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危機管理與混沌理論的契合性

一、混沌理論與公共危機管理理論的內在契合性中國最近發生的公共危機事件呈現出新的發展趨勢。它不僅是數量上的增加趨勢，而且影響因素復雜，相關領域越來越大，管理環境顯著變化，相關性不斷增強。公共危機的復雜性越來越強，政府公共危機管理能力面臨著深刻的考驗。然而,面對公共危機爆發與演化的復雜性,傳統管理理論對其還不能做出圓滿解釋和有效預測,研究結論常常與現實情況存在較大偏差,給傳統管理理論帶來了極大的挑戰。關于公共危機的本質,恩格斯曾經斷言:“在表面上是偶然性在起作用的地方,這種偶然性始終是受內部的隱蔽著的規律支配的,而問題只是在于發現這些規律”。公共危機本質是一類非線性的復雜演化過程。混沌理論是關于非線性系統及其演化的一門新興科學,對于社會現象的認識有著不同于傳統科學的思想。混沌理論揭示了復雜現象的內在規律性,證實了恩格斯的斷言,有助于辯識出公共危機復雜現象背后的真正原因,為研究公共危機管理提供了新的范式。混沌理論與公共危機管理理論具有內在的契合性,在公共危機管理中的應用具有獨特優勢。基于混沌理論研究公共危機及其管理的復雜性問題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將是今后相當長時期內公共危機管理研究的新方向。本文從時代背景、現實背景、理論背景和科學背景等四個角度,深入分析混沌理論在公共危機管理中的前景,指出基于混沌理論研究公共危機管理問題的必要性與可行性。二、推進公共危機管理的現實需要當前我國正處在社會轉型,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關鍵時期,這也正是公共危機事件的多發時期,加強公共危機管理,對于我國的政治穩定、經濟發展、社會文化和資源環境以及人的發展、社會穩定以及國家安全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一些國家和地區的發展歷程和相關研究表明,在人均GDP從1000美元到3000美元的這個時期,經濟社會將發生一系列深刻變化,往往對應著人口、資源、環境、效率、公平等問題并且成為社會矛盾的瓶頸約束最嚴重的時期,同時也是“經濟容易失調、社會容易失序、心理容易失衡、社會倫理需要調整并重建”的關鍵時期,是社會轉型的重要關口。特別是人均GDP達到2000美元上的時期,既是經濟快速增長期,也是風險較大的一個時期。這個時期,公共危機將由非常態變為常態、由偶發變為多發。2006年,我國人均GDP達到2042美元,正處于這一關鍵時期。近年來我國接連不斷地發生的公共危機事件已經驗證了這條規律。這個發展的階段性特征表明,當前公共危機的復雜性越來越強。黨的十七大提出“人均國內生產總值到2020年比2000年翻兩番”的宏偉目標,即在2000年的864美元的基礎上實現2020年人均GDP在突破3500美元,達到中等發達國家的水平。要在今后十多年時間的時間內實現預期的宏偉目標,情況將會更加復雜、矛盾也會更為突出、任務就會更加艱巨。實現人均GDP從1000美元到3000美元的跨越,美國用了100年時間,日本和韓國分別用了68年和25年的時間。這就意味著,我國要在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一百多年走完西方發達國家二三百年才走完的工業化、信息化、城市化、市場化和國際化的歷程,西方國家現代化進程中依次出現的矛盾和問題,將會在未來十多年中集中出現。這段時間既是我國前所未有的發展黃金期和全面轉型加速期,也將是矛盾凸現期和公共危機頻發期。公共危機的復雜性和公共危機管理環境發生了顯著變化,迫切需要與時俱進的發展公共危機管理理論,加強對公共危機爆發、演化及其影響因素的研究,以適應公共危機管理體系、環境、因素變化。混沌理論指出:復雜現象具有內在規律性,可產生于簡單的、確定的規律。混沌理論認為公共危機中的復雜現象中存在著更高層次的序,從而為公共危機管理理論的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三、對管理的認識不到位我國正處在改革開放和現代化建設的關鍵時期,社會生活中的諸多不確定、不和諧因素,如果重視不夠、處置不當,都可能誘發各種公共危機,因此對影響穩定與發展的不和諧因素須格外重視。公共危機管理已成為當代中國構建和諧社會進程中必須面臨的現實而又重大的課題。我國當前初步形成了政府主導、部門協調、軍地結合、全社會共同參與的應急管理格局。但從總體上看,轉型期的公共危機管理對各級政府還是個并不熟悉的領域,在社會劇烈變革和政府職能轉變的過程中,政府主要還是從應急的角度來研究和處置問題,還沒有從系統管理的角度來對公共危機進行綜合性的全方位管理。一方面,對人為因素特別是偽信息導致的公共危機的預警、防范、處置、管理和認識還不足,注重危機救援忽視危機預警和重建,機制還不夠健全。另一方面,我國在應對危機能力上還有很大的差距,如風險危機意識不強,危機資源的配置效率不高,社會資源參與程度低,管理組織與體系不協調,救援救助能力不足等問題。這些問題也是公共危機事件頻頻發生、后果嚴重的重要原因。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通過了《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明確提出了要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這一重大的時代課題,其中把駕馭復雜局勢、應對危機事件的能力作為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一個重要方面。事件進行有效處理其后果不堪設想。十六屆五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制定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第十一個五年規劃的建議》中,明確指出,要“建立健全社會預警體系和應急救援、社會動員機制,提高處置突發性事件能力。”黨的十七大報告中明確指出,“完善社會管理,維護社會安定團結”“完善突發事件應急管理機制”,對公共危機管理提出了更新更高的要求。危機事件的發生和增多,既反映和暴露了目前存在的發展中的不協調、管理上的缺陷以及諸多社會矛盾,又是一個現代化過程難以回避的重大挑戰。因此,加強對轉型期階段我國公共危機的認識,了解其特點及其產生誘因,在此基礎上研究和探索公共危機管理規律,提升政府公共危機管理能力,顯得十分重要、緊迫。混沌理論是關于非線性系統及其演化的一門新興科學,對于社會現象的認識有著不同于傳統科學的思想。混沌理論認為復雜性具有內在規律性,為探尋公共危機演化的主導因素和相應管理方法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支持。四、系統范式轉換的理論依據公共危機是一個復雜性范疇,公共危機管理是一項復雜的系統工程,涉及到多個領域,是一個交叉學科的范疇。從系統的角度對公共危機進行綜合的、全面的系統管理是公共危機管理的內在本質要求。系統管理理論的傳統范式遇到了巨大挑戰。范式是關于研究對象的假設和事實的理論體系。對研究對象的假設不同,研究結論也不同。系統管理理論傳統范式以一般系統理論為依據,受牛頓科學范式的影響和研究手段的限制,傾向于線性的(或可線性化的)、確定的、可解析表達的、可嚴格邏輯分析的穩定思維范式,把獲得穩定平衡作為管理的主要目標,將平衡態作為系統分析的基準。在此思維定勢下產生的系統管理理論雖然在推動管理科學發展、促進管理理論的實踐應用中起到了重要作用,但已不能圓滿地解釋和解決當今的許多復雜現象和問題。面對公共危機爆發的類隨機性和復雜性、演化的多變性和不確定性,基于穩定范式的系統管理理論還不能做出圓滿解釋,研究結論常常與現實情況存在較大偏差,給系統管理理論的傳統范式帶來了巨大的挑戰。復雜性科學的蓬勃發展為系統管理范式轉換提供了新的理論框架。一方面,人類危機認識與危機管理觀念主要經歷了四個重要階段,即宿命論與被動觀、經驗論與事后觀、系統論與全面觀和本質論與預防觀。隨著時代的發展與社會的進步,當代新公共管理運動的蓬勃興起和政府管理理念的轉變,促使政府危機管理實踐中不再將公共危機當作一種混亂無序現象并視為需要被克服的障礙,而是將公共危機視為走向秩序的前奏,更加強調和主張把握危機中的轉機。另一方面,大量的研究表明,管理科學與復雜性科學尤其是混沌理論之間具有以下共同的特征:(1)非線性,因果之間不存在正比關系;(2)分形,度量具有等級依賴性,概念有著不確定性;(3)等級層次間的遞歸性,其中的性質易于丟失;(4)對初始條件的敏感依賴性,系統容易受破壞;(5)充滿反饋環和潛在分叉點;(6)系統會發生突現。此外,混沌理論是分析處理非線性系統復雜性問題的有力工具,到目前為止經歷了“有序中的混沌”、“什么是混沌”和“混沌中的有序”等三個研究階段。混沌理論在工程、管理和醫學等領域廣泛應用,在有效利用和控制混沌方面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為公共危機系統管理范式轉換和把握危機中的轉機提供了有力的理論支持和新的理論框架。混沌理論為公共危機管理提供了新的系統研究范式。當今,整個科學的發展正處于從傳統的分析范式向系統范式轉換時期。混沌理論是20世紀的最偉大的三大科學理論之一,影響了物理、化學、生物、社會、政治、經濟、軍事等幾乎所有學科領域,是繼量子力學、相對論之后的第三次自然科學革命。美國混沌科學家格萊克曾指出:“如果說相對論排除了絕對空間和時間的幻覺,量子力學排除了可控測量過程的牛頓迷夢,那么,作為復雜性科學中的一個組成部分的混沌論則排除了拉普拉斯決定論的可預見性的狂想”。公共危機是一類復雜的社會現象,其產生與演化本質上是一類非線性的復雜演化過程。混沌理論是關于非線性系統及其演化的一門新興科學,對于社會現象的認識有著不同于傳統科學的思想。混沌理論相關研究表明:復雜現象具有內在規律性,可來自簡單的、確定的規律;有些似乎強烈相關的因素之間其實并不存在任何直接的聯系;小的不起眼的原因也會形成驚人的結果(“蝴蝶效應”);復雜現象自身能夠產生“虛假信息”。混沌理論為公共危機管理的復雜性研究提供了兩個最基本的復雜性范式:即一方面,簡單系統能夠展現復雜行為,另一方面,復雜系統受簡單規則驅動。混沌理論認為公共危機并非完全混亂,其中蘊含著更高層次的秩序,為掌握時機、把握危機和尋找轉機提供了強有力的理論支持。混沌理論方法能夠揭示復雜現象的內在規律性,證實了恩格斯的斷言,可用于預測、模擬產生公共危機演變的未來圖景,有助于辯識出公共危機演化復雜現象背后的真正原因,為研究公共危機管理提供了新的研究范式。五、會議內容概述從復雜性科學角度對公共危機管理相關問題進行研究,屬于自然科學與社會科學交叉的學科問題,受到國內外學者的廣泛關注,已成為管理科學的前沿性研究課題。2006年12月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在北京組織召開了2006年度第17期“雙清論壇”。此次論壇的主題為“國家突發公共事件應急管理中的科學問題”,大會由郭重慶、范維澄和戴汝為院士擔任,來自全國40余所大學、研究院所的60余名專家及國務院應急管理辦公室、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有關科學部和局室的同志參加了此次論壇。中國科技大學(清華大學)范維澄院士、北京化工大學高金吉院士、中國科學院數學與系統科學研究所汪壽陽研究員、加拿大阿爾伯特大學饒明教授、中國科學院自動化研究所王飛躍研究員、復旦大學朱道立教授、中國安全生產科學研究院劉鐵民研究員等7名專家作了大會報告。與會專家一致認為:(1)突發公共事件應急管理中科學問題的基礎研究,應涵蓋應急管理全過程,在關注應急響應階段的基礎科學問題的同時,也要重視突發公共事件應急預防、準備、恢復重建和后評估方面的研究。這實際上是將國家突發公共事件應急管理的研究范圍拓廣到公共危機管理的研究范疇。(2)突發公共事件應急管理中的科學問題涉及管理科學、信息科學等多學科領域,是典型的跨層次、跨部門和綜合性很強的問題,需要不同學科間開拓、交叉、滲透與融合,為解決此類問題的關鍵技術提供新的思路、理論和方法。這實際上指明了復雜性理論和混沌理論在公共危機管理中應用的必要性與可行性。(3)雖然我國在突發公共事件應急管理實踐和應用層次的部分領域開展了研究工作,已經有相當的研究基礎,但學界對應急/危機形成機理與演化規律還缺乏基礎理論層次的深刻認知,尚未形成系統的知識體系,急需開展有針對性的基礎研究工作。這實際上指出了公共危機管理研究的重要性和迫切性,充分說明了公共危機管理已經成為管理學界關注的焦點問題,為從復雜性角度研究公共危機及其管理提供了重要的科學依據。此外,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將“社會系統與重大工程系統的危機/災害控制”列入“十一五”重大交叉研究領域,該領域主要包括重要經濟系統與生產過程中的危機/災害機理建模和預警技術、危機/災害預警與處置中的信息集成與知識挖掘、人類對危機/災害的認知行為特征和應急決策理論等重要科學問題;將“復雜系統與復雜性研究”列入管理科學與工程學科“十一五”優先資助領域,其中災害復雜系統研究是其中的一個重要研究方向;將“城市危機管理”列入宏觀管理與政策學科“十一五”期間優先資助領域,該領域主要包括我國城鎮公共危機綜合治理體系和整體協調機制、公共危機事件及民眾心理行為預警系統等。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優先資助計劃吹響了沿著復雜性科學之路進軍公共危機管理研究的號角,為相關研究指明了前進道路。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的優先資助計劃實際上指明了混沌理論在公共危機管理領域中應用的必要性與可行性。六、混沌理論在公共危機管理中的應用意義混沌理論在公共危機管理中的應用具有深厚背景和重要意義。混沌理論認為公共危機中的復雜現象中存在著更高層次的序,對于社會現象的認識有著不同于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