譯海論壇 科技英語中的隱喻思維與翻譯 周紅民 株洲工學院外語系 株洲市 412008 摘 要 即使是科技含量較高的科技文本 也會大量借用日常生活語言和其他學科詞匯 這是一種隱喻現 象 其實質是借用日常生活和其他學科中的概念喻指新的科學技術概念 本文對之進行了闡述 最后用實 例歸納了這種語言現象的翻譯要點 關鍵詞 科技語言 借用日常生活和其他學科語言 隱喻 翻譯 Abstract Even the most technical texts contain a number of everyday expressions and terms borrowed from oth2 er disciplines Such expressions and terms are actually used to introduce new concepts Following a brief discus2 sion of these expressions methods are also recommended for translating them by way of examples Key Words Sci2Tech language everyday expressions terms borrowed from other disciplines metaphorical ex2 pressions translation 一般認為 科學研究依賴邏輯思維 概念思 維 其思維形式是人類共有的 shared 因而反 映這種思維的科技語言是非語境化 decontextu2 alized 不具文化個性 民族特征 free from cul2 ture and national identity 的物質形態 在這種 思想指導下 很多翻譯理論家都認為科技語言只 有指稱 referential 信息 informative 指示 di 2 rective 功能 不具表達 expresive 交感 phat2 ic 美學 aethestic 功能 如Wilss就認為LSP 文本只有字面意義 denotation 沒有內涵意義 connotation 1 而紐馬克認為 如果科技語言 沒有大眾化 普及化 成為人們日常生活語言不 可或缺的部分之前 它就不會具備情感 內涵 聯 想 音韻等美學意義 2 出現這些觀點的原因 至少有二 其一 以文學語言的修辭手段為標準 來衡量科技語言 那么科技語言不存在諸如隱 喻 夸張 含蓄 婉陳 擬人 反襯 幽默等現象 其二 把科技語體類型絕對化 單一化 以為科技 文體指的就是那些闡明科學概念的科研論文 記 錄試驗步驟與測試數據的實驗報告 告知使用方 法 安裝調試的說明書 因此語言反映的內容是 客觀事實 科學規律 生產實踐中的手段 其實 科技文體可以分為若干子文體 如方夢之教授就 提出科技英語 體中有體 的說法 象科普讀物經 常采用形象思維 運用形象詞語 修辭方式比較 靈活 3 例如 The space flight had to beabort2 edbecause of difficulties of the computer 宇宙飛 行由于計算機故障而流產 奈達認為形象性語 言不是文學語言的專利 4 甚至專業級別適中 的科研論文也象Lewis Thomas在其科研著作 The Lives of a Cell 細胞的生命形態 的引言中 所描述的那樣 極富隱喻性 形象性 Evolution is still an infinitely long and tedious biological game with only the winner staying at the table but the rules are beginning to look more flexi2 ble 4 本文不打算從修辭角度來討論科技英語 中的隱喻和翻譯 也不打算以科普讀物作為素材 來討論語言的隱喻性 而是從認知的角度來闡釋 那些專業含量較高的隱喻性語言和翻譯方法 1 隱喻解釋新視角 111現代隱喻學認為 隱喻是人們認識客觀世界 的工具 它利用人們熟知的事物類比陌生的事 物 把熟知事物的功能 特征 形狀 性質 過程 狀態映射到陌生的事物中去 從而對此種事物產 生更加清楚明晰的認識 我們先來觀察mother 和parent兩個詞的復合構詞形態 mother plant 母株 植物學 mother cell母細胞 生物學 mother of vinegar醋母 微生物學 mother law 第17卷2期 2004年5月 中國科技翻譯 CHINESE SCIENCE TECHNOLOGY TRANSLATORS JOURNAL Vol 17 No 2 May 2004 收稿日期 2003 08 24 47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母法 法學 a parent compound母體化合物 化 學 parent material母質 地質學 parent rock 母巖 地質學 parent nucleus母核 核物理學 mother liquid母液 化學 5 可以得知 這正是 科學家常用的思維方法 因此當科學家 發明家 發現了新的事物 特性 規律 過程時 在很多情 況下并不為此發明一個新的詞項 5 而往往是 利用日常生活中原有的詞匯給科學概念命名 或 從另一個學科領域中借用一個業已存在的概念 或用原有的幾個概念進行疊加來喻指新事物 新 現象 新規律 牛頓由聲音的傳播方式聯想到光 的傳播方式 創立了他的光學理論 于是繼 聲 波 一詞 sound wave 又有了 光波 light wave 而 聲波 顯然來自 水波 wave 這一具 體物質的運動現象 5 繼而科學家又進一步把 水波 的特性映射到電氣工程學 無線電通訊 氣象學 地質學等領域 因而就有了wave duct 波管 電氣 wave filter濾波器 電氣 wave band波段 無線電 wave built platform波成階 地 地質 wave cloud波狀云 氣象 wave motor 波浪發電機 機械 在映射過程 一般采用以下 幾種心理運作方式 把熟悉事物的形狀轉移到新事物 3 nose suspended motor鼻掛式電機 lipcurb唇形 路緣 toothedthrust bearing齒狀推力軸承 but2 terfly nut蝶形螺母 arm crane懸臂吊車 banana pin香蕉形插頭 f anningbeam扇形波束 post brake柱式制動器 sandwave沙波 把熟知事物的性質轉移到另一事物 idlerroller隋滾輪 空轉滾輪 grass hoppercon2 veyor跳躍式運輸機 masteroscillator主控振蕩 器 mothermachine工作母機 sistermetal同類 型金屬 把熟悉的功能 范圍 方式轉移到另一事 物中 webfan網迷 websex網絡色情 webcam 網絡攝像機 webchat網上聊天 f lamecleaning 火焰清洗 transportarm運送臂 pulseradar脈 沖雷達 f ilterpaper過 濾紙 sandrat沙鼠 f irepump消防泵 carrierrocket運載火箭 cable distributor電纜分配器 利用心理相似性或利用心理聯想 從一個 心理空間跨越到另一個心理空間進行意義整合 整合的基礎依然是相似性 arterialwall動脈壁 firewall計算機防火墻 seabag水手袋 f inger post路牌 指向柱 diviningrod探礦杖 tree system分支配電系統 sandwichconcrete夾層混 凝土 arcingvoltage起弧電壓 crane鶴 起重 機 monkey猴 打樁機 spring跳躍 彈簧 pecker啄木鳥 穿孔器 worm蚯蚓 螺旋 cushion墊子 緩沖器 distributor分配人 配電 盤 因此科學語言的發展史充滿著科學從日常 生活 從已有的科學領域不斷借用的過程 也是 從一個相對熟悉的認知域映射到一個陌生的認 知域的過程 只不過某個詞一旦賦予了科學概 念之后 一旦得到其他專業人士的默認而流傳開 來 就脫離了其基本義 原始義 成為這個詞匯中 的義項 某個學科領域的專業詞匯 開列在專門 技術詞典中 隱喻失去了意象性 變成了死喻 我 們對其中的隱喻意義變得麻木不仁 熟視無睹 了 在科技文體中 如果見到mouse和crane 我 們想到的是傳輸電腦指令的鼠標 起吊物品的機 械 我們再也不會聯想到令人生厭的老鼠 長脖 子的鶴 112一般說來 越是年輕的科學 其隱喻方式越 是新鮮 而另一方面 越是抽象的學科 前沿學 科 未被人們完全認識的學科越是需要隱喻思 維 當今科學發展日新月異 學科交叉 邊緣學 科日益凸現 更需要從已有的學科中借用大量的 詞匯來表達新的概念 如認知科學是門相對年 輕的學科 即使進入21世紀 人類對自身大腦的 研究仍是諱莫如深 所以常把大腦比做一個 black box 而認知科學家采用電腦的工作機制來 解釋神經系統的工作原理 因而相繼出現了 storage儲存器 information processing信息處 理 encode編碼 index編入索引等來喻指大腦的 生理器官和工作狀態 而這些又顯然是從計算機 領域 圖書分類學借用過來的 113科技文本中的隱喻在沒有流傳開之前屬于 個人隱喻現象 由于學科的分支越來越細 專業 研究的深度不斷發展 所以有些個人隱喻鮮為人 知 只有從事該專業的極少數人才得以相互借 鑒 因此很少流行開來而被專門的詞典收錄 如 Roger T Bell在 Translation and Translating Theory and Practice 一書中把大腦處理信息的 五個先后相連的認知模式比做 fivedemons 五 個勤勞的工作能手 image demon 從事影像 處理的 feature demon 從事特征分類的 cognitive demon 負責認知處理的 decision demon 決策者 supervisor demon 高級督 察 6 就屬于個人隱喻現象而很難流傳開來 2 關于隱喻的翻譯 84中國科技翻譯 17卷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211既然隱喻在科技英語中表現為科學家 發明 家借用此事物來認識彼事物的方式 原則上局限 了翻譯時不能隨意改變的原文中的喻體 改變喻 體也就意味著改變了認識客觀世界的思維方式 失去了科技翻譯的意義 這也是與其他文體隱 喻翻譯的不同之處 形象性的文學語言或日常語 言因認知方式不同可能表現出喻體的民族性 文 化性 如 Church bellsdecoratedthe air of West Per2 rine the Sunday after Lee s funeral 星期天舉行完李的葬禮 教堂的鐘聲彌漫在 西佩里的上空 而不是 裝飾著西佩里的空 氣 10 科技英語中的隱喻須還原它的本來面目 The imagedemonis charged with the task of converting stimuli received from the sensory sys2 tems sight hearing touch taste smell into im2 ages 6 從事影像處理的負責接收視覺 聽覺 觸覺 味覺 嗅覺這類感官刺激 并把它們轉換成影像 Is a special case of the more general phe2 nomenon ofhuman information processing 6 翻譯 是人類一般信息加工現象中的一個 特例 Proceeds in both abottom upandtop dow n manner inprocessingtext andintegratesboth ap2 proaches by means of acascadedandinteractive style ofoperation Analysis or synthesis at one stage need not be completed before the next stage isactivated 6 翻譯 在加工文本時是以自下而上和自上 而下的方式進行的 或將自下而上和自上而下進 行整合以串連動作和互動運作的方式進行 一個 步驟的激活不需等到前一個步驟分析和綜合的 結束 demon 日常語言 process 工業生產 bot2 tom up top down 日常生活 cascade 電學 in 2 teractive operation 日常生活 activated 化學 這些都基本上還原它們本來面貌 212科技英語在隱喻化過程中 詞匯的意義從一 個領域借用到另一個領域 雖然詞匯在一般情況 下不帶多少文化色彩 不存在用譯入語形象替代 等問題 這并不意味著它的意義是垂手可得的 或查一查字典就可解決問題的 它需要對專業 術語進行顯性化 對描述性詞匯進行簡化 對普 通詞進行重名化 對具體的指稱進行范疇化手 段 如果把cold ship翻譯成 冷船 就無法理解 它實際上指 沒有動力的艦艇 同樣building disease并不是 建筑病 或 建筑工人患上的疾 病 而是 高樓居民產生的狂躁癥 fire scale不 是 火的刻度 而是 耐火氧化皮 flare chute不 是 照明降落傘 而是 降落傘照明彈 flood2 wood不是 洪水沖下的木頭 而是 浮木 flow2 erage不是 花的總稱 而是 花形裝飾 fitting out不是 在室外裝配 而是 裝備船只 setting rule不是 固定尺 而是 排字尺 這都是對隱性 意義進行顯性化處理的例子 而顯性化時需要字 面意義以外的另一個認知域的幫襯 21111對范疇化詞匯進行具體指稱處理 特別 是在某些具體的工業資料翻譯中 某些行業有個 人的用詞方式和句法特點 這時譯員應根據實物 或圖紙或上下文來確定詞語具體所指的事物 動 作 過程 如筆者曾在翻譯樹脂砂鑄造設備就碰 到過很多類似的例子 A1The machinedischargeis closed by a sand gate which ensures a complete mixing of sand be2 fore its delivery to mould 為了保證成砂在倒進鑄模之前得到充分的 攪拌 混砂機的出口由砂門關閉 寬泛的動作名 詞 排泄 引申為具體的場所 出口 B1Thisdelayallows all the sand with the same quantity of resin 這個延時器的作用是使得所有的砂子和樹 脂得到等量的攪拌 抽象動作名詞引申的器件 C1The rotation speed ofeach volumetric pump is shown on thedisplayinstalled on the electric panel 在電氣儀表板上的顯示器里可以看到流量 泵的轉速 抽象動作名詞引申為器件 D1On the big machine the transport arm ro2 tation can bepowered This is done by a gearmo2 tor 1 controlling a pinion 2 acting ona toothed thrust bearing 主機上輸送臂的旋轉可采用動力驅動 動力 驅動的工作原理是由一個變速馬達控制一個副 齒輪 副齒輪又帶動齒狀推力軸承 動作范圍由 寬泛到具體 21212如212中所述 通過添加使意義顯性化 還主要表現在借用抽象的動作名詞 如 ation ment ence al等結尾的動作名詞和范疇詞來 喻指具體的事物 過程 事實 結果 翻譯時根據 實物或已有的知識通過添加使意義完整 942期 周紅民 科技英語中的隱喻思維與翻譯 1995 2005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A1Thevariationofdeliveryis obtained by modification of the piston stroke by means of ex2 centric wheel 送氣量變化的大小是通過偏心輪來調節活 塞的沖程而獲得的 B1In rapidoxidationa flame is produced 在快速氧化過程中會產生火焰 C1The mainobjectionto vegetarism on a long term basis is the difficulty of getting enough protein the body building element in food 反對長期素食的主要理由是難以得到充分 的蛋白質 而蛋白質是食物中的健身素 D1The flashlight which now exists in proto2 type form actually usesradarrather than a beam of light 7 這種手電筒現在還處在研發階段 采用的是 雷達技術 而非普通的光束 21213用簡練結構來替代描述性結構或用專業 詞匯來替代日常普通詞匯 一般說來 專業級別 較高文體的閱讀對象是專業科技工作者 而這些 人需要的是那些語言簡練 結構緊湊 表意客觀 信息量大 語義范圍狹窄的表達方式 原文可能 出于多種原因采用描述性表達 如避免重復而換 用一種描述方式 或兩相對照 或新事物暫未定 名等 還有一種情況是乍一看象一個普通生活 詞匯 但一旦有了某個技術內容作為襯墊 就相 當于增加了一個語境 一個上下文 普通詞就賦 予了專業技術內涵 所以在很多情況下應作為一 個專業詞匯來翻譯 A1The regulatingsystem will vary as a spi2 der s web does in three alternative statesofbeing closing withdrawing and spreading 這處調節裝置會呈現出 封閉 收斂和發散 三種蛛網狀態 原文用描述性語言 譯文采用 簡練表達 B1Check the sand discharge gate under the troughand make sure theguidesare kept clean 檢查槽機下的砂門出口 看導槽中是否有殘 砂 C1Make the electricconnectionsfrom the panel to the mainnetwork 把儀表板上的電氣線路接通至總電源 D1Turn the Auto ManSelector toMan 把自動 手動選擇按紐旋轉至手動位置 即使一篇科技含量很高的英語文體 由拉丁 語 希臘語詞源構成的專業詞匯 計量單位 符 號 由發明人的名稱 機構名稱 產品名稱引申的 專業詞匯 通過各種構詞法 如縮略 混成產生的 專業詞匯等加起來也不過占到整個文本的5 10 2 其余都是科學家或發明人通過隱喻思 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