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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檔簡介

◎作者簡介:(1)

陳晨,5月22日生于杭州。作品曾發表在《最小說》《布老虎青春文學》等雜志。獲

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

金子棋,1989年生,是與雙子速配的天秤座。喜歡的作家有泰戈爾、杜拉斯、顧城、

郭小四。喜歡J加美少年,并有輕微正太控。現在上海念高三。獲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

等獎。

徐筱雅,1987年生于廣西南寧。安靜,畏生,不內向。寫作不勤奮,靈感來時下筆流

暢,靈感去時抓耳撓腮。讀書不勤奮,經常由于書中人物名字太長而放棄閱讀。性格懶散,

經常臨時抱佛腳。死心眼,不喜歡遇到談話時鉆牛角尖的人。獲第六、七屆新概念作文大賽

一等獎,第八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

朱戈,1990年5月生于上海。自幼學習鋼琴,但至今未在等級考試中有所收獲,卜五

歲受國內動漫影響喜歡上吉他。現就讀于上海某重點中學,在高考路上迷茫著前進。獲第十

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

張希希,非典型的魔羯女。喜歡讀書,喜歡繪畫。相信在成長的過程里,任何璀璨都

只是?筆帶過。喜歡清澈的電影,喜歡可以分享的文字。喜靜,亦喜動。獲第八屆新概念作

文大賽二等獎,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

劉雯,1988年出生,新疆人。獲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

馬巖龍,筆名莫小七,男,1988年生于河南新鄉。現就讀于鄭州廣播影視學院新聞傳

媒系,攝影攝像技術專業。獲第七、八屆新概念作文大賽入圍獎,第九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

等獎,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

劉洋,筆名劉備,男,1989年9月生,陜西人。文學愛好者,電影愛好者,音樂愛好

者,三流文藝青年。獲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

曹兮,筆名朝夕,網名Asher,1991年6月生于江蘇徐州市,雙子座。夢想的生活方

式是:在舒服的床上睡覺,睡醒后寫點夢里的東西,接著再睡,直到寫不出東西。最喜歡的

一句話:一個人哭喊,你給紙巾他就行;但如果?間屋的人哭喊,你就要做很多事情。獲第

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

郭龍,1988年8月生于安徽淮南,現就讀于廈門大學。性格里有夏天的熱情與不安分。

喜歡走路與寫作,熱愛一個人靜靜地思考。曾經想去流浪,現在正在流離。每天醒來與睡去

都會悄悄告訴自己:可以經常失望,但不能絕望。喜愛“等待”這個詞,默默等待千里之外

的那個人。獲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

青鬻雯,1991年8月生,成都人,潛心學習十六載,最喜歡的東西是書,最喜歡干的

事是買書。不過查點記憶,書,讀得不多;買的書,其實更少……幸虧腦中好歹存了只言片

語,偶爾動筆,聊以自慰。獲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

靳星,類貓科。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喜書,嗜睡,好美食,愛逛街。笑容甜美且狡

黠。長期表情茫然無辜狀態,但某時也異常清醒,且兼備感性與理性思維。目前為全方面發

展而努力,對于未來,希冀多多。獲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

林培源,男,1987年12月生于汕頭澄海,射手座男生。2007年考入深圳大學文學院,

完成個人首部長篇小說《暖歌》。擁有燦爛笑容和斑駁靈魂。敏感、脆弱。崇尚質樸干凈有

力量的文字。喜歡的作家有蘇童、余華、史鐵生、福克納、蘇珊?桑塔格、麥卡斯勒等。獲

第七屆“中國少年作家杯”一等獎,第九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

一等獎。

李晁,1986年10月1日出生,貴陽人,獲《上海文學》中篇小說大賽新人獎,第九

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第卜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

任其樂,1991年12月生,甘肅人。獲第九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第十屆新概念

作文大賽二等獎。

丁玫,1989年2月生,湖北人,喜歡美食和音樂。獲第九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

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一等獎。

◎作者簡介:(2)

呂城江,1987年6月生,浙江人。獲第十屆新概念作文大賽二等獎。

◎目錄

第1章純愛:煙火季節

雨季不再來文/陳晨

美好短裙物語文/金子棋

丟失了夢的清晨文/徐筱雅

搖滾的日子文/朱戈

第2章記憶:似水流年

雙生花文/張希希

小子,小子文/劉雯

寫給二十年后的自己文/劉雯

一個有關于我愛羅的童話文/馬巖龍

第3章傾聽:黑白森林

墜入天堂文/陳晨

桃太郎文/劉洋

十年文/張希希

十一月分開旅行文/曹兮

第4章虛構:玄光幻影

無塵劍玲文/郭龍

殛城杜鵑文/青慧雯

月傷文/馬巖龍

紅綃文/靳星

第5章故事:彼岸傳奇

涼山文/林培源

火車,快開——獻給我的故鄉文/劉洋

晚宴文/李晁

南方往事文/徐筱雅

第6章戲說:天南海北

螢火文/青慧雯

有主題的故事文/任其樂

百靈文/丁玫

我不寫武俠文/呂城江

◎陳晨:雨季不再來(1)

一切都要過去,像那些花,那些流水。

——三毛

[1]

好些年過去了。在夏天即將要來臨的時候,我又回到了這個南方小鎮。

空氣中依舊有那種潮濕的香樟樹的味道。小鎮的雨季依舊是在春末夏初的時候來臨,

天空依舊是彌漫著細小的、沒完沒了的冷雨。

南方小鎮總是在雨季里被潮濕寒冷的霧氣所包圍。小鎮的人們像是盒中之獸,沒有誰

可以在霧氣中逃出來。

我知道他們困了幾十年,又或許是幾百年。

他們的記憶,根深蒂固在這里。永遠也不會被泯滅。不會丟失。

那些多年之前的事情,像是不褪色的電影,像是薄霧里他們模糊恍惚的臉。我知道,

我一直記得。

我仿佛又看見了向牧。穿著黑白條紋的短袖襯衫。站在那條兩旁種滿香樟樹的街道的

末尾。

他看見我來,揪滅手里的煙蒂。把一袋青蘋果遞給我。對我說,這個,給你姐。

我低著頭,有些膽怯地對他說,知道了。然后,我看見他轉身,雙手插在口袋里。往

回走去。

是小鎮的傍晚,夕陽在天空上被撕裂。昏黃的陽光一點點沉落下來。我看見,那些陽

光伴隨著向牧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視線中。

[2]

那年,我十二歲。姐姐十六歲。向牧,十九歲。

似乎從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向牧這個名字。那個時候,向牧是這個南方小鎮上所有

男孩子的偶像。我也不例外。很小的時候,他父母就離婚了,母親和別人跑了,他跟了他父

親。不過,在他十二歲的那年,他父親去了更南方的城巾。把他留在這個小鎮上。他從很小

的時候,就開始了一個人的生活。

他開始和小鎮上的不良少年混在一起。

小鎮狹窄而陰暗的弄堂里,常常會發生一場斗毆。數個男孩子扭打在一起。傷口和鮮

血暴露在南方潮濕的空氣當中。向牧打架很厲害,他一個人對付五六個男孩不成問題。很快,

他就成了那群混混的頭頭。

那時,我一向覺得他是威風而且英俊的。手下幾十個混混任他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我聽到,那些令我害怕的小混混管他叫大哥。還給他遞煙。

當然,向牧之所以會和我的生活聯系在一起,是因為我姐姐。

向牧喜歡我的姐姐。是那種義無反顧的喜歡。

可是,姐姐卻不喜歡他,甚至是討厭他,厭惡他。

那時,我剛上初中,姐姐已經高二。每天,她都和我?起放學回家。往往是在幽深而

且不透風的小弄堂里,突然竄出幾個小青年。擋住我們的去路。而向牧會很瀟灑地從那幾個

小青年背后走出來。然后,對著我姐姐笑。那種笑容邪邪的,又有點孩子氣。

他就這樣對著我姐姐笑。什么話也不說。

而姐姐總是飛快地拉起我的手,繞過向牧和那幾個小青年。我看到她板著臉,一臉不

開心的樣子,甚至有些緊張和窘迫。而當我們走遠的時候,我們就能聽到后面傳來的口哨聲。

姐姐總是自語道,神經病,流氓。而我,總是忍不住往后面看,我發現那幾個小青年在對著

姐姐吹口哨。而向牧,則是一動不動站在那里。他還是朝著姐姐微笑。

像個傻傻的孩子一樣。那個時候的向牧,一點也不像打架的時候,那個時候,他威猛,

冷酷。而現在,他像一個孩子。

其實,我是希望姐姐能和向牧交往的,那樣我就能光明正大地和向牧混在一起了,我

就能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沒有人再敢欺侮我,也沒有人再敢嘲笑我了。向牧會讓那群混混

幫我教訓那群可惡的孩子。我要像他們對待我?樣對待他們。我要朝他們臉上吐口水。往他

們身上扔石子。

我還要罵他們,你們才是沒有父親的孩子。

[3]

我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

我沒有父親的概念。從小到大,我就和母親和姐姐生活在一起。我甚至沒有看到過父

親的樣子。我只知道,父親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拋下我們走了。他走到哪里去,為什么走,

我都不知道。

◎陳晨:雨季不再來(2)

我什么都不知道。

似乎姐姐知道父親,她也許還記得父親的樣子。但是,她和母親一樣,不允許我在家

里提到父親,也不允許我問任何關于父親的問題。小的時候,我甚至為了父親在家里又哭又

鬧。我哭鬧著說,我要見他,我還要去找他。我要讓他回來,讓別的孩子看看,我也是個有

爸爸的孩子。

母親忍無可忍,將手中的陶瓷碗扔到了我的頭上,血頓時從頭上流了下來。姐姐和母

親手忙腳亂地幫我包扎,姐姐心疼地在我耳邊說,弟弟,為了他,不值得。他根本沒有存在

過,弟弟。

我在疼痛當中模糊地聽到了姐姐的話。我不明白姐姐為什么會這樣說。我感覺有液體

在我的頭部依附著。它的出現使我的頭很疼。但我感覺到了,那種液體是冷的。冰冷的。

也許,我從小就是一個習慣寒冷的孩子。

初夏漫長的雨季,在我的眼里,是寒冷的。那種寒冷,沒有任何安全感和依附。那種

寒冷,給我帶來了恐懼和孤獨。

南方小鎮的夏季來臨的時候,總會有一段綿長的雨季。一連幾個星期,都下著沒完沒

了的雨。有的時候,大得嚇人。有的時候,淅淅瀝瀝,像是沒有重量。伴隨著雨季,香樟樹

也開始掉葉子。紅色而干枯的樹葉伴隨著風雨不斷落下。在空氣中,殘留最后一絲潮濕的香

味。

我終于知道連冬天里最驕傲的樹也會蒼老。以前,我一直幼稚地以為那些密密麻麻而

且堅韌的葉子是永遠不會枯萎的,也不會墜落。事實上,任何東西都會老去,都會離開。

都會消失。

而那些在冬天里都不墜落的葉子。卻在這個南方小鎮的雨季里,紛紛落了下來。

它們,是不是和我一樣,已經感覺到了這個雨季的寒冷呢?

一個又一個陰雨天,我靠在窗邊。看著沉悶陰郁的天空,輕輕閉上眼睛。往往就這樣,

睡了過去。

[4]

我和姐姐還是一樣,過著平常的日子。姐姐讀書很用功。成績很好。老師都很喜歡她。

母親也很欣慰。而且,姐姐長得很漂亮。頭發天生的烏黑和柔順。夏天的時候,她總穿著一

條白色的連衣裙,在小鎮一條條狹窄的弄堂里穿梭著。這個女孩,似乎天生不屬于這個狹小

而俗氣的小鎮。

我想,也難怪向牧會如此喜歡她。

向牧開始在每天放學后等她。他依舊是穿著黑白條紋的襯衫。學生們看到靠在校門口

電線桿上抽煙的向牧時,總是會發出一陣小小的騷動。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都開始議論。

一原來那個人就是向牧呢。傳說中的“黑幫”老大呃。

——真是英俊。

——他喜歡三班的葉?陽呢?就是那個美女,還是學生會主席。

——只好像葉一陽不喜歡他。

——真是癡情,每天在這里等。

學生們也只敢小聲地談論,不敢過于聲張。像是怕被他盯上,看到向牧的人都快速地

避開了。

而每當他看到我姐走出來的時候,都會扔掉手頭的煙蒂。把手緊緊地插在牛仔褲袋子

里,眼神專注地看著我姐走出來。

而姐姐,卻從來不看他一眼,盡管,她知道向牧在等她。她總是提一提書包,加快步

伐從向牧的身邊走過去。而他,只是在我姐后面跟著,?聲不吭。姐姐越走越快,時不時轉

過頭用余光看看后面。終于,她停下了,轉過身,對向牧說,你別這樣跟著我行嗎?

她的聲音是冷漠的。

向牧只是微笑。對她說,我只是,想送你回家,怕你危險。

我一個人可以的,你不要跟著了。她說。

哦。

只不過,向牧依舊每天在校門口等著姐姐。他經常拎一些水果給我姐姐,有新鮮的櫻

桃,桃子,還有青蘋果。而姐姐從來都是不收的。所以,向牧會把那些水果給我,讓我帶給

姐姐。我常常會在街末看到他。他問我,你姐姐喜歡吃什么?

◎陳晨:雨季不再來(3)

我說,青蘋果吧!很小的那種。

他點點頭。遞給我一個黑色的袋子。又對我說,里面有一些,拿回家給你姐。

那個時候,我有些猶豫。因為,姐姐不僅一次警告過我,不要再拿向牧的東西。還讓

我告訴他,她不會要他的東西。

她每次說起向牧的時候,語氣總是有些惡狠狠的。她對我說,以后,不要和那個流氓

說話,知道嗎?

以后,你可不能像他那樣,多沒出息。

你以后要是再拿那個流氓的東西,我就打你。

流氓——這就是姐姐對向牧的稱謂。在姐姐的眼里,向牧就是一個流氓,一個令人厭

惡的小混混。僅僅而已。

可我,仍I日每次接過向牧讓我轉交給姐姐的東西。也許,是我害怕對向牧說出姐姐讓

我說出的那些話。

回家路上,我拎著那袋青蘋果。想到回家,把東西給姐姐,她一定會狠狠地責怪我。

我心里就擔心和害怕起來。路過河邊的時候,我一橫心,把那袋青蘋果扔到了河岸旁。然后,

飛快地跑。可是,跑著跑著,心里卻難過起來。

不知為什么,我又跑了回去。想去把一袋青蘋果撿回來。可是,當我跑到河岸的時候,

卻發現,蘋果早已被河水沖走了。只留下那只黑色的袋子,上面沾著河岸旁的泥土。我撿起

那只黑袋子,對著那只袋子發呆。

我突然覺得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扎了嚇。失去了知覺。

[5]

6月的某一天。我在家里寫作業。姐姐在學校補課。

下午三點,姐姐急匆匆地跑回家。還沒放下書包,就氣喘吁吁地問我,你知道向牧在

哪里嗎?我去過他家了,他沒在家。

我有些驚訝,疑惑地問她,你找他?

是啊,來不及了,要出事了。你知道他會去哪里嗎?

看得出,姐姐十分著急。這是她從來沒有過的。她在我眼前晃來晃去,白色的球鞋上

還有雨水和泥漬。冥冥之中,我感覺到,一定是出什么事了。至少在姐姐看來,是大事。

我趕緊帶著姐姐去小鎮上的臺球館。我知道,向牧八成是在那兒。那里是混混們的聚

集地。他們在那里打臺球,看錄像,抽煙,打撲克。我每次經過那里,都會好奇地往里面看,

對我而言,里面的世界是刺激的,也是我渴望卻可能永遠也走不進去的世界。

天空依舊是下著小雨。我拉著姐姐的手奔跑在泥濘里。到了臺球館,我有一些猶豫,

似乎是不敢進去。可姐姐果斷地拉著我沖進了臺球館。

臺球館里面燈光昏暗。煙味很重。隱隱約約的,我看到幾個穿著暴露的女孩依偎在幾

個男孩懷里。還有綠色的臺球桌,地上的啤酒瓶,男孩的咒罵聲。

我?眼就看到抽著煙,拿著球桿的向牧。向牧對于姐姐的突然出現卜分驚訝,趕緊揪

火手里的香煙。

姐姐沖上前去,對向牧說,你去救救蔡理杰,幾個人要找他麻煩。只有你能救他了,

求求你了。

向牧深深吸了??口氣,對姐姐說,他在哪里?我們現在就去。

蔡理杰被幾個高三的男生堵在了離學校不遠的一條小弄堂里。我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站

在最前面,對蔡理杰做挑釁動作的男生,他是高三的老大。

那幾個男生一看到向牧的出現便飛似的跑了。根本不用向牧出手。

而蔡理杰,狼狽地站在那里。他的襯衣被那幾個男生撕破了一點。

姐姐沖上前去,仔細地打量著蔡理杰,然后,緊緊地抱住他,哭著說,還好你沒事,

嚇死我了,他們說要把你打殘了。還好你沒事,還好你沒事。

那時,我終于明白了所有的緣由。那幾個高三男生帶人來找蔡理杰麻煩。而我姐姐,

喜歡蔡理杰。而他們來找他麻煩的原因也許正是這個。

對于蔡理杰,其實我并不很熟悉。只是常聽姐姐說起起。

——他是從北方的一個城市來的。說普通話特別好聽。

——他是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到這里來的。

◎陳晨:雨季不再來(4)

—他是學校跳高隊的。

一他在元旦晚上彈吉他。

—我們班有很多女生都暗戀他。

我不由地看到了向牧始終冷漠的臉。他的臉上依舊是沒有表情。

但我知道,他心里一定很難過。盡管他知道姐姐不喜歡他。但也不希望接受這樣一個

現實。

我抬起頭,看著灰蒙蒙的天空,這雨季,什么時候能過去呢?

[6]

我忽然想起了好多關于向牧的事。

弄堂里的孩子們欺負我,罵我是沒爹的孩子。向牧看見了,沖上去打那些孩子。還時

我說,你要爭氣。把學習超過他們,他們就不會來欺負你了。

每個下雨天,向牧都會拿著雨傘在校門口等姐姐。他怕姐姐淋著雨。而每次看到我來

接姐姐時,他只是一聲不吭地離開。

我家的老房子屋頂漏水了,姐姐和母親忙成一團都解決不了問題。向牧知道了,委托

幾個人很快就把屋頂修好了。

經過那件事情之后,姐姐對向牧的態度好了一點。但僅僅是一點。她仍然不喜歡向牧

在放學的時候等她,仍然討厭看見向牧。

但姐姐開始不太在意我和向牧講話,甚至和他出去玩。向牧每次帶我玩的時候,都要

提到我姐姐,問姐姐最近是否可好,學習怎么樣,大學準備考到哪里。我的心里不再有任何

禁忌,都很真實地告訴了向牧。

小鎮南邊的山上有桃樹。一個又一個的夏天里,他常常帶我去南山坡上。我在山上摘

桃子,在桃樹林里奔跑。那是我難得開朗的時候,從小到大,我太過習慣郁郁寡歡的生活。

而我,把向牧看成我唯一的朋友。盡管,在我看來,他對我好,是因為喜歡我姐姐。

南山下面還有一大片蘆葦。

夏天的風吹過,蘆葦緩慢地搖晃著,起伏不定,像是大海。

向牧會興奮地沖進那片蘆葦之中,白色的蘆花頓時飄泗起來,散落在天空中。

我聽到向牧在里面對我說,知道嗎,其實有些東西,是注定落空的。而有些喜歡,其

實也會變成習慣。盡管,這對于一個人來說,是一場劫難。

他還說,其實,他早就知道姐姐喜歡蔡理杰,那幾個男生也是他派去找蔡理杰麻煩的。

但之后,卻發現自己很傻。他說,注定不是自己的東西,也許不管怎么樣都無法得到。人的

感情更是如此。

生命是一場寂寥的馬戲,我們孤獨地表演著自己。

生命是一場寂寥的馬戲,我們戴著面具欺騙自己。

我和姐姐離開這個南方小鎮是在我十四歲的夏天。

而蔡理杰在高考的三個月前,回到北方。他要在那里考大學。也許,他永遠也不可能

回到這個南方小鎮了。

那年的夏季即將到來的時候,照例是下起了寒冷的雨,似乎就要開始綿長的雨季。可

是,雨下了兩天就停了,之后的天氣始終是艷陽高照。當小鎮的人們感到欣喜和意外的時候,

殊不知,??場災難也要來臨了。

六月四日的夜晚,我們家住的那條弄堂里失了火。

是鄰居家的電線老化所造成的。其實,剛開始火勢并不大,但是,由于弄堂里都是木

結構的老房子。火勢蔓延得很快。弄堂里的居民都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所嚇呆了。人們

驚慌失措地逃出了弄堂。

那天晚上,我和往常一樣,睡得很熟。在蒙朧中,我聞到了煙味和母親的叫喊聲。我

迷迷糊糊地蘇醒過來,卻聞到滿屋子的煙味。母親狠狠地拍著我房間的門,邊喊邊踢著。慌

亂之中,我趕緊下床。

開了門之后,母親一把抓住我的手就拉我往外跑。

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的時候,火勢已經很大了。我隱隱約約聽到有人哭了。弄堂里

的人們所住的幾十年的房子就要毀于一旦了。而這場火對很多人的損失也不可謂不大。

混亂當中,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陳晨:雨季不再來(5)

我頓時感覺兩腿發軟,顫抖著對母親說,姐姐……姐姐……還在里面。

母親聽了驚叫起來,原來,她以為姐姐早就跑了出來。她發瘋似的要往里面沖。我和

鄰居死死地拉住她。可是,母親還是歇斯底里地叫著姐姐的名字。

這個時候,我模糊地看到了一個身影。

他身材高大,穿著黑色條紋的襯衫。

我看到那個身影沖進了火場。旁邊有人想去拉住他,有人尖叫了起來。

我知道那個身影是誰。

頓時,不知道有什么東西在我腦中爆炸。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9]

那場突如其來的大火像是一場噩夢,很多人被這場噩夢擊倒了。所幸的是,沒有誰在

大火中離開。

姐姐最終被向牧救了出來。她只有輕度的燒傷。而向牧,燒傷嚴重,被診定為二級傷

殘。

弄堂里的人們開始搬遷。有的住到小鎮的另一個角落去。而我們一家,要離開這里,

去姐姐讀大學的那個北方城市。那個城市的夏天,不會再有漫長的雨季。

我只知道,這場大火沒有讓我取暖。反而,讓我感到更加寒冷。這種寒冷,令我不知

所措。

離開的前一天,我和姐姐去醫院看望向牧。

已經是深夏,天氣炎熱,陽光猛烈。我和姐姐買了很多百合。姐姐說,要把這些花,

插在花瓶里,放在他的病房里,這樣,他的傷就會很快好起來。

向牧對姐姐和我的到來感到非常高興。他像是沒事似的,熱情地幫我們削蘋果。和我

們聊天。

我看到他身上依然纏著繃帶。可見,傷勢很嚴重。

姐姐和他說了好多話,看得出,向牧很開心。但是,我卻很難過,為什么,為什么要

等一個人遍體鱗傷的時候,你才會懂得去憐惜他,去理解他。或者,僅僅是接受他。

向牧對我們說,其實,那沒什么,不管是誰,他都會沖進去把她救出來。

他說,其實,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姐姐,姐姐是大學生,是有未來的人。而他,則是個

小混混。是個沒有前途的人。他們的生活不一樣。

他還囑咐我,要我好好讀書,以后像姐姐?樣,考個好大學,將來就一定會有出路的。

不要像他一樣。

直到快要離開的時候,我們才告訴他,我們要離開這個小鎮了。去一個遙遠的北方城

市。

向牧的神情很坦然。他像是預知到了這一切。只不過,他問姐姐,一陽,你能每年來

看我一次嗎?

我看到姐姐濕潤著眼睛。點著頭,對他說,會的,會的。

可是,姐姐沒有實現她的諾言。

在大學里,她很快有了男朋友。男友是優秀的研究生,前途光明,對母親也很好。母

親希望姐姐和他結婚,能有一個像樣的家。姐姐和母親似乎忘了那個南方小鎮,她們從未再

提過那里,也從未提起過向牧。或許,她們一直在經歷著遺忘。

我也上了北方的高中。時間一槍一槍地打在了我身上,我漸漸長大了。

而那一個個寒冷的雨季,終將會過去。我們,也終將會看到熙和的陽光。

[10]

我長久地凝望著南方潮濕的天空。我似乎又看到了有香樟樹的葉子嘩啦啦地掉了下來。

似乎又想起了那一個個寒冷而延綿的雨季。想起了,那件在大火里被燒毀的黑白條紋襯衫。

向牧,你依舊在這里嗎?

◎朱戈:搖滾的日子⑴

青春的人兒啊

想想?個人的十年會怎樣

足夠讓許多選擇發生

許多人事來來往往

此刻你深愛的啊

是那多少個十年后的少年

他是否依舊那么年輕

是否依舊那么熱情

透過窗外夜色的迷霧

和絲絨般光滑的繭

我深深地親吻著你

在這夜色不安的城市里

很久沒有整理CD架了。

CD們披著不厚的灰塵,吐著似乎被遺忘的小調。幸好,一張張地擦拭干凈,一張張

地歸位,看來CD也是需要歸屬感的。

突然,翻到張積滿灰塵的CD,不搭調地擠在EMI的古典CD旁。

《流星圣殿》——LinkinPark的第二張錄音室專輯。

我大笑起來,持續了很長時間。

LinkinPark啊,我喃喃地說。

我記得,那天是個陽光極為燦爛的II子,燦爛到讓人眩暈。

我記得,那天的陽光筆直地撒在意意的臉上。

我記得,陽光下的意意在那咳用同樣充滿陽光味道地笑看著我,卻帶著一絲騙你

上賊船的味道。

我記得,耳中第一個關于LinkinPark的音符,是電吉他毫無保留的嘶吼和著主唱歇斯

底里的獸吼。

啥玩意啊,這是?戴著意意的大耳麥,我用很響的聲音說了這句話。

意意扯下我頭上的耳麥,依舊保持著那種笑容。

你不知道了吧,這就是搖滾。

我記得,我就是以這樣樸素的方式,在那一個充滿陽光的瞬間,被騙上了搖滾這艘賊

船,心肝情愿地。

你前面說那叫“林”啥來著?我抬起頭問意意。

LinkinPark,中文翻譯叫林肯公園,你怎么反應總是那么慢啊?意意拍了拍我的頭。

我諾諾地點頭,記下LinkinPark的名字。

意意說我反應慢是有道理的。

年少時.,男生的圈子總是需要用某種共同興趣來維護的,比如說籃球足球,比如說電

子游戲,又比如說搖滾,可令我措手不及的是,這種群體的共同興趣時常在變。

男孩們昨天可能還是一群櫻木花道,明天就都變成了約翰列儂。

而我,則似乎永遠是夾在約翰列儂中的櫻木。

幸好,意意的存在總是在我將要脫離男生圈子的時候,拉我回來,好笑的是,每次都

帶著那種騙你上賊船的笑容。

于是,跟著意意的腳步,我很快學會了玩籃球,玩電子游戲,這些似乎都應是男生該

有的愛好,然而對我來說,卻只是對于群體的一種依賴而已。

放學后我來到家旁邊的一家音像店。

老板,LinkinPark有嗎?我不常來,音像店的老板看到熟客會很熱情地拿出最新到的

片子或者CD,然而對于我,卻只是一個斜眼的打量。

啥?老板皺了皺眉。

那個……林肯公園……我同學是這么說的,我有些莫名的唯唯諾諾。

那里,自己找。老板指了指門口的CD架,架上羅列著歐美的大牌CD們。

我很快找到Linkin的CD,似乎是完成一個任務。結完賬后狼狽地從音像店走出來,

空氣中彌漫著嗆人的汽車尾氣。

回家的路上,我沒有急于拆開CD,只是慢步走著,突然有一個念頭在腦中閃過,等

到搖滾如同籃球、電子游戲一般不再是男孩們的共同興趣時,那張Linkin也就沒了它的價

值。

然而,我竟感到一絲惋惜。

哦喲,意意說你也開始聽Linkin啦,飆兩段聽聽?

柳樹扯掉了我的耳麥。

那個年頭,扯耳麥似乎是個極為流行的動作。前提是大家都換上了頗有搖滾感覺的大

耳麥,其次是很多人為了假裝自己音量開得很響,對于別人熱情的招呼往往有意地置若罔聞。

所以扯耳麥無疑成為了揭穿偽裝的最好方法。

◎朱戈:搖滾的日子(2)

我搖了搖頭,說不會。抬頭看了眼柳樹,接著戴上耳機,切回前面錯過的《My

December》。

柳樹似乎想說些什么,卻有無從開口的味道,只是傻站著。

之前我和柳樹不熟,只是知道班里有這樣一個名字。印象中只是個瘦瘦的,愛開玩笑,

帶些油腔滑調的男生。

不久后,柳樹告訴了我Linkin新專輯《流星圣殿》被引進的消息,柳樹顯然也喜歡

Linkin,只有在說Linkin的時候,他才會嚴肅起來。

我開始聽Linkinpark的事情很快在男生圈子中散布開來,下課有人來拍我肩膀說,這

次跟進得快了嘛。

別人異于我聽Linkin時的神情,一臉的冷漠和安靜,我似乎更像是在聽古典樂,而不

是搖滾。

男生中常會聚在一起討論Linkin的歌,包括樂隊的現場,歌中的臟字,以及《Faint》

中那帶些死亡金屬味道的獸吼。我并未參與這些討論,只是例行公事般聽著,從不發言。

但不代表我不了解這些,事實上我是為數不多說得出所有樂隊成員名字的人。

那天和意意一起回家的時候,我問他:

你真的喜歡LinkinPark嗎?

他說,這么牛的搖滾,誰不喜歡?

我不回答,只是說,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上這種音樂了。

搖滾的熱頭似乎遲遲不肯消退,所以我的那張Linkin幸運地一直在體現他的價值,這

應該是一張CD最愉快的狀態,不停地在CD機中旋轉,直到主人拋棄它的那天。

Linkin開始泛濫到每個人的耳朵當中,不再局限于那些一直聚在一起討論Linkin的男

生圈子,柳樹笑著說,不得了,現在就連外表文靜的女生也開始聽Linkin了。

我把自己稱做Linkin黨,在一個Linkin黨眼里,Linkin即是搖滾,搖滾即是一切。

然而與此相對,在Linkin的大潮當中,另一些人則被我稱作偽Linkin黨,因為那個時

候的Linkin似乎已經不再是單純的搖滾樂,而是一種時尚或者潮流的代名詞了。

當你隨便問一個貌似文靜的女生,你喜歡什么類型的音樂?她會回答,搖滾,并且擺

上自認為很搖滾的動作,接著再問喜歡的樂隊,她會回答LinkinPark,不過發音很可能是“林

青帕克”。不過,當你再問得具體點的時候,聰明些的女生就會試著扯開話題了。

那時候偽Linkin黨的確大行其道。

不可思議的是,那群曾經聚在一起討論Linkin的男生似乎返老還童,再次回到了籃球

和電子游戲懷抱里。

更不可思議的是,Linkin黨竟意外地拉近了我、意意、柳樹之間的距離,意意說,我

們堅持的是一樣的。

有空的時候,常常和意意、柳樹到路邊的夜排檔去吃炒面,聊些身邊的小事,聊些Linkin

Parko

意意的口頭禪是:我覺的那個女孩長得不錯。他說到這些的時候,常被我們推操下去,

然后三個人一起吃吃地笑,毫無理由的。

但意意有時候也會說些頗有意義的話,我記得那天他說:

你說咱們到底是為啥聽Linkin啊?

喜歡搖滾啊。柳樹回答。

不對,是熱愛。我更正道。

那你說我們到底熱愛搖滾什么?

在那時看來,吃炒面的時候問一個如此嚴肅的問題是極其不合時宜的。

喜歡就喜歡了,你怎么搞得像女的一樣,偏要找個理由出來?柳樹不耐煩道。

意意一個人顯得很無趣,獨自吞著炒面。

半晌,我一字一頓地說,是精神,搖滾精神。

意意剛想問,又收了回去,我知道他要問的是搖滾精神是什么。

他知道我回答不清楚,因為對于每個人來說的搖滾精神,也許都是不同的,也許只是

每個人的一種生活態度而已。

Linkin黨的日子不好過,因為我們還未長大,換種通俗的說法是,因為我們還要考試。

◎朱戈:搖滾的日子⑶

意意和柳樹在期中考試中一敗涂地,我也勉強混過,拿成績的那天,三個人同時想到

了一個詞——蕭條。

意意和柳樹在去夜排檔的路上肩勾著肩,像兄弟連的海報上畫的那樣。我走上去的時

候,他們異口同聲地說,離我們遠點。

我帶著一點點的幸災樂禍笑著。

Linkin黨也有這一天啊,看來這次的Linkin演唱會是去不成了,意意嘆道。

算了算了,黃泉路上做個飽鬼,今天我請。我緩和著氣氛

去你媽的黃泉路,柳樹的心情也很低落,不過飽鬼還是要做的,隨后補充道。

老板,拿三碗炒面加量,菜多放點,我吼道。

三個Linkin黨像末代的武士呼哧呼哧地吞著炒面。

今天我悟出了一個道理,意意突然停下來,嘴上還掛著炒面。

什么?

搖滾是不能當飯吃的。

啥意思?異口同聲。

你們這群粗人。意意轉過頭,繼續吞炒面。

柳樹說,當然不能當飯吃咯,人可以不聽搖滾,但不可以不吃飯。

你長進了,意意說,

柳樹沒理他。

人可以不聽搖滾,但不可以不及格。我半晌說出這樣一句話,之后被兩個人合力推了

下去。

偽Linkin黨的隊伍開始呈幾何級數般壯大了,Linkin黨卻如潮昏君每況愈下。

發現這個事實是在音樂課上。

音樂老師是個年輕的女教師,意意說那個老師長得真是漂亮,我也有同感。荷爾蒙旺

盛的意意常常會和我猜測她的年齡,或者有意在下課的時候和她套近乎。

可是,光靠漂亮是鎮不住偽Linkin黨們的聲勢的。似乎在偽Linkin黨們的眼里,莫扎

特貝多芬都只是沒落貴族的玩物罷了,Linkin才是最in最合潮流的,于是音樂課便淪為了

偽Linkin黨們的說話課和好學生的自修課。

我和意意常為此感到極度的憤怒,用意意的話說,這些粗人。

意意有一天心情格外不好,聽說是和柳樹鬧了點矛盾。

那天的音樂課老師讓我聽巴赫的曲子,班級里依舊是很吵,意意低著頭,一語不發。

突然,意意一下子站起來,猛拍桌子,用極男人的口氣吼道,可以給我安靜下來了,

不要聽的滾出去。

班里突然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眼光集中到意意的身上。我坐在后面對意意說,夠搖滾,

我崇拜你,在一旁趴著睡覺的柳樹也抬起頭,眨著睡意惺快的雙眼看了看意意,又低了下去。

意意定了定神,在眾人的眼光中坐了下來。

連那個年輕女教師都有些受寵若驚。

這件事導致了兩個后果,?是意意被委任為長期空缺的音樂課代表,二是意意與年輕

女教師的“師生戀”在偽Linkin黨中大肆傳播,之后甚至波及全校。

我常提醒意意,喂,低調點。

但意意自己倒是興奮,因為音樂課代表的職務讓他名正言順地和年輕女教師接觸了。

后來他換掉了那句口頭禪,變成:音樂課為什么沒作業啊?

偽Linkin黨好像自意意的一吼之后就意外地?蹶不振。

最近偽Linkin沒以前那么囂張了嘛,我說。

是啊,柳樹應道,潮流總會更替的嘛,我看最近他們又開始聽什么五月天了,好像女

生現在都特別喜歡?個叫阿信的,是那個樂隊的主唱,聽說還有個名號叫搖滾詩人。

什么“搖滾詩人”?我用不屑的語氣說完這句話,一點也沒有預料到兩個月后五月天

黨的泛濫和風靡與曾經的偽Linkin黨相比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曾經的偽Linkin黨中有不少漂亮的女生,對于她們來說,Linkin和飛輪海或者韓國的

偶像明星沒有任何差別。我有時想,這樣的追逐有什么意義。

顯然她們是沒有搖滾精神的,或者說,不需要。

但是,她們卻義務反顧地喜歡上或者暗戀上那個曾經驚天一吼的搖滾男——意意。我

承認,意意的確長得不錯,而且為人處事也很有男人味,可為什么如此之受女生歡迎,這個

問題困擾我很久。

◎朱戈:搖滾的日子(4)

說實話,對于女生的心思,那個時候的我是一無所知的。

私下里倒是柳樹和我說,他曾經和那些女生有過一些接觸。

我說后來怎么樣,有沒有……

他不回答,我以為他在那些漂亮女生中有艷遇,既然他不愿多說,我便不多過問。

出乎意料的是,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忖候,有一個女生找到了我。

她開口的語氣很大方。我曾幻想有女生會來主動結識我,不過想象中一直是以很搖滾

的方式,比如說在我聽Linkin的忖候扯掉我的耳機。

然而,事實卻往往和想象的有很大的差距。

那個女生,用極其樸素的方式,坐在我面前,帶著笑,然后開口。

嘿,你是不是很喜歡Linkin啊?

這是那個年頭流行的搭訕方式,似乎是一種心照不宣,幾乎所有的人都會回答,嗯,

是的,因為只有這個回答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談話。

雖然對于我來說這個回答并不違心,可我的語氣卻像是在說謊。

嗯,是啊,很喜歡,我用笑來掩飾一點點的緊張。

而對于那個女生來說,“喜歡”的真實性卻并不那么重要。

我就知道嘛,嘿嘿,她掛著頗有成就感的笑,點頭說,我也挺喜歡Linkin的其實。

我仔細打量了坐在我面前的這個女生,不可否認,是個漂亮的女孩,似乎我腦中對這

個女孩的形容詞只剩下漂亮了。

我看得有些發愣。

她頓了一下,突然有些無話可說的味道。

忘了說了,我叫Kilty,給我張紙吧。

于是,我知道了那個女孩的聯系方式,手機,MSN,家里電話。

盛夏的時候,我和意意幾乎同時收到消息。

柳樹消失了,不知道是出國還是轉校,反正就是消失了,什么都沒有留卜一。

消失得太過突然,讓我無所準備。突然回憶起學期末的最后幾天,柳樹的精神似乎有

些恍惚,上課的時候一直趴著,最終的期末考試也依舊是一塌糊涂,意意常回頭看他,預感

會發生些什么。

最后一次三個人一起去吃炒面是一個很平淡的夜晚,伴著夏天該有的蟬鳴和腥風。

唯一不同的是,酒后的柳樹突然變得嚴肅起來,直直地盯著意意:

告訴我,你的搖滾精神究竟是什么?

意意只是不停地搖頭。

那晚柳樹一個人在炒面攤喝掉了兩瓶三得利,我并不知道酒量不好的他為什么要把自

己灌醉,走的時候,意意背著他回去,整個過程,意意一直不說話。

柳樹好幾次想從意意的背上跳下來,都被意意緊緊地抓住。

于是只剩下我和意意了。

因為意意的關系,我們和那個受寵若驚的音樂老師混得很熟。我們叫她Melody,字典

上說,這個單詞的意思是美麗的旋律,重點在“美麗”上。

我和意意常去她辦公室玩,音樂老師和體育老師和一間辦公室,體育老師又常常奔波

在外,所以我們去的時候,常常是Melody一個人。

意意在認識了Melody之后一直問我,要不要和她說我們喜歡Linkin,我也很猶豫,有

點覺得搖滾像是壞孩子的音樂。

顯然,我們還是忍不住說了。

Melody看到我們兩個吞吞吐吐的樣子,大聲笑了起來,真的很大聲,幾乎嗆著。

看到Melody并不排斥嘈雜的搖滾,我和意意很興奮,連忙趁熱打鐵說,我們最喜歡

的樂隊是LinkinPark。

我記得那時我還把樂隊的中文名字用力地重復了一遍。

于是Melody笑得更大聲了。

Melody說,Nu-metal的,現在聽的人是很多。

意意連忙點頭。我卻在想剛剛聽到的那個英文單詞,Nu-metal?

Melody似乎看出我的心思,說,Nu-metal就是新金屬,金屬的一種,喂,你們以后可

別開口閉口的重金屬啊,現在好像很流行這詞,太不專'也了啊。

◎朱戈:搖滾的II子(5)

Melody之后把金屬的門類大致講了一遍,我和意意聽得一愣一愣的。

從那一天起,我和意意才真正知道,我們曾經如此崇拜甚至視之為生命的Linkin,僅

僅是搖滾的冰山一角而已——從搖滾到金屬再到新金屬。

意意比我更驚訝,原來是這樣,他不停地說。

我把從Melody那里知道的這些和我的驚訝全數敘述給了Kitty聽。

這個時候我已經和Kitty很熟了,有空的時候常常會和Kitty打打電話,說一些聽Linkin

的感受,或者只是隨便說些身邊的笑話逗她。

我以為Kitty聽完之后,會表現出和我一樣的驚訝,然而卻絲毫沒有,僅僅是淡淡的

一句,這樣的啊。

我著實不喜歡這個回答。

Kitty很快扯開了話題,一些女生中流傳的八卦,很多是關于意意的,比如說昨天她看

到意意主動替班里個感冒的女生做值日,又或者前天她看到意意和音樂老師兩個人在音樂

教室里聊得神采奕奕。

我不想打斷她,這樣會讓她覺得我很不禮貌,給我的印象減分。

然而事實是,她說了很長時間后,停了下來,問,你怎么不說話?

我尷尬地笑著,聽你說啊。

沉默了一會兒。

你覺得意意怎么樣?她突然問我。

挺好的啊。我嘗試用一個完整的句子給出一個評價,可是卻發覺連幾個基本的形容詞

也找不到。

他真的很熱愛搖滾嗎?

這一點我可以確定,我傻傻地說,和我一樣熱愛。

去看崔健的演唱會吧,意意吞炒面的時候突然說。

崔健是什么玩意?我裝作很弱智的樣子滿足一下意意的虛榮心。

這你都不懂。中國搖滾的先驅啊,當年老崔在百人百曲音樂會上吼了一首《一無所有》,

你知道這具有什么樣的意義嗎?

啥意義?我繼續裝傻。

是中國搖滾第一次登上世界舞臺。

這樣的啊。我似乎從Kitty那學會了這句話。不過,意意的虛榮心還是得到了很好的

滿足。

都是Melody教你的吧,說得那么學術,還“第一次登上世界舞臺”類,搞得像歷史

課一樣,你看你,Linkin的歌詞早就忘光了吧,我頓了頓,露出一臉壞笑,嘿嘿嘿,你們兩

個...

意意的臉上全然是中計的酸味,她是老師!不過我從她那里真的學到蠻多東西,后來

我才知道她是個真正的搖滾迷,太專業了,這兩天她在幫我補習朋克……意意似乎忘記了主

題。

你這是在上音樂家教補習班啊,還補習朋克呢,什么時候讓Melody搞張搖滾四六級

考卷,真是的。我打斷了他冗長的敘述。

意意白了我一眼說,你怎么就那么粗呢?算了,不搞了,我就問你,去不去?

我順理成章地回答道,意意開口能不答應嗎?

我把去看崔健演唱會的事告訴了Kitty,原本只是想炫耀一下自己去看搖滾現場這個事

實。

她打斷了我興高采烈的語氣,說:帶我一起去。

我那時并未想太多,但心底的一陣暗喜倒是讓我心跳加速。

一起去現場?很吵的,你要聽?我努力鎮定自己的聲線,口是心非地擠出幾個字。

她答非所問,怎么買到票?

我還是猶豫了兩秒鐘,想到畢竟意意和Kitty沒見過面,可能會很尷尬。

然而猶豫只持續了兩秒。

好吧,我幫你訂,對了,還有,意意也一起去的,我小心翼翼地補充道。

嗯,我知道。她簡單地說完了這幾個字后就掛了電話。

我們約好先在學校集合,是我做的決定,因為路上大家可以互相熟絡起來。不知怎么,

我一直抵觸和意意說Kitty,即使是他問起,我也只是用“嗯啊”之類的蒙混過關,這次也

一樣。

我很早就等在那里,意意一會兒就來了。

怎么不走?他問。

◎朱戈:搖滾的日子(6)

等人。我用故作鎮靜的語氣回答。

誰啊?你怎么沒和我說要帶人去。他一臉不解。我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說是Kitty。

不會是Kitty吧?他提高了聲音問。

我記得曾經在意意面前說漏嘴過,所以意意知道有Kitty這樣一個名字,而且也知道

我和Kitty之間平時聯系很多,但是他們兩個之間卻是素未蒙面。

我依舊不做答。于是我們兩個人一直沉默在學校門口。

五分鐘后Kitty來了,一件綠色tank-top配上簡約的細筒牛仔褲,有一股很清爽的味道,

臉上化著淡妝,好像有所準備的樣子。

你可以的嘛!意意捶了捶我,拍拖了都不和兄弟講一聲,我是不是要喊大嫂啊?

我沒有理會意意,伸出了右手招呼Kitty。

Kitty卻徑直朝意意的方向走去.

在我驚訝和尷尬的時候,Kitty用認識我的方式,正是那種很樸素的語氣,認識了意意。

我們坐巴士去的演唱會。路上,我發覺我之前的多慮果然可笑,意意和Kitty很順理

成章地攀談起來,那些我和Kitty討論過的話題在我耳邊換了一個男聲重復起來。

我插不上話,一個人望著車窗外的風景。

而他們卻時常會停下來,問我,喂,到了嗎?

還早,我心不在焉地說。

七點半,老崔扛著他那把電吉他登臺,接著便是那首意意口中“震驚全世界”的《??

無所有》。

現場逐漸熱鬧起來,人群揮舞著自己的手臂,用力跟著節奏擺動,搖滾的現場就是這

樣,凳子往往都是虛設,聽Melody說,國外的朋克演唱會,觀眾會自發的Pog。,就是圍成

一圈旋轉,像土著人慶祝篝火一般。

我嘗試讓自己陶醉在崔健的嗓音里,陶醉在鼓點的雨中,陶醉在電吉他的嘶吼里,可

我做不到。

我跟著節奏甩頭,想把那些困擾我的思緒甩掉。

我曾經問個不休你何時跟我走

可你卻總是笑我??無所有

我要給你我的追求還有我的自山

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這個詞很符合我那個時候的情緒。在人群的躁動中,我逐漸和Kitty、意意

分開。

此刻的意意和Kitty正坐在遠端的草坪上,老崔的演唱會開在了公園里,有點音樂節

的味道,這是搖滾演唱會慣用的場地。

Kitty依偎在意意的懷里。

前五分鐘Kitty剛完成了表白,臉還是紅的,不過意意很老練地把她摟在懷里。

你說,我們這樣是不是很對不起……Kitty眨著眼睛,一邊手指著我一邊裝可愛。

沒有什么對不起的,意意笑著做答。

也許吧。Kitty說。

原來很多事情我都是局外人,Kilty在認識我之前早已經和意意有所接觸,意意也在那

群女生中只對她有些好感,而我只是一個牽線搭橋的人罷了,只是作為一個局外人卻傾瀉了

過多的情緒。

十二

我和意意產生了隔閡,在一瞬間,我突然有那時候柳樹的感覺,?下子不知道該怎么

面對意意。

那段時間我常一個人去Melody那,只是想多接觸更多種類的搖滾,也許當我“一無

所有”的時候,就只剩下搖滾了。

Melody很樂意和我說這些,所以每次去的時候都會推薦我幾張CDo

她推薦的CD往往在那個曾經買Linkin的音像店無從找尋。我問Melody,你都是怎么

搞到這些CD的?

她突然換了一種很神秘的表情,回答得簡單干脆,淘。

第一次淘碟是和Melody-?起去的,也是我第一次去2046。

2046是王家衛的電影,也是一家唱片店,是確確實實的唱片店,而不是音像店,從店

主開始就顯出不一樣的氣質。

店主是一個古典的搖滾青年,披著一頭長發,是當年唐朝樂隊的經典發型,喜歡抽紅

雙喜,臉上有著過于老成的滄桑。

◎朱戈:搖滾的日子(7)

Melody進門的時候和店主打了招呼,順便迸出了幾個英文單詞,我知道那是樂隊的名

字,只是從未聽過。店主滄桑的臉上帶著成熟的笑意,拿出幾張CD放在一邊,我猜想,這

應該是店主給Melody留的CD。

進去挑。Melody拉了拉我。

2046的CD架不高,正好我可以全部夠得到,CD架上的一般都是些比較大牌,或者

買的人比較多的CD。

Melody直接忽略了這些。

我隨Melody進了2046內置的小屋,里面有些灰塵,可能多是熟客,人不多。

店主利索地拿出幾箱CD,說,自己挑。

我對這種挑CD的方式感到很新奇,突然覺得“淘”這個動詞果然很形象。正在我想

這些的時候,Melody已經拿來小板髡,坐著在箱子里翻起了CD。

你CD機帶了嗎?Melody抬起頭問。

我把CD機遞給她。

她取出一張碟,然后戴上一耳麥。我有些不解,問,這是干嗎?

聽啊,傻小子。我反應過來,笑了,蹲下來開始試探著在箱子里找尋。

我和Melody兩個人就這樣在2046淘了?個下午,夏末的午后總有些昏昏沉沉的味道,

而這味道卻奇異地混雜在我翻過的一張張CD里。

Melody滿載而歸,我卻兩手空空,因為在那兒大箱CD盒子里,有太多我未曾聽過的

樂隊,我像是一個迷路人,甚至連路標都找不到。

身上的錢全部借給了Melody,讓她能買更多的CD,她倒是欣然接受。

返途的Taxi上,Melody問我,是不是很迷茫,我說是啊,她說她第一次去的時候也

是一個好朋友帶著去的,好朋友是個朋克樂隊里的,聽得比她還多,她說今天的情形就和那

天一樣,只不過角色不同而已,Melody回憶的眼神有些和往常不同。

記住,搖滾有時候也是要講緣分的。Melody突然這么說,你知道我后來是怎么擺脫這

種迷茫的嗎?Melody換了種語氣,那個時候我看到喜歡的封面就放在CD機里聽,遇到喜

歡的就買下來,所以很多時候遇到喜歡的CD完全憑的是緣分。

我點頭。

不管怎樣,在零用錢寬裕的時候,帶著CD機去2046逐漸成為我的一種習慣,有時候

會空手而歸,有時候則幸福地拿著喜歡的CD。

“緣分”這個詞被Melody詮釋得很完美,我這么覺得。

十三

意外的是,那個奇異的午后,我竟然在2046碰到了意意。

我是在翻累的時候,抬頭發現他的。他和我一樣戴著大耳麥,坐在小板凳上翻著CD,

身旁沒有人。

他翻CD的樣子很認真,認真到我不忍心叫他,也許這是我的一個借口,事實是,我

不知道該用什么語氣和他說話。

在我盯著他的時候,他也發現了我。

四目交匯。

我們兩個幾乎同時開口。

你先說。我謙讓。

沒什么。你還好吧?意意的關心很真誠。

我說還好,不過和你比差遠了,語氣中明顯帶著挖苦的味道。氣氛被我弄得很尷尬。

和Kitty怎么樣?有沒有……我突然問。

和她啊,還行吧,不想說她。意意皺了皺眉。

怎么沒帶她一起來?不知怎么的,我糾結于這個話題。

說過不說她了,說點別的。

那行,說點別的。“說點別的”,我卻不知道說什么好,突然想起過去可以和意意一起

聊搖滾聊很長時間。

那一刻我仔細地看著意意,觀察著他身上的每個細節,找尋著一些時間的痕跡,比如

說臉頰上褪去的青春痘和腳上那雙朋克味道的新皮靴。

我和意意都不說話,心不在焉地翻著CD,似乎和意意相遇的每個午后都有充足的陽

光,可那天的陽光卻讓我有些眩暈。

還記得我們的搖滾精神嗎?意意突然認真地問,沒有看我。

我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回答。

搖滾精神這個詞似乎有些遙遠,但還帶著三個人一起吞炒面時的醬油味,還有柳樹走

時的盛夏味道,以及那時我們是怎樣鄙視偽Linkin黨,又是怎樣堅持自己Linkin。

◎朱戈:搖滾的日子(8)

當我回憶起這些的時候,竟有流淚的沖動。

我過了很長時間,才回答:

記得,永遠都記得。

我和意意回到了過去的樣子,因為搖滾精神,意意常說他很懷念那段Linkin黨的日子,

柳樹和我,還有他自己都很單純并且可愛。

可我們都變了,他總要補充這句。

意意和Kitty還在一起,只不過,后來我才知道,意意從來不和Kitty說搖滾,他說,

Kitty和搖滾是他所生活的兩個世界,并且這兩個世界毫無交集。他說他曾努力過讓Kitty接

受他的音樂,然而卻是徒勞,就好比讓一個基督徒改變自己的信仰。

和Kitty在一起的時候,意意會像變了個人,穿著耐克的板鞋和嘻哈的獵手裝,變得

和大街上那些在長髡上纏綿的戀人一樣,我驚訝于他的這種在?瞬間的改變,他卻說,這是

他維持這份感情的方式。

十四

這個時候的我和意意,對于搖滾音樂本身的理解,已經讓Melody很驚訝,有時候,

意意甚至會向Melody推薦一些后朋克的東西。

Melody常說,你們都不是當年只知道Linkin的傻小子了。

我和意意有著不同的走向,他似乎受了當年“朋克補習班”的影響,一直迷戀朋克,

他說這是一種簡單的音樂,簡單而有力量。而我卻喜歡上金屬,因為金屬是搖滾中最為學術

的一種,也是技巧性最濃的一種,雖然很多時候并不入耳。

意意在閑暇的時候學會了貝司,而我則學會了電吉他,憑著對搖滾的熱愛,我們進步

很快。

果然,意意和我想的?樣,組一個樂隊。

我們把這個想法告訴了Melody,她很興奮。

你們真的要搞樂隊?Melody似乎不太愿意相信這個事實。

是啊,而且要做搖滾,我們現在技術都還不太行,先從朋克做起。意意很認真地說。

天那,其實這也是我的一個夢想。Melody換了種憧憬的眼神,我把音樂教室給你們排

練,五樓有一個空的,對了,起碼還有鼓手吧?

我和意意面面相覷。

嘿嘿,這里就有!接著,Melody很興奮地和我們說,她在音樂學院選修的就是打擊樂。

主唱呢?我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要是柳樹在就好了。意意突然說。

最后我們還是決定讓意意兼主唱,Melody說,他的嗓音有一些迷幻樂的味道。

我原本提議讓音感很好的Kitty做主唱,卻被意意沒有理由的駁回。

我和意意一致決定樂隊的名字就叫Melody,而Melody自己卻說太俗,一點氣勢也沒

有,不像做搖滾的,然而少數服從多數,樂隊的名字就這樣定了下來。

Melody成立之后,我們開始了緊張的排練,那個時候市里有地下樂隊的比賽,雖然有

點選秀的味道,但是Melody覺得是個證明自己的機會,于是就報名了。

Melody的鼓畢竟是科班出生,雖然有些學院派的味道,但是敲得很干凈,很穩,不像

我和意意,剛剛接觸樂器,節奏總是容易犯錯。

不過意意說,這些都是次要的,他說他在每一次撥弦的時候,就好像是對搖滾的一次

膜拜,我并未上升到他這樣的高度,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很享受。

Melody敲到累的時候,常常會停下來,然后傻笑。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那個“好朋友”嗎?第一次帶你去2046的時候和你說的,她突

然問我。

記憶中似乎有些印象,那個,也是玩搖滾的?我試探著問。

Melody點頭,不說話,零散地敲了幾個隨性的鼓點。

我和意意回頭看她。

我覺得我在你們面前都不是老師了,她突然大叫起來,這種事情都和你們說。

我和意意異口同聲說,早就不是了。

她的搖滾精神就是那個人給的,那個人曾經對她說,搖滾是他身體里最真實的聲音。

十五

《夢碎大街》。

◎朱戈:搖滾的日子(9)

我們排練的曲子,從技術的角度來說,很簡單。意意選的歌,Greenday的朋克意意?

直很喜歡。

一個月后,我們就排練得很像樣了。

意意的嗓音很適合這首歌的情緒,就像在大街上游走般的放逐,飄忽不定,總讓人感

覺他在唱自己的故事。

比賽如期而至,在國定路上一家叫HR的小酒吧里。

那天晚上的空氣格外干凈,也許是因為我的緊張讓我大口大口地呼吸。Melody在去酒

吧的路上說著笑話,以此來緩解我的緊張,那天她打扮得很朋克,穿著打孔的牛仔褲,我嘲

笑她,你學艾薇兒啊?

艾薇兒可不是音樂老師,Melody笑著回答,幫我扶了扶肩上斜著的琴包。

意意戴著大耳麥,一語不發。

和我們一起去的還有Kitty,意意說,他答應過讓她看到他彈貝司的樣子。

推開HR的門,一股熟悉的聲浪迎面而來,LinkinPark的老專輯,依舊是熟悉的嘶吼,

卻讓我找到了溫馨的歸屬感。

來參加比賽的大概有七八個樂隊,說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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