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錄

第1章自然資源與環境經濟學導言1

第2章可持續性問題的由來……10

第3章可持續性的概念42

第4章倫理觀與環境65

第5章福利經濟學:效率與最優化87

第6章市場失靈和公共政策...112

第7章環境資源的有效與最佳利用139

第8章最佳資源利用理論：不可再生資源174

第9章最佳資源利用理論：可再生資源203

第1章自然資源與環境經濟學導言

考慮到世界范圍內能夠供給的礦產、森林以及其他可耗盡資源正在逐漸消失.人類

必須調整對資源的開發戰略。與這些資源的未來價值相比，今天的資源價格過于便宜，

人類出于自私動機以過快的速度進行開發，并且由于過度廉價的緣故使得資源的生產和

消耗極其浪費。以上這些想法導致了保護運動的產生。

——霍特林(Hotelling,1931)

引言

貫穿本書的三個主題是效率(efficiency)、最優(optimality)和可持續性(sustainability)。

在這一章中，我們首先簡略地解釋這些主題，然后關注一下自然資源與環境經濟學這個

新的研究領域的出現，最后我們對該研究領域的一些重要特征加以說明。隨著我們的研

究的進展，本書將對在這一章中提出的問題進行更加完整地論述。

三個主題

效率和最優的概念在經濟分析中以特定的方式使用，這一點我們將在第5章中給予

一定程度的論述。然而在這里對它有一個簡單直觀的說明是有好處的。考慮效率的一種

方法是根據喪失的機會得來的。如果資源的利用存在某種程度的浪費，那么機會就會被

濫用；消除浪費(或無效率)可以為人類的某一群體帶來純收益。能源利用的無效率就是

一個例子。人們經常評論說，很多能源的生產和利用都是無效率的，如果能夠采取不同

的技術.那么在得到最終產出的同時，也可以獲得巨大的資源節約。

這類評論通常指的是那種技術或物質生產上的無效率。但是令經濟學家更感興趣的

卻是配置上的無效率。即使資源的利用在技術上是有效率的，但有時純收益也可能被浪

費掉。譬如，假設發電廠的可選燃料有兩類，一類是會產生重度污染的礦物燃料，另一

類是會產生較輕污染的替代燃料°因為礦物燃料具有較低價格，往往被以利潤最大化為

目標的電力生產廠商所選中。然而，該污染導致了健康及清污方面所必需的開支。這些

開支可能大大超過電力廠商使用較廉價燃料所節約的成本。

如果他們真的利用污染大的礦物燃料，即使技術上具有效率，資源配置方式的選擇

仍然會導致無效率。若利用只有較少污染的燃料，整個社會就能獲得正的純收益。全書

符顯示這一點一一即純粹的市場經濟中充滿了這種自然資源和環境利用的無效率。環境

經濟學的實質之一，就是關于經濟如何避免自然資源和環境利用及配置上的無效率。

第2個主題一一最優一一雖然與效率相聯系，不過從概念上說，它們是有區別的。

為了理解最優的觀點，我們有必要記住：

(1)一群人應被看做是相關的“社會群體”；

(2)我們能夠根據這個社會群體的一些綜合目標，在一定程度上衡量對一些資源的利

用決策從社會觀點來看是否合乎需要。

如果對一種資源的利用方式的選擇在受到任何可操作的、相關的約束的情況下，能

夠使目標最大化，那么該選擇就是社會最優的選擇。

正如我們將看到的(尤其是在第5章)，效率和最優相聯系的原因在于，一種資源配

置如果沒有效率就不能最優。也就是說，效率是最優的必要條件。這一點僅憑直覺就會

明顯感受到：如果社會浪費了機會，那么它就不能使其目標最大化(不論該目標可能是

什么)。但是效率不是最優的充分條件；換句話說，即使資源配置是有效率的，也不一

定令全社會最滿意。其產生的原因是，幾乎總存在各種各樣不同的有效率的資源配置，

但從社會觀點看只有一個是“最優”的。因此對最優的觀點在環境經濟學分析中扮演了

重要角色也無須奇怪。

第3個主題是“可持續性:目前我們認為可持續性關系到子孫后代。至于在資源

與環境經濟學中為什么考慮它的原因，我們將在下一章中討論。關于“照顧子孫后代”

的準確含義將在第3章中述及。初次涉及可持續性問題，人們可能覺得既然已經給定了

最優概念，則可持續概念就是多余的。因為，若資源的配置是全社會最優，那么它也必

然是可持續的。如果可持續性重要的話，那么可以推測，它應進入社會目標日程并在達

到最優的過程中被考慮到。其實事情并不如此簡單。通常在經濟學中所考慮的對最優的

追求，沒有必要也不可能充分地照顧到子孫后代。如果照顧子孫后代被看做是一種倫理

義務，那么對最優的追求就需要用可持續要求來約束。

資源與環境經濟學的產生

現在我們簡略地回題一下資源與環境經濟學從歐洲的工業革命時期到現代的發展

歷程。

古典經濟學：斯密，馬爾薩斯，李嘉圖和穆勒對自然資源經濟學發展的貢獻

雖然自然資源與環境經濟學作為一門明確的分支學科而出現，相對來說是較近的事

情，但有關自然資源與環境問題的要旨很早以前就有過描述。譬如它是古典經濟學家所

關注的主要問題，這一點在他們的文章中表現得極其明顯。“古典”標簽確認了18世紀

和19世紀的一大批經濟學家，這一時期正處于工業革命正在興起（至少在歐洲和北美的

大部分地區）以及農業生產率飛速增長的階段，有關于為貿易和增長的發展進行合適的

制度安排的政治經濟爭論的主題被重新提起。

這些論題是亞當?斯密（AdamSmith,1723—1790）著作的中心要點。雖然斯密的重

點故在我們現在所稱的市場的動態影響上.但他是第一個系統論述市場對資源配置的重

要性的作者。他的主要作品《國富滄》（1776）包含有“看不見的手”的作用的著名論述:

由于每個人僅僅是為了獲取利潤而投資企業，因此他總是設法將資金投入到其產品

可能具有最大價值，或者能夠換夾最大量的金錢或其他物品的企業中。于是每個人都力

圖將其資金投入到國內的企業，并引導該企業生產最大價值的產品；每個人都在力圖應

用他的資本，來使其生產品能得到最大的價值。一般地說，他并不是有意增進公共福利，

也不知道究竟能增進多少...其實這種情形和其他很多情形一樣，只是被一只看不見的

手引導達到并不是每個人有意追求的目標……

通過追逐個人的利益，他更經常地是增進了社會的利益，其效果要比他真正想增進

社會利益時所得到的效果更好。

——斯密（1776）,第四卷，第2章，第477頁

以上對市場機制作用的簡略描述是現代經濟學，包括資源與環境經濟學在內的一個

基本信條，在本書的其余部分我們將說明這一點。究竟是什么決定了生活水平和經濟增

長，一直是古典經濟學家饒有興趣的問題。自然資源通常被看做是國家財富及其增長的

決定性因素。經濟受到土地供應的制約和支配，關系到生活水平的長期發展前景，這一

線索貫穿整個古典政治經濟學。土地（有時用來指總的自然資源）的可獲得性被認為是受

限制的。當假定土地是生產必不可少的投入并表現出報酬遞減時，早期的古典經濟學家

就得出結論說，經濟增長是短暫的歷史特征，最終不可避免地將進入到穩定狀態，而大

多數人的生活前景將堪憂。

這一論題與托馬斯?馬爾薩斯（ThomasMalthus,1766—1834）有最密切的關系，他在

篇名為《人口原則》（1798）的文章中進行了有力的論述，以至于現在習慣稱那些對長期

持續經濟增長持懷疑態度的人為“新馬爾薩斯主義者”。馬爾薩斯認為，不變的土地供

給，對人口持續正增長趨勢的假設以及農業上的報酬遞減，預示著在長期中每單位資本

的產出將呈現下跌趨勢。按照馬爾薩斯的說法.存在一種使人們的生活下降到只能維持

生計的最低水平的長期趨勢。在維持生計的最低工資水平上，現狀只能容許人口的再生

產維持一個不變的水平，經濟達到穩定狀態。

穩定狀態的概念是由大衛?李嘉圖（DavidRicard。，1772—1823）提出并發展的，尤

其是在他的《政治經濟與稅收原則》（1817）一書中得到具體論述。該書以能夠獲得小塊

不同質量土地的構想代替了馬爾薩斯不變土地供給的假定。農業能夠通過擴大內延（在

?塊給定的土地上進行更加集約化的耕作）或外延（開墾更多的荒地應用于生產）的方法

來增大產出。然而在任何一種情況下，土地投入的報酬都被認為是遞減的。經濟發展只

能以這樣一種方式進行，即“經濟剩余”逐漸以地租和土地報酬的形式被占用，經濟最

終走向馬爾薩斯所謂的穩定狀態。

在約翰?斯庫爾特?穆勒（JohnStuartMill,1806—1873）的著作中，可以看到處于頂

峰狀態的古典經濟學的完整陳述。穆勒的著作采用了報酬遞減的觀點，但同時更普遍地

承認知識增長和技術進步對農業及制造業的補償作用。文章指出，當時在英國，人均產

出顯然在增加，而不是下降。考慮到由于殖民開拓獲得了新的土地，礦物燃料日益得到

開發以及革新使農業生產率飛速增長從而減輕了對外延界限的制約，因此他不太看重報

酬遞減的影響。但穩定狀態的概念沒有被拋棄，反而被認為是能夠達到相對較高水平的

物質繁榮的一種狀態。

在預見環境經濟學的未來發展以及保護論者的想法方面，穆勒與其前輩們相比，對

自然資源所起的作用具有更開闊的視野。他認為，土地除了農業和采掘的用途外，還具

有游憩價值（譬如鄉村環境的內在美），并隨著物質條件的改善，游憩價值會變得相對越

來越重要。我們將在第15章討論這個問題。

穆勒主要著作中的以下一段節錄，清楚地表明了他的觀點：

我不能像舊派的政治經濟學家那樣，一^地對資本和財富的穩定狀態顯示出自然的

厭惡感……我承認我不會對那些人提出的理想生活著迷，他們認為，人類的正常狀態是

相互擠壓踐踏，摩肩接踵，奮力向前，這一切所構成的社會生活的現存方式是人類最稱

心的命運，或者只不過是工業化發展階段的一個不愉快的表征……那些不接受以很早以

來形成的現存的人類進步作為人類最終生活模式的人，可能會為這樣一種態度進行辯

護，這種態度對已得到普通政治家們拍手相慶的這種經濟進步成就漠不關心：只不過是

生產增長而已……僅僅在落后國家生產增長仍然是一個重要目標：在那些最發達的國家

需要的是更好的分配方式……假設生活技能不斷提高，資本不斷增加，毫無疑問，即使

在世界上古老的國度對人口的巨大增長也有承載空間。即使不關癰癢，但我承認幾乎沒

有什么理由對它抱以期望。在許多人口最稠密的國家，人。密度已經達到使人類能夠在

最大程度上獲得合作以及社會交際的所有好處。雖然每一個人都衣食充足，但人口可能

大擁擠了。對人類來說，在其同美面前一直采取不得已的措施并非什么好事情。……在

審視這個世界時，想一想這個世界并沒有為原本豐富多彩的自然界留下足夠的空間，人

類就沒有什么可以滿足的：每一塊能為人類生產糧食的土地都被開墾，每一塊荒野或自

然牧場被耕作，所有未被馴養的禽獸當作與人類爭奪食物的對手被消滅，每一叢灌木或

多余的樹木被連根拔起，在所謂的改良農業里，幾乎沒有留下一處野生灌木叢或野花能

夠生長的地方，它們連種子都被根除。如果僅僅為了能夠維持一個更龐大但并不能令人

更幸福、更美滿的人，數量，財富和人口的無限增長將不得不以地球上失去大量樂趣為

代價，我真誠地希望，為了子孫后代，人類應該在不需要被迫之前就滿足于穩定狀態。

——穆勒（1857）,第IV卷

新古典經濟學：邊際理論和價值

19世紀70年代一系列主要著作的發表形成了“新古典經濟學”派并拉開了代替古

典經濟學的序幕。其成果之一是對價值的解釋有一定變化。古典經濟學認為，價值決定

于勞動，勞動力直接或間接地體現在產出中，這一觀點在馬克思的著作中得到最充分的

體現。新古典經濟學認為，價值決定于交換，反映了產品偏好和成本。價格和價值的概

念不再有差別。另外，相對稀缺論代替了以前的絕對稀缺論。這個變化著重為福利經濟

學的發展開辟了道路，對此下面還將作簡要論述。

在方法論上，新古典經濟學采取了邊際分折技術，在給定生產函數的情況下，根據

邊際生產率遞減規律，給予了早期的報酬遞減概念以一個正式基礎。杰文斯(Jevons,1835

—1882)和門格爾(Menger,1840—1921)根據效用和需求理論形成了消費者偏好理論。新

古典經濟學分析的演變導致其重視經濟行為的結構與效率，而不是經濟行為的總體水

平。關于持續經濟增長的前景暗淡的觀點，也許反映了當時西歐經濟增長緩慢的必然性。

瓦爾拉斯(LeonWalras,1834—1910)提出了新古典一般均衡理論，并因此為我們在本書

中廣泛使用的效率和最優概念提供了一個嚴密的理論基礎。艾爾弗萊德?馬歇爾(Alfred

Marshall,1842—1924)基于為學習現代微觀經濟學的學生所熟知的價格決定機制的分

析，詳盡闡述了供給和需求的局部均衡。現代環境經濟學的實質之一就是繼續使用這些

技術作為解釋工具。

前面我們注意到在新古典經濟學發展時期，經濟活動的水平(和增長)被大大忽略。

戰爭期間工業化國家的經濟蕭條為約翰?凱恩斯(JohnMaynardKeynes,1883—1946)提

出收入產出決定理論提供了背景。凱恩斯主義者把注意力轉向總供給和總需求，以及為

什么市場經濟只能長時期低水平地使用可獲得投入進行生產，不能達到最優的經濟總水

平。

理論發展的指導作用，雖然具有勿庸置疑的重要性，但對環境經濟學自身卻幾乎沒

有實質的利害關系。然而，凱恩斯主義的“宏觀經濟學”與新古典經濟學的微觀經濟理

論相比，在20世紀中葉對重新激發起對增長理論的興趣和促進經濟增長的新古典理論

的發展具有間接的重要作用。在早期新古典增長模型的生產函數里，引人注目的是不含

有土地或任何自然資源要素。在有關經濟增長的爭論中，以土地的不變投人為基礎的增

長論的傳統陣地，在早期的新古典增長模型中沒有任何位置。

將自然資源引入到新古典經濟增長模型發生于19世紀70年代，當時新古典經濟學

家第一次系統地調查了資源的效率及員優的消耗。這項工作及隨后的發展就產生了自然

資源經濟學。我們在本書第7、8、9章中，將基十那些作者的著作，提出并討論自然資

源開發的有效和最優的模型。我們在第17章中也將看到這樣的模型，在那里我們將討

論與可持續問題有關的環境核算的理論。

福利經濟學

在這里需要簡要說明.主流經濟學理論的最終發展就是福利經濟學精確理論的發

展，正如你將在第4、5、6章看到的，它將試圖提供一個對經濟行為任意結構進行規范

評價的框架。尤其是，它將設法識別這樣的情形，在該情形下可以聲稱一種資源配置(在

某種意義上)優于另一種。

毫無疑問，這樣的評判被證明是，僅僅在一個人準備接受一些倫理標準時才有可能。

古典和新古典經濟學家最普遍采用的倫理標準來自大衛?休曼(DavidHume)、吉里米?邊

沁(JeremyBentham)和約翰?斯庫爾特?穆勒(JohnStuartMill)提出的功利主義倫理學。

我們在第4章將進一步研究這一倫理結構。現在足可以說，功利主義者提出的社會福利

包含一些由全社會所有個人享受的平均總效用水平。

經濟學家努力尋找不需要使用社會福利函數以及不使用倫理原則就能夠評判世界

的不同狀態的方法，并且該方法仍然能有效的進行資源配置。經濟效率的概念也叫做有

效配置或帕累托最優(因為它是由帕累托在1897年提出的)。這些觀點將在第5章給以詳

細的論述。可以證明若給定某些相當嚴格的條件，完全競爭的市場經濟將達到帕累托最

優狀態。這是亞當?斯密看不見的手發揮作用的新式的、嚴謹的翻版。

沒有維護市場的條件，資源就達不到有效配置狀態，就存在“市場失靈”的情況。

市場失靈的示例之一是“外部性”現象的存在。這種情況是由于產權結構的不合理，導

致市場不能有效調整經濟人一一個人和廠商問的關系造成的。市場失靈及其糾正方法將

在第6章論述。環境污染的問題在第11、12章詳細論述，它在經濟學中作為外部性現

象中普通類別的一個特殊例子。馬歇爾(Marshall,1890)對外部性和市場失靈分析進行丁

重要的早期工作。庇古(Pigou,1920,第159—161頁)是第一個把污染當作外部性進行

系統分析的人。第6章探討的成本效益分析技術出現于20世紀50年代和60年代，

是應用福利經濟學及進行政策建議的切實可行的工具。它對環境經濟學的發展具有深遠

的影響，我們將在第14和第15章中看到。

生態經濟學

生態經濟學是一門新興的交叉學科。其顯著的特征是將經濟系統看做是地球這個更

大的系統的子系統。也就是說，生態經濟學是基于對經濟與環境系統相互依賴的認識，

以及根據上兩個世紀以來自然科學，特別是熱力學和生態學的發展，在研究共同的經濟

一環境系統的基礎上產生的。我們將在下一章(標題是“可持續問題的由來”)討論這些

問題，正是經濟系統和自然系統的相互依存產生了可持續問題。

專欄1.1收錄了肯尼思?布爾丁(KennethBoulding)在1966年發表的一篇論文的觀

點3該文作者根據對自然法則的新的理解，使用生動的暗喻指出了這種思想的變化，并

認為這種變化是必然的。正如我們所看到的，經濟行為對物質基礎即自然環境的依賴性,

是古典經濟學而不是新古典經濟學主要關心的問題，布爾丁是包括一些經濟學家在內的

少數幾個這樣的學者之一，他們在新古典經濟學占統治地位的情形下，在經濟學研究中

繼續堅持應用家喻戶曉的重要的自然規律，因為這些自然規律影響了經濟行為的物質基

礎。在20世紀80年代.一大批經濟學家和自然科學家(主要來自生態學)得出結論：若

想在理解和論述環境問題上有所進步的話，必須以交叉學科的方式進行研究，并決定把

該學科叫做“生態經濟學”。1989年發行了第一期以此為刊名的雜志。

生態學是研究動植物的分布及其豐富性的科學。生態系統是指一組相互作用的動植

物群體和它們所處的非生物環境，是生態學研究的核心。古希臘詞“oikos”是經濟學和

生態學中“eco”的共同詞根。“Oikos”的意思是“家庭”，可以說，生態學是研究自然

的家庭管理，而經濟學是研究人的家庭管理。那么生態經濟學就可以說是研究這兩組家

庭管理如何相互關聯，這就是可持續問題的由來。

生態經濟學研究自然環境的方法來自于主流經濟學的影響，正如以上所述，

專欄L1：“宇宙飛船”經濟學

肯尼思?布爾丁在1966年所寫的一篇著名論文《即將到來的宇奮飛船經濟學》

中認為，如果人類想獲得永久的可持續經濟發展，就需要重新定位。他首先描述了人

類自己和他們所處的環境。“牛仔經濟”描寫的是這樣一種狀態：它對自然環境的典

型看法，實質上是將其看成一個無限的平面，并存在能夠無限向外延伸的邊界。該經

濟是一個開放系統，與外部世界有著密切的聯系和交換。它能夠從外界獲取投入物，

并向外界輸送產出物（以殘留廢物等等形式）。在牛仔經濟概念里，外界供給或接收能

量流和物質流的能力不受限制。

布爾丁指出，在牛仔經濟里，衡量經濟成功與否是由被加工和轉化的物質流所決

定的。粗略地說，就是用諸如GDP和GNP這些收入尺度反映總流量一牛仔觀點認為

這些流量越大越好。

然而，布爾丁認為，這種經濟是長期建立在對什么是物質可能性這一有缺陷的理

解基礎之上。因此我們需要觀念上的變化.即承認地球是一個封閉系統，或者更準確

地說，是只能接收外界的能量輸入（譬如太陽能流），對外界進行能量輸出（例分通過輻

射流）的封閉系統。但是就物質而言，地球是一個純粹的封閉系統；物質不能夠被創

造或者破壞，來自開采、生產和消費行為的殘留物總是以這種或那種形式與我們一起

存在。

布爾丁把這一修正的觀點叫做“太空人經濟二在這里，地球被認為是一艘孤立

的宇宙飛船，沒有任何無限儲備的東西。超出飛船本身的范圍，既不存在飛船的居民

可以獲得的資源儲備，也無法向外界處理不需要的殘留物。相反，飛船是一個封閉的

物質系統.來自外界的能量輸入僅限于那些可利用的、永恒的、有限的能量流，例如

太陽射線。

在該飛船里，如果人類想無限地生存下去，人類就必須在不斷再生的生態圈里找

到自己的位置。物質的使用僅限于在每個時間段里能夠循環的啪質，轉過來又受到飛

船接收的太陽能和其他永恒能量流的數量的限制。

在宇宙飛船地球中經濟活動的合適尺度是什么呢?肯定不是由GNP或以類似尺

度所衡量的物質流的大少。恰恰相反，飛船維持這種物質流和能量通量的水平越低越

好。因此，衡量飛船經濟成功與否的最好標準是資本存量的數量和質量，包括人類的

身體和精神狀態。

所以布爾丁認為，飛船“好”的狀態是指飛船內某些儲備維持高水平一一如知識

儲備，人類的健康狀況以及能夠使人類滿意的資木存量。最理想的情形是，我們應致

力于使物質流和能量流盡可能少，能夠適應飛船資本存量的任何可選水平，并能夠無

限期保持下去。

當然布爾丁主張我們在經濟一環境相互作用的自然觀，以及究竟是什么建構了經

濟成功方面，發生觀念上的變化。他陳述道：

實質上，未來宇宙飛船的陰影正投落在我們今天揮霍浪費的歡愉之上。說來也奇

怪，似乎污染問題比資源耗竭的危險更先使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洛杉磯的空氣污

染，伊利湖已變成了污水池，海洋中充斥著鉛和DDT,如果以目前的速度生產廢棄

物的話，那么在下一代大氣污染可能成為人類的主要問題。

布爾丁在他的論文中得出結論，即在一定程度上把價格機制以某種方式引入到外

部不經濟問題中，就能夠處理宇宙飛船地球轉化的問題。他認為有必要用以市場為基

礎的激勵手段糾正這種不經濟，但他同時指出這些手段僅能處理他所提出的問題的一

少部分。布爾丁總結到：

我在論文中所提出的問題范圍較大，可能較難解決…因此人們希望隨著污染等一

系列危機的增加，能激起公眾的輿論和動員人們對解決這些迫切問題的支持，并安排

一個學習過程，這個過程將最終獲得公眾的正確評價.也許能夠解決更大的問題。

資料來源：布爾丁(1966)

該影響在一定程度上受到限制，本書將反映這一點。即我們將主要討論主流資源和

環境經濟學，雖然我們會努力指出(特別是在下一章)，生態經濟學方法在何處不同以及

如何不同。以下兩章也會論述，很多人認為可持續問題是生態經濟學的中心問題。雖然

可持續主題貫穿全書，但在第4到第16章中主要研究主流方法，對可持續主題的論述

不是太明顯。在本書的最后一章，也就是第17章，在討論如何通過更好的經濟核算促

進可持續的展望中，可持續重新成為上下文的中心話題。

資源與環境經濟學方法的基本特征

這里我們就本書所涉及的資源與環境經濟學方法的三個特征進行簡略概述。

產權、效率和政府干預

我們已經闡明資源與環境經濟學的核心問題是有效配置。市場和價格的作用是該問

題分析的中心。正如我們已指明的，現代經濟學的一個中心觀點是，給定必要的條件，

市場能導致資源的有效配置。明確清晰并且可實施的私有產權是必要條件之一。因為很

多環境資源的產權不存在或不明晰，所以資源得不到有效配置。在此情形下，價格信號

不能反映真正的社會成本和收益，顯而易見，政府有必要為增進效率而采取干預政策。

判斷何處存在干預問題以及應采取何種干預方式，正如我們在本書的后面章節所看

到的，是所有資源與環境經濟學研究的中心問題。擬在第4、5、6章說明政策分析的經

濟學方法，并將在隨后的章節里應用這種方法。一些跨越國界的環境問題適合于被看做

是全球問題。在這種情況下，不存在具有權威的全球政府，能夠像一個國家政府在其國

界內那樣按所期望的方式處理問題。在第13章中將對國際性環境問題的特殊性子以介

紹。

經濟決策的時間尺度

很多環境資源以存量的形式存在，從經濟觀點看，這些環境資源是產生環境服務的

長期財富。考慮到環境資源使用的效率和最優，我們不僅需要斟酌它們在某一時點上的

使用，而且必須考慮它們長期的使用模式。也就是說，效率和最優具有短期和長期、動

態和靜態兩個尺度。在考慮到環境資源使用的短期尺度時，必須注意由儲蓄和投資所積

累的資本的生產率的變化。如果消費推遲到未來的某一時期，由這種投資引起的未來消

費的增值將超過被推遲的初始消費的數量。推遲消費所得報酬的大少就是投資報酬率。

類似地，環境資源存量也具有與它們的推遲利用相聯系的回報率。為了設法鑒別選

擇出，長期內利用環境資源有效且最優的方式，必須認真考慮平常所理解的經濟學中的

資本回報率與環境資產的回報率。有關長期內環境資源利用的有效和最優的理論研究正

在興起，這一切在第7至第10章研究，井在策17章進行運用。如第11章中所討論的,

很多環境問題也具有長期尺度，并且可以證明，為考慮資源利用的短期間題所提出的分

析方法同樣可用以分所長期問題。

可耗躅性、可替代性以及不可逆性

自然資源存量可按不同方法進行分類。第一種實用的分類法是按'可再生資源'和

’不可再生資源'分。可再生資源是指長期內能夠通過生物性繁殖，具有生長能力的生

物性動植物群體。不可再生資源是指長期內不具有生長能力的非生物性的礦產儲量。有

時也可按可耗盡資源和不可耗盡資源進行劃分。但這不是一個實用的劃分，不能夠表示

可再生與不可再生的區別。可再生資源如果以超過它們的再生能力的速度校長期地開采

也必將耗盡。

流量資源和存量資源的劃分很有用。雖然存量資源一動植物群體和礦產儲藏，具有

今天的利用牽涉到明天是否能再獲得的特點，但流量資源不具備這種情形。太陽能、風

能、潮汐能以及水能就是流量資源的范例。

自然資源值得注意的另一個特性是，它們在一定程度上可以相互替代。例如，太陽

能能夠大規模地代替礦物燃料嗎?正如我們將在第13章所討論的，燃燒礦物燃料不僅關

系到不可再生資源的損耗，而且是諸如使全球氣候變化的所謂'溫室效應'等一些主要

環境問題的罪魁禍首。

一個非常重要的相關問題是，環境資源能夠在多大程度上可以由其他投入，尤其是

由來自于儲蓄和投資的人工資本代替。我們將看到，特別是在第7章和第17章，當我

僅說明有關經濟和環境長期的相互作用以及可持續問題時，這將具有特別深遠的意義。

有時人工資本指的是可再生資本，以區別其存量與不可再生資源存量兩者之間的重

要不同。后者是不可再生的，在其種意義上說對它的利用是不可逆的，而人工資本的利

用卻不是這樣。我們將在下一章對其進一步討論，而對一些有關問題將在以后的章節，

特別是在第7章和第17章討論。如果開采速度低于再生長速度.那么損耗的自然資源

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恢復的。我們在第9章討論相關問題。有些污染問題可能造成不可

挽回的影響，如動植物物種的滅絕就是肯定不可挽回的。

某些環境資源的集合體所提供的舒適服務、娛樂以及美學享受，與它們作為生產投

入的潛在用處一樣，極其具有吸引力。舉例說明，一處荒地可作為國家公園予以保護，

也可用來采礦。決定開發這片荒地實質上是不可恢復的，而決定保護是可恢復的。在第

14章，我們將揭示在貌似有理的情況下這種不對稱隱含著，對所有決定是可恢復的情況

應給予更大的不開發優先選擇權，而且當承認未來是不確定的時，這一優先權更應優先。

結論

所有致力于研究有關自然資源與環境問題的經濟學家并不是只使用惟一的一套方

法。生態經濟學家巴經敦促建立一門使自然科學和經濟學緊密結合的更完整的學科。一

些生態經濟學家進一步宣稱，解決可持續問題所需要的，不外是社會價值現和科學定位

的根本轉變。一方面已在跨學科合作思想的指導下，展開了一些活動，很多分析在一定

程度上來自富有成果的綜合。而在另一方，也有一些經濟學家認為沒有必要超越新古典

經濟學分析技術在環境問題上的應用，他們強調建立一套能夠更徹底地誘導有效率行為

的準市場激勵措施。這類經濟學家拒絕接受懷疑現存社會價值的觀點，很多人極為相信

持續的技術進步具有解決自然資源和環境問題的能力。而生態經濟學家在一定程度上更

傾向于懷疑技術進步能否解決問題。

然而，這些經濟學家的意見與我們在本書中關注的焦點之間，存在很多共同點。只

要是認真地研究了這個問題，就沒有人相信完全靠市場的力量能夠解決經濟與自然環境

的關系問題。但也幾乎無人宣稱準市場措施對該關系毫無作用。就政策措施方面的爭論,

實際上在于各種不同的政策工具的有效性如何，以及政府應該做多少。本書的日的就是

對這類問題進行一些經濟分析，并提供關于它們所引起的資源和環境問題的信息。在下

一章.我們開始討論經濟和環境系統的相互依賴性以及由此所產生的可持續性問題。

討論

1.很多經濟學家認為“宇宙飛船理論”對全球經濟的描述在最終分析中是有效的,

但是對目前我們的觀點一一即必須根據物質可持續的嚴格原則管理經濟一一提出質疑。

與此相反，他們辯稱應該在B前的議程中首先考慮營養不良和貧窮這些迫切問題，這些

問題的解決更應當是我們的直接目標。雖然最終必須達到物質可持續管理的目標，但它

卻不應該是不顧其他一切而追求的直接目標。你在多大程度上認為以上是一個正確的論

據呢？

2.環境資源具有獨立于任何利用(人類可以現在就利用或延遲到未來任一時點利用)

和任何價值(人類愿意出錢保護它們并使其存在)的內在價值嗎?如果你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么如何為這一內在價值制定一個價格呢？

習題

本習題是關于生產的私人成本和社會成本的區別，并涉及到整個社會福利水平的外

部成本。稍有經濟學知識的人都能夠解答這個習題，如果你發現有困難，現在可不做，

等學習完第6章后再做。

假設一個木漿廠位于泰河岸邊。生產每噸木漿的私人邊際成本(MC)滿足；

MC=10+0.5Y

這里Y表示生產的木漿噸數。除上述私人邊際成本外，還發生了外部成本。生產每

噸木漿所產生的污染物流人河中，造成的價值損失為10英鎊。這就是一種外部成本，

因為它由社會承擔，而不是由污染廠商自身承擔。社會從生產每噸木漿小所得到的邊際

收益(MB)滿足：

MB=30—0.5Y

請用圖表或計算回答下列問題。利潤最大化要求產出水平滿足邊際收益等于邊際成

本。此外社會純收益的最大化意味著社會邊際收益等于社會邊際成本，問題是：

1.畫圖表示邊際成本(MC)、邊際收益(MB)、邊際外部成本(EMC)和社會邊際成本

(SMC)o

2.假設廠商獲得的邊際收益等于社會從木漿上獲得的邊際收益，請推導出取得利

淮最大化的木漿產出。

3.推導3使社會純收益最大化的木漿產出。這里定義：社會純收益=(總)社會收益

一社會成本。

4.解釋為什么木漿的社會有效產出低于私人利潤最大化時的產出。

5.當不生產木漿時，使社會滿意的外部邊際成本應是多大？

進一步閱讀

本章中所討論的幾乎所有論題都將在以后備章中進行更全面地講解，這里不提出進

一步閱讀的建議。在本書中我們不作進一步探討的論題是經濟學史，在這方面可參閱布

勞格(Blaug,1985)的《經濟理論回顧》。

第2章可持續性問題的由來

的確，這是一個維持數十億人生活的問題，對每個人來說，是一個維持自身及其家

庭的問題。但是，在跨越千年之際，成千上萬低生活水平的人們加入高生活水準的行列，

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生活的更好而不是更因難。人口總量變化趨勢自身表明前景光明。

——馬克?佩爾曼(MarkPerlman),《西蒙與哈思》(1984),第63頁

引言

在過去的一個世紀中，我們生活的這個世界上人口激劇增加，21世紀人口又將翻一

番。盡管還有許多人生活在貧困中，但人均物質需求仍迅速增加。自20世紀50—60年

代以來，經濟的增長常被看做是解決貧因的手段。沒有經濟增長，減少貧困涉及到生活

好的人群和貧困人群之間的資源的重新分配，并且要遭到生活好的人群的反對。無論如

何，相對于生活好的入而言，貧困人口太多，用重新分配的辦法來解決貧閑肯定是行不

通的一如果蛋糕不足夠大，無論切得多薄，總不可能滿足所有人的需要。經濟增長可以

使蛋糕增大。當蛋糕增到足

夠大時，有可能在不減小大蛋糕片的前提下，每人都能得到自己應得的一份。

可是，世界資源基礎受到限制，它們包含的內容也是復雜的、相互關聯的，生態系

統也正呈現出脆弱的跡象。越來越多的疑問是，在不破壞我們最終基礎的自然系統前提

下，全球經濟系統能否持續增長。

我們把這組議題叫做“可持續性問題”。在本章中，我們將提出這個問題的基本的

道理。下一章，我們將研究這一問題的一些不同的概念和結構，以便對其進行分析并給

出恰當的政策對策。至此，我們可以說，可持續性問題是：如何在不破壞自然環境的方

式下來減少貧困，并使未來經濟發展不受影響。

本章安排如下：首先，根據人的生活條件，對全球現狀作扼要的評估，討論1987

年使可持續性問題廣為人知的報告。第二部分研究經濟和自然系統的相互關系，這是認

為不斷增加的經濟活動將損害環境這一支撐基礎的理論依據。第三部分我們考察自70

年代以來有爭議的問題，即環境會限制經濟的增長。在過去的幾年中出現的一個觀點是,

經濟增長不僅不破林環境，從長遠來看還有利于環境。我們將在第四部分研究這個問題。

如上所述，可持續性問題的起因涉及到人口的不斷增長，人均收入的增長水平和消費水

平。在第五部分，我們討論人口的噌長和環境問題。本章最后部分是有關生物多樣性問

題。許多人認為，人類活動導致的生物多樣性減少是對可持續性的最大威脅。

貧困和可持續發展

許多人生活在不能滿足基本的生活水平的條件下。特別是生活在世界上貧困國家的

人更是如此，但并非僅限于此。即使最富有的國家，收入和財富的不均等使許多人生活

在物質和社會的貧困層。許多年以來，通常認為，要根除貧困，需要精心設計發展計劃,

而常常不考慮自然環境。經濟和政治爭論的目標在于確定經濟的增長過程能不斷提高人

伍的生活水平。經濟發展和“自然保護”被看做是十分清楚而互不相干的。有些評論者

甚至說，關注自然環境是生活富裕的人們自我放縱的自私形式。

20世紀70年代以來，這樣的觀點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在追求經濟增長和持續

發展時，人們意識到，環境是維持經濟增長的一個重要因素。在20世紀70年代，“可

持續性”開始出現在國際政治議程中，主要出現在一系列的國際會議報告中。這些爭議

的共同議題是貧困、經濟發展和自然環境狀況之間的相互關系。

最著名的可持續性定義可能源自1987年的報告，它由1983年成立的一個聯合國機

構，即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WCED)完成的。這個報告一《我們共同的未來》(WCED,

1987)使日后對可持續性的討論擺上了議程。本章末，在扼要描繪了20世紀末全球

人類發展現狀后，我們再討論這個報告及其影響。

人類發展現狀

一些很有用的年度出版物報道了人類發展的不同方面。這里，我們選用的資料來源

于聯合國開發計劃署(UNDP,1995,1997,1998)、世界衛生組織(WHO,1995)和世界

資源研究所(WR,1996,1998)。

人均壽命

世界衛生組織估計，從1980年到1993年，人均期望壽命從61歲增加到65歲。但這

個統計數字在國家之間相差很大，如表2.1所示(據WHO,1995)。

表2.1不同地區出生人口的期望壽命

出生時人均期望壽命19801993

發達國家71.278.6

欠發達國家62.465.3

最不發達國家51.553.6

最不發達國家(43歲)與最發達國家的人均壽命(78歲)之差為35歲。據世界衛生組織

估計，這個數字在今后還將增大。在人均壽命低于60歲的45個發展中國家中，人口占

全球的15%。此外，以前的似乎人均壽命不斷增長的趨勢在許多國家被中斷了，包括前

蘇聯國家、中歐轉型經濟體和撒哈拉附近的許多非洲國家。最后一個地區當前正受到艾

滋病的困擾；在15個中非洲國家，人均壽命只有49.6歲，減少了7歲(最慘的是在津

巴布韋，人均壽命減少了14.8歲)。

俄羅斯男性和女性人均壽命戲劇性的下降可能是短期的自然現象。男性人均壽命從

1987年的65.1歲下降到1996年的57.3歲(WR,1996)。這種現象特別與酒精和煙草的

消費有關，再加上非常艱苦的生活條件和預防性醫療保障的崩潰。另外，應提到的是前

蘇聯長期以來嚴重環境污染的累積效應，尤其是來自化工廠的有毒廢料、農業中的殺蟲

劑以及多種來源的核輻射等。

健康

在《世界資源(1996—1997)》的第八章，我們可以看到有關目前健康狀況的一個清

楚和簡明扼要的總結(WR,1996)：

人類健康的主要指標表明,在過去幾十年中,人類健康取得了顯著的進步。但是,

在許多發展中國家中,仍存在巨大約困難一特別是那些最貧圖的國家。因此,傳染性疾

病的革新爆發對新藥是最大的潛在挑戰。

在國家之間及各國內部，健康差別非常大。許多發達國家的城市貧困人群缺乏適當

的衛生設施，得不到最基本的醫療和社會服務。世界范圍內死亡率的主要原因是傳染性

和寄生性疾病(占死亡率的1/3),接下來是呼吸系統疾病(占死亡率的1/5)。但傳染性疾

病發病串分布極不均勻，在發達國家僅占死亡率的1%,但在發展中國家占41.5%。

原則上，許多病例的死亡原因是容易防治的.如腹瀉和TB(導致死亡的人數超過其他任

何傳染性疾病，并在繼續上升)。其他主要的人類殺手，包括HIV和瘧疾，在公共衛生

條件較好的地區.則大為減少。

世界衛生組織特別關注的是新流行的和復發的傳染性疾病。醫藥研究院確定了6種

致病因素(Lederberg,etal.,1992)：

1.環境變化/棲息地變化：例如，城市化、通路建設、灌溉和森林砍伐等迫使人類

遷移到新的地區，取代了細菌，然后，這些細菌尋找新的寄主，引起了明顯的疾病，如

新類型的瘧疾、裂谷熱（RiflValleyfever）；

2.人類的人口統計和人類行為：尤其涉及到城市化、水利工程、衛生問題和城市

貧困等；TB和登革熱病毒證明了這一點；

3.國際旅行和商貿活動；

4.現代醫藥的復雜性；

5.微生物的適應性和變異；

6.公共保健措施的崩潰。

從世界資源研究所的這一分析和相類似的分析給我們上了很好的一課：對地方生態

的任何干擾可能付出健康代價；這些付出應該計入發展項目的投資成本評估之中。

貧困和不平等

以GDP為指標，1950年到1995年間，世界經濟增長了5倍。在1993年全球27.7

萬億美元GDP中，工業化國家經濟占22.5萬億美元（WR,1998）。自1980年以來，全

球GDP增長的一個重要因素是發展中國家經濟的快速增長，尤其是東亞和南亞地區。

如巴西、中國、馬來西亞和墨西哥等國家，吸引了大量的直接和間接外國投資，減低了

對農業的依賴，經濟開始多元化，參與出口導向型增長。在20世紀90年代末期亞洲經

濟危機之后，這種快速增長期能維持多久尚待觀察。

但是，這種成功并非為所有發展中國家所共有，很明顯，這些國家間的差距在擴大。

大約100個國家的實際人均收入經歷過停滯或衰退，其中70個國家（世界人口的1/5）

現在的平均實際收入比1980年低（UNDP,1996；世界銀行1996）。按相對富裕程度簡單

將世界各地區分為發展中國家和工業化國家的二分法已極少使用。

人均實際GDP的變化趨勢見圖2.1。盡管在許多發展中國家經濟增長速度很快，

但收入差距已被拉大。在《世界資源（1998—1999）》（WR,1998）一些統計圖中反映了這

個差距：世界20%最貧困的人口僅占世界收入的1.1%,而世界20%最富有的人口占

世界收入的80%。在1960年到1994年問，世界最富裕人口和員貧困人口的收入比率從

30：1上升到了78：1。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的最新報告（UNDP,1998）也包含類似的數據,

收入不平等關系到消費不平等，因而，對世界自然資源的需求也不平等。

非洲

25000

亞

洲

拉

丁

20000_______美洲

北

美

洲

西

歐

19701975198019851990

圖2,11970-91年不同地區人均收入（資料來源:WR11998},據

聯合國（1997,58頁）

有了這些收入的不平等，貧困在較大范圍內仍然存在就不足為奇了。在發展中國家

中約占世界1/3的人口的收入低于世界銀行的貧因線（每天收入低于1美元）。在過去十

年間，貧困人群的百分率稍有下降，但絕對人數卻增長了（UNDP,1997）。

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

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1987年的報告一一《我們共同的未來》（WCED,1987）,通

常被稱為“布倫特蘭報告”，這是以該委員會主席（GroHarlem（布倫持蘭）的名字命名的。

她是前挪威環境大臣和首相。這份報告以巨大的努力發展了“可持續發展”的概念，現

己在全球范圍內列入政治議程，至少是字面上的。從政治上看，布倫特蘭的報告是一個

杰出的、影響深遠的文獻。

這個報告為我們現在的可持續性問題提供了大量信息，確定了對今后經濟增長若干

潛在的環境限制因素，并認為當前的趨勢不能延續到將來。當然，這并不能得出這樣一

個結論，即今后的經濟增長既不可行.又不需要。已經將可持續發展定義為：“既滿足

當代人的需要，又不對后代人滿足其需要的能力構成危害的發展”，敘述如下：

可持續發展認為，并不需要終止經濟增長，只有發展中國家在經濟增長中扮演重要

角色并獲得主要收益的時候，才能解決貧困和不發達問題。

也不需要那些己發達國家停止對經濟增長的追求：

發展中國家必須恢復經濟增因為經濟增長是減少貧圖、改善環境的最直接的手

段。當然，發展中國家在世界經濟中是獨立部分，它們的預期的增長受工業化國家增長

水平和增長方式的影響。工業化國家預期中期的增長率是3—4%,這是國際金融機構認

為任何國家要在快速膨脹的世界經濟中占一席之地的最小值。如果工業化國家能夠繼續

沿著經濟增長逐步向低原材料消耗、低能耗的方向特變，并改谷物質和能源的使用效率，

那么，這樣的增長速率可以保障環境的可持續性。（WCED,1987,第40和51頁）

依據在下一部分要討論的經濟一環境相互獨立的評估和當今全球經濟活動的水平，

一些環境學家認為，“可持續發展”是一個矛盾體。據他們估計，當前的情況是，環境

已經到了其可承受的極限，任何經濟增長不可避免地要破壞環境。因而不能是可持續的。

據布倫特蘭報告的評估，如果在世界范圍內采用可以改變經濟增長方式的政策，那么，

環境對增長的限制可以避免。要使經濟增長可持續，政策必須包括：在全球范圍內降低

經濟活動中的原材料消耗量，隨著產出增加經濟地利用資源，使資源的產出增加，其經

濟價值也不斷增加，并且，使用人造資本代替環境資本。資源和環境經濟學就是研究這

樣做的政策工具.這些我們將在后面的章節中研究。

1992年里約熱內盧會議

WCED認為，為了實現可持續發展，需要政策的改變，那么，在這個報告之后不可避

免地應該有一個積極的后繼行動。這就是所謂的將這個報告轉化成聯合國可持續發展行

動計劃，推薦如下：

在將此報告提交聯合國大會后的一個合適期間內，可以召開一個國際會議，來評述

已取得的進展和推動后繼行動的安排，這些工作均需時間來制定準則，并在人類需求和

自然準則的框架內維持人類進步C

結果，于1992年6月在里約熱內盧召開了聯合國環境和發展大會（UNCED）；會議之

前，經過了兩年多的準備性國際磋商。178個國家的代表團與會，107個政府（國家）首

腦出席了大會。在聯合國環發大會召開期間，還有一些相同的、相關的會議也在里約熱

內盧召開；如“非政府組織”會議，主要是支持環境保護的組織，參加人數甚至超過了

聯合國環境和發展大會的代表。據估計1992年6月，總數超過2萬人在里約熱內盧參

力口廠此次會議。

準備后磋商主要為四個領域：起草生物多樣性保護、全球氣候變化、森林管理公約

和準備環發大會采納的兩個文件。主要成果如下：一致同意無條件接受《里約宣言》和

《21世紀議程》。前者是實現全球對持續發展的27條原則聲明。后者是一份800頁的文

件，包括實現全球可持續發展的100多個專門計劃：這些計劃許多涉及到發達國家向發

展中國家轉讓資源的議題。環發大會也同意設立一個新的聯合國機構，即可持續發展委

員會,來檢查《21肚紀議程》實施情況。同時，一致同意無條件采納森林管理的一系列

原則。發達國家重申他們以前的、無條件的承諾，即提供GDP的0.7%用于發展援助。

需要指出的是，只有極少

數發達國家確實做到了這一點。

有兩個公約被采納，每個公約有150個國家同意并簽字。其中包括全球氣候變化和

生物多樣性保護：后一個公約.美國在里約熱內盧會議上沒有簽字，而在政府換屆以后

的1993年簽了字。盡管是有條件的，這些公約并沒有過多地對各個國家提出特別的行

動方式。氣候變化公約以及后來相關的發展將在第13章中討論。許多環境活動家，以

及許多來自關注窮國經濟發展的代表，認為聯合國環發大會的實際成果令人失望，但也

承認，可持續發展將被明確地列入世界政治議程。而特別的承諾并不是成果的主要特征,

而是對今后進一步發展的潛在導向。可持續發展委員會的成立，無疑是國際社會的一個

重要機制創新。

聯合國環發大會的召開和成果表明，由于經濟一環境的聯系因而需要強調經濟和環

境問題，這一觀點已被廣泛接受。同樣，聯合國環發大會及后續事情表明，即使政府廣

泛承認問題的存在，要達成適當政策反應的共識也是有限的。而在政府方面，相關政策

反應滯后可能導致失敗，達成共識的行動要比決定具體如何大做更為閑難。環境問題廣

達成國際行動協議所碰到的困難將在第13章中討論。

經濟一環境的相互依賴性

經濟活動發生在地球及其大氣圈系統之內，且是一部分。這個系統叫做“自然環境”,

更簡略地稱為“環境”。這個系統本身也有一個環境，即宇宙的其余部分。圖2.2簡單

地表示了經濟和環境之間的相互依賴關系。粗黑線框代表環境，它是一個熱力學封閉系

統，其中有能量交換而無物質變換。該環境接收太陽輻射的能量輸入。某些輻射被吸收

并推動環境演化。有些被反射回太空。這用位于該圖頂部穿越粗黑線的箭頭表示。物質

不會穿過粗黑線。能量吸收和反射間的平衡取決于全球氣候系統的功能。能量進出箭頭

穿越三個框，代表了與經濟活動相關的環境表現有三種功能。由粗黑線所代表的第四種

功能，指的是生命支撐系統的功能和將這些功能組合在一起的系統。請注意，三個框相

互交叉，粗黑緯,穿討它們°妝表明這四種功能相互作用.這癖在下面探討。

圖2.2自然環境中的經濟活動

如圖2.2所示，經濟活動位于環境之中，包含生產和消費，兩者均來自于環境服務,

如粗黑線框中的實線所示。生產活動并非都是消耗性的，一些生產活動的產出被增加到

人工的、可再生的資本存量之中，進而在生產活動中與勞動力一起發揮作用。圖2.2表

示一個從環境中開采資源，有三種類型投人的生產。生產過程中產生的廢物又到環境中。

消費同樣如此.消費也是直接利用舒適性服務流從環境到個人的過程.沒有生產活動的

中間過程。

下畫，我們將詳細討論這四種環境功能及它們之間的相互作用。

環境所提供的服務

正如上一章提到的.在生產中使用的自然資源有幾種形式。一個顯著的特點是資源

是否以存量或流量的形式存在。不同之處在于現在的使用是否會影響到將來的對供應能

力。第二個標準差別是有關現在資源的使用和將來可提供能力之問的聯系。可再生資源

是生物群落一動植物群。不可再生資源是礦物，包括化石燃料。對前一種，某時的存量

可通過自然再生產進行補充。如果在某一時間段內，資源的利用低于自然的生長，存量

就增加。如果利用或總收獲與自然增長同步，那么，資源可以大限利用。這種利用率常

被叫做“可持續產量”。利用率大于可持續產量意味著存量的減少；對于不可再生資源,

不能進行自然再生產.除非在地質年代中。自然地，現在用得越多就意味著將來用得越

少。

在不可再生資源中，將化石燃料和其他礦物資源分開是重要的。首先，在工業化經

濟國家中，化石燃料的使用非常普遍，可以認為是他們的本質特征之一。第二，化石燃

料的燃燒是一個不可逆的過程，在燃燒之后投入的燃料不可能有那怕是部分的回收。到

目前為止，煤炭、石油和天然氣用來產生熱能，而不是作為化工過程的投入，它們不能

被循環利用。用于生產原料的礦產品可以被循環利用。也就是說，如果以某個給定的使

用率，對一定的初始存量，礦產品被消耗完的日期將可能延長，而化石燃料則不能。第

三，化石燃料燃燒是一些廢物排放的主要來源，尤其是向大氣中氣體的排放。

生產和消費過程中的許多活動都會產生廢物，或殘留物，并排放自然環境中去。當

然，當我們討論物質平衡原則時可以發現，從自然環境中開采物質再返回自然環境中是

一個必然的結果。經濟學上，與廢物排放到環境中聯系在一起的問題常常在“污染”的

標題下討論。在某種程度上，且僅在這種程度上，廢物排放引起的被人類經濟學家覺察

的問題稱為污染問題。污染問題可以用兩種方式使之概念化。其一，經濟學家常用的，

將污染看做自然環境中物質存量的剩余。其二，生態學家常用的，將污染看做是影響自

然環境的流量。

前一種情況，污染被作為存量資源來對待，該資源的存量增加意味著副價值的增加。

剩余流量進入環境中增加了資源的存量，自然的衰退過程要從價值中減去。我們將在第

11章看到用這樣的方法模擬污染。流量模式將環境看成是有“同化能力”的，定義為剩

余流量速率。污染則是剩余流量速率大于“同化能力”的結果。如果剩余流量速率等于

或小于“同化能力”，則沒有污染。如果剩余流量速率持續大于“同化能力”，則同化能

力將下降，最終變成零。

在圖2.2中，舒適性服務可以直接從環境流向個人。生物因為人們提供了休閑場所

和其他娛樂資源。例如，在海濱游泳，不需要生產活動就可以使環境資源變為人們休閑

的資源。野外娛樂定義為無任何其他人為活動。有人喜歡簡單地躺在戶外的陽光下。自

然環境的作用是在向人們提供舒適性服務的過程中被認識到的。不妨想象一下占有一艘

宇宙飛船的情形，缺少自然環境人們會出現什么樣的情況。在許多情況下、舒適性服務

流并不直接包括消耗性物質流。例如，野外休閑并不掠奪野外環境中的資源，盡管可能

會用一些木材生火，捕一些野味當食物等等。在海濱呆一天不像用石油一樣消費濱海。

這并不是說舒適性服務流不影響物質上的自然環境。海濱地區的過度利用會帶來其性質

的變化由于游客的光顧.隨著植被的消失，接著沙丘會侵蝕。

在圖2.2中，用粗框表示環境的第四功能，很難用簡單剛具體的方式表達除了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