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誰替代了學生的感受文章摘要：本文針對新課程品德與生活、品德與社會在實施體驗性、探究性課堂教學中存在著一定程度的失效性的問題，從感受，需要傾聽；感受，不是想象；感受，需要細化思考的過程這三個視角，提出要重視“感受”在道德教學中的重要價值。真正關注學生感受的生成與提升的教學，有助于促進道德教育更接近人性，更接近真實的生活，更實效。關 鍵 詞：感受、圖像、成人的替代、想象、過程作為品德與生活、品德與社會教材的編寫者，當我們走進課堂，思考教材在教學中的運用，觀察課堂教學中的學生，了解教師的教學行為時，我們會發現理想的、抽象化的教育指向與具體的現實生活有著一定的落差。在此，筆者嘗試從品德課堂需要真正關注

2、感受的視角，進行了反思。當我們從“感受”的角度，面對自然界中的動植物、面對周圍的人、事、物，來建立自己和世界的認識關系及行為方式時，也許我們會更接近人性，更接近生活的真實，我們的道德教育也許也會更豐富，更激情，更實效。一、教材中的圖像：感受世界的喚起從小學品德與生活、品德與社會學科的教材中，我們可以看到文字占主導地位的獲取知識的方式在很大程度上發生了變化。圖像視覺符號的大量出現，使得“圖”不再是“文”的補充，而是與“文”交互作用的不可或缺的視覺符號，由此，“圖”和“文”成了教師和學生讀懂教材的雙重目標，就“圖”而言，是“讀圖”而不是“看圖”；就師生而言，是“讀圖對話”，而不是“看圖說話”。這就

3、意味著我們不單純依賴于“看”，借助于“看”來感知世界，不僅是偏于直觀性體驗，而將“思”的意義放逐。同時，也不是讓學生在我們已設定的道德語境中，被動地接受文字符號所傳達的意義。我們尋求的是學生感性與理性、心靈與智慧的和諧發展。“圖”的世界，是具體而感性的，是開放的，留給了學生回到生活的空間；與以往小學思想品德教材不同，我們就是希望借助這種以視覺為主要感覺方式的圖像，能激活學生在現實生活中的感受，讓他們在運用教材學習的過程中，能同步地感受和思考起來，進行認知、生活、人格等方面的建構。正如美國著名女作家和評論家蘇珊？桑塔格所強調的，“藝術不是一種可以翻譯或破譯的東西。觀賞藝術品這一經歷的目的不是為了

4、說出其真正的意義，不要另建一個意義的影子世界，作品的價值絕不在意義當中，重要的是恢復我們的感覺，我們更多地看，更多地聽，更多地去感覺，而不是強加意義。”同理，我們教材中出現的來源于兒童生活世界的圖像，就在于恢復學生的真實感受，反思自己的生活，修正和改善自己的生活，而不單是從圖像中抽象出一個道德觀念和道德標準，按照或者接受教師的意義提示，回答出一個正確答案。意義是建立在讓“圖”回到學生的生活中，在學生得以充分感受和認識的基礎上。但是，我們長期以來形成的教學思維模式及思想品德教材的文字內容呈現，讓我們的教師總是要急于告訴學生一種觀念和認識。例如，人教版品德與生活一年級教材中有“我很整潔”的學習內容

5、。在“好孩子，愛整潔”的主題下，有兩組圖“每天做到”（圖像由刷牙、洗臉、洗手、洗腳、穿戴整齊五幅圖構成）“經常做到”（圖像由理發、洗澡、換干凈衣服、剪指甲四幅圖構成）3。就“洗臉”這幅圖像來說，筆者和一些教師交流時，曾問過他們在教學中將怎么處理。一說，讓學生先講述平常自己是怎么洗臉的，然后讓教師認為洗得好的同學介紹經驗；另一說，認為低年級的學生動手能力差，在家里多是父母幫助，所以就從成人（父母及教師）的要求來告訴學生應該怎樣洗。雖然教材讓學生不僅知道每天要洗臉，還要會洗臉，但是學生在洗臉過程中的感受不是圖像所能具體呈現的，圖像留給的空間就是學生洗臉的真實生活。要讓學生知道和學會洗臉，首先是讓學

6、生行動起來（洗），在動作中說出自己的感受（毛巾大小是否合適；為什么愿意讓家人幫忙洗；哪些地方洗到位了），在感受中感覺到自己的滿足和美感；在感受中覺察出自己的不足、困惑和需要改善的地方。這是圖像空間中所可能包含的生活世界。如果我們把一幅圖，僅僅看作是一種意義要求、目標要求，而忽視了學生的真實感受，那么我們的意義和目標，就很難有實效地在生活中求得發展，真正培養學生的良好生活習慣。二、教學：感受的生成與提升的過程（1）感受，需要傾聽課堂教學中教師設計活動，希望活動在學生心中引起變化。可是我們給了學生變化的機會，卻依然愿意直接告訴學生他們應該感覺到的是什么。殊不知，我們這樣做，多少會破壞和影響學生的經

7、驗建構。學生只有自己感受到，才會讓事情進入內心，產生一種心理和精神的變化，進而以后去調整自己的想法和做法。作為同樣有過童年生活的我們成人，卻往往跳過自己的童年，略過真實的孩子的視角和感受，總是還未等學生的感受、判斷和認識進行自我建構，就開始用成人的視角給定意義的框架，甚至急于強調我們希望學生確立的價值觀。成人可以根據自己已經認識到的道理去做事，對小學生來說，更多的是從具體的行為中開始認識世界，在感受中確立自己有根據的做法。更何況成人自身看問題的角度，也未必豐富和多元。案例1分享的快樂一位老師的教學敘事片斷三（4）班的周征濤帶來了一個很漂亮的糖果機，轉動手柄就有好吃的糖果掉出來，大家你轉一下我搖

8、一次，不亦樂乎。突然在王業勤的手里糖果機的手柄“啪嗒”一聲斷了。熱鬧的教室一角馬上沉寂下來。“周征濤你的心里難過嗎？”周征濤低下頭，默默無語，從他的表情我知道了答案。我摸著他的頭，“告訴我你心理真實的想法好嗎？”“你要他賠嗎？”眼看著快樂變成了難過，快樂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寂起來。“大家有辦法幫周征濤變得快樂起來嗎？”沒想到，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想出了很多辦法：給你講個笑話，我的家里有一種萬能膠幫你粘好，在武廣有賣的等等。“你還要他賠嗎？”這個小男生搖搖頭，真誠地對他的好朋友說，玩具壞了就算了，今天我收獲了新的“寶貝”友誼！原來這也是分享帶來的快樂啊！說真話，做真人，在對話中學生袒露了自己真實

9、的思想！我們的品德教學只有努力引發學生內心而非表面的道德情感，才能提高實效。脫離了道德體驗，說教和灌輸是不能真正觸動學生的心靈，更不能轉化為學生的道德行為的。關愛、友誼與尊重是靠孩子在感受中獲得的。我們的教師在理性上認識到了要引發學生的內心。但是卻仍然缺乏耐心去傾聽學生的感受和想法，而是用教師自己的想法替代了學生的感受。如果這里真的讓學生說出自己的想法，給他說出自己真實的感受的時間，而不是急于說出教師的引導“你要他賠嗎”，因為也許學生擔心的是家人會責怪他把玩具帶到教室里而弄壞了；如果教師不簡單地定位“你要他賠嗎”“你還要他賠嗎”，因為這位學生完全有權利要求別人賠他，雖然別的同學并不是故意的；如

10、果也能從弄壞別人玩具的同學的角度，引導學生思考應該以什么樣的心情和行為去分享他人的資源，理解他人的感受的話，那么學生自然便會從不同的角度和立場豐富對分享的感受、理解。分享帶給我們的不僅是資源、愉快，還有尊重、珍視、感恩。所謂“贈人玫瑰手有余香”，這里提供分享（資源、精神）的學生和接受分享的學生應該有一種和諧和輕松的感受，彼此之間是一種輕松的道德享受。（2）感受：不是想象科學技術的發展豐富了人們視覺符號的記錄方式，電視、電腦等電子媒體工具的運用，讓我們可以超越現實的局限性，可以超越感覺器官，借助想象進入到外界。但需要引起我們注意的一點是這樣感覺到的也許不是真實的現象，而是一件事情的意義。根據想象

11、而發揮的情感也許不是真正的情感。比如，人教版品德與生活二年級下冊教材中有關于“我和動物交朋友”的學習內容。不少教師都是先借助多媒體，或動畫或電視，給學生展示動物世界，令學生興奮和好奇。在這種情緒下，教師引領學生回到現實生活中，接近教學情景中的真實動物。因為想象中得到的滿足還不能給他們一種真實感，能帶來真實感的是學生的體驗和感受。學生喜歡用身體去接觸各種各樣他們同情的東西。師：（搖著小狗的小爪）：小朋友們好！師：多么可愛的小狗呀！同學們，快說說你想怎么和它交朋友啊？學生提出愿望，老師請同學上臺摸摸小狗，和小狗說話、喂食、取名字。師：好啦！小狗很小，和我們交流了這么久，很累的，咱們讓它回窩里休息一

12、下吧！（老師把小狗放回窩里）小狗雖然休息了，但大家可以回想一下，我們怎么和小狗交朋友的呢？師：你們猜小狗愿不愿意和我們交朋友呢？對，它特別愿意！因此它還請來了它的動物伙伴！你們想不想和它們也認識一下？師：想一想和它們交朋友時，我們要注意些什么？（不能傷害它們，也要注意不被小動物抓傷！）從這個課堂實錄片斷我們可以看到，在教學過程中，教師總是想象一些感受，來替代學生對動物的感受，替代來自真實生活中學生所覺察到的動物自身的感受。我們怎么能讓學生感受到小狗累了呢？怎么讓學生感受和意識到小狗愿意和我們交朋友呢？小狗用什么方式傳達出了這樣的信息？事實上，根據想象發揮的、而不是根據對小動物的感覺而引發的情感

13、，并不能幫助學生真正愛護小動物。在個別課堂上，學生不會自覺地站在小動物的立場，從動物的感受出發，去接近它們，而是在用人的強勢力量和想象去“把玩”“喂食”等。師：剛才我認真地觀察了一下，發現同學們和動物們在一起可開心了！誰來說一說你的感受？生：小狗添我的手癢癢的，我摸它的毛是軟軟的，冬天還可以幫我們暖手。師：它添你的手是想和你親熱親熱！生：它的毛是棕色和白色的，眼睛很動人！師：真仔細！生：小兔子的毛很舒服，其中一只的毛還有不一樣的地方，眼睛紅紅的，吃白菜很快。師：好！生：它吃菜葉時沒吃完的葉子會先吃完，再吃別的葉子。生：我們這一組看的是烏龜，它的殼是硬硬的。摸一下它，它的頭和四肢縮進殼里，喂食時

14、它會一顆一顆地吃，背上還有花紋。師：說得可真好！生：金魚有黑的，花的，五顏六色，吃東西時小的先吃，大的后吃，眼睛鼓鼓的，尾巴也很漂亮。師：從大家的話里，老師聽出來了，你們可喜歡動物了！教師詢問的是學生的感受，而學生大多回答的是客觀的觀察與描述。沒有真正的養育經歷和情感在其中，學生很難回答出真正的感受。對大多數缺乏養育小動物經驗的小學生來說，他們首先是以一種好奇和好感接近小動物的。所以，訴諸于他們的首先是“發現”小動物的特點。在這個基礎上，我們需要思考的是怎么引導學生站在小動物的角度，去感受人和動物的關系，而不是單從人的主體的角度，以和動物交朋友的任務，“俯下身”摸一摸、喂一喂、玩一玩。我們在課

15、堂上尋求的不單一是主體與客體的關系，而是同樣有著感受的生命體之間的關系。小動物在熱鬧的學生中，是否會覺得不安和害怕？我們和動物交朋友的課上完了，那些小動物會怎樣呢？事實上，有不少課，一些小動物在和同學們交完“朋友”后，經不住折騰而死了。在這種現實面前，我們不得不拷問我們的教學行為是否倫理？在課堂上，我們和動物交朋友這樣一個美麗的意義主題，卻在人自身對動物的想象和真實感受的斷裂中，沒有善始善終。另一方面，為了讓學生有所體驗，教師選擇性地帶來了一些外觀可愛的小動物，而那些同樣是生命，也許外觀并不可愛的小動物，學生又將以怎樣的心情接近它們。比如，有些同學最初并不喜歡蠶，但在養蠶的過程中，在關注蠶成長

16、的過程中，改變了自己的看法和感受。正是有這種真實的感受，有這樣與小動物打交道的過程，學生才知道怎樣去交這些朋友。所以，對有關生命的道德主題學習，我們應少些形式體驗，少些想象，多關注我們人和動物的真實的感受。（3）感受：需要細化思考的過程對一些情境問題或資料的思考，我們很容易將設問空泛化，沒有激活學生的感受和思考。一般學生會按照成人所希望的善的道德觀念，確立自己回答一些道德問題的邏輯起點。其結果就是道理大家都知道，但在真實的現實生活中，我們的道德理念卻很難轉化為一種踐行。造成這種道德教育缺乏實效性的原因，就在于我們的設問沒有深入到位，細化思考，觸動學生的真實感受；沒有讓學生處于一種思考和感受的過

17、程中，使其思維動起來、感受起來，觸動自己做事、做人的靈魂深處。情境1：（一個針對西部地區設計的教學情境）小林的爸爸、媽媽外出打工去了，家里只剩下他和爺爺兩個人。爺爺除了每天到地里干活還要照顧家里，非常辛苦。而小林放學后除了吃飯就是看電視，經常獨自一個人看到深夜，爺爺一說“該休息了”，他總是說“我再看一小會兒”。教師設問：小林這樣做好不好？這依舊是一個理性的問題。學生在邏輯意義上肯定會回答“不好”，在道理上也知道為什么不好。但是，我們怎么讓學生真正卷進真實的生活中，從他人乃至自己的感受和想法等角度去層層撥開道德理性的判斷，去觸及他們真正的內心活動，而盡可能地學會管理自己，調整自己的行為呢？如果我

18、們設問：（1）在外地打工的爸爸媽媽會怎么想？他們的心情會怎樣？（2）爺爺的感受又是什么？（3）小林這樣做的結果可能會是什么？真正感覺到了，才會反思自己，而不是止于道德觀念的獲得。情境2：居民樓旁街道上積滿了厚厚的雪，一大嬸騎自行車不小心摔倒了，大嬸生氣地說：“這么大的雪怎么也沒人掃一掃？”教師設問：同學們，我們來議一議：這樣的事該誰來管？對這個問題，相信大多數學生都會認為每人都該管，但在現實中可能會令人失望。（1）如果你不掃雪，不愿管這件事，別人管了你的感受是什么？我們可能會覺得他們真好，可能以后自己也能拿出行動。（2）如果你想掃，可是別人都不干，你想這又不是我個人的事這時我們該怎樣平衡和調整自己的心態呢？是否應該采取積極的措施，如可召集一些人共同努力解決問題。（3）如果每個人都這樣想問題，都是這種心情的話，結果會怎樣？（4）如果你掃了雪，別人不參與，你的感受是什么？每個人都得到了“利”，二者的區別在于你更是一個道德的人。你可能會看不起那些不勞而獲者，但你改變了生活，創造了生活，你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5）如果每個人都自主自覺地掃雪，我們可能將沒有一個人摔跤，每個人都是平安的。（6）如果我們大家都不掃雪奧地利著名作家茨威格曾說：“事實上心地純潔的人們所做的努力，不會被認為是無效或無結果的道德上任何能量的花費，也不會在巨大的空間消失而不留下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