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州韓文公廟碑（節選）

蘇軾

匹夫【固定詞組，普通人】而為百世師【固定詞組，指人的品德學問

永遠為后代的表率，出自《孟子?盡心下》：“圣人，百世之師也。”】，

一言而為天下法【名詞，準則。“天下法”出自《禮記?中庸》：“是

故君子動而世為天下道，行而世為天下法”】，是皆有以【固定詞組，

有緣故或有規律】參【動詞，并列、相提并論】天地之化【動詞，化育、

生成萬物】【特殊句式，省略介詞“于”+狀語后置】，關【動詞，關

聯、涉及】盛衰【固定詞組，興盛與衰敗】之運【名詞，命運】【特殊

句式】。其生也有自來【固定詞組，由來、來歷】，其逝也有所為【固

定詞組，相當于“所以”，表示原因】。孟子曰：“我善養吾浩然【固

定詞組，正大豪邁的樣子】之氣。”是氣也，寓【動詞，寄托】于尋常

【固定詞組，平常的事物】之中，而塞【動詞，充滿】乎天地之間。卒

【通假字，通“猝”】然遇之，則王、公【天子和諸侯】失【動詞，失

去。根據語境，并不是真正地失去，而是在浩然之氣面前，沒有了存在

感，可意譯為“顯不出”】其貴，晉、楚失其富，良、平【張良和陳平，

漢高祖劉邦的謀臣】失其智，賁、育【孟賁和夏育，戰國時衛國的勇士】

失其勇，儀、秦【蘇秦和張儀，戰國時的縱橫家】失其辯【名詞，雄辯

之才】。是孰【代詞，什么】使之然哉？其必有不依形【名詞，形體】

而立，不恃力而行【動詞，運行】，不待生而存，不隨死而亡者矣！

一個普通人能夠永遠成為后世人的表率，一句話都可以成為天下人的

準則，這樣的人能和天地化育萬物的功績相提并論，和時代盛衰興亡的

命運有關聯，都是有規律可循的。他們的出生是有來歷的，他們的去世

是有原因的。孟子說：“我擅長培養自己的浩然之氣。”這種氣，寄托

在尋常事物之中，充塞于廣大天地之間。如果突然遇到這種氣，天子、

諸侯也顯不出他們的高貴，晉、楚這樣的大國都顯不出他們的富有，張

良、陳平也顯不出他們的智慧，孟賁、夏育都顯不出他們的勇力，張儀、

蘇秦也顯不出他們的雄辯之才。是什么使他們這樣的呢？那一定有一種

不依附形體而獨立，不依靠外力而行動，不等待出生就存在，不跟隨死

亡而消失的東西。

自東漢以來，道喪【動詞，淪喪】文弊【形容詞，敗壞】，異端【古

代儒家稱其他學說、學派為異端，這里指佛、老學說。端：方面、種類】

并起。獨韓文公起【動詞，奮起、振作】布衣【固定詞組，平民。韓愈

其實是有官吏背景的，其父韓仲卿曾任秘書郎，但早早去世，韓愈由其

兄韶州刺史韓會及其嫂鄭氏撫養成人】【特殊句式，省略+倒裝】，談

笑而麾【動詞，招呼、招手】之，

甲上馬??其精騎徑造（竇）固壁J@招呼.

招工蘇軾《潮州韓文公廟碑》:“獨韓文公尼

布衣、談笑而?之.天下靡然從公?復歸亍

天下靡然【固定詞組，草木順風而倒的樣子，比喻望風響應，聞風而

動】從【動詞，跟從】公，復歸于【介詞，引出對象】正【形名活用，

正道】，蓋【副詞，大概】三百年于【介詞，至U］此矣【特殊句式，狀

語后置】。文起【動詞，振興】八代【東漢、魏、晉、宋、齊、梁、陳、

隋】之衰【形名活用，衰弱的文風，這里指已經走上形式主義歧途的駢

體文】，而道【名詞，道德、道統】濟【動詞，拯救】天下之溺【沉淪、

沉迷】，忠犯【動詞，招致、引發。犯怒：招致怨怒】人主【固定詞組，

君主，這里指唐憲宗】之怒【這里指唐憲宗迎佛骨入宮，排場奢侈，韓

愈上《論佛骨表》勸諫，觸怒憲宗，差點被處死】，而勇奪【動詞，壓

過、勝過】三軍之帥【這里指唐穆宗時，鎮州發生兵變，韓愈奉命前往

宣撫，終使叛亂平息】。此豈非參天地、關盛衰，浩然而獨【形容詞，

獨特、特別】存者乎？

從東漢以來，道統淪喪、文風敗壞，各種學說紛紛興起。只有韓文公

從一介平民奮起，談笑之間，舉手一揮，天下人望風響應，跟從韓公，

又回歸正道，到現在大概有三百年了。他的文章振興了八代衰弱的文風，

他的道統拯救了天下人的沉淪（佛老），他的忠諫引發了君主的憤怒，

他的勇氣勝過了三軍的統帥。這難道不就是并列天地、關系盛衰、充滿

浩然之氣而特別存在的人嗎？

蓋【句首發語詞】嘗論天人【固定詞組，天道和人事】之辨【名詞，

區別】：以謂【固定詞組，以為、認為】人無所不至【固定詞組，相當

于“無所不為”，什么事都干得出來，多作貶義】，惟【助詞，用于句

首，也作“唯”】天不容偽【欺詐、作假】。智可以欺王公，不可以欺

豚魚【《易經?中孚》里有：“豚魚吉”，信及豚魚也。”大體意思是

說，人的言行是否誠信會影響到自然界的小豬、小魚】；力可以得天下，

不可以得匹夫匹婦之心。故公之精誠，能開【動詞，消散、驅散】衡山

之云【韓愈在永貞元年（805）經過衡山，正趕上秋雨季節，山中云霧彌

漫，遂作《謁衡岳廟遂宿岳寺題門樓》。然后浮云散去，諸峰盡顯，于

是有了“韓愈開云”的典故】，而不能回【動詞，扭轉】憲宗之惑【形

容詞，糊涂。在《師說》中有“于其身也，則恥師焉，惑矣”】；

能馴鱷魚之暴【形容詞，殘暴】【特殊句式，定語后置】【韓愈初到

潮州，得知當地惡溪有鱷魚為患，于是撰寫《祭鱷魚文》，投諸水中，

兇鱷遂不再出現】，而不能弭【動詞，消除】皇甫鑲、李逢吉之謗【毀

謗】【韓愈被貶潮州后，曾上表謝罪，憲宗讀后感悔，想召其回朝，重

新任用。皇甫傅(bo)向來與韓愈不合，進言讒毀，最終韓不得入朝。

唐穆宗時，宰相李逢吉故意在韓愈和李紳(《憫農》作者)之間制造矛

盾，導致二人爭斗不已，最終雙雙被排擠出京，成為“黨爭”犧牲品】；

能信于【介詞，表被動】南海之民【即潮州百姓】，廟食【固定詞組，

死后立廟，享受祭祀】百世，而不能使其身一日安【形容詞，安寧】于

朝廷之上【特殊句式，狀語后置】。蓋【連詞，表原因】公之所能者天

也【特殊句式，省略謂語“順應”】，其所不能者人也【特殊句式，省

略謂語“處理”】。

我曾經探討過天意與人為的區別，認為人沒有做不出來的事，天則容

不下詐偽的東西。人的聰明可以欺騙天子、諸侯，但天意不容許人去欺

騙小豬、小魚；人的武力可以奪得天下，卻得不到普通男女的真心。因

此，韓文公的精誠能夠驅散衡山的云霧，卻不能扭轉唐憲宗的糊涂；能

夠馴服殘暴的鱷魚，卻不能消除皇甫傅、李逢吉的毀謗；能夠取信潮州

的百姓，世世代代享受祭祀，卻不能使自己在朝廷之上有一天的安寧。

這是因為韓文公擅長的是順應天道，不擅長的是處理人事。

始【名詞，當初】潮人未知學【特殊句式，省略賓語“圣賢之道”】，

公命進士趙德為之師，自是潮之士，皆篤【動詞，重視、專注】于文行

【固定詞組，文章與德行】，

友未?,是所求得?惡能善之矣？”?小視.々

注。《后漢村?祭遵傳》「顯章國家?古之制,

標;.嗣法”蘇軾《潮州韓文公廟碑》:“潮之上

皆?于文文,延及齊民。”?。定。《老子》卜

延及【固定詞組，延伸到，擴展到】齊民【固定詞組，平民】，至于

今，號稱【固定詞組，以……著稱】易治。信【形容詞，確實。教材《促

織》里學過“一人飛升，仙及雞犬。信夫！”】乎孔子之言【特殊句式，

主謂倒裝】：“君子【固定詞組，這里指士大夫】學道【這里指儒家學

說的仁義禮樂之類】則愛人【固定詞組，愛護百姓】，小人【固定詞組，

這里指老百姓】學道則易使【動詞，驅使】也。“潮人之事【動詞，供

奉】公也，飲食必祭，水旱疾疫，凡【副詞，凡是】有求必禱焉【兼詞，

于之】。而廟在刺史公堂之后，民以【動詞，認為】出入為艱【形容詞，

困難、不容易】。前太守欲請諸【介詞，相當“于”，向】朝作【動詞，

建造】新廟【特殊句式，狀語后置】，不果【固定詞組，最終沒有實行】。

【不果】1.沒有成為事實：終于沒有實行。《孟子?公孫丑下》：“固符朝也，王命而遂不

果。”宋其軾《潮州修韓文公廟記》：“前守欲言青后者朝，作新廓，不果。”M朱琦

元祐【北宋第七位皇帝宋哲宗趙煦年號】五年，朝散郎王君滌來守【動

詞，治理】是邦【名詞，地區】，凡【形容詞，所有】所以【固定詞組，

用來……的】養士【固定詞組，培養人才】治民者，一【副詞，全、都】

以公為師【名詞，榜樣】，民既悅服，則出令曰：“愿新【形容詞作動

詞，新建】公廟者，聽【動詞，聽從】【特殊句式，省略賓語'‘命令"】。"

民歡趨【動詞，投身、奔赴】之，卜【動詞，選擇】地于州城之南七里

【特殊句式，狀語后置】，期年【固定詞組，一年。期，養】而廟成。

或曰：“公去國【固定詞組，①離開本國；②離開京都；③離開家鄉】

萬里而謫【動詞，貶官】于【介詞，至潮【特殊句式，被動句】，不

能【動詞，及、至心一歲而歸，

?及?到u《戰國策?燕策?》「廣是不一期

生.丁里馬之至者三「《漢拒韓信傳》:“今韓

信兵號數萬，其實不?,「里襲我?亦以罷

沒【mb,動詞，去世、死】而【連詞，表假設】有知，

必有其情，^乞知之。”參見“知罩”、“知曹”。5.知覺；省悟。

《轂梁傳?僖公十六年》：“石，瓢知之物，見鳥，微有知之物。”唐乾

愈《祭十二郎文》：“死而有知，其上何蹄:其輾知，悲不黑疇，而不悲

其不眷戀【固定詞組，依戀、懷念】于【介詞，引出對象】潮也審【形

容詞，清楚、明白】矣！”軾曰：“不然【代詞，這樣】。公之神【名

詞，精神】在天下者，如水之在地中，無所往而不在也。而潮人獨【副

詞，特別】信【動詞，信從、信仰】之【助詞，補語標志】深，思之至，

煮蒿［xunhao,固定詞組，祭祀時祭品發出的氣味，后亦用指祭祀】凄

愴【固定詞組，悲傷、悲涼】，

【苣蒿】祭祀時祭品所發出的氣味。后亦用指祭祀。《禮記?祭義》：

“其氟,彝揭於上，舄昭明，煮蒿，1■妻憎，此百物之精也，神之著也。”鄭

玄注：“煮需香臭也，蒿需氧蒸出貌也。”孔穎達疏：“煮需香臭也，

言百物之靠，或香或臭；蒿需烝出貌。言此香臭烝而上出，其靠蒿然也。”

若【副詞，好像】或【副詞，又】見之。譬如鑿井得泉，而曰水專【副

詞，只是】在是【代詞，這里】，豈理也哉！”

“要學得專，也學得博。”12.引申為對某種學術或技能有特長。參見“事家”。13.單，只

是。《韓非子?難二》：“夫一匡天下，九合者者侯，美之大者也，非事君之力也，又非事臣之

萬也。”三國魏嵇康《明膽論》：“明以兄物，月詹以決斷。事明輾月詹，期雖隹見不斷；＜

月詹瓢明，即遑理失檄。“朱蘇軾《潮州修韓文公廟記》：“譬如井得泉，而曰水事在是,

豈理也哉!”14.小。天吐遹《醉樂亭記》：“雖隹然地獨而事，民多而貧，外有靚袪都雅之

有人說：“韓文公離京萬里，被貶到潮州，不到一年就召回了，他死

后如果有知覺，不會眷戀潮州這件事是很清楚的。"我說：“不是這樣。

韓文公的精神在天下，就像水在地上，沒有什么地方是他到不了的。潮

州百姓特別信仰他，到了極深的地步；懷念他，到了極致的程度。祭祀

時人們悲傷凄涼，好像又看到了他一樣。這就像鑿井挖出了泉水，而說

水只存在于這個地方，難道有這樣的道理嗎？”

深慮論

慮【動詞，思考、謀劃】天下者，常圖【動詞，考慮】其所難而忽【動

詞，忽略】其所易，備【動詞，防備、預備】其所可畏而遺【動詞，遺

漏】其所不疑。然而禍常發于所忽之中【特殊句式，狀語后置】，而亂

常起于不足疑之事【特殊句式，狀語后置】。豈其慮之未周【形容詞，

嚴密、周密】與【yd句末語氣詞】？蓋慮之所能及【動詞，至心者，

人事【固定詞組，人的作為】之宜然；而出于智力之所不及者，天道【固

定詞組，天意】也。

籌劃天下大事的人，常考慮那些艱難的而忽略那些容易的，常防備那

些可怕的而遺漏那些不值得懷疑的。然而災禍常常在那些疏忽的事情中

出現，變亂常常在不值得懷疑的事情上發生。難道是考慮得不周密嗎？

謀劃所能達到的范圍，是人的作為應該能做到的；超出智謀和力量不能

達到的范圍，那就是天意了。

當【介詞，在】秦之世，而滅諸侯、一【動詞，統一】天下，而其心

以為周之亡在乎【介詞，相當“于”】諸侯之強耳；變封建【固定詞組，

封邦建國。古代帝王把爵位、土地分賜給親戚或功臣，讓他們在該區域

內建立邦國】而為郡縣【郡縣制，秦始皇分天下為三十六郡，以郡統縣，

全歸中央統治。通俗一點說，秦朝之前的土地，名義上是天子的，其實

都分封給了各諸侯，大多還可世襲。而郡縣制下，土地全是皇帝的，朝

廷派人過去當官治理，等退休了再派一個，不能世襲】。方【副詞，正】

以為兵革【固定詞組，兵器和甲胄的總稱，這里指戰爭】可不復用，天

子之位可以世守，而不知漢帝起隴畝【固定詞組，田野、草野】之中【特

殊句式，省略介詞“于”十狀后】，而卒【副詞，最終】亡秦之社稷。

在秦始皇時代，滅掉諸侯，統一天下后，他內心認為周朝的滅亡在于

諸侯的強大；于是改封建制為郡縣制，正認為戰爭可以不再出現，天子

的尊位可以代代安守，卻不知漢高祖在田野間興起，最終滅亡了秦朝的

江山。

漢懲【動詞，鑒戒，引為教訓】秦之孤立【固定詞組，得不到援助】，

于是大建【動詞，封立】庶孽【固定詞組，帝王妃妾所生之子】而為諸

侯，以為同姓之親，可以相繼【固定詞組，依次承襲】而無變，而七國

【這里指西漢造反的吳楚七國】萌【動詞，萌生】篡弒【固定詞組，弒

君篡位】之謀。武、宣【這里指漢武帝和漢宣帝（武帝曾孫）1以后，

稍【副詞，逐漸】剖析【二字同義連用，皆為分割、分散】之而分【動

詞，分解】其勢，以為無事矣，而王莽【漢元帝皇后的侄子，漢平帝死

了之后，篡奪君位，改國號日新】卒移【動詞，改變，引申為奪取】漢

祚【名詞，君位、國統】。光武【東漢光武帝劉秀】之懲哀、平【漢哀

帝和漢平帝】，魏【這里指曹丕建立的曹魏政權】之懲漢，晉【這里指

司馬炎建立的西晉政權】之懲魏，各懲其所由亡【動詞，滅亡】而為［w

ei,介詞，為了】之備。而其亡也，蓋出于所備之外。唐太宗聞武氏之

殺其【代詞，代唐太宗】子孫，求【動詞，尋找】人于疑似之際而除之

【貞觀初年，太白星（金星）在白天出現，太史占卜說將有女君主興起，

又有謠言流傳，將有一個姓武的女子稱王。有一次宮廷內宴，行酒令時，

要各自說出自己的乳名，左監門衛將軍李君羨說自己乳名叫“五娘子”，

引起了唐太宗的警覺，又派人察到他的官邑屬縣皆帶“武”字，于是就

找機會殺了李君羨】，而武氏【指武則天，中國歷史上唯一的女皇帝】

日侍其左右而不悟。宋太祖見五代【指后梁、后唐、后晉、后漢、后周】

方鎮【固定詞組，指掌握兵權、鎮守一方的軍事長官】之足以制【動詞，

控制】其君，盡釋【動詞，解除】其兵權，使力弱而易制，而不知子孫

卒困【動詞，困擾】于【介詞，表被動】敵國【宋太宗趙匡胤“杯酒釋

兵權”，把軍權完全控制于中央，結果造成宋朝軍力衰弱，最終被北方

少數民族滅亡】。

漢朝借鑒了秦朝得不到援助的教訓，大規模分封兄弟、子侄為諸侯，

認為同是劉姓的親屬，可以依次承襲，不生變亂，然而吳王劉浮等七國

還是萌生了弒君篡位的野心。漢武帝、漢宣帝之后，逐漸分割諸侯王的

土地，分散他們的力量，這樣便認為平安無事了，但王莽最終奪取了漢

家的皇位。光武帝劉秀借鑒了西漢哀帝和平帝的教訓，曹魏借鑒了東漢

的教訓，西晉借鑒了曹魏的教訓，各自借鑒其前代滅亡的教訓，并為此

做防備。但他們的滅亡大都在防備的范圍之外。唐太宗聽傳言說有帶'‘武"

字的人會殺死唐室子孫，便把在疑似邊緣的人都找出來殺掉。可武則天

每天侍奉在他身邊，自己卻沒有明白指的竟是她。宋太祖看到五代的方

鎮足夠用來控制君主，便解除了他們的兵權，使他們力量變弱，容易控

制，卻不知道自己的子孫后代最終在敵國的困擾下滅亡。

此其人皆有出人【固定詞組，超出眾人】之智、蓋世【固定詞組，（才

能、功績等）高出當代之上】之才，其于治亂存亡之幾［jl,名詞，事

物的跡象、先兆】，思之【結構助詞，得，補語的標志】詳而備之審【形

容詞，仔細】矣。慮切【動詞，貼近】于此而禍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