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達以時》“天人之分”探源_第1頁
《窮達以時》“天人之分”探源_第2頁
《窮達以時》“天人之分”探源_第3頁
《窮達以時》“天人之分”探源_第4頁
《窮達以時》“天人之分”探源_第5頁
已閱讀5頁,還剩8頁未讀 繼續免費閱讀

下載本文檔

版權說明:本文檔由用戶提供并上傳,收益歸屬內容提供方,若內容存在侵權,請進行舉報或認領

文檔簡介

《窮達以時》“天人之分”探源

《窮達以時》簡長26·4厘米,兩端修成梯形。竹簡現存15支,有兩支已殘損。根據墓葬年代,竹簡的書寫應在荀子之前。從其內容看,可能與孔子“陳蔡之困”有關,[1]類似記載又見《論語》、《莊子》、《荀子》等文獻中。李學勤先生曾排列了其先后順序:《窮達以時》→《莊子·讓王》→《荀子·宥坐》→《呂氏春秋·慎人》→《韓詩外傳》卷七→《說苑·雜言》→《風俗通義·窮通》→《孔子家語·在厄》。《窮達以時》的特殊之處在于它明確提出了天人之分。有天有人,天人有分。察天人之分,而知所行矣。有其人,無其世,雖賢弗行矣。茍有其世,何難之有哉?人為什么有的窮困潦倒,有的顯達富貴?面對窮達,又應該采取什么樣的態度?千百年來一直為無數哲人所關注和思考。當年孔子“厄于陳蔡之間”,就與弟子對此展開過討論,其內容也被不斷鋪陳、發揮,形成互有聯系又有差別的不同版本。在竹簡看來,關系世間窮達的,不僅有人而且有天,天人各有其分。《禮記·禮運》鄭玄注:“分猶職也。”故天人之分是說天人各有其職分、作用、范圍,二者互不相同。而明白了哪些屬于人,哪些屬于天,便知道那些該為,那些不該為,知道如何行為了。竹簡《語叢一》:“知天所為,知人所為,然后知道,知道然后知命。”這里的“天所為”、“人所為”就是其職分和作用,也就是天人之分。竹簡雖然對天人作了區分,但在人世的顯達上,似乎更看重天的作用,認為沒有天的相助,即使賢能也寸步難行;而一旦得到天的垂青,名顯于世便唾手可得。作為佐證,竹簡舉出傳說和歷史上圣賢窮達的事例,如舜曾耕于厲山,遇堯而為天子;邵繇曾為苦役,遇武丁而得以輔佐天子;同樣,虞丘起初隱名不顯,后來名揚天下,并非因為道德有了增加;吳子胥以前建功累累,后來性命不保,也并非因為智力衰退,這些都是時運變化的緣故。甚或驥這樣的良馬,也只有在遇到造父時,才能馳騁千里,縱橫天下,否則,只能落得個“駢死于槽櫪之間,不以千里稱也”的結局。竹簡之所以如此看重天的作用,除了作者個人的立場外,同其對天的理解也是密切相關的。遇不遇,天也。這種“遇不遇”的天既不同于上古有意志、有目的的神學天,也不同于后來“不為堯存,不為桀亡”的自然天,而是一種命運天,具體到個人,又可稱為命,合稱為天命。古人在生活中意識到,人雖然以主人的面目出現在世界上,但并非無所不能,而是時時受到外部力量的束縛和支配,這種力量既可以是必然性的,表現為社會的“合力”或“勢”,也可以是偶然性的,表現為出人意料的某種機遇或巧合等等,這些統統可稱作天。這種天往往對人世的窮達禍福壽夭發揮著巨大作用,或者說窮達禍福壽夭本來就屬于天,是“可遇而不可求”,是非人力所能控制、掌握的。所以竹簡感嘆“時”、“遇”的重要,認為“有其人,無其世,雖賢弗行矣”,往往是就這些內容而言,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也。既然天的作用如此之大,那么,是否意味著人便無所作為,只能聽命于天的擺布了嗎?答案是否定的,這又回到了天人之分。動非為達也,故窮而不怨,學非為名也,故莫之知而不憐。芷蘭生于林中,不為人莫嗅而不芳。無茗根于?山石,不為無人不……善否己也,窮達以時;德行一也,譽毀在旁;聽之弋母,緇白不厘。窮達以時,幽明不再。故君子敦于反己。在竹簡看來,窮達取決于時運,毀譽在于旁人,這些都屬于天不屬于人;而一個人的德行如何則取決于自己,與天無關,所以積極為善、完善德行才是人的職分所在,才是人應該努力追求的目標。明白了這種“天人之分”,就不應汲汲于現實的際遇,而應“敦于反己”,只關心屬于自己職分的德行,“盡人事以待天命”。所以,竹簡雖然強調天對人現實際遇的影響,但并沒有因此取消人的地位和作用,相反,正是通過天、人的區分甚至對立,才使人的道德主體性得以張揚,顯現出人之為人的無上價值和尊嚴。從思想史的發展來看,竹簡天人之分的提出不是偶然的,它是古代天命思想長期發展的產物,是古代天人合一思想的一種反動。我們知道,三代以來尤其是周代主要信奉的是一種有意志、有目的的神學天,這種天既是自然天時的主宰者,掌管著降雨、風、云和收成的好壞,也是人間禍福的決定者,可以保佑人王,也可以降禍人間。天的命令稱為天命,是人間的最高指示,也是王朝更替和族姓興廢的依據。在古代天命思想的發展中,周人“以德配天”思想的提出具有重要意義,反映了天人關系的新階段。周人認為“天惟時求民主”,天曾分別選中夏人和商人作統治者,但因為其“惟不敬厥德,乃早墜厥命”,從夏、商相繼滅亡的經驗教訓來看,天不會永遠眷顧某一族姓,“天命靡常”,“天不可信”,周人想要保住所受的天命,就必須“王其疾敬德”,因為“皇天無親,惟德是輔”,上天不是根據祭祀行為,而是根據德行的好壞選擇統治者,有德的統治者不僅能得到上天的眷顧、保佑,死后也可以上達帝廷,“在帝之側”。從天人關系的角度來看,周人肯定天的道德品格,將其看作道德法則的設定者,具有獎善罰惡的能力,并且認為通過“敬天”、“保民”、“疾敬德”就可以“受天命”,可以說反映了一種天人合一的思想,同時也包含了對命運問題的思考,其觀點可稱作道德定命論。不過周人的天命往往具有集體的性質,反映的是一族一姓的政權得失,主要還是個政治概念。個人意義上的命運觀可能要到周末春秋才出現,這一觀念的形成,同當時“怨天”、“罵天”的思潮密切相關。本來在周人的觀念中,天是有意志、有目的的,可以按照人們行為的善惡進行賞罰,然而生活中卻發現,天并非那么絕對、公正,行善者未必會有好報,作惡者也不一定會受到懲罰,天的公正性、權威性開始發生動搖。“瞻卬昊天,則不我惠。”“旻天疾威,天篤降喪。”“天生烝民,其命匪湛。”與對天的責難和懷疑相應,一種盲目命運觀開始出現,人們不再認為命運與個人德行有必然因果聯系,而是將其歸之于不可控制的外部力量,由傳統的主宰之天中分化出命運之天。這種天在《詩經·國風》中不時能看到其影子,如“夙夜在公,實命不同”、“抱衾與裯,實命不猶”;“大而無信,不知命也”。此外象“何辜于天?我罪伊何?……天之生我,我辰安在”;“我生不辰,逢天僤怒”,其中的“我辰安在”、“我生不辰”都反映了對個人命運時遇的關注。與此同時,自然之天的觀念也開始出現,見于《詩》、《書》者有所謂“蒼天”:“悠悠蒼天,此何人哉!”“蒼天蒼天,視彼驕人,矜彼良人。”還有“天地”:“惟天地,萬物之母。”“寅亮天地。”不過起初的蒼天、天地可能還不同于今人所謂的自然之天,到了春秋時期,自然之天的觀念才逐漸增強。在此基礎上,“天道遠,人道邇,非相及也”的觀念開始出現,傳統的主宰天進一步遭到懷疑、否定。從古代天論的發展來看,主宰天乃是古人較早的觀念,由這一觀念衍生出自然之天與命運之天,而后者之間又存在密切聯系,自然之天否定了傳統的天命論,不再將命運歸之于天的賞善罰惡,命運之天則試圖對命運作出重新解釋。作為儒學的創始者,孔子對于天給予極大關注,同時由于所處的時代,他所說的天往往具有多種含義。孔子的天一定程度上保留了傳統主宰天的含義,這為學界所公認,如“獲罪于天,無所禱也”;“吾欺誰,欺天乎”;“予所否者,天厭之,天厭之”;“不怨天,不尤人,下學上達,知我者其天乎”。不過由于孔子提出了仁,以仁遙啟天道,從而突出人的道德主體性,賦予天不同以往的內涵。此外孔子還談到自然天,“子曰: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當然,孔子也談到命運天,“子曰:道之將行也與?命也;道之將廢也與?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伯牛有疾,子問之,自牖執其手,曰:‘亡之,命矣夫!斯人也有斯疾也!’”“子夏曰:商聞之矣:‘死生有命,富貴在天’。”一項事業是“行”與“廢”是由不可抗拒的外部力量決定的,個人是無可奈何的,這種力量就是命;此外象生死、富貴等都屬于天和命。這里的天顯然即是一種命運天,是春秋以來的命運觀念的延續。不過孔子之所以為孔子,并不在于他延續了傳統的命運觀念,而在于他確立了人如何面對命運的態度,這表現在他的“知天命”中。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如學者指出的,孔子的“知天命”不應是“舊義中天所垂示或直接命于人之‘則’、之‘道’之義”,因為此一內容的天命是自《詩》《書》以來的通義,孔子不當言五十而知之。同樣,“知天命”也不應是求簽占卜式地探問吉兇禍福,因為這與孔子“不占而已矣”的主張不符。“知天命”應該是對命運有一種達觀的理解,知道如何去對待、面對它。史華茨認為:“當孔子告訴我們,他五十知天命或天所命其什么事的時候,他或許是說他已清楚地明白什么是他所不能控制的,同時也明白什么是真正自己范圍內所能控制的。”史氏的這個說法是深刻、準確的。我們知道,孔子以及儒家所說的“知”主要是一種主體性的認知活動,它不只是要反映一對象的客觀存在,同時還包含了主體的愿望和態度。孔子說“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也。不知禮,無以立也。不知言,無以知人也。”這里的“知禮”、“知言”都不僅僅是要知其具體禮儀和言論,而且還包含了對待“禮”、“言”的態度和方法,“知命”也是如此。從孔子的論述來看,他十五歲時有志于學;三十歲時掌握了各種基本禮儀,可以“立于禮”,自立于社會;四十歲時可以作到不再困惑,那么,人生中什么最易使人困惑呢?顯然是欲行道于天下而不得,身處窮困而不被世人理解。這里的“惑”與“不惑”主要是人生論的,而不是知識論的。孔子認為自己不再困惑,表明他可能已認識到,道的“行”與“不行”以及個人的遭遇如何,均不是個人所能控制的。對于個人來說,只要完善德行,做一個有德的君子便可以捫心無愧。所以由“四十而不惑”進一步便是“知天命”,知道什么是自己所不能控制的,什么是屬于自己范圍內的。同樣,孔子的“從心所欲不逾矩”也主要是在自己控制范圍之內的,是由道德實踐所達到的一種自由境界。因此,“知天命”作為孔子人生修養的一個重要階段,實際討論的是如何面對命運的問題,它要求人們明白什么是自己能作到的,什么是自己不能控制的,以消解因窮達禍福而帶來的種種困惑,并進入自由的道德境界。所以孔子在面臨人生危機時,常常喜歡談天、說命,以獲得心理的舒泰與安定,并根據時運的變化對行為作出調整,得勢則積極進取,不得勢獨善其身子曰:“……天下有道則見,無道則隱。邦有道,貧且賤焉,恥也,邦無道,富且貴焉,恥也。”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子曰:“……不義而富且貴,于我如浮云。”子曰:“富而可求也,誰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這里的“可求”、“不可求”,顯然是就富貴在根本上是由什么所決定的而說的,孔子雖然沒有對此作出明確回答,但從他一貫的態度來看,他顯然是認為富貴主要是由外部原因決定的,而“吾所好”也即“仁”、“學”等則是由自己決定的。所以孔子的思想實際蘊涵了一種天人之分,只是這一思想尚處于形成之中,還沒有明確表達出來而已。而竹簡則在孔子的思想上發展一步,明確提出“天人之分”的命題。原來在周人的天人合一中,天的賞善罰惡處于中心位置,行為合于義就得福,不合則遭禍;竹簡的天人之分則將行為和禍福分離,行善不再是為了躲避懲罰或乞求福報,而是盡人之為人的職分,就哲學的尺度看,這一分離乃是外在限定與內在自覺之分,是道德覺醒與思想進步的反映。

[1]有學者認為《窮達以時》相當于《論語·衛靈公》“在陳絕糧”章的“傳”。參見黃人二《郭店楚簡〈窮達以時〉考釋》,《古文字與古文獻》1999年試刊號。李學勤:《天人之分》,載鄭萬耕主編《中國傳統哲學新論》,第239~244頁,九洲圖書出版社1999年版。池田之久據《韓詩外傳》卷七“虞丘名聞于天下,以為令尹,讓于孫叔敖

溫馨提示

  • 1. 本站所有資源如無特殊說明,都需要本地電腦安裝OFFICE2007和PDF閱讀器。圖紙軟件為CAD,CAXA,PROE,UG,SolidWorks等.壓縮文件請下載最新的WinRAR軟件解壓。
  • 2. 本站的文檔不包含任何第三方提供的附件圖紙等,如果需要附件,請聯系上傳者。文件的所有權益歸上傳用戶所有。
  • 3. 本站RAR壓縮包中若帶圖紙,網頁內容里面會有圖紙預覽,若沒有圖紙預覽就沒有圖紙。
  • 4. 未經權益所有人同意不得將文件中的內容挪作商業或盈利用途。
  • 5. 人人文庫網僅提供信息存儲空間,僅對用戶上傳內容的表現方式做保護處理,對用戶上傳分享的文檔內容本身不做任何修改或編輯,并不能對任何下載內容負責。
  • 6. 下載文件中如有侵權或不適當內容,請與我們聯系,我們立即糾正。
  • 7. 本站不保證下載資源的準確性、安全性和完整性, 同時也不承擔用戶因使用這些下載資源對自己和他人造成任何形式的傷害或損失。

評論

0/150

提交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