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視角巧觀照一雙慧眼識賈府——以《<紅樓夢>的環境》為例談整書閱讀教學摘要：“整書閱讀”是近年來語文教學的熱點。如何引導學生對《紅樓夢》進行整書閱讀，使之熱愛閱讀，有效閱讀，一直是高中語文閱讀教學的重點和難點。針對《紅樓夢》的環境如何開展整書閱讀指導，本文從“教與學”方式的確定；閱讀任務和活動的實施；深度思考和成果展示等方面展開了探討，并對教學實踐進行了深入反思。關鍵詞：整書閱讀；“教與學”方式；閱讀任務；深度思考；成果展示《紅樓夢》是高中生必讀書目，是整書閱讀教學的重點，如何指導學生對其進行整體閱讀，如何做到深入閱讀，這些問題值得思考與探究。筆者所執教的課題《<紅樓夢>的環境》旨在引導學生從“三重視角”來觀照賈府環境，對《紅樓夢》整書閱讀“教與學”方式的確定，整書閱讀任務和活動的實施，整書閱讀深度思考與成果展示等做了探索。教后做了細致反思，并在新的嘗試中加以調整和總結。一、整書閱讀“教與學”方式的確定俞平伯先生在《我們應該怎么樣讀<紅樓夢>》中說：《紅樓夢》在中國小說中，是一部空前偉大的作品……它的偉大不僅僅在于它的結構的龐大嚴整，人物的典型生動，語言的流利傳神等等藝術方面的成就上，更重要的，是在于它有著決定這些藝術性成功的高度思想性。因此《紅樓夢》這樣的長篇巨制，作為整書閱讀教學內容，對執教者而言，是一個巨大的考驗。王榮生教授在《閱讀教學教什么》一書中強調閱讀教學的基本路徑：第一是喚起、補充學生的生活經驗；第二是指導學生學習新的閱讀方法；第三是組織學生交流、分享語文經驗。基于此，筆者認為在整書閱讀教學中教師其實具備了三重身份：一是作為讀者，真實進行閱讀，尊重原初理解和感受；其次作為研究者，深入細致思考文本重點；最后作為語文教師，了解學生閱讀的難點。由此可見，整書閱讀課堂教師“教”方式轉變與確立尤其重要。如何在一節課內對學生的整書閱讀進行指導？筆者認為要解決這個問題，就要確立整書閱讀課堂的教學方式和學習方式。①從教師的角度來說，就是要改變大量講解分析的教學方式，而是要以“讀者”身份總覽全書，真實閱讀；以“研究者”身份研讀文本，深入體悟；以“教師”身份切塊教學，分步引導，應以對話與交流為主。②從學生的角度來說，就要改變被動接受信息的學習方式，而是要做閱讀與梳理，賞析與探究，表達與交流的主動方與實踐者。二、整書閱讀任務和活動的實施本節課是以“《紅樓夢》的環境”作為整書閱讀的切入點，意在幫助學生梳理曹雪芹描寫環境的方法，引導學生從整體上把握小說的環境特點、變化過程并探究賈府的“命運”走向。圍繞這一主體任務，筆者確立了“三重視角巧觀照，一雙慧眼識賈府”閱讀思路，學生對節選的文本進行閱讀與梳理，賞析與探究，圍繞三個活動深入理解《紅樓夢》的“環境”。活動一:一重視角——探討林黛玉視角下的賈府環境這一活動引導學生通過閱讀節選的第三回內容，借林黛玉視角，由外及內從整體上初步了解賈府環境，從中看出賈府與別家不同之處。學生通過賞析相關語段，感悟林黛玉視角下的賈府環境特點，也進一步體會作者借一雙慧眼識賈府的寫作手法及作用——增加閱讀帶入感，增強讀者與黛玉那種外來者視角相似的認知感悟，從而突強化賈府環境特點。這一活動的目的是借以推進學生對賈府環境和人物處境的把握。具體教學片段：師：賈府“與別家不同”體現在哪里？生:街市繁華，人煙阜盛。“敕造榮國府”說明他們家受皇帝的恩寵。地位比較高，家勢顯赫、尊貴。生：賈府比較富有。因為賈府三等仆婦是比較下等的那一種，林黛玉作為一位官宦世家的小姐，地位很高，她看三等仆婦的吃穿都感覺不凡吧，可見賈府富有遠在一般官宦人家之上。生：賈府橫貫了一整條街。非常的富貴華麗。從外面就可以看出賈府整體上顯得很氣派、宏偉。師：進入賈府，林黛玉所見如何，賈府又有何特點？生：她震驚這里“四通八達”，莊嚴壯麗，可以看出賈府布置合理。榮禧堂匾額上“書賜榮國公賈源”幾個字，可以看出賈府與皇帝關系不一般，地位比較高。生：賈家權勢大，與其他郡王關系密切。生：他們家社會地位很顯赫。課堂上，學生通過閱讀與梳理，可以輕容易地認識到小說借林黛玉的眼睛展現了賈府直觀可感的事物——建筑、陳設等，并從中可以看出賈府地地位顯赫的特點；通過賞析與探究，學生也可以認識到這一環境為故事的展開作了鋪墊，林黛玉便在這一回正式登場了，種種人物便在這“與別家不同”賈府上演了一幕幕人生之戲。活動二：二重視角——探討劉姥姥視角下的賈府環境這一活動引導學生閱讀節選劉姥姥二進榮國府的章節（節選第三十九回、第四十回、第四十一回），認識到小說借劉姥姥視角，深入賈府內部，近距離感受、體驗賈府生活，全面細致展現大家氏族的日常生活樣貌。魯迅先生說：自有《紅樓夢》出來以后，傳統的思想和寫法都打破了。曹雪芹描寫賈府環境的切入角度自然也傳統不同。小說的第六回寫道：“且說榮府中合算起來，從上至下，也有三百余人，一天也有一二十件事，竟如亂麻一般，沒個頭緒可作綱領。正思從哪一個人寫起方妙，卻好忽從千里之外，芥豆之微，小小一個人家，因與榮府略有些瓜葛，這日正往榮府中來，因此便就這一家說起，倒還是個頭緒。”劉姥姥這一個與賈府地位懸殊極大的村婦，在小說中起著穿針引線的作用。這種人物設置上的安排正是作者構思上的精巧之處，劉姥姥也由一進榮國府時的王家的窮親戚變成了賈府最高統治者賈母的座上賓，得以參加賈府的宴會，游覽了大觀園。小說借劉姥姥的所見、所聞，所感，帶領閱讀者進一步地認識賈府主子們的享樂與奢侈，重在強化賈府生活環境奢化、鋪張等特點。具體教學片段：生：劉姥姥說賈府一頓飯夠我們莊稼人過一年了。賈府拿華美布料做窗紗。劉姥姥對此很感嘆，可以看出賈府的奢侈。劉姥姥這樣普通百姓關心的是溫飽問題。而賈府卻不知外面世界里百姓的疾苦。生：吃飯時，賈府的座位很講究，可以看出他們有等級區分。生：劉姥姥在瀟湘館時感嘆大箱大柜大床子，這里可以看出賈府房間布局的豪華。后院里放的梯子可以看出賈府生活上很講究，很細致。生：周瑞家的感嘆買了七八十斤螃蟹，若是上上下下只怕還不夠，可以看出賈府人口眾多。生：賈母說窗紗顏色舊了，便和王夫人說換窗紗，對普通人家來說，有糊窗的東西就很好了，可是對于賈母來說，她還要講究窗紗的顏色與周邊的景配不配，可見他們不僅僅是在過一種生活，更是在追求一種美的極致，可以看出賈府的奢侈。……師：賈府如此奢侈，如此鋪張，如此人口眾多，將來的結局又將如何呢？生：一定會衰敗。因為盛極必衰。生：曹雪芹正是要借劉姥姥的視角來展示這樣的大家族如何生活。林黛玉看到的側重在建筑陳設方面，而劉姥姥看到的側重在吃穿用度方面。生：劉姥姥一進榮國府時耳聞目睹榮府表面上是一派榮華繁盛的景象，也展現了那個時代人情冷暖，世態種種。比如賈府門丁看她身份低，就糊弄她。生：劉姥姥二進榮國府，比第一次所見的場面大，接觸的人物多，引出了賈府衣，食，住，行、玩等各個方面。作者寫劉姥姥游大觀園，參加宴會，寫出了賈府鮮花著錦之盛，又為日后賈府敗落巧被救埋下了伏筆。活動三：三重視角——探討邢岫煙視角下的賈府環境這一活動引導學生閱讀節選的第四十九回內容，從寄人籬下的邢岫煙的視角，體會一個弱女子在大觀園里的生活感受，進而去認識賈府人際關系的復雜性，人際環境的變動性與殘酷性。這一活動具體設置兩項內容：①請為邢岫煙畫一幅人際關系圖。②探討：賈府內部人際環境特點。具體教學片段如下：生：我展示的是邢岫煙與平兒的關系。邢岫煙身份卑微，是個不被關注的人物，但也算作是“主人”了。平兒、襲人作為仆人卻能對她穿著“點評”，同時平兒又送邢岫煙衣物幫助她，可以看出這個大家族的水很深，很復雜。生：我給邢岫煙寫了判詞。邢者隨親入賈府，身貧而得人蔑護。端雅之性得薛識，遂于其蝌夫妻路。師妙玉，學佛術，閑云野鶴名聲賦。生：賈史王薛四大家族彼此間關系錯綜復雜，邢岫煙與薛科的婚姻，使她與這幾大家族間有了種種聯系。幾大家族通過聯姻，使各自勢力又結合在一起。從中可以看出賈府人際關系盤根錯節。生：整體的人物關系網很復雜，這些家族之間是以榮俱榮，以損俱損。師：說得很好，作者不是光為寫一個人，脂碩齋曾評曹雪芹寫法：妙在全是指東擊西，打草驚蛇之筆。寫一件衣服，一個人便能寫活各類人，寫盡賈府環境的錯綜復雜，人情冷暖。魯迅先生在《中國小說史略》中評價《紅樓夢》全書是一本人情小說。人情小說與一般小說的不同點在于寫人物就是在寫環境，所謂環境即人。小說中人際關系的特點也就賈府的環境特點之一。三、整書閱讀深度思考與成果展示“2017年版課標在“必修課程學習要求”部分指出“注重個性化閱讀，學習探究性閱讀和創造性閱讀”。所以引導學生認識作品獨特的藝術創造——獨特審美，獨特技法，獨特認知是閱讀教學的重點，也是整書閱讀的關鍵和難點。“深度思考與成果展示”這一環節旨在幫助學生提升文本理解能力，不僅做優秀的閱讀者，還要做優秀的思考者；不僅做信息的接受者，還要做文字的創造者。這一環節具體設置兩項內容：①“二度思考”：曹雪芹為何以這三重視角來觀照賈府環境？②“一首判詞”：請為“賈府”寫一判詞。要求：從其環境及命運等方面考慮。從課堂效果來看，學生的回答達到了預期，體現了學生的創造了和良好素養。具體教學片段如下：片段（一）師：接下來請大家分組探討一下，為何選取這三個人物，從三種視角來寫賈府環境？生：三個人物是三個階層的，黛玉是貴族小姐，劉姥姥是低層人物，邢岫煙算是“中產階層”吧，他們三個人代表不同的視角，可以充分展示賈府環境。生：這樣的三個角度可以讓讀者全面，多層次地了解賈府環境。 生：我覺得劉姥姥和邢岫煙都是低層的，是貧寒階級的，而黛玉來自書香世家。黛玉和劉姥姥更受賈母的喜愛，她們是在賈府中心人物的庇護之下，這三位賈府的客人中邢岫煙是最卑微的，從她身上更能看出人際關系的復雜。師：說得好，果然女孩子看問題的視角與男生不一樣，讀到的“風景”也不同。我們依據大家的解讀來界定這三個人物身份。邢岫煙應該是？生:邊緣人物。生：低層人物。師：每一個人物都來自于他自己的那個世界，并把背景，思想帶進賈府，使賈府與外在發生千絲萬縷的聯系。請大家順著這思路來想，曹雪芹借一人一言，借一人一事，借人物命運的變化來折射賈府環境的例子還有哪些？生：第三回作者借冷子興來演說賈府環境。生：周瑞家的女兒找母親解決官司，說丈夫要被遞解回鄉，周瑞家的覺得女兒沒見識，這點小事還急急忙忙的。周瑞家的作為下人對官司都不在意，可以看出他們依仗主子肆意妄為，不拿法律當回事兒，可以看出當時社會環境腐敗。生：焦大罵的那些話，也可以看出賈府歷史和變化。片段（二）生：我寫的判詞是：想當初高騎大馬，看遍金陵花。萬千心事都虛化，翻覆間笑紅塵多癡傻。到如今重頭再來，就算辨不得真假，不過道一聲今日雪好大。我覺得賈府最終命運如書中所說“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生：金玉華麗外包裝，外絮骯臟內里藏。侍到風吹大雪來，便是煙硝霧散時。生：家破人亡各奔走，樹倒巢傾猢猻散，巨樹百年本已枯，子孫僥幸延世澤。師：魯迅先生說：自有《紅樓夢》出來以后，傳統的思想和寫法都打破了。我們讀整本書時，不能光看那些愛情故事，不能光看詩詞歌賦，我們需要理解和把握全書整體構思與寫法。四、教學總結與反思1、學習任務的設置要基于學生的“真問題”。在《紅樓夢》整書閱讀過程中，學生會遇到各種種樣問題，有些是他們自己可以理解的，有些是借助工具書或網絡可以解決的，有些是需要與同學溝通交流才能解決的，有些是需要老師指點才能明了的。在教學任務設置之前，筆者對學生做了問卷調查，摸清學生閱讀的難點，關注和聚集他們的“真問題”，針對典型問題，設置學習任務和活動。根據問題，教師及時調整課堂預設，深度挖掘文本，設置“多維閱度角度”——三重視角；構建“梯度閱度”——閱讀與梳理，賞析與探究，表達與交流。以期有針對性地提高閱讀效率。2、整書閱讀要做好“入”與“出”的結合于漪老師說：經典作品的意義不在于作品本身的魅力和奧秘，而在于讀者的解讀對其意義的開發。整書閱讀既要引導學生真誠地走入作品，走入作者的世界，做到知人論世，深入地領悟其情感，主旨，技法；還要不囿于作品，要跳出情節，跳出故事，跳出文本，從更廣闊視野，從當下的視角去審視作者與作品。所以課堂教學不能止于預設，而是要把課堂學情作為進一步研讀與交流的起點。機智地利用好課堂原生態，對學生與老師對文本的真實思考作為碰撞點，引導課堂回到文本核心問題的探討。做到以真問題引領探討走向“深入”，以真探討引領思考與認識真實“產出”。3、課堂時間要做好“多”與“少”的結合學生核心能力之一就是“學會表達”——通過閱讀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