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社會發展的非理性限度及其引導 文獻標識碼 A 人類社會的發展從根本上來講是一個理性的過程，恩格斯 說：“在社會歷史領域內進行活動的，全是有意識的、經過思慮 或憑激情行動的、 追求某種目的的人； 任何事情的發生都不是沒 有自覺的意圖， 沒有預期的目的的。 ”但是人的非理性因素對社 會的發展也具有不容忽視的重要作用。 為了強調非理性因素在社 會發展中的重要作用， 恩格斯甚至認為“卑劣的貪欲是文明時代 從它存在的第一日起直至今日的動力”。 在社會發展中， 非理性 因素和非理性問題并不是某一特殊領域存在的偶然現象， 而是貫 穿于日常生活到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的普遍現象。 尤其是現代社 會，非理性問題非但

2、沒有絲毫的減少，而是大量增加了，并且為 人類提出了新的挑戰。 認真研究現代社會發展中的非理性問題已 經成為重大的時代課題。 所以，在承認理性的主導作用的前提下， 我們還必須看到， 人與社會的互動關系必須結合非理性因素才能 得到合理解釋。但是，非理性具有一定的限度，在一定范圍和程 度內，它能發揮其積極作用，而一旦脫離理性的指導，超出一定 的范圍， 它就具有負面的效應。 我們有必要研究非理性在社會發 展中的負面影響，以便于有效的對非理性因素進行引導，強化、 激發其積極作用， 引導和限制其消極作用， 把非理性因素的作用 引導到合理的軌道上來，以促進社會的發展。一 解構非理性的主要內容1非理性的含義

3、人們在日常應用層面上大多把非理性理解為“不要理性”、 “否定理性”，甚至為“喪失理性”。在英文中，非理性譯為 irrational 和 lacking reason orunderstanding（ 缺乏理性或缺 乏理解）或干脆和ab surd（荒謬的）,senseless（沒有意義的） 等同起來。 這些是對非理性的誤解， 主要根源在于將非理性與理 性人為地對立起來， 認為理性表達著理智， 而非理性則等同于盲 目和沖動。在現實生活中，非理性和理性常是相互滲透、相互作 用、相互比較而存在的。蘇聯哲學家羅森塔爾 - 尤金曾以理性為 參照系給“非理性”下定義： “非理性”是“理性思維所不能理 解的，

4、邏輯概念所不能表達的”。 這個定義既有可取之處也有謬 誤之處。他以理性作參照系給“非理性”下定義這個角度是可取 的。認為“非理性”是“邏輯概念所不能表達的”， 是值得肯定 的，但是認為“非理性”是“理性思維所不能理解的”這種提法 有失偏頗。筆者認為，理性思維可以理解非理性，否則我們就無 法在任何意義上談論非理性。作為馬克思主義哲學尤其歷史唯物主義層面的概念， 非理性 是社會精神生活的一個特定方面，是指：“在社會實踐中形成、 發展，并能動的參與社會實踐， 反映并反作用于社會存在的非條 理化、非規范化、非邏輯化、非程序化的社會意識或社會精神現 象”。目前，人們對非理性的界定一般認為其有認識論、意識

5、論和人性論三個層面上的含義。從認識論層面上說， 非理性是指不用通過理性思考、 無固定 程序和固定操作步驟而在一瞬間就能把握事物的本質的并迅速 獲得某種認識的心理形式。如直覺、靈感、頓悟等。從意識論層面上說， 非理性是指沒有自覺意識到的意識 即 潛意識或無意識。 無意識并非沒有意識， 而是未被主體自覺意識 到的意識， 也就是說， 主體處于既沒有自覺意識到自己行為的動 機和欲望，也沒有自覺意識到自身行為的指向對象的狀態之中。從人性論層面上說， 非理性是指以實現主體的內在欲求為主 要功能，直接參與人的意識活動的一種心理形式。 如需要、 情感、 意志、本能、習慣等。綜上所述，非理性因素就是指認識主體在

6、認識過程中表現出 來的非邏輯的思維方式以及主體心理結構上的本能意識。 前者是 一種不自覺的認識能力，包括直覺、靈感、頓悟等；后者實際上 是一種精神力量， 雖然它不是獨立的因素， 但卻滲透到主體的認 識活動之中，從而推動人類認識的發展，它包括情感、意志、信 仰和需要等。2非理性的特征分析非理性因素與理性因素相輔相成， 互為補充， 共同推動著人 類的發展。與理性因素相比，非理性因素有如下顯著的特征：(1)非邏輯性。所謂非邏輯性是指在實踐經驗的基礎上，主 體的非理性因素在認識和思維過程中不受任何邏輯規則所制約，不受因果聯系鏈條所束縛， 并且呈現出的一種放射性和跳躍性的 特征。非理性因素的非邏輯性主要

7、表現在靈活性上， 一方面它可 以不按照邏輯程序獲得認識； 另一方面它又可以對邏輯程序進行 壓縮和簡化， 使主體在跳躍性的思維進程中突然地把握事物的本 質。如愿望、動機、興趣、體驗、沖動、情緒、直覺、靈感、頓(2)不自覺性。所謂不自覺性是指外界事物觸及人的感官引 起人對某物的情感和想象。 非理性因素的存在根基是人的心理和 生理本能，因此，非理性因素的表現不是人的目的和意識使然， 而是自然而然的、不假思索的、自發的過程。但必須指出的是， 非理性的這種不自覺性是建立在人的社會實踐的基礎之上的， 科 學家們在科學研究中不僅運用了這種不自覺的創造性思維， 同時 也對此進行了理論總結。愛因斯坦說：“我相信

8、直覺和靈 感”“物理學家的最高使命是要得到那些普遍的基本定律要 通向這些定律， 并沒有邏輯的通路； 只有通過那種對經驗的共鳴 的理解為依據的直覺，才能得到這些定律”。可見，非理性的這 種不自覺性是建立在自覺性的基礎之上的， 正因如此它才會在人 的社會生活中發揮著作用。(3)相對獨立性和社會歷史性。在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意識的 前提下， 非理性因素有其相對的獨立性， 它在反映社會存在的同 時，還具有自身獨特的發展規律，主要表現在：第一，非理性因 素的變化和發展并不總是與社會存在的發展完全同步的；第二，非理性因素走著“自己發展自己”的道路，有其自身的發展變化規律；第三，非理性因素和理性因素之間是相互影

9、響、相互制約 的。同時，非理性并不是孤立于社會發展而存在的，它是產生于 一定的客觀條件和歷史情景之中。非理性作為人們的精神力量， 通過歷史活動的主體而起作用， 通過人的社會實踐變成現實的社 會力量。人具有社會屬性，人的非理性當然也具有社會屬性，非 理性總是體現著一定的社會存在，打上了一定社會生活的烙印， 是社會生活的折射，而最終要通過人的社會歷史活動表現出來， 以各種方式影響社會的發展。二非理性在社會發展中的負面影響非理性因素的作用是通過人的社會實踐實現的，同時非理性又是在人們的社會實踐中形成和發展的。“思想根本不能實現什么東西，為了實現思想，就要有使用實踐力量的人”任何社會活 動都是人類實踐

10、的結果，都是有人來完成的，有人的參與，就不 可能完全排除人的情感、信仰、需要等非理性因素的影響，由于 非理性因素具有的特征，所以它不可能完全被人的理性所控制， 從而對社會的進步既有積極的作用又有負面的效應。正如正確的理論能引導人們正確認識和改造世界、錯誤的理論會把人們引入 歧途一樣，非理性因素的作用既有它積極的一面， 也有它消極的 一面。非理性的積極作用是指非理性能推動人們卓有成效地認識 世界和改造世界。也就是說，非理性也使人能正確反映事物的本 質和規律，也使人能科學地從事改造世界的活動，使之達到既合 目的性又合規律性的效果， 從而實現人對世界的合理改造。 非理 性的消極作用是指非理性可能會妨

11、礙人們卓有成效地認識世界 和改造世界。也就是說，非理性妨礙人們科學地認識世界，影響 人們進行合理的評價、 決策， 使人們對世界的改造活動歸于失敗 或伴隨嚴重的消極后果。1當非理性完全脫離理性的約束和指導時，它的作用往往 是消極的目的是支配主體進行認識的力量， 但目的如果受消極情緒的 引導就會造成認識和實踐主體的一種惰性或抑制， 從而影響認識 和實踐活動的順利進行； 過于強烈的情感往往降低人們的判斷力 和控制力，使人們不能冷靜地、全面地認識問題，就會走向盲目 和狂熱，對社會產生沖擊。認識主體在選擇認識對象、認識手段 和認識目標時， 不加理性的約束可能導致人們認識的主觀片面性 和隨意性， 它往往不

12、能使人們正確評價對象和自身， 正如愛爾維 修所說： “情感引導我們陷于錯誤， 因為它們使我們把全部注意 力固定在它們向我們提出的對象的一個方面上， 不容許我們從各 個方面來考察對象”。因而在社會實踐活動中，就會迷失方向， 要么改造過頭，導致環境危機；要么改造不夠，導致人本身的危 機。錯誤的信仰致使人們在認識上的“先人為見”， 以至給認識 和思維造成障礙，從而影響人的行為而對社會生活產生侵蝕效 應，影響社會的發展，如社會發展中出現的各種縱欲行為，文化 市場中出現的“黃色瘟疫”， 到處盛行的人情外交等等， 都滲透 著濃厚的非理性色彩。2非理性因素一旦作為主體認知定勢積淀下來，就不易改 變，從而限制

13、了人們認識事物的深度和廣度非理性因素作為人的心理因素， 不可避免地要滲透于人的認 識，并在人的認識定勢中積淀下來。 由于認知定勢的相對穩定性， 在形成之后就難以改變或改變的幅度很小。 有時它能起到積極的 作用，但在很大程度上它會固化思維的方向、線路和強度，促使 人們按原有的方式去認識事物， 因而形成一種循環式的、 封閉式 的認知模式和思維模式， 使人的認識陷于僵化和保守， 或者先入 為主地接受新事物，從而給接受新事物帶來一種抑制和惰性作 用。其次，危害更大的是如果一種違背人性的思想觀念經過長期 的宣傳和強化就會積淀在人的無意識深處， 嚴重影響到人的文化 心理和人的情感、欲望等非理性情感。3在中

14、國現代化進程中，非理性的負面效應表現得十分突 出一方面， 人們在現代化進程中必然受到傳統觀念的影響， 而 傳統觀念中有許多不適合現代社會發展需要的非理性因素， 這些 非理性因素會以新的方式在當今社會中表現出來， 嚴重侵蝕社會 生活的各個方面，大大阻礙了中國現代進程；另一方面，市場經 濟體制建構過程中， 出現了大量的市場行為的非理性傾向。 突出 表現在兩個方面： 從空間上來說， 人的種種非理性因素被激活并 貫通于整個市場的生產、交換、消費、分配諸過程中，成為左右市場資源配置的一個十分重要的因素； 從主導特征來看， 在我國 市場經濟轉型所呈現的積極效應和負面效應中， 非理性具有主導 方面的作用。

15、由于我國市場經濟還沒有形成強有力的市場和政府 有序調控及規范， 人們的非理性因素及行為若不加以恰當的引導 往往泛化為一種盲目的、 隱伏著對市場經濟的破壞性的力量。 這 一點已經在今天市場經濟生活的各個層面上表現出來。例如， 在市場運作過程中， 對人的欲望進行合理的激發和調控， 乃是市場 體制化、制度化、法制化建設的關鍵，但欲望的盲目驅動或無節 制的沖動就會成為市場良性、健康發展的主要障礙。三非理性因素的引導在社會發展過程中， 非理性因素作為滲透到主體的認識和實 踐活動中的各個方面的一種精神力量必然會對主體的活動發生 這樣那樣的影響。 非理性因素可以影響甚至支配理性因素， 并以 其特有的方式參與

16、實踐活動本身。與此同時，我們還應看到，當 非理性因素完全脫離理性的約束和指導時， 它的作用往往是消極 的。理順理性和非理性的關系，強化非理性的積極作用、弱化其 消極作用，是當前亟待解決的問題。非理性如果駕馭得好，可以 推動經濟社會的全面發展。 因此，把握社會精神脈搏及情緒動向， 強化非理性的積極作用， 對各種非理性因素的負面影響進行有效 的控制， 化消極因素為積極因素， 促使社會生活的健康發展和社 會機體的正常運轉，是十分有必要的。1要關注大眾的精神生活世界社會轉型時期，社會不穩定因素、偶然性因素越來越多，大 眾在變動不居的環境中需要一個相對穩定的精神家園。 這就要求 幫助大眾堅定信仰， 使大

17、眾在物質生活得到豐富的同時， 筑牢精 神支柱。 一要充分利用古典文化和現代文化的優秀成果， 豐富人 們的精神文化生活， 努力使人的精神中的非理性因素積極的、 正 面的因素占主導地位。二是大力發展教育、科學和文化事業，提 高全民族科學文化素質， 幫助人們用科學思想、 科學方法等理性 因素自覺抵制和戰勝由于人的非理性因素的膨脹導致的迷信、 愚 昧以及各種不健康的東西。 三是加強各種文化市場的管理， 使形 形色色助長人的非理性因素的消極作用的不文明、 不健康的消極 的東西沒有傳播的途徑。2要注意研究大眾的心理 馬克思說：“人們的觀念、觀點和概念，一句話，人們的意 識，隨著人們的生活條件、人們的社會關

18、系、人們的社會存在的 改變而改變”當代中國社會轉型呈現出一種多元化的趨勢， 公眾 的社會心理正經歷著從傳統向現代的變化。 這種變化反映到社會 中，必然帶來大眾的社會心理、思想觀念和價值觀念的嬗變。在 新舊價值取向的交織中， 大眾心理發展歷程中的雙重價值存在著 激烈沖突， 這些沖突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國家的凝聚力， 尤其是 給社會的主導價值觀念帶來很大的挑戰與沖擊， 造成了部分人理 想信念和價值觀選擇的迷惘與困惑等。我們可以通過社會機制， 對人的心理和意識進行引導和控制， 改造傳統無意識， 形成有利 于社會發展和人的發展的新的無意識。 這既包括現代教育， 也包 括社會政治、經濟、法制、道德等方面的強化和引導，將一種核 心價值理念貫穿于社會生活的方方面面， 在長期的重復性認識和 實踐活動中， 一定能夠把一種新的文化精神積淀在社會主體的心 理結構中，形成新的社會無意識。3要關心群眾的情緒和情感 盡管各種社會情感都是人類社會化和理性化的產物， 但社會 情感的理性化特征是就其產生的基礎而言的， 如果社會情感失去 理性的控制，就會走向盲目和狂熱，給社會帶來嚴重后果。任何 情緒和情感都具有一定的感染性， 社會情感的感染性更強。 如果 一種社會情感被激發或煽動起來，其力量的強大是不可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