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審美課型——《故都的秋》《我與地壇》美學美教桂林山水甲天下，玉碧羅青意可參。

——王正功（宋）學習目標：一、細讀散文的景物描寫，鑒賞畫面感受美；二、品讀景物蘊含的情感，品咂細節體驗美；三、研讀情景交融的意象，涵詠意境感悟美。聚焦情境，任務驅動

桂林市第十一中學擬開設“美文欣賞”校本課程。如果以《故都的秋》《我與地壇》為例，你從文中能發現哪幾處美的畫面？美的文字？你怎樣美讀？結合文本，說說你的選擇并展示交流。

新教材插圖桂林十一中陳袁媛同學

秋天，無論在什么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北國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我的不遠千里，要從杭州趕上青島，更要從青島趕上北平來的理由，也不過想飽嘗一嘗這“秋”，這故都的秋味。

——郁達夫?《故都的秋》

桂林十一中陳芷欣同學

在北平即使不出門去罷，就是在皇城人海之中，租人家一椽破屋來住著，早晨起來，泡一碗濃茶，向院子一坐，你也能看得到很高很高的碧綠的天色，聽得到青天下訓鴿的飛聲。從槐樹葉底，朝東細數著一絲一絲漏下來的日光，或在破壁腰中，靜對著象喇叭似的牽牛花（朝榮）的藍朵，自然而然地也能感覺到十分的秋意。說道了牽牛花。我以為以藍色或白色者為佳，紫黑色次之，淡紅色最下。最好，還要在牽牛花底，教長著幾根疏疏落落的尖細且長的秋草，使作陪襯。學生習作：

細數秋天的日光，嗅一院茶香，賞或藍或白的牽牛花，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一人，一桌，一凳，一茶，一樹，一破屋。“六一居士”，此愿足矣。

桂林桂林十一中學

諸葛文丹同學北國的槐樹，也是一種能使人聯想起秋的點綴。像花而又不是花的那一種落蕊，早晨起來，會鋪得滿地。腳踏上去，聲音也沒有，氣味也沒有，只能感出一點點極微細極柔軟的觸覺。

桂林十一中學

唐靈欣同學桂林十一中學

劉思涵同學

桂林市十一中學

唐靈欣同學掃街的在樹影下一陣掃后，灰土上留下的一條條掃帚的絲紋，看起來既覺得細膩，又覺得清閑，潛意識下并且還覺得有點兒落寞。古人所說的梧桐一葉而天下知秋的遙想，大約也就這些深沉的地方。學生習作：自言本是秋意收，牽牛藍白，棗果淡綠，微黃斂人愁。待得秋槐落蕊滿地，又哪堪冷落清秋節，秋風勁吹，掃帚驅趕，唯有條條絲紋，撫慰心間。

學習的審美困惑：

文章的最后兩節文字好像并不美？

有人認為：這段表達，實在不夠美？你怎么看？

南國之秋，……比起北國的秋來，正像是黃酒之與白干，稀飯之與饃饃，鱸魚之與大蟹，黃犬之與駱駝。

——郁達夫?《故都的秋》

語言的目的是使人一看就明白，一聽就記住，語言的唯一標準，是準確。

——汪曾祺

文俗并用，雅俗共賞，它美就美在表達與非表達、表達與反表達等各得其所、恰到好處的語言表達中。

也許，這樣的文字，才夠味，才過癮，才能把那種對故都的秋看得飽，嘗得透，賞玩到十足的情感表達出來。

秋天，無論在什么地方的秋天，總是好的；可是啊，北國的秋，卻特別地來得清，來得靜，來得悲涼。我的不遠千里，要從杭州趕上青島，更要從青島趕上北平來的理由，也不過想飽嘗一嘗這“秋”，這故都的秋味。

——郁達夫?《故都的秋》

單元建模，專題閱讀—郁達夫散文專題閱讀

《北京的四季》

《一個人在途上》

《江南的冬景》

《西溪的晴雨》

隱隱地對北京懷起懷鄉病來……最大的原因或許是為了我那長子之骨，現在也還埋在郊外廣誼園的墳山，而幾位極要好的知己，又是在那里同時斃命的受難者的一群。

——郁達夫?《北京的四季》

妻兒搬往北京……這一年的暑假，總算過得最快樂，最閑適。院子里有一架葡萄，兩棵棗樹，去年采取葡萄棗子的時候，他站在樹下，兜起了大褂，仰頭在看樹上的我。我摘取一顆，丟入了他的大褂兜里，他的哄笑聲，要繼續到三五分鐘。

——郁達夫?《北京的四季》

龍兒的病報，本是在廣州得著，匆促北航……到家之夜，一見了門上的白紙條兒，心里已經是跳得慌亂，從蒼茫的暮色里趕到哥哥家中，見了衰病的她，因為在大眾之前，勉強將感情壓住。草草吃了夜飯，兩人只有緊抱的痛哭，痛哭，痛哭，只是痛哭。

（郁達夫《一個人在途上》1926年寫于上海）

注：1926年，郁達夫長子、年僅5歲的龍兒在北平因腦炎夭折。1.郁達夫三歲喪父，十七歲隨長兄赴日留學，在異國的十年，是他飽受屈辱和歧視的十年，坎坷的經歷形成其抑郁善感的性格。1930年，他參加了中國左翼作家聯盟，常受到白色恐怖的威脅。1922～1934年間，他輾轉于上海、杭州、北京，居無定所，飽嘗漂泊之苦。2.在文藝觀和審美觀方面，郁達夫提倡“靜”的文學，寫的也多是靜如止水的遁世文學。

他筆下的景物總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陰影，破敗，頹廢，抑郁，凄涼。然而，文人與生俱來的浪漫，早把故都的秋、江南的冬化為生命的一部分，獨抒性靈，如出心間，韻味無限。

在這一幅冬日農村的圖上，再灑上一層細得同粉也似的白雨，加上一層淡得幾不成墨的背景……若再要點些景致進去，則門前可以泊一只烏篷小船，茅屋里可以添幾個喧嘩的酒客。天垂暮了，還可以加一味紅黃，在茅屋窗中畫上一圈暗示著燈光的月暈……

——郁達夫?《江南的冬景》

讀其形，就會發現那形于文表中凝練的語言，簡潔的文字，形式多變，富有美感，郁達夫信手拈來，就是一幅“水墨江南”。“灑”、“加”、“添”、“畫”、“點”等動詞的運用，如工筆細描，信手涂鴉；“粉”、“白雨”、“墨”等名詞的選擇如構圖敷彩，鋪陳渲染，“煙雨江南”這幅畫面的背景隱約可見，而“烏篷”、“茅屋”和“酒客”的完美組合，動態美可見，靜態美自然。

一圈”修飾巧妙，那種朦朧、清寒的月暈畫面如在眼前；可是，明明是“一點”色彩，郁達夫為何偏用“一味”來形容？！

似乎，一味與中藥相關，與色彩毫無關聯。這屬于詞語的“借用”，或者是常說的“通感”。作者用紅黃這種色彩來描繪江南的月暈，同時用“一味”來修飾和限制，實際上引導讀者在文字審美中去品咂語言的無窮韻味：此刻，朦朧中多了一分輕盈、清寒又夾帶了一絲溫暖。文章的景象完美地詮釋了作者的審美情趣：美文中的景物不能淺也不宜深，色彩的選擇不能濃也不能淡，修飾和限制性的詞語選擇不能多也不能少，“一味”看似無味，實則有味，甚至意味深長……

《西溪的晴雨》

題目是“西溪的晴雨”，文章卻先寫雨后寫晴。為什么要用這樣顛倒的語言順序而不用前后照應的正常順序？這就是郁達夫遣詞造句的藝術——雨中有晴：空明的天氣、朦朧的意境表現的是閑適、寧靜的心境；晴中有雨：日暖風和的天氣里流露的卻是淡淡的哀愁。

晴雨兩個字，看似平常，實則暗藏玄機。作者恰恰通過這個矛盾的詞語，來表現他心情的糾結、感情的激蕩，靈魂的掙扎，一心渴望來到充滿野趣的西溪，尋求心靈的安寧，追求精神的突圍而始終未能走出心中的牢籠……

那一個個特定的審美意象，富有無窮的審美韻味，引領讀者走進那如詩如畫的意境，詩意地棲居在文字建構的精神家園里：不僅強烈地感受到“秋天的況味”，我們在文字的氤氳中一起沉醉和超脫，不經意間，仿佛還輕輕觸摸到一個沉靜而又感傷、孤獨而又彷徨的靈魂……

“現代的散文，卻更是帶有自敘傳的色彩了……這一種自敘傳的色彩是什么呢？就是文學里所最可寶貴的個性的表現。”

——郁達夫

郁達夫的這種散文創作主張，在史鐵生的《我與地壇》中是否有所呈現？

《故都的秋》新教材插圖《我與地壇》新教材插圖

《我與地壇》新教材插圖原文：

我在好幾篇小說中都提到一座廢棄的古園，實際就是地壇。修改文：

我在好幾篇小說中都提到地壇。

原文：

四百多年里，它一面剝蝕了古殿檐頭浮夸的琉璃，淡褪了門壁上炫耀的朱紅，坍圮了一段段高墻，又散落了玉砌雕欄。修改文：

四百多年里，它的琉璃剝蝕了，門壁上的朱紅淡褪了，高墻坍圮了，玉砌雕欄散落了。

蜂兒如一朵小霧穩穩地停在半空；螞蟻搖頭晃腦捋著觸須，猛然間想透了什么，轉身悠一下升空了；樹干上留著一個蟬蛻，寂寞如一間空屋；露水在草業上滾動，聚集，壓彎了草業，轟然墜地，摔開萬道金光。”“滿園子都是草木競相生長弄出的響動，窸窸窣窣窸窸窣窣片刻不息。

……園子荒蕪但不衰敗。

閱讀散文的過程也是一次審美的過程，拍攝電視散文的過程，則是把這種審美過程不斷優化，不斷升華：地壇中的景物是既是靜態的，也是到動態的，我們先看到一個破敗的、廢棄的古園，仔細觀察又發現他荒蕪而不衰敗，到處充滿了生氣，最終發現了這座古園像古柏像雨燕一樣是一個永恒的存在！

有一回我搖車出了小院，想起一件什么事又返身回去，看見母親仍站在原地，還是送我時的姿勢，望著我拐出小院去的那處墻角，對我回來竟一時沒有反應。——史鐵生?《我與地壇》

只是在她猝然去世之后，我才有余暇設想，當我不在家里的那些漫長的時間，她是怎樣的心神不定坐臥難寧，兼著痛苦、驚恐與一個母親最低限度的祈求。現在我可以斷定，以她的聰慧和堅忍，在那些空落的白天后的黑夜，在那不眠的黑夜后的白天，她思來想去最后準是對自己說：“反正我不能不讓他出去，未來的日子是他自己的，如果他真的要在那園子里出了什么事，這苦難也只好我來承擔。”

我在一次作文比賽中得了第一。母親那時候還年輕，急著跟我說她自己，說她小時候的作文作得還要好……我把她氣得夠嗆……她正給自己做一條藍底白花的裙子。”

——史鐵生?《合歡樹》

每次我要動身時，她便無言地幫我準備……

——史鐵生?《我與地壇》

那些看上去有些“散”的細節，拼湊起母親完整的、生動的、富有個性的生命軌跡，在細節鑒賞中體悟到散文的審美張力。

一方面，我們感受到生命的溫暖和動人，體悟到人性的善良、美麗與多彩：每個女孩來到人間，都是美的天使，可是一旦做了母親，這個天使就會自己收起飛翔的翅膀。女性要強、愛美、求美的天性愈發讓母親溫潤與豐盈，年輕女人要強的本能平添了情趣和韻味；

另一方面，我們仿佛能觸摸到作者那顆追悔、自責、掙扎和救贖的心靈，在身心的強烈震蕩中自覺提升審美的境界：母親的變化無形中增添了生命的質感與厚重，她在困境中的堅守讓讀者感受到慈愛和善良等中華美德的熏陶，她的“無言”燭照出母親群像在民族靈魂深處中最具代表的特征。

搖著輪椅在園中慢慢走，又是霧罩的清晨，又是驕陽高懸的白晝，我只想著一件事：母親已經不在了。在老柏樹旁停下，在草地上在頹墻邊停下，又是處處蟲鳴的午后，又是鳥兒歸巢的傍晚，我心里只默念著一句話：可是母親已經不在了。把椅背放倒，躺下，似睡非睡挨到日沒，坐起來，心神恍惚7，呆呆地直坐到古祭壇上落滿黑暗然后再漸