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 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貴州教育學院學報 社會科學版 1999年第4期 總第57期 英漢翻譯技巧雜議 兼評I Have a Dream的兩個漢譯版本 顧 斌 本文試從語言和文化角度討論對馬丁 路德 金的著名演說詞I Have a Dream 的理解和翻譯問題 文章以原文中出現十余次且要求不同翻譯手法的noun of noun結構為主要線索 借用同一語篇中的其他例子 議論I Have a Dream兩個漢譯 本中一些值得商榷的問題 提出保持原文風格和色彩的某些翻譯思路 閱讀馬丁 路德 金I Have a Dream 我有一個夢 的兩個漢譯版本 分別載于 著名政治演 說精品 陜西旅游出版社 和 世界名人演說精萃 江西人民出版社 以下分別簡稱 陜旅 版 和 江人版 從中得到不少啟發 但譯文中的一些詞語晦澀難懂 因而感到有必要提出來 討論 以期達到使譯文既傳達馬丁的本意 又便于我國讀者理解譯文意思的目的 一 關于對原作中Noun1 of Noun2式比喻的漢譯 馬丁在他的演說詞中大量使用 名詞 of 名詞 結構來表達種種比喻 這個特點也就成 了翻譯該文過程最值得注意的問題 因此本文把它列為第一個問題來討論 英語的of通常被 譯為 的 但譯Noun1of Noun2結構時 卻不能一律套用 名詞2 的 名詞1 這樣一個簡單 的公式 比如對the bank of justice the valley of despair 要是譯為 正義的銀行 絕望的低 谷 那么一些讀者 尤其是那些依賴或主要依賴譯文來獲取信息的讀者 很可能會把 正義的 和 絕望的 理解為表示性狀的形容詞 以致所獲信息與原作信息不相符合 盡管漢語中也有 用 名詞 的 名詞 結構來表達比喻的情況 比如有 戰爭的海洋 希望的曙光 等 但值得 注意的是 的 字前面的詞是名詞而不是或象是形容詞 不象 正義的銀行 那樣可能產生歧 異 為了避免歧異 漢譯時應當設法保持Noun1和Noun2在譯文中的名詞詞性 有兩種方法 可以達到這個目的 11 對英文的Noun2 譯文的名詞 1 采用加動詞的譯法 使 的 字之前變為動賓或主謂詞 組 例如 1 the bank of justice不譯為 正義的銀行 江人版 陜旅版 而譯為 儲存正義的寶庫 這樣 正義 一詞的名詞詞性就更為明顯 讀者就很容易把它理解為 寶庫 中的內容物 而不 會理解為 寶庫 的性狀 同樣 the great vault of opportunity譯為 儲存機會的巨大寶庫 比 巨大的機會寶庫 更有助于讀者理解 2 對于the table of brotherhood the quicksands of racial injustice the solid rock of brother hood這幾個詞組 若不表明of前后兩個名詞的關系 含糊地譯為 兄弟情誼之桌 種族歧 視的流沙 和 兄弟情誼的磐石 那就會給讀者造成理解上的困難 應當看到 以上三個詞組 37 1994 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中的 Noun1都是物質名詞 Noun2都是抽象名詞 Noun2被比作構成Noun1所指物體的物質 或材料 對此 宜畫龍點睛 加字譯出 如譯為 用兄弟情誼鑄成的餐桌 由 種族歧視構成 的流沙 由 兄弟情誼凝成的磐石 當然 這些都是比喻 兄弟情誼 和 種族歧視 這兩個 抽象概念被比作具體的物質或材料了 就the table of brotherhood而言 之所以如此翻譯 理 由在于 從馬丁的整篇演說詞看 他認為美國的獨立是白人和黑人的共同勝利 而獨立后 國內 的物質財富也是由白人和有色公民共同創造的 所以文中的table既指 餐桌 也泛指一種 財 富 無論是餐桌或是財富 它都凝結著白人和黑人的兄弟情誼 馬丁的本意是黑人對美國的 財富應享有與白人平等的權利 而不是指坐在餐桌旁共敘兄弟情誼 假如不這樣理解 把 sit together at the table of brotherhood 譯作 同席而坐 親如手足 江人版 p 559 把 to lift the nation from the quicksands of racial injustice to the solid rock of brotherhood 譯為 使這個國 家走出種族不平等的流沙 踏上充滿手足之情的磐石 江人版 p 557 或 把以種族歧視流沙 為基礎的美國重建在兄弟情誼般的堅石之上 陜旅版 p 265 那么讀者在理解時就會遇到困 難 磐石 如何 充滿手足之情 呢 什么樣的 堅石 才是 兄弟情誼般的 堅石呢 這些問題 的提出 說明譯文表達的意義不夠清楚 21 如果of前后的兩個名詞是同位語 譯文中的 的 字通常省去 例如 take the tran2 quilizing drug of gradualism可譯為 服用 漸進主義鎮靜劑 而不譯為 服用 漸進主義的鎮 靜劑 the valley of despair譯為 絕望低谷 或 失望低谷 而不譯為 絕望的深淵 或 絕望的 低谷 再如the manacle of segregation and the chains of discrimination譯為 種族隔離鐐銬和 種族歧視鎖鏈 為簡練起見 可譯為 種族隔離和歧視鎖鏈 而不譯為 的鐐銬和 的 鎖鏈 有時 of前后的名詞雖然不是同位語 但也可以根據具體語境和修辭的需要 選用加字或 減字譯法 或兩種方法結合使用 a desert state sweltering with the heat of injustice and op2 pression可譯為 一個因 散發著非正義和壓迫的高溫 而令人難熬的荒漠之州 也可以減少 的 字的重復而譯為 散發著非正義的壓迫高溫 的荒漠之州 保留所加的 散發 著 省去一個 的 字 再如Some of you have come from areas where your request for freedom left you battered by the storms of persecution and staggered by the winds of police brutality的后 半部分可譯為 卻招致迫害 的 風暴再三襲擊和警察暴虐 之風 不斷摧殘 因 storm和winds意思相同 固譯文中只保留一個 風暴 的 字可以省去 這都不會影響原義 二 關于加字和詞語搭配 詞語搭配應符合語言規范和邏輯 這是對翻譯工作者的起碼要求 但在實際翻譯中也難 免出現考慮不周或顧此失彼的現象 單以 我有一個夢 一文而言 值得翻譯者推敲詞語搭配 之處就不少 現略舉幾例敘述如下 11the long night of captivity 宜譯為 遭受囚禁的長夜 以便突出captivity一詞在此處的 被動 含義 因為英語captivity是the state or period of being held captive 即 被囚禁的狀態或 時期 21But we refuse to believe that the bank of justice is bankrupt一句 如果the bank of justice 已譯為 儲存正義的寶庫 那么bankrupt一詞就不該譯為 破產 在習慣上可以說 某某人破 產了 某家公司或某家銀行破產了 卻沒有 某某寶庫破產了 的說法 因而 寶庫 與 破 產 搭配不能算是規范的搭配 例中的bankrupt是貶義用法 事實上它是bankrupt of justice 之略 即 匱乏正義 整句應譯為 但是我們決不相信儲存正義的寶庫竟會匱乏正義 或 47 1994 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決不相信正義庫竟然匱乏正義 31 they were signing a promissory note to wihich every American was to fall heir一句 江 人版 p 557 譯文是 簽定了一張每一個美國人都能繼承的期票 陜旅版 pp 264 265 的譯文是 他們在簽寫一張 期票 每個美國人都是這張期票的合法繼承人 如果把這張 期 票 視為一種遺產 則可以 繼承 假如它是一張永遠不能兌現的期票 那么繼承是毫無意義 的 對馬丁所說的every American應當理解為包括統治者在內的每一個美國人 而不應該理 解為某一部分人的每一個人 也就是說 他們是在簽發一張每一個美國人都要依法成為它的 繼承人的期票 馬丁把承兌這張期票和要求兌現這張期票看著是一種事業 政府必須無條件 承兌這張期票 人民有權要求兌現這張期票 這是美國法律所規定的 4 But it is obvious today that America has defaulted on this promissory note insofar as her citizens of color are concerned一句 陜旅版 p 265 譯文為 但是現在 很顯然 就有色公民而 論 美國卻一直拒付這張期票 江人版 p 557 的譯文是 然而 今天美國顯然對它的有色公民 拖欠著這張期票 拒付期票 是符合邏輯的譯法 但也許不能準確地反映馬丁的思想 因為 1 從上下文看 美國政府借口 資金不足 無力兌現 2 從馬丁的一貫思想看 他對兌現這張 期票是抱有希望的 因此 拒付一詞不大象馬丁自己的話 固然可以譯為 拖欠 但與 期票 搭配似乎有些牽強 也許譯為 遲遲不兌這張期票 較為合理 51Instead of honoring this sacred obligation America 中的honoring與obligation是具有 相互黏著力的 但若把此二詞分別譯為 承兌 和 債務 譯文中的這兩個相應的詞便失去了相 互黏著力 因為與 債務 聯系緊密地動詞是 償還 不過 此處的obligation不是 債務 因為 黑人不是把一百年前白人奴隸主對他們的奴役當作一種相當于血債的債來向一百年后的美國 政府討還 而是把美國政府應按法律規定履行前人一百年前許下的諾言視為一種神圣的義務 所以honoring應譯為 履行 三 關于用詞的社會文化依據和感情色彩依據 外國文化和中國文化有很多不同之處 翻譯工作者在用詞方面應當考慮這個因素 比 如 finds himself an exile in his own land一句譯文最好避免使用 流離漂泊 江人版 p 556 或意義相同的字眼 在漢語中 流離 是指由于災荒戰爭而流轉離散 漂泊 則是比喻職業生 活不穩定 東奔西走 人所共知 美國黑人的遭遇并非災荒或戰亂所致 而且在美國社會中 出 生于甲地的人 也許到乙地受教育 然后可能到丙地工作 一生中改換幾個工作地點對于美國 人來說是習以為常的事 人們并不以為這是 漂泊 并不感到這是痛苦或悲慘命運 馬丁在演 說中也表達了擴大黑人流動范圍的希望 因此可以認為 馬丁所說的exile并不是指一般意義 的 流放者 陜旅版p 264 而是指到處遭受驅逐的人 21 有的詞語具有承上啟下的作用 它不僅連接上文 而且引出符合邏輯 符合說話人感情 色彩的話 就以馬丁演說詞中連續出現幾次的 one hundred years later 來說 若譯為 100年 后 江人版 p 556 則其色彩很弱 不會引起讀者產生明確的聯想 若譯為 100年后的今天 陜旅版 p 264 讀者很可能會聯想到 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類的情況 黑人的歷史恰 好相反 他們 依然不自由 William R Slager等 p 185 對上例以及由它引出的一句話釋義 為 While it is true that slavery was abolished over a hundred years ago the Negro is not free 和 Although it is true that slavery was abolished over a hundred years ago the Negro is still not free 雖然奴隸制早在一百年前就已廢除 但時至今日黑人依舊不自由 因此 較能反映馬丁 當時說這番說的思想感情的譯文應當是 但一百年過去了 黑人依舊不自由 或 但是過了一百 57 1994 2009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年 黑人依舊不自由 31 有時候 某些短語或語句 單從字面上很難確定其在某一語境中的語氣 比如馬丁演說 詞中有作狀語用的knowing that 即 1 Go back to Mississipi go back to knowing that somehow this situation can and will be changed 陜旅版 p 267 的譯文是 既然知道這種境況能夠而且必定改變 那么就回 去吧 這 種口吻可能有如下含義 不回去是不對的 是錯誤的 是不講道理的 江人版 p 559 的譯文是 要知道 這種情況能夠而且將會改變 其含義可能是 大家尚 不知道這種情況能夠而且將會改變 2 we will be able to stand up for freedom together knowing that we will be free one day 陜旅版 p 268 的譯文是 既然知道有朝一日我們終將獲得自由 江人版 p 559 的譯文 是 因為我們知道 我們終有一天會獲得自由 例 1 中的分詞短語所傳達的信息是馬丁動員大家返回原籍去繼續斗爭的前提 雖然譯為 既然 或 因為 無可厚非 但是這樣的譯文往往帶有上文提及的那種含義 或者說語氣太 重 考慮到原文沒有使用連詞 因此譯文中也可不用連詞 大家 都 認識到這種情況能夠 而且必將改變 例 2 中的分詞短語所傳達的信息是馬丁相信大家能夠團結一致 同甘共苦 共同斗爭的 前提 譯文中也可以不用連詞 而且根據馬丁演說的錄音資料 他在說這句話時 使用了特定 的語調 表示留有余地 語氣不同于例 1 可譯為 大家都明白 終有一天我們是會自由的 41 對于動態事物的描述 有時要考慮其方向性 馬丁演說詞中有這么一句 No no we will not be satisfied until justice rolls down like 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