尤其要體現兒童元素——要讓大家覺得這是一所兒童的學校!這是擺在我面前的課題。可加固改造不是再造。那么,我們能改變什么呢?不是說顏色就是學校的表情嗎?對!改變色彩!可灰白相間的磚墻就在那兒,清華附小百年來的灰白特色,要傳承。怎么改造?當我提出要改變窗框和走廊樓梯的顏色時,招來一片反對聲。按照約定俗成的設計,樓梯一般都是深色,窗框一般是白色或棕色,若改成別的顏色,得多難看!我敏感地覺得要讓兒童說話,讓他們參與校園的文化建設。暑假里,部分學生回到學校,開始了交流與討論,沒有一個學生同意用棕色,也沒有一個學生同意用白色。有學生建議把所有門都改成綠色;也有學生說把窗框改成紅色;有學生還建議把窗框變成紫色!在場的所有大人都在搖頭。色彩行不行,我們得試一試!第二天,大家又聚在一起,用刷子刷或深綠、或淺綠、或翠綠的門;用刷子刷或淺紫、或深紫、或玫瑰紫、或紅色的窗框。當然也用白色和棕色來作實驗、作對比。奇跡發生了!紫色的窗框配綠色的門,原本不搭的兩個顏色,放在一起真的很好看啊!我們尊重學生們的選擇,創造了神奇的效果!現在,到附小來的人都說,清華附小就是不一樣,灰、白、紫組合在一起,太和諧了!尤其是紫色,起到了點睛的作用!附小的學生在作文中寫到:紫色的窗戶就像紫色的眼睛,照亮了整個校園!紫色成了學校的表情!因為紫色,這里的所有建筑都有了靈秀、神秘而又高貴的生命氣質;因為紫色,我們懂得了必須讓兒童站在校園的正中央,校園文化建設因兒童的參與,而有了別樣的意義。16件世界大師級雕塑作品進校園:讓學生學會審美清華大學被評為世界14所最美的大學之一,整個清華園的樹種超過了圓明園和頤和園的樹種。與此相匹配,清華附小也應該是綠色生態園。于是我帶領附小人,移植與插種了清華園里特有的梧桐、白皮松、桃樹、合歡樹、海棠樹、石榴……品種多達54種。可除了樹木、花草的組合,我總覺得還缺點兒什么。有了建筑,有了色彩,還要有角落,角落里還要有故事!于是,我們開始為學校的角角落落尋找有意義的故事。在2011年清華大學百年校慶系列活動中,有一個世界雕塑展。那么多世界級大師的雕塑作品在展出后還要帶回去嗎?如果附小的角落里有了這樣的雕塑,不就有了故事嗎?每一座雕塑都藏著一個故事,而雕塑與學校之間又會發生怎樣的故事呢?這個念頭在我腦中一閃,我便有了主意。我先在清華園里轉了一圈,把自己覺得適合放入附小的雕塑逐一拍下照片。接著讓學生們在清華園里尋找與描繪自己喜歡的雕塑。當學生的圖畫和我們看中的雕塑契合后,我找到清華美院、校辦、后勤總務等部門的領導,拜托他們把孩子們的畫送給相關雕塑家,表達我們的意愿。經過我們不懈的努力爭取與真摯的反復懇求,現在,清華附小成了全國“家產”最豐厚的學校,甚或是世界上大師級雕塑最多的小學,藏有世界級大師的大型雕塑作品16件!這些雕塑在鳥語花香、樹木蔥蘢的校園里,仿佛一下子有了筋骨,看似不經意的擺放,卻有了文化景觀的意蘊。關于雕塑,還有一個插曲,是關于“水木之夏”女神雕塑的故事。一位六年級學生曾這樣刻畫女神雕塑:只見一位美麗如維納斯的女神,身體豐滿又健壯。圓潤的乳房好像含苞的花朵,婀娜的腰身似躺在水中如此輕盈嫵媚!她身體略微傾斜,一只手托著微側的頭,一只手似非常舒展地浮在水中。那么愜意,那么安靜……最初,這位美麗的女神出現在校園時,我正在外地出差,許多同事覺得這個人體雕塑作品太不適合小學生了,怕他們想入非非,在一些老教師的要求下,女神被安放在屋后一個僻靜的角落里。沒想到,對被“藏起來”的雕塑,學生們越發好奇。有幾個男生悄悄躲到女神旁竊竊私語,而后的情形可想而知──被老師“一頓臭罵”。我出差回來后,急忙再次請來吊車,重新吊起女神,把她放在敞亮的華宇池邊。依然有男生、女生在女神面前駐足欣賞,有的撫摸她的身體,有的小心地碰碰她的手……我相信,當孩子們光明正大地面對美時,眼神里不會有邪惡,他們正和女神交流著屬于他們自己的故事呢。清華美院院長來到我校時,感嘆于學校的美輪美奐。當我把女神“搬家”的故事講給他聽時,他握著我的手說,人體本來就是美的,要讓孩子們大大方方地面對美、學會審美……現在,清華附小處處皆風景!校門口第一景:“彼此的抵達”;穿過梧桐林蔭大路后,走進第二景:“知識之門”;再走進“我們的家園”、“福壽之園”、“鳴鼓論道”、“桐蔭樂園”、“人文科學”、“水木之夏”、“春華秋實”、“竹林小憩”、“丁香書苑”、“凝固的風景”……學校讓每一個角落都能游戲,讓每一座雕塑都有故事,加上桃紅柳綠、隨處可翻閱的圖書,清華附小成了生態田園、兒童樂園、書香校園、人文家園。沐浴著清晨的霞光,我們每一天踏進清華園,走進園中園的附小。我們追尋著王國維、陳寅恪、梁啟超、錢鐘書、錢學森、林徽因等大師的足跡,領略馮友蘭、朱自清、馬約翰、李廣田等曾任附小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