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PAGE5周二散文閱讀一、閱讀下面的作品，完成1～3題。一棵別扭的樹馮磊①說它是山，其實不過是一座海拔幾百米的小丘陵。魯南十八丘陵，不知道這一座算不算其中之一。②有個村子坐落在半山腰，每個院落，都自然地契合了山的走勢。山上植被遠不如南方茂密，但數十、上百年的國槐比比皆是。最近二十多年來，經濟條件改善，冬青、鷹爪槐之類用來綠化的樹木越來越多。原來遍地都是的本土樹種反而少見了，像榆樹、楝子樹，在魯南本地基本絕跡。③在一座院子的墻外，我看到了一棵桑樹。桑樹和人們始終是親近的，它悠然、伸展地生長著，它知道，人們已經把它視作親人。過不了多久，這棵樹下就會圍滿孩子，滿樹的桑葚足以讓他們口水流個沒完。我的眼前又仿佛出現了成群的村姑，她們采摘桑葉，然后收獲長圓的蠶繭。她們圍著桑樹追逐、打鬧，做著年輕的夢。在桑林里，她們也靜靜收獲了自己的愛情。④這樣想著，不覺放慢了腳步。⑤在一座廢棄的院落旁，我發覺了一棵別扭的樹。這棵樹長在兩塊石頭的縫隙里，大約有60厘米高。但是，它應當有50年以上的樹齡了。⑥它不像鉆天楊俊美、挺立，絕沒有向上鉆的勁頭和欲望。這也不是一株擅長攀爬的藤蘿，它沒有攀附強大勢力的動力。它也不是一棵可以用甜絲絲的桑葚果吸引孩子們環繞在身邊的桑樹。這只是一棵槐樹，它只有半米多高。或是因為風的原因，或是因為頑童的調皮之舉，它被攔腰折彎了。之后，就再也沒有人來過問它的成長。彎著腰，低著頭，它就這么悶頭悶腦地存活下來。多少年，在山路上，有多數的人忙勞碌碌地走過，卻總是不愿回頭看它一眼，似乎它并不存在一樣。是啊，一棵小小的、平常的樹，又怎么能吸引人們的目光呢？而那些人不情愿看它，說究竟，還是因為它實在沒有什么用處。⑦這是一棵睡著的樹。樹頭雖然也曾努力向上伸展，但確的確實當不了什么重要的材料。但是，正因為如此，它享受了孤獨，享用了無人理睬的好時間。這棵睡著的樹，因為無用而被漠視了。與它同齡的一些伙伴，早就因為成材而被砍伐，成了門框、馬車的車轅，或者粉身碎骨成了紙漿。只有它，那么幸運地、歪歪斜斜地長著，始終到數十年之后我們到來。想那青埂峰下的頑石，正是因為無材補蒼天，經驗了漫長的孤獨等待，才有機會化為“通靈寶玉”，到“煙柳繁華地，富貴溫順鄉”去歷了一番塵劫，從今清風朗月，靈性已開，不再與那些無知無識的石頭為一類了。不材，有材？是耶，非耶？誰又能說得明白呢？⑧這棵樹還讓我想起八大山人的小鳥和山石。他筆下的鳥兒是一個我行我素的角色，燉不得肉湯，也不會學舌叫喚。它最大的“本領”，就是在寒風里，立于石頭之上，斜著方形的小眼睛，睥睨世界。它一言不發，只是孤零零地站著。原來嘛，這世界已經足夠喧鬧了，并不須要傾聽一只呆鳥的發言。當然，那只鳥也沒準備發言，它立于寒風中的姿態，就是它和這個世界的對白。⑨如鳥兒一樣，這棵“別扭”的樹也是如此。它的幸運，在于它的“一無所取”。我看到它的時候，它仿佛背負蒼天與青山，一副驚奇的倔強樣子。⑩荒蕪、孤寂到無人理睬的境界，偏偏成就了它的特性！(有刪改)1．文章第③段對桑樹的描寫有什么作用？答：2．理解第⑧段中“原來嘛，這世界已經足夠喧鬧了，并不須要傾聽一只呆鳥的發言”的含意。答：3．請結合全文，探究文章標題中“別扭”的內涵。答：二、閱讀下面的作品，完成4～6題。記憶之鳥寧肯①從某種意義上說，生命并非始于誕生，而是始于記憶。假如時間可逆，我的記憶的終點是什么？②接近終點的是兩只死鳥。應當是在我三歲或四歲的時候，現在假如拿著放大鏡定睛細瞧，這兩只鳥像化石一樣清晰地嵌在早期巖石的記憶中，等待被發掘、考古。兩只死鳥的后面，也就是終點，還有沒有記憶？當然有，但是太渺茫了，太昏暗了。只是一些碎片，很難拼出完整的“陶器”，更多只有地質學意義。③為什么記憶的終點是兩只死鳥而不是別的？在類似催眠或記憶考古的方式中，在記憶的自然博物館，進一步深化地問自己：為什么記得的不是一只鳥而是兩只？兩只有什么不同？兩只類似青銅時代？具有劃時代意義？④現在，兩只死鳥，穿越五十年光陰，在我四歲的視窗上，猶如在霜花玻璃上哈一口氣——漸漸顯現、復活、還原出青銅時代。我看到我坐在很大的床上，兩只棕色的鳥沒放在一起，分別放在了兩個紙盒里。我被告知一只屬于我，另一只屬于“別人”。⑤“別人”對于幼小的我是一個重要概念，之前我是沒有“別人”這個概念的，正是兩只鳥區分了我和“別人”，這對我是第一次。這點，對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怎么強調其意義都不過分……是的，我在父母親宿舍里，因沒人照看而被一條繩子拴著，不能下地，不能走遠。⑥父母走前總會放點什么供孩子玩，那次是鳥，是兩只而非一只。兩只特別關鍵，因此才有“故事”。在我的記憶之中，那是兩只小麻雀，剛長出一些翅膀，還不會飛，幾乎一模一樣。但漸漸地，我卻清晰地知道了哪一只是“我的”。自然喜愛屬于我的那只，也起先無視另一只。因為被繩拴著，我特別寧靜，我長時間把屬于我的那只鳥捧在小手心上，盯著看，看黃色的小嘴，圓圓的眼睛，看完這邊眼睛看那邊。我的時間太漫長了，有了鳥時間過得很快。⑦因為被縛，我學會了“慢”，一切都如此之慢，故而養成了盯視的習慣，看什么都會看得時間很長。這特性格很重要，眼睛有時幾乎成了放大鏡。這特性格可以看作“我”的某種“搖籃”。⑧果真，黃口小麻雀的眼睛被我看得閉上了，不過又睜開了。但過了會兒又閉上了，接著半睜半閉，顫，閃……起先我還覺得好玩，但是“顫與閃”突然像某種無形的閃電劃過我黑暗的意識，本能地擔心……本能地覺得這鳥“不好了”，于是打開另一個盒子，里面鳥的眼睛圓圓的，一眨不眨，特別精神，而我手上的鳥蔫頭耷腦。我沒任何遲疑，就把“我的”鳥放入盒子，把“別人”的鳥拿出來，換了個個兒。⑨沒人教我這樣做。是一只快死的鳥讓我產生了區分意識、換的意識，而“自我”就是這樣誕生的嗎？我以為是的。捧著“別人”的，當然，現在變成了自己的鳥，擔心消逝了，又興奮起來。重新將自己的鳥捧在手心盯視，撫摩，玩，這一段是記憶空白，推出來的，事實上緊接著的記憶是其次只鳥再次擠眼，顫，閃……不是夢境……完全不是……這只剛換過的鳥像上一只鳥一樣，先是一只眼閉上又睜開，半睜半閉，顫，閃，不一會兒另一邊的一只眼也起先重復……⑩第一次沒有難受，只有擔心，因為立即想到另一只鳥。這一次沒有擔心而是難受，某種真正的東西覺醒了……又趕快打開盒子，看到自己原來的鳥，又有了一絲興奮，因為這只鳥仍只是一只眼閉著，另一只眼還睜得圓圓的，于是再次換回……?但是很快，又起先顫，閃——不用思索，這已是明白無誤的死亡征兆。我哭了，特別委屈，我甚至看到自己哭的樣子——嘴漸漸撇著。?事實上，哭是一種祈求，即使沒人也似乎旁邊有人，我祈求鳥的眼睛別再閉上，求它了，“別閉上，為什么要閉上？”我看到我把鳥放在了嘴邊，嘴對嘴對鳥說。它還是閉上了，閉上了還在顫！?我把鳥放到盒子里，它牽強站了一會兒，傾斜，站不住，有一刻又睜開了眼，但再閉上時一下子躺下，兩腿漸漸伸直。?兩只鳥都死了，整整齊齊躺著。?特別哀痛！且不行知，不行思議。?四歲，我目睹了死亡的全過程，看到了每一個細微環節，每一點的改變。整個過程充溢了擔心、哀痛、委屈、無助，卻又什么也說不出來，唯有抽泣。特殊是換過來之后依舊丟失，讓有些東西太無明白，黑色，不行知。?事實上無論多小的孩子，心里都埋藏著一切，在記憶的終點，記憶的起點，每個人都有一個屬于自己的“青銅時代”。(選自《散文選刊》2024年第8期，有刪改)4．第②③段為何把記憶與考古聯系起來寫？請簡要分析。答：5．文中寫記憶之鳥，為什么多次寫到鳥兒眼睛的“顫，閃”？答：6．被稱為“青銅時代”的關于兩只鳥的記憶有何意義？請結合全文加以分析。答：

答案精析1．(1)寫桑樹受人歡迎和所處環境，是為了與下文那棵被漠視的“別扭的樹”進行對比，凸顯槐樹的孤獨和倔強。(2)由對桑樹的描寫引出下文對“別扭的樹”的描寫，為下文重點寫“別扭的樹”做鋪墊。2．(1)“世界已經足夠喧鬧”寫出了喧囂擾攘、排斥異己的社會環境。“呆鳥”寫出了其不合于世俗、不被人理解的境況。(2)這句話表面上是說這只“呆鳥”“一無所取”，事實上表達了對“呆鳥”孤寂自守的理解與贊許，以及對“喧鬧”的世界的暗諷。3．(1)這棵樹長在兩塊石頭的縫隙里，被攔腰折彎，生長的環境和外形都很別扭。(2)這棵樹不向上鉆也不攀附，又不討人喜愛，境況荒蕪孤寂、無人理睬，卻又倔強清高。(3)作者借此表達了對與“別扭的樹”有相同境遇的人的理解、憐憫和對社會現實的慨嘆，也流露出對這種倔強淡定品行的贊許之意。4．(1)追尋記憶終點的意義與考古發覺有相像之處，便于更好地表情達意；(2)運用“碎片”“陶器”“青銅時代”這些考古學概念，有助于凸顯“兩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