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社會學視野中的法律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社會學視野中的法1一、貝都因人遺產繼承案貝都因人是以氏族部落為基本單位在沙漠曠野過游牧生活的阿拉伯人。主要分布在西亞和北非廣闊的沙漠和荒原地帶，屬歐羅巴人種地中海類型?！柏惗家颉保˙edouins，亦作Beduin，也稱貝督因人）為阿拉伯語音譯，意為“荒原上的游牧民”、“逐水草而居的人”，是阿拉伯民族的一部分。各地貝都因人均使用當地的阿拉伯語方言及阿拉伯文。貝都因人一般生活在沙漠、荒原、丘陵和農區邊緣地帶。貝都因人靠飼養駱駝為生。一、貝都因人遺產繼承案2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3案情一個貝都因富人立下遺囑分配遺產，遺產主要是駱駝，分給他的三個兒子。大兒子，艾哈邁德（Achmed），一半的駱駝二兒子，阿里（Ali），四分之一駱駝。三兒子，便雅憫（Benjamin），六分之一駱駝。這樣分配公平嗎？為什么不平分？其分配的依據在哪里？案情一個貝都因富人立下遺囑分配遺產，遺產主要是駱駝，分給他的4當老父親死去時，因為某種原因，駱駝數量急劇下降，只剩下11只。如何分？大兒子要求分六只，但這超過了二分之一。二兒子和小兒子反對，發生爭議，案子到了卡迪（伊斯蘭教的法官）那里，要求公正裁判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5卡迪會怎么判？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6卡迪的解決方案：卡迪將自己的一只駱駝給三兄弟，作為剛去世老父親的遺產一部分，參與分配。從而使得遺產變成了12只駱駝。從而老大繼承了6只駱駝，老二繼承了3只駱駝，老三繼承了2只駱駝，剛好是11只駱駝。最后卡迪把剩下的那第12只駱駝拿了回去。三兄弟都很滿意，覺得卡迪的裁決很公正?？ǖ系牡谑获橊務n件7究竟發生了什么？卡迪如何神奇地讓三兄弟都滿意的？通過讓三兄弟滿意，卡迪得到了什么？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8卡迪能夠拿回他的那只駱駝嗎？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9二、觀察一：卡迪的處境和面對的問題1、法律是用來處理糾紛的2、法律是用來處理那些不可決定之糾紛的（死結）能夠被調解的糾紛，就不用進入法院3、對不可裁決之糾紛做出裁決，這就構成了法律的根本性質與功能司法裁決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被做出，而裁決的糾紛又往往是不能被調解的糾紛。二、觀察一：卡迪的處境和面對的問題104、法律處理的那些糾紛是以規范為背景的糾紛。三兄弟的糾紛是圍繞一個規范-即“遺囑”-為前提而展開的。三兄弟并沒有質疑遺囑本身的公平性，而是圍繞遺囑的實施而展開的糾紛。司法的方式尤其適合來裁判此種類型的糾紛。5、司法是一種特殊的糾紛解決方式，即通過對某個規范的解釋和適用，來裁決糾紛。但這未必是最好的糾紛解決方式。4、法律處理的那些糾紛是以規范為背景的糾紛。116、卡迪是伊斯蘭傳統中的法官，具有神法的根據，卡迪完全可以通過神明裁判的方式來裁決案件。但本案中卡迪似乎沒有這么做。7、卡迪面臨的挑戰是，既要考慮到前述各點的問題，同時又要做出讓三兄弟比較滿意的判決結果。這意味著，既要按照遺囑的規則來裁判案件，又不能殺了駱駝，違反貝都因人的傳統和規矩?？ǖ系牡谑获橊務n件12三、觀察二：卡迪的絕招——第十二只駱駝第十二只駱駝使得做出一個判決變得可能。因此，第十二只駱駝使得不可能做出的判決變得可以做出。這是卡迪的奧秘之所在。三、觀察二：卡迪的絕招——第十二只駱駝第十二只駱駝使得做出一13

比例的正義與矯正的正義正義：得到自己應得的大兒子，艾哈邁德（Achmed），6只駱駝，超過一半的駱駝二兒子，阿里（Ali），3只駱駝，超過四分之一駱駝。三兒子，便雅憫（Benjamin），2只駱駝，超過六分之一駱駝。三兄弟不但得到自己應得的，而且都得到超過自己所得的。但仍然符合比例公平。比例的正義與矯正的正義

比例的正義與矯正的正義正義：得到自己應得的14

第十二只駱駝改變了什么？意味著什么？

第十二只駱駝改變了案件事實的構成，從而使得案件事實與客觀事實產生了偏差。啟示：法律上的事實與客觀事實未必一一對應。法律上的事實是通過法律而重構的事實，是通過法律語言和法律概念所建構起來的事實。從這個角度來看，第十二只駱駝其實就是“法律”的語言和法律教義學的技術。因為它的介入，事實才發生了改變，從而使得不可裁判的客觀事實變成了可以裁判的法律事實。

第十二只駱駝改變了什么？意味著什么？

15

觀察三：第十二只駱駝是一只什么樣的駱駝？當第十二只駱駝對三兄弟遺產的公平滿意的分配而言，是必不可少的話，那是否意味著分配后，它就不再是必不可少了？這是一只“程序性的駱駝”？還是一只“執行公務的駱駝”？這只駱駝與原來作為遺產繼承的駱駝是不一樣的，因此是一只不一樣的駱駝。

觀察三：第十二只駱駝是一只什么樣的駱駝？16法官是否可以在不搞清楚駱駝是必不可少的情況下，就決定把駱駝要回去？法官是否都要有一只“可供出借的駱駝”？這只駱駝真的必須要實在的借出去，還是僅僅擬制地借出去一下就行了？在裁判過程中，三兄弟一定是都同意這只駱駝是“真實的”，是與其他十一只駱駝“一樣的”，整個分配方案也都是以此為前提進行的。因此，在裁判過程中，法官和三兄弟，“案內人”，他們都認為這只駱駝是“真實的”，“一樣的”?？ǖ系牡谑获橊務n件17因此，第十二只駱駝既是擬制的，又是真實的。從內部視角看，它就是真實的，從外部視角看，就可以發現它是擬制的。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18也就是說：從外部視角看，我們能夠看出法律事實是一種“人為的建構”，但是從內部視角看，我們卻必須預設“法律事實”的“真實性”和“客觀性”，否則整個法律作業就無法啟動和進行，就癱瘓了。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19或者說，從外部視角來看，法律本身就是一種“擬制”，因此，“法律”起源于“非法律”，就像第十二只駱駝乃是一只“外來的駱駝”，甚至僅僅是一只“擬制”的駱駝。但從內部視角看，法律系統必須隱藏這一點，使得這一點不可見，從而回避這個問題，假設法律本身就是天經地義的，是“自然的”，所以法律的工作就是適用法律，而不是質疑法律本身的起源與合法性?？ǖ系牡谑获橊務n件20

普通法心智的例子波考克：《古老的憲法與封建法》這本著作的一個重要貢獻，就是通過對16世紀都鐸王朝時期，中經17世紀英國革命年代，直至18世紀光榮革命后長達三百多年的英國政治思想史的流變及其語境的細致梳理，指出至少在17世紀受過教育的英格蘭上層紳士中，普遍擁有一種在現代史學家看來，有些難以理解的奇特心智結構——即認為英格蘭具有一種從來不曾間斷的通過普通法保護公民個人自由權利的憲政傳統，這個傳統從那個時代往前追溯，一直追溯到懺悔者愛德華統治的時代，追溯到傳說中的亞瑟王時代，甚至追溯到傳說中英格蘭民族的起源——即遷徙到英格蘭島的特洛伊人，乃至于追溯到人類的始祖亞當那里。

普通法心智的例子波考克：《古老的憲法與封建法》21斯佩爾曼通過對中世紀英格蘭法所用的法律詞匯與同時期歐洲大陸所用法律詞匯之間的對比分析，指出向來被福蒂斯丘等英格蘭法律家所強調的英格蘭普通法傳統的獨特性，至少在諾曼征服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存在。在諾曼征服以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英格蘭法律體系乃是與歐陸地區的法律體系，屬于同一個封建法的體系,并且這種共同性可以通過由法國學者所重新編訂的倫巴底的“封土之律”（librifeudorum）中界定的概念“封建”（feudorum）而得到解釋。而在諾曼征服前，在英格蘭卻很難發現類似用以描述和指代封建制度的類似詞匯和術語。斯佩爾曼通過對中世紀英格蘭法所用的法律詞匯與同時期歐洲大陸所22斯佩爾曼對英國中古時期封建制度的重新發現，雖然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例如哈靈頓、菲爾墨、保皇黨人布蘭迪，甚至布萊克斯通，都不同程度地同意和引證斯佩爾曼的研究，但英格蘭的多數紳士們似乎對這些新發現的事實視而不見，仍然維持一種坐井觀天式的“英格蘭獨特性”的世界觀，維持英格蘭歷史是持續而無間斷，無變化的虛構歷史觀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23波考克認為這樣一種普通法的歷史觀，已經不知不覺地滲透到17世紀英格蘭法律人的血液中，成為他們的潛意識。由于普通法在某種意義上承擔了鍛造和教化英格蘭紳士的重要功能，因此這樣一種普通法心智已經彌散到整個英格蘭的受教育階層，從而成為當時整個英格蘭紳士階層的思想圖式?？ǖ系牡谑获橊務n件24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25據?？碌慕榻B，這幅畫總共有兩個版本，其中第一個版本的畫中畫了一支煙斗，卻在下面寫了一行字“這不是一只煙斗”。第二版本的畫則如圖所示，畫的是兩只煙斗，其中原來的煙斗被放在了由一個三腳架支撐起來的畫板中，煙斗下面仍然還是那行字“這不是一支煙斗”。在畫面的左上方，是一只一模一樣，但是大得多的煙斗。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26

外部視角法律是國家意志的體現，依靠國家強制力實施

法律乃是神的意志

法律以客觀普遍存在于宇宙間的“正義”（Justiceitself,Physisi）為基礎，是習俗和禮法意義的正義（seemstobeJustice,Nomos）

法律來源于“社會契約”，人類最初生活于沒有法律的自然狀態，自然狀態中會出現“一切人對一切人的戰爭”，因此人們痛定思痛，最后簽訂社會契約，服從法律的約束。

法律的兩面，是自由和強制，因此存在著三種情況，沒有強制的自由，沒有自由的強制，強制和自由的結合

規范是一種“事實”，乃是一種“反事實的建構”。

法律系統在歷史上是如何分化出來的，又承擔何種功能。

外部視角27內部視角：凱爾森：動態規范體系理論哈特：規則理論內部視角：28

觀察四：法律系統的功能與法律系統的特性雙重偶聯性這個概念，最早是由賽亞斯（RobertSears）提出來的——這個概念是在哈佛大學的一個跨學科研究的項目中首先被提出來的，這表明這個概念本身的跨學科特征。但真正使這個概念變成一個社會學的關鍵概念的則是帕森斯。在由帕森斯和希爾斯于1952年編寫的《走向一般的行動理論》中“總論”部分中，帕森斯第一次對這個概念做了細致的分析。

觀察四：法律系統的功能與法律系統的特性雙重偶聯性這個概念，29“我們在此區分能夠與主體互動的客體與不能與主體互動的客體。這些互動著的主體自身就是擁有自身行動系統的行動者或自我（ego）。他們可以被稱作是社會客體或他者（Alters）。一種可食用的客體，就其體現出可食用的潛在狀態而言，并不是他者，因為它不能對自我的期待做出回應，并對自我的行動有所期待。另外一個人，例如母親或某個朋友，卻是他者。對另外一個行動者，即他者看做是互動著的客體，給行動系統的組織和發展帶來重大的后果?！薄拔覀冊诖藚^分能夠與主體互動的客體與不能與主體互動的客體。這30在此案例中，自我的期待被同時導向他者行動的選擇范圍（也就是在此情境下向他者開放的選擇）與他者的行動選擇，而這又主觀地依賴于（contigenton）自我自身在選擇范圍中采取的行動。反之，亦然。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31自我并不期待一個非社會的客體的行為被它對自我行為的期待所改變，盡管，自我的行為當然地會被他對非社會客體行為的預期所改變。期待同時在既定行動者的雙方運作著，并且社會互動中的客體與非社會性客體有所區別，這都是事實?？ǖ系牡谑获橊務n件32人與自然關系：SubjectObject技術的興趣（哈貝馬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Ego

Alter實踐的興趣（哈貝馬斯）

目的的興趣（將人當做工具）Ego的行動以Alter為前提，Alter的行動又以Ego為前提

人與自然關系：33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34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35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36第十二只駱駝既是內部視角的，又是外部視角的，這意味著，法律系統的自我描述與異己描述的結合。法律系統必須同時堅持內部視角，維護自身的自主性，同時法律系統又是在環境中的存在，必須考慮到外部環境，具有環境的適應性。法律系統的自主性和法律系統的適應性的結合，是內部視角與外部視角統一性的基礎和前提。凱爾森：基礎規范哈特：承認規則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37

觀察五：第12只駱駝要還給卡迪嗎？

這個問題是不可裁斷的，因為第12只駱駝原來是法官的。當法官裁斷第12只駱駝是否要還給他自己時，它自己又成了案件的當事人？也就是裁斷涉及到了法官自身。但法官必須對是否要歸還的問題作出裁斷。無論結果如何，這都涉及到一個非常難的問題，即法律的自我指涉性。這很像法理學上很經典的一個問題：法律自身的合法性是什么？

觀察五：第12只駱駝要還給卡迪嗎？

38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社會學視野中的法律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社會學視野中的法39一、貝都因人遺產繼承案貝都因人是以氏族部落為基本單位在沙漠曠野過游牧生活的阿拉伯人。主要分布在西亞和北非廣闊的沙漠和荒原地帶，屬歐羅巴人種地中海類型?！柏惗家颉保˙edouins，亦作Beduin，也稱貝督因人）為阿拉伯語音譯，意為“荒原上的游牧民”、“逐水草而居的人”，是阿拉伯民族的一部分。各地貝都因人均使用當地的阿拉伯語方言及阿拉伯文。貝都因人一般生活在沙漠、荒原、丘陵和農區邊緣地帶。貝都因人靠飼養駱駝為生。一、貝都因人遺產繼承案40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41案情一個貝都因富人立下遺囑分配遺產，遺產主要是駱駝，分給他的三個兒子。大兒子，艾哈邁德（Achmed），一半的駱駝二兒子，阿里（Ali），四分之一駱駝。三兒子，便雅憫（Benjamin），六分之一駱駝。這樣分配公平嗎？為什么不平分？其分配的依據在哪里？案情一個貝都因富人立下遺囑分配遺產，遺產主要是駱駝，分給他的42當老父親死去時，因為某種原因，駱駝數量急劇下降，只剩下11只。如何分？大兒子要求分六只，但這超過了二分之一。二兒子和小兒子反對，發生爭議，案子到了卡迪（伊斯蘭教的法官）那里，要求公正裁判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43卡迪會怎么判？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44卡迪的解決方案：卡迪將自己的一只駱駝給三兄弟，作為剛去世老父親的遺產一部分，參與分配。從而使得遺產變成了12只駱駝。從而老大繼承了6只駱駝，老二繼承了3只駱駝，老三繼承了2只駱駝，剛好是11只駱駝。最后卡迪把剩下的那第12只駱駝拿了回去。三兄弟都很滿意，覺得卡迪的裁決很公正?？ǖ系牡谑获橊務n件45究竟發生了什么？卡迪如何神奇地讓三兄弟都滿意的？通過讓三兄弟滿意，卡迪得到了什么？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46卡迪能夠拿回他的那只駱駝嗎？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47二、觀察一：卡迪的處境和面對的問題1、法律是用來處理糾紛的2、法律是用來處理那些不可決定之糾紛的（死結）能夠被調解的糾紛，就不用進入法院3、對不可裁決之糾紛做出裁決，這就構成了法律的根本性質與功能司法裁決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被做出，而裁決的糾紛又往往是不能被調解的糾紛。二、觀察一：卡迪的處境和面對的問題484、法律處理的那些糾紛是以規范為背景的糾紛。三兄弟的糾紛是圍繞一個規范-即“遺囑”-為前提而展開的。三兄弟并沒有質疑遺囑本身的公平性，而是圍繞遺囑的實施而展開的糾紛。司法的方式尤其適合來裁判此種類型的糾紛。5、司法是一種特殊的糾紛解決方式，即通過對某個規范的解釋和適用，來裁決糾紛。但這未必是最好的糾紛解決方式。4、法律處理的那些糾紛是以規范為背景的糾紛。496、卡迪是伊斯蘭傳統中的法官，具有神法的根據，卡迪完全可以通過神明裁判的方式來裁決案件。但本案中卡迪似乎沒有這么做。7、卡迪面臨的挑戰是，既要考慮到前述各點的問題，同時又要做出讓三兄弟比較滿意的判決結果。這意味著，既要按照遺囑的規則來裁判案件，又不能殺了駱駝，違反貝都因人的傳統和規矩?？ǖ系牡谑获橊務n件50三、觀察二：卡迪的絕招——第十二只駱駝第十二只駱駝使得做出一個判決變得可能。因此，第十二只駱駝使得不可能做出的判決變得可以做出。這是卡迪的奧秘之所在。三、觀察二：卡迪的絕招——第十二只駱駝第十二只駱駝使得做出一51

比例的正義與矯正的正義正義：得到自己應得的大兒子，艾哈邁德（Achmed），6只駱駝，超過一半的駱駝二兒子，阿里（Ali），3只駱駝，超過四分之一駱駝。三兒子，便雅憫（Benjamin），2只駱駝，超過六分之一駱駝。三兄弟不但得到自己應得的，而且都得到超過自己所得的。但仍然符合比例公平。比例的正義與矯正的正義

比例的正義與矯正的正義正義：得到自己應得的52

第十二只駱駝改變了什么？意味著什么？

第十二只駱駝改變了案件事實的構成，從而使得案件事實與客觀事實產生了偏差。啟示：法律上的事實與客觀事實未必一一對應。法律上的事實是通過法律而重構的事實，是通過法律語言和法律概念所建構起來的事實。從這個角度來看，第十二只駱駝其實就是“法律”的語言和法律教義學的技術。因為它的介入，事實才發生了改變，從而使得不可裁判的客觀事實變成了可以裁判的法律事實。

第十二只駱駝改變了什么？意味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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觀察三：第十二只駱駝是一只什么樣的駱駝？當第十二只駱駝對三兄弟遺產的公平滿意的分配而言，是必不可少的話，那是否意味著分配后，它就不再是必不可少了？這是一只“程序性的駱駝”？還是一只“執行公務的駱駝”？這只駱駝與原來作為遺產繼承的駱駝是不一樣的，因此是一只不一樣的駱駝。

觀察三：第十二只駱駝是一只什么樣的駱駝？54法官是否可以在不搞清楚駱駝是必不可少的情況下，就決定把駱駝要回去？法官是否都要有一只“可供出借的駱駝”？這只駱駝真的必須要實在的借出去，還是僅僅擬制地借出去一下就行了？在裁判過程中，三兄弟一定是都同意這只駱駝是“真實的”，是與其他十一只駱駝“一樣的”，整個分配方案也都是以此為前提進行的。因此，在裁判過程中，法官和三兄弟，“案內人”，他們都認為這只駱駝是“真實的”，“一樣的”?？ǖ系牡谑获橊務n件55因此，第十二只駱駝既是擬制的，又是真實的。從內部視角看，它就是真實的，從外部視角看，就可以發現它是擬制的。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56也就是說：從外部視角看，我們能夠看出法律事實是一種“人為的建構”，但是從內部視角看，我們卻必須預設“法律事實”的“真實性”和“客觀性”，否則整個法律作業就無法啟動和進行，就癱瘓了。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57或者說，從外部視角來看，法律本身就是一種“擬制”，因此，“法律”起源于“非法律”，就像第十二只駱駝乃是一只“外來的駱駝”，甚至僅僅是一只“擬制”的駱駝。但從內部視角看，法律系統必須隱藏這一點，使得這一點不可見，從而回避這個問題，假設法律本身就是天經地義的，是“自然的”，所以法律的工作就是適用法律，而不是質疑法律本身的起源與合法性。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58

普通法心智的例子波考克：《古老的憲法與封建法》這本著作的一個重要貢獻，就是通過對16世紀都鐸王朝時期，中經17世紀英國革命年代，直至18世紀光榮革命后長達三百多年的英國政治思想史的流變及其語境的細致梳理，指出至少在17世紀受過教育的英格蘭上層紳士中，普遍擁有一種在現代史學家看來，有些難以理解的奇特心智結構——即認為英格蘭具有一種從來不曾間斷的通過普通法保護公民個人自由權利的憲政傳統，這個傳統從那個時代往前追溯，一直追溯到懺悔者愛德華統治的時代，追溯到傳說中的亞瑟王時代，甚至追溯到傳說中英格蘭民族的起源——即遷徙到英格蘭島的特洛伊人，乃至于追溯到人類的始祖亞當那里。

普通法心智的例子波考克：《古老的憲法與封建法》59斯佩爾曼通過對中世紀英格蘭法所用的法律詞匯與同時期歐洲大陸所用法律詞匯之間的對比分析，指出向來被福蒂斯丘等英格蘭法律家所強調的英格蘭普通法傳統的獨特性，至少在諾曼征服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都不存在。在諾曼征服以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英格蘭法律體系乃是與歐陸地區的法律體系，屬于同一個封建法的體系,并且這種共同性可以通過由法國學者所重新編訂的倫巴底的“封土之律”（librifeudorum）中界定的概念“封建”（feudorum）而得到解釋。而在諾曼征服前，在英格蘭卻很難發現類似用以描述和指代封建制度的類似詞匯和術語。斯佩爾曼通過對中世紀英格蘭法所用的法律詞匯與同時期歐洲大陸所60斯佩爾曼對英國中古時期封建制度的重新發現，雖然也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例如哈靈頓、菲爾墨、保皇黨人布蘭迪，甚至布萊克斯通，都不同程度地同意和引證斯佩爾曼的研究，但英格蘭的多數紳士們似乎對這些新發現的事實視而不見，仍然維持一種坐井觀天式的“英格蘭獨特性”的世界觀，維持英格蘭歷史是持續而無間斷，無變化的虛構歷史觀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61波考克認為這樣一種普通法的歷史觀，已經不知不覺地滲透到17世紀英格蘭法律人的血液中，成為他們的潛意識。由于普通法在某種意義上承擔了鍛造和教化英格蘭紳士的重要功能，因此這樣一種普通法心智已經彌散到整個英格蘭的受教育階層，從而成為當時整個英格蘭紳士階層的思想圖式?？ǖ系牡谑获橊務n件62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63據福柯的介紹，這幅畫總共有兩個版本，其中第一個版本的畫中畫了一支煙斗，卻在下面寫了一行字“這不是一只煙斗”。第二版本的畫則如圖所示，畫的是兩只煙斗，其中原來的煙斗被放在了由一個三腳架支撐起來的畫板中，煙斗下面仍然還是那行字“這不是一支煙斗”。在畫面的左上方，是一只一模一樣，但是大得多的煙斗。卡迪的第十二只駱駝課件64

外部視角法律是國家意志的體現，依靠國家強制力實施

法律乃是神的意志

法律以客觀普遍存在于宇宙間的“正義”（Justiceitself,Physisi）為基礎，是習俗和禮法意義的正義（seemstobeJustice,Nomos）

法律來源于“社會契約”，人類最初生活于沒有法律的自然狀態，自然狀態中會出現“一切人對一切人的戰爭”，因此人們痛定思痛，最后簽訂社會契約，服從法律的約束。

法律的兩面，是自由和強制，因此存在著三種情況，沒有強制的自由，沒有自由的強制，強制和自由的結合

規范是一種“事實”，乃是一種“反事實的建構”。

法律系統在歷史上是如何分化出來的，又承擔何種功能。

外部視角65內部視角：凱爾森：動態規范體系理論哈特：規則理論內部視角：66

觀察四：法律系統的功能與法律系統的特性雙重偶聯性這個概念，最早是由賽亞斯（RobertSears）提出來的——這個概念是在哈佛大學的一個跨學科研究的項目中首先被提出來的，這表明這個概念本身的跨學科特征。但真正使這個概念變成一個社會學的關鍵概念的則是帕森斯。在由帕森斯和希爾斯于1952年編寫的《走向一般的行動理論》中“總論”部分中，帕森斯第一次對這個概念做了細致的分析。

觀察四：法律系統的功能與法律系統的特性雙重偶聯性這個概念，6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