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10打擊全球卡特爾：氨基酸賴氨酸反壟斷訴訟（1996）110.1引言一、情況簡介1995年6月27日晚，FBI搜查了ADM公司的總部并對多名管理人員進行了詢問三個主要的聯邦反壟斷訴訟第一起訴訟：1996年夏天三倍損害賠償訴訟判決：5家廠商共同固定氨基酸價格違法認罪：所有卡特爾成員認罪并交付罰金2第二起訴訟1998年夏天司法部在芝加哥向4名賴氨酸高級管理人員提出控告。判定：4名被告中的兩個被認定有罪，并被判處較重懲罰，其中一人的刑期為36個月，是《謝爾曼法》中規定的最高刑期。第三起訴訟加拿大、墨西哥、巴西和歐盟的反壟斷機構對這5家廠商進行了調查，并處以罰金。3二、三個聯邦賴氨酸案例的重要性美國政府在40多年中第一次在指控全球卡特爾中取得完全的勝利。反映了美國和海外反壟斷機構在執法重點上的一次重大變化：司法部提出的固定價格訴訟案件中，1995年1%涉及非美國公司與公民→

1998-2000年＞50%涉及國際串謀者。顯示政府將采用嚴格的調查方法來取代原先溫和的調查方法：1995之前使用常規方法如尋求與國際警方合作→各種方法包括威脅極高的罰金、判處監禁和禁止重罪犯進入美國境內。對固定價格犯罪的懲罰加重，如提高罰金額、重罪、雙倍賠償等。4三、超額價格的引言定義：卡特爾產品的市場價格與沒有卡特爾時的市場價格之差。作用：反壟斷機構對固定價格犯罪判處的民事損害賠償、政府罰金的依據。5舉例：《美國審判指南》

公司：除非檢察官有證據表明超額價格低于10%，否則，固定價格的罰金將是超額價格的兩倍個人：罰金在超額價格的1%-5%之間，或是根據超額價格的多少確定最多為2500萬美元的罰款610.2關于卡特爾的經濟學和法律10.2.1經濟學中的卡特爾定性：一種特殊的寡頭壟斷組織含義：兩個或兩個以上的獨立實體為增加共同利益而非法達成關于或產量的協調協議范圍：沒有政府主權保護的私營商業卡特爾組織策略：限制性商業行為，最重要的一種就是固定價格7促進卡特爾穩定的因素：廠商數量少、產品同質性強——有利于卡特爾將甄別欺騙行為的成本控制在合理的范圍內買方數量眾多、非卡特爾產品的數量有限、廠商成本的趨同性和相對穩定性，可以預測的市場需求、市場進入壁壘——有利于信息交換和維持卡特爾協議810.2.2法律中的卡特爾美國本身違法（1890年《謝爾曼法》的第一節規定）無論協議對市場價格或產量會產生什么樣的影響，明示性的價格固定協議是“限制貿易的串謀”。允許注冊的出口卡特爾存在和運行。其他工業化國家合理性原則。但實際上，將所有發現的卡特爾都視為違法。歐盟通過技術創新給消費者帶來可觀福利的卡特爾可能會成為豁免者。910.3產業背景產品介紹：賴氨酸是氨基酸的基礎原料，氨基酸可以促進蛋白質的生長，促進人和動物肌肉組織的形成，可用作動物飼料的添加劑5家串謀固定賴氨酸價格的公司：日本味之素、日本KyowaHakko、韓國集團Sewon、美國ADM、韓國集糖公司（CheilSugarCo.）10產業發展1960-1980年，日本味之素、KyowaHakko的雙寡頭壟斷1980年韓國大企業集團Sewon在本土建廠1991年，美國ADM建立了全球最大的賴氨酸生產工廠1991年，韓國食品公司集糖公司（CheilSugarCo.）建立了小規模

的生產基地。11串謀行為：1、70年代在日本固定價格2、80年代在歐洲固定價格3、1986-1990年，味之素、KyowaHakko固定價格，在美國分別占有55%和45%的市場份額4、1992年6月，味之素、KyowaHakko、ADM于墨西哥舉行了會晤，

為這5家公司形成卡特爾奠定了基礎，隨后各方在13個國家和地

區達成了固定價格協議，產品只涉及干飼料賴氨酸。12串謀成本通過固定價格可獲得的預期收益遠遠高于卡特爾的成本。2億$：100萬$1993年的船噸位配額是維持卡特爾穩定性的最重要的方法之一。13超額價格度量為什么要計算超額價格？超額價格=買者在卡特爾情形下的價格—不存在卡特爾時所支付的價格。卡特爾時期的價格和數量的信息很容易獲得，但是不存在卡特爾時的價格必須經過經濟分析和測算。14超額價格度量的主要方法標尺方法主要適用于區域性固定價格行為，但賴氨酸卡特爾是全球范圍的，所以標尺方法在本案中不適用。事前—事后方法古諾方法成本分析方法經濟計量模型方法151.事前—事后方法關鍵是確定超額定價時期（影響時期）和基準價格（卡特爾不存在時的價格）。法庭給定了71個月的影響時期，即從1992年8月至1995年12月。基準價格有三個備選：(1)1992年8月之前的價格；(2)1993年中由于價格戰所出現的最低價格；(3)1995年6月以后的價格。考慮了多種因素，原告選擇1992年5~6月和1993年4~7月作為影響時期。16被告的辯護：(1)基準價格可能是由非合作的寡頭壟斷形成，并非競爭價格；(2)1992年和1993年夏季價格的上升可能是由于季節性的原因，而不是串謀的結果；(3)影響時期過長。172.古諾方法通過古諾模型得到的均衡價格落在卡特爾時期的實際價格范圍中，也即該卡特爾時期的價格和非卡特爾時期的價格差不多，超額價格為零。模型缺陷：(1)模型是建立在一些參數假定的情形下，可能得出根本不合理的價格結果；(2)它是眾多寡頭壟斷模型中的一種，應用是處于在數學計算上的簡便性，而不是基于市場預測與實際的一致性。作為證據呈現，一般不在法庭上應用。183.成本分析方法該方法不適用1996年聯邦民事訴訟，只是幫助闡釋了事前—事后分析方法。該方法主要思路是：(1)根據1991年~1995年期間每月的產量和若

干成本數據采用

回歸分析畫出月度產出和成本函數圖像；(2)分析出影響時期的平均總成本和長期邊際成本；(3)在競爭性的產業中，利潤最大化廠商可接受的價格=長期邊際

成本。在影響時期競爭性價格應該是每磅0.8美元，超額價格應該是7800萬美元。19經濟計量模型方法該方法能嚴格反映市場經濟行為的模型，但是要求時間跨度足夠長，且能獲得詳細的價格和數量信息，這就限制了在法庭上的運用。該模型主要思想是：(1)盡量分析市場需求和供給方面等市場競爭因素的影響；(2)引入其他變量反映串謀時期對賴氨酸價格的影響；(3)還檢驗了串謀相對于競爭性因素對價格的影響。分析結果顯示：(1)卡特爾形成之前一年半里，ADM公司的市場行為相對于其競爭對手是高度競爭性的；(2)1992年7月之后雖然沒有形成純粹的壟斷，ADM公司的行為具有明顯的壟斷性。(3)根據回歸后相關參數估計得出，超額價格是7100萬美元。20結論嚴謹的科學研究的一個重要品質是對所感興趣的參數進行準確測算的能力。從這個角度說，在美國賴氨酸卡特爾案中對超額價格的估計采用不同方法的結果差異很大，因為，在這個案例中對超額價格的不同測算之間有10倍的差異，到了1996年第一次訴訟結束時也沒有形成一致的看法。21共同訴訟的原告只有幾周的時間來決定是否接受4500萬美元的和解協議，還是繼續上訴以期得到更多的賠償，但這要冒很大的風險，因為這樣做也可能得不到任何賠償。而一種樂觀的觀點認為損害估計正朝著更加準確的方向發展。隨著時間的推移，更多的數據可以獲得，而且可以采用更為復雜的模型來估算。如果這種觀點正確的話，那么，賴氨酸買方在聯邦法庭上決定是接受還是拒絕賣方提出的和解協議時，所處的局面是不利的。22400多個賴氨酸直接購買者中的33個拒絕了廠商們提出的和解協議。而拒絕者大多數是大企業，它們具有豐富的法律資源可以和被告進行更為艱苦的深入談判。雖然和解協議的條款是保密的，但是媒體的新聞報道認為，由于卡特爾成員廠商在刑事審判中被認定為有罪的有利條件，那些拒絕和解協議的原告至少獲得了那些接受和解協議的小買家兩倍的賠償。23由于后來可以獲得更多的數據資料，所以可以得出原告提出的超額價格估計值1.5億美元是有些過高，把季節因素考慮進去可以將超額價格至少降低10%左右。更為重要的是，選擇的基準時期很可能是非代表性的掠奪性時期，不可能在3年的卡特爾時期一直得到維持。所以，基準價格0.7美元并不足以彌補固定成本和正常的投資回報。基準價格0.8美元才可能更接近長期的競爭性價格，故真正的超額價格應該為8000萬美元241996年7月，法官認定4500萬美元的賠償是公平合理的。法官的裁決似乎不是以經濟學家提供的證據為基礎，而是大部分基于集團訴訟律師作出的證詞，集團訴訟律師認為，達成這個水平的賠償協議很艱苦，并且再改進的可能性極小。聯邦法庭上的集團訴訟買家和拒絕和解協議的買家從卡特爾成員處共獲得了大約7000萬美元的賠償，非直接購買者在他們有上訴權利的地方法庭獲得了約1500萬美元的賠償，因此，美國賴氨酸買家作為一個整體只獲得了比損害稍微多一點的賠償；如果扣除法律費用，那么，獲得的賠償并不足以彌補損失。25關于阻止卡特爾的經濟賠償標準的理性分析，可以通過ADM公司的例子得到解釋。ADM公司在賴氨酸串謀中被處罰得最為嚴厲。ADM公司3年中通過固定美國市場上的賴氨酸價格，獲得的壟斷利潤大約為8000萬美元。ADM公司向聯邦政府支付了罰金7000萬美元，向其產品直接購買者支付了4900萬美元，在地方法庭上向間接購買者支付了1500萬美元。如果不包括法律費用和相關隱性成本，ADM公司事后的串謀成本超過了在美國市場上獲得的收益。26但另一方面，ADM公司在美國以外的市場上通過卡特爾獲得了大約1億美元的收益。去掉歐盟4500萬美元的罰金，加拿大850萬美元的罰金，和其他市場上較少的罰金，ADM公司的違約行為在美國以外的市場上還可獲大約2500-3500萬美元的凈收益。ADM公司的違法行為在美國并沒有得到回報，但在美國市場之外卻收益非凡。對于其他4家串謀的廠商來說，參加賴氨酸卡特爾也很可能是一項收益不小的風險投資。27廠商在事前對違反反壟斷法法律責任的預期是震懾違法行為的關鍵因素。如果試圖固定價格的廠商預期到他們的壟斷利潤將超過反壟斷法罰金和民事賠償，那么，參與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