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端康成作品中的悲與美

川端康成對新意識派的研究吉段康成（1899-1972），日本著名的日本小說家。作為新感覺派的代表,川端康成的新感覺理論與主張對指導新感覺派作家的文學創作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在日本新感覺派的作品中,總是彌漫著悲觀、孤獨、寂寞的情緒,這顯然是受到了川端康成的影響。對于日本的新感覺派的產生發展,川端康成的理論與作品有著決定性的影響。可以說,是川端康成將日本之美展現于世界,構筑了一個日本傳統之美的世界,占據了日本文學史、世界文學史上重要的位置。一、孤獨的精神心理川端康成在16歲之后失去了所有的至親,這在他的心靈上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傷痕。對于川端康成來說,他的童年沒有親人的溫暖,沒有歡樂幸福,愛是空泛而抽象的,更多的是敏感、孤獨、憂郁、悲傷,生命的脆弱,對死亡的恐懼感,還有人生的不確定性和虛幻感。應該說,孤獨的生活、殘缺的家境,是形成川端康成十分內向的性格、孤僻氣質的主要原因。在《少年》中,他這樣描寫他的性格:他是在不幸和不自然的環境中長大的。所以,這令他成為了一個頑固而扭曲了的人,將膽怯的心鎖在一個渺小的身體里。孤僻、內向、自卑、內心長久的壓抑,缺乏安全感,渴望愛卻無法與人正常溝通交流,這種被他稱為“孤兒的根性”對其人格的形成產生了決定性的影響。因此,這種孤獨不可避免地在作品中明顯或隱晦地表露出來,正如他在《文學自傳》中所說———他的孤獨成為他的處女作的潛流,說不定還是他全部作品、全部生涯的潛流。半自傳式的《伊豆的舞女》明顯地反映出他的孤獨癥。作為小說的獨白者,“我”引導著讀者進入小說環境,“我”就像舞臺劇中的旁白,引導著表演者一個一個地登場,同時也引起了讀者的共鳴感。讀者不知不覺間與“我”合二為一,融入“我”的感情世界,與“我”同悲同喜,獲得同樣的感動。與此同時,作為小說的男主人公,從“我”的審美意識出發,更能全面解析“我”的內心世界感情的變化在文章的地位作用和重要意義。“我已經二十歲了,再三嚴格自省,自己的性格被孤獨扭曲了。因為我忍受不了那種令人窒息的憂郁,才到伊豆來旅行的。”這些都體現了“我”來伊豆旅行的目的和“我”的心理狀態。從這段獨白不難看出,“我”是因為性格的扭曲、孤僻,想要治愈孤獨癥,排解內心的孤獨和沉郁,才到伊豆旅行的。這種性格帶來的令人窒息的負面影響一直都是川端康成的心理負擔。“那年我二十歲,頭戴高等學校的制帽,身穿藏青碎白花紋上衣和裙褲,肩挎一個學生書包。”這句話表明了“我”的身份,高中生的身份在當時有一定的優越感,在普通人的眼中是值得尊敬的,“‘哎呦!您全身都濕透了。烤烤衣服,請到這邊取取暖吧。’老太婆話音未落,便拉著我的手,把我領到自己的居室去了。”茶店的老婆婆殷勤地為我奉茶、拉我烤火。盡管“我”有著一定的社會地位,但是“我”卻無法在現實生活中感到幸福,得到他人給予的認同和社會歸屬感,這與“孤兒的氣質”有著直接的關系。二、巡回聯合的好中心川端康成的孤獨癥正是因為這次伊豆之旅中巡回藝人的親切友好、平等對待而得到緩解,孤獨癥得到了一定的治愈。盡管并不能徹底地擺脫孤獨癥,但至少他體會到了人與人之間的真情,感受到了人世間的溫暖。“我”的孤獨癥帶來的自卑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了“我”和巡回藝人一行人之間的隔閡,產生了同病相憐之感,使“我”自然而然地加入到他們之中,融入到他們的生活。對于巡回藝人來說,“我”并沒有過多的特別,像是他們大家庭里的一分子,自然地享受著來自家庭的關愛,像是“她們都站立在泉水的周圍。‘來,您先喝吧。把手伸進去,會攪渾的。在女人后面喝,不干凈。’阿媽說。”從他們的這些細小的關心中,“我”得到了缺失已久的家的溫情。“對她們,我不好奇,也不輕視,完全忘掉他們是巡回演出藝人了。”因此,“我這種不尋常的好意,似乎深深地滲進了她們的心。”川端俊英對此評論:“他之所以懷著‘尋常的好意’有其背景因素,他是因為自己的性格被孤獨扭曲了,忍受不了那種令人窒息的憂郁,才來伊豆旅行的,所以甚為羨慕巡回演出藝人他們‘是母女兄妹,一縷骨肉之情把他們聯結在一起’。與此同時,孤兒這種游離于家庭之外的孤獨,引發了同游離于社會之外的巡回演出藝人,特別是楚楚可憐、格外惹人憐愛的小舞女之間的共鳴。”回到老家,川端康成是可憐的、受人同情的“參加葬禮的名人”,考到了第一高等學校之后,他又變成受同學排擠、輕視的對象。川端康成在《少年》中回憶時寫道:“在普通意義上的‘大好人’,這個評語給我帶來光明。從湯野到下田,自己也能作為一個好人同行,這使我開心極了。無論是在輪船上,還是在下田旅店的窗邊,舞女所說的‘好人’給我帶來的滿足和我對說‘好人’的舞女的好感,使我流出了歡喜的熱淚。”巡回藝人的平等對待、對其“好人”的評價這些都成了《伊豆的舞女》的寫作緣由。因此,他在《湯之島的回憶》中寫道:“我在伊豆體會到的,第一是情感,第二是伊豆的鄉村風光,最后就是正直的好意。”三、女性形象的塑造論及川端康成的作品受到大家的喜愛、經久不衰的原因,其中一個不可忽視的因素就是川端康成對女性成功的刻畫。舞女薰子就是其中典型的女性形象。川端康成的成長環境、成長經歷使其缺乏愛的感受,特別是來自女性的愛。母親、祖母、姐姐先后去世,使他的生活缺乏女性的氣息,這也決定著川端康成作品中女性的形象。在他的作品中的女性性格往往帶有古典美的意蘊,清純、纖細、哀婉、美麗、真摯,交織著主人公的多愁善感,同時也融入了川端康成的愛憐與同情。川端康成把他崇尚的女性美置于古典意蘊之中,他的作品中,女主人公往往是愛的載體,一種復雜的結合體,既包含了寬容的母愛,又帶有戀人熱烈的愛,可以說是完美的女性形象。日本著名評論大家長谷川泉在《川端康成的文學視點》中指出:“對女性的崇拜和愛憐是貫穿川端文學的一泓清水。川端文學中男性往往只是映照女性的一面鏡子,它不能夠離開女性。女性的魅力使他悲哀,也使他感動。同時,女性本身也是悲傷與美麗的結晶,因其美麗而悲傷,也因其柔弱而悲傷,又因其悲傷而更加美麗。”川端康成賦予了薰子優雅純潔的古典美形象。在文章開頭,“她大概十七歲上下。她梳著一個我不知道名字的大發髻,發型奇特但是雅致。這樣的發式,將她嚴肅的瓜子臉龐映襯得十分小巧玲瓏,十分勻稱,真是讓人驚艷。讓人感到她像小說里的姑娘畫像,頭發特別豐厚。”在文章中,川端康成陸續地描寫道:“她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嫵媚地閃動著,這是她最美的地方。雙眼皮的線條,也優美得無以倫比。她笑起來像一朵鮮花。用笑容像一朵鮮花這句話來形容她,是恰好不過的。”“她只是一個孩子。她發現我們,感到非常開心,在太陽下就那么赤裸裸地踮起腳尖,伸直身體。”無論是從相貌還是內在氣質,川端康成都把薰子一塵不染、天真爛漫、純凈無瑕的少女形象描寫得淋漓盡致。薰子“鮮花”一樣的微笑,發出的“幼稚地順口流露出感情的聲音”,以及面對“我”時羞澀的樣子,越發顯得薰子純真質樸。面對這樣的薰子,“仿佛有一股清泉蕩滌著我的心”,“我”的充溢著孤獨的內心得到了凈化。文化建構的精神嘴唇川端康成的小說帶有一種日式氣息,總是由主人公的內心世界的變化和情感波動推動小說的發展。他把自己的情感傾訴到作品之中,同時也使自己的內心世界得到凈化。對于他來說,文學創作是一種無可代替的精神寄托,也是治療他孤獨癥的靈藥。川端康成的“永遠的旅人”的心態、人性的相互關懷和日本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