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醫治療“肺心病”醫案25例中醫在治療疾病方面有見效快、副作用小、經濟等優勢。本文提供中醫治療肺心病醫案25例，以供大家參詳。1葛右抬起咳嗽氣急，繼而面浮足腫，胸悶不舒，納谷減少，《經》云：上腫曰風，下腫曰水。脾肺兩虛，肅運無權，風水泛濫，橫溢于脾而腫上，沖于肺則喘，喘腫重癥，慮有變遷，勉擬運脾肅肺，分消水濕。川桂枝六分生白術二錢福澤瀉錢半連皮苓六錢苦桔梗一錢全福花包錢半水炙桑葉皮各三錢豬苓三錢炙白蘇子錢半光杏仁三錢象貝母三錢生熟苡仁四錢冬瓜子一錢煎湯代水陳葫蘆瓢四錢【按】陳葫蘆瓢：葫蘆的別名，亦稱陳葫蘆、葫蘆殼，甘、淡、平。功效利水，通淋。主治水腫，腹脹，黃疸，淋病。“喘腫”屬中醫溢飲、咳喘、水氣病的范疇。臨床表現為咳喘胸悶，短氣，不能平臥，痰多，浮腫見于面部或下肢，多見于慢性阻塞性肺氣腫后期及肺心病。本案久咳傷肺損脾，肅降運化失司，水飲內聚，上則為喘，下則為腫，故曰“重癥”。治以運脾肅肺，分消水濕。方以《傷寒論》五苓散（豬苓、澤瀉、白術、茯苓、桂枝）利水滲濕，溫陽化氣。桔梗、蘇子、貝母、冬瓜子、杏仁宣肺化痰肅肺。桑葉皮以皮入皮，發散皮水。生熟苡仁與茯苓配伍，為丁先生滲濕健脾常用組合。陳葫蘆瓢亦為利水消腫良品。丁濟萬2精血枯竭，神無所倚（肺性腦病）曾某，女，52歲。因反復咳嗽氣緊，呼吸困難不能平臥，唇舌發紺就診。西醫診斷：肺氣腫、肺心病而收入院。入院后，經抗感染等綜合治療，癥狀減輕。數日后，患者出現昏迷、鄭聲，幻聽幻視，尋衣摸床，陣發性四肢抽搐，二便失禁，診為肺性腦病。經西藥對癥治療20余天無效，改用中醫治療。患者除上述神經精神癥狀外，伴有心悸氣短，神疲乏力，唇紫，舌紫暗無苔，脈細數而澀。此為肺腎陰虛，精血枯竭，心腎不交，心血瘀滯，心失所養，心神耗散，正氣衰弱，水不涵木，肝風內動之證。治以補肺滋腎，納氣斂神，滋水涵木，活血化瘀。方用生脈地黃湯加味：人參15克麥冬20克五味子15克棗皮15克熟地20克淮山30克茯苓15克丹皮15克澤瀉15克白芍30克龜板20克鱉甲20克桃仁15克紅花10克丹參20參炙草5克服藥一劑，諸癥減輕，原方再服一劑，患者蘇醒神清，抽搐、幻覺消失，原方加減繼服六劑，好轉出院。（《四川中醫藥》84，2：173)按：精血枯竭，心失所養，神無所倚而昏迷譫妄；虛風內動而四肢抽搐，循衣摸床；血行瘀滯，則唇紫舌黯。方用生脈地黃湯加味，復其精血，益其神明，補腎納氣，平其喘逆。佐二甲以滋潛息風，桃紅以活血化瘀。藥與證合，應手而效。統觀全方，所重在腎，方中一派滋補，恐礙脾胃，當稍佐開胃行氣之品。再者，脈細數而澀，澀乃兼遲，澀數不可兼也。3何翁肺腎不足，攝納無權。咳久。痰出艱難。臥則氣窒不能左右轉側。稍勞氣促似喘。足腫。脈弦勁。治以和攝。沙參法半夏寸冬杏仁紫菀桔梗貝母陳皮甘草苓神牡蠣建瀉淡姜五味子遠志胡桃肉按：是癥似屬當今所謂之肺心病，所用為溫肺腎治本之法。張簡齋4蔡某女，52歲。1989年12月15日初診。因慢性咳嗽12年，加重2年，胸悶憋氣、呼吸困難伴浮腫1月余入院。西醫診斷為：“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肺心病”。入院后給予抗感染、化痰平喘、利尿強心等治療1周，病情未見明顯好轉，急邀高師會診。證見端坐呼吸，唇甲紫紺，全身浮腫，喘促氣急，胸悶氣短，咳嗽痰多，色黃白相兼，發熱汗出，大便干結，小便不利。舌尖紅，苔黃干，脈沉細滑數。高師綜合脈癥，辨析為心肺氣虛，痰邪壅肺，心脈不暢，水邪泛濫，凌心射肺。治擬養心益肺，溫通心肺，化痰行水，佐以宣肺解表之法。藥用沙參10克，麥冬10克，五味子5克，杏仁10克，連皮茯苓20克，浙貝10克，苡仁15克，糯稻根10克，桂枝6克，炙甘草3克，竹茹10克，淡豆豉10克。6劑藥后咳喘減輕，已能平臥，熱退，痰量減少，但下肢仍有浮腫，自覺胸悶，氣逆沖頭，原方去淡豆豉，據情酌加菖蒲、枳實、香櫞、法夏、沉香、玄參、小麥等繼服30余劑，再復診時，病情穩定，惟活動后尚感氣喘，輕度咳嗽，囑原方再服一段時間，鞏固療效。按：本案喘急、腫滿、紫紺、二便不利等癥俱見，正虛邪盛，病勢危急，高師以生脈散、桂枝甘草湯、茯苓杏仁甘草湯三方合而加減，意在生脈散養心益肺，桂枝甘草湯溫通心陽，茯苓杏仁甘草湯化痰降逆行水，佐生苡仁、浙貝、杏仁以增強健脾化痰之力，淡豆豉、糯稻根以清熱解表止汗，原方加減服藥30余劑，病情才得緩解。（《高輝遠臨證驗案精選》）高輝遠5男性，35歲，遼寧人。初診：1987年6月就診。主訴及病史：患哮喘5年，每年多于5～6月間發作哮喘，來診時始見鼻癢、流涕。感覺哮喘欲作、氣急、胸悶5日，日輕夜重。喉中有哮鳴聲，嚴重時，有時不能平臥，咯痰不多，咳嗽不重，飲食二便正常。診查：有過敏史，常因于某些花香異味誘使發作。雙肺哮鳴音靜坐亦可聞到。×線檢查未見明顯異常，血象未見異常，曾于某院診斷為支氣管哮喘。往年發作時，曾應用過皮質激素及μ受體激動劑、氨茶堿、喘樂寧氣霧劑，多于治療1個月后緩解。脈弦，舌苔薄白。現在服用舒氟美2片日2次。辨證：風邪犯肺、肺氣失宣、氣道攣急。診斷為支氣管哮喘。治法：疏風宣肺、緩急解痙、降氣平喘。處方：炙麻黃8g杏仁10g蘇葉10g地龍10g蟬蛻8g全蝎3g蘇子10g菖蒲10g五味子10g紫菀15g辛夷10g牛蒡子10g水煎服，服5劑二診：氣急喘哮減輕，可平臥入睡。仍胸悶，晚間氣急，飲食二便正常，情緒穩定。治療：仍服用舒氟美1片日2次，脈弦，舌苔薄白。喘樂寧氣霧劑每晚一次噴用，潑尼松10mg/d。繼服上方5劑，病情平穩，心情暢快，但晚間仍有胸悶感，能平臥入睡。繼則輔以納氣平喘之山萸、肉蓯蓉、淫羊藿治之，又繼續兩周，減用潑尼松治療。三診：潑尼松5mg，1日1次，無需氣霧劑治療，停用舒氟美。此次發作時間短，病情緩解較快，患者表示滿意。次年4月，因懼怕復發，又曾來診治，但病情發作較輕，僅見胸悶感，未見喘息，亦給予上述中藥調理。按語：該患者屬支氣管哮喘發作期治療，由于每年均用皮質激素、喘定、復方氨茶堿抗過敏等藥治療，雖大都在3個月以內緩解，但服藥時間均較此次長。這次發作時改用中醫藥為主治療，獲得了較快的緩解，患者感到非常滿意，且次年4月發作期間僅見胸悶感，未應用西藥治療而以中藥調理肺腎后緩解。中醫哮病系指支氣管哮喘，是一多發病、常見病，近些年來呈逐年增加趨勢，西醫對此病病理機制的認識也于近10余年發生了變化；如20世紀70年代初認為哮喘乃因支氣管狹窄；繼則認為與過敏因素有關；近幾年又提出因多種因素致使氣道慢性炎癥，并且造成氣道反應性增高而致。尤其是10余年來中醫行業規范中明確指出哮病即支氣管哮喘的認識。而中醫對于哮喘同樣也在發生認識上的變化。中醫學中歷來認為哮喘包括在咳喘之內，尤其是與慢性咳喘如喘息性支氣管炎、肺氣腫、肺心病的混淆認識，并且認為痰是哮喘的中心問題辨證分析中也都以痰鳴、痰氣搏結、夙疾或因寒、或因風熱而致有熱哮、寒哮之別。從中醫病機認識聯系西醫認識來看，歷來西醫有所謂外源性、內源性的區別，即過敏因素及合并感染因素的區別。但在臨床中從中、西醫兩方面認識來看，與體質因素有關，有外源的過敏因素，也存在著合并感染的問題。然而氣道反應的敏感卻是相同的，筆者認為除寒哮、熱哮、痰哮外，以風為主的哮病在病機、病因內容上很突出，且臨床上并不少見。從上述病例來看，其癥狀內容、并無明顯寒熱痰濁，而是屬于發作突然，見有鼻癢、咽癢氣道攣急的風的證候，所謂“風者善行而數變”“風為百病之長”因而稱為“風哮”，治療也就重用了炙麻黃、蘇葉、地龍、蟬蛻、全蝎等等，同時也有緩解氣道急迫的五味子、白芍、山萸等斂肺緩急之品，但當病情緩解時，仍給予一段時間鞏固，并加上補腎納氣，調補肺腎之藥，使病情得以緩解，次年又在4月欲發之時服用中藥標本兼顧，未再突然發作，收效滿意。晁恩祥6何某，女，78歲，退休。2009年1月12日因“反復咳痰喘30年，加重伴氣急2周，雙下肢浮腫1周”就診。患者既往慢支史30余年，每至冬春季節即發病。2周前，患者因受涼出現發熱，體溫最高39℃，咳嗽，咯痰，痰多質黏色黃，氣粗促，不能平臥，胸脅脹滿，面赤，身熱，口干欲飲，便秘。經西藥抗感染，解痙平喘治療后，熱退，但余癥未消。1周前出現眼瞼及下肢浮腫，尿量無明顯改變。體檢：神清，呼吸急促，唇甲中度發紺，頸靜脈充盈，桶狀胸，雙肺聽診可聞及濕啰音，心率105次/分鐘，呈房顫律，腹部無壓痛，眼瞼及下肢輕度水腫，舌質暗紅、有瘀斑，舌苔黃膩，脈結代。輔助檢查：胸部×線示：慢支繼感，肺氣腫，肺心病表現。心電圖示：快速房顫，右室電壓占優勢，低電壓。白細胞8.1×109/L，中性粒細胞79%。氧分壓53mmHg，二氧化碳分壓61mmHg。【診斷】中醫：喘證（痰熱壅肺，痰瘀互結）；西醫：①肺源性心臟病急發；②Ⅱ型呼吸衰竭。【治則與處方】瀉肺平喘，化痰祛瘀。處方：炙大黃9g，黃芩15g，葶藶子15g，川芎9g，桑白皮15g，川貝10g，知母10g，象貝母15g，甘草6g。7劑。〈二診〉咳嗽，氣粗息促明顯減輕，可以平臥，痰中量質黏色白，無明顯口干欲飲，二便如常。體檢：神清，呼吸較平穩，唇甲輕度發紺，桶狀胸，雙肺底聽診可聞及細濕啰音，心88次/分鐘，律欠齊，雙下肢無水腫，舌質暗紅、有瘀斑，舌苔薄黃，脈弦。輔助檢查：胸部×線示：慢支繼感較前好轉。心電圖示：右室電壓占優勢，低電壓，T波改變。白細胞3.8×109/L，中性粒細胞67.9%。氧分壓98mmHg，二氧化碳分壓52mmHg。肺熱減輕，肺脾腎虛，故瀉肺化痰祛瘀，健脾益肺補腎。處方：炙大黃6g，葶藶子15g，川芎9g，太子參15g，山藥30g，白術10g，生黃芪15g，白扁豆12g，百合10g，五味子3g，炙甘草6g。7劑。【治療效果】微咳，動則氣急，咯痰消失，腫消，好轉。【按語】患者感受外邪，痰熱壅肺，故咳嗽、痰多，質黏色黃，胸脅脹滿，血瘀水阻則眼瞼及下肢輕度水腫，舌質暗紅、有瘀斑，舌苔黃膩，脈結代，為痰熱瘀互阻之象。根據其病機熱、痰、瘀的特點，而擬瀉熱通腑，化痰祛瘀之法，選用大黃、葶藶子、川芎、黃芩、川貝、桑白皮等組方。方中以大黃為君，瀉下攻積、清熱瀉火、解毒、活血化瘀。葶藶子瀉肺平喘，佐以生黃芩，桑白皮，知母清瀉肺熱解毒，川貝、象貝清化熱痰。川芎為血中之氣藥，具通達氣血之功效。痰熱漸輕，則肺脾腎虛的癥狀顯現，故須在祛邪的基礎上增加補益肺脾腎之品，故原方去黃芩、桑白皮、川貝、象貝、知母，大黃減量以防傷正，加太子參、山藥、白術、生黃芪、白扁豆、百合、五味子、炙甘草以補益肺脾腎。（熊旭東醫案，施榮整理）熊旭東7敬某，男，70歲，退休工人。初診：2000年3月2日。主訴及病史：原有肺心病史五年，五天前受寒涼后，致胸悶氣喘加重，不能平臥，咳嗽胸痛，吐痰黃稠，腹脹納差，下肢水腫，壓之凹陷（＋＋），大便干結，3、4日1次，現已3日未行。診查：形體豐腴，面色紅赤，聲音重濁，胸呈桶狀，口唇紫暗，舌質暗紅，苔黃膩，脈弦實有力。辨證：痰熱阻肺，邪實氣逆。治法：清熱化痰，瀉肺平喘。處方：全瓜蔞18g清半夏12g膽南星12g黃連6g丹參20g魚腥草30g杏仁12g炙桑皮15g地龍13g南北沙參各15g葶藶子（布包）30g百部15g川浙貝各6g水煎服，日1劑。二診：2000年3月23口。服藥8劑，咳嗽、胸悶氣喘均已明顯減輕，大便通暢，日1次，自感病愈八九。近幾日又咳嗽，吐白粘痰。上方諸藥減量，加陳皮12g、甘草6g。另囑核桃1～2個，早晚嚼食，常服。2個月后隨訪：自述上方服8劑后，除尚感動則氣短，時微咳外，余無所苦。按語：患者原有肺心病史，今受寒后引動夙疾，雖年屆高齡，然體質不虛，辨證屬痰熱阻肺，邪實氣逆，故以小陷胸湯的瓜蔞、黃連、半夏清熱化痰，寬胸散結，加魚腥草、川浙貝、杏仁、百部，有較強的清熱化痰，止咳平喘作用。葶藶子、地龍、炙桑皮通調水道，瀉肺平喘，丹參活血化瘀，南北沙參養陰益氣兼能清肺化痰，癥減后藥小其制，加陳皮、甘草健脾理氣，核桃仁常服益腎平喘，取得較好的近期療效。方中葶藶子、地龍、炙桑皮、丹參4藥，凡肺心病胸悶氣喘，下肢腫脹者，大膽重用，多收良效。張學文8裔某，女，63歲。初診：1978年5月27日。主訴及病史：有慢性氣管炎史10余年，近三四年來日益加重。4個月前出現浮腫，漸見腹水。胸悶氣急，不能平臥，痰涎壅塞，咯出不易，尿少，四肢清冷，面色灰滯紫紺，兩肺滿布濕性啰音，西醫診斷為肺心病心衰。診查：舌淡紫，苔薄膩而糙，脈沉微細數。辨證：屬痰飲戀肺，水氣凌心。治法：擬溫陽利水，宣肺化飲為治。處方：生麻黃9g川桂枝9g炙細辛4.5g制半夏9g陳皮6g熟附片18g（先煎）茯苓15g白術12g葶藶子18g黃芪18g川椒目6g白芥子12g3劑復診：藥后小便量明顯增多，約每小時排尿1次。氣急稍平，略能平臥，胃納較增。再予原方加減治療。以后四肢漸溫，紫紺、浮腫續有減輕。按語：本例肺心病出現浮腫、腹水、尿少、痰涎壅滯、肢冷、面色灰滯等癥，乃脾腎陽虛，痰飲戀肺，水氣凌心，證屬本虛標實。藥用麻黃、細辛、白芥子、半夏、陳皮、葶藶子、川椒目宣肺化飲，平喘利水以治標；附子、黃芪、白術、茯苓溫陽扶正，益氣補脾以治本。故用藥10余劑而諸癥逐漸消失。徐仲才9趙某，男，72歲。初診1992年3月12日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肺心病史已有20余年。近干咳少痰，咳痰不易，神疲乏力，口干，食欲呆滯，夜臥少安，大便欠暢，舌紅少苔，脈弦細。高年體弱，肺陰虧虛，復兼風燥犯肺，亟當疏風清熱，潤肺化痰，方從沙參麥冬湯加味。南沙參12g光杏仁12g天麥門冬各12g肥玉竹12g珠子參12g生薏苡仁30g云茯苓15g焦瓜蔞15g川黃芩6g炙紫苑12g款冬花12g海蛤殼12g7劑。二診3月19日咳痰已易，干咳仍甚，口干，神疲乏力，動則更甚，食欲不香，大便稍暢，舌紅少苔，脈弦細，再從前議。前方加杜蘇子15g，光杏仁改甜杏仁15g，南沙參改北沙參15g。7劑。三診3月26日咳嗽晨夕稍甚，白天已少，氣促較平，咯痰亦易，食欲不香，夜臥不安，大便正常，舌光少苔，脈弦細，再從前法參以益氣之品。炙黃芪15g潞黨參15g肥玉竹12g北沙參12g甜杏仁12g天麥門冬各12g云茯苓15g廣地龍10g焦瓜蔞15g炙紫苑12g款冬花12g7劑。【按】年老體弱，氣津兩虧，復因燥熱之邪，致干咳不止，法擬養陰潤肺化痰止咳。沙參麥冬湯清養肺胃，生津潤燥，其中玉竹、天麥門冬，珠子參、沙參均系潤肺止咳、養陰生津之品，王文濟稱之謂黏滑性祛痰劑。南北沙參，前者長于清熱，后者功專養陰；甜苦杏仁，前者偏于滋潤，多用于肺虛久咳，后者性屬苦泄，長于治咳喘實證，王文濟明辨藥理，臨床得心應手。王文濟10童某男，59歲，職工。1992年3月23日初診。喘作三年，冬發夏停。平日血壓24/13.33KPa。醫院診為喘息性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肺心病，高血壓。近日天氣寒冷，喘息又發，動則加重，服氨茶堿等西藥效不佳，遂來求治。刻下喘息無痰，又伴乏力，倦怠，桶狀胸，腿不腫，舌紅少苔，脈弦滑。血壓22.67/12KPa。抽煙四十年，無藥物過敏史。證屬肺失肅降，兼有氣虛。治以降氣平喘，佐以益氣。藥用蘇子10g（打碎），杏仁10g（打碎），炒萊菔子12g，旋覆花10g（包），白前10g，白果10g（打碎），紫菀10g，沉香面4g（分吞），五味子6g（打碎），黨參10g。7劑，每日1劑水煎服。忌食生冷辛辣油膩及魚腥發物，建議少吸煙。二診，喘息大減，唯大便稀。上方去杏仁、蘇子，加百部、澤瀉各10g，茯苓20g。續服7劑。并囑其藥后如喘止，可不必再服。喘不止可再服7劑，以善其后。要慎起居，少去公共場合，謹防感冒，防患于未然。按：喘息性慢性支氣管炎臨床比較難治，再加上本患者病時三年，又患高血壓、肺氣腫及肺心病等，使治療的難度更大。顏師精心調治終收顯效。麻黃為平喘要藥，本案以喘為主，本當選用。然其含麻黃素能升高血壓，故顏師舍去麻黃劑不用，改投《韓氏醫通》三子養親湯。是方由蘇子、萊菔子、白芥子組成，其中白芥辛辣燥熱，且本案又無痰，故顏師以杏仁代之，并配伍白果、白前、旋覆花、沉香、紫菀等以增強藥力。患者動則加重，且乏力倦怠，又為氣虛之兆，故此，顏師又在方中加入五味子、黨參等，以益氣扶正。二診因大便稀，而杏仁、蘇子雖能平喘但滑腸，故去之，并加茯苓、澤瀉合黨參等，以健脾實便。顏正華11傅某，男，75歲。初診：1992年3月11日。主訴及病史：素有風痰夙恙，偶感外邪則咳喘并作。近年發作益頻，發則喘息不能平臥，口唇青紫，下肢浮腫。求醫多家，謂老慢支、肺氣腫、肺心病、心衰。用藥能解一時窘急，不能久效。5日前忽咳喘復作，至昨日見身半以上發熱去被，口渴汗出，痰厚色黃，腰以下畏寒厚覆，兩足如冰，腫難著履，僵臥難行。醫不敢投藥，溫之恐增熱渴，寒之又礙厥腫，邀診于予。診查：刻見舌質紅，苔微黃膩，脈輕按浮數，重按無力。辨證：上熱下寒，肺腎兩虛。痰飲膠阻之體，忽感風寒外邪之候也。《經》曰：氣并于陽，血并于陰，此上下相親之義也。風者，陽邪也。乃親乎上，直犯其肺。風痰交阻，清肅失司，郁而化熱，煎熬傷津，故上熱去被，咳喘痰黃，汗出而渴。寒者，陰邪也，直入其腎，寒水相搏，一閉陰霾，阻隔于下，陽氣不能散發。故下寒厚覆，兩足厥腫，僵臥難行。治法：上則清宣肺之風熱，下則溫通腎之陰寒。雙管齊下，方可奏效。處方：早服桑杏湯加黃芩，暮服五苓散加附片。1日后上熱稍解，咳飲熱汗見瘥，兩足微溫，腫勢已減。連服3日，上熱去，下寒愈，渾然覺舒，唯咳喘仍見微作。3日6劑，天地阻隔之否已成上下交通之泰，可謂幸矣。然咳喘宿疾，難以盡除。節飲食適勞逸，避風寒，以防死灰復燃。猶可冀其帶病延年耳。按語：此證乃上熱下寒之候，辮證用藥皆以《經》義“氣并于陽，血并于陰，此上下相親之義也”為法。理既明，效必速。醫之臨診，必宗經旨，此之謂也。趙國仁12劉，女，51歲，資陽南津區劉家公社五大隊一小隊。1978年6月19日患者因腹痛曾住南津區醫院，因越治越腫，初由腳而腫到胸部，八天不能飲食，連吃茶都發吐，經過檢查說是肺炎，肺心病。又經過四次照光，醫生又說是心肌炎，后由家屬請中心醫院會診，及經過輸液，痛無好轉，還吐了四次血住院，周醫生（女）復進行細致的檢查，叫把病人送到資陽人民醫院作超聲波檢查，結論是肝癌。初診患者面色萎黃，枯瘦如柴，食欲不振，舌紫苔黃垢，胃痛脹，肝區刺脹作痛，右肝葉挺硬，左肝葉包塊凹凸不平，壓迫了胃區，呃逆，大便密澀，小便短赤，腹腫，膠腫，有輕度腹水，頭暈眼花，脈弦緊而長，此屬正虛邪實之癥。法宜扶正逐邪，祛瘀柔肝。因其脈雖弦但有長象，是其先天足，稟賦還可，不妨補少攻多，因邪去而正自安也。肝為血庫，包塊是瘀，癌細胞據瘀為寨，故應以逐瘀為主，攻癌繼之，祛瘀則血脈流通。處方：茵陳30克鱉甲24克柴胡9克三七9克半枝蓮50克丹參12克紅參9克元胡12克三稜12克莪術12克牛膝12克一支花30克虎杖30克金錢草30克酒大黃9克。78年6月20日主訴：上方服了兩劑，又瀉了不少濁物涎液，胃痛緩解，可以吃點飲食，肝痛亦輕，肝上包塊似在軟小，腳腫在消。但還見口干，苔仍黃垢。因不改方，只于原方內加麥冬15玄明粉15g，一方面養陰生津，一方面軟堅蕩垢之義。78年6月24日主訴：前方又服了兩劑，又瀉下不少濁物涎液，肝區偶爾一痛就停了，胃已不痛了，胃口漸開，黃也在退，每餐可食二至三兩糧食，右脅下的包塊明顯地縮小一半有多，可以上街游走。處方如后：茵陳30克柴胡12克鱉甲12克三稜12克莪術12克芒硝10克酒大黃10克牛膝12克生地30克土鱉12克三七9克另末，重樓30克半枝蓮60克丹參12克洋參6克。78年6月27日主訴：上方連服五劑，肝上包塊散去十之八九，頭痛也好了十之七八，胃口好轉，可以行走，可以入睡。處方：原方芒硝和酒軍刪去，加入秦歸12克78年7月17日他愛人張旭說：有的醫院竟把肝上的病看成心肺上的病，真是冠履倒置。誤人不淺。答曰：這是忽略了整體觀念之故。上中下三焦，還隔了一個中焦。兩隔壁著火燒是有些牽連，但隔了一條鴻溝都弄不清哪里起的火，是有些荒唐。可是他們不是有心害人，而是臨床經驗不夠，你也不要怨恨他們。鄢榮光13張某，女，80歲，農民。初診：1980年9月8日。主訴：每逢入冬就臥床不起，咳喘、心悸，夜不能寧，徹夜端坐已經數月，單用西藥見效甚微。診查：面色黑滯，唇紺舌紫，肢末厥冷，精神委靡，下肢凹陷性浮腫，胃納不佳，舌淡瘀，苔白膩水滑，脈數疾。心電圖提示：心力衰竭;×線片提示：肺氣腫、肺心病。辨證：腎陽衰微，水氣凌心。治法：補腎納氣，通陽宣痹。處方：炙桂枝8g附子10g全瓜蔞10g薤白10g膽星10g遠志10g丹參30g當歸15g赤小豆30g陳皮5g3劑二診：藥后由家屬代訴：氣喘稍平，可以半臥而睡。再以原方加健脾之白術10g、茯苓10g，又3劑。3劑后轉方代訴：藥后諸癥緩解，并能平臥和進食，亦能室內走動。再以健脾益腎之劑善后調理。按語：此案病重篤而方平淡，“看似容易實奇曲”為本案特點。方中桂枝、附子補腎納氣，瓜蔞、薤白通陽宣痹，膽星、遠志化痰寧心，丹參、當歸活血養血，赤小豆、陳皮利水滲濕，治從腎、脾、心三臟。高年咳喘以腎虛、脾弱、心衰為基本特征，結合西醫辮病，適時用西藥（如強心劑、平喘劑），配合中醫辨證，強調治本扶正，這樣較單純中醫或西醫治療來得持久和鞏固。程志清14張某，男，63歲。初診：1976年5月27日。主訴及病史：咳嗽、氣喘18年，近兩日肢體抽搐。診查：患者1958年染患肺病，時重時輕，一直不愈，近因咳嗽氣喘在某醫院診為“肺心病”，收入住院，經用西藥治療，病情減輕，×線胸透為右肺（中下葉）結核，部分吸收，左側有輕度肺氣腫影像。5月25日服用雷米封、氨茶堿后約兩時許，突然左側肢體抽搐不已，手不能握，頭亦向左抽動，口微歪向健側，但頭不痛，項不強。經某大夫診治服中藥一劑，癥狀無改善，小便不通。邀余往診。診查：患者體瘦不納，意識尚清，舌微強，質紫暗，苔左側厚微黃，語言不清晰，頭歪向右側，左上肢痿軟不能運動，但時時上下抽動、下肢尚微能左右擺動，兩足麻木。脈左澀滯，右大而微帶弦象。血壓40/30mmHg。辨證：肺腎陰虧，瘀阻動風立癆瘵繼發類風證。治法：活血通絡，熄風解痙。處方：丹參30g赤芍12g當歸9g川芎6g紅花6g桃仁6g鉤藤12g（另包）地龍12g制首烏24g天麻9g牛膝6g僵蠶9g蜈蚣1條（研粉用藥汁沖服）上藥用水500ml，煎至200m1，去渣，兩次藥液合一起兌入鉤藤汁，分2次服，蜈蚣粉分2次沖服。二診：5月29日。上方藥連服2劑，頭已不抽動，肢體抽搐大減，大便得解，惟小便仍不利（在不抽動時可有點滴流出）。脈左仍澀滯，右減。此腑氣通、風陽斂，膀胱之氣化無權。擬原方去僵蠶，加生芪15g、桂枝3g、澤瀉9g、巴戟5g，兼通陽以利小便。三診：5月31日。2劑后，抽動全止，小便亦利，已能扶持下地活動，但左上肢仍不能抬舉運動。原方蜈蚣加至2條。四診：6月3日。藥3劑后，現左臂能自動上舉至肩平，手亦稍有握力，惟痰多，大便二日未解，小便仍不通暢。舌苔左側仍厚，脈大。桂枝辛溫，為癆所忌，久用則動火，應去之，并減去巴戟，加瓜蔞仁12g，首烏生用，再服藥3劑。五診：6月7日。藥后，證同前，惟痰多不利。脈右軟，左緩，略浮；舌質淡，苔微膩。血壓80/50mmHg。改用5月29日方，去天麻，加瓜蔞12g、膽南星9g，繼用3劑。六診：上方藥服后，痰利，已能獨自步行，左臂能上舉過頂，惟手活動較差，小便通利，大便日一次、干。前方去膽南星，繼服3劑。三日后我去診視，方知患者已病愈，要求出院，帶藥回鄉。按語：癆瘵一病，包括現代醫學之各種類型結核病。中醫早在漢代就認為它是由于癆蟲感染所致，且認為此病大多與脾肺氣陰虧虛有關。此例患者病癆瘵20年之久，現體瘦、舌強、質紫暗，頭歪向右側，肢體抽動，兩足麻木，脈左澀，右大弦，當為癆邪久蓄、肺損葉焦、陰傷毒凌、虧及他臟。奪母氣則傷脾，吸子陰則損腎；乙癸同源，肝賴腎養，陰虧陽暴，既動火生風，又血瘀阻絡。病機云：“諸風掉眩，皆屬于肝……諸痿喘嘔，皆屬于上”此病本在肺，其標在肝，實為癆瘵繼發類風。是病由于未至下竭上厥，故可圖治。急則治標，以活血通絡、熄風解痙為法。以此法處方加減，前后六診，共用藥13劑而抽搐全解。痙止后，本當治本，惜患者心急歸家而未能進一步治療。此方雖是急治其標，但方中之首烏、丹參都有一定的抗癆作用，尤其是蜈蚣，既是強有力的解痙藥，又對癆蟲有較強的抑制作用。該方亦寓對因治療之意，也可說是標本兼顧了。郭謙亨15黃某，男，67歲。初診：1990年12月11日。主訴及病史：患者向有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肺心史，近因感寒誘發咳嗽，痰白呈泡沫狀，咯之不暢，喘息不得平臥，胸悶腹脹，不思飲食，面浮肢腫，溲短便溏，神疲乏力，西醫診斷為“肺心病”。經中、西藥物治療旬余未效，特邀董老診治。診查：患者面浮跗腫，肢末不溫，面自汗，舌淡苔白質滑，脈沉細無力。辨證：肺脾兩虛，寒邪夾痰濕內阻，腎陽式微，心力衰竭，體弱病重，慎防氣脫亡陽之變。治法：暫擬益氣強心、溫腎調脾，佐以宣肺化飲。處方：紅參條（另煎汁沖））9g黑附塊15g焦白術12g凈麻黃（后下）4.5g苦杏仁12g淡干姜3g五味子（杵）3g制半夏9g廣陳皮4.5g北細辛2.4g云茯苓15g炙甘草3g沉香（后下）2.4g鵝管石（煅杵包煎）9g2劑二診：1990年12月13日。服上方藥2劑后咳喘大減，胸悶得寬，腹脹亦減，小溲增長，跗腫漸消，稍思飲食，汗斂肢和，舌淡紅，苔白初化，脈沉細帶滑。證情改善，再擬原方加減。處方：黨參15g附塊9g白術12g麻黃（后下）3g杏仁9g茯苓12g干姜2.4g五味子（杵）3g蘇子9g砂仁（杵）3g（后下）焦曲12g銀杏肉（去皮尖）5枚3劑三診：1990年12月16日。咳減喘平，胸腹痞脹消除，納谷步增，足腫亦退，夜寐較安，大便成形，精神漸振，面部虛浮，痰多咯吐尚易。舌淡紅，苔白已化，脈形濡滑。仍擬益氣調脾溫腎。處方：黨參15g黃芪9g白術12g附塊9g茯苓12g炙甘草6g桂枝3g麻黃（后下）2.4g半夏9g陳皮4.5g杏仁9g細辛1.5g紅棗（去核）5枚按語：《金匱要略痰飲咳嗽病脈證并說》篇有“咳逆倚息，短氣不得臥，其形如腫，謂之支飲”。“病痰飲者，當以溫藥和之”。本案當屬支飲無疑。病久肺脾氣虛，心腎陽氣亦衰，痰濕內阻不化。初診時證情殊重，大有氣脫亡陽之勢，急投參、附益氣回陽救逆，強心溫腎，配合小青龍湯加減以宣肺化飲，佐以沉香納氣歸腎，扶正達邪，重在心肺腎。2劑后諸癥明顯好轉，證情趨向穩定。方隨證變，故二診時以黨參易紅參；附塊減量；更以砂仁、焦曲理氣和胃；黨參、白術、茯苓調脾運中，以恢復脾胃運化功能；蘇子、銀杏肉降氣定喘。藥僅五劑，咳減喘平，納谷增進，大便轉實。三診則以補益為主，重在脾腎。仿玉屏丹、苓桂術甘、麻黃附子細辛湯加減，益氣調脾溫腎以善其后。整個治療過程始終圍繞著肺脾腎三臟。本病其標在肺，其本在脾腎。根據急則治標、緩則治本的原則，掌握時機，辮證施治，至關重要。董漱六16黃某，女，87歲。初診1989年9月16日患者高年體弱，夏令不慎受涼，致身熱、咳嗽、氣急、顏面四肢浮腫，急診擬肺部感染、肺心病而住院治療。經積極治療，1個月后肺部炎癥已逐漸吸收，咳嗽、氣急等癥狀已明顯改善，本擬擇日出院。不料因病危作留置導尿至今，拔除導尿管后則小便數日不下，只得再行留置導尿，為此重復已3次，拔除導尿管后則小便不下，西醫已想盡辦法，故請中醫會診。癥見：面色晄白，畏寒怕冷，蜷臥不起，神疲無力，納谷不香，小便不利，大便不暢，脈細而弱，舌苔薄白。年老體弱，久病氣血虧虛，病及督脈，腎陽不足，命門火衰，無陽則陰無以化，膀胱氣化無權，致小便不得出，治以益氣溫陽，利尿通淋。淡附片3g肉桂3g炙黃芪15g潞黨參12g焦白術15g升麻10g白茯苓15g澤瀉15g炒當歸15g柴胡6g車前子15g（包）陳皮6g2劑。另：囑拔除導尿管。【按】患者拔除導尿管，午飯后服藥頭煎，待晚飯后服二煎，致晚上8時許，即已能自行小便。老年病后小便不行，或致腎功能衰竭，不但前功盡棄，且可危候立現，甚則危及生命。故《景岳全書·癃閉》亦說：“小水不通是為癃閉，此最危最急證也，水道不通，則上侵脾胃而為脹，外侵肌肉而為腫，泛及中焦則為嘔，再及上焦而為喘，數日不通，則奔迫難堪，必致危殆”王文濟17郭某，男，74歲。初診：1979年9月25日。主訴及病史：突發少腹弦急，陰莖萎縮，排尿困難。患者1979年8月23日以咳喘心慌加重入院。當時西醫診斷為慢性氣管炎、肺氣腫、肺心病、心衰Ⅲ度，經中西藥合治，證情緩解。住院月余突發縮陰一癥，陰莖萎縮，僅露出一兩厘米，且排尿涓滴而出，甚為痛苦。診查：氣喘心慌，動則為甚，脈來細弱，舌紅無苔。辨證：脾腎兩虛，氣陰兩虧。治法：脾腎雙補。處方：黨參15g黃芪15g白術10g山藥15g枸杞15g菟絲子15g熟地黃20g肉蓯蓉15g淫羊藿15g降香10g甘草10g水煎服，每日1劑。二診：服上方藥一周后，證情明顯好轉，續服15劑。三診：服上方藥半個月以后，不僅陰莖恢復如前，氣喘心慌亦相應好轉，因證情穩定而出院。按語：縮陰癥臨床少見，方書多以陰寒論治，溫通為法。而本例以其年老體衰出現此癥，且見舌紅無苔、氣喘心慌，證非虛寒可知。擬用氣陰兩補為法，亦屬破例之治。錢遠銘18王某，男，44歲。初診：1986年10月13日。主訴及病史：咳喘10年，每于冬季則發，近年又增心累、氣緊和面目、下肢浮腫，小便澀少。多次住院，均診斷為“肺心病”。經中西醫治療，病情反復。診查：患者面如土色，精神委頓，咳嗽，咯白色泡沫痰，心累、氣緊，自汗，面目、足跗浮腫，不能進食，流清涕，寐艱，畏寒，肢冷，惡心，口不渴，飲水則脘腹痞脹，大便一般，小便澀少而黃。舌質淡紅，有細裂紋，苔淡黃水滑，脈沉弱不應指。辨證：腎陽虛衰，脾失運化，肺失清肅。治法：溫腎扶陽，化飲逐痰。處方：制附片20g（先煎）茯苓15g桂枝10g白術10g炮姜10g陳皮10g炒白芥子10g炙甘草3g3劑二診：10月16日。服上方藥3劑后，咳喘、心累、浮腫均減，但仍不思食飲，痰稍稠，大便干，小便仍不利，余癥、舌脈同前。以上藥法尚能應手，乃于上方去白芥子，加北五味子10g、麥冬10g，并增附片為30g，5劑。三診：10月22日。上藥服完后，仍咳喘，小便不利，面浮腳腫，余癥同前，舌脈無異。上方加蛤蚧一對，研沖，椒目15g，螻蛄2只，以后循此治則，隨癥處方用藥，共服藥36劑，諸癥痊愈。最后擬一調理藥方，遂返吉林。按語：痰飲一證與肺、脾、腎三臟關系甚切。肺主氣，外合皮毛，一旦被邪侵襲，則失清肅下降之權，于是咳逆上氣作矣；肺主氣而氣之根在腎，腎失潛納，則氣逆為喘；且腎陽虛衰則不能暖土，脾失健運則積為痰飲，上干于肺則為喘咳。古人云：“肺為貯痰之器，脾為生痰之源”一語道破痰飲機制。本例用附片、干姜溫腎扶陽以治其本；用苓桂術甘以溫化水飲，平喘降逆；加陳皮、白芥子以理氣豁痰。藥證相投，如針拾芥，故能于短期獲效。施治全19嚴某，男，59歲。初診：1979年6月23日。主訴及病史：咳嗽十余年，氣喘心慌，浮腫腹脹加重月余。于1979年5月16日以氣喘心慌、浮腫腹脹入院，診斷為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肺心病、重度心衰、心源性肝硬化伴腹水。用西藥抗感染、強心利尿治療一月余，病情毫無好轉。診查：咳逆倚息，胸滿腹脹，心下堅，大如盤；下肢浮腫，按之如泥。不思食，食則脹甚，口干不欲飲，半靠臥位，低流量輸氧維持呼吸。唇干舌絳，舌下靜脈怒張，脈來細數。辨證：本病據其唇干舌絳，甚似邪入營陰之候。但起病以來從無發熱譫語過程，舌雖絳而不燥、口雖干而不欲飲；且下有腹脹浮腫，心下堅，大如盤，乃陽虛水泛、水結血瘀之候。此即《金匱要略》中所謂“氣分，心下堅，大如盤，邊如旋盤，水飲所作”之證。治法：宜溫陽利水，佐以活血祛瘀為治。處方：桂枝10g麻黃10g附子10g干姜10g細辛3g厚樸10g茯苓20g澤瀉15g苡仁15g降香15g紅花6g干漆6g水煎服，每日1劑。二診：服上方藥10劑，尿量增多，腹脹浮腫基本消失，可以下床活動。舌絳唇紺亦減。步上方麻黃、附子、干姜減半續投觀察。三診：服藥至8月2日，一般情況良好，可以外出活動，癥狀消失，出院休息。按語：治療本病過程中有兩點值得提出：一是舌質光絳，在溫熱病中應屬邪入營陰，但在臨床觀察，凡肺心病兼有腹脹浮腫者，多因水結血瘀、水津不能上呈，導致唇干舌絳，與溫熱病之熱甚傷陰者有本質之不同。故必溫陽利尿、活血化瘀，使其水飲一去，氣化恢復，營血流暢，則唇干舌絳自會消失。二是本病由于多年痰飲積聚，導致腹脹浮腫，肺脾腎三臟陽氣虧損、功能衰退，病非一朝一夕所成，治非一朝一夕所致。因此，在溫陽利水過程中必須效不更方，待其陽氣自復、水飲消退、營血流暢，療效方能鞏固。且有病則病當之，雖盛夏酷暑之際，不必懼其燥熱過甚，不敢堅持用藥，以致功虧一簣。本例先后共用麻黃、桂枝、附子、干姜各達0.5kg有余，細辛亦有0.2kg之多，并無矯枉過正之弊，亦屬罕見之例。錢遠銘20顧某，女，54歲。主訴及病史：患“肺心病”。診查：面色灰暗，氣喘痰多；下肢浮腫，按之沒指，陷而不起；下肢欠溫，小便不利，舌苔黑潤，脈象沉細。前醫用蘇子降氣湯，反增痰喘，幾瀕于危。辨證：此腎虛水泛、氣不攝納之候。治法：宜溫陽利水、潛鎮納氣，用金匱腎氣丸加味。處方：熟地黃15g懷山藥12g粉丹皮6g山萸肉9g云茯苓12g建澤瀉9g明附片9g上桂末3g（沖服）黑钖丹6g（吞服）服藥5劑，痰喘大減，下肢轉溫，舌上黑苔已去。繼用金匱腎氣丸（成藥），每服30g，每日3次；連服藥十多天，小便通利，浮腫亦消。按語：腫病氣喘痰鳴，其標在肺，其本在腎。前醫見痰喘，徑用蘇子降氣湯，氣不降而病加重，是治標不治本之故。“腎氣盛則水歸于腎，腎氣虛則水散于皮”，“肺主出氣，腎主納氣”。本例氣喘是腎不納氣，癥見下肢欠溫，尤屬腎陽虛衰憊，故用金匱腎氣丸加黑钖丹，納氣歸元，喘平腫消。譚日強21陳某，男，51歲，已婚。初診：1981年4月14日。主訴及病史：咳嗽痰少，氣喘胸悶十余年。近2個月來常臥床不起，難于行動，動則張口抬肩，心悸心慌，汗出淋漓。每天晚上無夢而遺，神憊體倦，近20多天有低燒。診查：刻診咳嗽痰少，胸悶氣喘。舌暗紅，無苔，脈濡細數。辨證：肺腎陰虛，累及心脾。治法：補益肺腎，止咳化痰，佐以滋陰潛陽。處方：熟地20g當歸10g茯苓10g法夏10g五味5g陳皮6g白及24g枸杞15g煅龍骨30g煅牡蠣30g炙甘草6g服7劑二診：4月23日。服藥后咳喘、出汗、心悸、遺精等明顯好轉。治擬原法。仍守方續服30劑。三診：5月14日。服藥后諸癥消失，精神體力已恢復十之七八，能上街活動。但活動多或上樓稍有心悸氣促氣短，精神不振。舌苔薄白。脈細略數。治以前法化裁。處方：黃芪20g黨參20g熟地20g當歸10g法夏10g茯苓10g五味5g枸杞15g白術10g陳皮6g炙甘草5g白芍10g遠志7g調治1個月。恢復上班。按語：久咳傷肺，日久肺陰乃虛，累及心腎；陰虛生內熱。虛熱內擾，汗津外泄，故汗出淋漓不止；肺陰虛則干咳少痰，低熱；腎陰虛，水不濟火則心悸；腎虛則精關不固，故滑精無度；腎虛不納氣，故氣喘動甚；汗為心之液，腎主五液，凡汗癥未有不由心腎虛之因也。治用金水六君煎《景岳全書》補益肺腎之陰，止咳定喘，俾陰復陽靜；加白及補肺，增益收澀之功；加煅龍骨、煅牡蠣固澀精液，潛陽除虛熱；增五味斂五臟六腑之精納于腎，又能斂耗散之氣；增枸杞填精補髓以益腎。服藥數劑諸癥明顯好轉。守方續服30劑，諸癥控制，精神體力恢復十之八九。仍以原方去龍牡、白及。加參、芪、術、芍等補益脾氣營血以善其后。本病例肺腎陰虛，心脾受損，辨證準確。這樣重的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肺心病，效如桴鼓。胡毓恒22部分哮喘病人經西醫確診為肺氣腫、肺心病、肺間質纖維化或心功能不全，病程日久可見唇甲青紫、面色晦黯、舌質黯紅或有瘀斑，屬氣虛血瘀之候，蓋因肺主氣，助心臟以行血脈，肺病日久，氣虛無力以暢血行則致血脈瘀阻，考慮宜從活血化瘀治療，常隨證加當歸、川芎、丹參二藥，用川芎走上、當歸行下、丹參活一身之血，或用桃紅四物湯為主活血祛瘀治標，輔以益氣補肺治本，這種氣分病從血分論治的方法，值得效法。祝諶予23腎陽式微，水飲上泛（肺心病、心房纖顫）楊××，男，64歲。患咳喘已十余年，病情加重40多天。于1978年7月19日入市××醫院，診斷為慢性支氣管炎，肺氣腫并發感染，心房纖顫，肺源性心臟病。經洽療后于8月2日好轉出院。8月17日病情反復，8月31日平地摔倒，擦傷右眉，局部血腫，旋即昏迷，全身抽搐，口唇紫紺，頻吐白沫，氣促，入市××工人醫院搶救，于9月3日出院。9月6日病情又重，抬至××醫院急診，診斷同前，乃于9月7日請曹老診治。患者形體消瘦，面晦唇暗，神滯語怯，喘促大汗，張口抬肩，頻吐白沫痰，肢冷足腫，小便不利，心悸征忡，徹夜不寐已數日，舌質淡胖，苔薄白而滑，脈兩尺沉細無力，左寸若有若無，右寸浮虛有弦滑之象。揆諸證情，腎陽式微，水飲泛逆，心陽欲脫，肺氣失主。法當急固真陽，以鎮泛逆之飲邪，納氣歸元，以防陰陽離決。予真武湯合參附湯加味。處方：制附片30克（先煎）茯苓15克白術12克白芍13克生姜15克細辛10克五味子15克半夏曲15克紅參10克（另煎兌入）。一劑汗止喘定，再劑腫消肢暖。9月9日患者可步行來診。仍宗前方，稍事增損，服三劑后能外出活動。自稱數年中從未如此輕快。原按：本例喘咳，腎陽式微，心陽外脫，飲邪泛逆，用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