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灣流行文化的一個城市那山那人那水

在臺灣受歡迎文化的基礎上，我們與臺灣的許多地名有著長期的接觸，如阿里山、日月灘、培湖灣、綠島等。就我個人而言,還要多一個碧潭。因為時間的關系,澎湖和綠島還未去,但對阿里山、日月潭和碧潭已經一了相思,并由此結識兩位有趣可愛的臺灣同胞,算是意外的收獲。誰是也是山?我的日日潭、阿里山之旅與中央人民廣播電臺駐臺記者阿甘同行,因為我的報社同事去這兩處的次數已經遠遠超過去長城,“恕難奉陪”。我和阿甘乘大巴從臺北南下,到了南投,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的忠實聽眾蔡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蔡先生供職于建筑事務所,與中央人民廣播電臺結緣多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每次電臺的記者訪臺,他都要陪同游日月潭、阿里山。年過半百的他,駕著一輛超過20年車齡的老爺車。別看車破,到臺灣的中央臺記者幾乎都坐過,蔡先生也很自豪,囑咐阿甘:“回去告訴你們同事,老蔡那車還能開,還在開。”老蔡先帶我們游覽了“九族文化村”,黃昏時投宿日月潭邊一旅館。旅館不大,一層也就三四個房間,難得的是竟有電梯,雖然只能容納3-5個人。我的房間正對日月潭,次日清晨起床,拉開窗簾,先涌入滿室陽光。走到陽臺上,只見一片蔚藍,十分清澈柔和,那便是傳說中的日月潭了。日月潭風景區位于南投縣魚池鄉的水社村,是臺灣首屈一指的天然湖泊,由玉山和阿里山澗的斷裂地積水而成,潭中有一座秀麗小島。日月潭水平如鏡,有潭中浮嶼、萬點漁火等八景;環湖皆山,有文武廟、玄奘寺、玄光寺、慈恩塔等名勝。不過,給我留下深刻印象的還是湖水的藍,拍了許多照片?；貋砗笫局谕?同事點評:構圖、層次一無可取,唯水色可看。告別了日月潭,向阿里山進發。到過臺灣的人都知道,阿里山并非大陸民眾所認定的“臺灣第一山”。臺灣為多山的海島,山地面積占全島總面積的三分之二,全島海拔在3500米以上的山峰有22座,海拔在3000米以上的有62座。最高峰為玉山山脈的主峰玉山,海拔3950多米。這個“玉山”其實咱們大陸人也并不陌生,羅大佑那首膾炙人口的歌曲《明天會更好》中有一句“玉山白雪飄零”,說的就是它。玉山山勢險峻,山頂終年積雪,色白如玉,由此而得名。由于羅大佑一貫意識流的語言風格,誰也沒想到這一句竟是寫實,還以為是“玉山傾倒難扶起”里頭的“玉山”哩。咱們熟悉的阿里山山脈屬玉山支脈,位于嘉義市東72公里處,是大武戀山、尖山、祝山、塔山等18座山的總稱,主峰塔山海拔2600多米。若論高度并無出奇之處,但以森林、云海和日出三大奇觀著稱,春季以櫻花馳名,登山賞櫻花的游人絡繹不絕。我們上山時已是12月份,但樹木并不凋零,陽光暖洋洋地照著,相當舒服。阿里山的植物種類十分豐富,建有高山植物園。不過咱看了也不認識,只覺得空氣好、車子少--跟北京形成強烈反差,好象一路只有我們一輛車似的。到了山頂,才知道為什么車那么少——這里夏季氣候涼爽,是著名的避暑勝地;冬季就沒那么爽了,實在是涼的緊!酒店仍是小小的,如家庭旅館,一家挨著一家。房間裝修得比較俗艷,有一壁爐,里面有熊熊火焰--假的!取暖還得開電取暖器。趁著天還沒黑,抓緊時間游三大景觀之一的森林。沿著步道走去,只見巨木參天、遮天蔽日,空氣清新,無怪乎被稱為洗“森林浴”。我們直奔著名的神木遺址而去。神木是阿里山的地標,阿里山鐵路對外營運后,凡搭乘火車上山者,必先經過神木這一站,欣賞神木的力與美。后雖遭雷擊而成為枯木,游客們仍要前往憑吊。目前阿里山的名木尚有三代木、象鼻木,和僅次于舊神木的小一號神木——千歲檜、光武檜。洗完了“森林浴”,找了一家飯館坐定,要了火鍋,邊吃邊聽老蔡講他的故事。上個世紀80年代中后期,老蔡曾多次化名投書島內媒體,要求臺灣當局開放老兵探親和與大陸“三通”。因為是化名,一開始沒人知道是他。慢慢地就被警察盯上了,后來他一度逃往山里,最后還是被抓住。抓住后審了他很長時間?！白钍懿涣说木褪菬?他們把整個房間都用海綿包起來,怕我自殺。我反復說不會自殺,他們就是不信?！崩喜绦呛堑卣f。他被判了有期徒刑,一邊坐牢一邊上訴,后來形勢變遷,被提前釋放?！瓉?老蔡就是著名的“蔡格堂事件”的主角。再后來,老蔡為這幾年牢獄之災獲得了賠償?！拔依掀砰_玩笑說,早知道要賠償,還不如多坐幾年。”老蔡雖說得如此輕松,我們卻不能不感嘆,過去那些年,兩岸的不正常狀態,造成了多少離奇的人間悲劇!接著,老蔡給我們講了他的新計劃:到四川某縣城開一個賣臺灣甜品的小店,為此,他已經多次赴當地考察,籌備得七七八八了。聽完了傳奇故事,回房間睡覺準備第二天早起觀日出。旅館預告了日出時間,并據此安排了我們的起床時間,第二天準時把我們叫醒。穿上旅館準備的防寒服,坐上阿里山小火車,不到半個鐘頭就到了山頂。一幫攝影愛好者已經架好了長槍短炮嚴陣以待。等了一會,太陽基本按預定的時間慢慢爬出了云海,一點點往上升,卻非火紅,倒是白得耀眼基本睜不開,必須戴山上買的眼罩。下山了,老蔡把我們送到了嘉義火車站,火車就快開了,沒有時間依依惜別,老蔡幾乎是把我們推進了檢票口。一別至今,再無聯系,心中甚是牽念,不知他的臺灣小吃店開得是否順利?!知,知情,樂看過瓊瑤小說的人,應該都知道碧潭。小說中,那一個個至情至性的女子,如《煙雨朦朦》中的陸依萍之流,在負氣爭吵后總是一頭扎進雨中,直奔碧潭而去,在潭邊徘徊一夜,不到高燒昏迷絕不罷休。醒來時,男主人公已經在床邊懺悔多時,于是誤會冰釋、雨過天晴。以一首《鄉愁》聞名于兩岸的詩人余光中,也曾以《碧潭》為題寫過一首朦朧詩:十六柄桂漿敲碎青琉璃幾則羅曼史躲在陽傘下我的,沒帶來的,我的羅曼史在河的下游如果碧潭再玻璃些就可以照我憂傷的側影時光荏苒,瓊瑤阿姨成了瓊瑤奶奶半退出江湖,余光中仍在為“搶救國文”而戰,我終于有機會來到臺灣駐點。碧潭,是我最想去的地方。正巧,這一日有臺灣朋友約在碧潭吃飯,雖然天公不作美,暴雨如注,但同事深知我心儀碧潭已久,仍欣然前往。碧潭位于新店市北部,地處新店溪的中游,為昔日臺灣八景之一。距臺北市中心僅約10公里,交通便利,旅游指南稱其“水色澄碧、平靜如潭,為老一輩臺北人舊情綿綿的約會地點”,看來瓊瑤阿姨的創作還是有生活基礎的。搭計程車30分鐘就到了目的地,一見之下,方知與自己的想象大相徑庭。首先,碧潭無潭,只因“水色澄碧、平靜如潭”而得名,實際上就是新店溪的一段,分東西兩岸,有橋相連。真不知陸依萍們當年是如何環潭狂奔的。其次,旅游指南上說,這里“河岸寬廣,兩岸懸崖千仞,山巖絕峙,有‘小赤壁’之美譽”,實在是名不符實,在我看來,兩岸相距甚近,也沒見什么懸崖,比北京龍慶峽尚且不及,遑論赤壁!最后,水色一點也不澄碧,恍如長江——多半是因為暴雨的緣故,這倒有點赤壁的意思了。不管怎么說,我來過碧潭了。冒著大雨,我們走上碧潭吊橋攝影留念,然后赴約好的飯局。這吊橋建于1937年,橋長200公尺,一度出現鋼索斷毀的“狀況”,經臺北縣政府積極整修,才使碧波橋影的景致得以保留。原以為碧潭之行就要以“相見不如懷念”的悵惘作結,沒想到,Y小姐讓此行有了戲劇化的結局。碧潭飯局是X先生約的。這是一個喜歡吟詩作對的律師,坐中還有一位風姿綽約的中年女子Y小姐,是X先生基金會的兼職工作人員,主業是美容。女人見面的話題多離不開美容,更何況對方還是一位“美容專家”,我和Y小姐立即一見如故、熱火朝天地討論起美容問題來。那邊廂,我的同事和X先生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些流行的政治議題。這Y小姐的耳力還真是驚人,其中一句半句的,居然溜進了她的耳朵。她突然轉頭對兩位男士說:“我不同意你們的說法,我們臺灣人……”她所重復的,無非是一些深綠人士自欺欺人的謊言,經不起一駁,我們聽了都相視一笑。我那素以口齒伶俐、反應機敏著稱的同事一邊夾菜一邊笑著隨便反問了她一句。Y小姐一愣,竟一言不發,站起來就走。事出突然,直到她走到門口,X先生才追上去說別這樣別這樣。但Y小姐還是毅然決然地沖了出去,X先生無奈地落座,正要說話,Y小姐卻又沖了進來,拿起她的雨傘,再沖了出去。原來,外面仍是暴雨傾盆?？磥?這Y小姐雖已人到中年,火爆處卻不輸陸依萍小姐。X先生一個勁兒向我們說對不起,不過,他說,這就是一部分臺灣民眾的典型縮影,人很善良,但也易受影響,比較偏激。我們當然表示理解,同時也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