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購銷活動審計案例本章主要內容：現金流自體循環式審計案例銷售與收款活動審計案例案例分析及啟示采購與付款是企業采購商品或接受勞務支付款項的過程，是企業生產經營管理中一個重要環節。一般來說，該環節業務發生較為頻繁、采購品種繁雜零星且工作量大，特別是在管理及運行環節，容易出現漏洞。通過審計活動，可以保證采購業務在內部外部各環節的運行暢通且效率提升，保證采購業務的會計信息真實性。第一節

現金流自體循環式審計案例1.萬福生科公司介紹公司前身為湖南省桃源縣湘魯萬福有限責任公司，成立于2003年。經過六年的發展于2009年10月7日，公司整體變更為現在的萬福生科湖南農業開發股份有限公司，并于2009年10月28日在工商行政管理局登記注冊，注冊資本5000萬元，法定代表人龔永福。龔永福和妻楊榮華各自持有公司29.99%的股份。2011年9月15日，公司在深圳證券交易所首次公開發行1,700萬股，每股面值1.00元，發行價格為人民幣25.00元并于當年9月27日在深交所創業板掛牌上市。一、案例背景介紹2.主營業務：分產品營業收入比例糖漿11,791.3640.00%葡萄糖粉45.400.20%蛋白粉2,001.407.00%優質米3,402.3611.00%普米10,278.0535.00%油糠504.562.00%谷殼36.270.10%糠油269.241.00%餅粕580.122.00%優稻242.240.80%節米35.200.10%其他413.291.00%總計29,599.51100%時間每股收益(元)每股凈資產(元)每股經營現金流量凈額(元)凈利潤(萬元)股東權益(萬元)凈資產收益率加權(%)2008年1.283.540.12566708244.252009年0.853.190.2539561594438.462010年1.114.31.4355552149929.672011年1.11100.560276700717.53報告日期貨幣資金應收賬款預付款項其他應收款在建工程資產總計2008年1600.00772.003182.0037.001716.0031516.002009年4314.00578.001564.0054.00148.0038228.002010年5756.00809.002173.0058.004743.0050608.002011年38866.661920.161279.292355.488675.0192362.94報告日期貨幣資金增長率應收賬款增長率預付賬款增長率其他應收款增長率在建工程增長率總資產增長率2009年169.63%-25.13%-50.85%45.95%-91.38%21.30%2010年33.43%39.97%38.94%7.41%3104.73%32.38%2011年575.24%137.35%-41.13%3961.17%82.90%82.51%2010年到2011年，增長率達到了575.24%，應收賬款2010年為809萬元，2011年為1920.16萬元，增長率為137.35%，其他應收款2010年為58萬元，2011年為2355.48萬元，增長率達到了3961.17%。由此可見萬福生科的貨幣資金、應收賬款、其他應收款變化幅度過大，存在的風險較高。同行業的增長率分別為34.35%、150.69%，其投資金額在2012年半年報中相關余額已達到1.8億元，比2011年末的8700萬元增加投資1億元。萬福生科2010-2012年的在建工程存在重大異常，應引起相關審計人員的重視，實地查驗在建工程項目是否屬實，工程進度與工程款項的投入是否相符1.虛增銷售收入后期發布的更正公告中計算得知，葡萄糖粉、麥芽糖漿、蛋白粉等深加工產品的實際營業利潤分別為5.75%、10.88%、14.07%，比之前財務半年報中披露的數據22.08%、21.84%、25.99%差距甚大，其中葡萄糖粉實際的毛利潤率僅僅為虛增數據的四分之一。二、造假手段方式一：偽造虛假合同。為了證實銷售額的真實性和合理性，萬福生科偽造了五份銷售合同。方式二：偽造虛假上、下游客戶。對于萬福生科類似的農產品加工企業的上下游科客戶很難集中，尤其是下游銷售客戶大多數為較小的企業或者個體經營者，容易混淆公眾視聽。萬福生科在2012年半年財務數據中提到的大客戶大多數為偽造的客戶信息，相關的銷售往來賬務均為虛構。在萬福生科所提供的主要下游客戶中，基本一半以上的客戶存在虛假交易。單位名稱（調整前）單位名稱（調整后）主營業務收入（調整前）主營業務收入（調整后）湘盈糧油經營部湘盈糧油經營部16,94.201,694.20祁東佳美食品億德糧油貿易行1,415.61634.00湖南傻牛食品祁東佳美食品1,380.39222.80津市中意糖果津市中意糖果1,341.95118.73小丫丫食品焦作市菲愛詩1,340.6490.70合計

7,172.792,760.422.虛增預付賬款

更正前更正后虛增金額應收賬款1288412876預付款項14570101014469其他應收款128710643-9356在建工程1799899628036遞延所得稅資產865432合計352293117240573.虛增在建工程

更正前更正后虛增金額供熱車間改造736960011368淀粉糖擴改工程28096772132污水處理工程420120140004.隱瞞重大交易或事項對萬福生科經營過程中有關公司經營規劃和經營政策變動的情形并未作出公布，經調查發現，其經濟型稻米深加工項目由于技術缺陷需要改進而停滯不前，因此整個生產線處于停產狀態，各項米產品的生產受到影響，均出現了不同程度上的停產損失。各大超市的貨架上鋪滿了萬福生科的產品，偽造出了企業銷售業績很高的假象，然而在公司上市之后，在超市里卻再也看不到這個品牌在售賣。審計期間審計事務所審計意見類型非標意見涉及事項2008年中磊會計師事務所有限責任公司標準無保留意見——2009年中磊會計師事務所有限責任公司標準無保留意見——2010年中磊會計師事務所有限責任公司標準無保留意見——2011年中磊會計師事務所有限責任公司標準無保留意見——2012年中磊會計師事務所有限責任公司保留意見加事項段存在虛假記載和重大遺漏為達到上市目的，公司創始人、最大股東龔永福授命財務總監覃學軍，利用職務之便偽造各種銀行回單、虛假合同等財務信息，涉嫌財務數額巨大。1.舞弊思路分析現金流自體循環式舞弊，是以虛增利潤為目的，具有明確目的和詳細的計劃，是需要跨數年時間，進行的大型財務舞弊。（1）會計借貸方向平衡，利潤是記錄在貸方的，虛構利潤對應會存在一個多余的虛構數目，必然需要同時在借方虛計一個與之對應的資產負債科目。則需要有理由長期掛賬，且短期內不影響損益。一是匹配流動資產，選擇預付賬款、其他應收款、可供出售金融資產等。舞弊主體資金流出，形成往來掛賬，或者偽造合同等，形成投資款。二是匹配非流動資產，選擇在建工程、固定資產、無形資產等。三是匹配負債的借方，如沖銷應付賬款，這種做法更為復雜，需要關聯方進行配合。三、案例分析第二，資金流入流出平衡。公司實體，也就是財務舞弊的主體“供應商”實體“客戶”實體公司需要將資金注入“供應商”實體，然后在“默契”安排下，由“供應商”實體，打入“客戶”實體，形成資金的閉環。注：現金流自體循環式舞弊的規模做得多大，與資金的流動速度相關，而與資金的量并不相關。2.萬福生科現金流自體循環舞弊分析第一步，將資金從公司賬戶打出至工程建設方、設備供應商的賬戶。這里的賬戶一部分是經過串通的單位的賬戶，一部分是自己開立的個人賬戶。第二步，是將資金從公司賬戶打出至原材料供應商的賬戶。財務造假部分的資金流，大部分進入了自己開立的個人賬戶。在賬面上，確認為采購原材料。原材料入庫之后，再按照既定的單耗，配比出相應的產品。在生產環節，一系列的生產步驟，所采用的證據，都是諸如入庫單、檢驗單、領料單、成本分配表等內部證據。第三步，是虛構生產的人工成本。為了使舞弊更加逼真，加入一些人工進入生產成本。從調賬的數字來看，存貨調整為1.47億元，而人工僅調整了33萬元，人工的比例遠遠不夠。第四步，是虛構銷售。萬福生科事先與重要客戶進行了串通，此時，分兩步走，第一步，從公司控制的、偽裝成供應商、施工隊的個人賬戶，轉款至重要客戶的賬戶，這一步，不在萬福生科的賬面上體現，第二步，重要客戶將收到的這些資金，再打入萬福生科公司的賬戶，萬福生科作為收入確認。第五步，將多余的資金通過各種方式循環到體內或體外。有兩項資金流出，一是采購原材料，二是形成預付賬款、在建工程。流出到公司控制的其他賬戶中，流入流出差額調整到其他應收款暫掛。如存在毛利率已經倒掛，調整資產減值損失。毛利率同行業比較：毛利率200820092010萬福生科27.70%29.39%28.31%西王糖業8.64%12.76%14.50%魯洲生物8.72%8.64%9.80%1.針對現金流自體循環舞弊的審計思路（1）對于任何重點審計項目，都需要加強實質性分析程序（2）當綜合各個實質性分析程序的信息，進行風險評估的修正（3）已發現存在舞弊風險的項目，加強細節測試若利潤、現金流不一致，那么通過應收款項進行收入舞弊可能性較大，若利潤、現金流能夠一直，那么通過現金流自體循環式舞弊的可能性較大。

四、建議及啟示2.現金流自體循環舞弊審計（1）流水核對發揮功效（2）函證不能止于“金額相符”（3）加強在建工程審計（4）存貨和成本分析（5）收入的對方確認銷售與收款循環包括銷售與收款兩個環節，是企業銷售商品或提供勞務并收回資金的過程，它也是企業利潤主要來源，這是所有企業銷售與收款業務循環的共性。但不同行業不同企業在具體銷售方式，收款方式及具體業務流程等方面存在較大差異。在整個審計業務活動中，收入循環審計屬于最重要的環節，做好收入循環審計，審計失敗將會大大下降。做好收入循環審計則需要了解企業的規模、所處的行業背景，然后估計價格和推算數量，檢查利潤表和現金流量表、評估業務可能發生的風險。第二節銷售與收款活動審計1.瑞幸公司簡介2017年10月第一家瑞幸門店在銀河SOHO開業，2018年１月分別于上海、北京等13個地區開始經營，經過四個月產品、流程與運管體系的磨合，于2018年５月正式營業。瑞幸分別于2018年年7月和12月完成Ａ輪和Ｂ輪融資，并于８月涉足輕食市場。2019年４月，瑞幸咖啡向美國提交IPO申請，5月16日，確定IPO發行價，5月17日納斯達克掛牌上市。至此，瑞幸咖啡從創立到IPO僅僅耗費18個月的時間，創造全球最快IPO公司的紀錄，總市值達42億美元。到2019年底瑞幸咖啡的直營門店的規模已經達到4,507家，交易用戶規模也突破了4,000萬大關。一、案例背景介紹2.瑞幸咖啡事件概述著名做空機構渾水（MuddyWaters）在2020年1月31日發布了關于瑞幸咖啡的做空報告，該報告對瑞幸咖啡2019年財報中虛報營業收入的情況進行了極為細致的分析。瑞幸咖啡首席運營官（COO）兼董事劉健及其部分下屬，從2019年第二至第四季度存在偽造交易等不當行為，涉及金額約為人民幣22億元，虛增金額占總額比例高達42%，同時相應的成本和費用也因虛假交易而大幅膨脹。美國時間6月29日，瑞幸咖啡因為財務造假，在納斯達克正式停牌，進行退市預案。另外，瑞幸咖啡于7月1日公布了特別委員會的內部調查結果。調查結果顯示，瑞幸咖啡的虛假交易是從2019年4月開始的，其中，2019年公司的凈營收和成本費用分別被夸大了21.2億和13.4億人民幣。1.瑞幸咖啡主要商業模式（1）不設置收銀臺，線上線下協同營銷。瑞幸咖啡通過移動互聯網的方式銷售咖啡，所有交易都依賴于手機客戶端完成。（2）全場景覆蓋，發展快取店和無人零售。地址主要設置在公司內部、寫字樓大廳以及其他人流量較大的地方。（3）通過大量補貼的方式來獲客。即首杯獎勵、拉新獎勵和咖啡請客使瑞幸咖啡的客戶快速增加。二、案例分析2.瑞幸咖啡商業模式分析（1）價值主張存在偏差瑞幸咖啡致力于以較高的性價比滿足中國人對于咖啡因的功能性需求。然而在中國，“茶”早己經滿足了這一需求，不僅如此，土生土長的它承載著更多中國人的情感價值和飲用習慣，早己占據中國飲品市場不可或缺的佼佼者地位。（2）引流方式造成優惠依賴，未能將流量轉化成盈利瑞幸咖啡致力于為消費者提供送贈飲品與頻繁的大額折扣，養成了客戶對于優惠的依賴：沒有折扣就不購買。瑞幸的優惠券發放存在“殺熟”現象，同一商品購買越頻繁的消費者價格越高（3）資金依賴度高，短期難以回流瑞幸咖啡虛增交易的深層原因在于其為實現融資目的的風險資本偏好與新零售商業模式特征：持續“燒錢”補貼對資金籌集量和使用期限要求更高；銷售額＝用戶流量＊轉化率＊平均客戶消費價格＊重復購買率。關鍵在于“復購率”，保持客戶粘性3.瑞幸咖啡造假手段分析（1）虛增銷售收入第一，虛增商品數量第二，夸大實際銷售單價

官方報告數據實際調查數據虛增值虛增占比

包含免費產品實際凈售價11.209.971.2312.3%

不包含免費產品鮮制飲料12.2910.941.3512.3%其他產品12.099.162.9332.0%實際凈售價12.2410.831.4113.0%（2）虛增廣告費用2019年第三季度瑞幸咖啡虛增了近150%的廣告費用，特別是虛增了在分眾傳媒（FocusMedia）上的廣告費用。瑞幸咖啡在2019年第三季度財報中披露的廣告費用為3.82億人民幣，但這與央視市場研究（CTRMarketResearch）的點擊通過率數據存在出入。CTR的數據顯示，2019年第三季度瑞幸咖啡通過分眾傳媒的廣告渠道實際只投放了4600萬元，僅占其披露金額的12%。瑞幸咖啡公示的廣告費用比實際追蹤的廣告費用多3.36億元，極為巧合的是，當季門店層面利潤虛增了3.97億元（3）隱瞞關聯交易瑞幸咖啡與神州旗下公司存在虛假業務往來。瑞幸咖啡與關聯方公司進行利益輸送。瑞幸咖啡董事長陸正耀曾在2019年3月通過收購寶沃汽車將1.37億元的資產輸送給其同學王百因。王百因于2019年12月擔任過中成世紀供應鏈管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成”）的法人，中成的主營業務是與瑞幸咖啡產業鏈相關的食物原材料供應。4.瑞幸咖啡財務造假過程中會計師事務所的責任截至2020年4月2日瑞幸咖啡承認財務欺詐行為，安永并未對瑞幸咖啡2019年財報出具審計報告。事實上在渾水發布做空報告之前，安永就瑞幸咖啡2019年度財務報表的審計工作已經開始，并且發現瑞幸咖啡從2019年第二季度起增加了大量的B端客戶（即企業），而瑞幸咖啡之前的客戶群體是以C端客戶（即消費者個體）為主，B端客戶與C端客戶相比，交易談判難度明顯要更高。正是由于瑞幸咖啡客戶群體在短時間內由C端客戶拓展到B端客戶的不合理性，再加上1月31日渾水的做空報告，引起了審計人員的警覺，進一步調查發現，瑞幸咖啡與有關聯的B端客戶通過買賣咖啡代金券的方式進行財務欺詐。在掌握證據后，安永便將審計發現向董事會的審計委員會匯報。1.瑞幸咖啡銷售與收款環節存在的審計風險（1）訂單支付系統內部控制重大錯報風險水平高公示的數據顯示該日預計日銷量在483件到506件之間，但是根據現場監控調查，實際的日銷量僅為263件，虛構了將近一倍的銷售數量。瑞幸咖啡將信息的錄入完全交給互聯網，增加了信息系統內部控制風險。三、建議與啟示（2）銷售業務量龐大不方便核查引起的財務報表層次重大錯報風險瑞幸咖啡門店眾多且分布廣泛。截至2019年底，瑞幸咖啡在全國一共開設了4507家直營門店，遍布26個省74個城市。4000多家門店時時刻刻都在進行訂單交易，會產生數量龐大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