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修上】

1.勸學

君子曰：學不可以已（停止）。

青，取之于（從）藍而（連詞，表轉折）青于（比）藍；冰，水為（凝結）之而寒于水。（狀

語后置）木直中（合乎）繩，糅（使……彎曲）以為輪，其曲（彎曲度）中規。雖（即使）有（同

“又”）槁暴，不復挺者，糅使之然也。故木受繩則直（形容詞作動詞，挺直），金就（靠近）

礪則利（形容詞作動詞，變得鋒利），君子博學而日（名作狀，每天）參（檢查）省（反省）乎

（對）己（狀語后置），則知（同“智”）明而行無過矣。

吾嘗終日而（連詞，表修飾）思矣，不如須臾（片刻）之所學（所字節構，所+動詞，所

學的東西）也；吾嘗踐（踮起腳跟）而望矣，不如登高之博見也。登高而招，臂非加長也，而見

者遠；順風而呼，聲非加疾（聲音宏大）也，而聞者彰（清楚）。假（借）輿（車）馬者，非

利足也，而致（到達）千里；假舟楫者，非能水（名動，游泳）也，而絕（橫渡）江河。君子生

（同“性”，本性）非異也，善假于物也。

積土成山，風雨興焉（兼詞，于之，在這里）；積水成淵，蛟龍生焉；積善（形容詞作名詞，

善行）成德，而神明自得，圣心備焉。故不積度步（半步），無以（沒有用來……的辦法）至千

里；不積小流，無以成江海。騏驥（駿馬）一躍，不能十步；鴛馬（劣馬）十駕，功在不舍（停

止）。鍥而舍之，朽木不折；鍥而不舍，金石可鏤。蚓無爪牙之利，筋骨之強,（定語后置）上

（名作狀，向上）食埃土，T（名作狀，向下）飲黃泉，用心一也。蟹六跪而二螯，非蛇鰭之穴

無可寄托者，用（因為）心躁也。（判斷句）

2.師說

古之學者（求學的人）必有師。師者，所以（用來……的人）傳道受（通“授”，傳授）業

解惑（疑惑，疑難問題）也。人非生而（連詞，表承接，就）知之（代詞，道理）者，孰能無惑

（疑惑）？惑而不從師，其（那些）為（成為）惑也，終不解矣。生乎（在，相當于“于”）吾

前，其（他們）聞（知道，懂得）道也固（本來）先乎吾，吾從而師（以……為師）之；生乎吾

后，其聞道也亦先乎吾，吾從而師之。吾師（學習）道也，夫庸（難道）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

是故無（無論）貴無賤，無長無少，道之所存，師之所存也。（判斷句）

嗟乎！師道（從師的風尚）之（取獨）不傳（流傳）也久矣！欲人之無惑也難矣！古之圣人，

其出（超出）人（一般人）也遠矣，猶且（尚且，還）從師而問焉（代詞）；今之眾人（一般人），

其下（名詞作動詞，低于）圣人也亦遠矣，而恥（以……為恥）學于師。是故圣（形容詞作名詞，

圣人）益（更加）圣（圣明），愚（形容詞作名詞，愚人）益愚（愚昧）。圣人之所以（……的

原因）為圣，愚人之所以為愚，其（表推測語氣，大概）皆出于此乎？愛其子，擇師而教之；于

（對于）其身（自身）也，則恥（以……為恥）師焉，惑（糊涂）矣。彼（那些）童子之師，授

之書而習其句讀（古人指文辭休止和停頓處）者，非吾所謂傳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讀之（提賓標

志）不知，惑之不解（賓語前置），或（有的）師（名詞作動詞，學習）焉，或不（同“否”）

焉，?。ㄐ〉姆矫妫W而大（大的方面）遺，吾未見其明也。巫醫樂師百工之人，不恥（以……

為恥）相師。士大夫之族（類），日師曰弟子云者，則群聚而笑之。問之，則日：“彼與彼年相

若（差不多）也，道相似也。位卑則足羞（感到羞恥），官盛則近諛（諂媚）。"嗚呼！師道之

不復（恢復）可知矣。巫醫樂師百工之人，君子不齒（看不起），今其智乃反不能及（比得上），

其（多么）可怪也歟！

圣人無常（固定的）師?？鬃訋熰嵶?、在弘、師襄、老聃。鄭子之徒（這些人），其賢（賢

能）不及（比得上）孔子?？鬃釉唬骸叭诵校瑒t必有我師。”是故弟子不必不如師，師不必賢

于弟子，聞道有先后，術業有專攻（研究），如是而已。

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藝經傳皆通（普遍）習之，不拘于（被）時，學于余。（被

動句，狀語后置句）余嘉（贊揚）其能行古道（古人從師之道），作《師說》以貽（贈送）之。

3.赤壁賦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十六），蘇子與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風徐來，水波不興。舉酒屬

（同“囑”,勸酒）客，誦明月之詩，歌窈窕之章。少焉，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間。

（狀語后置）白露橫江，水光接天?？v一葦之所如（到），凌（越過）萬頃之茫然。（定語后置）

浩浩乎如馮（憑）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羽化而登仙。

于是飲酒樂甚，扣舷而歌之。歌日：”桂棹兮蘭槳，擊空明兮溯（逆流而上）流光。渺渺兮

予懷，望美人兮天一方?！笨陀写刀春嵳?，倚歌而和之。其聲嗚嗚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訴，余

音裊裊，不絕如縷。舞（使……跳舞）幽壑之潛蛟，泣（使……哭泣）孤舟之整婦。

蘇子愀然（憂郁凄愴的樣子），正（整理）襟危（端正）坐而問客曰：“何為其然也？（賓

語前置）”客曰：“月明星稀，烏鵲南（名狀，向南）飛，此非曹孟德之詩乎？西望夏口，東望

武昌，山川相繆（同“繚”，繚繞），郁乎蒼蒼，此非孟德之困于周郎者乎？（被動句）方其破

荊州，下（攻下）江陵，順流而東（名作動，向東進軍）也，觸那千里，旌旗蔽空，1S酒（斟酒）

臨江，橫槊賦詩，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況吾與子漁樵（名作動，打魚、砍柴）于江渚之

上，侶（以……為侶）魚蝦而友（以……為友）麋鹿。（狀語后置）駕一葉之扁舟，舉匏樽以相

屬。寄蜉蟾于天地，渺滄海之一粟。（定語后置）哀吾生之須臾，羨長江之無窮。挾飛仙以遨游，

抱明月而長終。知不可乎驟得，托遺響于悲風。（定語后置）”

蘇子曰：“客亦知夫水與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嘗往也；盈虛者如彼，而卒（最終）莫消長

（增減）也。蓋（假若）將自其變者而觀之，則天地曾不能以（用）一瞬；自其不變者而觀之，

則物與我皆無盡也，而又何羨乎！且夫（況且）天地之間，物各有主，茍非（如果不是）吾之所

有，雖一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風，與山間之明月，耳得之而為聲，目遇之而成色，取之無禁,

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無盡藏也，（判斷句）而吾與子之所共適（享受）。

客喜而笑，洗盞更酌。肴核既盡，杯盤狼籍（同“藉"，狼藉）。相與（一起）枕藉（相互

枕著）乎舟中，不知東方之既（已經）白。

4.登泰山記

泰山之陽，汶水西（名作狀，向西）流；其陰（山的北面），濟水東（名作狀，向東）流。

陽谷（山南面山谷中的水）皆入汶，陰谷皆入濟。當（在）其南北分者，古長城也。（判斷句）

最高日觀峰，在長城南十五里。

余以（在）乾隆三十九年十二月，自京師乘（冒著）風雪，歷齊河、長清，穿泰山西北谷，

越長城之限（界限），至于（到達）泰安。是月丁未，與知府朱孝純子潁由南麓登。四十五里，

道皆砌石為磴（石階），其級七千有余。泰山正南面有三谷。中谷繞泰安城下，酈道元所謂環水

也。（判斷句）余始（開始）循以入，道少半（不到一半），越中嶺，復循（順著）西谷，遂至

其巔。古時登山，循東谷入，道有天門。東谷者，古謂之天門溪水，余所不至也。今所經中嶺及

山巔，崖限（名作狀，像門檻一樣）當道者，世皆謂之天門云（助詞，無實際意義）。道中迷霧

冰滑，磴幾（幾乎）不可登。及既上，蒼山負（背）雪，明燭（名作動，照亮）天南。望（遠看）

晚日照城郭（城市），汶水、徂徒如畫，而半山居（停留）霧若帶然。

戊申晦，五鼓（五更），與子潁坐日觀亭，待日出。大風揚積雪擊面。亭東自足下皆云漫（彌

漫）。稍（逐漸）見云中白若樗藕數十立者，山也。極天（天邊）云一線異色，須臾成五采（同

“彩”）。（判斷句）日上，正赤如丹（朱砂），下有紅光動搖承之?；蛟唬藮|海也?；匾暼?/p>

觀以西峰，或（有的）得日或否，絳（大紅）皓（白）駁（雜）色，而皆若（像）僂（脊背彎曲

的樣子）。

亭西有岱祠，又有碧霞元君祠?；实坌袑m在碧霞元君祠東。是日觀道中石刻，自唐顯慶以來；

其遠古刻盡漫（磨滅）失。僻不當道者，皆不及往。

山多石，少土。石蒼黑色，多平方（方方正正的），少圜（同“圓”）。少雜樹，多松，生

石罅，皆平頂。冰雪，無瀑水，無鳥獸音跡。至日觀數里內無樹，而雪與人膝齊。

桐城姚鼐記。

【必修下第一單元】

1.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陪著）坐。

子日：“以（因為）吾一日長乎（相當于“于”）爾，毋（不）吾以（用）也。居（平日、

平常）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賓語前置）

子路率爾（輕率，不加考慮的樣子；爾，相當于“然”）而對曰：“千乘（一車四馬為一乘）

之國，攝（夾處）乎大國之間，加（侵略）之以師旅（師旅。泛指侵略的軍隊），（狀語后置）因

（接續）之以饑鍵（饑荒）；由也為（治理）之（代千乘之國），比及（等到）三年，可使有勇

（形作名。勇，勇氣），且知方（道，是非準則）也?！?/p>

夫子哂（笑）之。

“求！爾何知？”

對曰：“方（計量面積用語）六七十，如（或者）五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

如（至于）其禮樂，以俟（等待）君子。”

“赤！爾何如？”

對曰：”非曰能（能勝任）之，愿學焉。宗廟之事，如會（諸侯相見）同（諸侯共同朝見天

子），端（名作動，穿著禮服）章甫（名作動，戴著禮帽），愿為小相焉。”

“點！爾何如？”

鼓瑟希（同“稀”，稀疏），鏗爾，舍瑟而作（站起身），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動作

名。撰，才能，指為政的才能）。”

子曰：“何傷（何妨）乎？亦各言其志（志向）也。”

日：“莫（同“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成年人）五六人，童子六七人，?。ㄏ丛瑁?/p>

乎沂，風（名作動，吹風）乎舞零，詠而歸。”（狀語后置）

夫子喟然嘆曰：“吾與（贊成）點也！”

三子者出（名作動。后，落后），曾皙后。曾皙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賓語前置）？”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日：“為國以禮，其言不讓（謙讓），是故哂之?！?/p>

“唯求則非邦（國家政治）也與（“與”通“歟”，語氣詞）？”

“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

“唯赤則非邦也與？”

“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赤也為（做）之?。ㄐ巫髅Ｐ∈拢?，孰能為之大（形作名。大

事）？”

2.齊桓晉文之事

齊宣王問曰：“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使動，使.....聽到）乎？”

孟子對曰：“仲尼之徒無道桓文之事者，是以后世無傳焉，臣未之聞也。（賓語前置）無以

（通“己”，停止），則王（wdng,用作動詞，指王天下，即用王道統一天下）乎？”

曰：“德何如，則可以王（wdng,用作動詞，指王天下，即用王道統一天下）矣？”

日：“保（保全）民而王，莫之能御（抵御）也?！保ㄙe語前置）

曰：“若寡人者，可以保民乎哉？”

曰：“可?！?/p>

曰；“何由知吾可也？”

曰：“臣聞之胡昭曰：王坐于堂上，有牽牛而過堂下者，王見之，曰：'牛何之（到……去）？’

對曰：'將以釁（血祭）鐘。'王曰：'舍之！吾不忍其轂辣（husu,恐懼顫抖的樣子），若（像

這樣）無罪而就（接近，走向）死地?！畬υ唬?然則（那么就）廢釁鐘與（“與”通“歟”，

語氣詞，表疑問）？'曰：'何可廢也，以羊易（替換）之。'不識（知道）有諸（兼詞，之乎）？”

曰：“有之?！?/p>

曰：“是（這）心足以王（wdng,用作動詞，指王天下，即用王道統一天下）矣。百姓皆以王

為愛（吝嗇）也，臣固知王之不忍也?！?/p>

王日：“然，誠（的確）有百姓者。齊國雖褊?。ㄍ恋鬲M?。?，吾何愛一牛？即不忍其轂解，

若無罪而就死地，故以羊易之也?！?/p>

曰：“王無異（意動，以……為異）于百姓之以王為愛也（狀語后置）。以小易大，彼惡（w

u,怎么）知之？王若隱（哀憐）其無罪而就死地，則牛羊何擇（區別）焉？”

王笑曰：“是誠何心哉！我非愛其財而易之以羊也，宜（應當）乎百姓之（取獨）謂我愛也。

（主謂倒裝）”

曰：“無傷（妨礙）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

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形容詞作動詞，遠離）庖廚（廚房）也?！?/p>

王說（通“悅”，高興），曰:“《詩》云：'他人有心，予忖（ciin）度（揣測）之。'一

一夫子（古代對男子的尊稱，指孟子）之謂也。夫我乃行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夫子言之,

于我心有戚戚（心動的樣子）焉。此心之所以合于王者，何也？”

曰：“有復（報告）于王者曰：'吾力足以舉百鈞（古代三十斤為一鈞），而不足以舉一羽；

明（形容詞作名詞，視力）足以察秋毫之末（鳥獸秋天生出的絨毛的尖端，喻極細小的東西。），

而不見輿薪（一車薪柴）。'則王許（相信，贊同）之乎？”

曰：“否！”

“今恩足以及（推及）禽獸，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獨何與？然則一羽之不舉，為不用力焉；

輿薪之不見，為不用明焉；百姓之不見（被）保，為不用恩（恩德）焉。（被動句）故王之不王

（wang,用作動詞，指王天下，即用王道統一天下），不為也，非不能也?！?/p>

曰：“不為者與不能者之形，何以異（區別）？”

曰：“挾太山以超（跳過）北海，語（對……說）人曰：‘我不能。'是誠（真的）不能也。

為長者折枝（“枝”通“肢”，肢。一說，折枝，就是折樹枝），語（對……說）人曰：'我不

能。'是不為也，非不能也。故王之不王，非挾太山以超北海之類也；王之不王，是折枝之類也。

老（形容詞作動詞，尊敬）吾老（形容詞作名詞，老人），以及《用來推及到）人之老（形容詞

作名詞，老人）；幼（形容詞作動詞，愛護）吾幼（形容詞作名詞，幼兒），以及人之幼（形容

詞作名詞，幼兒）：天下可運（運轉）于掌?！对姟吩疲骸蹋ㄍā靶汀?，這里作動詞用，指以

身作則，為他人示范）于寡妻（國君的正妻），至于（推廣到）兄弟，以御（治理）于家邦。'

—言舉斯心加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無以保妻子（妻子和兒女）；古之人所以

大過（大大超過）人者，無他焉，善推其所為而已矣。今恩足以及禽獸，而功不至于百姓者，獨

何與？權（名作動，用秤稱重），然后知輕重；度（用尺量），然后知長短。物皆然，心為甚。

王請度（思量）之！

“抑（還是）王興甲兵，危（使……受到危害）士臣，構怨（結怨）于諸侯，然后快于心與？”

王曰：“否，吾何快于是？將以求吾所大欲也。”（省略句）

S:“王之所大欲，可得聞與？”

王笑而不言。

曰；“為肥甘（形容詞作名詞，肥美香甜的食物）不足于口與？輕暖（形作名，輕柔暖和的

衣裘）不足于體與？抑為采色不足視于目與？聲音不足聽于耳與？便嬖（pidnbi國王寵愛的近

侍）不足使令于前與？王之諸臣皆足以供之，而王豈（難道）為是哉？”

曰：“否，吾不為是也?！?/p>

曰：“然則王之所大欲可知己（“己”通“矣”，語氣詞，相當于“了”）：欲辟（開辟）

土地，朝（使……朝拜）秦楚，蒞（居高臨下，統治）中國（指中原一帶）而撫（安撫，使……

歸順）四夷也。以（憑借）若（你）所為，求若（你）所欲，猶緣木而求魚也?！?/p>

王曰：“若是其甚與？”

曰；“殆（恐怕）有甚焉。緣木求魚，雖不得魚，無后災；以若所為，求若所欲，盡心力而

為之，后必有災?！?/p>

曰：“可得聞與？”

曰：“鄒人與楚人戰，則王以為孰勝？”

曰：“楚人勝。”

曰：“然則小（小，形容詞作名詞，小的國家）固不可以敵大（大，形容詞作名詞，大的國

家），寡（寡，形作名，人口稀少的國家）固不可以敵眾（眾，形容詞作名詞，人口眾多的國家），

弱（弱，形作名，弱小的國家）固不可以敵強（強，形作名，強大的國家）。海內之地，方千里

者九，齊集（湊集）有其一；以一服八，何以異于鄒敵楚哉？蓋（“蓋”通“盍”，何不）亦反

（通“返”，回、歸）其本矣？今王發政施仁，使天下仕者皆欲立于王之朝，耕者皆欲耕于王之

野，商賈皆欲藏于王之市，行旅皆欲出于王之涂（通“途”，道路），天下之欲疾（憎恨）其君

者皆欲赴想（通“訴”，控訴、控告）于王。其若是，孰能御之？”

王曰：“吾憎（思想混亂不清），不能進（前進）于是矣。愿夫子輔吾志，明以教我。我雖

不敏，請嘗試之?！?/p>

曰：“無恒產而有恒心者，惟士為能。若民，則無恒產，因無恒心。茍無恒心，放（縱逸放

蕩）辟邪（行為不軌）侈（縱逸放蕩），無不為已（通“矣”，表確定語氣）。及陷于罪，然后

從而（接著就）刑（名詞作動詞，處罰）之，是罔（“罔”通“網”，張開羅網捕捉，引申為陷

害）民也。焉有仁人在位，罔民而可為也？是故明君制（規定）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

足以畜（xii,養活）妻子，樂歲（豐收的年頭）終（一年）身飽，兇年（饑荒的年頭）免于死亡；

然后驅而之（到）善，故民之從之也輕（容易）。今也制民之產，仰不足以事父母，俯不足以畜

妻子，樂歲終身苦，兇年不免于死亡。此惟救死而恐不贍（足），奚（何）暇（空閑時間）治禮

義哉？王欲行之，則盍反其本矣；五畝之宅，樹（名詞作動詞，種）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穿）

帛矣；雞、豚、狗、彘之畜，無失其時，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畝之田，勿奪其時，八口之家可

以無饑矣；謹（形容詞作動詞，謹慎從事，重視）庠序之教，申（反復教導）之以孝悌之義，頒

（通“斑”，頭發花白，常比喻老人）白者不負戴于道路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饑不寒，然

而不王者，未之有也?！?/p>

3.庖丁解牛

庖丁為文惠君解（開剝分割）牛，手之所觸（接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名動，踩），

膝之所崎（支撐）M）,若（xti）然（擬聲詞，皮骨相離的聲音）向（x陌ng）（通"響"）然，奏刀

器（hu6）然（擬聲詞，形容比善然更大的進刀解牛聲），莫不中（zhbng）音。合于《桑林》之舞，

乃中《經首》之會（節奏）。

文惠君曰：“嘻（贊嘆聲），善哉！技蓋（h6）（通“盍”，何，怎樣）至此乎？”

庖丁釋刀對曰：“臣之所好者，道（自然的規律）也，（判斷句）進（超過）乎技矣。始臣

之解牛之時，所見無非（沒有不是）牛者；三年之后，未嘗見全牛也。方今之時，臣以神遇（接

觸）而不以目視，官知（視覺）止而神欲行。依乎天理（牛生理上的天然結構），批（擊）大郤

（同“隙”，空隙），導（順著）大嶷（ku加）（空處），因（依）其固然（牛本來的生理結構），

技（同“枝”，支脈）經（經脈）肯（緊縛在骨上的肉）繁（qing）（筋肉聚結處）之未嘗，而況

大頓（gU）（股部的大骨）乎！（賓語前置）良庖歲（名狀，每年）更（換）刀，割（生割硬砍）

也；族（眾，一般的）庖月（名狀，每月）更刀，折（用刀折骨）也。今臣之刀十九年矣，所解

數千牛矣，而刀刃若新發（出）于硼俾ng）（磨刀石）。彼節（骨節）者有間（空隙），而刀刃

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恢恢乎（寬綽的樣子）其于游刃必有余地矣，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發

（出）于硼。（“是以”賓語前置；“新發于硼“，狀語后置）雖然（雖然如此，盡管那樣），

每至于（相當于“到了”）族（脛骨交錯聚結處），吾見其難為，怵（chti）然（警懼的樣子）為

戒，視為止，行為（動作因為）遲。動刀甚微，（擬聲詞，骨肉離開的聲音）（hu6）然已解，

如土委（堆積）地。提刀而立，為之四顧，為之躊躇滿志，善（同“繕”，修治，即揩拭）刀而

藏之?！?/p>

文惠君曰：“善哉！吾聞庖丁之言，得養生焉。”

4.燭之武退秦師

九月甲午，晉侯、秦伯圍鄭，以（因為）其無禮于晉，且貳（從屬二主）于楚也。（狀語后

置）晉軍（駐扎）函陵，秦軍（駐扎）氾南。

佚之狐言于鄭伯曰：“國危矣，若（假如）使燭之武見秦君，師（軍隊）必退。”公從之。

辭（推辭）曰：“臣之壯（形容詞活用為名詞。壯，壯年）也，猶（尚且）不如人；今老矣，無

能為也已（同“矣”）?！惫唬骸拔岵荒茉缬米樱▽θ俗鸱Q），今急而求子，是（這）寡人

之過（過錯）也。然（然而）鄭亡，子亦有不利焉！”許（答應）之。

夜（名詞做狀語。夜，在晚上）繾（用繩子拴著從城墻上往下吊）而出，見秦伯曰：“秦、

晉圍鄭，鄭既（已經）知亡矣。若亡（使……滅亡）鄭而有益于君，敢以（拿）煩執事（不敢稱

呼對方的名字，相當于“您”）。越國以鄙（當作邊邑）遠（遠地），君知其難也，焉（哪里）

用亡鄭以陪（增加）令B?鄰之厚（變厚），君之薄（變?。┮病Ｈ羯徉嵰詾椋ò选斪鳎〇|道

主，行李（外交使節）之往來，共（同“供”）其乏困（形容詞活用為名詞，缺少的物資），君

亦無所害（動詞活用為名詞，不利之處）。且君嘗為（給與）晉君賜（動詞活用為名詞，恩惠）

矣，許君焦、瑕，朝濟而夕設版（筑墻）焉，君之所知也。夫晉，何厭之有？（賓語前置）既東

封（使……成為疆界）關B，又欲肆其西封（名詞做狀語。東，在東邊；西，在西邊），若不闕（侵

損）秦，將焉（哪里）取之？闕秦以利（使……得利）晉，唯（語氣詞，表希望）君圖之。”秦

伯說（同“悅”），與鄭人盟。使杞子、逢孫、楊孫戍之，乃還。

子犯請擊之。公曰：“不可。微（沒有）夫人之力不及此。因（依靠）人之力而敝（損害）

之，不仁；（判斷句）失其所與（結交），不知（同“智”）；以亂易（代替）整，不武。吾其

（表商量語氣，還是）還也?！币嗳ブㄈ?。古義，離開）。

5.鴻門宴

沛公軍（駐軍）霸上，未得（沒有能夠）與項羽相見。沛公左司馬曹無傷使（派）人言于項

羽曰：“沛公欲王（稱王，名作動）關中，使（讓）子嬰為（擔任）相，珍寶盡有（占有）之?！?/p>

項羽大怒曰：“旦日饗（犒勞）士卒，為（替）擊破（打敗）沛公軍！”

當是時，項羽兵四十萬，在新豐鴻門；沛公兵十萬，在霸上。范增說（勸說）項羽曰;“沛

公居山東（靖山以東地區）時，貪于財貨，好美姬。今入關，財物無所取，婦女無所幸（寵幸），

此其志不在?。ㄐ巫髅?，小處）。吾令人望其氣（云氣），皆為龍虎，成五采（同“彩”，顏色），

此天子氣也。急擊勿失！”

楚左尹項伯者，項羽季父（小叔父）也，素（向來）善（與……友好）留侯張良。張良是時

從（跟隨）沛公，項伯乃夜（名作狀，在夜里）馳之（到）沛公軍，私見張良，具（同“俱”，

全部）告以事，欲呼張良與俱去，曰：“毋從俱死也?！睆埩荚唬骸俺紴椋ㄌ妫╉n王送沛公，沛公

今事有急（情況危急），亡去（逃亡離開）不義（名作動,符合道義），不可不語（告訴）。”

良乃入，具告沛公。沛公大驚，曰：“為之奈何（怎么辦）？”張良日：“誰為（替）大王為（想

出）此計者？”S：“鰥生說我曰：‘距（同“拒”，把守）關，毋（同“無”，不要）內（同

“納”，接納）諸侯，秦地可盡王（名作動,稱王）也?！事犞?。"良曰：“料（估計）大王

士卒足以當（足夠用來抵擋）項王乎？"沛公默然，曰：“固（當然）不如也。且（將）為之奈

何？"張良曰：“請（請允許我）往謂項伯，言沛公不敢背（背叛）項王也。”沛公曰：“君安

與項伯有故（交情）？"張良日：“秦時與臣游（交往），項伯殺人，臣活（使動用法，使……

活）之；今事有急，故幸（幸虧）來告良。”沛公曰：“孰與（與.....相比，哪一個更......）

君少長？”良曰：“長于（比）臣?！迸婀唬骸熬秊槲液羧?，吾得兄事（應該用對待兄長的禮節

對待他）之。”張良出要（同“邀”，邀請）項伯。項伯即入見沛公。沛公奉（同“捧”，捧著）

卮酒為壽（給項伯祝福），約為婚姻（結為親家），日：“吾入關，秋豪（同“毫”）不敢有所

近（形作動，接觸），籍（籍，名作動，給……登記造冊）吏民，封府庫，而待將軍。所以（……

的原因）遣將守關者，備他盜之出入與非常（意外的事）也。（判斷句）日夜（名作狀，每日每

夜）望將軍至，豈敢反乎!愿伯具言（詳細地說）臣之不敢倍（同“背”，忘恩負義）德也?！?/p>

項伯許諾，謂沛公曰：“旦日（第二天）不可不蚤（同“早”）自（親自）來謝（道歉）項王?！?/p>

沛公日：“諾。”于是項伯復夜去，至軍中，具以沛公言報項王，因（趁機）言曰：“沛公不先

破關中，公豈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擊之，不義（名作動，符合道義）也。（判斷句）不如因（趁

機）善遇（對待）之。”項王許諾。

沛公旦日從（使.....跟從）百余騎來見項王，至鴻門，謝曰：“臣與將軍戮力（合力；并

力）而攻秦，將軍戰河北，臣戰河南（河北、河南。黃河以北、以南），然不自意（自己不曾想

到）能先入關破秦，得復見將軍于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將軍與臣有郤（同“隙”，隔閡，嫌

怨）。”項王曰：“此沛公左司馬曹無傷言之。不然（這樣），籍何以（為什么）至此？”項王

即日因留沛公與飲。項王、項伯東向（面向東）坐，亞父南向坐。亞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

張良西向侍（陪坐）。范增數目（名作動，使眼色）項王，舉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項王默然不

應。范增起，出，召項莊，謂曰：“君王為人不忍（狠心）。若（你）入前（上前）為壽，壽畢，

請以劍舞，因擊沛公于坐（同“座”）,殺之。不（同“否”）者，若屬（你們）皆且為（被）

所虜。（被動句）”莊則入為壽。壽畢，曰：“君王與沛公飲，軍中無以為樂，請以劍舞。”項

王曰：“諾?！表椙f拔劍起舞，項伯亦拔劍起舞，常以身翼（像鳥張開翅膀一樣）蔽（掩護）沛

公，莊不得擊。于是張良至軍門見樊噲。樊噲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項莊

拔劍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噲曰：“此迫（急迫）矣！臣請入，與之同命（同生死）。”噲即

帶劍擁盾入軍門。交戟之衛士欲止不內（同“納”），樊噲側其盾以撞，衛士仆地，噲遂入，披

帷（掀開帷幕）西向立，瞋目（睜大眼睛怒目而視）視項王，頭發上指（向上豎起），目眥（眼

眶）盡裂。項王按劍而（表修飾）跟曰：“客何為（做什么）者？"張良曰：“沛公之參乘（坐

在車右侍衛的人）樊噲者也?！表椡踉唬骸皦咽?，賜之卮酒?！眲t與斗卮酒。噲拜謝，起，立而

飲之。項王曰：“賜之彘肩（豬的前腿）?！眲t與一生彘肩。樊噲覆其盾于地，加彘肩上，拔劍

切而喑（同“啖”，吃）之。項王曰：“壯士！能復飲乎？”樊噲日：“臣死且（尚且）不避，

卮酒安足（哪里值得）辭！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殺人如（好像）不能舉（盡），刑（名作動，施

加肉刑）人如恐不勝（盡），天下皆叛之。懷王與諸將約曰：'先破秦入咸陽者王（名作使動，

使...為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陽，毫毛不敢有所近，封閉宮室，還軍（退軍駐扎）霸上，

以待大王來。故遣將守關者，備他盜出入與非常也。勞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賞，而聽細說

（小人離間之言），欲誅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續耳，竊為（私下里認為）大王不?。ú粦摬扇?/p>

這種作法）也！”項王未有以應，曰：“坐。”樊噲從良坐。坐須臾（一會兒），沛公起如廁，

因（趁機）招樊噲出。

沛公已出，項王使都尉陳平召沛公。沛公曰：“今者出，未辭（告辭）也，為之奈何？”樊

噲曰：“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如今人方為刀俎，我為魚肉，何辭為？”于是遂去。乃

令張良留謝（辭謝）。良問曰：“大王來何操（賓語前置）？”曰：“我持白璧一雙，欲獻項王，

玉斗一雙，欲與亞父。（定語后置）會其怒，不敢獻。公為我獻之?！睆埩荚唬骸爸斨Z。”當是

時，項王軍在鴻門下，沛公軍在霸上，相去四十里。沛公則置（留下；棄置）車騎，脫身獨騎,

與樊噲、夏侯嬰、靳強、紀信等四人持劍盾步（名作狀，徒步）走（逃跑），從酈山下，道（取

道）芷陽間行（抄小路走）。沛公謂張良日：''從此道至吾軍，不過（不超過）二十里耳。度（估

計）我至軍中，公乃入。”沛公已去，間（從小路）至軍中。張良入謝，曰：“沛公不勝格杓（同

“杯勺），不能辭。謹（恭敬地）使臣良奉白璧一雙，再拜獻大王足下，玉斗一雙，再拜（拜兩

拜）奉大將軍足下?！表椡踉唬骸芭婀苍?？”良曰：“聞大王有意督過（責備）之，脫身獨去，

已至軍矣。”項王則受璧，置之坐（同“座”）上。亞父受玉斗，置之地，拔劍撞而破之，曰：

“唉！豎子（小子）不足（值得）與謀。奪項王天下者必沛公也。（判斷句）吾屬（我們）今為

（被）之虜矣?。ū粍泳洌芭婀淋姡⒄D殺曹無傷。

【必修下五六單元】

臣聞吏議逐客，竊（私下）以為過矣。昔穆公求士，西取由余于戎，東得百里奚于宛，迎蹇

叔于宋，來（使動用法，使……來，招致）邳豹、公孫支于晉。（狀語后置）此五子者，不產（出

生）于秦，而（可是）穆公用之，并（吞并）國二十，遂霸（稱霸）西戎。孝公用商鞅之法（新

法），移風易俗，民以（因為）殷盛（富裕），國以富強，百姓樂用（樂于效命），諸侯親服（親

附，歸服），獲（俘獲）楚、魏之師，舉（攻占）地千里，至今治（安定）強。惠王用張儀之計，

拔（攻?。┤ㄖ兀鞑?、蜀，北收（收?。┥峡?，南取漢中，

包（吞并）九夷，制（控制）鄢、呈B,東據（占據）成皋之險，割（割?。└嚯椋ǚ饰郑┲?/p>

壤，遂散（使動，使……解散，拆散）六國之從（同“縱”，合縱），使之西面（面向西）事（侍

奉，歸順）秦，功施（延續）到今。昭王得范雎，廢（廢黜）穰侯，逐（放逐）華陽，強（使動，

使……強大，加強）公室（君主之家，王室），杜（堵塞，抑制）私門（權貴之家，權貴），蠶

食（像蠶食葉一樣逐漸侵占）諸侯，使秦成帝業。此四君者，皆以（憑借，依靠）客之功。由此

觀之，客何負（辜負，對不起）于秦哉！向使（假使）四君卻（使動，使……退，摒退，摒棄）

客而不內（同“納”，接納），疏（疏遠）士而不用，是（這樣）使國無富利之實（實力），而

秦無強大之名（名聲）也。

今陛下致（求取，獲得）昆山之玉，有（擁有）隨和之寶，垂（垂掛，綴飾）明月之珠，服

（佩帶）太阿之劍，乘纖離之馬，建（樹起）翠鳳之旗，樹（立著）靈量之鼓。此數（幾種）寶

者，秦不生一焉（用在句末，表陳述語氣，不譯），而陛下說（同“悅”，喜歡）之，何（為什

么）也（句末，表疑問語氣，呢）？必秦國之所生然后可，則（那么）是（代詞，這）夜光之璧

（美玉），不飾朝廷；犀象之器，不為（成為）玩好（供玩賞的奇珍異寶）；關B、衛之女不充（填

滿）后宮，而駿良歌齷不實（放滿）外廄（宮外的馬舍），江南金錫不為（被）用，西蜀丹青不

為（用作）采（采飾）。所以（用來……的）飾（裝飾）后宮，充（填滿）下陳（古代殿堂下陳

放禮品、站列婢妾的地方），娛（使動，使?……決樂）心意，說（使動，使……愉悅）耳目者,

必出于秦然后可，則是宛珠之簪，傅（附著，加上）磯之珥，阿縮之衣，錦繡之飾不進（進獻）

于前，而隨俗（順應時尚）雅化（嫻雅變化），佳冶（嬌美妖冶）窈窕（嫻靜、美好），趙女

不立于側也。夫擊甕叩（敲打）缶彈箏搏髀（拍打大腿），而歌呼（高吟呼號，唱歌）嗚嗚快耳

（快人耳目，快，使……愉悅）者，真秦之聲（音樂）也；《鄭》、《衛》、《桑間》，《韶》、

《虞》、《武》、《象》者，異國（外國，別國）之樂也。今棄擊甕叩缶而就（取用）《鄭》、

《衛》，退（使動，使……退，棄用）彈箏而取《昭》、《虞》，若是（如此，這樣）者何也？

快意（使自己心情爽快舒適，快，使…?…決樂）當前，適觀（適于觀聽）而已（罷了）矣。今取

（選用）人則（卻）不然（這樣）。不問可否（可以不可以），不論曲直（有道理沒道理），非

秦者去（離開），為客（作客卿）者逐（驅逐）。然則（如此那么）是（這）所重（看重）者

在乎色樂珠玉，而所輕者在乎人民（百姓）也。此非所以（用來……的）跨（駕馭，統一）海內、

制（制服）諸侯之術（辦法，策略）也。（判斷句）

臣聞地廣者粟（糧食）多，國大者人眾，兵強則（就，那么）士勇。是以（因此）太山（泰

山）不讓（拒絕）土壤，故能成其大（高大）；河海不擇（同“釋”，舍棄）細流，故能就其深

（深廣）；王者不卻（推辭，拒絕）眾庶（百姓），故能明（使動用法，使……圣明）其德。是

以地無（不管）四方（天下，各處），民無（不分）異國，四時充美（豐裕美好），鬼神降福，

此五帝三王之所以（……的原因）無敵（敵手，對手）也。今乃（竟，去D棄黔首（百姓）以

資（資助，供給）敵國，卻（拒絕）賓客以業（使成就功業）諸侯，使（讓）天下之士退而不敢

西向（面向西），裹足（形容有所顧慮而止步）不入秦，此所謂“藉（同“借”，供給）寇兵（兵

器）而赍（送給，贈給）盜糧”者也。夫物不產于秦，可（值得）寶（珍愛，珍視）者多；士不

產于秦，而愿（愿意）忠（盡忠）者眾。今逐客以資（資助，供給）敵國，損民以益仇（增加仇

敵），內（在國內）自虛（本身空虛）而外樹怨（結怨）于諸侯，求國無危，不可得（能夠）也。

意映卿卿如晤（見面）：吾今以（用）此書（書信）與汝永別矣！吾作此書時，尚是世中一

A；（判斷句）汝看此書時，吾已成為陰間一鬼。吾作此書，淚珠和筆墨齊下，不能竟（完成）

書而欲擱筆，又恐汝不察吾衷（心意），謂（認為）吾忍舍（拋棄）汝而死，謂吾不知汝之（取

獨）不欲吾死也，故遂忍悲為（向，對）汝言之。

吾至（極，最）愛汝，即（就是）此愛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赴死，走向死地）也。吾自

遇汝以來，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屬；然（可是）遍地腥云（指帶血腥的云，喻恐怖屠殺），滿

街狼犬（比喻兇惡的人）,稱心快（形容詞使動，使……愉快）意，幾家能轂（同“夠”）？（主

謂倒裝句）司馬青衫，吾不能學太上之忘情也。語（古語）云：仁者“老（形作動，贍養，養老）

吾老（形作名，老人），以及（推及）人之老；幼（愛護）吾幼（小孩），以及人之幼”。吾充

（擴充，推廣）吾愛汝之心，助天下人愛其所愛（愛的人），所以（……的原因）敢先（在前面）

汝而死，不顧（顧及）汝也。汝體（體諒，體察）吾此心，于（在）啼泣之余，亦以天下人為念，

當亦樂（意動用法，以……為樂）犧牲吾身與汝身之福利（幸福），為（替，給）天下人謀永福

也。汝其（表期望語氣，千萬，可）勿悲！

汝憶否（記得不記得）？四五年前某夕，吾嘗語（告訴）曰：“與使（與其讓）吾先死也，無

寧（不如，寧可）汝先我而死。（固定結構。表選擇，與其……不如……”'汝初聞言而怒，后經

吾婉解（委婉解釋），雖不謂吾言為是（正確，對），而亦無詞相答（回答我）。吾之意蓋（承

接上文，說明原因或理由，可不譯）謂以（因為）汝之（取獨）弱，必不能禁（承受）失吾之悲，

吾先死，留苦與汝，吾心不忍，故寧請汝先死，吾擔（承擔）悲也。嗟夫（唉）！誰知吾卒（最

終）先汝而死乎？

吾真真不能忘汝也！回憶后街之屋，入門穿廊，過前后廳，又三四折（轉三四個彎），有小

廳，廳旁一室,為（是）吾與汝雙棲（比喻夫妻共處）之所（地方）。（判斷句）初婚三四個月，

適（恰好）冬之望日（農歷十五）前后，窗外疏梅篩（細碎地露下）月影，依稀掩映；吾與并肩

攜手，低低切切，何事不語？何情不訴？及今思之，空（只）余淚痕。又回憶六七年前，吾之逃

家復歸也，汝泣（動詞作狀語，哭著）告（請求）我：“望今后有遠行（動詞作名詞，遠行的事

情），必以告妾，妾愿隨君行?！蔽嵋嗉龋ㄒ呀洠┰S（答應）汝矣。前十余日回家，即欲乘便以

（把）此行之事語（告訴）汝，及與汝相對，又不能啟口（開口），且以（因為）汝之有身（指

懷孕）也，更恐不勝（承受不了）悲，故惟日日（每天）呼酒買醉。嗟夫！當時余心之悲，蓋不

能以寸管（借代修辭，指筆）形容之。

吾誠（確實）愿與汝相守以（連詞，表修飾，不譯）死，第（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