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學徒制是新時代提高職業教育適應性、促進產教融合的重要抓手,2014年8月,教育部《關于開展現代學徒制試點工作意見》發布以來,我國現代學徒制探索快速推進,全國一共遴選了三批試點項目。經過多年的研究和實踐,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框架基本形成,雙主體合作育人機制逐步落地。學徒的成長由學校和企業雙主體共同負責,成長環境和學習資源更加多元和豐富,“教與學”的方式有更多的可能,教師、教材、教法改革有了更大的空間。如何構建“行為示范、會做善教”的企業導師團隊是提高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質量的關鍵問題。廣東建設職業技術學院工程造價專業(BIM方向)是教育部現代學徒制第二批試點項目,2020年7月首屆學徒(學生)順利畢業,至今已有3屆畢業生。以工程造價專業(BIM方向)學徒制班教學改革研究和實踐為例,剖析現代學徒“教與學”改革的關鍵點,研究和實踐“三課堂融合”育人模式,摸索德技雙優企業導師成長路徑,為中國特色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提供有益參考。一、現代學徒的畫像及成長環境分析(一)工程造價專業(BIM方向)學徒制招生和錄取工程造價專業(BIM方向)學徒制是學校與深圳斯維爾科技有限公司按“責任共擔、資源共享、合作共贏”原則,聯合成立的現代學徒制特色學院,共同實施校企聯合招生、聯合培養、一體化育人的試點項目。招生渠道是廣東省高等職業院校自主招生考試,面向中職生和普通高中生,考試分為筆試和面試,其中面試由聯合培養企業主導,考生展示自我的職業認知、價值取向、心理素質、思維品質、團隊合作精神和學習能力等,考官根據考生面試過程中的語言表達能力、邏輯思維能力及臨場應變能力,進行綜合性評分,面試評分標準見表1。表1工程造價專業(BIM方向)自主招生面試評分標表2學徒技能大賽參賽項目及獲獎作品技術分析(二)學徒成長環境兼具校企雙主體優勢工程造價專業(BIM方向)學徒培養的三年學制分為7個階段,其中3個階段在學校沐浴校園文化,4個階段在企業崗位體驗企業文化。學徒在學校修讀三個學期的課程,寒假和暑假在企業崗位實習,完成專業基本技能培養和企業崗位的認知訓練,用時1年半,學徒逐步掌握工程造價專業知識和基本技能,并了解工程造價管理相關企業和崗位;學制后半段分為兩個階段,前半年學徒在企業培訓教室強化BIM軟件應用,后一年在企業學習型崗位鍛煉[1],實現從崗位小白到熟手的變身。試點項目的學生(學徒)憑借雙身份,更早、更深層次地了解企業和崗位,接觸更多的人和項目,職業發展目標更具象,職場晉升的路徑圖更清晰。學徒在企業和學校雙主體轉場,在工作和學習中交替,接觸的人不僅有教師和同學,還有企業普通員工、企業導師和企業客戶;接觸企業當下真實項目運作的全流程而非虛擬的項目,緊貼企業和技術的發展步伐,因此,他們的學習環境更優越,在職業能力和職業素養提升維度上具有更大的空間,同時面臨合作育人企業更嚴格的考評要求。二、現代學徒“教與學”綜合改革的關鍵點工程造價專業(BIM方向)學徒制班畢業生面向的主要崗位是企業BIM中心急需的BIM應用工程師,典型工作任務是開展工程施工圖圖紙審查、施工圖深化設計、施工模擬、5D項目管理等BIM技術服務。學徒首先需要具備熟練閱讀土建、安裝相關的技術圖紙和資料、正確使用標準圖集的能力;第二步能夠熟練運用三維建模軟件構建工程建筑、結構、設備等各專業設計-施工-運維各階段BIM模型,具備模型核查能力;第三步根據客戶需求為建設工程質量、進度、安全、成本管理等提供BIM技術支持。學徒學習訓練的強度大、要求高,為了讓學徒具備工作崗位所需的能力,校企雙主體跟蹤研究學徒的學習效果,多方面進行教學方式和手段改革。(一)開發線上線下混合式課程和教學資源,滿足學徒個性化學習需求20世紀90年代末,國外在建構主義學習理論的基礎上,發展了交互理論、精加工理論、轉化學習理論等豐富的線上線下混合式教學理論。2003年,祝智庭教授等將混合式教學概念引入中國[2],2019年教育部《加快推進教育現代化實施方案(2018-2022)》,強調大力發展“互聯網+”和“智能+”教育,通過建設優質開放共享的一流課程,推動優質課程資源廣泛共享。現代學徒制人才培養過程因時間、空間轉點多,學習目標與各崗位匹配,教師團隊由學校專任教師、企業導師、行業導師組成,學徒需要指導時教師很難剛好在身邊,因此特別需要建設線上學習資源供學徒隨時隨地調用。學校工程造價專業學徒制項目團隊從課程教學資源建設入手,編寫教材,開發系列混合式課程。學徒所用教材由校企遴選的優秀教師和技術骨干編寫,有效提煉企業生產一線優質資源,精心設計應用案例的教學過程,開發豐富的數字化教學資源,編制適合學徒學習習慣的教材。其中工作手冊式教材的教學內容由模塊化的教學單元共同組成,建設工程中型項目設計、施工過程中重要節點被分解為多個教學任務單元,每個教學單元相關知識點完整、工作成果評價要求描述詳細,教學重點難點還配套了數字學習資源,方便學徒自學自查和企業導師抽查。通過專業教學資源庫、在線精品課程、配套教材的開發及應用研究,項目團隊建設了11門工程造價專業混合式課程,并提出將“課程目標全面、教學內容貼近、學習者有熱度、共建共用度高”作為學徒制混合式金課內涵。“課程目標全面”是指課程單元模塊有明確的知識目標、能力目標、情感和價值觀目標、工作任務目標,引導學徒達成知識與技能、過程與方法、情感態度與價值觀三個方面的教學目標,養成健全的人格,實現全面發展。“教學內容貼近”是指教學內容要貼近學徒就業崗位能力和素質需求,校企雙主體教師團隊一起開展教學研究及時更新教學內容。“學習者有熱度”是指雙導師能有效引導學徒利用線上資源展開自學,自主預習后帶著發現的問題參與線下課堂的匯報、展示、討論、辯論、評價等活動。“共建共用度高”指能整合學校教師和企業技術骨干共同開發課程,集合校際、校企團隊優勢開發一流課程,讓更多的學徒、專業群中校內平行班學生及社會學習者受益。(二)學習型崗位有序訓教,讓學徒在適度壓力下實現快速地成長工程造價專業(BIM方向)畢業生主要就業崗位是BIM應用工程師,學習型崗位經過校企行專家精心設計為BIM軟件培訓師和BIM應用助理工程師,這兩個崗位具有明確的技能標準、企業導師、開放時段和補貼標準,能有序安排學徒訓教的崗位。學徒在BIM軟件培訓師崗位工作不僅需要達成培訓業績指標,更重要的是為了能勝任軟件培訓師的工作,自身必須加強對三維建模軟件的研究,以便能更好地解答學員在軟件使用中遇到的各種問題。BIM應用助理工程崗位訓練任務是公司近期所接的中型項目建模和應用業務,學徒在企業導師引領下,在完成工作的過程中得到訓練。訓練中,學徒一方面需要理解客戶的需求,根據客戶用模精度和應用場景來調整和優化工作成果,學會與不同的客戶溝通和交流;另一方面要應對企業績效考核的壓力,正確看待自身與公司正式員工間的差距,提高自我管理能力。企業導師整理完整的項目資料和指導材料,編寫電子活頁教材,通過信息化平臺分期分批發布給學徒,檢查學徒階段性的工作成果,發現其中的問題并進行有針對性的指導,確保有效引導、適度評價、溫和督促。學習型崗位訓練任務貼近企業業務發展和當前BIM技術應用場景擴展,真正實現了與工作的零距離接觸。經過一年半“教與學”的磨礪,學徒從崗位新人逐漸成長為企業崗位最合用的熟手,與同專業普高班同學相比,學徒班的學生成長速度明顯加快。(三)技能大賽發現“教與學”短板,引領教學內容和教學方法的優化職業技能大賽是學徒展現綜合能力、挑戰自我的舞臺,也是觀察“教與學”不足的好時機。BIM-CIM技術致力于有效降低建設工程成本、有效減少環境和資源損耗,技術迭代快、應用場景不斷拓展,每年的BIM技能大賽都會呈現新的進展。工程造價(BIM方向)學徒參加粵港澳大灣區高校學生BIM-CIM創新大賽和全國高等院校學生“斯維爾杯”BIM-CIM創新大賽,在備戰階段參賽學徒在雙導師的幫助下花費大量時間精力溫習所學知識和技能,盡力將所學所練融會貫通,BIM-CIM技術技能水平有大的提升。比賽階段學徒們遇到新的項目,在發現并解決新問題、見識比賽選手不同的解決方案的過程中開闊了視野、展現了創新能力;選手通過比拼,既測試了抗壓能力,又結識了新朋友。賽后師生的復盤研究,為學徒教學內容及時動態調整提供可靠依據[3];BIM-CIM新技術、新知識、新技能數字化教學資源和新形態教材的開發和應用,經過數字賦能使大賽受益面大大擴展,以賽促教、以賽促學的效益顯著提升。三、“三課堂融合”育人模式創新學徒“非線性學習”路徑工程造價專業學徒制班從招生錄取階段聯合培養企業就發揮了關鍵性作用,三年培養期時時處處都有企業導師的身影,學徒專業能力的定位和培養均以企業為主導。企業課堂為主要的教學組織模式,學徒以雙身份合法進入企業崗位,同時,運用現代信息技術,將企業課堂、賽證課堂和翻轉課堂的“三課堂”深度融合,突破了學生知識增長線性化的傳統人才培養模式,形成了非線性學習新路徑。[4]學徒通過工學交替、交互訓教、崗位培養,為解決實際工程問題展開探索性、開放性學習,在學習型崗位上獲取知識、錘煉技能、培養素質,完成了專業技能的高階訓練。工程造價專業(BIM方向)學徒就業最典型的工作任務是BIM建模和應用服務,相應崗位能力培養的課程包括BIM建模軟件、BIM項目案例分析和BIM項目實踐實習等系列課程,教學地點涵蓋校內機房的翻轉課堂演練、企業培訓教室的單項技能訓練、企業學習型崗位上的綜合技能應用,其中BIM項目實踐實習不同組別的學徒訓練項目會有所不同。學徒還需參加“1+BIM”應用職業技能等級證書考試,部分學徒能入選參加區域或全國的BIM-CIM創新大賽。深圳市斯維爾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是建筑信息高新產業的領軍企業,借助企業的力量學徒職業發展空間擴大,專業技能學習的強度增大,當然考核測評也更嚴格。為了幫助所有學徒達成學習目標,從賽證課堂、企業課堂中更多獲益,BIM建模應用系列課程遴選往屆學生翻轉課堂中的精彩表現、歷次賽證課堂重難點、企業課堂崗位項目實戰之精華內容,制作成數字資源供學徒選擇學習,極大地提升了學徒自學的熱情。翻轉課堂中總結的新結論、新方法、新思路又反饋到賽證課堂、企業課堂,提高學徒的訓練效果;賽證課堂集訓強化了學徒知識、技能的融會貫通;學習型崗位鍛煉大幅提升了學徒BIM應用的實戰能力。經過“三課堂融合”學習和訓練,強化了學徒對不同課程知識技能的融會貫通,提高了學徒針對實際工程發現問題—自主學習—綜合應用所學知識技能解決問題的能力,學徒BIM技術工程實踐能力和研究性學習能力顯著提高。四、“行為示范、會做善教”企業導師成長路徑(一)認同人才培養的重要性,熱心教育是企業導師選拔的前提條件培養和訓練現場工程師是產業高端企業發展的重要工作之一,引導青年成為新時代敬業愛崗的接班人,對經濟發展和家庭幸福都有著突出貢獻。領軍企業有很多在業內知名的技術人才,但只有愿意奉獻時間精力為企業培養新生力量,有為師品德和心境的人,才有可能成為學徒的好導師。(二)自覺學習,修正自身不足是企業導師修煉的核心企業導師日常會觀察和評價學徒,同時也需要經常檢視自我,發現自身的不足,修正工作的細節,改善提升自己,實現教學相長。新時代的企業導師應自覺參與二十大精神、直播教學安全、師德典型引領等新課題的學習,以保障德技修養持續增值。(三)做研究型導師是成為“善教”企業導師的根本方法師傅對徒弟的影響是全方位的,一個優秀的企業導師,不僅是能者,還必須是覺者,自身的業務能力過硬是前提條件,認真研究如何教會學徒、如何善用企業環境育人、如何教出一個勝過自己的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