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初錢固守考述

錢編碼墓志簡述唐朝末年的黃巢起義加劇了諸侯的分裂，最終導致了五代十國的混亂。吳越國作為一方割據勢力,其勢力范圍約位于今江蘇南部、浙江全境、上海及福建北部等地區。吳越國開創者錢鏐先是效忠于唐朝。朱溫滅唐后,于907年被后梁封為吳越王。吳越國建立之后于錢塘江興修水塘,并大力發展商貿、養蠶業、海外貿易等關于錢曖相關研究,柳立言在其所著的《宋代的家庭和法律》綜上所述,大多數研究成果都是著眼于錢氏家族,就志主錢曖來說,學界的研究成果有限,大部分是在介紹錢氏家族及其父親時有所涉及,并非以他為主,這就更加體現出此墓志銘的價值。故本文在借鑒已有成果的基礎上,著重對錢曖的家世、仕宦經歷及蔭補制度等問題進行研究。錢曖墓志出土于河南洛陽,河北大學宋史研究中心收藏有該墓志拓片。墓志為方形,長53厘米,寬53厘米。志文為正書(楷體),共33行,滿行32字,共966字。錢曖堂弟錢彥遠撰文,從祖弟銘寫墓詩,姪錢景禮為書丹人,康士宗刊刻。一、出成果,在祠部諸部第一官現將墓志文移錄及考釋如下:宋故彭城錢府君墓志銘并序堂弟朝奉郎起居舍人直集賢院知諫院同判司農寺輕車都尉彥遠撰」府君諱曖字葆光,余杭錢塘人。后徙家京師,今占籍陳留開封。曾祖元瓘,皇吳越」王,謚文穆。曾祖妣吳氏,順穆夫人。祖俶,皇鄧王,謚忠懿。祖妣俞氏,衛國夫人。」考惟演,皇泰寧軍節度使、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贈太師、尚書令兼中書令,英國公,謚文」僖。妣張氏,兗國太夫人。事具《五代史》及本朝《日歷》,此不書。府君即僖公長子,」髫髦頴澈,喜道文字,語占畢,吮毫雅有勝致。成人善逋峭,羙音制。僖公貴起家,試」祕書省校書郎,再遷太常寺奉禮郎。僖公為學士,對章圣,賜‘無畏’,訪逮群從,以」府君名上。翌日,召試舍人院。文入優,橫畀進士第,得光祿丞,選舘閣校勘。歷秘書」郎、太常丞,加五品服,為真集賢,以博士知禮院,同判吏部南院。入尚書首為祠部外」郎,超司封攺祠部郎中、群牧判官。僖公謫漢東,府君飲章自劾,愿解官從縉紳」是之。以司封外郎行。僖公毀竈綴足,府君孺慕加禮,遺恩還祠部。練祭,再入」集賢,封傅。慮畿邑獄,占奏詳敏,賜三品綬,判尚書夲司,參惣刑部案。覆滿歲,遷度支。」而府君酬書凢十五年,不攺職,朝廷知其夲末,特換刑部,直太史,外清近,旌勤」久。俄分判三司度支案,復判戶部案,移開坼司,以才不以恩。稍進兵部郎中、太常少」卿。時宰相以府君名臣子,恬靜博約,欲處以諫大夫,備顧問。會府君從女為」王室諸婦,任人非同族,事暴,語連下獄。獄吏卞刻自功,攟摭所饋魚蟹,論臧。朝庭」閔其枉,不欲緣親詘法,唯府君末減,奪官,它論如律。府君旣以誣罪廢,咄咄書」空,事寄情外。厭都下賔客,單車徑西入洛,文酒適適。居一歲,出游還,浴杅中,得疾,遂」不起,享年五十有六,實慶曆七年七月十八日也。府君寬重仁恕,謙孝和友。為子」弟時,侍僖公,愉色鮮裾,口不道臧否。權勢燻灼,人物迎附,處之若素門寒士,無汰」驁意。故廞奠唯囊衣,治捿無健婢。嫡母韓早世,不及共養,后踰歲時,尚感咽垂涕。然」義訓漸漬,亦出天性,是評善人君子。在閨闑,臧隷侮逜,亦忍誚督,熟視茹蹙,咸謂:吉」履安術。?克桄嘏,而禍發所忽,禿巾就木,顛毛未班,官止諸司四品勲,散財,朝請護」宣。嗚呼!力邪!命邪!陰陽有數邪!吾不得辨已。前夫人丁氏,故相國晉公謂息女,封」長安縣君。今夫人郭氏,故兼中書令崇諸孫,封萬壽縣君。丈夫子五人:曰景純,西頭」供奉官;景紳、訪學;景紓,三班奉職;景綸、景紘,尚幼。女子五人:長適試將作監主薄徐」伸,次適皇在從姪右屯衛將軍克諶,三未笄。府君喪之明年,兗國復不幸。仲」弟西上閣門使晦護喪合袝,乃命景純幷舉府君與丁夫人之柩,葬僖公域中」庚地。府君窀穸經費,唯們使是力。彥遠不佞,以從祖弟宜銘其墓曰:」仁義禮信術安逸,君子常復或頓絀。兇很貪愎勢危疾,」小人天幸終迪吉。中庸不以寄得失,嗚呼葆光生事畢。」姪將仕郎、守太常寺太祝、監國子監書庫景禋書康士宗刊字二、錢弘前世通過墓志與史料相結合,我們可以了解關于府君錢曖的直系親屬以及吳越錢氏的家世。其中以清代錢謙益所撰的《錢牧齊全集》通過上圖,我們可以清楚地了解從吳越國開國國君錢鏐及其子孫六代的家族世系。由于其家世顯赫,通過史料,可以找到其家世的前幾代人。但是在史料中無法搜集到其他家世成員,我們只有通過新史料來進行推斷、補充。本篇墓志即可對“錢元瓘—錢俶—錢惟演—錢曖”一支進行補充。先看錢元瓘。“元瓘,第五子也。”錢佐,曾為吳越國君,其長子錢昱在《宋史》中有載:“昱字就之,忠獻王佐之長子。佐薨,昱尚幼,國人立倧,遂以昱為咸寧、大安二宮使。俶嗣國,承制授秀州刺史。”錢倧,錢俶之異母兄。錢佐卒后,錢倧繼位,因大將胡進思對其不滿而被廢,立錢俶。“惟治字和世,廢王倧之長子。倧初遷于越而惟治生,俶愛之,養為己子。”錢俶,原名錢弘俶,因犯宋宣祖(太祖、太宗之父)之諱而改之。其子在《宋史》中這樣記載:“子惟濬、惟治、惟渲、惟演、惟灝、惟溍、惟濟。惟渲至韶州團練使,惟灝賀州團練使。惟溍至左龍武將軍、奬州刺史。惟演自有傳。”錢惟演,吳越國君錢弘俶之子,錢曖之父,北宋初年大臣。《宋史》載:“惟演出于勛貴,文辭清麗,名與楊億、劉筠相上下。于書無所不讀,家儲文籍侔祕府。尤喜獎厲后進。初,真宗謚號稱‘文’,惟演曰:“真宗幸澶淵御契丹,盟而服之,宜兼謚‘武’。”下有司議,乃加謚‘武定’。所著典懿集三十卷,又著金坡遺事、飛白書敘録、逢辰錄、奉藩書事。惟演嘗語人曰:‘吾平生不足者,惟不得于黃紙上押字爾。’蓋未嘗歷中書故也。”可見錢惟演既在文學上有很高的造詣,在武力御敵上也頗有成就。惟演居官之高,只是未當宰相使其頗為遺憾。其家族世系及其子尤以馬天寶所做的“錢惟演的家世及其婚姻狀況世系圖”為詳盡,詳見《北宋吳越錢氏后裔———錢惟演研究》錢曖,錢惟演長子。錢曖由其父蔭補入官后,被召試舍人院。文入優,賜予其進士及第,得光祿丞,選館閣校勘。之后歷任秘書郎、太常丞,加五品服,為真集賢。以博士知禮院,同判吏部南院。入尚書后先為祠部外郎,后又改祠部郎中、群牧判官。錢曖曾兩次被貶。第一次應于明道二年其父被貶后,錢曖亦解官從父,至惟演去世后,府君才再次任職;第二次即為慶歷六年被貶,一年后,卒。后文將對其兩次貶謫作出分析。志中通過當時宰相對錢曖的評價、及其對嫡母的感情和為人節儉的作風,體現出錢曖恬靜博約,寬重仁恕,謙孝和友,當評為善人君子。據墓志載,錢曖有五子:景純當時為西頭供奉官,景紳訪學,景紓為三班奉職,景綸、景纮尚幼;五女:長適試將作監主薄徐伸,次適皇在從姪右屯衛將軍克諶,三個還未成年(古代女子到15歲為成年)。通過此處的記載與前人所做論文進行校對,可發現其所作錢曖之子女有誤。因此,可將其作為對史料的補充和對前人所著的校對。這也正是本墓志的價值所在。錢暄,子載陽,靠父親錢曖累蔭入官。“子景臻,尚秦、魯國大長公主。景臻子忱,在外戚傳。”至于錢景諶,在宋中進士第,并且在朝對“王安石變法”中的青苗、助役等提出建議,其為官之重,對其家世的了解有助于我們對家世進行分析。在前人所研究的文章中將其當作錢曖之子。在此,筆者將對錢景諶的家世關系進行分析。首先,在墓志中記載的錢曖五子中沒有景諶,這是否認其父為錢曖的第一條依據;其次,在《宋史》中記載的景諶:“景諶,景臻之從兄也”三、分析了《墓志銘》中的一些問題(一)同中書規范下的名字墓志對于僖公(錢惟演)官職的記載并不詳盡,但仍有對比正史之需,筆者在對比之后發現有以下不同之處:在墓志中記載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在《宋史》中則為“同中書門下平章事、許州”;《宋史》對僖公謚號的記載尤為詳盡,經歷了從“文墨→文思→文僖”三個階段的變化,而由“文思”變為“文僖”則由錢曖上奏而改,詳見《宋史》“慶歷間,二太后始升祔真宗廟室,子曖復訴前議,乃改謚曰文僖”在墓志中有一段記載錢曖父親錢惟演(僖公)被貶謫于漢東。而在《宋史》中記載“御史中丞范諷劾惟演擅議宗廟,且與后家通婚姻。落平章事,為崇信軍節度使,歸本鎮。未幾,卒,特贈侍中。”(二)試析錢黨控制下的試書蔭補制度源遠流長,中國在奴隸制時代便形成了世卿世祿制度,特權階層的子弟、親屬可以世代享有與庶民百姓完全不同的地位,毫無疑問,蔭補制度是從世卿世祿制度衍生出來的。蔭補制度在有宋一代一直存在,并且在本志主人及其子身上體現得淋漓盡致。《續資治通鑒長編》中記載:“乙卯,以供備庫使錢守讓領榮州刺史,右屯衛將軍劉守節為右武衛將軍,西頭供奉官劉守素為東頭供奉官,門祗候、右侍禁劉守通為西頭供奉官。守讓,淑之孫。守節,繼元之子。守素、守通,之子也。上因謂輔臣曰:舊族可念。錢惟演進曰:陛下念舊繼絕,恩逾前代。惟臣一門忠孝,伏愿終始保全也。上曰:卿一門忠孝,與常人異,先帝待以殊禮,朕安敢忘。惟演拜謝。”在此處,錢惟演拜謝真宗皇帝恩蔭其侄錢守讓,是因為其本為五代帝王之后。在游彪先生的《宋代蔭補制度研究》中就介紹了:“錄用前代帝王之后為官,被視為趙宋仁政的重要表現。”宋代的不同皇帝對蔭補制度有著不同的政策,本墓志的背景應定格在宋初的太宗,真宗時期。墓志中:“召試舍人院。文入優,橫畀進士第,得光祿丞,選舘閣校勘。”即為皇帝賜錢曖進士及第出身,并給其官為光祿丞,光祿丞實為寄祿官,并無實權。游彪先生論述:“文官六品,武官五品才可以蔭補其親屬為官。”錢曖在蔭補入官后,步步升遷至三品,為其子恩蔭入官創造了條件。其長子景純為西頭供奉官;景紓為三班奉職。據《宋史》記載:“凡武臣:宰相子,為東頭供奉官,使相、知樞密院子,為西頭供奉官”錢曖之子被賜予的西頭供奉官、與三班奉職皆為蔭補職官。結合錢氏的背景及其家世,蔭補制度在錢曖及其子上都有所體現。值得慶幸的是錢曖并不只是靠蔭補,也有其自身優秀的原因為其子蔭補奠定了基礎。據墓志記載,錢曖在蔭補入官之后則靠自身實力升遷,因此可以說蔭補制度是其入官的助推器。除此之外,還有本文書丹人錢景禮同樣也為蔭補官。縱觀其家世,宋初錢氏世代蔭補則為正常現象,但是在蔭補品官的限制下,三代之后仍未沒落之家則定有脫俗之才可以使家世興盛。(三)錢編碼者以其仕宦事功作《刑事史》第20號《宋史·錢惟演傳》中只記載了惟演三個兒子:錢曖、錢晦、錢暄。錢曖的兩個弟弟在正史中皆有記載,為何身為長子的他卻寥寥幾筆就帶過,而不將其單獨介紹?是由于撰寫正史時史料不足還是另有別的原因?錢曖在上述史書中記載分散,但并非沒有材料。《續資治通鑒長編》、《宋會要輯稿》都有記載,部分出現在錢惟演的介紹中。就史料中記載錢曖的入官以及仕途來看,多為貶謫、勒停,但身為惟演長子,卻在《宋史》中無志,筆者對此表示疑惑。在《欽定四庫全書》中有:“六月甲午,詔宰相宼準,參政李迪,參詳學士楊億、錢惟演、盛度等十人為注釋官,仍就禁中崇文院為注釋所。七月壬子又以館閣官張復等二十七人為檢閲官,準、迪罷丁謂、馮拯代之注成,又命祖士衡、錢曖、聶冠、卿李淑分定卷第,采國朝日厯益注新事,分百五十卷,命徐奭校勘。”可知錢曖參加過編訂分類工作。再如“(天禧)二年(1018年)九月乙酉,錢曖獻《醴泉賦》賜及第”筆者對史料進行整理的同時也校對了墓志,現將錢曖的仕宦經歷進行闡述。在史料中,錢曖兩次被貶。第一次是受父親牽連被貶。對于其父被貶原因,墓志沒有進行詳述,史料中記載:“(明道二年八月)丙寅,崇信節度使、同平章事、判河南府錢惟演落平章事,赴本鎮。初,惟演欲為自安計,首建二后并配議,既與劉美為親,又為其子曖娶郭皇后妹。至是,又欲與莊懿太后族為婚。御史中丞范諷劾奏惟演不當擅議宗廟,又言惟演在莊獻時,權寵太盛,與后家連姻,請行降黜。上諭輔臣曰:先后未葬,朕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