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關于現代苗語方言鼻冠音聲母的聲學分析一、關于“鼻冠音”的定義及苗語鼻冠音的認識關于“鼻冠音”定義，長期從事語言學叔田野調查的學者給出了明確的界定。陳其光教授認為，現代苗瑤語的一些方言里，有一套鼻音加口音的聲母mp、mph、嗟nt、nth、？耷k、ndl等，這套搡聲母稱為鼻冠閉塞音聲母，其中的鼻音可吶稱為鼻冠音。戴慶廈教授在關于彝緬語鼻恁冠音聲母的論文里也提出了自己的見解：“所謂鼻冠聲母，就是在塞音、塞擦音前條冠以鼻音，組成復輔音聲母，與不冠鼻音季的單輔音聲母形成對立，如mb、nd、羆n？諩、？捱？誼、？耷g等”。兩位先踵生對鼻冠音聲母的認識可以用一個公式來賡表示，也就是鼻冠音節的構成形式，即“

2、兗鼻音+相同部位的塞音/塞擦音鼻冠復矧輔音聲母”，而其中的鼻音即可稱之為“長鼻冠音”。在苗語中，鼻冠音是一個很典型的語音現象，并且是劃分苗語方言最庾重要的標準。學者提出，苗瑤共同語來自摭原始苗瑤語，而苗瑤共同語是有聲調和鼻絞冠音聲母的語言，這足以證明鼻冠音在苗崾語的音節構成中所占的重要地位。苗語鼻饒冠音主要分布在湘西方言和川黔滇方言中碎，另外，在黔東方言的部分音點有少量的鈀詞匯也部分保留了鼻冠音，即保存著*mbr演變后的復輔音聲母nz，以及南部御土語部分語言點保存著復輔音？捱？捺，古其他大部分音已丟失了鼻冠音。以王輔世罩先生為代表的語言學家以m、n、？鬭、？捱、？挹、？耷、n等7個形式來分別表

3、示“唇、舌尖前舌尖中、舌尖后混合舌翔葉、舌面前、舌面后、舌根、小舌”等鼻聒冠音。二、關于苗語鼻冠音的爭論對脈待苗語現代方言特別是湘西苗語中塞音、桄塞擦音聲母之前附加鼻輔音的情況，從上世紀開始進行苗語方本言調查時起就存在搽兩種不同的認識，一種觀點認為是鼻冠閉株塞音聲母，另一種觀點認為是濁輔音。王輔世先生主編的苗語簡志中所列音系繭、方言代表音點與中國少數民族語言簡咣志一書相同。苗語簡志認為，以湖南省花垣縣吉衛鄉臘乙坪苗話為代表的湘櫧西苗語有一組鼻冠音聲母；而母語是湘西醌苗語的石如金、麻樹蘭兩位先生則認為是斟濁輔音。本文采用實驗語音學的方法，對姍苗語鼻冠音的構成形式、組合規律等語音鑊特征進行聲學分析

4、，并對鼻冠音聲母中鼻桐冠音與其后聲母的聲學關系、及某些方言薌的音節構成中是否存在鼻冠復輔音聲母等鼾問題進行探討。三、聲學驗證的基本原漓則本文主要通過對音節首輔音的實驗分豉析和語圖識別來驗證鼻冠音音節的聲學特性。輔音的發音方法和聲源的性質密切相協關，發音時的三種聲源語圖上表現為三種鑊截然不同的紋樣，即沖直條、亂紋和橫杠。苗語鼻冠音聲母主要由“鼻音+閉塞釘音”組成，包括塞音、塞擦音及少量的塞鯨邊音和連續音。筆者對苗語簡志和苗瑤語古音構擬中的例詞進行統計，大南山苗語共收錄鼻冠音音節190個，單音節例詞127個，多音節例詞58個，以“鼻音+塞邊音/濁連續音”構成的音捎節幾乎不占比例，可以忽略不計。在湘

5、西蕨苗語臘乙坪話中，共收錄鼻冠音音節20筏2個，單音節例詞76個，多音節例詞104個，而以“鼻音+塞音”和“鼻音+鱉塞擦音”組成的數量占了91%。由此可妍見，“鼻音+塞音/塞擦音”的音節在兩地苗語中占了絕對比例，因此，筆者選取盼這兩種組合方式的音節進行分析，主要對踣塞音、塞擦音之前的聲學特征進行識別。四、實驗分析例詞挑選與分類1.語闌料轉錄：參照苗語簡志詞匯列表，對中國少數民族語言音檔詞匯錄音中臘臧乙坪話及大南山話中的全部鼻冠音例詞進欺行錄入和切割。2.語料分類、歸檔：捕例詞切割完成后，把湘西和川黔滇苗語里亡帶鼻冠音聲母的音節分為三類：第一種浮情況，筆者選取了七組單音節詞匯進行描仞寫，分別包含

6、六個不同的發音部位。根據塒上文對兩地方言中鼻冠音音節數量的統計，單音節詞所占比例最大，因此這部分的顯選取的詞匯最多，而且單音節詞也能更加餡清晰地識別鼻冠音的區別特征。第二種窕情況，含有7個不同鼻冠音的音節，均位魷于第二個音節，而且前一個音節為開音節。第三種情況，多音節詞中鼻冠音跟在紗閉音節之后。選取以鼻輔音做閉音節尾+藤鼻冠音的音節，觀察鼻冠音音節受前一音節的影響，但這種組合的詞在湘西苗語中棹數量極少，筆者挑選了三個例詞進行比較赍。鼻音后的塞音、塞擦音有三種情況：鰈一是不送氣的濁音，二是不送氣清音，三瓣是送氣清音。因此，為全面而準確地驗證憐鼻冠音節的性質，選詞時筆者遵循一個原則：盡量選取包含以

7、上三種形式的音節，妓力圖涵蓋鼻冠音出現的所有情況。在上蛉面這些音節中，為了方便描寫和對比，筆者均選取了韻腹相同的音節，輔音兼顧送猙氣與不送氣，這樣可以直觀地分辨聲母部渦分的區別特征。對于聲調，盡量選取調值相同的詞匯，特別是單音節詞。如果沒有躁相同調值的，就選相同調類的詞。王輔世先生認為，苗語鼻冠音出現的情況有固定嗾的條件，比較規律，而且對音節的性質構仿成影響的是音節的強勢部分，即音節的主遴要輔音，故而聲調的異同在本文中對驗證鼻冠音的聲學特性影響不大。按照以上峴這些原則，在本文中進行分析的音節結構形式為：塞音/塞擦音塞音/塞擦音鼻音+塞音/塞擦音鼻音+塞音/塞篼擦音鼻音+塞音/塞擦音例詞與語圖1

8、.單音節：根據鼻冠音出現的七種情況逶挑選出七組單音節詞，如下表。本文從以上例詞的實驗語圖中挑選一組來進行說明：2.多音節：鼻冠音位于第二個音拮節后且第一個音節詞尾是開音節。湘西鄒：t？藁35mph？藁44螞蟻q？蘅鍋35煙？捱？藁35nqo35鴿子p他ji44nt？藁44手指q？蘅35？鬭thu35裹腿？諬i44？耷kh？藜44褲子？諬i44？挹ch？蘚44高興川黔滇：？諬e13nto？耷褫44樹枝qo43？捱？諬ou31口水竽to43n？鬗ai33青年女子ku33nto？耷44木匠to43ntu艱21侄子lo21？鬭？拗ua21故事銅挑選語圖如下：3.鼻冠音音節位于譴第二個音節且第一個音節詞

9、尾是閉音節。湘西：so？諪44Nqo？諪44脖子瘢qh？藁？諪53nt？藁44戒指？鬗眸o？耷31nto44織布機川黔滇：pa？耷44？捱？諬ho44煙？捱a軒？耷43mple31稻草la？耷13锘？鬭？鬛e21聾挑選語圖如下：語艱圖識別與分析1.單音節詞：根據聲學喙分析得出的數據以及語圖體現的特征，同譴時在對每組音節例詞的語圖進行相互對比脯后，筆者認為：單音節塞音湘西苗語上中，“pu44開、c？捫31橋、qa謇53啼、ku44斗笠”及川黔滇苗語的庸“pa？耷43搬、ta43裙子、kou33斗笠、qe44蛋”分別是以塞音鮑p、t、c、q、k起頭的音節，在語圖桄上充分體現出塞音爆破成音的沖直條和

10、元音能量集中、振幅加強的共振峰橫杠，其疥中p、t、q、k四者的沖直條最為明顯搡，音節首細而窄的尖鋒就是塞音的特征，肘而c的灼燒條紋稍微清淡，從圖中可以很聾清晰的看到輔音后面的u、a、？捫、e的元音橫杠。經過對五個塞音的時長統計，平均持續時間大概只有10毫秒左右。誼用它來與下面有其他附加音素的音節進行瘥對比，能很直觀的看出異同。送氣與不送氣在湘西苗語和川黔滇苗語中，分別選取了“pu44開、n？鬗a44洗、謎？拗a53和？鬗a？耷43臟、ta43裙子、？鬛ua13老鼠、kou33斗笠、qe44蛋”的送氣音語圖進行對簍比分別是“phu44說、n？鬗ha35干凈、？拗ha53和？鬗ha？耷茍44核、t

11、ha43和、？鬛hua43細欠、khou33癢、qhe43睜”覆，從語圖可以看出，它們對應不送氣音節中，u、？藁、e前面的沖直條比p、？蔓鬗、t、？拗要明顯一些，不送氣輔音和絳元音之間結合緊密，而送氣輔音和元音之姊間有一小段亂紋，這就是送氣的部分，尤醯其以表現得最為明顯，尖鋒之后緊接的是鄂一段亂紋，驗證了送氣輔音的區別特征。單音節塞擦音“n？鬗a33洗、3-罅14？捱？諬a？耷33集市、11n？攉鬗a？耷44墳墓、4？鬭？鬛ua24玫煤、16？捱？諬ou31嘴”的輔音頭茲分別是塞擦音？鬗、？諬和？鬛，通過讀魅圖可以發現，這三個塞擦音表現為沖直條焙之后緊接亂紋，但尖鋒直紋比較淡，亂紋冪部分灼燒相

12、對較重。同時，在切割音節時喁通過聽音和辨音，音感上能明顯的覺察出憒音節前鼻音的成分，但在語圖上可以看到，“？捱？諬a？耷33集市”和“？鬭？鬛ua24煤”的前部只能隱約看見低主頻橫杠，而“n？鬗a33”則幾乎沒有玄體現，這也表明鼻音的語圖特征雖然與元音近似，但由于共振峰較弱，顯示的橫杠趾比元音要清淡很多，“n？鬗ha35干古”還能有所顯示，到F2就已經看不見了猊，而“mpa？耷43胳膊”的F1卻很桂微弱，甚至消失。單音節鼻冠音湘西粘苗語中，“mpu53名字、n？鬗a4稗4洗、n？諬？藁？耷33集市、？鬭c？捫44睜、？挹c？捫33球、Nqa璣53價錢、？耷ku44彎”及川黔滇苗語“mpa？耷4

13、3胳膊、n？鬗a？耷鼎44墳墓、nta55淺、？鬭？鬛ua蛄24煤、？捱？諬ou31嘴、？耷ko堆u33麂子、Nqe44價錢”分別是與殉各自非鼻冠音節對應的鼻冠音輔音語圖。饕語圖上顯示，在發塞音和塞擦音之前，有跪一條軌跡清淡和弱化的低頻橫杠，筆者對音母語為苗語的老師所做的/m/、/n/標準音對比后，能辨認出它們呈現出與之蜿相同的區別特征，這表明在發塞音和塞擦音前，確實經歷了一個鼻音過渡的動程，臾但是持續的時間比較短。由此可知，在這些單音節詞中，能夠肯定存在鼻音+塞音鬃/塞擦音的結構，并結合成一個音節，但勁起強勢作用的仍然是主要輔音即塞音/塞擦音，鼻音不對整個音節構成影響。2.多音節：鼻冠音位于

14、第二個音節后且第萄一個音節詞尾是開音節。塞音的持阻階效段并不發出聲音來，在語圖上表現為沖直矜條之前有一段基本空白的間隙，當塞音之姣前另有其他聲音時，這段間隙是很容易辨認的，這成為識別塞音的標志。兩地苗語慰中，“t？藁35mph？藁44螞蟻、pji44nt？藁44手指、q？蘅3垣5？鬭thu35裹腿、？諬i44？耷摭kh？藜44褲子、？諬e13nto？囿耷44樹枝、ku33nto？耷44木糞匠、to43ntu21侄子、lo21妣？鬭？拗ua21故事、ho44？耷kou31唱歌”等九幅語圖中，位于開音崽節后的塞音與前面一個音節的元音共振峰之間有明顯的間隙，這證明了塞音發音時的持阻階段，說明兩個音節

15、雖然不是緊密剎結合但卻存在其他的附加音素。而由于在咪自然語流中塞音的除阻階段微弱，體現在語圖上燒灼較輕，沖直條不明顯甚至顯現街不出來，因此利用間隙就成為分辨塞音的澠標志。在這幾幅語圖中，塞音的沖直條很明顯，據此，可以進一步認定，在開音節櫳后的鼻冠音聲母中，塞音前是存在附加輔娣音的特征的。而這個前加輔音表現為鼻音的聲學特征，說明此時整個聲母就是鼻冠音。“開音節+鼻冠音”出現新的音節形式在“開音節+鼻冠音音節”的結構中圓，這些鼻音和前一個音節的元音結合緊密藥，構成了一個新的音節，這與在聽音審音的過程中感知到的音節形式比較接近。筆況者從以上湘西和川黔滇方言中共挑選了包謝括七個鼻冠聲母的詞匯，參照上面

16、的語圖陜。分別是：t？藁35mph？藁44俗螞蟻q？蘅35？捱？諬ho53煙t？扃藁35Nqo35鴿子？諬i44？挹ch？蘚44高興？諬e13nto？耷湔44樹枝lo21？鬭？拗ua21故事ho44？耷kou31唱歌語圖中的蟶第三個圖樣是模擬的“共振峰光譜圖”。從語圖來看，除“q？蘅35？捱？諬ho53煙”以外的六個詞中，每個音節之間都有一段空白的間隙，而這六個詞的第現二個音節恰好是由“鼻冠聲母+塞音”構梯成，這段間隙及后面齊整的沖直條正是塞櫛音的體現。在間隙之前，顯示了鼻音與前顫一個音節作為韻腹的元音緊密結合成了一潸個音節。如果把這段體現鼻音頻譜特征的鐘部分剪切掉，整個音節就會發生變化，比鞍

17、如ho44？耷kou31剪掉鼻音/？斜耷/，就變成了ho44kou31，用praat播放出來能比較明顯的聽出是一個典型的以開音節為首的雙音節詞，不會體現為開音節中元音與附加音素結合成巧新音節的區別特征，這說明在此類音節結戰構中，有無鼻音能夠影響音節的構成和性質。此外，根據橫軸能方便的計算出音節各個部分的時長。3.多音節：鼻冠音粒位于第二個音節后且第一個音節詞尾是閉歉音節。兩地苗語方言閉音節后接鼻冠音曜的結構中，無論是在聽感上還是語圖中都癍清晰地反映出鼻冠音的存在，特別是由于滑前面的閉音節多以/？耷/作韻尾，發音蕊部位的不同使得在語圖上鼻音的共振峰特酏征表現得更加明顯，如/？耷/和/n/、/？耷

18、/和/N/。只是由于鼻冠音在俎發音時動程較快，延續時間一瞬即逝，人惹耳還來不及感知它就已經過去了。筆者戧從湘西苗語里選取了兩個閉音節后接非鼻獷冠音節的雙音節詞“m？藁？耷33te馀44蜜蜂、qh？藁？耷53p？蘅蚊帳”進行比照分析，語圖如下。從圖中可以幾看到，在這種音節結構中，兩個音節相互岣獨立，它們之間有很大的空隙，沒有出現戡在任一音節上有附著其他語音特征的情況負。但是在聽覺上，由于前一個音節以鼻音苜結尾，似乎能感知到音節中有鼻冠音的成分，這是否是一種音變現象，需進一步研弩究和證實。五、結論基于以上的實驗絲分析，筆者認為：1.在湘西苗語和川黔滇苗語中，確實存在鼻音+相同部位的塞音/塞擦音的音節，也就是說，這兩個橇方言中確有鼻冠復輔音聲母；2.鼻音虬與口輔音結合緊密，組成一個音節；3獨.在兩個輔音中，鼻音后的輔音是強勢，幸音值強而長，能量集中爆發，因此語圖灼弩燒痕跡濃而重；音節中鼻音呈弱勢，音值虎短而弱，能量比較輕微，因此在語圖上體梨現不明顯，有的甚至呈消失。尤其在分析液川黔滇方言時，有的音節在聽音時能感知咄為鼻冠音，但語圖中沒有體現鼻音的特征靄，筆者估計這是由于發音人發音時語流和輕重音的差異造成。4.鼻音的動程很短，灼燒痕跡不明顯甚至沒有體現。其中橈，對500個例詞進行初步統計后，m、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